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阳光透进树梢不断摇晃,喧嚣的蝉鸣无孔不入。
“不是——”林见鹿从奶茶店出来,还在笑,“真有你的,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离谱的理由的?”
“笑一路了,”温漾语气幽怨,“有那么好笑吗?”
林见鹿笑得喘不过气,“他当时那个表情真的太搞笑了。”
“啊对不起,打扰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女生。”她模仿林屿惊慌失措的语气,又忍不住爆笑起来。
温漾无语,吃了一口圣代,“你怎么知道我说得不是真的?”
林见鹿擦了擦笑出的泪,揶揄:“好像也有可能。毕竟你对坐标轴都性冷淡,对我这种身材超好的美少女,也不感兴趣。”
温漾被她逗笑:“自恋狂。”
两人就这么一路笑闹着,并肩往校门口走。
林见鹿踩着脚下的影子,突然感慨:“嗡嗡,转眼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诶。”
温漾侧头看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感觉昨天才刚和你一起来学校报到,也走的这条路,现在大三都快结束了。”
这么说来,今年是她们认识的第六年。
林见鹿其实是个i人,两人高一刚做同桌那会儿她基本不说话,下课也安安静静地在本子上写些什么。
温漾性格活泼,也很细心会照顾人,两人就渐渐熟络了。
但真正让她们关系密不可分的,是一次意外。
那天,林见鹿写的小说被几个调皮的男生从课桌里翻了出来。
他们高声嬉笑,夸张地朗读主角暧昧互动的段落。
“哇!林见鹿你写的这是什么啊?”
“两个男的……咦——好恶心!”
哄笑声像尖锐的刺,瞬间将林见鹿钉在原地,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几乎要将她淹没。
温漾就是在那时站起身的。
平时温和的脸上,此刻表情严肃,“把本子还给她。”
带头的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出头,随即嬉皮笑脸道:“怎么,温大学委也喜欢看这种恶心的东西?”
“未经允许翻别人东西,还大声喧哗,很好看吗?需要我请老师来评评理?”
温漾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十五,不仅老师喜欢她,同学也喜欢她。
她鲜少这样冷下脸说话,那几个男生顿时有些讪讪,“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
“要对方也觉得好笑的,才叫玩笑。”温漾伸手把本子拿了回来,“希望你被人开玩笑说矮的时候,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光线倾斜落下时,恰好在她周身拢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那一刻,林见鹿仿佛看到了披着光的天使。
从此以后,她就变成了温漾的小尾巴。
她给自己起的笔名叫“鹿漉漉”,给温漾起了个小名叫“温嗡嗡”。
填报志愿时,林见鹿完全没想法,正好两人成绩差不多,就跟着温漾报了同校同专业。
林见鹿贴上温漾的手臂,嘿嘿笑了两声:“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那种超级乖的好学生,结果天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温漾舀了一大勺圣代送入口中,含糊道:“那叫战略。”
“不过,我挺好奇的。”
“好奇什么?”
林见鹿眨眨眼,“好奇你会和什么男生谈恋爱啊。”
温漾哽住:“那你好奇心太重了。”
“我是真好奇,连坐标轴那种超级大帅哥都不感兴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看缘分吧。”
日落弥漫天际,风穿过树梢的缝隙降落到身后,带着一片梧桐叶掉到脚边。
毫无声息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倏然被视觉捕获。
身材清瘦高挺,简单松弛的白T,黑发随风轻微晃动,发丝边缘蔓延开毛绒绒的暖色调。
彼时谢仰淮正不紧不慢往校外走,那边有一辆价值昂贵的车在等他。
他养尊处优,领地意识还强,自然不会选择住校。
谢家房产很多,而他独自住的那个别墅就在江大附近十分钟车程的地方。
温漾眼睫轻颤,耳边传来林见鹿的低呼:“今天真踩狗屎运了?”
似是听见,谢仰淮忽地把头转了过来,隔着几米的装饰花圃对视上。
目光相撞的几秒光景内,眼前仿若定格的画面过度曝光,失焦、虚化、模糊不清。
思绪有一刹那的卡壳。
回过神,温漾立刻有些心虚地垂下眼。
谢仰淮当然也没过来找她,他们早就约法三章。
在学校装不认识。
在外非必要不见面。
最后一条实在是有些没脸提……
她说不能在显眼的地方留痕迹,然后他就换成在她的髋骨上留咬痕。
温漾唇线抿直,棱两可地回复:“巧合吧。”
林见鹿啧啧称奇:“接连两天碰见,突然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温漾语塞,“我怀疑你是小说写魔怔了。”
林见鹿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嗡嗡,你说那是什么车啊?”
温漾假笑回答:“少爷坐的车。”
林见鹿:“……”
—
陪林见鹿拿完外卖,温漾借要去上家教课的借口出了学校。
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她才慢吞吞拿出手机。
早在半小时前,谢仰淮就给她发了消息。
说他在老地方等她。
谢仰淮所说的老地方,是三号线对面的大厦。
江大附近有两条地铁线,一条在同侧,一条在对侧。
为了掩人耳目,并在温漾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同意把车停在对面。
温漾故意磨蹭了很久,才走到公交站前。
街对面映入眼帘,最贵、最奢华的那一辆就是谢仰淮的。
刚站定,就有电话打过来,谢仰淮说:“你站那做什么?过来。”
公交站台就温漾一个人,她声音压得轻细,试探地问:“那你先说你有没有生气?”
