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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乌龟的陷阱4

作者:香椰椰yey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4.


    月末了,吴瑰终于是住够了医院,想要回家。


    做了医院精神方面的测试题,结果显示非常正常。


    除了没有恢复记忆之外,吴瑰现在的状态没有哪一条是不符合出院条件的。


    郑医生也说,也许回到熟悉的地方,记忆会慢慢回来。


    出院的时候,吴瑰表现得异常兴奋。


    王国正一个月的营养餐没有白做,吴瑰的头发长长了许多,细散的碎发垂在他的额头,正好挡住一部分的疤痕。


    吴瑰伸手往后撸了一把头发,另一只手顺势把鸭舌帽戴上,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红色的围巾是住院期间的最后一周,吴瑰打发时间织了两条。


    一条红色,一条蓝色,红色戴在了他的脖子上,而蓝色在任时鸢的脖子上。


    宽大的羽绒服,把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行动迟缓的大号成人玩偶,全靠任时鸢握着他手,他才安心往前走。


    地下停车场的空间连接着室外,吴瑰呼出的气在空中凝结成白雾,迷住了他的眼睛,不肖几秒便在睫毛上挂上了冰晶。


    郑山早早等在车边,看到任时鸢和吴瑰过来,快速拉开车门,关上后,接过郑水推过来的行李箱,径直来到旁边的一辆车,打开后备箱,一件一件放好行李。


    上了车,吴瑰眨了眨眼,冰凉的感觉刺激着眼下的皮肤,“你看,我睫毛上结冰了。”


    想要让任时鸢看得更清楚一点,他抬起头,撑着脖子,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实在太像是在求吻,任时鸢直接利落从眼睛吻到了吴瑰的嘴唇。


    没等吴瑰反应过来,两人的舌头就已经交缠在了一起。


    车里的温度是预热好的,刚进来时,还没太感觉到热,现下不仅体外燥热不已,**也一并燃烧起来。


    吻着吻着,吴瑰逐渐热得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想去推开任时鸢,且被他控制住了手,“棉棉,不要乱摸。”


    任时鸢的嗓音透出沙哑,一滴汗,顺着他的眉骨滴落,两人挨得紧,呼吸清晰可闻。


    “我没摸,我不想亲了。”


    吴瑰继续试图挣脱开任时鸢,急促的呼吸还未平息,出气时强时弱,连带说出口的声音都是无以复刻的情动。


    吴瑰越想越觉得是任时鸢的错,语气里不免露出埋怨的底色。


    “我好热,我要脱衣服,你放开。”


    正是情意浓浓,听到任时鸢的耳朵里,自然完全是变了味道,心甘情愿被吴瑰埋怨。


    “是我的错。”


    任时鸢马上认了错,举起自己的双手,后撤一步,靠在车门上,“棉棉,你脱。”


    看上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吴瑰实在热得厉害,不管任时鸢,解开围巾,拉开拉链,脱下羽绒服,还脱了一件羊毛衫,才觉得缓了过来。


    黑色的内搭,薄薄地非常贴合吴瑰的身体,再加上汗液分泌,他浑身好似散发着某种香气。


    余光瞟到任时鸢的眼神,吴瑰犹豫之下又将羊毛衫穿了回去。


    “真好看。”


    任时鸢痴痴地念着,情不自已,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吴瑰的脸颊,“棉棉,你真好看。”


    “回家,回家。”


    吴瑰假装嫌弃得擦了擦脸,“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亲我。”


    “允许之后,就可以亲了吗?”


