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深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
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他按按眉心,揭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看起来自己这一觉是直接睡到了傍晚,屋里没有点蜡烛,昏暗的光线只刚好能让晏深看清屋里的东西,不至于走着走着被绊倒。
他草草束了发,穿件外衣就出了房门。
春松估计是去给他拿晚膳,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院中一棵槐树枝繁叶茂,洒扫的仆役将那块整理的很好,晏深直接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刚睡醒残余的困倦还未完全散去,脑中仍有些迷糊。
他单手支着头,也不在意路过的微风钻进袖口。
好安静啊。晏深在心里暗暗想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是从祖母和爹娘相继离开自己开始吗?他又开始想那个早就不知道被打磨了多少次、已经愈发完整的答案。
他们是怎么离开的来着?
晏深的思绪飘远了,重新游向了他的过去。
“……公子,醒醒,你怎么睡在这?”意识逐渐回笼,晏深颇有些茫然地环顾,感受到睁眼的动作,这才惊觉自己又睡着了。
春松正轻轻地推着他,见他醒了,笑着把食盒放上来,取出菜肴:“公子最近怎么这样困,到哪都能睡着。”
“一定是我太用功,劳神过度。”晏深煞有介事道,“怎么这么多?林婶又做多了。”
“公子还在长身体嘛,要多吃一点。”春松与晏深自小一块长大,也学会了晏深胡说的本事。
“我都19了,哪还要长?”晏深做出生气的模样吓春松,“你也坐下一块吃吧,等会直接去休息就行。”
“公子还是这样好。”春松夸张地感叹一句,引得晏深差点敲他一下。
林婶的手艺多年如一日,两人用完饭菜,春松收拾完就离开了。
晏深回房点上蜡烛,随手取过一本书,靠在榻上翻起来。
烛火摇曳,映出晏深半闭的双眼。
晏深又翻过一页,也不求记住,只单纯混个眼熟。
就在他马上又要陷入混沌之际,房门被敲响了。
晏深疑惑地看去:“进来。”
“大公子,这有一封信件。”来得是晏府管家金堂。
“信?”晏深纳闷拆了封,展开读,越看困意越消散,到最后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
“的确是给我的,但为什么……”晏深好半晌才说出句话,“为什么没有署名?还有,我马上要娶亲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老爷夫人给大公子定下的,不知日子是什么时候?老奴也好早些准备。”金堂算是府中老人,遇见这样新奇的事居然还是很冷静。
“下月十八,现在才月初,还有快两月的时间。”晏深道。
简单问了几句,晏深就迫不及待地先让金堂离开了。
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会突然多一个之前从不知道的婚约?
得益于这个问题的困扰,晏深接下来看书虽然还是没记住多少,却也不至于又见到周公了。
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