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誾男跟会长达成了什么协议?”希澈坐在床上,吃着一碗冷面。
金忠国如实报告,“听说婚礼会为她带来3%大山集团的股份。”
希澈皱眉,“东柱知道吗?”
金忠国摇摇头,“他还在外地做职务调查。暂时还不知道。有些子公司位置偏远,信号不太好,联络不上。”
希澈眉头更紧,“车会长可能有意支开他。”毕竟誾男跟东柱在美国已经分开过一次,誾男回来后可能跟会长商议好协议。
金忠国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会长老谋深算,想支开东柱是有可能。毕竟他们之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希澈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誾男的抉择本来也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来,大伯和车会长迫不及待想达成各自的目的。”
“知道车会长为什么这么急吗?”
金忠国摇了摇头,希澈回想着上辈子发生的事。“帮我查一查车会长的身体状况,以及他的私生子地在愚。”
“私生子?车会长有私生子。”
“嗯,据我所知,地在愚随妈妈姓,放弃了继承权。但现在看来,车会长放弃让女儿继承集团,希望儿子能接任他的位置。先秘密调查一下车会长的身体状况,私生子那边不足为虑。”
廉张先的电话第三次打来时,罗平凡正在“明洞大厦”的地下三层抽烟。这里名义上是大厦的设备间,实则是国情院的秘密档案库,墙壁里嵌着防磁保险柜,存放着近三十年的线人资料。烟蒂烫到指尖,他猛地回神,接起加密电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会长,有进展了。”
“五个月了,罗平凡。”廉张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冰块砸在铁板上,“你麾下的技术组是吃干饭的?连笔钱都找不到?”
“不是找不到,是这东西太邪门。”罗平凡掐灭烟,踢了踢脚边的服务器机柜,指示灯在黑暗中闪成一片星河,“技术组破解了三个节点,发现每笔交易都经过混币服务,相当于给黑钱换了层皮。要不是上个月抓了个币圈黑客,恐怕还得耗半年。”
他挂了电话,推开“设备间”的暗门。里面的技术组正对着屏幕敲代码,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着复杂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线条像血管般缠绕,最终都指向一个绿色标识“HC”。组长转头道:“头,查到了。HungCoins的发行方是宏世加密,背后有个离岸公司控股,受益人信息被瑞士信托藏起来了。”
罗平凡凑过去,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能确定和廉希澈有关吗?”
“不好说。”组长调出工商档案,“公开资料里,创始人是杨贤智,和廉希澈是庆熙大学校友,毕业照都能扒到。但神秘股东的资金来源……查不到,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罗平凡摸着下巴沉思。他对外的身份是大厦保安队长,每天穿着制服巡逻、登记访客,谁也不知道他腰间的对讲机其实是加密通讯器,更不知道他麾下有二十个技术人员,专门追踪政商界的“灰色资金”。五个月前,廉张先给他的任务是“找到最隐蔽的资金渠道”,现在看来,答案已经浮出水面。
第五个月零三天,罗平凡把一份烫金封面的报告放在廉张先桌上。报告里夹着几张打印的区块链交易记录,红箭头像血痕似的标着资金流向,最末页附着宏世加密的工商信息和技术组的分析结论:【建议优先评估HCoins,隐蔽性9.2/10,跨国流动性8.7/10】。
“会长,最近的黑钱都在往这跑。”罗平凡指腹点了点那个绿色的“HC”标识,“HCoins,宏世加密发行的稳定币。技术组试过,每笔交易都经过五层加密,想追踪源头,得攻破至少五个国家的服务器。”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是演示视频,转一笔钱只要三分钟,手续费不到0.1%。”
廉张先拿起报告,页边缘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宏世加密?”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一圈,他忽然拍了下桌子,老花镜差点掉下来,“是不是那支在纳斯达克敲钟的韩国公司?我记得新闻里说,创始人姓廉……”
“是廉希澈检察官的大学同窗,杨贤智。”罗平凡补充道,手指在报告上划到“股东结构”一栏,“不过技术组查到,真正控股的是个神秘人,通过开曼公司持股41%。他们最近在申请中国海城的稳定币牌照,一旦批下来,就能直接和法币挂钩,到时候转钱更方便。”
廉张先的指腹在“HCoins”字样上反复摩挲。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报告上投下条条阴影,像一道道铁栏。“看起来是个好钱袋。”他忽然笑了,嘴角的皱纹挤成沟壑,“让技术组伪装成投资机构,联系他们的亚太区负责人。就说有笔‘遗产’想做‘合规理财’,别暴露身份。”
罗平凡迟疑道:“用哪个壳公司?”
“用‘釜山航运’。”廉张先把报告扔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去年那批军火款就是走的这家,查不到源头。”他起身走到鱼缸前,指尖敲了敲玻璃,鎏金金鱼惊惶地游向缸底——那里藏着他的“钥匙”,也藏着他以为万无一失的退路。
宏世加密的亚太区总部在海城的金融中心。落地窗外是奔腾的黄浦江,林常务看着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指尖在拒绝函上敲了敲。
“釜山航运的人又来了?”他抬头问助理,语气里带着不耐。
“是的,他们说愿意提高手续费到3%,还说可以签保密协议。”助理递过一份文件,“资金证明还是有问题,说是‘船舶抵押款’,但没附抵押合同。”
林常务冷笑一声,把拒绝函推过去:“回复他们,宏世正在申请牌照,所有资金必须通过KYC(身份验证),不明来源的钱,一分都不能收。”他看着窗外的船影,“告诉他们,想合作,先把船舶登记证拿出来——不过我猜,他们拿不出来。”
助理走后,林常务拿起加密电话:“杨总,廉张先的人被我挡回去了。技术组监测到,他们用的IP地址在明洞大厦,是国情院的老巢。”
“做得好。”杨贤智的声音传来,背景里有键盘敲击声,“让他们觉得我们‘合规但难搞’,他才会更着急。东柱说,廉张先最受不了‘失控’。”
此时的首尔,希澈正坐在检察厅的休息室里喝咖啡。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杨贤智发来的加密邮件,附件里是罗平凡的照片——穿着保安制服,胸前别着“明洞大厦”的徽章,正和技术组的人说话。标题写着【鱼上钩了】。他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转发给东柱,附加一句:【笼子备好,就等他钻】。
几秒钟后,东柱的回信弹了出来,只有一个字:【收】。
希澈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夕阳正沉,把检察厅的玻璃幕墙染成金红色。他想起三个月前,东柱在纽约的公寓里说的话:“对付廉张先这种老狐狸,得让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而此刻的洼盈斋,金忠国正躲在楼梯间换电池。摄像头的红灯又闪了一下,这次,它清晰地拍下了廉张先的动作——老人把纸条重新塞进鱼缸缝,转身时对李秘书吩咐:“让罗平凡准备Plan B,下周必须把钱转出去。”
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金忠国握紧了接收器。真正的捕猎,现在才开始。
金忠国本来也是对廉张先忠心耿耿的。在他看来,自己加入了国情院,得到了一个铁饭碗,还能为国效力,真是再好不过。
可具九浩莫名其妙的死,廉张先满不在乎的抱怨,频频以公谋私的骚操作都让他很反感。
最愤怒的是,具九浩死后,他名下的财产却多了一倍,而他的父母依旧住在贫民窟里。具九浩死了,却又没“死”。死亡证办不下来,他父母也就无法拿到遗产。
在他看来,这份工作没了最初的吸引力,反而危险重重,朝不保夕,很可能还会变成廉张先的“财产”。
他想要谋求新的出路。
廉希澈是他其中一条出路。而他真正的大腿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