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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7章 第3天

作者:随风飘的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7章第3天沧澜江赛事,时间见真章


    等景天抵挡沧澜江赛场时已接近黄昏,只见沧澜江的暮色正浓,残阳如血,泼洒在翻涌的江面,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如鼓的轰鸣。江风卷着水汽,猎猎掠过两艘并立的扁舟,舟上人影对峙,衣袂皆被风扯得笔直。


    景天一时好奇不由得也观望起来。她之前所见过的绝代剑宿易绮行立在左舟,腰间“澡雪” 剑未出鞘,却已透出凛然剑意。他眉目清冷,目光如鹰隼锁定对面那人,仿佛连风中流动的沙粒都成了他感知的一部分。


    右舟上,居然是她之前在同福客栈所见过的戴着狗头斗篷遮蔽着大半面貌的男人,她想起赌局上曾说下一场便是绝代剑宿易绮行对上醉卧光阴苟北辰。那个性情古怪的人竟是苟北辰。那此时他所拿的骨制大剑想必是他的佩剑“呒狗利” 。


    “呒狗利”斜拖甲板,映着残阳,泛着妖异的暗红。他指间转着狗尾巴草,看似散漫,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悍烈的气势,与江风相撞时,竟逼得空气发出细碎的爆鸣。


    “你的剑,够快么?” 易绮行开口,声线清冽,像冰棱敲在玉上。


    苟北辰扯了扯面具,喉间发出低笑,笑声混着风声:“快到能斩断你的剑穗,信不信?”


    话音未落,苟北辰已动。身影如鬼魅离舟,呒狗利带起一道弧形血光,风撕裂江雾,直劈易绮行面门。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将周遭的时间都扯得扭曲,浪涛为之停滞一瞬,唯有啸声如鬼哭。


    易绮行却不退反进。“呛啷” 一声清越之声,澡雪剑脱鞘而出,剑光如匹练横空,恰在对面剑风及体的刹那迎上。金铁交击的巨响震得江面炸开数丈水花,水珠在半空凝成冰晶,又被两人交击的气劲碾成齑粉。


    白衣身影旋动如鹤,剑光忽聚忽散,时而如春风拂柳,看似轻缓,却藏着能断山裂石的锐劲;时而又如雷霆奔马,剑势沉猛,逼得苟北辰不得不回剑格挡。澡雪剑每一次颤动,都似有千钧之力,将苟北辰的剑气层层剖开,江面上竟被划出一道丈许宽的水痕,久久不褪。


    苟北辰的剑法则截然不同。他步法诡谲,时而踏浪而行,时而借舟身反弹,呒狗利招招狠辣,剑风里裹着蚀骨的寒意,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拖入时间的泥沼。“呒狗利” 吸收着江风与水汽,愈发赤红,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吞噬一切的狂傲,却总被易绮行的剑精准截住。


    两团身影在江面高速掠动,时而撞入浪涛,激起漫天水雾;时而踏在舟顶,甲板在两人脚下寸寸碎裂。剑光与刀影交织成网,将残阳、江风、浪涛都卷入其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场极致的较量——时间的“变”与“不变”,在沧澜江上谱写着无声的狂歌。


    苟北辰猛地一声低喝,呒狗利突然加速,剑身化作数十道残影,如群狼噬虎,封死易绮行所有退路。


    易绮行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赏。他不退不避,澡雪剑陡然后收,剑尖在胸前画出一个圆,剑意陡然内敛,再爆发时,竟如旭日初升,一道匹练般的白光破开刀影,直刺苟北辰心口。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红炉点雪” 的精髓 —— 以最纯粹的剑意,破尽世间繁冗。


    “不差!” 苟北辰纵声长笑,面具下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猛地拧身,呒狗利擦着对方剑脊划过,带起一串火星,借势翻身后跃,稳稳落回己方残破的舟上。


    易绮行亦收剑而立,白衣上沾了几点水珠,气息却依旧平稳。他望着对面那个戴着狗头面具的身影,清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温度。


    苟北辰甩了甩头,将汗湿的发丝掠开,“你的剑,比传闻更烈。”


    易绮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你的剑,不负此江此风。”


    江风渐缓,残阳沉入远山,只余下漫天霞光。两艘扁舟在江面上轻轻摇晃。浪涛声里,恍有剑鸣,两人不必多言,已然懂了彼此之剑。


    此时,苟北辰突然按住太阳穴,遮蔽着大半个脸的狗头皮毛斗篷下发出压抑的闷哼—— 方才还带着狂傲的气息骤然紊乱,呒狗利 “哐当” 砸在甲板上,剑身上的赤红光芒忽明忽暗,竟将周遭散落的水珠冻成了细碎的冰粒。


    “嗯?” 易绮行眉峰微蹙,澡雪剑虽未出鞘,却已横在身前 —— 他察觉对方气息里多了几分失控的狂乱,不再是方才对决时的悍烈。


    话音未落,苟北辰猛地抬头,斗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猩红,抬手抓起呒狗利便朝江面劈去!妖异的赤红剑气扫过,浪涛竟被劈出一道转瞬又合拢的空缺,连残霞的光都在剑气中扭曲:“时序…错乱!离开!”


