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就是春松和那两个家丁围着我们很着急,想带我们去医馆。”晏深道,“至于那几个躺地上的大汉,我以为他们只是晕过去了。”
“没想到后来听说,大夫来了,仵作也来了,但他们身上无伤,体内无毒,竟是自然死去的。”晏深凝重道,“再后来闻笛拜师,我才发现,当年那个救闻笛的女人,正是十三姨。”
这着实是可怕。
若非是从晏深空中说出,洛初真会当对方是在给自己讲什么笑话。
“这桩事藏在我俩心底多年,也并不是没问出来过。”晏深道,“只是十三姨从没有回答,全把话题岔开了。”
“那闻公子他?”洛初试探问道。
“他当时被迷晕了,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洛初和晏深又说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了。
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十三娘从阴影中走出来,她的目光从晏深他们先前所在的地方收回来,进了最近的一间房间。
她不耐烦地坐下,完全没给面前人一点好脸色。
“真不知道你来见我做什么。”她道,“洛初就在楼里,金大师完全可以直接去。”
金堂像是没听出十三娘明晃晃的嫌恶,面色不改地推给她一杯茶,道:“听说好几年前,夫人曾出手将四个凡人施法变成个假死的状态,这才导致了他们后来生生被仵作开膛破腹,说起来,这至少一半的命,要算在夫人手上。”
“我并未直接索他们性命,威胁我也没用。”十三娘冷冷道,“倒是大师,先前多好的机会,拿着上神给的法器,可以直接令洛初魂飞魄散,却中途断了,现下是要好一段时日不能用。待上神问起,大师准备如何回答啊?”
“那就不劳夫人费心了。”杯子茶水映出金堂可怖的目光,“我有自己的顾虑,夫人又岂不是在意那闻家的公子。”
“若我现在去捉了洛初,她和晏深婚约在身,只需动动手脚……”他抬起头,笑吟吟地,话里话外却满是威胁,“夫人你说,那闻公子,会不会伤心欲绝啊?”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暂时都不动手,”他话锋一转,取出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了个红点,“待明年中元鬼门大开,把他们引去众鬼汇聚之地动手,如何?”
“我来做这个恶人,也不至于叫夫人的徒弟对夫人寒了心。”
“……”
十三娘好一阵沉默后,终于开口了。
她的脸上重新挂了那雍容的笑:“大师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十三还能说什么呢?”
“但只一个要求。”她笑意不变,语气却带了坚决,“功劳归大师当然可以,但一切都要等到晏深和洛初婚约解除之后。”
她紧紧盯着金堂:“要是违反这点,十三不介意插手。大师觉得呢?”
金堂暗暗咬牙,面上还是装的若无其事:“好,就按夫人说的办。”
话已说尽,十三娘干脆利落站起身:“夜已深,大师留一夜,明日就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