《继承一位美丽遗产》 第1章 女巫【已修】 瑞拉,大地的女儿,海洋的主宰,生于天地的自由精灵。 她身怀女巫血脉,是女巫一族未来的大祭司。 她善良,天真,纯美而可爱。 她有着美丽的皮囊和无暇的心脏。 女巫天生就具备与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共鸣的能力。 其中,大祭司的天赋在女巫的族群里一枝独秀。 每一位可爱的女巫都来自母亲的腹腔。 但大祭司除外。 大祭司诞生于神树。 神树长在女巫聚集部落的中央,枝繁叶茂,长盛不衰。 平时是绿色的,只有在孕育女巫时,它的叶子才会变成璀璨的金色。 孕育瑞拉的那一年,是女巫部落有史以来光芒最盛的一年。 毫无疑问,瑞拉的出身被寄予厚望。 当然,她也没有愧对过这份厚望。 她出生时,百鸟来鸣,天降其虹,神树亲自为她赐下祝福,伊尔大陆的全部领域的魔法元素提高了三倍不止。 而她本人,还在牙牙学语时,就可以为沙漠带去雷雨,为亡土带来生机。 生灵簇拥她,万物喜爱她。 “瑞拉!明天就是你的成人礼了!你还没为自己编织好花环吗?” 200岁,是女巫的成年礼。 这一天以后,女巫们要担当起自己的责任。 也就是说,成年礼后的瑞拉,将正式接替过前任大祭司的职责,继任新任大祭司。 少女趴在地上,她穿着鹅黄的,点缀着雏菊的长裙。 百无聊赖的拔着身下的草玩儿。 对忽然出现在自己上方的脑袋视而不理,只是默默的皱起眉头,雪白的肌肤擦上灰褐的泥土,像刚从泥浆里打滚过的小狗。 嗯,漂亮小狗。 “瑞拉,不要忽视我的问题!” 身边站立的女孩见瑞拉不搭理自己,不由恼怒的又重复一遍。 “你明天就要成人礼了!成人礼之后你就是大祭司!你不能再这样玩闹下去了!” 瑞拉摆弄着手里的小花,还是不理睬。 “瑞拉,如果你再不编花环的话,你到时候要给自己戴什么?” 成人礼的规定,成人礼当天,女孩要为自己戴上自己亲手编织的花冠。 意为为自己的新生献上礼冠。 女巫一族觉得,生灵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却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而在成人礼这天为自己带上花冠,将意味着她们将摆脱过去,此后的人生由自己决定。 她的耳朵紧贴着地面,灵敏的耳朵可以让她听清大地的呼吸。 草木生长的声音,爬虫攀爬的声音,花蕊张开的声音,还有彰显着主人焦急的来回踱步的声音。 “阿拉尔,不用着急,春风会眷顾她的女儿,为她带来幸运。” 瑞拉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灵动,带着蓬勃的朝气,如一位慵懒的游吟诗人。 说话间,她眼里闪过雀跃的光。 她本不想这么着急的,可看着伙伴真心实意的为她感到焦急她实在过意不去。 她想,她应该做些什么,缓解一下伙伴的焦虑。 此刻是春天,万物生长。 说话间,她悠悠伸出手臂,在空中晃了晃了。 阿拉尔不知所云,但下一秒她张大眼睛。 天边飞来色彩斑斓的鸟儿,成群结队,浩浩荡荡,乌压压一片的向着她们飞来。 “瑞拉!” 阿拉尔发出一道惊呼,下意识想要撒开脚丫子拉着瑞拉就跑。 那可是璨足鸟! 它们锋利的爪牙可以轻易的撕裂人类幸苦搭建的屋顶。 得亏女巫天生与魔法元素亲和,璨足鸟时常因为需要她们的帮助,才会对她们偶尔宽厚。 “阿拉尔,别大惊小怪的,你才多大,怎么就和亚沙婆婆爱操心。” 瑞拉翻过身子,嘴角挂着甜美的笑意,笑盈盈的看向飞向自己的鸟儿。 她依然躺在草坪上,只是翻了个身,像一条咸鱼,洁白的,染上一点泥印的手臂在空中自由的舞动。 神奇的是,鸟儿随着她的挥舞,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瞬间温和下来,有规律的在她的头顶盘桓。 “瑞拉,你做了什么?” 阿拉尔见璨足鸟乖乖听话,她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神,转而好奇的问道。 “哦~阿拉尔,我只是拜托她们为我做了一点点小事儿。” 她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阿拉尔一瞧就知道,她口中所谓的“一点点小事”绝不是什么小事。 可是,瑞拉又能让它们做什么呢? 她有些好奇的盯着空中的璨足鸟。 “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瑞拉笑嘻嘻的从翠绿的草地上起身。 起来的瞬间,如翡翠一般的草坪像是绿色的湖水涌动起来。 仔细一看,才会发现,原来是瑞拉的头发。 绿色的,充满生命力的头发。 躺在草地上的时候,她的发色几乎快与草坪融为一体。 阿拉尔羡慕的看着瑞拉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柔软,顺滑,绿色更是为她增添的夺目的生机。 灿烂的阳光下,她翠绿的头发更是散发着嫩绿的莹光,像是闪闪发光的宝石,将她的肌肤更衬得赛过白雪。 瑞拉,是美丽的,夺目的生命女神,她会为女巫一族注入一道强大有利的生机。 她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瑞拉……” 阿拉尔被瑞拉的美丽蛊惑,失神的看着她。 没人会不倾倒在瑞拉的美丽之下,每个女巫做梦都想成为瑞拉的侍从。 “阿拉尔,醒醒神,你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是要被我笑话的。” 瑞拉注意的阿拉尔的失态,她笑眯眯的对着阿拉尔开口。 明亮的眉眼里盛满了揶揄。 她清楚自己的美貌,她的一切皆是生命女神的恩赐。 她从未有过质疑。 象征性的唤回阿拉尔的神智。 她轻轻抬首。 头顶上,耐心告急的璨足鸟开始鸣叫。 它们收了这位女巫小姐的报酬,答应她接受她的驱使。 可是时间是昂贵的东西,它们不希望女巫小姐无止度的挥霍它们的时间,把它们搁置在一旁,看着她闲谈。 “好啦好啦,别急别急!” 瑞拉拍了拍屁股,掸去身上的尘土。 在瑞拉的有条理的指挥下,一切井然有序。 这时。阿拉尔才发现每只璨足鸟的喙都衔着一截藤曼,或者树脂,亦或者是只有悬崖边才能绽放的罕见的凌霄花。 渐渐的,一个花环的模样逐渐在鸟喙的传接中逐渐成型。 鲜花,小草,藤曼,还有不可少的星星粉末。 洒在上面一闪一闪的,十分漂亮。 “瑞拉,你怎么想到的!” 阿拉尔惊喜的大喊道。 “等我成人礼了,我也要这样做!” “这可真是太酷了!” “你真是最天才女巫!!!” 阿拉尔开心的吱哇乱叫,看上去比瑞拉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 瑞拉从鸟喙中接过,优雅的带上花环。然后摆动裙摆对着阿拉尔微微欠身。 有了花环装饰的瑞拉更美的雍容的不像话。 “哦!!瑞拉!你简直就是生命女神降世!!!” 阿拉尔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在她看来,瑞拉的美貌值得世上一切的华丽的,词语的称赞。 还有她的才华。 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是哪来的那么多鬼马精灵的注意。 瑞拉大大方方的应下来,对着阿拉尔的称赞一笑。 骄纵又明媚。 “是康普里斯教我的。” 但是,她后面还是出言解释道。 “康普里斯?” 阿拉尔的眼里闪过片刻迷茫,随后她反应过来。 是那个人类。 康普里斯·樊·坎迪尔。 伊萨的丈夫。 半个月前,那个男人带着伊萨的遗物敲响了的女巫的族门。 他带着伊萨的骨灰,想要她落叶归根。 她记得。 那是一个深情的男人。 两眼青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起初,族长是不愿意给他开门的。 女巫因为天赋异禀,从来过着隐世独立的生活。 她们极少与外界交流,只在夜里披上魔法袍,为大陆除祛灾祸。 伊萨,她们记得这个姑娘。 因为她有着和瑞拉差不多的绿色长发。 只是比起瑞拉的,她的头发要稍微黯淡些,也没有瑞拉的蓬勃生机。 她是一个文静又有些怯懦的小姑娘。 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她们以为她以后会去书阁工作。 谁也没想到,在二十年前,她的成人礼上,会提出离开女巫部落的请求。 但,就像前面说的那样,成人礼以后的女巫是自由的,即便是族长也无权改变她的意志。 族长试图劝说,可她的意志格外坚定。 没人能控制自由的女巫。 临行前,族长给伊萨下了禁咒,保证了女巫部落的隐蔽。 但出于对孩子的爱惜,当时的大祭司也为伊萨常带的项链赐下祝福。 给予她唯一一次——回家的机会。 如果在外面吃苦了,受伤了,或者厌倦了外面的世界。 项链的光芒会引领你回家的路。 二十年过去了,她们没能等来伊萨,却等来的自称伊萨的丈夫。 他说,伊萨刚步入外界就被有心人暗算,受了重伤。 可怜的伊萨。 她从来都是文静善良的好姑娘。 他救了伊萨,但因为自身能力有限,寻遍良医,却也只能拖了二十年没能救活她。 在这其中,他们两人相知相爱。 生命的最后,伊萨请求他将她的骨灰带回部族。 “哦~真是凄美的爱情故事。” 阿拉尔双手合十,紧贴心口,发出感叹。 她与伊萨并不亲昵,可是年龄相仿的同龄人就那么几个,比她们更小的还在牙牙学语。 伊萨虽然怯懦却很有责任心。 因为比她们年长几十岁,总是自觉的照顾着她们。 她感恩着伊萨,为她的逝去伤心。 “所以说女巫果然不应该到外界去,那群该死的,外面的坏蛋!” 阿拉尔气愤填膺,一双眼里盛满了怒火。 从带上花环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瑞拉却忽然开口。 “可是如果我们不去外面的话,我们该怎么为萨拉复仇呢?” 气愤的阿拉尔被瑞拉的话惊的沉默,愣在原地。 两眼无措的看着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可,可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她的双唇一张一合,下意识的喃喃反驳。 天空高远,湛蓝,远处是璨足鸟飞远的踪迹。 这片广袤的绿色花田看上去似乎无边无垠。 阿拉尔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复仇? 要复仇吗? 什么复仇? 伊萨死了,被外面的人害死了。 她们是伊萨的家人,她们应该复仇的。 她们……应该…… 可是…… 可是…… 可…… 远方的风吹来,亲切的贴了贴她的肌肤,让她莫名一抖,打了一个寒颤。 她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坎迪尔?我讨厌她。” 瑞拉没有理会,继续道。 她讨厌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着肮脏臭味像是阴沟里裹满黑色脏油的老鼠。 她不想让她进来的,可是他带着伊萨的骨灰,还有遗书。 他身上有伊萨的气味,伊萨是自愿献身的。 她鼻子闻得出来,大祭司也闻得出来。 可怜的伊萨。 想到伊萨,她不由有些悲伤。 那个看上去格外乖巧的女孩。 如果…… 如果当初她去挽留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瑞拉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心口郁结着一口气。 这段对话的最终结局是不了了之。 瑞拉的记忆中,最后是阿拉尔欲言又止的嘴巴和迷茫的双眼。 仙灵瑞玛带来传信。 邀请她们参加今晚的歌舞宴。 夜里,瑞拉辗转难眠,她睡在蒲叶草团所制作的大床上,柔软且富有弹性。 这是小时候,伊萨为她编制的。 上面的蒲叶是她和伊萨一起摘的。 伊萨。 伊萨。 她在心里呼唤着这个名字。 伊萨。 我的朋友。 她裹紧身上的云球,翻个身,望向窗外的繁星。 今夜的星星真亮啊~ 慢慢的,她的意识逐渐昏沉。 灵魂像是步入安眠之乡。 伊萨—— “瑞拉,快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女巫【已修】 第2章 被捕【已修】 瑞拉是在火光中醒来的。 接天连夜的战火,缠卷的火龙直冲天际。 不远处传来火药爆破的声音,还有悲戚的哀嚎。 但听的最清楚的,是大祭司的。 “瑞拉,快跑!!!” 像是贴着她的耳膜,声音轰鸣急切,仔细听还有深深的绝望。 是大祭司的传音。 瑞拉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房门被拍的砰砰响。 她双眼迷茫,身体先一步,下意识的蒲草床上下来。 外面混乱成了一片。 发生了什么? 她还穿着睡裙,推开门,着急忙慌的跑出去。 是乌尔,大祭司身边的侍卫。 看见瑞拉,她的眼里放出炙热的光芒。 伴随着外面的热浪铺面而来。 瑞拉来不及理解大祭司口中的话语,就被激动的乌尔拉着跑。 她不明所以的跟着,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 “乌尔,发生了什么?” 她大声喊道。 她的家园遭遇了“火灾”,她却要逃跑? 这是什么道理。 无人回应。 部落已经乱成了一团粥。 一片混乱下,她和乌尔像个逃兵。 意识到这点,瑞拉开始挣扎。 “乌尔,放开我!发生了什么?你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带走我!” “乌尔!!!” 她厉声呵道。 可乌尔不为所动,只是执拗的拉着她的手臂,快速奔袭。 瑞拉用力,可乌尔是手就像铁臂一般,死死将她钳住。 挣脱无法,她开始看向四周。 着火的房梁下,传来孩子的哭泣的声音。 她挥动手指,藤曼,泉水,随着她的动作凭空出现。 可是周围的人却对她大喊着。 “瑞拉,快跑!!!” “他们来抓你了!” 远处,好像有声音传来,可乌尔的步伐太快。 外面皆是断木残垣,熊熊烈火,声势浩大的热浪燃烧尽一切声音。 转眼,她救了几个女巫,有人已经昏迷了,有的则还是哭泣。 “发生了什么,秋勒?” 她用藤曼抓住一个看上去还算冷静的女巫。 她认得她,是秋勒。 是族长的女儿。 秋勒看到她,两眼放光,尤其看清抓住她的乌尔,更像是放下了某种重担。 然后。 “瑞拉,听我说,乖乖跟着乌尔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部族被入侵了……” 说到这里,秋勒被火光映照的通红的脸露出某种灰败的情绪。 “我们被欺骗了,族长死了,只有大祭司还在抵抗,我们的防御阵被破了,有人在我们的水里下毒,瑞拉!听话,别犹豫。” 秋勒的语速很快,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其中夹杂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悲伤。 “我们得留下,可你得离开,你是女巫一族的希望,你必须活下去!!!” 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着瑞拉的大脑,让她的精神恍惚。 什么,族长死了? 她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秒。 “活下去!未来的大祭司,请你担当起你的责任!” 秋勒看着她,她的眼睛通红,像是泣着血。 女巫鲜少有狼狈的时候,她们是天地的宠儿。 可是现在,秋勒,乌尔…… 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流着血,蹭着灰。 未来的大祭司。 不远处的炮声还是轰鸣,砰砰声不断。 “那你们呢?” 好半天,瑞拉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 秋勒惨然一笑,不甘,可看向她的眼睛又有几分释然。 她沉默着摇头。 下一秒,瑞拉睁大眼睛。 秋勒强行催动魔力斩断了她的藤曼,一并的还有其它几个缠着女巫的藤曼。 “女巫太多,目标会很明显,瑞拉,只能是你离开。” 最后,秋勒深深望了她一眼,带着其余的女巫,淹没进火海。 “不要!!!” 瑞拉发出悲痛的哀鸣,她用尽力气,催动体内的魔力,想要催生更多的藤曼将她们拽回来。 可是不行。 甚至,她发现她体内的魔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瑞拉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乌尔!乌尔!我的魔力没有了!!!” 她下意识的拍动乌尔的肩膀,拉着她的是手臂,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未知的恐惧让她颤抖,眼里盛满了惊慌。 可乌尔依然不为所动。 她好像听不见她的哭喊,只是一味的奔袭,奔袭。 直到巨大的火蛇冲破两侧的房屋玻璃,破碎的玻璃折射刺眼灼目的火光,终于,她看清。 乌尔苍白的,已经被烧破褪了一层皮的脸颊,还有她灰白的瞳孔。 毫无神采,如行尸走肉。 瑞拉的脸白成一片,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捏了捏乌尔攥紧她的手心。 温热的,却不是她自己的温度。 是火焰的余温。 乌尔,死了。 奔袭不休的,是她的□□,和不屈的灵魂。 乌尔带领她,窜梭在狭窄的街道。 偶尔看见一两个落单的,受伤的女巫。 瑞拉下意识的想催动魔力,为她们疗伤,哪怕只是做一点,可半天体内也没有反应。 直到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她才想起,她的魔力不知为何消失了。 更多的,则是看着她们,看见乌尔拉着她奔逃,看见她绿色的飘逸在空中的长发,悲伤的眼睛会露出释然的笑。 然后义无反顾的,奔向相反的方向。 “活下去,未来的大祭司!” “活下去,瑞拉!” “活下去,女巫!” “请活下去。” 奔跑,奔跑,跑到双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跑到冲天的火光消匿于身后。 跑到四下静寂,只有她“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瑞拉从未吃过这样苦,从未像这样亡命的逃离,不顾一切的。 她不知道自己被乌尔带着跑了多远。 直到回头再也看不到家的方向…… 直到…… 乌尔倒下。 她软着双腿,跪倒在地上,双目无神。 剧烈的心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条快渴死的鱼。 “乌尔……” 她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直到渐渐缓过神,连忙跌跌撞撞的跑到乌尔身边。 “乌尔!!!” 乌尔已经冷了,没有火焰,她恢复的她本该有的温度。 禁咒的痕迹还停留在她的脑门。 瑞拉认得。 是针对亡灵的命令术。 是只有下达命令,就会执行到肉身腐烂,灵魂消亡的禁术。 这种魔法只有大祭司和书阁的长老们会使用,是禁咒。 出现在乌尔的脑门上很明显。 是为了能绝对将她带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瑞拉眼眶一热,涌出热泪。 可是,出来了,就一定安全吗? 她默默的咬紧牙关。 “簌簌。” 草丛里,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一双看上去极为廉价的布鞋出现在瑞拉的视野里。 “呀呀~这不是我们的女巫小姐吗?我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你呢?” 一道怪腔怪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瑞拉攥紧拳头。 “坎——迪——尔!” 她从牙缝里蹦出这这三个字,瞳孔里愤怒的火焰燃烧。 华丽如绸缎一般的绿色长发早已脏乱,打成球。 “呵哈哈哈,女巫小姐,真荣幸,我只是短暂的借住几天,没想到居然会被您记住。” 坎迪尔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脱帽礼,虚伪的脸上露出奸佞的笑。 “哦~尊贵的女巫的小姐,你怎么坐在了这里?我的自然女神啊~还不快点把我们的女巫小姐给‘请’起来!” 坎迪尔不知何时洗去了脸上的虚弱的妆容,变回本来白净,气血十足的模样,此刻故作绅士的对着身旁的士兵下达命令,浑然不见当初找来的时孱弱无助的模样。 瑞拉心里愤恨,可是她知道,这不是她发作的好时机。 她的魔力没有,她反抗不了。 “是你做的!” 她心知肚明,可是被侍卫控制的瞬间还是失控的大问。 “自然女神,你在说什么呢?女巫小姐,我听的不太懂。” “我也是被火光惊醒的,一睁眼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部落着火了,而你们的族人,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死的死,伤的伤,哦!而且你们的魔法好像还用不了了!没办法,谁让你们是萨拉的族人呢?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只能发起信号,请来我的卫兵。” 说到最后,坎迪尔笑了一下。 那双眼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阴毒,以及…… 贪婪。 女巫啊。 圣心一军学院。 能够在这里就读的学生从来都是非富即贵,抑或是天赋异禀。 这里的天赋异禀单指剑术上的天赋。 伊尔大陆,是剑与魔法共存的大陆。 用剑的被称为骑士,而使用魔法的则被称为魔法师。 这两个职业在伊尔大陆历史悠久,尤其是骑士,更加被广为熟知。 但倍受推崇的是魔法师。 毕竟魔法师的出现更加看中天赋,而且魔法师职业适用范围更广,威力更省。 三级的魔法师,便初步具备造物能力。 而更往上的魔导士,魔导师。 一人可抵万人军队,千人骑士。 至于传说中的大魔导师,更是挥手既可以覆灭一座城池。 只可惜,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两百年前那个天才喷井式爆发的年代。 现在的伊尔魔力衰微,成为魔法师的条件苛刻无比。 不单需要天赋,更须与足够的资源。 于是,骑士的这个职业再度复苏于众人视野。 而圣心一军学院是从创立起就一直坚持招揽骑士,即便是魔法师最辉煌的时代,也没有放弃过培养骑士作为王庭守备军。 得力于王庭的支持和魔法师出现的苛刻。 骑士再度登上历史舞台,甚至在王庭的扶持下,短短四十年得到空前进步和发展。 “阿落芙,我听说前不久,坎迪尔大魔导师奉命王庭,带了一支部队出去。” 一个有着璀璨金发的少女忽然出现,拦住收拾好书本准备回宿舍的阿洛芙。 “身为大魔导师的女儿,你有什么可靠的小道消息吗?是出兵打韦斯达尔王国吗?” 韦斯达尔王国,是王庭出了名的死对头,总是没什么事出兵骚扰她们,平日里更是三天两头的派奸细过来。 前段时间,王庭加大搜索力度,圣心城是王庭的核心城,影响颇深,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出门都三查五查,不方便的很。 好在最后还是被抓到了。 但经此,大家也是对韦斯达尔王国深恶痛绝。 巴不得王庭早点出兵征伐。 给他们颜色瞧瞧。 阿洛芙闻言,一皱眉。 锋利的眉眼看向金发少女。 “不知道。” 只留下冷淡的三个字,便毫不留情的了离开了。 墨色的长发被她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无比英姿飒爽。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想到前两年仅有一次却无意中撞见的场景,她有些嫌恶的皱起眉。 坎迪尔做什么,她并不知道。 当然,即便她在家里也不会知道的,那男人防备着她,就像耶尔哈大婶家门口的那条斑点狗,每天守着那根已经嗦的没味儿的骨头,谁若是在它面前盯着看,就宝贝似的捂进怀里然后对着旁人龇牙咧嘴的开始低吼。 出兵吗? 她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睑。 高冷的年下[闭嘴][闭嘴] 年龄差182岁。 嗦,稀不稀饭[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被捕【已修】 第3章 坐牢 时间转眼掠过春天,来到夏末。 八月,燥热。 但有一个地方依然一如既往的阴寒——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只有老旧的煤油灯一闪一烁,时间的流动变得模糊,瑞拉就这样无知无觉的渡过了五个月。 她被囚禁在这里,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在林间昏迷后再睁眼,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看似破旧皲裂的墙壁蔓延的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好像一抬手就能轻易推倒,逃离。 实则不然。 这里每一块转,乃至地面向下数十米都采用能够隔绝魔法,吸收魔法攻击的材料砌成,直白来说,魔法在这里无法施展,而由魔法造成的攻击也无法产生伤害。 同样的,被隔绝魔力的地方,消耗的魔力也无法恢复。 醒来以后瑞拉将自己能施展的魔法都施展了个遍,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她的脚上也戴上了不知名材质的镣铐,极大程度的限制了她可使用的魔力。 她想这个镣铐本来应该限制别人使不出魔力的,但她的魔力太过浩瀚,即便是镣铐也无法完全限制。 如果说她的魔力如旷阔无垠的大海,那么现在可以使用的只有一小片湖泊。 从最开始醒来的慌乱,惶恐,到意识到族群被侵,族人现状如何的无措,担忧,再到被暗算的愤怒,不甘。多种情绪糅杂交织在一起,充斥着瑞拉的胸腔,怒火自她的胸口蔓延,好像闭目前最后一眼的大火。 可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连魔力都无法正常的施展。 从镣铐到地牢,无一不在告诉着她,这是一场早已计划好的,有预谋的入侵。 而目标就是她。 可为什么呢? 女巫从来都是避世而居,鲜少与人产生交际,更不存在交恶的可能,而她诞生不过两百年,人类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她。 瑞拉不知道,对寿命漫长的女巫而言,人类生命短暂如浮游,区区二百年足够人类历经几个王储更换,朝代更迭,甚至可以让她们摒弃石器,不再茹毛饮血的生活,用更加先进的姿态,精致的工具,伪装成楚楚动人的衣冠禽兽。 她在这里不觉春夏变迁,而把她囚禁在这里的人——康普里斯·樊·坎迪尔。 在她醒后的第十五天,他来了。 厚重的大门被四个仆从用力推开,从外面带来一缕新鲜的空气,和微弱的好像星子一样的光。地牢不算大,但也不小,起码在她试图看向外面的时候遗憾的发现自己被囚禁在最下面一层,新鲜的空气穿越层层阻碍才递到她的鼻翼下方,让她终于得以在这黑暗的,满是腐朽的,充溢着破旧腐烂的带着霉味的湿哒哒的气息中喘一口气。 轻缓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的门栏前。 坎迪尔,完全褪去当初故作憔悴的面容,露出他奸佞的下巴,那双满是盘算与算计的眼睛落到她身上,写满了贪婪。 “你好啊,美丽的瑞拉小姐。” 那副令人作呕的腔调又来了,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她就皱紧眉心,满是嫌恶。 眼中的警惕骤增,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虽然她的魔力无法使用了,但保护自己的手段并非只有魔力。 她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坎迪尔,穿上华服的坎迪尔。 她一眼就看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是用九色鹿的皮缝制而成的,九色鹿,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特殊的鹿。 通体雪白,之所以名为九色鹿是因为它光滑的皮毛在阳光下可以折射出七彩的光晕,而它的血是稀有的三色血,是的,就是字面意义上,流出来拥有三种颜色的血。 它的皮毛看似柔软,实则坚不可摧,即便是人类世界的顶级大魔导师也极难攻破它的防御。 而它的皮毛会随着□□的死去而变成单调的白,丧失原本坚硬的属性,最终不到一个月的世界就会逐渐氧化,变得灰蒙蒙,然后一点一点变成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所以,如果想要保存一件九色鹿皮,不丧失原本的活性,就需要在九色鹿活着时用沸腾的水浇灌,强行激发它的被动防御,硬化。然后再生生从鲜活的□□上剥离。 但是到这一步并不算完,剥去皮的九色鹿不能死,需要利用特殊的禁术维持生命这样皮才能保持活性,不丧失原本的作用。 而瑞拉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正式因为这样手段残忍的禁术一直被女巫的书阁收录封禁。 