    “绮行!配合我制住他!” 一道白衣身影从观众席的扁舟上跃来,那人手持长剑,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在苟北辰的舟上。苟北辰的呒狗利反手朝齐罗笙挥去,剑风裹着蚀骨的寒意。


    “罗笙?!”心心念念找了这么久的人此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易绮行来不及细问,便犹如他们过去那般配合行动。易绮行心中百感交集——为了寻找失踪的齐罗笙,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盘缠,连在无艳楼押注自己输的五两银子都是最后家当。如今好友就在眼前,那些日夜兼程的追寻、囊中羞涩的窘迫,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白衣身影如鹤掠江,澡雪剑出鞘的瞬间,白光如屏障挡在齐罗笙身前。“当” 的一声脆响,呒狗利被格开,剑身上的赤红光芒溅起,落在甲板上竟烧出细小的黑痕。


    齐罗笙趁机旋身,长剑贴地划出一道银弧,剑穗缠向苟北辰的脚踝:“他离魂症发作了!封他腕间经脉!”


    苟北辰狂吼着甩动呒狗利,舟身被剑气震得四分五裂,三人踏在漂浮的木板上,江浪在脚下翻涌。易绮行的澡雪剑始终保持着“红炉点雪” 的剑意,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卸去呒狗利的力道,却不伤及苟北辰分毫;齐罗笙则绕到侧面,长剑指尖轻点,试图刺中苟北辰肩井穴 —— 可对方步法突然变得诡谲,竟在江面上留下数道残影,像是时间在他身上错乱了轨迹。


    “小心他的剑!” 齐罗笙刚喊完,苟北辰的呒狗利已擦着易绮行的白衣划过,剑风扫过之处,木板瞬间腐朽成灰。易绮行趁机反手扣住苟北辰的手腕,澡雪剑的白光顺着对方手臂蔓延,试图压制失控的内力:“醉卧光阴!看清楚 —— 你要寻的人,非是吾等!”


    苟北辰的动作顿了顿,斗篷下的呼吸急促起来,赤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却又被狂乱覆盖。他猛地发力想挣脱,齐罗笙已跃至他身后,长剑精准点中他后腰的昏睡穴—— 内力刚透入,苟北辰的身体便软了下去。


    齐罗笙一手扶住他,一手抓过呒狗利的剑柄,醉卧光阴的狗头皮毛斗篷滑下—— 露出一张略显稚嫩的少年面容,额角渗着冷汗,眉头仍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混乱的梦。


    易绮行收剑入鞘,白衣上沾的冰粒渐渐融化:“罗笙,他这是……还有你……”


    “应是离魂症。” 齐罗笙叹了口气,一把苟北辰架住,再把呒狗利的剑柄递给易绮行,“说来话长,先上岸。”


    易绮行点点头:“可。”


    两人一左一右扶住北辰,踏着漂浮的木板朝岸边而去,刚上岸,便见景天立在不远处——显然,易绮行与齐罗笙都记得昨日刚见过的这位姑娘。


    “景姑娘,又见面了。” 齐罗笙无奈苦笑,扶着苟北辰的手臂对景天微一颔首,“劳烦相助。”


    “这是你要的东西。”景天走上前帮忙搀扶,把东西递给齐罗笙,好奇地问,“离魂症是什么?可曾去找心医看过?”


    “发作时心神失守,不识故人,状若癫狂。”齐罗笙摇头,“未及寻医。他执意争夺‘九天惊虹’,倔强非常,不肯就医。”


    几人边聊边往同福客栈走,北辰的脑袋斜斜靠着齐罗笙,又随着脚步晃向易绮行,活像个没骨头的孩子。到了客栈,他们将北辰平放在床上,易绮行才幽幽开口:“这便是你不告而别的缘由?为他。”


    “是他强带我离去,我数次欲走皆被追回。”齐罗笙无奈叹气。


    易绮行一脸“什么鬼,你看上去还跟他很好”的模样,却还是关切地问:“他可有胁迫于你?若此子敢以龌龊手段相逼,易绮行定要他付出代价。”


    “未曾。”齐罗笙摇头,“我何时欺瞒于你?确实无法走脱,亦忧心他之状况。。”


    易绮行观察片刻,确定齐罗笙没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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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放下心来,转向景天:“原来你姓景。景姑娘,你又是如何与罗笙相识?”