    任时鸢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你说呢。”


    吴瑰双手抱在胸前,鼻腔里哼出意味不明的笑音。


    本来也没有生气,看到任时鸢这样,更没有气可生。


    “知道了。”


    任时鸢内心的雀跃凝成一朵一朵的小花,开在了他的眼睛里。


    吴瑰暗自数了数,发现怎么也数不清。


    进了茗山别墅区,一路上吴瑰已经看到了不下三辆巡逻的电动代步车。


    车上的保镖每个人腰间都配有防身的铁棍和□□。


    家里也是,除了王国正外,多了五六个不认识的佣人。


    吴瑰神色如常,笑着和王国正打招呼,“您就是王叔吧!您做得菜都超级好吃,我每次都吃完,一点不剩的。”


    “是是是,王叔高兴你喜欢吃。有啥想吃的,随时说,王叔都给你做。”


    任时鸢和王国正说过吴瑰的情况,眼下看到吴瑰安然无恙,还能对他笑,心底里是真的心疼他。


    “谢谢王叔。”


    “不谢,不谢啊!”


    任时鸢悄悄勾了勾吴瑰的手指,“棉棉,上楼去吧。”


    吴瑰侧头,霸道地握住了任时鸢的手指,“王叔,一会见。”


    王国正笑着点头回应“哎!”,等目送吴瑰和任时鸢上了楼,他赶忙换上围裙,准备在厨房大显身手。


    越靠近卧室,鲜花的香气越明显,吴瑰心想,任时鸢不会在房间里铺了满地的鲜花,要送给他什么出院惊喜吧?


    任时鸢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手掌绕过吴瑰的腰,将他揽入怀中。


    低头贴在吴瑰的耳边轻轻说道:“棉棉,欢迎回家。”


    吴瑰的耳朵感受到一股热乎乎的气息,痒痒的,迅速窜过全身,又迅速消失不见了。


    背后传来任时鸢开门的声音,吴瑰转身果然看到一条花瓣铺成的小路,路的尽头在床上,床的中央放着一束包装好的玫瑰花,玫瑰花束上放着一个首饰盒。


    “任时鸢,你好俗气。”


    鲜花的花瓣是有韧劲的,吴瑰脚踩上去,每走一步都有微小的“劈啪”声响起。


    任时鸢有点儿紧张,笨拙地被吴瑰牵着手小心地跟在后面,他握拳低咳了一声,”真的俗气吗?”


    “我喜欢。”


    吴瑰侧身站在床边,手指轻抚了抚红色的玫瑰。


    任时鸢与吴瑰面对面,打开首饰盒,两枚金色的戒指,戒指中央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取下一枚,单膝下跪。


    “吴瑰先生,上次求婚的时候,没有鲜花。我也是这样拿着戒指,没有问你愿不愿你,你就已经答应了我。我今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有机会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如果世上有轮回,希望生生世世,我们都能够相爱相守。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没关系,忘记了之前的事,那就把它们一件一件再做一遍,等想起来的时候,就有了两倍的开心。所以我自作主张,再和你求一次婚。吴瑰,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愿意吗?”


    “愿意!”


    吴瑰的身体仿佛要被它们托举着从衣服里飘起来,外头的日光好不暖人,散在花瓣边边上,闪着光。


    那些光像个黄蜂,在吴瑰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许许多多的,豆大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落了下来。


    任时鸢的心狂跳,几乎要盖过他说话的声音。


    吴瑰说出口的“愿意”遥远的像是发生在梦里,直到吴瑰扑进他的怀里,温热的泪水滴进他的衣领,他才恍然。


    戴戒指的时候,任时鸢手抖得不像话,明明已经求过一次婚,明明已经是有结婚证的合法伴侣。


    任时鸢茫茫地望着吴瑰,目有委屈、抱歉,“对不起,棉棉。对不起,我今天,我有点紧张。”


    “没事。”


    吴瑰取下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先给任时鸢戴上,“我先给你戴。”


    原本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没有摘下来,两个圈圈在任时鸢的手指上。


    吴瑰拇指拨转了它们,“据古罗马传说,无名指上有一条血管直通心脏,把婚戒戴在无名指上,象征着将爱人放在心上,永不分离。我们现在有两个婚戒。好牢固,是不是代表我们的爱情会非常强大。”


    “是的,会的。”


    任时鸢握拳,手心的肉一点点掐紧,回忆起那晚捅穿手掌的感受帮助他平复了心跳,而后松开手,慢慢地、慢慢地,稳稳地为吴瑰戴上了戒指,“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们拥吻在一起,陷入在代表爱情和浪漫的玫瑰里。