人族也有这样的禁术记录吗? 瑞拉不知道,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人类世界。 如果没有,那她们又是怎么知道,如何使用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铁青,在昏暗的烛火下忽明忽暗,半天也没有动静。 坎迪尔起初没放在心上,只当这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巫被吓傻了,还沉浸在家园覆灭的痛苦中。 可随着她的沉默,他意识到瑞拉只是完全将她无视了。 无视他!!? 他的面容有过一瞬间的扭曲。 但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艰难的咬着牙做出一副宽容和善的模样。 却不知道他这样的嘴脸再怎么做作姿态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一只手用力的抓住围栏,发出刺耳的声响,终于勉强唤起一丝女巫的注意。 即便是在破旧的牢房里,也难掩女巫从骨子里便透露的骄傲。 “瑞拉小姐,对于你家园的覆灭我们深表遗憾,可你是女巫一族最后的血脉,无边森林已经不再适合女巫生活了怀着沉痛的心情,我们只能将你带回来。” 听着他装模做样的话语。 瑞拉近乎平静的嘴角忽然翘起一点不明显的弯,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对虚伪之人无声的嘲讽。 眼中的烛火一晃一晃。 而坎迪尔还在声情并茂的像唱诵诗歌一样的演讲。 “瑞拉小姐,我无意将你安置于此,只是王庭规矩森严,没有合法身份的是无法居住在城内的,所以……” 没有说完的未尽之言是坎迪尔故意抛给她的悬念的钩子。 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只是在心里轻嗤。 ‘虚伪,做作,女巫可以肆意生活这这片土地上的任意一个角落,因为谁都知道女巫是上天的宠儿哪里需要这些人故作姿态的帮助。更何况,如果不是她们,她又何至于无家可归。’ 可是她没有说出口,她不傻,现在激怒坎迪尔毫无益处,可她也无法对着坎迪尔曲意逢迎,做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只能沉默,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浮木,至于会被坎迪尔如何理解。 那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中。 于是她的沉默落到坎迪尔的眼中,不自觉地生出一抹急躁。 “瑞拉小姐,希望您能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你是伊萨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连你也失去了,她生前可是一直在念叨着你呢,她真的很怀念当初和你一起上学的时光。” 伊萨…… 伊萨……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还敢提她的名字! 提到伊萨,瑞拉终于无法当成木头一样的没有反应,眼中再度升起愤怒的火光,可她依然低垂着她,死死掐住她的掌心,绝不让她的失态暴露在这个男人的面容。 可坎迪尔还是从她细微的动作中察觉到了。 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瞬间紧绷起的身体,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终于,刺激的半天也不是丝毫没有反应。 坎迪尔的眼中闪烁起一丝得逞的光芒。 他想,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刺激面前这个女孩了。 瑞拉并不知道坎迪尔的此刻的想法。 如果知道…… 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没多久,坎迪尔被一位士兵叫走了。 厚重的大门打开又关上,最终归于沉寂。 随着坎迪尔的离去,彻底确定四下无人后,僵硬了很久的瑞拉终于动了动她快麻木的身体,然后自她的身下,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石块? 那个石块不大,放在掌心就可以被轻易的覆盖,石块是椭圆的,上窄下宽,窄的那部分更加扁平,边缘更是锋利,宽的那一方则十分圆润,握在掌心也不会割伤手。 随着瑞拉的动作,地面发出“库哧库哧”沙砾摩擦的声音。 十五天的时间,在牢房不起眼的角落里,足够一个勤劳的小女巫在平坦的地面挖出一个可以埋进西瓜大的坑。 嗯,经历了一系列的尝试后,瑞拉决定用最朴素的办法——挖洞,来脱离这个囚笼。 这里无法施展魔力,限制的她的同时也限制了别人。这也意味着坎迪尔无法通过魔力感知她的小动作。 用仅剩不多的魔力凝结出一个石头,这对女巫来说很容易。 至于为什么不是更加坚硬的铁块。 因为在这个遍地沙砾的地牢里,只有石头是不明显的,如果她凝结出铁块,难保不会被发现。 被发现事小,她更怕被坎迪尔发现自己还能用魔力的事实。 虽然这里无法施展魔力,但拥有总能让她安心一些。 她不知道坎迪尔究竟知不知道她还能施展一些魔法的事实,就像也不知道如果她挖穿了坎迪尔布下的“魔力屏蔽层”会不会触发某种警报。但有些东西不努力一下就永远不知道结果。 就算是徒劳…… 瑞拉咬紧牙关,看向因为挖洞而满是灰土,脏兮兮的手。 眼中只有过片刻的动摇,转眼就变得坚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质疑,犹豫,坚定,这在她每天睁眼闭眼的每一刻周而复始。 但没关系,被自然女神眷顾的宠儿总会走上最正确的道路。 之后的时月里,坎迪尔仍保持某种频率按时来看望她,对她孜孜不倦的展开劝说,像是知道她对伊萨的在意,总是时不时的提及伊萨。 * 八月末 圣心一军学院的十二年级学子终于迎来的期待已久的毕业时刻。 “阿洛芙,阿洛芙!” 又是那位金色头发的少女,她顶着一头耀眼而璀璨的头发热烈的黏到阿洛芙的身边。 洪亮的声音引得周围人不断瞥视。 墨发少女闻言停下脚步,脸色依然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川模样,只是看向那位“热情小狗”眼中带了几分嫌弃。 金发少女像是没看见她眼中的情绪,依然笑容满面的蹭到阿洛芙身边。 “什么事,富利纳。” 富利纳·康就是面前这位金发少女的名字,与阿洛芙同就读圣心一军学院,是医学与魔药系的学生,是阿洛芙是室友,也是和阿洛芙关系最铁的好朋友(自封的)。 谁让阿洛芙这个冷僻鬼除了她这位善良大幅魅力四射的室友谁也不搭理呢。 富利纳不无自信的想着,脸上却是笑眯眯的,眨巴着她那双同样金灿灿的大眼睛。 “阿洛芙,下周我们就要毕业,你的毕业典礼是谁来参加?我们会见到传说中的坎迪尔大人吗?” 少女兴冲冲的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兴奋又好奇。 “进入大学后你想学什么科目,还是继续力与剑的学业吗?”说完也不给阿洛芙回复的机会,又十分饱含情绪的感叹道。 “可怜的阿洛芙,从入学起你已经学了十四年的力与剑学科的,一个学科学十四年都不会腻吗?你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真是不可思议。” “即便是你没能继承你父亲的魔法天赋,你也不应该一头撞上骑士道路的铜墙铁壁……哦!不——抱歉。” 说完,富利纳想起阿洛芙的那位母亲正是出生骑士世家,敏锐的意识到刚才激动之余的失言,连忙讪笑着找补。 “我是说,这条路太苦了,你除了对魔法的感应为0,其余的天赋值都很高,你还记得福林那个老妖婆吗?她上个月还在锻造课上夸赞你对锻造的天赋,声称如果你愿意将更多的心思放在锻造课上,你一定会成王庭未来最闪耀的锻造大师,未来经你手的武器都将千金难求!” “还有经济学的昂诺太太,她说你是她见过最最最聪明的孩子,完全是天生的商人,金钱的收割机器,你就是为了收割财富而生的。” 富利纳掰着手指头,跟在阿洛芙身后,如数家珍的细数着她的光辉伟业,不带丝毫的夸大其词。 从始至终,阿洛芙都平静的,抱着书本淡淡的一步一个脚印。 面对富利纳的转述来的赞美没有丝毫的骄傲自满,平静到好像在说的只是另一个于她同名同姓的人。 “话说回来,毕业典礼后一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吧,天啊,我居然转眼就到了要参加你成人礼的年纪了!你的成人礼将会由谁来办?骑士还是魔法,还是说由他们合力为你举办?善良的阿洛芙,求你发发善心,看在日子也没多久的份上提前为你苦命的室友一点吧!” 富利纳说着说着,又在阿洛芙的面前开始耍宝,她总是这样,阿洛芙早就已经习惯。 只是在富利纳激动的不能自己时,不动神色的将自己被树袋熊一样抱紧的左半身从对方的怀抱里抽回来。 即便过去很久,阿洛芙也难以适应别人于她过分亲近。 直到走到宿舍门口,打开门,富利纳一路上嘴巴都不带停的,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 “所以,你究竟想让我回答哪个问题?” 少女明眸转瞬即逝。 “当然是毕业典礼坎迪尔大人会不会来参加啦!” 伴随着关门的声响,将金发少女激动的声音,和女孩过分平静的回复隔断。 坎迪尔的戏份不会特别多的[闭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坐牢 第4章 还在坐牢 经过五个月的持续不断努力,瑞拉终于向下开凿出一道允许单人钻入差不多十多米长的隧道。 虽然离她能够出去的距离还有很长一截,但是没关系,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十多米长的隧道就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你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数字的? 女巫的事儿,你少管。 她有种预感,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挖穿这个地方,重获自由! 想到这里,勤劳的小女巫越发的干劲十足,埋头苦挖。 自由! 自由! 我要自由! 这边瑞拉热血沸腾,另一边的坎迪尔可就不好受了。 “不行,不行!混蛋,她还是不吃吗?” 金贵的琉璃盏被打碎在地上,里面的液体四溅在地面上,上好的羊绒地毯很快洇湿一片。 坎迪尔的脸色阴寒,锐利如老鹰一般的眼睛紧盯着地上恐惧的不能自己不停颤抖的仆人。 仆人无奈的辩解,内心也是发苦。 “大,大人,她不吃,我也没有办法啊。” 坎迪尔交代她将每日的食物投喂给女巫,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不允许暴力手段强迫,吃过一次亏的女巫早已提高警惕,面对坎迪尔送来的食物一律选择拒绝。 女巫本就异于人类,即便长久的不进食也不会影响生命体征。 她当然有底气拒绝这一切,也正应如此,了解这一点的坎迪尔脸色愈发难看。 体内的躁动反复冲击着某种边界,不断挑拨他脑海中那根敏感的神经。 不行! 不行!! 他不知道,他那张本就似鹰钩一样的脸上,扭曲的异样越发叫人心里发毛,地上的仆人已经恨不得将自己蜷起来压进地缝里。 大魔导师的带来的压力不是假的,即便只是情绪上的稍微失控为周边带来的影响依然不容小觑。 等仆人冷汗涔涔的从房门里出来身体早已软成一滩烂泥,浑身颤抖的不停的。 仆人叫维尔,来自王庭西南最边缘一座小农庄。 在她很小的时候,王庭与邻国的交界就时常发生战乱,经常打仗,很多时候,她的睡眠都是伴随的房屋的震动摇晃,尘土飞扬,远方的悲鸣与哀嚎声。 在她战战兢兢在那片不安分的土地上生活到第七个年头时,那座小村庄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战争。 刺眼的白光照亮整个黑夜,一连三天都亮如白昼。 在第四天,白光散去,夜晚如约而来。 王庭派来了新的军队,还有一位强大的魔法师。 前两天的白光就是那位魔法师发出的。 那时,她很小,只知道那位魔法师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袍十分尊贵的从她面前走过,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衣服,好像会发光一样,在此之前,她见过最华美的衣服是村长一家的小女儿,她们有一位在大城里做布料生意的亲戚,听说是很有权势的大老板,在每年的丰收节上,那位大老板亲戚会带一批上等布料来看望村长婆婆,她见安沙穿出来显摆过,即便她对此不屑一顾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副真是漂亮极了,上面的花纹简直比花匠种植的花还要艳丽,无意中的轻蹭过的丝滑好像能抚平她掌心的粗粝,她来不及细细打量,头颅就被父母合力按下,跪在那位魔法师面前。 她听着父母近乎谄媚的讨好一般的笑。 “大人,求求你收下我们这愚笨的女儿吧,她虽然不聪明,但有一副人人夸赞的好心肠,最明白什么是忠诚。” “她会像你们一样忠诚吗?愿意为王庭献出心脏?” “当然,大人!请您相信我们,她是和我们一样忠诚的好公民。” 她听见父母的声音慷慨激昂,最后甚至发出尖锐的颤音,这让她想起田地里那头从来只会低头耕作的黑牛,日复一日,它喝很少的水,吃很少的粮草,却可以耕很多的地,这座农庄里没有谁家的地是没有被它耕作过的,它宽厚的脚掌丈量过村庄的每一寸土地,它是一个脾气很好的黑牛。 直到那一天,战火蔓延到它耕作的田埂上,它还是一无所觉的在那里耕种、耕种,一直到火舌舔到它的发颤的蹄,火光漫过它黝黑的身体,它还是带着炙热的火焰向前走着。 等到她背着水桶,来到熟悉的田埂,那时的火焰已经褪下,只有它身上的还在燃烧,可它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看见她,又迈着一如既往的沉重的步伐走J过来,多么可怕的味道,是烧焦的了肉味,烧焦的肉是黑色的,和她的外皮一样的黑色,她甚至看不清它身上的坑坑洼洼。 她只记得它粗重的喘息,那是耕完一天田地的辛劳。 那双眼睛,她没有见过宝石,但她想如果宝石有模样的话,那一定是那双眼睛的模样,漆黑而闪耀,明亮的可以倒映出她的身影。 