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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闫家古镇

作者:眠月照七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唐知言抬起头看向门头上的牌匾,一路走来很安静,没有守卫,甚至连内里的院落空无一人,顺利得像是有人在下套。


    闫家小姐不像这么好心的人,但鱼饵就在前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门口由观月望风,三人直接进了院子,奔向主殿。


    打开雕花描金的门扉,里面的奢华的模样和土皇帝没什么差别了,居中的书案桌椅全是用黄金做的,两侧全是价值连城的玉石摆件,墙上挂着陶冶情操的字画,能显得清雅的,就剩椅子背后的书架了。


    “优先找关于神蛊和桃树的书。”唐知言走上前,抽出来一本开始快速翻阅,把有相似的书堆到一起。


    这里的书大致分为三类,闫家的发家史,账本,还有一些关于祭祀。他又拿起一本,看着上面对于宗族仁善的吹捧,就扔到了一边,没空从彩虹屁里面找内容。


    “我找到了,这里有写桃树。”俞染举起手里的账本,“明景六年,春和三月初八,闫至晃少爷从游商购得一桃树,后于九月十八日赠于饲民区一妇人。”


    一旁的李执野翻找起刚刚看见的名册,“闫至晃,行有亏,黜出族籍。”


    “被除名了?”唐知言皱着眉想起了虹桥下埋着的那些反抗者,手下查阅书籍的速度却不停,突然一本小册子掉了出来,“这是什么?话本?”


    “桃花缘?”他把书捡起来,鼻尖似乎能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直接收到怀里让小木偶拿好,现在可没空慢慢看。


    一直打开技能的李执野侧过头,听着远处的脚步声,“有人往这边来了。”


    恰好这时,唐知言翻开的书上,画着一整页阵法,他连忙从背包里抽出道具卡,碰了上去,两本一模一样的书出现在了手中。


    另外两人看着乱糟糟的现场,默契地把剩下的东西也全部弄乱。


    “好了。”翻开几页大致对照一下,内容没有问题,直接把道具卡往背包里一塞,唐知言边跑路,边看着背包里那张[以假乱真的装饰品:拟态中],再也不说你废物了,果然能被划分为A级是有原因的。


    挂在腰间的铜镜催促着,“他们还有十几米就拐过弯了。”


    送走净慈师父的闫世安带着一队守卫往回走去,拐过熟悉的高墙,他看着眼前一片空旷的石板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到站在院门大开的台阶前,看着书房里被扔的到处都是的字画书籍,还有那些被摔在地上的玉石,他捂住心脏,差点也被送走。


    “快!查!去给我查!”他瞪着双眼,血丝爬满眼球,喘着气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闫世安的书房!”


    整个闫宅变得热闹起来,侍卫们四处奔走搜查着老鼠,远在后花园守门的两人,听到这消息,默默地把金子又往裤子里藏了藏。


    “哥,你说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不知道!”领头的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后悔当时没有多要点,现在这可是买命钱。


    玩家一行人早在那个官老爷发脾气的时候,就绕路直冲闫家的大门,赶在守门小厮知道消息前离开了闫家。


    “下次来需要翻墙了吧。”唐知言走在青石板上看着高高的院墙。


    “不用。”李执野摇了摇头。


    “我和野哥把纸铃铛留那了,能稍微迷惑一下视线。”俞染走在最后,找个地方直接把铜镜塞进了墙角,“而且还有后门。”


    唐知言感慨地看着两人,好一个栽赃嫁祸,“不带观月?”


    俞染点点头,“安全些。”


    不过,经过这么一遭,原本计划好的分工合作被打断,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拿到的两本书看了。


    “回一趟居民区吧,那边的留下的防护措施还能用。”李执野想了一会说道,“正好顺路去虹桥,看看能不能确认象征物。”


    “那顺便把午饭解决一下。”俞染闻着飘过鼻尖的香味,更馋了。


    “去那家面馆吧。”唐知言摸了一下怀里的硬币,“有些事应该能问他。”


    玩家们快走到若河街才发现人数多的不对劲,对面的街巷里依稀能看见游街队伍纯白色的尾巴,天上的太阳也就往下滑落了一点,幸亏往书房去了一趟,不然出来能直接撞上那些怪物,然后再受一次摧残。


    聚集在街上的人大多都散去了,三人逆着人流走进面馆搭的篷布下,店老板看见熟客,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


    “今天想吃什么,我请。”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露出憨厚的笑。


    “没事,我们付。”唐知言转头看着清亮的汤底,尽量遗忘上次老板往里面扔铜币的样子,努力地看着菜单,简陋的菜品也没什么好挑的。


    大家随便选了几个,就找了位置坐下,正巧还是第一次光临时的空位。


    唐知言看着不远处的虹桥,整座桥身是用榫卯结构依次相接的,朱红的栏杆也被磨得发亮,除了上头挂着的灯笼和绸缎装饰,再也看不见多余的东西。


    “到底什么东西能代表桥呢,把上面精细的雕花栏杆敲下来算不算?”俞染纠结地说着。


    扯着面的老板听见这句话,失笑地说着,“客人这是什么话,代表桥的东西多了去了,来往的人,货物,车马。”


    唐知言回头看着老板,“为什么不是桥上的花灯和绸缎?”


