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宁涔静悄悄地回到卧室,吃饱了本来就爱犯困,更别提他还站了一上午。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宁涔迅速坠入梦乡,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缩了下脚,因为有点痒。
宁涔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索斯托着自己的脚,轻轻揉捏着。
他往回收了下,被索斯握着脚腕又拽回来。
好奇怪……
“睡吧,到时间我叫你。”
宁涔不用他叫,明明都定好闹钟了。
下午两点,宁涔的星讯器准时播放闹钟铃声,他揉揉眼睛,也没关闹钟,自己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索斯坐在床头,亲昵地抚摸他的头发。
宁涔不喜欢被摸头,尤其在眼下这种境遇中,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一条宠物狗,一条别人想摸就摸的狗。
但索斯不仅要摸他的头,还要摸他的脸,边摸边说,他的脸红红的很可爱。
宁涔的嘴唇刚抿了下,索斯就按着他的后颈吻了上来。
这个吻没完没了的,宁涔的吻技不怎么好,氧气又都被索斯抢光了,导致他有点喘不上气。
索斯眼里含着笑,看他张嘴喘气。
宁涔的军训服早被索斯叠好放在床头,宁涔先脱了上身的睡衣,换上迷彩短袖,然后再脱睡裤。
期间,索斯一直不加掩饰地盯着宁涔看,看他细滑的肌肤、饱满的臀部和两条白嫩的长腿。
对此,宁涔已经习惯了,更流氓的事索斯也对他做过不少,他扣好最后一枚扣子,说:“我以后坐星轨上下学,你不用接我了。”
“嗯?”索斯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为什么?”
“太麻烦你了……”
“我没觉得麻烦,”索斯又问:“是真的觉得麻烦我,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宁涔摇头,说没有其他原因,他走出卧室,坐在玄关的凳子上换鞋。
索斯是个非常固执己见的“人”,他照旧要去送宁涔上学。
宁涔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接受了。
向峪的消息他没回,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直没得到回应的向峪开始狂轰乱炸,下午休息时,宁涔看着未读的20条消息,一阵焦躁。
他把手指伸进草坪的泥土里,用指甲挖土,壮了好几次胆才敢点开消息。
——向峪:怎么不回我消息?
——向峪:我生气了……
——向峪:真生气了……
…………
…………
宁涔从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仔细地把手擦干净,包括指甲缝里的泥土,等他擦完要回消息时,哨子又吹响了。
一小时后,向峪收到了宁涔的消息:
——宁涔:别生气了。
——向峪:?这就完了?!
——向峪:人呢?
——向峪:宁涔你再这样敷衍我呢?
又过了一个小时,军训结束的宁涔捧着星讯器开始咬手指。
——宁涔:对不起啊,我刚才在军训呢。
——宁涔:……我的确结婚了。
宁涔发完这条消息后,突然很想笑,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索斯去过公民联结部,但结婚证的编号又能在星网上检索到。
——向峪:你们学校的贴吧炸了!说你和一个很有钱的人领证了!
宁涔低着头往学校外走,打字:嗯。
——向峪: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这人靠谱吗?你爸妈竟然也同意吗?!
看到这些话,宁涔鼻子一酸,从被索斯带走那天起,他就没回过家了。
宁涔揉了揉眼睛,把零星的眼泪揉掉,继续敲字:很靠谱,我爸妈也同意了。
索斯还在相同的地方等他,宁涔觉得很难为情,他认为索斯一定是表演型人格,才会这么热衷扮演好丈夫。
宁涔上了车,因为自动驾驶的全面普及,司机这个职业早在几十年前就消失了。
索斯用宽大的手掌摩挲他的脸颊,宁涔把自己的手搭在索斯的手背上,说:“索斯,我想回一趟家……”
“回家?”索斯捏了捏他两颊的软肉,“好,现在回吧。”
似乎是没想到可以这么顺利,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索斯见状笑了笑,“看来在宁宁心里,我非常不近人情呢。”
宁涔小声说没有,扭过头去扒车窗,索斯从后面抱住他,“还是个会想家的小朋友。”
没人愿意听别人这样评价自己,宁涔也不例外。
什么小朋友?成年了还叫小朋友?听着怪恶心的。
第二联邦大学距宁涔的家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下午的训练五点半结束,等到了家已经七点十三分了。
宁涔问他今晚可不可以过夜。
索斯摇摇头。
宁涔就知道,小气鬼就是小气鬼,永远也不会变得大方。
索斯的光梭很招摇,连带着从里面下来的宁涔也跟着被人当猴看。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步道上,宁涔说:“能不能换辆低调点的车……”
“嗯?我以为像你这个年纪,会喜欢这种……”
宁涔无语了,什么叫他这个年纪?18岁怎么着这个怪物了?还有,他为什么要喜欢这么招摇的光梭?
