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面上,像一个孤寂而偏执的幽魂。对时序的恨意,并非源于某一具体事件,而是一种长期浸泡在扭曲环境里形成的、缓慢滋生的霉菌。
时知愿很清楚,自己在绝对的理性、对效率和结果的追求上,比那个会被“无用情感”牵绊、甚至会公然反抗父亲的时序,更接近时崇远的本质。这种认知,在他精密却狭隘的思维中,发酵成了一种扭曲的傲慢。他视时序的情感为一种“低级错误”,一种系统性的“缺陷”。
时知愿他继承了父亲的智商,却浪费在无用的情感纠葛上,导致系统效率低下。而我,继承了父亲真正的核心——冰冷的逻辑和绝对的目标导向。我才是更纯粹、更优越的版本。)
这种傲慢让他无法忍受时序的“偏离”和“不受控”。时序的每一次反抗,每一次对云璎的维护,在他看来,都是对“正确道路”的背叛,是对他所代表的“更优模式”的公然挑衅。他必须证明自己是对的,必须彻底地、全方位地超过时序,才能验证自己这条“更纯粹”路径的绝对优越性。他不能接受时序在任何方面,尤其是父亲看重的领域(比如省赛),保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优势”或“体面”。
母亲陈婉如,这位看似温婉的人,是滋养这份恨意的最佳温床。她从未停止过在时知愿的耳边进行“软性植入”。她从不直接辱骂时序,而是用更精巧、更符合我的逻辑的方式,不断强化着对立:
“知愿,你看你哥哥,又因为些无关紧要的人分心了,这多么不理智。你可要始终保持清醒。”
“你爸爸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份不受干扰的专注,这才是时家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时序,总是不服管束,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迟早会栽跟头……唉,要是他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这些话语,日积月累,像病毒代码一样植入时知愿的系统。它们将时序塑造成一个“反面典型”,一个需要被纠正甚至被清除的“系统错误”,同时将时知愿捧上“正确典范”的高位,并暗示他,超越和压制时序,不仅是能力的证明,更是一种“责任”和“正确”。
(时知愿内心OS:母亲持续提供数据支持,确认我的运行模式优于时序。他是系统内的不稳定因素,纠正他,是我的责任,也是证明我优越性的必要过程。)
因此,他对时序的恨,是扭曲的傲慢与被灌输的排斥感结合的产物,源于“更像父亲、更优越”的证明欲,
·以及被母亲长期暗示强化了的“排除异己”心态。
这种恨意,让他无法容忍时序拥有任何形式的“成功”或“温暖”。时序的成就,会刺痛他“更优越”的傲慢;时序拥有的、无法理解的情感连接,则被视为必须清除的“病毒”。
时知愿看着屏幕上省赛的报名信息,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理性分析,而是掺杂了冰冷妒火和强烈证明欲的复杂情绪。这次省赛,不再是一场简单的竞赛,而是证明谁才是“更优越版本”的战场。
(目标:在省赛中彻底碾压时序,证明情感变量引入必然导致系统性能下降。向父亲,也向自己,展示“最优解”的唯一路径。清除干扰,只是第一步。)
时知愿,这个自认为是时崇远最完美镜像的儿子,最终却在这份扭曲的模仿和证明中,孕育出了比其父亲更加极端、更加充满个人执念的毒焰。他要摧毁的,不仅是时序的比赛,更是时序所坚信的那套“感情有用论”的根基。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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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冷血的妈和扭曲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