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绎一怔,来不及多想,先拽住她要挣脱的胳膊,“我骗你什么了?”
他语速很快地解释,“蒋莹映她爸前几天入院,准备做二尖瓣修复手术,主刀是我们主任,我是一助,负责家属术前谈话,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赵令宜只顾着甩他的手,提高音量打断他,“松手。”
他和蒋莹映的谈话,就算不是暧昧丛生,蒋莹映总是情真意切,按他的说法,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赵令宜已经懒得再去分辨其中真伪,他先前提起蒋莹映那么坦荡,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所以她才愿意傻气地相信,他们之间早已过去,没有交集。
现在他自述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两人之间再多的纠葛都师出有名,因为彼此之间的初恋情分。
初恋,多么美好的词。
少年相识,一同求学,拥有共同的理想,即使结局不完美,大抵也是人内心深处永不磨灭的存在。
楼梯间不时出来一两个医护或者患者,推开门好奇地张望一眼,又拉上。
肖绎叹了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再说。”
不等赵令宜回话,他用了她挣不开的力道,拖着她的手腕往前走,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一路把她拖进电梯。
赵令宜起先还挣扎了一下,出门见诊室外人来人往,闹起来只能让人看笑话。
她想,换个地方,彻底讲清楚也好。
电梯直达负一层,肖绎径直把她带到车边,打开车门副驾,让她坐进去。
赵令宜看着前挡玻璃,耳边传来一声关门声。
一路走来,赵令宜已经从被欺骗的情绪中剥离出来,冷静了不少。
她暗自深呼吸一下,语气发冷,“肖绎,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也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到此为止吧。”她顿了顿,偏头看向窗外说,“其实我也不用和你说这些,我们本来也没什么。”
肖绎启动了车子,打开空调,听这么一句,神色一黯,“就因为刚才的事?”他手支在窗沿,皱眉看她一眼,“你还是认为我骗了你?”
赵令宜摇头,“你骗不骗我都不重要了,你和蒋莹映的事,我不想了解,也不想掺和。”她眼前泛起酸,盯着右视镜里模糊不清的景象,不敢眨眼,“但我总不能假装什么都没有。上学时你和蒋莹映……大家都知道你们般配,初恋的感情多珍贵,更别说你们还一块去上大学。”
她咬了咬唇,“你上回跟我说,你跟她没联系,见她也是偶然,我信了。才一个礼拜,就撞见你们说这些。她说的话,我听了也挺感动的,你看她哭,心里不可能没感觉。不管这个礼拜或者更早之前,你和她有没有问题,接下来你又打算如何处理,我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忘记你们曾经的感情了。”
“到底谁告诉你……”肖绎蹙眉打断她。
赵令宜迅速出声,“你让我说完!以前我觉得人都有过去,没必要计较太多,可你和蒋莹映这么多年还在纠缠,不管是谁纠缠谁,你们都没过去。你觉得我小心眼也好,怎么样也好,这些事就是会一直膈应着我。就像一根隐刺,我总要担心这根刺时不时出来扎我一下,没有个尽头。”
她闭了闭眼,声音哽咽起来,“我不想活得这么累,我只想要一份简单纯粹的感情,你给不了我。”她摇摇头,“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也别再来招惹我了。”
她一口气说完,抹了抹脸,一手的泪水。
她不想承认的是,或许她也曾懵懂地羡慕过蒋莹映。
青涩的年纪,一方校园里,哪里都出众的男生,轻易就让女生有了好感,连他穿的白色校服,都会觉得比其他人更白,这是少女的滤镜。
他什么都比别人好,所以也远在天边,只适合仰望,勉强自己去够他的高度,只会为徒增烦恼。
赵令宜从来不是自寻烦恼的人。
在校园里遇见时会多瞟一眼,考试后挤在人群里看他的成绩,认真地听大家偶尔议论他,然后也在心里默默地说上一句:还真是很厉害的人。
后来得知他交了同样优秀的女朋友,好奇有之,羡慕也有之,更多的是觉得理所当然,相同优秀的人理应在一起。
然后慢慢淡忘心底的这份仰慕,好好地上课,好好地考试,在校园里遇见他们在一起,只会多看上一眼,再也没有多余的情感。
这当然不是爱情,甚至算不上暗恋,是少女时代不知所以的情愫,朦胧得像心里下过的一场雨,长出的萌芽,随着时光泛黄干枯。
可再不足为道的干枯,都有过干枯的痕迹。
“你说完了?”肖绎抬手揿亮车顶的阅读灯,侧头看向赵令宜,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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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似乎有泪光。
他拉开抽屉,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别哭了,我真不知道你从哪打听了些子虚乌有的事,我和蒋莹映,上学时就是普通同学关系,现在就是普通医患关系,从来没你说的那回事。”
赵令宜顿住,回过头,拿着纸擦了擦脸。
肖绎完全是莫名其妙,“为什么把我和她扯上关系?”
赵令宜懵然,“大家都这么说。”
肖绎一脸的难以置信,“无稽之谈,你怎么会信?”
赵令宜反应了一下,“你们那时也经常在荷花池边说话。”
肖绎回忆良久,才想起来,“好像是准备一个演讲比赛。”随之而来的记忆是,“那时候,我也经常在荷花池边看见你。”
赵令宜眼睛睁大。
肖绎侧眸扫她一眼,淡淡道,“刚才我听你说话,也这么惊讶。”
他清了清嗓子,“你说了那么多,我也说几句。我和蒋莹映什么都没有,上高中时,都在读书,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是对她。大学志愿她填她的,与我无关。上大学后,”他顿了顿,“我确实感受到一点,但我和她交流很少,后来她出国了,我和她没有任何联系。今天看见她哭……我觉得她如果因为担心她父亲哭,或许会更值得。”
他说完,看向她,“还有要问的吗?”
多年深信不疑的东西,突然有人告诉你这从头到尾就是错的,赵令宜被一连串的话砸得回不过神,只能从中抓住关键词,“所以你高中对谁有想法?”
暖黄色的阅读灯映在她头顶发丝上,才哭过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因为隔得太近,倒映着他的身影,眼神不加掩饰,带着一点期待,一点忐忑,一点纠结。
多少年了?
他也想不到十几年后的一天,她会这样看着他,听他说这些。
肖绎忽然感觉有点紧张。
外科医生,特别是心脏外科,最忌讳紧张,因为手里掌握的是跳动的心脏,患者的生命,手稳眼稳心稳,才是一个合格的心外科医生。
他说:“别这样看着我。”
“什么?”赵令宜不觉咽了咽口水。
他忍不住伸手覆住她那双眼睛,稍稍探身,吻到她的嘴唇,一触即离,“赵令宜,你上张老师家的课,为什么总是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