    吴瑰闭着眼睛,忘情地吻着任时鸢,舌头从中间的唇瓣中伸出来,狡猾地舔舐着他的唇,像极了一个小尾巴。


    任时鸢知道吴瑰是起了玩心,偏头去躲,“棉棉,棉棉,地上凉,去床上。”


    耳朵红得叫人分不清是地上的花瓣,还是红色的花汁染红了任时鸢的耳朵。


    “那你抱我去。”


    吴瑰一整子身子趴在任时鸢上面,双手抓住他的衣襟,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


    “好。”


    任时鸢的脸越靠越近。


    任时鸢手从下往上摸到吴瑰的后颈,嘴唇缓缓覆上他的,带着试探和无言的渴望撩拨着吴瑰主动回吻他。


    唇齿相碾,交互缠绕,欲壑难填。


    早知要脱衣服,刚才在玄关就该把吴瑰的羽绒服脱了。


    撕开外层的金属扣,里面还有一长条的拉链,任时鸢拉急了,拉锁卡住了内层的布料,一时不上不下。


    吴瑰喘着气,看着任时鸢皱眉的样子,一时笑出了声,“谁说必须要穿这么多的?现在这是搬起石头砸了你自己的脚?”


    吴瑰伸出手指,重重点在任时鸢的胸口上。


    微微疼,微微痒,钻心般的,任时鸢急得额头沁出许多汗珠来。


    抬起头一双眼睛雾蒙蒙地,好似快要流眼泪了。


    拉链卡住的位置正好够吴瑰脱下两边的袖子,从衣服的中间出来。


    “别动了,我来脱,你不是喜欢看我在你面前脱衣服。”


    吴瑰说着就脱下了袖子,上半身露出来,衣服层层堆在他的腰间,双手扶住任时鸢的肩膀,站了起来。


    任时鸢想要帮吴瑰继续往下脱,却被制止,“不要动。”


    吴瑰脱下羽绒服,扔到床上,眼睛的视线不曾转移半分,牢牢锁在任时鸢的脸上。


    吴瑰的裤子没有腰带,是一条灰色的宽松款式的卫裤,他重新跪坐在任时鸢的身上,双手攀上任时鸢的脖颈,摸小狗似的揉搓着他那处的头发,“任时鸢,你帮我。”


    “我帮你。”


    被**熏染的嗓音,沙哑、滚烫,任时鸢喉咙不自觉有些发紧,一阵喉干舌燥,猛不防地抬了一下大腿,顺势咬住了吴瑰的嘴唇,不断地榨取津液解渴。


    吴瑰感觉自己在被任时鸢掠夺。


    吴瑰毫无反抗的意志,沉沦在任时鸢的**里,也沉沦在自己的**里。


    中午的阳光煌煌地照着,卧室的床上交缠着两个□□的人。


    王国正部队里时练出一个技能,只看太阳移动的角度,就可以准确说出时间。


    最后一道汤端上桌,他解下围裙,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眼太阳,对自己做饭的效率满意地点了点头,“八菜两汤,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不错,不错。该叫孩子们吃饭了。”


    吴瑰和任时鸢洗完澡,换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


    王叔做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刚好可以补充两人半小时前消耗掉的体力。


    时间紧迫,任时鸢和吴瑰只做了一次,虽然算不上太累,奈何饭菜色味俱全,两人都被勾起了食欲。


    吴瑰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脸上洋溢着满足。


    “明天我要回公司上班。你想和我去吗?”


    煎过的三文鱼,肉质酥嫩,任时鸢用勺子舀起一块,放到吴瑰一旁的碗里。


    那碗外壁的青花从釉质里透出分外明晰,碗里一种又一种的肉、菜琳琅满目,快要堆成小山了。


    “我想在家里。”


    吴瑰用筷子戳起那块三文鱼,飞快送入口中,甜香和肉香完美融合,入口即化,令人回味。


    “那好,国正叔在家陪着你。如果无聊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出去玩。”


    “大老板你好浪漫,居然为我翘班?”


