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七月十八还有两个月左右,既然决定了要去鬼市走一趟,三人也就专心打点东西,研究手记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闻笛一笔一笔,细致地描摹着幽莲的图。
师父给了他们这幅画,上面画的幽莲,可以帮助他们看到它就一眼认出来。
为了稳妥,闻笛又描了两张,万一丢了也不怕。
画着画着,他想起来这段时间晏深和洛姑娘的怪异。
闻笛曾在路过时看见他们说些什么,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他们好像有什么瞒着自己,但他们不说,闻笛也没打算问。只是下意识地,他将手中的笔握得更紧了些。
勾完最后一跟线,闻笛搁下笔,等了一会确认墨已半干,拿起来对着光认真瞧瞧,这才满意地放案上继续晾。
不由得他又想起了他们去鬼市的目的。
他问过师父,如果没满足通天阁主的要求,拿不到幽莲,他们该带多少钱才能买到。
但师父却说一分钱也不用带。
这是为什么?闻笛不明白,他也就这样问出来了。
但师父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捏捏他的脸,就让他回去了。
结合晏深和洛姑娘的态度,他只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一墙之隔,晏深披件外衣,蜡烛被点燃放在书案上,他提笔在纸上涂抹着什么。
烛光柔和地落在纸上,照出一根根绷直交错的线。
其实他一个半时辰前就已经睡下,只不过被梦惊醒罢了。
根根交错的红绳,一只只叮当摇晃的铃铛,它们在梦里结合,变化姿态,朝他冲来,试图束缚他。
晏深想逃离它们,却还是被捆住。
场景一转,他又站在了喜堂上,爹娘坐在上头,他拉着新娘行礼,一块被送进洞房——一个被红绳和铃铛缠满了的棺材。
梦境过于可怖,晏深睡意全无,看着窗外,一时竟然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睡是睡不着了,他坐起身,寻来纸笔,信手将梦中所见一一画下。
咚咚,敲门声响起,闻笛打着呵欠走进来,很自然地在晏深边上坐下,直接靠在晏深肩上。
轰隆——
窗外暴雨伴着惊雷,闻笛心安理得道:“晏深,下雨了,估计你会害怕,我来和你睡吧。”
晏深哭笑不得,只得灭了烛光,把人弄上床去。
“洛姑娘,你睡了吗?”洛初房门前,桃夭轻轻敲了敲。
见洛初来开门,桃夭笑嘻嘻地把一包东西递给她:“有人托桃夭把这东西给姑娘,东西送到,桃夭就先走啦,姑娘早些休息。”
“谢谢。”洛初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还是先收下了。
“姑娘手上有墨,是在写什么吗?”桃夭眼尖瞥见一点墨渍,稀奇道。
“睡不着,闲来无事,练练十三姨教得传音符。”洛初温和笑笑,她取出一叠干透了的,从中抽出几张最好的给桃夭,“给你,不知道成不成功,拿去玩玩吧。”
“谢姑娘。”桃夭笑得更开心了。
她不过比洛初小三岁,还是孩子的心性,得了这么个有意思的东西,迫不及待想回屋去摆弄:“那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