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6天镇北鏖战：鸿福银庄擒真凶
镇北的晨光刚漫过鸿福银庄的鎏金匾额，庄前已聚起一道肃杀之气。庄主段衡量立在石阶顶端，指尖捻着枚金元宝转了两圈，唇角勾着冷峭笑意，金银双掌在身侧缓缓凝起淡金流光——乌泱泱的正道众人堵在庄前，却没让他有半分惧色，反而激起了他眼底的狂傲。
“解锋镝，你倒是比我预想中来得更快。”段衡量的声音带着嘲讽，足尖轻点银庄台阶，身形微晃间，周身已泛起金银交织的气劲，“怎么，正道栋梁的架子也不端了，竟学宵小之辈打上门来？带了这么多小辈来，是想让他们当你身前的挡箭牌，还是想让我的‘金银封体’，多添几尊雕像？”
他双掌缓缓抬至胸前，掌风骤然凌厉，阶前石砖竟被气劲劈出浅痕：“至于旁人，我向来不做赶尽杀绝之事，但谁若敢踏过这门槛半步——便休怪我金银掌下，不留半分情面！”
“不留情面……想来，段庄主是有信心打赢我了？”无诤孤峰卫启踏上前，语气没了往日的平和，只剩彻骨的冷意，腰间长剑虽未出鞘，却已透出逼人的剑意。
“卫启前辈让让新人呗，让翎儿先来开始这第一场。”赤翎儿伸手将卫启往身后推了推，手掌之中燃起的赤焰逐渐化作双刀的模样，刀尖直指段衡量，“段庄主如此豪言，肯定是有自己的底气喽？呼……这金银掌对人确实是一强招，不过面对非人的对手，又能如何呢？”她举起手中酒壶吞下一口，挑衅似的迈进了庄门门槛。
“金银交织，看上去不错，只是气势还弱了几分。”景天紧随其后，声音洒脱，“栩儿，且让我来与你共破此敌。”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段庄主这‘宵小’二字，倒是说得格外娴熟。莫非这些年掌炼金身石像时，常对镜自许？”解锋镝莲纹衣袂迎风轻摆，漩涡眉下一双眼淬着寒星，折扇半展，履踏八卦步，并不争剑手，只从旁掠阵——混江湖的，总得防一手，结颗七窍心。
“你这张嘴还是这般不饶人——可惜再利的口舌，也挡不住我金银掌的锋芒。”段衡量冷哼，目光扫过众人，“你且看看，待会儿你与这些正道同修，一个个被封在金银之中，动弹不得时，究竟是谁在做‘自许’的痴梦！”
“说来也是巧，这是我们第三次携手对敌了吧？”赤翎儿看向身旁的景天，笑着调侃，“这次可别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哦？”真是气定神闲。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段衡量的耐心耗尽，金银双掌光芒骤盛，掌心似有实质金银液流转，“我纵横武林之时，你们中的许多人还未出生，今日竟妄想以人多之势压我？今日便让你们知道，与我作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倏然间，他出招了！金银双掌裹挟着虚像，朝着正道众人猛扑而去，金银之光所过之处，空间似被利刃切割，发出“滋滋”声响，沿途花草瞬间化作齑粉，连地面都被犁出两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气势汹汹得令人胆寒。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一道冷然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谭无语白衣拂尘，迎向凛冽掌风面色未改，袖间流云纹似冰河暗涌，身后裹缚的长剑发出低鸣，“既已至此，不必再留余地。”
“说大话谁都会，但是有没有可以支持的实力就不好说了哦。”赤翎儿短刀滑过空气，发出如凤鸣般的响声，赤焰缠绕而上，两柄短刀于烈焰之中合一，化作一柄形似凤凰之喙的五彩长剑。
段衡量余光一扫赤翎儿，嘴角勾起狠厉弧度：“小丫头，不知死活！”右手猛地一挥，高悬半空的金色虚掌轰然转向，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拍落。掌风呼啸，吹得赤翎儿发丝狂舞，衣袂猎猎作响，似要将她整个人卷入掌下碾碎。“再说就凭你们？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们，都给我留下！”他双手再次发力，银掌紧随金掌之后，朝着景天、赤翎儿方向砸去。
“哇，好大的口气～”赤翎儿嘴上不饶人，动作却丝毫不含糊。来不及躲闪，她挥剑直刺掌心弱处，却不与之一碰硬——凤凰之喙自掌心处分开，重新化作两只凤凰之舌，带着熊熊烈焰缠绕住金色虚掌，试图牵制其力道。
