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报复的暗流与内心权衡
王瑞的“乖巧”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最初的恐惧过去后，纨绔子弟固有的骄纵和记仇心理又开始抬头。让他王少爷像个杂役一样给人跑腿打饭？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尤其是当他发现，一些消息灵通的弟子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甚至私下里窃窃私语时，那种屈辱感更是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内心。
“听说了吗？王瑞现在成了那林婉儿的跑腿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向眼高于顶吗？”
“千真万确！有人亲眼看见他屁颠屁颠去膳堂给那妖女打饭呢！”
“啧啧，真是丢尽了王长老的脸……”
这些风言风语如同针扎一般，刺得王瑞坐立难安。他把自己关在屋里，砸了几件不值钱的摆设，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婉儿……妖女！我跟你没完！”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必须报复！一定要报复！
可是，怎么报复？
明着来肯定不行，那女人太能打了。赵虎那群人就是前车之鉴。自己这点修为，上去也是送菜。
下毒？他倒是认识几个擅长用毒的旁门左道，但一来风险太大，容易被查出来，二来……那女人似乎对傅沉渊很看重，万一不小心把傅沉渊也毒死了，那麻烦就大了。傅沉渊再不受待见，也是内门天才，真出了事，宗门肯定会严查。
找祖父出面？王瑞犹豫了一下，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他不想让祖父知道自己这么丢脸的事，二来清虚长老之前的态度暧昧，似乎并没有立刻处理林野的意思，祖父未必会为了这点“小事”去跟清虚长老对着干。
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借刀杀人。
找更厉害的人去对付她！
外门弟子中，还有谁比赵虎他们更厉害？内门弟子……自己虽然认识几个，但让他们去对付一个外门女弟子，似乎有些掉价，而且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未必肯出手。
王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难道就真的拿那个女人没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他的一个心腹跟班（那天侥幸没跟去，躲过一劫）悄悄溜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少爷，不好了！我打听到，那林婉儿……她好像报名参加宗门大比了！”
“什么？！”王瑞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变成了阴狠的光芒。
宗门大比！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个！
宗门大比，擂台之上，刀剑无眼！虽然明令禁止故意伤残同门，但每年失手重伤甚至偶尔失手打死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如果在擂台上，有个“失手”……
王瑞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而且不用自己亲自出手就能报复的机会！
他立刻开始在心里盘算，外门中有哪些高手，或者内门中哪些与自己关系尚可、又可能对林野这种“异类”看不顺眼的人，可以怂恿他们在擂台上“教训”一下林婉儿。
他甚至想到了顾清风大师兄。顾师兄为人正直，最见不得同门相残和歪门邪道，若是让他知道林婉儿囚禁傅沉渊、殴打同门的行为，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若是顾师兄在擂台上遇上她……
王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险的弧度。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报复的完美途径。
然而，当他冷静下来，准备详细谋划时，林野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以及她轻描淡写间放倒七八个弟子的场景，又不合时宜地浮现在眼前。
一股寒意再次从心底升起。
万一……万一她在大比上，又把那些高手给揍了呢？
这个念头一出，王瑞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觉得荒谬。外门前十的那些家伙，可不是赵虎这种货色，个个都是炼气后期，甚至有人半只脚迈入了筑基！那林婉儿再邪门，还能翻天不成？
可……万一呢？
王瑞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林野的恐惧，竟然已经深到了会影响他判断的地步。
他烦躁地挥挥手，让跟班退下，一个人陷入了更深的纠结和权衡之中。
报复，风险与机遇并存。
不报复，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他需要更谨慎，更周密的计划。
至少，在大比开始之前，表面上，还得继续装孙子。
王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窗边，看着林野木屋的方向，眼神阴鸷。
“林婉儿……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