然后再转眼,她就成为了那位魔法师的仆从,她低头听着母亲的训诫,知道自己以后是要跟着这位魔法师回到圣心城过好日子的。 圣心城,是王庭的核心城,也是所谓的王都,听说圣心城里遍地都是黄金,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是穿金带银的富贵命,听说即便是最破落最贫穷的街道也会铺上最奢华的羊绒地毯,听说,谁要是能在圣心城住上一晚,带出去的钱就可以这辈子也花不完。 “哇!所以——圣心城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少女的声音自破旧的地牢中回响,瑞拉的双腿盘栖着,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的在火光的倒映下亮晶晶的看向她,眼里充满了对她口中所诉的好奇。 “那——我就不知道!” 维尔伸出食指对着瑞拉摆了摆,脸上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得意与骄傲。 “不过我觉得呢,是假的!我在公爵府做了这么多年的仆人,上上下下也接待了很多有权势的人,也没见她们谁谁谁穿金带银。” 说到这里,维拉像是想到什么,咧嘴一笑。 “因为有钱人根本看不上黄金白银啊!对她们来说最值钱的的宝石、是魔法、是权势、是不可知状物!”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瑞拉,维尔整个人都会无比的轻松,面对瑞拉,会让她有种回到年幼时躺在金黄的麦田里的周围满是鲜嫩的麦香与丰收的充实的味道,这让她知道未来的一整年里她都不用忍受饥饿,让她不用听母亲对未来生活的忧愁,父亲的抱怨,这叫她由内而外感到踏实与安心。 她喜欢瑞拉,很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的她,却在她进入地牢后,在这短暂的照顾她几个月的时光里,对她产生了一种将自己交付出去的冲动。 “那您呢?您之前,都不出去看看的吗?” 维尔记得,瑞拉小姐的身体虽然不好,但坎迪尔大人并没有限制过她的行动,只是这次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让坎迪尔大人把她罚进的地牢里,公爵府的地牢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但好在坎迪尔大人还是很心疼瑞拉小姐的,在瑞拉小姐住进来之前甚至还特地叫人重装了一遍地牢,虽然表面上看还是一副破旧的模样,但维尔想,应该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吧,否则瑞拉小姐那样脆弱的身体怎么能受的住呢? 瑞拉却随着维尔的提问再度默默的皱起眉头。 那份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似乎,在维尔的眼里,“她”是一个和坎迪尔认识很久,关系很好,甚至十分暧昧的人。 “不,我……我不太爱出门。” 出于某种原因,瑞拉想,她不应该打破维尔的这份认知。 于是她含糊着,半真半假道。 事实上,女巫避世而居,极少与外界接触,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不爱出门呢? “瑞拉小姐,您还是尽早和坎迪尔大人认错吧,他那么爱您,如果你愿意服软认错,一定很快就可以从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出来的。” 维尔有些认真的建议道。 她想,她应该是有些逾矩的,但瑞拉小姐素来仁厚,而且,想到坎迪尔今天那副愤怒的让她有些胆寒的模样,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某一个瞬间里,她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自己是不是看见什么破壳而出的妖鬼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坎迪尔长老可是守护着王庭的大魔导师,也是王庭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大魔导师。 他可是能拯救王庭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瑞拉看着她,她却觉得她有些哀伤。 “不,维尔,我不能这么做。” 很快,维尔就没办法继续想着坎迪尔了,她看着瑞拉。 “怎么了,瑞拉小姐,我说错话了,让您难过了吗?” 维尔有些担忧的抓住栏杆,尽可能伸出头,想要能更多的观瑞拉一点。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脚瑞拉小姐难过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自然女神在上,她只是想让瑞拉小姐好过些。 “不,维尔,我没有难过。” 瑞拉对她笑笑,将刚刚的悲伤隐藏下。 “你能再和我说一说外面的世界吗?我喜欢听。” “当然,瑞拉小姐!” 第5章 纪念第一次相遇 时间又慢悠悠的往前走,在维尔时而开朗,时而无奈,时而兴致勃勃,时而有些悲伤的故事里。 瑞拉的通道已经触碰到屏蔽层的最后一层。 为了挖这个通道,她柔嫩的掌心已经破了不知道多少个口子,素来干净漂亮的指缝里也黑漆漆的,上面有着细细的倒刺,一碰就疼的厉害,每逢晚上,挖洞挖的疲惫时,她就好一个人蜷缩在洞口边,迎着微弱的火光满是心疼的打量的自己的变得粗糙的手指,眼中是越发坚定的目光。 她一定要逃出去! 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实际上瑞拉并不知道现在是多少点,她每天对时间的,推算全都依靠维尔。 通常在她醒来后数到4800多时维尔就会过来给她“送饭”。 不得不承认,坎迪尔真的十分执着让她吃饭,明明在经历的部族入侵后,以及那个奇怪的让她们魔法全失的毒,他居然还觉得她会吃他送来的食物。 真是可笑! 也许一次成功真的极大助长了他的自信心,认为自己还会傻乎乎的再上第二次当。 想到这里,即便是全天下最温柔宽容的小女巫瑞拉也不由冷淡的扯了扯的嘴角。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的维尔来的特别晚,在她数到第6981时,她有些控制不住的焦急的看来要前面的台阶,还是没有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她不免有些担忧,是发生了什么吗?这五个月来,维尔自照顾她从未迟到过。 心里挂着对朋友的担忧,她想起前两天她提到坎迪尔越发暴躁的精神状态。 “真为坎迪尔大人担忧,你都不知道最近的坎迪尔大人有多么吓人,脸色阴沉就像暴雨天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而且总是摔东西,我的老天,自然女神啊,得亏是公爵府,不然随便一摔一个几千金币的茶壶一般人家都承担不起,你都不知道奥南尔的脸色有多惨淡,他都已经后悔申请贴身照顾坎迪尔大人了,而且我听说最近坎迪尔大人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还时常古怪的大笑,和某个人吵架……” 奥南尔是一个和维尔关系不错的男仆。 说到这里,维尔适时抱臂猛搓了一下。 “真可怕,当魔法师的都这么疯吗?这要是放在我的家乡会被认为是邪祟上身的。还好大小姐没有继承到坎迪尔大人的魔法天赋,不然真的难以想象那么高不可攀的大小姐做出那一副疯病的模样。” 维尔总是很活泼,她会和瑞拉说很多外面世界有关的事情,会提及公爵府,得亏维尔的碎碎念念,即便是一醒来就在地牢里的瑞拉也依然对外界有了相当不错的了解,甚至清楚的掌握公爵府中427位仆人中192个仆人的个性和喜好。 她心里揣着对维尔的担忧,有些不着边际的想着。 这两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没再提起过,甚至连陪她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难到这就是人类世界中传说的回光返照? 忽然,远处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瑞拉不由激动的直起身子,但先入耳的一道陌生的脚步声,瑞拉敢发誓,在进入公爵府后,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脚步声——每一步都无比的扎实,脚后跟先落地,然后在脚趾落地瞬间爆发出力量,即便不用眼睛看,她都知道这双脚步声的主人双腿是如何紧绷,腿肌健硕,虽然力量上有过削弱,但依旧不妨碍她在遇到危险时踢出出惊人的威力,这显然不是维拉那种没心没肺的人能拥有的力量。 忽然间陌生的声音不由让瑞拉紧绷起身体,原本伸直的腰身隐隐有种想要缩回的冲动,甚至让她忽视的后面紧跟着让她无比熟悉的脚步。 浑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那个只闻起其声未见其人的脚步主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是谁呢? 是和她一样的“犯人”吗? 这样的想法只是存在一瞬,就被她抛之脑后。 不可能,如果是犯人,坎迪尔绝不会派遣一个人看送。 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四来,她的视野中出现一道人影,虽然还有一截距离,但女巫优越的视力还是让她把远处的身影看的清楚。 那人的脸很嫩,即便将自己脸绷的紧紧的也依然可以看出年纪不大。 维尔今年才25岁,那孩子看上去比维尔还要小上很多。 虽然年纪小,但气势很足,有着一头漆黑的墨发,那墨发像在垫着星星的夜空,头发不长,扎着高马尾也就及肩,一身正装,瑞拉对人类世界了解不多,只觉得对方穿的很繁复,里面穿着宝蓝色的衬衫,马甲,外面是藏蓝色的长款中山装,左胸前点缀着紫、橙、绿的十二角圆形宝石其间用黄金制成的链子连接,下半是修身的长裤,脚上穿着皮靴,每一步都“哒哒哒哒”的响。 脚步声一点也不带迟疑的,走到瑞拉的牢房前。她的身上有一股不属于这座地牢的奢华的木质香。 而她的身后跟着她熟悉的维尔。 维尔恭敬的低着头,一向活泼的她此刻连头都不敢抬。 但现在瑞拉也无暇顾及维尔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墨发少女给她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不至于让她生出威胁,但却莫名不舒服。 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女生对她有一种隐约的敌意。 这个角度看人,瑞拉不得不仰起头,尤其是这个女孩很高,比坎迪尔还高,是她遇见的所有人真最高的人了。 看着她,有点费劲。 而且,她讨厌仰视别人,尤其是面前这个对她心怀恶意的小孩。 可是她仰头看着她,没有低头。 这个女孩身上有她喜欢的气息,也有她无比厌恶的气息。 真矛盾。 于是她一边皱着眉一边又满是好奇的看着她。 小女巫初涉人世,根本不懂如何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或者她也没想掩藏。 总之,她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阿落芙。 阿落芙也垂下眼羽,看着牢里的女人。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见到瑞拉,甚至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瑞拉,她在心里默念着。 不知道这几个月她经历了什么,也许是太久没有和坎迪尔接触了,毕竟她可是听说自她进入地牢,坎迪尔总共就进来三次,总之,她身上没有一丝叫她作呕的气息。 真是难得。 于是此刻,她居然也有些闲情雅致好好打量她的这位小妈——瑞拉。 她有一头极其茂密,像绸缎一样的墨绿色常见。 也是十分少见,听说这几个月她一直绝食,在这样的情况下,头发没有任何的枯燥甚至比以前更加稠丽,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容颜更是昳丽无双,浓淡相宜,那双与她头发一样漆黑的眼睛,砌在深邃的双眼里,在昏暗的地牢的明亮的像一颗会发光的宝石,怎么会有人漂亮跟一幅风景画一样,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那白皙细腻的皮肤,她甚至不用触碰都知道会如何的柔软,她的鼻子像是从顶级雕刻家的手上扣下来的一般,自山根挺立鼻尖翘,唇形饱满而红润。 真是见了鬼了! 意识到自己居然顶着父亲的情妇,一直以来都无比厌恶的女人发呆,反应过来的阿落芙脸色转眼就变得差起来。 那浓烈的厌恶之情强烈到让瑞拉觉得刺鼻。 但即便如此,阿落芙还是不忘维持脸上的平静。 “你好,我是阿落芙。” 她伸出手,这是瑞拉才发现这个女孩的手上居然还套着贴合的,像是量手定制的皮革手套,手套是皮革的黑色,被油擦的噌亮。 瑞拉疑惑的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厌恶自己还要对自己伸出手。 在女巫的世界观里,不喜欢就是没必要。 她没有伸手牵上去。 阿落芙? 在记忆的一块小角里,她想起来维拉之前和她说的。 阿落芙,坎迪尔的女儿,独女,母亲生前是骑士团的团长,统领着二十七支骑士军团,所向披靡,她本人出生后并没有继承坎迪尔的魔法天赋,准确的来说,她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天赋,即便在这个魔法师稀缺的时代,魔法天赋为0也依然是极其罕见的,所以这件事在整个圣心城,乃至王庭甚至周边国家都传的腥风血雨。 毕竟在她出生之前,很多人都忌惮过她,甚至有不少敌国的人派人来暗杀过她的母亲。 至于理由…… 伊尔大陆的魔法天赋分为一百级。 在两百年前,天才们喷井爆发的年代,就算是平民的孩子,祖上没有出过一个魔法师,大部分的天赋都可以达到60级以上,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的魔法师遍地走。 现在,虽然不如以前,但也不至于连一级都没有。尤其是她的父亲是坎迪尔,这五十年来天赋等级唯一一个超过90级的存在。 