“哼！雕虫小技！”段衡量非但不惧，反而双目圆睁，眸中迸射嗜血光芒。他猛地大喝一声，周身金银双气瞬间爆发，如汹涌潮水般澎湃翻涌，缠绕金掌的赤焰竟被节节败退，发出“滋滋”的嘶吼，似不甘被压制的野兽。左掌银芒大盛，抓向赤焰凤凰之舌，银掌所过之处，空气瞬间凝结成薄冰；右掌金色光芒凝练如实质，如同一柄金色巨锤，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砸向赤翎儿。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闪过——无诤孤峰终于出剑！段衡量的金银双气在蕴含天理的剑气前不堪一击，顷刻间便被击溃，凝冰的银掌、砸落的金锤双双消散。
段衡量目眦欲裂，周身金银双气疯狂翻涌，似要做最后的挣扎：“不！不可能！我怎会败在你们这群人手中！”他不顾身上浮现的伤势，强行运转内劲，试图冲开剑气笼罩的绝境，可卫启的剑气如不可阻挡的洪流，将他的金银双气层层冲散。
“绝招在这里呢，你可接好了！”赤翎儿弃下缠人的赤焰，在金锤砸下前，周身燃起另一股熊熊烈焰，化作实体般的丝茧抵挡。纵使丝茧坚韧，接下这招也裂出数道缝隙——可下一秒，惊雷般的凤凰啼叫穿透丝茧，自裂痕中刺入空气，巨茧轰然破开，此前现身的神鸟凤凰再度盘旋于天空之上，赤焰滔天。
“啊！”段衡量发出不甘的怒吼，双手疯狂舞动，金银双掌划出凌乱光影，却挡不住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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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烈焰。眼见败局已定，他眼中闪过疯狂与决绝：“今日即便身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说着，竟要提起全身功力自爆，与众人同归于尽！
“不好！”凤凰发出一声悲鸣，烈焰巨躯朝着段衡量袭去，誓要挡下自爆威力。
卫启却更快——他凭空一指，凝于一点的剑气直逼段衡量丹田，指尖未至，威势已蓄满。“叱——”轻啸过后，内劲透指而入，在段衡量即将自爆的瞬间，将他的功力逼回丹田。“说实在的……你未免太小瞧我等了，段庄主。”卫启收指，语气平静得不起波澜。
“够了，段衡量。”谭无语走上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最后还要他来收拾残局，“愈到这时，你就愈该动脑想想事情。你要如何向段铭月交待？难道叫我在她大婚前夕，同她说你兄长已死？”
段衡量全身功力如潮水般退去，软绵绵地倒下，被众人轻易擒拿。此前还咒骂不停的嘴，在听到“段铭月”三字时，终于闭了起来，眼底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一丝复杂。
“冷静些了？”谭无语看着他，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比我清楚她的脾性，好生思量如何道歉吧。”
“你们又打算拿我如何？”段衡量冷静了些许，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卫启身上，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哈，原来北嵎王城打的是这个主意。既然如此，你们就按王城律法而行吧！还是说，日月才子要在北嵎的地上行快意恩仇！”
“北嵎王城？我这次来，只代表我自己。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卫启将剑横在他脖颈上，冷声道，“你为了一己私欲，用武功将人化作金身石像，害了如此多人的性命。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段庄主又是何苦？”解锋镝对卫启轻轻摇头，示意他剑锋稍缓，随后蹲到段衡量身前，平和的目光与之相对，“昨日的关系，会因为明日的形势不同而改变。段庄主所背负之债，不应由解某来决断，而是该问那些受困石像中人。”
“哈哈，好一个坐视不管，无诤孤峰，有本事你便去管这天下吧！”段衡量看向解锋镝，语气带着嘲讽，“有道？解锋镝你信吗？这世上好人可有好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有不平事，哪堪和解莲！”
“够了，我没心思听你说这些话。”卫启哼了一声，把剑锋稍稍收回。
“信马自由缰。”解锋镝没被他的嘲讽激怒，反而轻声道，“迢迢红尘烽火路，人也好，魂也罢，不过一塘荷影。何不堪解莲？段庄主，还是先想想二公子的事情吧。莫叫挚亲伤悲。”
段衡量听完，终是不再言语，冷目旁观着众人将自己捆缚。金身案的真凶就此落网，正道众人押着他，朝着王城方向而去，只留下鸿福银庄的鎏金匾额，在晨光里泛着冷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