    吴瑰轻挑着眉,“既然如此,奖励你一块好吃的肉。”


    蟹黄龙虾,汤汁浓郁,虾肉鲜甜,任时鸢吃完咽下后,回赠了吴瑰一个鸡腿。


    结果地基严重超负荷,小山险些塌方了。


    “任时鸢,它要倒了。”


    吴瑰眼疾手快一筷子扶住了鸡腿,夹进吃饭的碗,“你再这样喂我,我真的要吃胖了。本来我没想吃这么多的。”


    “那这些我都吃了。”


    任时鸢说着作势就要去端那只青花碗。


    “不行。”


    吴瑰放下手里原本的碗筷,恶狠狠地瞪了任时鸢一眼,“任时鸢,你幼稚。抢我饭。”


    天大的锅砸到任时鸢的头上,任时鸢甘之如饴,看着吴瑰的动作,唇边笑意渐浓,“是我错了。”


    “不和你计较。”


    鸡腿表面色泽金黄油亮,吴瑰迫不及待地把它放进嘴里,鸡肉好似会喷出汁水,鲜美异常。


    吴瑰的脸颊没有哪一刻不是鼓鼓的,他嘴唇一张一合,细微的菜汁常常会留在唇角,吃得开心了,脖子还会情不自禁地仰起来。


    任时鸢也在吃,边吃边看着吴瑰,他随着吴瑰咀嚼的动作咀嚼,吞咽进胃里的东西好似不再是填饱肚子的食物,而是与吴瑰在一起的记忆。


    饭后两人一起靠在沙发上,准时收看《上课啦》第一期的播出。


    汪倜向任时鸢提议剪辑了一段制作特辑,作为第一期的特别彩蛋,里面有吴瑰工作时的片段。


    “那是我。”


    吴瑰被惊喜到,反反复复地回看自己出现的镜头。


    “棉棉,是你,你在给艺人做妆造。”


    认真工作时的吴瑰,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手上拿着粉饼,五指中间夹着三个不同形态的化妆刷。


    化妆室的台子上,一圈白色的小灯围在镜子边,把吴瑰的脸照得白透了,头发丝好像都在发光,“工作时的你,很耀眼。”


    “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吗?我想要拍下来。”


    吴瑰侧身问任时鸢。


    手机输入不同的密码,可以进入不同的系统。


    吴瑰手机里就有这样功能,另一套系统里,装满了他背叛任时鸢的“证据”。


    住院前期,任时鸢说,医生嘱咐不能接触电子产品,吴瑰顺水推舟没有提起。


    因为要是真的把手机拿到手,吴瑰不好拿捏失忆的尺度。


    如今两人已重新开始,即使“失忆”依然两情相悦,水乳交融。


    所以,此刻是最好的时机,吴瑰想知道任时鸢会如何处理这件有点”棘手“的事情。


    任时鸢明显僵了一瞬,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而后不紧不慢地欠身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给吴瑰,柔声道:“之前的手机坏了还在修,等修好了再给你,先用我的。”


    吴瑰的手机被白恪随意扔到路边,屏幕摔碎了,无法正常开机,修好后第一时间送到任时鸢的手里。


    “好吧。记得给我,明天你去上班,没有手机,我更无聊了。”


    吴瑰觉得任时鸢的说辞有些普通,悻悻接过手机,“密码解锁?”


