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被云严实地遮住。
没有月华的照亮,整座宅子陷入更深的黑暗。
一处偏僻的角落,杂草在这里肆意生长、纠缠。它们争着向上,追求墙外的一抹明光。
蓦然一小片草被踩倒,来人借着力翻上墙头,他压低身,确认没有别人看到,这才对上面的人伸出手,拉住一个,带过墙,自己又去接第二个。
闻笛又谨慎地张望一会,确保真的没人看见,这才拍去身上的浮尘,急切地拉着晏深和洛初离开墙角。
说来也是奇怪,墙内明明还是清晰的天空,来到墙外看却是越来越模糊。
是雾气。
它们在汇聚,迷惑三人的眼,试图将他们引回困囿。
五觉顿失其一,三人无奈从一棵树下做了标记,摸索着前行。
兜兜转转,好在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来吓他们一下。
第二次绕回这棵树下,他们终于是没再往前走了。
“鬼打墙。”闻笛泄气道,“说不定还动了什么手脚,让物体可以移动,这才出不去。”
“奇门遁甲吗?”晏深沉思道,“我记得……应该要找生门来着?”
“答对了。”闻笛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你们先坐一会,我研究研究。”
说完这话,闻笛自己捣鼓去了,从树上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阵。
这边晏深和洛初也没走远,他们在周围找了个较干净的地就这样坐下,看着闻笛画符。
“闻公子家里不是经商吗?”洛初好奇道,“怎么这个也会?”
“经商人家讲风水,这种东西多多少少自己不会也要请人看的。”晏深想起过去,嘴角噙了抹笑,“他嘛,从小就喜欢这东西,隔三差五折腾下,硬生生逼闻老爷就了范,同意他去学这东西。”
就在他们谈话间,闻笛像是下定了决心,画上最后一笔,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看来好了。”晏深站起身,招呼洛初快点跟上。
果然,他们就这么跟在闻笛身后走了一会,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风声,雾气消失,周围一下子清晰了。
洛初踮起脚,手搭凉棚眺望远处,只见他们站在一处开阔的山坡上,周围树木较少,她很容易看见群山重叠,将它们身后的景遮挡的一点不漏。
她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就见那是一处山沟,怪不得这般累,原来是爬了好一段山。
突然,洛初像是发现了什么,往前走几步,想看得更真切点。
“你们看,那有条河。”洛初招呼道,“看起来还挺宽的。”
微风吹过,树梢摇动,惊扰了鸟雀。它们齐齐惊醒,扑棱翅膀飞起,鸣叫交织,在这夜空下显得尤为凄冷。
“这是到底哪里啊?”洛初左手搭上右胳膊,缩了缩,有点不安道。
“看那边几座山形,我们可能就在宛城郊外。”晏深也看过来,他看着那河流沉思,“沿着河流走一段吧,现在还不能确定。”
在他们身后,惊鸟归巢。被远远甩开的眼线将消息带给不安好心者。
“没用的废物,那么多人,三只鬼都看不住!”一处屋室,金堂对着纸人发火,“要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