魔法天赋超过90级意味着什么呢—— 每一位魔法师的天赋都决定着上限。 魔法师是有等级:初级阶段——(20)见习魔法师、(30)魔法学徒(灰袍)。 中级阶段——(40)一级魔法师(青袍)、(50)二级魔法师(蓝袍)。 高级阶段——(60)三级魔法师(白袍)、(70)大魔法师(银袍)。 巅峰阶段——(80)魔导师(金袍)、(90)大魔导师 以及最为神秘的存在隐秘级——(100)圣域法师、神域法师。 人们也将其称为——女巫级。 魔法天赋超过20才能学习魔法,低于20最多只能感知魔法元素在空气中的存在,只有超过20才才能操控魔法元素汇聚,但这不算完,20级的魔法天赋终其一生都只能成为见习魔法师,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同样的30级的魔法天赋终其一生都无法成为一级魔法师。 这就是魔法师的世界,等级森严且不可打破。 但90级以后的魔法天赋就不一样了。 90级以后的魔法天赋具有可成长性。 也就是说大魔导师拥有成长为女巫级魔法师的潜能! 而坎迪尔,在这个魔法师日渐式微的时代,横空出世的一颗新星。 现世唯一的大魔导师! 无与伦比的天赋! 而作为他的女儿,阿落芙居然没有继承一点点,哪怕只是一丝的天赋! 怎么可能呢? 这实在是有辱家门! 甚至因为魔法天赋的原因,她曾一睹让她的母亲染上不忠的名声。 毕竟很难想象,如果是亲生女儿,得是多么愚钝之人才能一点天赋都没有呢? 这件事简直就是王庭新晋十大未解之谜之首。 当然,说到这里话题就扯的有些远了。 现在瑞拉将注意力放回阿落芙的身上。 阿落芙的手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等来另一只手,于是本就紧张的空气中多了许多滞涩的感觉。 “我叫瑞拉,你来找我有是什么事情吗?” 瑞拉看着她,她裙摆已经脏了,身上也灰蒙蒙的,但她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像一颗蒙尘的珍珠。这让本有些气恼的阿落芙顿时忘了借机发作。 她忽然不着边际的想,这位有些过分脆弱的“小妈”实在不应该用她在军队里学到的审问手段。 “瑞拉女士,你想出去吗?” 阿落芙适当的低下头,这让瑞拉将她看到的更加清楚。 她眼里露出疑惑的模样,但不妨碍她不假思考的摇头拒绝。 “阿落芙,我拒绝。” 她不好奇为什么,也关心为什么,只是微笑着,对她摇头。 阿落芙想——瑞拉女士是一位非常非常忠诚的女士。 实际上,她今天不应该来的。 她甚至想,她应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将这个卑劣,肮脏,不知廉耻的,父亲的情妇,丢在地牢里,等她的尸体彻底发烂发臭了,她再装作一脸惊讶,面带悲痛的模样将她安葬,实则丢到迷雾森林里,成为大地的养分,赎清身上的罪孽。 但维尔。 她记得那个姑娘。 她来自一片小村庄,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曾短暂了做过她的伴读,为她讲述很多有关田园,泥土的故事。 让她度过一段稍微悠闲点顽童时光。 当她哭着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时,她居然有些可耻的……心软了。 她对自己说,下来看看吧。 她对自己说,她只是来看一看。 所以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说要放她出去是,她脸上露出一抹茫然。 紧接着,是被拒绝的不悦。 她想,她有点改变主意了。 [狗头][狗头] 哎呀呀,怎么肥四[闭嘴] 留点评论给我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慌张的跑来跑去)欠了好多章债,感觉还不完了,你们要不还是留点评论,给追读的小伙伴发点补偿吧[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纪念第一次相遇 第6章 好险 在瑞拉不知道的时候,王庭的边境战争发生了一件足矣振动全国大事。 在毕业圣心一军学院毕业典礼当天,一直与王庭作对的韦斯达尔王国境内横空出世了一位大魔导师,并迅速加入战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斩王庭七位三级魔导师。 魔法师的衰落是肉眼可见的。 王庭作为伊尔大□□百多个国家中数一数二的王国,拥有着全大陆最多的魔法师,虽然很多一部分都是慕大魔导师的名而来,但这不重要,起码在此之前不重要。 前面说过魔法师的成长条件十分艰难,很多,不,是完全取决于自身天赋因素。 所以,即便是王庭刨去坎迪尔,所在位的魔法师包括在读不过八千名。 这八千名看似很多,但其实实则真正具备作战能力——中阶魔法师及以上的的魔法师,可以上战场的只有不到两千人。而像三级魔法师这样的高阶魔法师更是不过一百。 连斩七位,可以不夸张的说是险些斩下王庭的腿脚。 坎迪尔作为王庭唯一的大魔导师被国王连夜急召,与国王交涉战场事宜。 阿落芙作为坎迪尔的女儿被强势召回府邸。 第四天,坎迪尔前往战场。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阿落芙真心的祝愿她不爱的父亲能如愿的死在路上,战场上,打个嗝把自己噎死。 在公爵府邸呆了三天,转眼来的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本应该风光大办的日子结果因为忽如其来的战况而变成默默无闻,阿落芙倒是对此接受良好,她对热闹啊,交际啊什么的素来无感,甚至十分厌烦,尤其是那群自诩长辈,身居高位之人在看到她时眼里总会带上一种可惜的悲哀,即便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理解她们在悲哀什么。 在清晨照例给自己做完一碗长寿面以后决定开启一个不一样的一天。 做什么呢? 哦—— 她那可怜的,幼年的伴读就这么哭哭啼啼的登场了。 坎迪尔走了,前往边境可是一件大事,在走之前他将维尔召来交代,一定要她看好瑞拉,不要将他外出的事情暴露出去,不要私自将她放出来,以及停止给她送饭,在他回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下地牢去。 “维尔,在我回来之前,你都不用下去了,不要让任何人发现那个地方。” 即便是她也不行。 维尔听着,却默默的阳奉阴违。 瑞拉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知道,瑞拉小姐一定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因为每一次当她提起外面的世界时,她漂亮的眼里都会多出很多光亮,连带着嘴角的笑容都更加真实。 她不敢想,如果她不去的话,只有一个人待在孤独阴暗的地牢里的瑞拉小姐会有多么悲伤。 所以,实在抱歉,坎迪尔大人,我必须违背您的命令,为了瑞拉小姐脸上一切美好的存在。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她暗下决心。 其实她也想位瑞拉小姐辩驳,求求情,坎迪尔这一去不知道得多久,如果坎迪尔迟迟未归,瑞拉小姐要一直被囚禁在地牢里吗? 她是如此明艳的一个人,一直待在地牢里一定会枯萎的。 您难道不爱瑞拉小姐了吗? 但她终究只是一个仆人,吃穿用住都是依靠主人家的。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呢? 坎迪尔的离去她没有告诉,外面的战争也没有吐露。 她只是默默的,在每天中午后端上一盘饭,来到地牢,和瑞拉小姐聊上一会儿。 在只有她和瑞拉小姐的地牢里,在她每一次讲述外面的世界,她的故土,她的亲人,在瑞拉小姐每一次因她亮起的眼眸里,她久违的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就好像在漂浮失重的世界里,有一个人温柔的,轻轻的拖住了她。 甚至因为坎迪尔离去,她不用再和任何人汇报而过的十分愉悦,就像鱼儿回到水中,尽管她只能和水接触那短暂的几小时。 但好景不长,她异常的行为还是被阿落芙发现了。 理由是有人她每次都会私藏一顿饭,并在午餐后消失一段时间。 她们说,是她私藏间谍。 瑞拉的身份在公爵府是保密的,大多数仆人至今还以为那个有着绿色头发的女人一直被公爵大人束之高阁。 除了维尔,幸运的被公爵大人选中,照顾,知晓一切的真相。 但现在…… 她在阿落芙的面前颤抖。 阿落芙还像第一天回家的那样,即便是生日也身着正套的军装,一丝不苟。 她长发被高高束起,乌羽一样的睫毛看见她像乌云一样压下去。 几年不见,阿落芙的气势比以前更足了。 她战战兢兢的跪在的地面上,对着阿落芙磕头认错。 “大小姐,我没有通…通敌叛国。” 说出这几个字时,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声音打着磕绊。 “哦,那你去做什么了?” 她慢条斯理的咬断口中还热乎的长寿面。 这一天天…… 维拉,她长大了,成熟了不少。 但还是受不住惊吓。 举报她的仆人得意洋洋,面对她的颤巍,声音低的快没有的反驳更是确信无疑! 还没等阿落芙开口,就迫不及待的反驳,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要给她敲锤子定罪。 “我……” 维尔红着眼眶,看到那个举报她的人是森米修,这人她不算陌生,大约前两年,他还追求过她,但他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只会在坎迪尔面前做做样子,实则胆小如鼠,她知道他还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是有公爵府的大旗,赌场的人早就把他从府邸里拽出了剁成肉酱了。 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竟然恶毒的给她扣上一定通敌叛国的大罪。 这个该死的诬鸭! 她心里愤恨着,可更清楚当务之急是要洗脱自己身上的冤屈。 别说现在是敏感时期,任何时候通敌叛国的罪名下来都够把她剁成八瓣的。 “大小姐,我真的没有通敌叛国、私藏间谍,我只是在做坎迪尔大人走之前交代我的事情!森米修,你是在怀疑坎迪尔大人通敌叛国吗?” 坎迪尔临行前私召过维尔一事不算秘密。 森米修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忽然一变,如今坎迪尔大人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战场,普通的传讯手段无法到达,想要求证只能依靠传讯法阵,而传讯法阵的开启需要五位三级魔法师合力。 如此大的人力,只为了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你说是坎迪尔大人交代的就是坎迪尔大人交代的?证据呢?谁知道你有没有借机暗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面对森米修的咄咄逼人,维尔脸色难看。 “坎迪尔大人只交代给我当然是因为事情特殊,不然为什么不告诉所有人?你这样栽赃我,诬告我,不会是想知道坎迪尔大人走之前交代了我什么吧!我看你才是间谍!” 维尔跪在地上,目光毫不避让的直视着森米修的眼睛,直到看见他眼中的一点慌乱。 一直低着头沉默观看这场闹剧的阿落芙忽然开口。 “好了——” 毫不留情的打断维尔下一秒的脱口而出。 “维尔,你曾做过我的伴读,我再了解不过你的人品。但森米修所言不假,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希望即便是父亲交代给你的事情,也能对我毫无保留。可以吗?维尔。” 少女的声音轻缓,一身军装严肃而锋利,端坐在餐桌前目光无波无澜。 森米修松掉一口气,在阿落芙的眼神下噤声。 维尔被阿落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也知道阿落芙所言不假,事出有因。 她知道,如果不将瑞拉小姐暴露出来的话,恐怕她是无法洗清身上的疑点的。 维尔犹豫的低下头,咬着牙。 良久后。 “是,阿落芙小姐。” 然后,就是现在了。 “阿落芙,我拒绝。” 多么温柔而正经啊。 她就是靠这副姿态将坎迪尔给哄的团团转吗? 她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将心底升起的那一抹不悦按下。 她记得少年时,那时还没有选择住校,因为花园里养着她从外面带回来的猫咪,一身白色的皮毛很漂亮。那天她兴冲冲的回来找她心爱的猫咪,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的盼头了。 在那个百花盛开的花园里,她看见那一尾绿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依附在坎迪尔身上,如无旁人的调着情,身上的衣服都快脱光了,怀里正抱着她寻找的猫咪,那只猫正乖顺的往她怀里拱来拱去。 “樊,你瞧,它真可爱,还会对我撒娇呢。” “你喜欢吗?送给你好不好?” “才不要,这是你女儿的。” “没关系,它可以是你的。” “不啦,只要有你就可以了。” 然后是坎迪尔满意的笑声,叫人作呕。 她一直都知道,坎迪尔是有情人的。 或者说,哪个魔法师没点情人呢? 国王甚至巴不得魔法师的情人越多越好,为王庭诞生更多的魔法师。 坎迪尔只是比那些魔法师更加虚伪,擅长伪装,其实没什么两样。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女儿的还能不清楚吗? 恶心。 说不上来哪里恶心,也许是那天花香太浓烈,也许是那天的身影太矫揉造作,也许…… 不,就是坎迪尔。 是他太过恶心,一切被他染指过的存在都那么的叫人作呕。 也就是那天,她发现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个家了。 一刻一秒都不行。 但是现在,她看着瑞拉。 叫瑞拉吗? 那天,她并没有仔细的看过,毕竟她们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现在仔细端详才发现,明显是坎迪尔拉低了整体水平。 “维尔,打开牢门。” 她冷淡的开口,命令道。 容不得维尔犹豫。 她是有牢门钥匙的。或者说,坎迪尔给了她这个权限。 手心放在这个不起眼的牢门上,伴随着咔哒一声。 门开了。 但瑞拉笑不出来。 根本笑不出来。 黑色的军靴走到她的面前,这一次不再是询问。 “瑞拉。” 