    “你的指纹。”


    听到任时鸢的回答,吴瑰立马开心不少,脸上得意的笑着。


    吴瑰和任安锦有合作,任时鸢早知晓。


    他不需要去偷窥吴瑰的手机,也不需要删除那套系统。


    不愿意还给吴瑰,是怕吴瑰真的记起来什么,真的记起来他们从前所有的不美好,怕吴瑰伤心难过,怕眼前的所有烟消云散。


    等到吴瑰真的恢复了记忆,那时任时鸢会欣然接受一切结果。


    可无论哪种结果,唯一不变的是他和吴瑰会一直在一起。


    十二月了,夜越来越长。


    回家的第一天,吴瑰睡得满足极了,一夜无梦。


    “我先去上班了,无聊的话先玩这个。”


    没完全睡醒,吴瑰迷迷糊糊听到任时鸢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任时鸢的脸离得很进,说完就轻轻在他耳边亲了亲。


    起床就看到床头放着之前任时鸢送给他的定制情侣手机,通讯录和聊天软件里照例只有任时鸢一个人。


    这让吴瑰想起第一次在这个房子里过夜的第二天早晨,也是同样的一部手机。


    任时鸢去上班,吴瑰无聊,拿着它玩了一上午的恐怖逃生游戏。


    玩得起劲儿,任时鸢和吴瑰说早安的消息,他都没来得及回复。


    民晖向任时鸢汇报完最近一些项目的进展情况后,还是没有收到吴瑰的回复。


    任时鸢手上的钢笔断断续续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他想,“难道是还没醒吗?”


    桌子上的钟表显示已快到午饭时间,任时鸢放下钢笔,打开了手机上的一个监控软件。


    四四方方的框子里,吴瑰正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穿着任时鸢的睡衣,手里捧着手机,神情紧张且坚定。


    “玩手机,这么入迷吗?”


    任时鸢自言道,双指放大,细看吴瑰的手机,忽然被冲出屏幕的血淋淋的骷髅吓了一下,“玩恐怖游戏,所以才没回消息。”


    “通关!”


    玩了一上午终于通关成功,吴瑰舒了一口气,弓起的腰背贴在沙发的靠背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退出游戏界面,任时鸢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弹出来,吴瑰一条接着一条的回复。


    “无聊的话,先用这个手机。”


    吴瑰截下自己赢得游戏的界面,发送给任时鸢,“知道了。赢了这个游戏。”


    “我到公司了。要先开会,大概一小时。”


    “我起得晚了,王叔做得早餐变成早午餐了。”


    “开完会了。开始处理工作。醒了的话,告诉我。”


    “醒了醒了,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你。”,吴瑰为了表示诚意,附加一张“老实”的表情包。


    “醒了吗?记得吃药,我已经嘱咐给王叔了。一天两次,你也要记得。”


    “吃了吃了,王叔监督我了。”


    “醒了吗?”


    回复到最后,吴瑰干脆给任时鸢打来了视频电话。


    “在干嘛?”


    “等你回消息。”


    任时鸢上班时,为配合穿西装,发型是精心打理过,前额不留一根发丝,全部用发胶固定起来。


    他五官很立体,有棱有角的脸,背头的发型显得气质更加凌厉。


    在手机的镜头下,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堂堂正正。


    与吴瑰说话时,眼中柔情蜜意,像是在飞机上,俯瞰高山上的火山湖。


    一时看呆了。


    “棉棉,怎么了?”


    “你太帅了,我看入迷了。”


    吴瑰回神,语气玩味,“把镜头拉远,看看全身。”


    “等下。”


    任时鸢将手机架在支架上,调整了角度,“这样?”


    吴瑰的手机里,任时鸢的西装外套规整地穿着,蓝色格子的领带竖在胸膛中间,正襟危坐。


    吴瑰盯着任时鸢的脖子看了两秒,意有所指,似笑非笑道:“秀色可餐。”


    听完吴瑰的话,任时鸢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一声闷笑溢出,抬手扯了扯领带,“这样?”


    忽然,任时鸢办公桌上的白色电话响起,机械的铃声此刻格外刺耳。


    “你先处理工作,晚上等你下班回家。”


    “好。”


    挂断电话,后知后觉,任时鸢刚才好像是在“勾引”他,吴瑰忍俊不禁,心情更加舒畅,起身脚步轻快,去厨房看王叔在做什么好吃的。


    “任总,程洮鸣先生找您。”


    “让他上来。”


    “是。”


    程洮鸣好像好几天没有睡觉,眼下一片黑青,眼神略有憔悴,却西装革履,端坐在任时鸢的对面,“我知道是你做得手脚。”


    茶壶上升起的雾气,在两人中间形成一堵有形的屏障,任时鸢抬起眼皮,拎起茶壶,缓缓将茶水注入程洮鸣面前的茶杯中,“有什么事?”