“没有,我不喜欢……”
宁涔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的目光。
“好吧。”
宁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连把钥匙都没有,他和索斯坐电梯上楼,站在门前敲了敲。
“来了——”
宁涔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
见到宁涔的那一刻,宁母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诡异的笑。
她先是恭敬地向索斯颔首:“索斯先生。”
又看了看宁涔,语调毫无变化地说:“宁涔,你应该待在索斯先生身边,不应该回来。”
在看见妈妈脸上的笑时,宁涔的表情就很不对劲了,那声熟悉的“索斯先生”一出口,他感到一阵呼吸窒碍,没等听妈妈讲完话,他的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索斯惺惺作态地和妈妈说他年纪小,想家也是应该的……
宁涔在心里怒骂索斯虚伪,气得浑身发抖。
他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索斯跟着他进了电梯,门快合上时,宁涔抬眼看了看妈妈——
她微笑着,像是在和他告别。
宁涔沉默地哭泣,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但索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帕,要贴心地帮他擦眼泪。
虚伪!
宁涔在心里暗骂,偏过头躲开索斯。
索斯看着他一哭就红的眼睛和鼻尖,饱满炙热的情绪无法控制地沸腾、溢出。
他掐住宁涔的下巴,迫使宁涔整张脸都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就这么一会儿,浓密的睫毛就已经被泪水打湿,好能哭。
索斯仔细地把宁涔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然后牵着他的手,坐进光梭里。
宁涔一个劲地把身子靠在车门上,希望以此和索斯拉开最大距离。
“为什么突然扭头就走?你不是想见她吗。”
宁涔没有回答,他倚在车门上,闭上了眼睛。
索斯很讨厌被宁涔忽视,“我在和你说话,宁涔。”
宁涔很轻地哼了一声,和我说话又怎么样,你有多了不起,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别和我赌气,”索斯的声音里温柔不再,“你知道,这样讨不到好。”
宁涔听着这句带有威胁意味的话,陡然生出逆反心理,他转了下身,背对着索斯,额头贴在窗玻璃上。
宁涔低着头,在光线并不强的车内,那截后颈晕开瓷白的底色,散发出怪异的吸引力。
索斯把手伸了过去——
一股大力袭来,宁涔被一把掐住了脖子,索斯的手掌宽大有力,他被吓到似的大叫了一声。
“放开!放开我!”
索斯用的力气太大了,让宁涔有种脖子要被扭断的感觉。
他就这样被硬生生拖进索斯的怀里,索斯把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说:“回答我。”
宁涔像只鹌鹑似地抖了抖,他的叛逆在巨大的体力差距下,和他一样没出息地土崩瓦解了。
“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他想不起来索斯的问题了。
索斯看着宁涔一颤一颤的睫毛,突然不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他吻住了宁涔的嘴唇,把人压在后座上,手从下摆探进去,在摸到柔软细滑的肌肤时,索斯想起他问宁岑:
“为什么突然扭头就走?你不是想见她吗。”
他抬起头,看着宁涔那双蒙了层泪光的眼睛,说:“既然这么不愉快,你还要和我闹脾气,那以后都不要见她了。”
宁涔麻木地和索斯对视,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流。
索斯逼问他:“怎么样?”
宁涔嗯了声。
“乖……”
…………
…………
…………
翌日,第二联盟大学贴吧上有关宁涔的帖子被全部删掉了,因为影响恶劣,校方揪出几只出头鸟记了处分,并为此办了个讲座。
宁涔终于不用听别人当面议论自己,至于他们在背后说什么,那就和宁涔没关系了。
向峪仍是不能接受他结婚的事,并不停地担心他是不是被骗了,宁涔无法,只能用星讯器偷怕了一段索斯的视频,发过去后,敲字:
长得太帅了,刚好是我喜欢的款,于是鬼迷心窍、色心大发,同居后发现他非常喜欢做家务,做饭也好吃,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全能型伴侣……
过了一分钟,向峪发消息来:
——向峪:啊啊啊,没想到你喜欢这种居家型的啊,果然做家务的男人最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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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