谢仰淮声线散漫:“我要是真生气,还会开车等你吗?”
“真没生气?”
“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温漾胆子大了起来:“我还有小组作业没做。”
“所以?”
“所以我得用电脑,不能跟你回去。”
和谢仰淮回去,温漾今晚就别想睡了。
谢仰淮:“我那有电脑,两台,够你用的。”
“不要,我过去你又要弄我。”
“今天不弄你,过来。”
温漾斩钉截铁:“我不信。”
只是这股有底气的气焰没能坚持多久。
耳边响起她的名字,谢仰淮的声腔沉冷:“温漾。”
这是他耐心告罄的征兆。
温漾蜷了蜷手指,觉得委屈:“难道不是吗?我都说很累了,你还是做到了凌晨三点,我昨晚还被舍友看到吻痕了。”
谢仰淮降下车窗,视野里退下一层昏暗的灰色,女孩的身影变得清晰,像小猫耷拉着脑袋,站在路灯下,连影子都透着一股不情愿。
注意到她身后的广告,他眉头松了松,“那你站在那边,觉得我要去看看男科?”
“什么啊?”温漾被问得一头雾水。
远远的,她抬起眼睫,和谢仰淮投过来视线的结点在虚空交汇。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果不其然,紧接着听见对方慢条斯理开口:“告别软面条,不做快枪手,泰康男科让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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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
一字一句砸下来,周围的嘈杂“嗡”地声一片空白。
温漾只感觉耳后根涨红,局促止住他的话头:“你在胡说什么!”
“我以为,”谢仰淮手肘搭在车窗边缘,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你一直站在广告牌前不肯过来,是为了暗示我。”
“……”
“快点过来,不然我不介意出去抓你过来。”
—
信号灯由绿转红,引擎重新发动。
谢仰淮瞥了眼副驾上的女孩,“不解释一下今天的事吗?”
温漾装傻:“什么?”
谢仰淮口吻很淡:“我的电话是诈骗电话,你喜欢‘妈妈’,我该去看男科。”
温漾被他这一连串的总结噎住:“我还没问你怎么那么巧会出现在那?”
谢仰淮:“不巧,我在隔壁开换届大会。”
温漾:“你不是才大二吗?要退隐了?”
“这种场合总得露面一下。”谢仰淮笑了下,“刚好听到你说我是‘妈妈’。”
闻言,温漾只觉荒谬:“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妈妈’了?”
谢仰淮:“你喜欢你男朋友,那我就是你喜欢的‘妈妈’。”
“……”温漾被他的逻辑呛得说不出话,憋着口气,不再吭声。
静谧几息,谢仰淮问她:“饿了没?”
温漾硬邦邦地回答:“不饿。”
“那等会儿去便利店买点吃的,晚上应该会睡得比较晚,到时候你也能吃。”谢仰淮话语里的含义意有所指。
“你说过今天不弄我的。”
“嗯,今天不弄你。”
到家后,谢仰淮很守约,一直相安无事。
等温漾做完PPT打算睡觉,客房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温漾警惕起来:“干嘛?”
谢仰淮漫不经意道:“来睡觉。”
如果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说,温漾可能还会信。
但经历过无数次谢仰淮出尔反尔,她温声细语地讲道理,企图唤醒他为数不多的良知:“你睡主卧,我睡客房。或者你睡客房,我睡主卧,行吗?”
谢仰淮左手背过身,干脆利落地反锁上门。
他微笑:“不行。”
温漾往后撤退:“你答应过今天不弄我的。”
谢仰淮伸手圈住她的脚踝,毫不怜惜地把她拉回来。
骨节分明的手,他从床头柜拿起手机,锁屏上显示凌晨十二点过五分,他纠正她:“我昨天说昨天不弄你,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温漾的手掌抵着他的肩膀,“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哪里强词夺理?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你——”
尾音戛然而止,全然被灼热的吻吞咽下去。
谢仰淮压了过来,唇舌都和她搅在一起,濡湿的唾液揉进急促的呼吸里,温漾只觉得大脑缺氧。
好不容易才分开,一根银线从两人唇间拉出,又很快隐没在空气里。
“谢仰准…”温漾大口换气,还不忘提醒,“明天…明天还要上课……”
谢仰淮皱了皱眉。
明明她的嘴唇那样软,他很喜欢,却总说出让他很不喜欢的话。
“知道。”谢仰淮神色染上强烈的情绪,双手扯开她的裙子,“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会给你留力气上课。”
这声落,他俯首向下。
温漾抓着他肩膀的手都在抖,暧昧的喘息声不受控地从喉咙溢出。
含浑的气息缠绕进半空。
朦胧间,温漾看见玻璃窗上她和他的倒影。
热浪退潮,缱绻的亲吻中,温漾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鼻息纠缠在一起,她听见他低语:“这是你躲我的惩罚,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