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儿当即如遭雷劈,眼前一黑。
她设想过无数可能会碰壁的情况,但左想右想都想不到药材的供应会出问题,还是被劫镖。
眼下情形,她一时也没有完备的应对之策,直接抓瞎了。
镖局伙计一抱拳鞠躬,对着王盼儿道:“我们镖头本想按比例分配剩下的货物,只是眼下医馆之中药材也告急,必须先想办法把医馆的空缺填上,无瑕顾及贵馆用度。我们会免去这批货物的费用,重新再送一批来,以表歉意。”
镖局这一番行事相当周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况且医馆行救死扶伤之道,若是医馆短缺,找上王盼儿周转,她也会将店铺药材拱手相让。
王盼儿无奈叹了口气:“劫镖之事皆非你我所愿,就如贵镖局所言吧。”
镖局伙计又是一抱拳:“多谢东家包涵。”
这下药材是真的断供了。接下来,药膳馆中大部分需要香料和药材的套餐,通通做不出来了。
王盼儿揉着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王逍瑶一早就出去折腾她的千机万应阁,不好叫她回来商量。沐川这个大少爷,没有经营小店的经验,问明情况后,只是否了去邻市采买的可能性。
镖局调度药材,估计会跑遍周围小镇,以他们的用量,想要应急采购,估摸着得到隔壁城池,来回少说两三天,镖局下一批货物差不多都到了,折腾的意义不大。
眼下要么闭店,要么硬着头皮经营。
突然闭店,很败食客的好感度,但是没有药材无法出餐,也势必引起食客的负面情绪。
药膳馆口碑积累极其不易,王盼儿用尽浑身解数才有今天的局面,想要长远发展,在关键的时点必是不能盯着蝇头小利。
思来想去,最终只能与食客解释缘由,自掏腰包推出酬宾套餐安抚食客,继续营业。
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了。
敲定后,沐川积极地拿了纸笔来,磨了墨水,给药膳馆题了一则告示:“王姑娘大气爽快,我这个股东也尽点微薄之力。”
王盼儿拿起纸张,端详许久,轻轻弹了弹,总算把到嗓子眼的心压下去一些:“不愧是我们药膳馆的小福星咧!”
然后就着店铺中剩余的那些药材,火速拟了新的套餐,拿到厨房。
新提上来的主厨,用现代话说,就是点满天赋点的人才,王盼儿只需稍加沟通,她便心领神会,指挥着帮厨切菜配菜去了。
今天翻来覆去就只能出那几样菜,陶妁也不诊脉了,坐在门口的诊桌上,笑眯眯地给食客解释缘由。
“东家是会做生意的,若是抢了医馆的药材,这店我以后不来也罢。”
“说得好,况且酬宾套餐的价格真便宜啊,确是诚意满满,不可多见,还能说什么呢,来都来了,进店吃呗。”
王盼儿与他们笑道:“都来都来,今儿个我可是自己给自己打了个骨折,等药材到了就重新正常营业,过期不候哦。”
好在食客们对这次的处理方式接受良好,她算是花钱消灾混过去了。
饶是与食客笑得再满脸开花,店铺打烊了,王盼儿还是丧气地往柜台一坐。
得赔进去一笔钱不说,事情在失控的轨道上狂奔,更是让王盼儿倍感焦虑。
要么怎么说王逍瑶性格好呢,想做的事情可以屏除一切杂念,一股脑的向前冲。而她总是容易患得患失,脑中预演事情各种发展的可能性,紧接着陷入内耗。
王盼儿心中警醒,觉得自己该要快刀斩乱麻。
药材比不得食材,食材这家没有就换一家采购,市场之内随时找得到替代。药材的话,只有一些固定的农户种植,并且珍贵些的药材都得靠着进山的村民们摘采。
珍贵的药材得听天由命,但日常的药材,她是不是也可以自己种植起来,不仅仅可以在关键时点不受制于外因,还能节约一些采买成本。
干脆去挑个风水好的小庄子得了,现在她和王逍瑶还在赁屋住呢。买个庄子,就能拥有自己的小天地了,再开垦上几亩地种些药材,最好不过。
做好决定,王盼儿当即就进了里间,拉出不便见外人、躲着与黎清宴策论的沐川出来:“这几日我们二人都得闲,不如同我清账分红,再去挑个庄子吧?”
“好说好说。”
本与黎清宴策论就是打发打发时间,被王盼儿打断了,沐川丝毫不恼,跟在王盼儿身后悠哉悠哉地看她掏出钥匙,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拿出账本。
王盼儿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写着沐川看不懂的小字,以沐川惊叹的速度,翻完了账本。
虽然她给出的薪水已经相当丰厚,但巨额的利润势必会给伙计们造成冲击。她没有吱声,直接写下共计五千二百两的字样,再画了一个圈,推到沐川跟前。
我滴个财神奶奶!
沐川瞳孔地震,喉头翻滚。刨去购置药膳馆的六百两,他分得了二千二百两的利钱。饶是她见多识广、家产无数,也被震的五体投地。以五百两的本金,靠着经营店铺,在四月有余的时间中,撬出了十倍利润,实乃世所罕见的人才。
沐川压下心中惊骇,努力在店铺之中保持姿态:“这些字挺特别的,用于算账,颇为方便。”
“这些么?”王盼儿点了点账本,尽显得意之色,“这叫数字,王逍瑶也用呢,等买了庄子回去,我教你呀?”