    程洮鸣闻言,面上带着浅浅的嘲讽。


    这几日,程洮鸣暗自收集了许多任时鸢的资料,自认为看穿了他。


    此刻在他的眼里,任时鸢所有的姿态都如同泡沫般,一戳就破。


    因为无论任时鸢如何一手遮天,都无法改变他对吴瑰做出的伤害。


    “等他记忆恢复,一定会恨你。”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任时鸢面上依旧冷淡,语气不紧不慢,眼神不动声色扫过电脑上弹出的消息,是吴瑰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不多不少刚好五道饭菜。


    “我吃饭了。”


    “废话吗?”


    程洮鸣不止眼神里都像是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不善。


    程洮鸣不知任时鸢和吴瑰之间的情,好似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情。


    到底是为了吴瑰还是为自己出口气,程洮鸣早已混淆。


    任时鸢修长的手指警告似的敲打桌面,发出哒哒声,“说重点。”


    程洮鸣一愣,怒火汹涌,在随行的公文包中掏出一本证件,拍到桌子上,“只有我能救他的妹妹。”


    程洮鸣将自己的博士论文公证为私有资产,受知识产权法的保护,只要涉及一丁点儿有关论文中的理论,都必须经过他的授权。


    也就意味着,想要救活吴玫,缺不了他。


    “说出你的条件。”


    任时鸢指腹摩挲着装着热茶的杯身,依旧保持不咸不淡的态度,好像提前知道程洮鸣的目的和手中握着的筹码。


    “我要做回吴玫的主治医师,继续我的研究。”


    “可以。”


    任时鸢同意他的条件,在程洮鸣的意料之中。


    吴瑰对吴玫的付出,哪怕是随便一个不相熟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何况他和任时鸢。


    重点是吴瑰,是他亲爱的妹妹,是一条人命,由不得任时鸢不同意。


    程洮鸣不可否认,自己目前无法和任时鸢硬碰硬,只能想到眼下的权宜之计。


    等吴瑰恢复记忆,一定会离开任时鸢,到时候他也一定会有机会再次见到喜欢的人。


    “明天我要回海州人民医院。”


    任时鸢将一张白底蓝字的名片,递到程洮鸣眼前,“不用。明天去这个地方,会有人协助你。”


    “这是什么意思?”


    程洮鸣皱着眉,以为这又是任时鸢的手段,嗓音中溢出压制不住的怒气。


    “吴玫一周后也会过去,这一周你需要和钱盛义提前熟悉彼此。”


    任时鸢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不慌不忙的写下一串电话,“钱教授的联系方式。”


    钱盛义,程洮鸣大学时就曾看过他的论文,心中极其佩服他的科研精神。


    就连研究生时选择将神经方向的课题,都是受了他的影响。


    偶像的力量总是强大,且自带光环。


    看到任时鸢递过来的电话,程洮鸣一时有些茫然,像是瞬间泄了气的气球,心中竟然生出几分自愧不如。


    “我知道了。”


    忽然,任时鸢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民晖闯了进来,这可不符合他的行事准则。


    “任总。”


    “什么事?”


    民晖看了一眼程洮鸣,又看了一眼任时鸢。


    程洮鸣见状识趣地离开了。


    “张有福在公司顶楼,跳楼死了。”


    像是在播报什么无关紧要的新闻,民晖的语气冷静极了,但是心中难免担心任时鸢的处境。


    “报警了吗?”


    “没有,楼下保安已经保护好现场,目击路人也已经全部控制住了。”


    “报警吧。等警察来了,配合他们,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是。”


    任时鸢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向下看去,张有福好像一滩化了的雪糕。


    他周围围起一圈黑色的粗线,都是些看热闹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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