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轻柔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他们将目光投向清醒过来的许心悦。
宋晓冲着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心悦你真的太棒了!你也太勇敢了吧!还这么有力量!能把失去意识的灿姐一块背回来!太厉害了吧!!!”
刚清醒过来的许心悦,本来人还有点好恍惚的,被这么一顿夸得晕晕的,红晕迅速占据了两边脸颊。
她连连摆手:“没有了,是灿姐比较轻,而且我还没到门口就晕了过去,是有人接住我了,不然……”
两人直接都摔下去,画面有多惨,那是真的不敢想象。
宿易走过来问:“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没什么问题吧?”
“嗯嗯,没事,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许心悦撑着身子坐起,看向还没睁开眼的徐灿,担忧地问:“灿姐怎么样?她还好吗?”
宿易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徐灿,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们这些人都不懂医,只有尤亚知道一点点,现在也只是帮她处理了伤口,喂了消炎药,其他的就得全靠她自己熬过来。”
许心悦点头表示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确实没办法获得好的医疗条件,能否坚持下去全靠命了。
她的神情是不加掩饰的悲伤,但这显然不是此刻该流露出来的东西。
宿易告诉她:“现在说这话可能对你有点残忍,但你要知道,万一徐灿真的醒不过来,你需要去独立完成任务。”
她沉默着。
宿易接着说道:“我们谁也不知道任务没完成会是什么结果,但肯定我们的经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你需要尽快调整过来。”
“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向外求助,我们不能介入你的人任务进展,但可以在你遇险的时候救你一命。”
在尤亚两人把宿易他们救出来后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后,他们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同样把这一点告诉了去地下室完成任务的两人,也算是给大家上了层保险。
许心悦点头。
好一会以后,她忽然说道:“我找到了那只猫,它好像在一个小木屋里,但我没进去,不知道到时候再去还会不会在。”
宿易没有责怪她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按照许心悦的性格,现在做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挑战和进步了。
“现在已经晚上了,你一个人过去也不安全,明天再去吧,今天好好休息。”
宿易叮嘱完,就打算和宋晓再去一趟那个房间。
白天和晚上遇上的场景会不会有所不同?毕竟地下室可是强调了木箱子只有晚上才能见到。
他们房间内是否也存在只有晚上才会出现的东西。
在他离开大厅之前,许心悦再一次叫住了他:“宿哥,我男朋友他还好吗?”
沈朝燃:“我还好。”
余成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接着往下面放绳子。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地下室了,只是这里还有类似一个井口的位置,往下探去一时看不见底。
地图的线路也只是画了除这个井口空间以外的其他地方,他们都已经找过了,没有什么木箱子,这个地下室就是一个废弃的空间。
除了灰尘、蜘蛛网以外,只有一些残缺的不知在这放了多久的物件,里面还算完好的是一个轮椅,但它总是会时不时发嘎吱嘎吱声。
在这片黑暗老旧的空间里格外瘆人,他们留了个手里在上面放着音乐,想增添点气氛,以此消散一些恐惧。
这都是沈朝燃的提议,余成觉得有点不太靠谱,但也没说什么,毕竟留下的不是自己的手机。
因此一时间的地下室有种古怪的闹腾,整片区域都回荡着“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成哥,我到底了,绳子你可以收上去,绑好再下来吧。”
呼喊声打断了余成的回忆,他应了声,将绳子往上收,却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
他猛地回头,手机的照明晃过,什么东西也没有。
余成松了口气,将已经收上来的绳子绑死在了柱子上,整个过程他都能感受到有东西在注视着。
但他没有将脑袋转动,视线就死死地定焦在绳子上,以免出现任何偏差,同时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有时候无知才无畏,要是他扭头真的看见了什么,接下来的行动肯定会收到影响。
果不其然,这样做以后,余成能够感觉到那种注视消散了。
他这才刚扭头往后看,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鲜血从他的眼眶淌下。
“啊啊啊啊啊!!!”
余成完全就是弹射着从那东西身边跑开,抓上绳子就开始往下爬。
期间更是完全不敢抬头,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就是怕等下被一吓,直接松手。
那就悲剧了。
好在这里确实不算深,爬了没多久,余成就踩到了实处。
“成哥,怎么了,你刚刚怎么叫了?没事吧?”