沐川眼神不自觉被吸引,大脑也放弃了思考,灵魂都快出窍地想要围着王盼儿转。他毫无知觉地点点头,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嗯”,然后跟在王盼儿身后,准备与她一道出门。
陶妁得知王盼儿要买个庄子,想自己种上些草药,嘱咐道:“若是可以,盼儿你尽可能买大些的庄子,我会炮制药材,到时你挑几个人出来,跟着我学。”
沐川知晓王盼儿想要种药材,想了想道:“州府之内寸土寸金,想要买大些的庄子,就得往城郊去看。不过住城郊,每日往返就需奔波许多。”
奔波倒是无妨,王盼儿解释:“我已经提了刘小娘做主厨,王逍瑶这几日也会帮忙物色几个掌柜的人选供我挑,如今药膳馆经营稳定,遇着特殊状况,才用得着我了。”
“如此甚好,我们便紧着城郊的大庄子看。”
要去逛城郊在售的庄子相看,沐川特意牵了马儿出城。
王盼儿不会骑马,本以为沐川会让她做在后头,没曾想沐川一拉一牵,她就稳坐到了前侧。
啥情况?这还是天天给她念着男女有别的矜持大兄弟沐川么?这姿势,多少有点暧昧了!
一时间,王盼儿摸不着头脑,耳朵里充斥着自己“诶诶诶”的嚎叫,被沐川半揽在怀中,大脑宕机。
房牙已经在约好的庄子前等了,带着他们一连看了五六个,王盼儿都不满意,要么院落太小,要么杂乱破败。
院落太小,没办法种植药材,不符合她的刚需。破败的院落,风水不好,她可是生意人诶,磁场和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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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一不可,万万不可搬入萧条的院落中。
房牙略有不耐:“女郎预计出二千两,但二千两只有这样的庄子了。要么女郎自己买了地契去,自己盖个庄子。”
王盼儿陷入纠结。
沐川接过话茬,问房牙:“那三千到四千的庄子呢?烦劳伙计带我们一同看看。”
王盼儿赶紧制止:“我没那么多钱啊,大少爷你可别任性!”
沐川眼珠子一转,余光瞅着房牙的神色道:“州府之中,谁人不知你山河药膳馆,你不过四月,便能分予我二千两利钱,四千于你而言那是迟早的事儿。如今我看逍瑶那千机万应阁也前景光明,你们姐妹干脆一步到位,选上个好庄子来住。”
房牙一听二人来历,立马没了不耐的神色。山河药膳馆在晋州府内有口皆碑,生意火爆,药膳馆的东家诚信更是声名远播。
沐川兜出了底牌,房牙没了顾虑,试探道:“女郎不如看看,要是真有合意的,你先付二千作定,我们出收据,等结清款项,我们再移交地契也成。”
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王盼儿点头,继续跟着房牙转,终于看到了一处让她移不动脚步的庄子。
顶格四千两,直叫王盼儿哭笑不得。
这庄子最妙的地方,就在于含了个温泉的泉眼,后院对称分了东西两个厢房,分别挖了两个引渠,做了两个温泉池子。庄子常有,而温泉不常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所以前庄主也不肯贱卖,说四千两就四千两,不论如何都不接受还价。
王盼儿不敢犹豫,当即定下了这个庄子。
房牙笑眯眯地把地契交及庄内十一仆从的卖身契到王盼儿手中。
王盼儿:?
房牙接着道:“女郎好福气,这位公子已经将另外二千两补足了,地契现在就该交于你手中。”
沐川接过地契叠好,塞给王盼儿,解释道:“我母亲怕冷,有个温汤,以后冬日,我便可带着母亲来庄子上避寒了。你选好厢房,另一半留给我们母子就行。”
“你来直接住就好,我们两算过命的交情,你还要同我见外。”
“那怎么一样,我买了一半所有权,以后来庄子中,便不能算客了。”
“你有钱多,不如去找逍瑶入股,你刚刚还说千机万应阁前景光明呢!”
“千机万应阁靠订单抽成,缺的是人脉,不是金钱。况且我从始至终只出了五百两银子,算下来是我占了个大便宜。如今药膳馆开得声名鹊起,我没出力,拿钱烫手,这笔分红拿完就就当我撤出吧。”
沐川是不缺钱的主,如今弯弯绕绕地,总算让王盼儿品过味来,他分明是要和自己建立一些无法切割的关联。
王盼儿按耐住内心的无限欢喜,维持平静神色。她无法窥探沐川家中对他婚姻的打算,只能装作看不懂这番心思,不敢轻易给予回应。
属于上京的小少爷,可望而不可及。若是沐川家族对她不满,必然会施压。会用出何种手段,至二人于何种境地,通通无法判断。
王盼儿断然舍不得让沐川夹在中间,陷入两难之间。
不若尝试转变一下喜欢的方式?
把沐川当做一个自己喜欢的小爱豆,互相陪伴着,相互支持鼓励着度过人生的一个阶段就好。
沐川没等到答复,转头一看,眼前之人已神游天外:“王姑娘,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王盼儿神色恢复清明:“好罢好罢,依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