    “花灯和绸缎哪家都有啊,这里可是有名的富庶镇子呢。”


    李执野听着他们的聊天,直接抛出了疑问,“老板觉得桥是什么?”


    “桥是什么?桥就是桥啊,是木头。”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发问的客人,怎么感觉冷飕飕的。


    “我们搭建的棚屋,架子,平常生活用的器具,柴火,都是用柳树做的,就连这个桥都是用柳树搭的呢。”老板边说边拿着筷子比划起来了,“可厉害了,没有桥墩全是木头,好像叫什么拱券结构。”


    唐知言看着他的动作,“老板,筷子也是用柳树做的吗?”


    “是啊,哎呦,我的面!”


    老板忙不迭地把煮好的东西盛了出来,端了两趟才把东西上齐,“好了,三份招牌,一份小菜,一份牛肉,慢用。”


    唐知言从筷筒里抽出两根筷子,看着上面雕刻的柳叶纹样,“老板,可以送我们一副筷子吗?”


    “啊?一双筷子而已,不打紧你们拿吧。”


    “谢谢老板了。”唐知言边说边把手里的铜币递过去。


    “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老板扭曲着脸,一把抢过硬币。


    他感受着胸口的动静,低头就看见小木偶把那个小册子往外推,皱了皱眉往下压了压。


    [知知,给他看,菜单旁边的桌脚下也有一本。]


    听到这话的唐知言愣了一下,往那边下方的垫脚看去,确实有个灰扑扑的小册子,他果断地把这本《桃花缘》拿了出来,在店老板面前晃了晃。


    小心收好铜币的老板看着客人手里拿的话本,“你们喜欢看这个啊,用不用我借你们几本?”


    “老板你知道?”


    “好久了,我家那口子喜欢看这个,时不时就跟我唠叨两下,尤其爱讲这本,说这个写得好呢,好像还真的发生过呢。”


    唐知言推了推眼镜,假笑着,“我们还没看呢,刚从朋友那拿的。”


    “就是那什么,富家公子爱上孤女的套路嘛。”他揶揄地说,“其实我们这的嫁娶很自由的,主要是得有孩子。”


    “孩子?”唐知言紧盯着他的表情,“话说回来,还没见到过老板的妻子过来帮忙呢。”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面店老板突然变了脸色,恶狠狠地说着,“吃你们的面去,瞎打听些什么。”


    他把身上的擦汗巾甩到料台上,往灶台上踹了一脚,不管乱糟糟的场面和周围客人的惊呼,直接往后厨走去,把帘子一放,挂上了个歇业的牌子。


    唐知言躲过溅起的滚烫热水,看着斜着倒在地上的铁锅,那些泛着油脂的汤底沿着一边留下,沉底的骨头上还挂着些许未的碎肉,桌角下垫着的东西也被黏糊糊地浇透了。


    路过的行人都绕了大半圈避开这块地方,隔壁桌坐着的客人也连忙跑了,一时间这片地方就剩下玩家三人。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唐知言坐回板凳上,看着有些坨的面,“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幸好今天没放铜币。”俞染端着碗在一旁看着锅底。


    另外两人赞同地点点头。


    解决读作午餐,实际下午茶的汤面,大家就紧赶慢赶地回到居民区里的那间小院。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李执野走进屋子里,等伙伴们都进来了,就把门关上锁好,窗帘也拉上,只让照进一点光线,又拿出一堆防御宝石充当保险。


