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完全笼罩住街道,昏黄的灯光随着车速飞速闪烁。
车内没开音乐,温漾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在手机敲敲打打的声音显得尤为明显。
谢仰淮瞥她一眼,她低着头,葱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字,聊天框里的文字逐渐增加。
他神色未变,语气听不出喜怒:“我的消息不回,给别人倒是发得勤。”
温漾顿了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还憋着口气。
因为她最近对他很敷衍。
温漾撇了撇嘴,“你每天就发‘我到家了’、‘我睡了’这种,我除了回‘嗯’,难不成还要给你发‘恭喜到家’、‘恭喜睡觉’吗?”
谢仰淮:“也不是不行。”
“……”
温漾无语,顿了几秒,主动解释道:“我刚才是在和老师确认后天模拟答辩的时间,顺便说一下最近的准备情况。”
“哦。”谢仰淮眉梢线条舒展,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又没问你给谁发消息,没必要和我报备。我还不至于占有欲那么强,连这个都管。”
温漾:“……”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心虚似的。
分明就是他想知道,还拐弯抹角地试探。
她索性再不接话。
最近睡眠不足,眼眶酸涩,温漾阖上眼打算休息片刻。
车内飘浮着清冽的熏香,和谢仰淮身上的气味很像。
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温漾躺在柔软的床上。
映入眼帘的场景,她再熟悉不过,是谢仰淮的卧室。
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睡裙,显然是谢仰淮的手笔。
四周昏暗,只开了床头那盏暖黄的壁灯。
隐约间,听见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闷在玻璃里。
温漾坐起身,思绪还溺在困意里有些混沌。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谢仰淮走了出来。
周身的水汽还未散尽,他只在腰间松垮地围了一条浴巾,冷白的肤色,薄肌线条分明,透出清爽和野欲。
额前碎发微潮,稍稍盖住眉眼,却遮不住精致、富有侵略性的五官。
温漾眼睫颤了颤,口吻迟钝:“你干嘛不穿衣服?”
“反正等下也要脱。”谢仰淮目光下扫,眸底染上几分情欲。
话音落下的下一瞬,他俯身下来亲她。
温漾偏头想躲,被扣着下颌转回来。谢仰淮很轻地吮咬她的唇瓣,臂肌鼓起,轻易托抱起她。
并不生疏的姿势,漫长的鼻息交融后,温漾跨坐到他腿上。
她抱着他的头被亲得发晕,竟还能分神去问他:“拉窗帘了吗?”
闻言,谢仰淮停顿了下,眼皮下的瞳孔浸着深不见底的欲色。
所有的思绪都被搅乱,只剩下皮囊相撞的灼热感。
温漾浑身绷紧,连同灵魂都在颤栗。
灯光不知何时被人熄灭,视觉陷入黑暗中,她听见谢仰淮低哑的声音在颈肩弥散:“宝宝,专心点好吗?”
“我真的。”
“很讨厌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东西上。”
滴落在地面月光里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等到一切将息,温漾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她毫无防备地将后续的清理工作都交给了谢仰淮。
—
隔天是周六。
温漾早上七点就自然醒了。
她的生物钟很苛刻,醒了之后再困也睡不着了。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温漾慢半拍地举起手机,来电人显示妈妈。
出了房间后,她才滑动接听。
听筒那边传来吴守贞轻柔的声音:“漾漾,睡醒了吗?”
“嗯,醒了。”温漾轻声应着,转身往一楼的浴室走。
“最近学习怎么样?”
“都挺好的。”温漾将手机点开免提,放在洗漱台边,在牙刷上挤了点牙膏,“妈妈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吴守贞迟疑道:“漾漾,你陶叔叔那边生意上出了点问题。”
温漾没多大触动,刷牙的间隙问道:“严重吗?”
“不是特别严重,就是店铺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吴守贞无奈叹了口气,“本来没想跟你说的,但下两个月的生活费就只能减半了。”
“不过也就这两个月,然后你平时空闲就多做点兼职,赚点生活费,也可以增加点社会经验。你弟弟还在上高中,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你也要懂事点,给你陶叔叔降低点负担。”
吴守贞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而已。
——要温漾自力更生,不要太麻烦家里人。
自从母亲改嫁后,她在这个重组家庭里始终像个外人。
吴守贞总是如履薄冰维持着表面和谐,生怕给陶鸣添一点麻烦,而温漾的懂事和退让成了维持这种平衡最便捷的方式。
明明她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用着最生疏的相处模式。
温漾吐了口泡沫,温声回答:“我知道了,妈妈。你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就知道我们漾漾最懂事了。”吴守贞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今年暑假什么时候放?”