瑞拉浑身紧绷,她们离得那么近,那么近。 近到只要再近一步,她就会踩进她的坑里。 但好在,她停下来了。 半步之遥。 然后在站在她面前。 命悬一线。 双洁。 哎呀呀,被读者朋友提醒才发现自己吧之前的排雷给删了,可能是之前加预收的时候给覆盖掉了吧[问号] 心酸哈~ 然后呢,这篇文其实没什么雷点,坎迪尔也会很快下线的,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他此生干过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把瑞拉带来人类世界,和阿落芙相遇。 以及。 你们真的不收藏一下我的预收文吗? 真的不收藏吗? 真的不收藏吗? 求你们看看吧!!! 《月亮,月亮别落下》伪骨,超绝姐姐在线性感勾妹,程度大概和隔壁前妻妹差不多[爆哭][爆哭][爆哭] 《从前有座山》看超强师徒组拯救世界,不修无情道,因为毕业率太低辣![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但素是清冷病弱系师尊,超爱睡觉,天赋怪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好险 第7章 出狱 这一刻,空气是静止,不再流动。 勇敢的女巫第一次感受到心脏跳到嗓子眼的是什么感觉。 很刺激。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隐匿在黑暗的牢房里。 “一起出去吧,瑞拉。” 少女的掌心有点粗糙,上面布着厚实的茧,似乎常年握着某种兵器。 她的手心热乎乎的,桎梏住手腕时甚至有些灼热。 瑞拉对此感到不适,想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出。可对方的力道不小,于是她的挣扎看上去更像是撒娇。 瑞拉不敢动了。 没办法,这位阿落芙小姐很没礼貌,离她挖的洞口实在太近,如果不是洞口被她刻意挖在牢房角落,光亮照不进来,阿落芙一进牢房就能看出来。 至于现在……她不知道她。 她不知道阿落芙能不能看出来,但她希望看不出来。 只要她不说,她也可以当作她没看出来。 所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眼里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祈求。 像一只可怜的,对着人类伸爪爪的猫咪。 女人的皮肤很细腻,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精心呵护的,没有吃过苦的。 很软,很嫩。 阿落芙平日住在军校里,接触过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像瑞拉这样娇嫩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像豆腐一样在手中碎掉。 握惯了铁锤的手诈一下接触如此柔软纤细的存在,第一反应居然是不适应。 阿落芙有些新奇,随后又带着说不上来的欣喜在0秒内选择接纳,好像将瑞拉当成上什么有趣的玩具。 她是强势的,尽管表面上展示的淡漠疏离,但此刻被阿落芙掌控住的瑞拉却感受的十分鲜明。 瞧瞧,多么霸道的小女孩。 女孩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维尔面露担忧的透过围栏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但奈何那身着军装的女孩身影实在太过高大,将那娇小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难以窥探半分。 两人都称不上是话多的人,尤其是年轻小女孩板着脸一副很吓人的模样。 瑞拉满是不情愿的被阿落芙牵起,她知道自己再赖在这边旁帮可怜的洞口一定会被发现的. 可怜她辛辛苦苦挖了几个月。 如果被发现了,那真是女巫一生中数一数二的伤心事了。 瑞拉一脸忧愁的起身,每一步都远离着曾与自由的一步之遥。 “你看上去有点难过,是因为我来太晚了吗?” 正默默与辛苦打了五个月的地洞做告别的瑞拉忽然被阿落芙骤然靠近的吐息吓一跳。 好近好近! 女巫从来没有和人类考的这么近过! 她浑身一个激灵,从头顶的头发丝漫过全身一路麻到脚底板,又从脚底板麻喙头顶,浑身汗毛直立,下一秒化身炸毛兔子恨不得一蹦二里地。 只不过可惜,她没能蹦出二里地,反倒将阿落芙撞得个人仰马翻,自己一个没站稳趴在女孩的人肉垫子上再给上承重一击。 这一刻,即便是再坚强的女人也得发出一声闷哼。 “大小姐,瑞拉小姐!” 一直在外面关注里面情况的维尔差点吓出个好歹来,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去。 她也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会忽然摔倒,甚至摔倒的姿势还如此奇怪。 但是她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了,她不敢想如果大小姐在这里摔出个好歹来自己将面临着怎样惨烈的结局。 “别进来,出去!” 阿落芙的声音很冷,即便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也不忘维持自己冷漠的声线。 “大小姐,可是。” 还有一步,维尔就可以进入牢房,她不放心的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可惜阿落芙说一不二。 “我说了,不需要,在外面看着就好。” “是。” 说完,镜头一转,阿落芙将满是兴味的目光放在瑞拉身上,于现在这副狼狈的姿态,她倒是无所谓,在军校里,摸爬滚打更狼狈的都经历过,这点算是什么呢。 明显还是怀里的女人反应更有趣。 按道理来说,只是扶个人而已,怎么可能甩倒呢? 但偏偏她脚旁有个洞。 就导致了她刚接住人,下一秒想要撤一步卸力时,一时不察踩进这个坑里,于是整个人狼狈的坐进这个坑洞,四仰八叉的,有点搞笑。 瑞拉显然已经懵了,漂亮而明亮的眼睛此刻发懵又发直,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先为自己胎死腹中的逃跑计划全面告吹而伤心,还是应该先关心一下此刻在她身下做肉垫的女孩。 甚至她想,要不自己还是笑一笑算了。 她怎么解释这个洞,这个洞总不能是她自己长的吧。 这边的瑞拉头脑风暴,阿落芙也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女人。 “难怪不想走,原来不是不想走而是另有出路吗?瑞拉。” 少女刻意压低了声音靠近瑞拉的耳边,醇厚的像一杯令人微醺的红酒。 里面装满了调侃的恶趣味,看着瑞拉在被点破后,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警惕的看着她。 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阿落芙得意洋洋的,抬起头运筹帷幄的看着她。 “真是叫人伤心啊,瑞拉,维尔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呢。来的路上一直替你求情,拜托我放过你。偷偷计划离开的事情,一定没有告诉维尔吧?如果维尔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她是真心拿你当朋友。” 瑞拉来不及制止女孩与她过分近的距离,就被女孩口中的话语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阿落芙的不错,她偷偷离开的事情确实没有告诉过维尔,一直都是进去行的。 一方面逃跑的事情毕竟是大事,关系着他后半生的自由。另一方面,她一直都知道,维尔是坎迪尔派来监视她的。虽然维尔对她很好,但是经历过一次人类背叛的瑞拉,是在很难再相信人类,尤其是维尔本就是坎迪尔的手下。 情感上来说,瑞拉很喜欢维尔,同样将维尔看作朋友,她很喜欢维尔口中的故事,她所讲述的外面的世界,她的故乡,金黄的麦穗,田埂,和每到丰收季远处飞回的大雁。 她真的很喜欢从维尔口中听到的世界,所以她也是真的想出去,想亲眼去看看。 女巫的家园已被大火焚烧,她想回去看看,看还有没有春天残留下的种子,能不能在冬季来临前播种,能不能在新春抽起嫩芽。 她想做的事情有那么多那么多,她不能等待,不能留在公爵府,她还要报仇,要回家,要自由。 所以,小女巫从来都无比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逃跑计划,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 但是现在,阿落芙问了,她将一切敏感而脆弱的东西挑出来,质问她。 她发现,她好像不能理直气壮的,如想象中一样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瑞拉,你也不想让我把你暗地里悄悄做的事情告诉维尔,让她难过吧。” 这时,阿落芙又适时是开口动摇着她原本坚定的内心。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她看向外面焦灼等待的维尔,即便看不清也知道她脸上的雀斑是如何的紧皱在一起。 “不要告诉维尔,我和你出去就是了。” 最终,女人妥协了,她的手拉了拉阿落芙的衣领。 不重,只能感受到细微的牵扯感。 这份微妙的感觉莫名牵引起阿落芙的嘴角。 “好姑娘。” 说完,一个起身将瑞拉横抱起来,强大的核心力量,即便是让她怀抱着一个人,也能轻松的起来。 “啊——” 这五个月以来,瑞拉早已习惯了接触陆地,骤然间腾空的失踪感让她惊呼出声,下意识的搂紧阿落芙的脖颈,墨绿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拥进阿落芙的怀中,她的头发又长又软,在脖颈里带着难以扼制的搔痒。 她想,她应该还是不擅长和别人靠的太近。 尤其这个人还是坎迪尔的情妇。 想到这里,她又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坎迪尔的情妇。 本来装满笑意的脸上又多了一些不可寻查的僵硬。 收敛了笑意后一脸冷漠的将瑞拉放到地上。 猝不及防的踩到地面上,瑞拉还有些不适应。 她没有察觉到阿落芙忽然转变的,微妙的情绪。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抱歉,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这边阿落芙还在有些失神的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才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怎么自己同坎迪尔一样,被这个女妖给迷的五迷三道了? 事实上,来到这里不是意外,而是她的刻意为之,她是早有准备的。 早在坎迪尔走之前私下召见维尔更早的时候,维尔的行踪对她来说不是秘密。离开公爵府之买通好的探子安早已汇报给了她。 她本对坎迪尔多有堤防,此次召见如此特殊诡异,自然引起她的注意。毕竟维尔只是一个普通的仆人,她既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也没有魔法天赋,何必大费周章的私下召见,于是她稍动心思的查了一下,就会发现维尔自个月前,每天行踪都被坎迪尔做了特单独安排,好像私下中为坎迪尔做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事。 阿落芙当然不会放过这样明晃晃的情报,在排除掉是坎迪尔设下的诱饵这个可能后,她本打算让探子跟在维尔身后,暗中探查,获取秘密情报。 但维尔的行踪显然被人迪尔保护的很好,她的人告诉她,维尔去的那个地方防备森严,并且外面派驻了很多魔法师,好像在看压什么人。 这时,阿落芙想到几个月前富利纳和她说过,坎迪尔带兵出去的事情,难道是那次带回来的战犯吗?算是时间好像也差不多能对得上。 如果是这样的,必然和王庭扯上了关系。阿落芙虽然和坎迪尔不对付,但并不打算和王庭作对。 于是这件事她也不再关注。 直到一周前,边境敌国出了一个大魔导师,国王震怒。 而后没多久,看守的魔法师随坎迪尔一起出发前往边境,平息战乱。 起初阿落芙以为那名“战犯”应该也随魔法师一起转移,被换到一个更加森严的地方作为看守,却没想到在坎迪尔走了以后,维尔继续维持之前的行动轨迹。似乎那名“战犯”并没有被转移走。 再联想到坎迪尔走之前对维尔的私召。 阿落芙顿时对那位地牢里的“战犯”重新升起浓厚的兴趣。 而后她也被国王强势保护在府邸。 天高皇帝远,正是她下手的最佳时机。 只不过,她实在没想到,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战犯”,反倒看见一朵灰蒙蒙的淤泥之花。 瑞拉…… 瑞拉…… 居然叫瑞拉吗。 女人的体温要比她低很多,以至于当那份热意靠近她时无法忽视。 多么温柔,饱含体恤的问候啊。 光是听着就叫人心动不已,难过维尔会为她求情。 “不,我没事。谢谢关心。” 少女勾起唇角,眉间料峭的风雪隐隐有消融的迹象。 不动声色的拉开与女人的距离。 瑞拉,真好听的名字啊。 好危险的女人。 怎么会有人连呼吸都这么可爱。 每一次睫羽的颤动就像往她的胃里塞进一只蝴蝶,蝴蝶越来越多,直到与她命定一样的对视,蝴蝶开始在她胃里翻涌,激烈的想要纷飞。 太奇怪了。 她想克制,又无法控制的沉迷的看着女人的眼睛。 好漂亮。 想逃离。 想靠近。 “我们出去吧。” 她有点想摸摸女人看上去就无比顺滑又蓬松的头。 听维尔说,她已经在地牢里呆了五个月了,即便如此她的头发依然如此富有光泽,不见半点枯燥。 “瑞拉小姐,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但作为交换,你也要乖乖听我的话,不是吗?您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让你为难的事情。只是出去而已。” 女孩的眼神看似谦和,但被注视着的瑞拉还是感觉到一丝锋芒。 于是很乖的,对阿落芙点头。 哼,等我出去了恢复魔力,到时候谁听谁的还不知道呢。 瑞拉在心里有些得意想着。 “感谢瑞拉小姐配合。” 两人都开心的笑着,看着对方。 被隔绝在外的维尔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小姐为什么会离瑞拉小姐这么近。 