    “江湖之上,相遇即是缘。”景天答得洒脱。


    “不算错。”易绮行语气温和了些,“吾与易绮行师出同门、自幼相识。前段时日他忽然音信全无,吾自西武林一路寻至北嵎,见他无恙便好。”


    “有劳了,好剑宿。”齐罗笙一半感激一半歉意地说。


    “白衣沽酒齐罗笙,又准备如何答谢好友一路车马劳顿?”易绮行的语气又变得促狭。


    “身无长物了。” 齐罗笙窘迫而笑,“待诸事落定再议,如何?”


    “看来你是真乏了。若是往常,你必然笑说‘剑宿又想要如何’。”易绮行摇摇头,话锋一转,“只是这苟北辰为何寻上你?吾从不曾知你与他有旧。”


    “……还是你懂我。”齐罗笙哑然失笑,“我也与其素未平生…休要以如此眼神看我…确实没见过他,一切发生突然,连我亦不明所以。”


    虽听上去离谱,易绮行却选择相信:“世人执念千奇百怪,是你运途多舛。既然你要助他,易绮行便同往。方才景姑娘说北嵎心医尚可一访,等醉卧光阴醒来,我们再一起去找她吧。”


    “知你必来。”齐罗笙笑着点头,“目前眼下,也确实只有这一种方法可选了。只是心医居处……”他看向景天,“景姑娘可知?”


    “灵谷山,应该是在华云月榭,差不多是这个名字吧。”景天回忆着,大致说了方位,两人都仔细记了下来。


    景天好奇地看向床上的北辰——少年模样不过十五六岁,清秀的眉眼间还带着稚气,可一想到他是成名百年有余的醉卧光阴,又觉得外貌实在作不得数。再看易绮行与齐罗笙,皆是各有风华,竟都透着“不知年岁”的神秘感,她暗自咋舌:这三人,怕都是些“老妖怪”。


    忽然,景天脑中灵光一闪,指着北辰、易绮行,又看向齐罗笙:“我友人家里有一副画!”她边说边描述画中场景,“枫叶下,诸人各姿各态,皆意气风发。北辰,小北,易大哥,易绮行……对上了!”


    说着,她指尖浮现金光,以魔为墨、以指为笔,在桌上画了幅超简版画像——虽线条简单,却精准勾勒出每个人的特点。


    “唔…”齐罗笙仔细端详着画,疑惑地看向易绮行,“原来你识得苟北辰?画中其他人亦不曾听你提及。”


    易绮行也盯着画看了一会儿,微微侧头:“除你之外,画中众人,吾皆不识,也无印象。与醉卧光阴,也是近日才真正算见过。”


    “两百多年前,异时空入侵北嵎,你们一起付出了巨大代价斩杀了它!”景天急着解释。


    “两百多年前,吾尚在襁褓,何来此地?”易绮行反问。


    “两百年前…?”齐罗笙也皱起眉,“罗笙年岁不过百廿七,更何论与绮行相识。”


    景天挠了挠头,支支吾吾了两声,这场面让三人都满是疑惑。


    “当真是怪极怪极。”齐罗笙叹道。


    “我陪你们一起去找一趟绯语吧。”景天提议。


    两人爽快同意,齐罗笙忽然冷不丁地问:“好剑宿,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会忘记。”易绮行眼中泛起暖意,“当年你以弱冠之龄拜入武道七修,吾于山岩观剑。吾问‘新来之徒?’——”


    “吾说‘正是。敢问阁下…’”齐罗笙接过话头,拍拍纸扇,笑意盈盈,“你说‘我便是自称天骄的绮行人’。”


    “那罗笙与苟北辰是怎么认识的?”景天又问。


    “哎呀…”齐罗笙看着床上的北辰,苦笑着低下头,“吾其实,并不识他。不过阴差阳错,同行一路。”


    易绮行没接话,但齐罗笙知道,此事过后,剑宿必要问个明白。


    “此事本与你我无关,待他清醒,送至华云月榭,我们便离开北嵎如何?”易绮行提议。


    “依你。”齐罗笙拍拍他的肩膀。


    暮色渐深,同福客栈的烛火亮起,映着三人的身影。床上的北辰仍在昏睡,而画中的谜团、离魂症的根源、两百年前的往事,都像沧澜江的浪涛,在几人心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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