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这天,靳峤南一天都有些忙碌,上午他和几个投资人见了一面,下午去了一趟靳氏,之前集团董事会换届,靳瑞良给他弄了个董事提名,今天是换届之后的第一次董事会。
董事会开了一下午,靳峤南听得多,没发表什么意见。结束之后又和靳瑞良吃了一个晚饭,等上车回琼华九璋时,已经快十点了。
靳峤南松了松领带,问阿盛,“安予回来了没有。”
阿盛朝后看了一眼,“梁小姐只在那儿呆了一个小时,下午三点就回琼华九璋了。”
靳峤川没再说什么,一个小时,两个人大概也做不了什么。折腾了这么久,这事终于结束了。
心情很好,进屋之后转了一圈却没见到人,隐约的水声从主卧淋浴间传来,他哼着歌脱掉身上的衣服,然后推开淋浴间的门。
进去之后先把人捉进怀里,靳峤南捧着她的脸仔细看,怎么看都看不够,终于她是完全属于他的了,他一个人的。
情不自禁的吻她,肌肤相贴的感觉让人从血液里都感到愉悦,靳峤南低喃,“安安,叫我的名字。”
安予咬着唇。
她不开口,靳峤南便一直不结束,时间漫长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安予终于受不了了,泪水像崩塌的堤坝一样涌出来混进水里,她哽咽着,“靳峤南,你是靳峤南。”
靳峤南笑出声,动作渐渐轻柔下来,他掰过她的脸又开始吻她,安予只觉嘴里苦得发沉,苏怀川说心里苦的时候可以吃糖,安予问靳峤南,“有糖吗?”
靳峤南有些没听明白。
安予看着他的脸,喃喃开口,“我想吃糖,你有吗?”
“哪种糖,什么口味,明天我让人送来。”
什么口味,是啊,什么口味的呢。她想了一下午也没想来,那时她给苏怀川的,是什么口味。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她已经忘了。安予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的了。”
“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下的事情完成。”靳峤南俯身把人抱起,朝外面的卧室走去。
第二天阿盛送来了很多糖果,软的、硬的,各种口味的。靳峤南让她自己挑,安予看了许久,拿起一颗,可最后还是放下。
“不用了,现在又不想吃了。”
考试结束后靳峤南兴致勃勃的开始制定假期的旅行计划。
“上港的冬天的确有些冷,我们找个温暖的海边,去钓鱼潜水怎么样。”
“或者去瑞士滑雪,上次你在山上没学会,那边的滑道更好,我们呆在那边,开学前再回来。”
“也可以一起去一趟南极,上次我打算过去,后来一忙,就取消了。”
“这次正好咱们一起,你觉得呢。”
安予其实哪里也不想出去,考试结束后的这段时间,她认真想了想将来的事。和苏怀川虽然分了手,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以前她一直有考研转专业的想法,是因为学生物就业不好。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倒底喜不喜欢这个专业。
上港大学的生物不算好,如果她研究生要继续念,那么,换学校几乎是一定的。
如果要换学校,那么就要离开上港。
离开上港,她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这个念头。
可是不管怎么样,考研的事,都应该准备起来了。
靳峤南注视着她的表情。“你有话就说。”
安予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垂眼道:“靳峤南,你要是实在太闲,就去找份工作,别整天像个无业游民似的盯着我。”
靳峤南脸色立即变得像锅底一样黑。
这个寒假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出去,安予报了个班开始上课,春节那一周靳峤南找了个海岛和她一起过,等回到上港时,差不多就开学了。
苏怀川春节回了一趟苏父的老家,他在那里住了半个月,老家风景优美,人丁淳朴,他有时爬山看山河壮丽,有时和附近的老人聊天下棋,不用想得太多,时间其实过得很快。
他想,时间总是会冲淡一切的,可回到上港的第一天,就看见了安予。
她和靳峤南应该是吃完饭出来,上车时他替她护住头顶,安予进去后他跟着上去,透着没有完全关上的车窗,靳峤南把她抱在怀里,含住她的唇瓣亲吻。
心脏顿时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酒吧,一个人喝得微醺时,可以想像她还在他身边,她还像以往一样唤他,怀川,怀川。
这天,对面坐下来两个精英模样的中年外国男人,他们从桌上给苏怀川推过去一张名片,“我们老板在外面,有兴趣聊一聊吗?”