她不是最厌恶别人靠近她了吗?现在又对着瑞拉小姐笑这么开心做什么呢? 尤其瑞拉小姐还和坎迪尔大人关系匪浅。 即便阿落芙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但公爵府的人们都知道,大小姐和坎迪尔大人的关系并不好。 所以…… 她只是觉得古怪。 等阿落芙整理好,将瑞拉从牢房里带出来,维尔焦急的上前迎接。 “大小姐,您有没有受伤?等出去后我们还是找医师来看看吧。” “不用。还是找医师来给瑞拉看看吧。” 她平静的开口。只是一点蹭伤而已,维尔在公爵府太久了,真是大惊小怪。 正在一边忧愁的嘀咕的维尔闻言忽然止住话头,有些难言的偷看阿落芙一眼。 见阿落芙脸上一如既往的毫无异色,那一点疑惑在她心头徘徊一阵,又被她挥散。 也许,大小姐只是在军队呆的太久了,忘了规矩。 按道理,阿落芙小姐应该尊称瑞拉小姐为夫人,起码也要喊一声小姐的。 虽然瑞拉并没有和坎迪尔大人举行过仪式,但公爵府的人都明白瑞拉小姐在公爵府的身份。 大小姐这样称呼实在是…… 有失礼节。 也得亏瑞拉小姐不在意这些。 她眼神极快的瞟了眼瑞拉。 她依然是那一副轻松活泼的模样。 “好了,我们出去吧。” 说着,阿落芙率先迈出脚步。 而一直恭候在外的森米修。 见到一直翘首期盼的身影连忙上去迎接。 “大小姐,谢天谢地,您总算出来了……如果您再不出来我就喊护卫下去了。”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头角的虚汗。也不知是急得还是在外面晒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 阿落芙往后看了眼身后被维尔扶着,飘飘的声音,一点一点从下面冒出来。 嘴角勾起一抹不常露出的,带着讥诮的笑。 “刺啦。” 头颅落地,鲜血朝着天上喷涌,尸体软趴趴的像个面条。 “啊——” 还带着虚伪的笑意的头颅滚落到刚走出地牢的维尔的脚边,随后说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 不远处传来阿落芙冷淡的宣判,和渐行渐远的脚步。 “森米修·格塔,叛敌通国,诬蔑同袍,现已查明,证据确凿,根据王庭公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国家安全法第十二条,一百八十六条,予以处决,现已执行。 行刑人——阿落芙·塞莱斯特·菲尔温。” 那是小女巫第一次知道公爵府的阿落芙的全名,伴随着鲜血,尸体,尖叫。 还有那个人的背影。 补昨晚的,今晚还有一章。 [比心][比心] 预收文看一看《月亮,月亮别落下》 杭安,胆子大。 谁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养了她十年的阿姊说亲就亲,说睡就睡。 事后采访当事人。 当事人茫然的摸了摸脸。 说出来你们别不信。 但真的是对方主动贴上来的。 ※年上大逃亡※? ※年下的修行※? #顶级魅魔姐姐每晚在线勾妹# 妈感姐VS死感妹 #感觉一不留神就会随地大小死的妹妹# #面对魅魔勾引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面对不良诱惑我们要坚定说no# #但话又说回来,姐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好想和妹妹贴贴贴# #糟糕 好像对妹妹得了皮肤饥渴症# #糟糕,对妹妹做了不良引导#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姐姐# 排雷|说明 1.伪骨,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没有血缘关系 2.双洁 3.年龄差13岁 4.HE 5.年上不是变态,不恋童,对未成年没有任何不良想法,年下是纯有病(无贬义,并非偏心) 6.不用纠结随母姓随父姓,全家跟着女主姓(理由看文需要先保密)。 7.祝大家看文开心,去留随意. 8.偶尔会在作话说奇奇怪怪的碎碎念念,介意觉得影响阅读观感的请提前屏蔽。 9.文笔一般,小白小白. 10.我暂时也不知道了,就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出狱 第8章 镣铐 “瑞拉小姐,你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维尔一手拿着湿润的毛巾,将瑞拉的手擦拭干净,一脸心疼的拉过瑞拉的手,到外面有阳光的照耀才发现她的十个手指不知怎么回事已经磨破了,上面渗着殷红的血迹混着泥土结满她白皙她皮肤,看上去狰狞又吓人。 这番场景几乎让她下意识想起前不久地牢外的那一幕。 她当然厌恶森米修那个虚伪、颠倒黑白、险些害死她的男人。 可是她从未想过要那人的命,起码不是在她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斩下头颅。 老天!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颗头颅在落下的那一刻上面还挂着谄媚的笑,眼睛里似乎还有点后知后觉的惊讶。 然后,就这么滚到了她的脚边。 “维尔,不要想那些事情了。” 察觉到维尔的情绪不对,瑞拉反手抓住女孩粗糙的手心,柔声安慰道。 “那不是你的错,他罪有应得。”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听过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他是一个坏人,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吗?如果你没能顺利洗清冤屈,被阿落芙斩落下头颅的人就会是你。” “女士,我知道,我……” 维尔抿紧发白的唇瓣。 “但那样的场景实在是……您不觉得十分恐怖吗?” 她似乎想具体形容点什么,但却连回面对那般场景的勇气也没有,于是又想到什么一样转而问道瑞拉。 希望能从这位看似娇弱的女人身上获得某种认同。 但她注定失望。 “维尔,很抱歉,我并不能理解你口中所说的恐怖。” 在她看来,阿落芙所做之事是完全正确的,下手果断,又绝不拖泥带水。 如果不是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当面斩下头颅是阿落芙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唬住她,这叫什么? 一个——下马威? 如果抛开这一层因素,阿落芙此举完全可以在她这里获得满分的称赞。 但这层因素她显然不能告诉已经被吓坏了的维尔。 她有些歉疚的看着维尔。 可怜的维尔。 她大概不知道,她经历如此骇人的一幕只是被迁怒。 想到这里,小女巫不由有些难过。 “维尔,要讨厌就讨厌阿落芙吧,要怨恨就怨恨阿落芙吧。” 什么,你以为瑞拉会怎么说。 难道要指责无辜的小女巫吗? 无辜的小女巫有什么错呢?无辜的维尔又有什么错呢? 瑞拉一脸纯良的,浑然不知自己的自己所说的是多么的吓人。 哦!我的自然女神~ 瑞拉小姐是被吓坏了脑子吗?她怎么能教唆我怨恨主人? 维尔惶恐不安的想着。 王庭的身份等级森严,而公爵府对她更是有养育救助之恩,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可能怨恨阿落芙大小姐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绝对不能的事情。 瑞拉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她是发自内心的如此建议。 “瑞拉小姐,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维尔看着她,眼里是少见的严肃。 瑞拉不明白的歪头看着她,没有质疑,而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维尔这才松掉一口气,经过这一次打岔,森米修头颅落地带来的惊悚肝终于离她远去。 她低下头,又专心致志的为瑞拉清洗伤口。 “维尔,坎迪尔呢?” 瑞拉端详着女孩认真的神情,像是寻常一样的问道。 维尔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 “瑞拉小姐,公爵大人的行踪需要保密,但请您别担心,大人不会忘记您的,他会时刻牵挂着你。” 维尔一脸认真的像瑞拉保证道。 她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安慰瑞拉,唯恐公爵大人不闻不问将她留在公爵府会惹得瑞拉多想,以为公爵大人不爱(要)她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维尔并没有注意到瑞拉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还有紧跟着她后半句的僵硬。 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份难看的笑容,但偏偏维尔似乎信以为真了。 你们人类吓女巫的方式真特别。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碍瑞拉从中提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所以,坎迪尔是出去了吗? 出远门了? 看那位大小姐的模样,她出来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通知坎迪尔。 这也意味着这不是坎迪尔准许的事情。 坎迪尔并不知道她已经出来了。 所以,这是她出去的好时机! 她得想个法子,光明正大的出去。 她不知道坎迪尔什么时候会回来,必须得抓紧时间。 只是,在出去之前,她还要解决另一件事。 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上手上的镣铐。 她发现这镣铐在别人的眼中居然是不存在的。 “维尔,你看看我的手腕。” “怎么了!瑞拉小姐,是哪里疼了吗?果然还是伤到了吗?” 刚给她清理完手指的维尔一脸焦急的拿着毛巾转过身,e唯恐自己刚才有遗漏的地方。 正如瑞拉所才猜测的。 在她眼中的镣铐,在维尔眼中并不存在,她的手甚至可以毫无隔阂的接触到她的手腕。 所以,这个镣铐究竟是怎么存在的呢? 因为魔力吗? 从地牢出来后,没有的隔绝法阵,瑞拉可以自由的感知操纵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的镣铐不是依靠任何一种魔法元素产生。 可是,如果不是魔法,那究竟为什么维尔她们会看不见。 不知道,瑞拉很费解。 瑞拉对此表示苦恼。 她不可能带着镣铐离开公爵府的。 她不能带着镣铐生活一辈子。 在离开之前,她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地牢只是限制她的魔法攻击无法产生效果,镣铐才是真正让她无法使出全力的真正原因。 如果维尔不行,那阿落芙呢? 她想起那一身硬挺的女孩,硬邦邦的像个石头,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她的剑——那柄斩下了森米修头颅的剑。 通体乌黑,颜色却不混浊,反倒发亮,像是主人十分爱惜,日日擦拭。 剑身凌厉,剑体沉重,耍在阿落芙手中虎虎生威,看上去无坚不摧。 这样的剑,能斩断她手腕间看不见的镣铐吗? 瑞拉不知道,但她想试一试。 但她肯定不能直接找阿落芙说,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身上有看不见的镣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阿落芙很危险。 这种危险和坎迪尔那种莽夫是不一样的。 坎迪尔是只敢蜷缩在阴暗处,善用诡计的毒舌。 而阿落芙是天空中遒劲的苍鹰,像灿足鸟那样锋芒毕露,无往不利。 她不怕坎迪尔,却对阿落芙有一种本能的……危险本能。 但她不讨厌这种本能,恰恰相反,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份感觉是一种证明,即便被囚禁五个月,她的赖以生存的天性依然还在,她还是那个敏锐的女巫。 只要她还在,女巫一族就永远有希望。 而且,阿落芙是个好人。 她的气味如此纯净。 虽然她杀过很多人。 虽然她有很多自己的小心思。 虽然她讨厌自己。 虽然她不是一个好孩子。 但是阿落芙是个好人。 她的直接如此告诉着她。 她完全的信赖着自己。 勇敢的女巫无所畏惧。 现在,她得想个合理的理由见到阿落芙。 “瑞拉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皱起眉头?是我弄疼您了吗?” 正在给处理瑞拉的手指,但也一直不忘关注瑞拉的维尔关切的问道。 “不,维尔,你让我很舒服。” 说着,瑞拉开心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像是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维尔,你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阿落芙吗?” 瑞拉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是比自己直接问更方便的。 今天的[比心][比心] 拜托拜托,如果有看到这里的读者留个评吧[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镣铐 第9章 谁的生日蛋糕 偌大的公爵古堡,鲜少有打扰的三楼最里间,这里是古堡的最顶层,好像她的主人一样孤独而冷硬,不喜欢生人的到来,常年寂静,但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房间主人少见的心情极好的,具体表现在此刻房间里传来悠扬的琴音。 公爵府没有人喜欢音乐,坎迪尔众所周知的大魔导师,总是一心扑在魔法钻研上。 曾经这里的女主人,阿落芙的母亲,她就更少听音乐了,生前作为王庭第一骑士军团的军团长,她几乎全年驻扎在王庭的练兵场,或者自己府邸——拥有五百年历史的骑士家族,又或者在某片边境战场领兵打仗,冲锋陷阵。 死后被葬在骑士世家一直传承的教堂里,接受后世万民的供奉。 