他一下来,沈朝燃就靠了过来,油灯发出昏黄的光,有种温暖的感觉,一下子驱赶掉了余成的恐惧。
“我刚刚看到了个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那东西惨白张脸,眼眶淌着血,但没伤害我。”
沈朝燃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惊胆战,直到最后一句话出来,才松了口气。
“成哥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是正常人。”余成不想多聊那东西,主动将话题拉到正轨上,“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现在首要目标是找到木箱子——”
他看见现在的时间,话一顿,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半小时,八点我们必须离开,八点半的晚饭我们不能错过。”
沈朝燃一愣:“这意味着我们今天可能找不到箱子,那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尽量把外围的地方找个遍,剩下的明天白天再来。”
余成点头。
他们下午的那几个小时候都耗在上面那个空间了,找到这个井口还是两人因为体力消耗过大,摔倒时候碰着的。
油灯在前方照明,两人在光线的阴影中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沈朝燃用力嗅了两下,像是腐肉的臭味,还混合着潮湿的霉味,令人作呕。
“呕——yue”沈朝燃根本忍不住,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没事吧?”余成递去一块布,“用这个当口罩,多少可以挡住一点气味。”
“谢谢。”沈朝燃接过后就将其系在面上,布上还有一点淡淡的清香,足以压过那种臭味。
他们往里走去,这里有一排生锈的铁门,每扇门上都挂着沉重的铁链,隐约还能看见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附在其上。
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往铁门里面探去,好在里面都是空空荡荡的。
“成哥,那扇门好像没上锁,我们进去看看?”沈朝燃指向这片区域的尽头,那有一扇敞开的铁门。
余成其实并不是很想去,但他们来这就是为了找东西,自然什么地方都不能错过,他点了点头。
门内的墙壁是用粗糙的石砖砌成,看起来很有年岁,表面更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和污垢。
在昏暗的灯光下,墙壁上那斑驳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这些血液早已干涸,单面积格外大片,像是血液直接从伤口喷射而出。
地上则有半米宽的血线,像是浑身淌着血的人在地上努力挣扎着爬行,能够证明这一点的是墙壁下方的指甲抓痕,它们深深浅浅,纵横交错。
两人越看越心惊,这种一眼就能看见有无藏匿物的地方暂且可以略微,这个屋子的角落处还有一个小小的铁床。
铁床是上的床垫已经破烂不堪,血迹遍布其中,露出的锈迹斑斑的弹簧上还有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附着在上。
沈朝燃没由来的就联想到了人体组织,他弯腰又要开吐。
“吐了你自己就得一直闻着你的分泌物,挺恶心的。”余成提醒道。
沈朝燃一噎,硬是将口中的东西吞了下去,还没个几秒又被自己恶心到了。
好在他这次非常迅速地解开了面罩,跑到房间的角落开始大吐特吐。
余成没有管他,他皱着眉头将那张小床踢翻,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盆,盆里还残留着一些浑浊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在角落里吐着的沈朝燃吐得更厉害了,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那个铁盆的边缘,有一些黑色的小虫子正在爬动,还有的在液体里翻滚,密密麻麻的看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呕——”
沈朝燃吐得昏天黑地。
余成有鼻炎,对气味不怎么敏感,这些小虫子在他眼里也只是单纯觉得恶心,倒也谈不上生理性反胃。
整个屋子已经完全一览无余,他也没看见其他可疑的东西,正打算喊人离开,旁边原本还在吐的人说话了。
“成哥,你快过来,那边好像有东西。”
沈朝燃还保持着弯腰呕吐的动作,只是已经不吐了,他指着斜前方。
余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一个圆形的房间,正中央有一个石台,而石台下面有一个木盒子。
他们的脸上都是不加掩饰的喜悦,没想到就这么轻易找到了木箱子。
眼前的石台上布满了血迹和奇怪的符号,四周更是摆放着各种奇怪的工具,有手术刀,还有钳子,甚至还有巨大的锯子。
“这是什么?”沈朝燃指着一些从未见过器具。
余成摇了摇头。
这些工具不论是他们认识的,还是他们不认识的,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那就是这些工具上都沾满了干涸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沈朝燃小心翼翼地撇开那些工具,探下身子想要去拿那个木箱子。
谁料刚踩到那片地方,地面就整个裂开了,好在余成也算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沈朝燃,但还是晚了一点点,后者的一条腿已经掉了进去。
“啊——救命啊,成哥。”沈朝燃拼命晃动着自己的身子,跟底下有什么定西在抓着他一样。
余成为了拉住他,过于用力使得满脸通红,见他一个劲还在那里乱动,青筋只跳:“沈朝燃你给我别乱动!再动要下去了!!!”
话音刚落,沈朝燃的身体又往下掉了不少,他惊恐的表情做到一半,便僵住了:“诶——成哥,我好像能踩到地,你放手。”
余成一脸莫名其妙,但对方满脸写着自信,便慢慢松开了手。
沈朝燃彻底掉了下去,但很快他又冒出了脑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成哥,你也下来吧,这地方一点也不高。”
当他们都到达下面时,放眼望去,除了掉下来的木箱子和不远处用黑布遮着的笼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两人互相对视,没有任何言语,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他们捡起木箱子,缓缓地朝着大笼子靠近,伴随着黑色的盖布被掀开,笼子里的东西暴露在众人眼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