苏怀川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油漆锃亮,后排坐位隐约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模样。
苏怀川扫了一眼那张名片,没拿起来,只问,“聊什么?”
“国外更好的学校,更好的平台,权力中心的游戏。”
握着杯子晃了晃里面的酒液,苏怀川视线在那两个人身上打量许久,他一口把剩下的酒液全部喝完,放下杯子,抬眼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要付出的,是什么。”
那两个人没回答,只说,“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就打这个电话。”
安予是在开学一周后知道苏怀川退学的消息的。她不相信,跑去数学系找苏怀川的辅导员,辅导员点点头,“的确是退学了,他给我打了电话,我还想劝劝他,可他十分坚定的要退学。”
“开学第一天,就来办的手续。”
安予什么也顾不得,她给苏怀川打电话,可无论她怎么打,都没有人接听。她又跑去他家里,房门紧锁,无论她怎么敲,都没有人开门。
还是楼下一个老奶奶告诉她,说,“怀川已经走了,那天提了个行李箱,还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我问他要去哪里,他也没说。”
安予回琼华九璋给了靳峤南一巴掌,“是不是你做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靳峤南这辈子还没被人打过,他咧了一下嘴,抓住安予的手,问她,“发什么疯。”
“苏怀川退学了,是不是你做的。”安予紧盯着他的眼睛。“靳峤南,你告诉我,除了你,谁还会做这件事。”
“不是我。”靳峤南满肚子火。“你们都分开了,我还去搞这事干嘛,对我又没有任何好处。”
安予不太相信。
靳峤南随她去查。
可不管安予相不相信,苏怀川是真的退学了,上港大学的校园里,再也不会出现他的身影,而日子,还是会一天一天过下去。
五月假期靳峤南带安予出门一趟,回来后去找了靳瑞良。
靳瑞良对他的选择有些无法理解,“靳氏业务方向这么多,资料你也拿去研究了这么久,你挑来挑去,挑了个年年亏损,集团打算卖掉的公司。”
“那正好。”靳峤南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你出钱,把集团持股部分转到我名下。”
“你这算盘倒打得好。”靳瑞良看着自己的儿子。“本钱不想出就算了,还防着你爹,真觉得自己搞得起来,怕我占你便宜啊。”
靳峤南点点头,也不否认。“现在我的钱是两个人花,自然得节约一点。”
靳瑞良没说什么,只道:“行吧,但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家公司虽然年年亏钱,但里面的高层,可没亏钱。我就是嫌里面太乱才想一了百了卖掉,你才二十三岁,要资历没资历,要能力也看不出来,搅进那一滩浑水里,可有的受。”
靳峤南垂下眼,与人斗,才会其乐无穷。
事情谈好靳峤南就要走,靳瑞良又叫住他道:“我再提醒你一句,靳家的媳妇,不可能是你家里那位。凡事不要上头,知道吗。”
靳峤南刺回去,“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前几天换这个,能不能过完三个月?”
出门后天色已经黑了,靳峤南扯开领带吐出一口气,他问阿盛安予在干什么。
“梁小姐还在学校上自习。”
“那去接她吧。”
车子往学校方向驶去,靳峤南看着窗外的夜色闭上眼睛,阿盛想起一件事,说道:“梁小姐的弟弟已经放出来了,后续怎么处理。”
靳峤南没睁眼,只隔了一会儿道:“把他送到老吴那儿去,他学不乖,自然有人能教他学乖。”
阿盛有些不明白,“其实梁允恒变成什么样,梁小姐应该都不会在乎的。”
靳峤南没回答,其实安予的世界只有他一个当然更好,不过人呢,还是得有些羁绊才更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