“大概六月中旬吧。”
“那也就一个月了,不过你陶叔叔打算带小年去清迈过生日。”
“嗯。”温漾明白她的意思,顺从回答,“我暑假要参赛得留校。”
背景音那边似乎有人在催促,吴守贞匆忙应了声,然后和温漾说:“好,要是缺钱了就和妈妈说。先这样吧,我得去给你陶叔叔做早饭了。”
电话挂断时漾开一瞬间的忙音,紧接着彻底陷入安静。
温漾挑眸,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平静的、麻木的,没有一丝波澜。
水流哗哗作响,她低头漱口,连带着胸腔内那一点烦闷也流淌进下水道。
—
洗漱后,温漾到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整齐码放着新鲜的草莓,角落里还有几盒她常喝的酸奶。
水果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草莓,但做成草莓味的零食,她不喜欢。
温漾拿出草莓和酸奶,半盒酸奶加进麦片里,坐到中岛台边吃起来。
吃到一半,身后传来懒散的脚步声。
谢仰淮头发微乱,只松松垮垮套了条睡裤,宽肩窄腰尽显无余。
如果放在最初,温漾或许还会害羞,但此刻的她清心寡欲。
谢仰淮眉眼带着点困倦,走到她身后,手臂很自然地从她腰侧穿过,拿起她喝了一半的酸奶盒。
对着她刚喝过的地方,他把剩下的全部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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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漾皱皱眉,“冰箱里不是还有吗?”
谢仰淮把空盒扔进垃圾桶,厚脸皮地说:“懒得拿。”
“……”
温漾坐着,黑漆漆的头对着谢仰淮,看起来很小的一只。谢仰淮站在她旁边,习惯性揉她的头,“最近新上映了恐怖片,今天下午一起看。”
温漾压力大的时候喜欢看恐怖片,用那种极致的感官刺激来释放情绪。
谢仰淮摸清了她这个爱好,偶尔空闲会像这样提出邀请。
温漾:“为什么不是晚上?”
“晚上没空,”谢仰淮捏捏她的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也知道,我们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听懂他暗示的温漾无言以对。
“这段时间天天对着公司那些老脸,我真的很想你,宝宝。”
“我还要去图书馆背单词。”
“少那会儿又不影响你拿奖。”谢仰淮双臂交叠箍住她的双肩,埋首进她的肩窝。
他声线黏糊糊的:“特地买了版权,就在负一楼影音室看。”
温漾被他蹭得有些痒,偏头躲开,“你少来这套。”
谢仰淮低笑,“哪套?真心话也不行?”
温漾没好气回怼:“你话好多,就不能用对别人的态度对我吗?”
“不能,我又不和别人接吻。”
“……”
“也不和别人做/爱。”
“……”
温漾无语地瞪向他,眼睛快要看酸。
却莫名其妙把谢仰淮给瞪爽了,他眸色变暗,往前去亲她。
不算是一个温柔的吻,他厮磨啃咬,滑腻的舌头挤进她的唇缝,勾缠拨弄着她的舌。
温漾指甲扣进他小臂的皮肤,不自觉发软往后靠,被稳稳固定在他怀里。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
她皮肤角质层薄,一点情绪上浮都十分明显,此时已经泛起浅浅的红晕。
温漾鼻息不稳,“谢仰淮你够了。”
谢仰淮含浑地轻笑,“宝宝的嘴唇这么软,怎么都亲不够。”
无声地吸了口气,温漾好脾气地讲道理:“下个星期就要省赛了,我——”
猜到她会说什么,谢仰淮开口:“我帮你约了辛学明教授,九点半他会过来。”
没说完的话顿时卡壳,温漾有点懵,不确定地问:“辛学明教授?是那个翻译界的泰斗,辛学明教授吗?”
谢仰淮轻描淡写:“嗯,家里有点交情。”
温漾彻底愣住了:“是到这里吗?”
尾音带着颤抖,是惊喜,也是无措。
辛学明之前是江大最权威的老教授,还是外国语学院的院长,不过好几年前就退休了,温漾只在学术期刊和学校荣誉墙上见过他的照片。
现在能得到他的一对一指点,简直像做梦一样。
“不然呢?”谢仰淮挑眉。
温漾也彻底反应过来,“那你怎么不早说?”
“那你就说,下午看不看电影?”谢仰淮笑得肆意,吃定了她不会拒绝。
温漾磨了磨后槽牙,“看情况。”
“情况就是,”谢仰淮慢条斯理地直起身,“辛叔是我请来的,我也可以随时请他回去。”
“......”
温漾深吸一口气,挤出假笑,“看,我一定陪您看,谢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