而作为她们的孩子,阿落芙几乎也理所应当的很少接触音乐这种比较讲究情趣的高雅活动。 甚至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浪漫细胞,否则怎么每次一听音乐就有种想埋头苦睡的冲动。 但今天,她心情真的很好,有种说不出来的好,好到她回来的路上甚至忍不住想要轻轻跳两下来缓解缓解自己的心情。 她想自己可真是不对劲。 阿落芙,你真的很不对劲啊! 知道吗,坏女孩!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开心。 砍下森米修头颅的那一刹,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开心,但她知道她不是因为斩下谁的头颅而开心,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作为军人,作为骑士,作为这个不安分的王国未来的顶梁柱,阿落芙很早很早就已经经历杀戮,经历鲜血的洗礼。 虽然她的手段一度被同窗们指责太过激进,太过冷漠,被认为是个心理变态,是个疯子。 她知道,有关她的谣言从她出生起就从未止息过。 她们一致觉得她因为没能继承坎迪尔的魔法天赋在经年累月的酝酿下,已经妒恨到心理扭曲,是个心理变态,阴晴不定的疯子。 但阿落芙可不在乎。 当然,现在有点扯远了,她现在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她控制不住的想此刻瑞拉是什么表情。她可是刻意卡着那个时候砍下森米修的头颅,又刚刚好可以滚到她的脚边。 她没有回头,但维尔的惨叫的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控制不住的想,瑞拉呢,那个虚伪坏女人,她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她看上去那么的娇弱,好像一点点细微的惊吓都能把她吓坏,她还记得掌心细腻的触感,软乎乎的,即便是公主的王夫也没有那么的软糯。 不出意外,瑞拉绝对是她见过最脆弱的女人。 她承认,她也许的确是一个糟糕的坏女孩,否则她怎么能对一个刚见面的女士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 但是能怎么办呢。 她满是恶意的想。 她就是想想对这个女人施加恶意。 更何况瑞拉也不是完全无辜的,不是吗? 瑞拉…… 阿落芙有些失神的想,紧接着破旧的魔法口袋里传来的音乐渐渐的微弱下去,取之而代的是长久的,也是她最为熟悉的寂静。 她的心口莫名生出一点慌乱,对此刻的安静生出浓烈的厌恶,于是她转头,又打开一个音乐魔法口袋。 在伊尔大陆,音乐的流传一大部分依托与魔法口袋。 这种口袋拼接魔法可以极大程度的保留音乐演奏的原声调,而且制作成本简单,一次可以大量录制。 当然,凭借公爵府的财富私养一支乐队完全不是问题,国王也不会拒绝。 但这对公爵府而言完全是不必要的支出,公爵府没有人喜欢音乐。 所以阿落芙听音乐的渠道和大多数平民一样,都是依靠十银币三个的音乐魔法口袋。 这个价格说贵不贵,在圣心城平民的平均薪资是每个月二十八银币,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在圣心城生活的每月成本大概是三十银币,所以音乐是完全可以负担的起的消费。而且现在很多民众很乐意学门才艺,傍晚的街头,大街小巷经常会传来手风琴的琴声,或者长笛,竖笛,年纪小的孩子也会抱着尤克里里弹来弹去吟诵一些老掉牙的酸情诗。 有些东西只有孩子念才会显得纯粹。 有点混乱的阿落芙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在公爵府多久,反正在坎迪尔回来之前,她大概是无法回学校了,不过好在她已经毕业。圣北骑士军校的录取通知书也通过和平鸽寄给她。 她报了圣北骑士军校,其实像她们这种从圣心一军学院毕业的孩子可以直接参加军队,不需要再和普通人一样参加统一国考,再考取大学。 毕竟大学里要学的东西,前十四年她们早已学过。 但是阿落芙有自己的坚持,富利纳正是知道这点才会问她大学要学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不会继续在圣心一军学院继续学习了,尽管圣心一是王庭最好的的军校。 但圣北骑士军校,是每一个骑士的梦想之地。 阿落芙也不能例外。 有一点富利纳说错了,她不会再学习力与剑。 她要去圣北骑士军校学习一门崭新的学科。 “阿落芙,这是你的必经之路,不要拒绝,也无法违抗,你是王庭的希望。” 脑海深处,女人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压的她快喘不过气。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无法抵抗。 平静的呼吸逐渐有些不稳,身影越发瑟缩。 她的房间其实不大,一厅一卫一卧,卧室建的很狭小,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基本就占据了二分之一的位置。 她的床铺很素净,没有梦幻繁复的纱帘,一眼就能看见过分柔软的床垫,此刻她正坐在飘窗边,窗外正对着公爵府明亮的花园。 这一次魔法口袋里传来的乐声是欢奏月小调,是一首十分轻快的音乐,大多数会被贵族用在一些舞会的开始,热一热气氛。 她不喜欢音乐。 但她现在很开心,她错了,她不应该去想一些让她不开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的。 真是糟糕。 阿落芙不自主的轻哼着,她想让自己开心点,努力的平复自己激荡的内心。 怎么会? 只是捉弄一个人而已。 你怎么会这么开心呢?阿落芙。 你不对劲。 你不对劲。 她又一次不可自抑的兴奋起来。 不能想,不能念,不得深思。 是的,就是这样。 那个叫瑞拉的女人真会下魔咒吧。 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模糊的萦绕,却怎么也听不清。 阿落芙没多想,她很少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世人对她总是有许多误解,比如她从来不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只是她明白及时止损,仅此而已。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活在当下,交给以后。 于是,她又平静下来,效果显著。 对,就是这样,好姑娘! 她有些开心,今天太奇怪了,她的总是不受控制的开心。 如果有空,她一定要拜托富利纳问问魔药系的学生,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无色无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莫名其妙开心的魔药,或者魔咒也行。 她又有些开心了。 奇怪啊,你真的太奇怪。如果再这样我真的要提起警惕了。 她闭上眼睛,心情正好,可以感觉到一向阴郁的公爵府迸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此刻窗外天高气清,热烈的骄阳慷慨的大片大片洒落在旺盛的花丛中,万紫千红被镀上一层婀娜的圣光。 即便隔着玻璃也能嗅到芬芳的花朵,是湿润而馥郁的,像浓稠的蜂蜜,泛着丝丝甜意,但恰到好处的柠檬带着清爽袭来,中和这过于热烈的簇拥,不会让人觉得太腻,还有丝滑如绸缎一般的牛奶,被烘焙的恰到好处的蛋糕胚宣软而蓬松,浸润在里面,蛋糕的香甜的和奶味相结合,只是闻着就让人口齿生津,不敢想这一口下去的湿润是何等美味,外面的奶油也是上等的灵奶打发,外面被撒了一层糖霜,点缀着新鲜的蓝莓…… 等等? 蛋糕? 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的阿落芙先是皱起眉头,然后猛的睁眼。 蛋糕!!! 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窗外闻见蛋糕的味道? 下一秒,她的房门传来轻缓有力的敲击声,为她解答疑惑。 “阿落芙,你在里面吗?” 阿落芙挑眉,她没想过这个女人会来找她。 她以为她应该被吓坏了,此刻正和维尔相互抱团在一起,但事实让她大失所望。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还没有去找她麻烦,她就自己上赶着送上门来找她了。 她不怕死吗? 她不懂。 她想她应该沉默,装作不在这里的模样,长久得不到回应她自会离去。 她这样想着,门外确实没有再传来敲门声,但也没有脚步声,她没有走,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外,端着她的破蛋糕。 蛋糕…… 阿落芙有过片刻的迟疑,很快又自顾自的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 可外面真的很安静,她没有走,也没有继续敲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落芙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门外。 女人站了很久,也许是意识到一时半会进不去了,她将蛋糕放在地上,然后顺势盘腿坐下去。 不久后,门外传来女人轻哼的歌声。 阿落芙不受控制的侧耳倾听一会儿。 是伊尔大陆通俗流传的庆生歌谣,她像是很不熟悉,哼的有点磕绊,但她的嗓音实在卓越,即便这样也听着舒服。 也许,答案就在眼前,无论阿落芙信不信,蛋糕,歌曲,都是瑞拉为她准备的。 感动吗? 更多的是好奇吧。 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阿落芙不觉得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所以她放松警惕,不止是身体上的。 瑞拉在门外坐了有一会儿了,她知道阿落芙在里面。 她的耳朵很灵敏,听得清,听得见,这是自然女神赐予的无与伦比的天赋。 阿落芙,一个怪女孩。 如果放在女巫部落,她大概可以放在冷僻的伊萨一桌。 不过伊萨的脾气比她好多了。 这么一说,她应该在伊萨的更下一桌。 但是瑞拉并不讨厌阿落芙。 大概是因为阿落芙身上有着她喜欢的气息吧。 被自然女神赐福过的气息。 一个人终究有点孤独,维尔徘徊在楼下,就在楼梯口,她不敢上来,上来前她千叮铃万嘱咐,阿落芙小姐非常讨厌别人贸然上前打扰,如果不出意外,她大概率会被轰出去,辛苦做到蛋糕糊在地面上,丢在垃圾桶里。 她甚至早早的准备好了清理工具。 就等着信号传来,马不停蹄的上去将她解救于水火之中了。 时间久了,她有些无聊的哼起生日歌,这是她特地找维尔学的。 维尔教她时甚至一脸惊讶。 “瑞拉小姐居然不会吗?” “一定要回吗?” 瑞拉不懂。 “当然了!” 维尔几乎是理所应当的信誓旦旦。 “这可是整片伊尔大陆都流传的生日歌!即便是还在吃奶的小孩都能哼两句。饱含着自然女神对女儿们的祝福之歌,如果不是坎迪尔大人,我大概真的会怀疑您是一个间谍。” 维尔笑眯眯的说着,也许是瑞拉的脾气太好了,总是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亲近感,即便是最战战兢兢的仆人,在瑞拉面前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甚至开启玩笑打趣。 过了一会儿,她又推翻了刚才的言论。 “不,实在很难想象究竟什么样的国家培养的间谍居然连生日歌都不会,那颗真是糟糕透顶,太不负责了。” 女巫·糟糕·不负责·部落的唯一幸存者——瑞拉,有点尴尬的沉默着不说话。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不是间谍,但她也的确不属于人类阵营。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女巫。 此刻甚至还被束手束脚起来,真是听者叹息闻者落泪。 女巫是无比聪明的小女巫,她一边和着面团,制作蛋糕,一边跟着维尔学习生日歌。蛋糕做好了,她学的也差不多了。 她轻轻的哼着,乘着一个人默默复习,希望自己能唱的更动听些,最好能将那个怪脾气的孩子一鼓作气的打动,感动到不能自己,然后一口气劈开自己的镣铐。 哦!那可真是幸福死女巫了。 “喂,你要在我门口坐多久?” 预收文《月亮,月亮别落下》 杭安,胆子大。 谁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养了她十年的阿姊说亲就亲,说睡就睡。 事后采访当事人。 当事人茫然的摸了摸脸。 说出来你们别不信。 但真的是对方主动贴上来的。 ※年上大逃亡※? ※年下的修行※? #顶级魅魔姐姐每晚在线勾妹# 妈感姐VS死感妹 #感觉一不留神就会随地大小死的妹妹# #面对魅魔勾引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面对不良诱惑我们要坚定说no# #但话又说回来,姐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好想和妹妹贴贴贴# #糟糕 好像对妹妹得了皮肤饥渴症# #糟糕,对妹妹做了不良引导#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姐姐# 排雷|说明 1.伪骨,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没有血缘关系 2.双洁 3.年龄差13岁 4.HE 5.年上不是变态,不恋童,对未成年没有任何不良想法,年下是纯有病(无贬义,并非偏心) 6.不用纠结随母姓随父姓,全家跟着女主姓(理由看文需要先保密)。 7.祝大家看文开心,去留随意. 8.偶尔会在作话说奇奇怪怪的碎碎念念,介意觉得影响阅读观感的请提前屏蔽。 9.文笔一般,小白小白. 10.我暂时也不知道了,就先这样吧。 顺便说一下碎碎念念哈哈哈哈(发出命很苦的笑声)[爆哭]狗布完全忙忘了自己还有一本书在榜上[化了][化了]两眼一睁星期一了[爆哭][化了][化了]感觉自己要完蛋了[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谁的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