    唐知言把手里的一小把筷子放到屋内的桌子上,捞出衣领边窝着的小木偶放到肩膀坐好,把两本书都拿了出来。


    《桃花缘》确实跟店老板说的一样,讲述的是一位富家公子和一位孤女因喜好桃花相遇,双方两情相悦,但因为老夫人嫌弃孤女的八字不合,硬生生拆散了这对鸳鸯。


    别无他法的公子只好重金求取一颗桃树,种在自己的屋前,以解相思之苦。可好景不长,那老夫人居然瞒着公子将孤女撵出了镇子,不知生死。


    公子日日愁眉不展,不死心地派人去找,直到家中仆役送来女子破旧的衣裳,说女子已然去了。


    桃花彻底凋零,男子自知愧疚,便挖了自家门前的桃花树送往孤女原先的住所种下,以示哀悼,此后便终生不娶。


    “从取材来说,闫至晃估计就是富家公子的原型了。”唐知言看完这则短篇,“陶罐里的衣服大概率是孤女的。”


    李执野点了点头,“衣服有没有可能是象征物。”


    唐知言听着对方的话思考着,“有可能。”毕竟那个老板说每家每户都有灯笼和绸缎。“衣服可以算作绸缎,灯笼有可能吗?”


    “烛民区那边的灯笼才多吧,而且人也比这边多,这里就几户人家,好多都是空房子,空荡荡的。”俞染想起自己前几天出门搜查的样子。


    也是,唐知言点了点头,打开了另一本看着厚重的书。


    这本就有点考验三人的看图说话的能力了,整篇文章除了图画标注是中文,剩下的全是看不懂的梵文。


    他们一点点辨认着书上的文言文,这似乎是一种吸取能量的阵法,吸取后的能量会凝为结晶,这种结晶被称为神蛊,吞下神蛊的人将会拥有成神的资格。


    神,需要地脉,水流和一切的循环,在最初的源头链接上最后的果,终点和起点会归于统一。


    此后,神会诞生,将所有的生灵带入遍地都是美玉黄金,再也没有苦痛和饥饿的国度。


    又翻过一页,纸张上绘画着他们在石盘上看见过的木头匣子,下面的标注只模模糊糊地说明了这是能量的法器。


    俞染一言不发看向坐在身旁神情凝重的两个人。


    李执野已经把刻满字的木匣子掏出来放在了桌上,“这个东西就是拿来提炼神蛊的。”


    唐知言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凝固的血滴,“这么说,这东西估计就是神蛊了。”


    “这个仪式已经成功一次了?”俞染疑惑地看着除了颜色之外没什么特殊的东西,“这东西为什么藏在树下还没被吃掉?”


    “对的,按照过去我看见的,和那些火苗们说的,仪式应该成功过一次。”唐知言皱着眉回忆着,“柳树大概是金佛的本体,不是不想吃,而是不能吃。”


    李执野看着被放在桌上的血滴,“金佛自始自终都在骗人。”


    他伸出手翻开书页,指向一句话,“只有吞下神蛊的人拥有成神的资格,要是金佛自始至终都是在借用力量,而不是使用自己的力量呢。”


    “也就是说,神蛊已经提取完成过一次,但是仪式没有成功。”俞染撑着脸看向沉思的唐知言。


    “那闫家一定知道真相,这场仪式的主导人不是金佛而是闫家。”唐知言脑海里的线索逐渐连接起来,“他们是竞争关系,必须成人,才能成神,金佛在等一具容纳自己的身体,而闫家需要进行献祭,创造一个新的神蛊。”


    “现在的金佛已经不足为惧了,它只是狐假虎威。”李执野收回手看向唐知言,“它的力量现在在我们这里。”


    “重点是明天的婚礼,这场婚礼恐怕就是祭祀的开端。”唐知言看向落在屋里有些泛着橙色的阳光,“任务一恐怕做不了了,婚礼不一定是婚礼了。”


    李执野解释道,“没事,系统不会卡的这么死,名义上是婚礼,实际上是祭祀,这也可以通关,只要NPC们认为是婚礼就行。”


    “有问题的是能不能在这场祭祀里活下去。”俞染的眸色沉了下来。


    “还有一个东西。”唐知言翻开书指着那一段神神叨叨的预言,“这里的‘在最初的源头链接上最后的果’,和火苗们说的‘河流的起点是灾厄的果差不多’。”


    “最初的源头是指代河流的起点,还是指代灾厄的果?如果按照后者推断,灾厄指的是那些愿望?金佛?还是那些火苗。”


    他深呼吸冷静了一下,“后山里藏着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天就把黑线解决了,我需要完整的地图。”


    “好,反正时间也不多了。”李执野站起身把木匣子收好,又拿起血滴放进了唐知言的手心,“我去把陶罐里的衣服拿上。”


    他打开了反锁的木门,昏黄的光撒进了屋内。


    俞染也跟着踏过门槛,走到院中拎起了一把斧头,“那我去后山弄材料。”


    唐知言楞了一下,嘴角轻轻弯起,把线索道具收好,也拿着铲子去挖桃树跟前的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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