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无渡,棠烬晚》
导语:
夫君为救白月光,在我生辰日取我心头血。
我跪在雪地里流产时,他正为怀了孕的她燃放烟花。
心死之后,我休夫纵火,假死脱身。
三年后我涅槃归来,名动京城。
他散尽家财,跪在雪中忏悔,捧着我孩子的遗物求我相认。
我漠然转身:“这位大人,你认错人了。”
第一章生辰血
永昌三年,冬,十一月十五。
今天是我的生辰,也是我嫁入顾府的第三个年头。
天还没亮透,我就醒了。小厨房里,灶膛的火光一跳一跳,映着我熬了一夜的憔悴脸。安神汤在药罐里咕嘟着,百合和莲子的清香混着药味飘出来,闻着这味儿,我恍惚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娘也是这么守在灶前给我熬药。这味道让我觉得安心,好像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我正盯着火苗发呆,院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中间还夹着盔甲片子“咔啦咔啦”的摩擦声,听得人牙酸,心也跟着揪紧了。
没等我站起来,厨房那扇薄木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一股冷风“呼”地灌进来,灶台上的火苗剧烈地晃了几下,差点灭了。
顾言深站在门口,一身玄色官袍还没换,肩头落着些没化的碎雪,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他身后跟着两个太医署的人,提着药箱,脸色沉得像水。他的眼睛很深,平日里就看不透,此刻更是结了一层冰,比这数九寒天还冻人。
“准备一下。”他开口,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纹,像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浅语心疾复发,危在旦夕,需要你的心头血做药引。”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手里的蒲扇“啪嗒”掉在地上,溅起的滚烫药汁落在手背上,我都感觉不到疼。
心……心头血?
我听说过这东西,医书里记载的邪门方子,能从至亲或心意相通的人心口取血,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可取血的人,轻则去掉半条命,重则当场就没了。
“言深……”我下意识地捂住心口,那里已经提前抽痛起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说什么?”
他像是完全没看见我瞬间惨白的脸,只微微皱了下眉,那神情像是在责怪我的不懂事:“太医署已经确认,你的沉香引血质特殊,只有你的心头血能救她。情况紧急,别再耽搁了。”
“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我用力挤出声音,想提醒他一个他或许早已忘了的事实,“今天……是我的生辰啊。”
第一年,他远征在外,错过了。
第二年,他陪着苏浅语去城外寺庙祈福,忘了。
这第三年,我偷偷想着,他总能记得了吧?我甚至还记得,去年这时候我跟他说过,想吃东街那家的桂花糖糕了。
顾言深听了,眉宇间那点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压过来,阴影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语气又冷又硬:“苏浅语的命,难道不比你这个生辰重要?”
就这一句话,像一把刀子,又快又准地扎进了我的心窝。
不比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