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晨露总带着几分凉意。虞书心蹲在廊下,正用一根细木枝逗弄着檐角下的灰鸽,鸽子歪着脑袋啄她指尖的碎米,翅膀扫过她腕间的银铃,叮当作响。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时,正撞进萧景渊带着笑意的眼眸里——他今日穿了身石青色常服,腰间玉扣系着她昨日编的绛色绳结,绳结上还缀着颗小小的珍珠,是她从发簪上拆下来的。
“再逗下去,这鸽子都要认你当主人了。”萧景渊伸手将一件月白披风搭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宫里传旨,父皇让我们即刻过去,怕是要议瑞王的事。”
虞书心站起身,顺手把剩下的碎米撒给鸽子,拍了拍手上的灰:“瑞王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会玩‘恶人先告状’那套,我们得留个心眼。”她想起昨晚整理密信时,特意抄了份副本,把关键信息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来,还画了个奇怪的“图”,此刻正揣在怀里。
【宿主,你那“思维导图”太子能看懂吗?别到时候成了“鸡同鸭讲”啊!】007的声音带着调侃。
“放心,我昨晚教过他了。”虞书心在心里回嘴,余光瞥见萧景渊正低头看着她怀里鼓囊囊的纸卷,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昨晚她趴在书桌上画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时,他还问这是“新式舆图”吗,逗得她笑了半宿。
马车驶进皇宫时,晨光已漫过太和殿的琉璃瓦,金闪闪的光落在汉白玉栏杆上,连栏杆缝隙里的青苔都染了层暖意。侍卫引着两人走进暖阁,圣上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密信原件,眉头拧成了“川”字。旁边的太监见他们进来,连忙端上两杯热茶,轻声道:“陛下已等了半个时辰,一直没说话呢。”
“儿臣参见父皇。”萧景渊躬身行礼,虞书心也跟着屈膝,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圣上的神色——他指尖的密信边角已被捏得发皱,显然是动了真怒。
圣上抬了抬手,声音带着疲惫:“免礼。景渊,你说瑞王真敢通敌?他可是朕的亲弟弟。”
“父皇,”萧景渊上前一步,将虞书心画的思维导图递过去,“这是书心整理的线索,从江南盐税到北堂仓库的密信,每一步都能对上。瑞王这些年闭门礼佛,不过是掩人耳目,他暗地里一直在培养势力。”
虞书心站在一旁,看着圣上盯着思维导图的眼神从疑惑变成惊讶,忍不住轻声补充:“陛下,这图上标红的部分,是瑞王与北狄的联络时间,每次都在靖安侯出事之后,显然是早有预谋。我们还查到,北堂仓库里藏着不少兵器,都是从北狄运来的。”
圣上沉默了许久,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暖阁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鸣,虞书心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她知道,圣上的决定,将关系到接下来的每一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瑞王殿下求见——”
虞书心和萧景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瑞王这时候来,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想来个先发制人。
“宣。”圣上的声音冷了几分。
瑞王走进暖阁时,穿着一身素色僧衣,手里拿着串佛珠,脸色苍白得像纸,刚进门就咳嗽起来,虚弱地躬身:“皇兄,臣弟身子不适,来晚了,还望皇兄恕罪。”他的目光扫过萧景渊和虞书心,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皇弟身子不适,就该在府里好好休养,来宫里做什么?”圣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瑞王咳嗽着坐下,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臣弟听闻太子殿下查到了北堂仓库的事,心里着急,特意来澄清——那仓库虽是臣弟的产业,却早已租给了商户,里面的兵器和密信,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租约,“皇兄您看,这是三年前的租约,臣弟早就不管仓库的事了。”
虞书心心里冷笑——这瑞王倒是会演戏,连租约都准备好了,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刚想开口反驳,萧景渊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叔说的是真是假,一查便知。”萧景渊语气平静,“那商户的名字、住址,皇叔总该知道吧?我们只需找到他,一问便清楚了。”
瑞王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虚弱的模样:“这……这商户三年前就搬走了,臣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吗?”圣上的声音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让大理寺去查,总能找到人。”
瑞王见圣上态度坚决,不敢再反驳,只能点头:“全凭皇兄做主。”
从宫里出来时,已近午时。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上,虞书心靠在车窗边,看着街上的行人,忍不住吐槽:“这瑞王也太能装了,那咳嗽声,跟我上次看的古装剧里的‘病娇反派’一模一样,简直是‘戏精上身’!”
萧景渊没听懂“戏精”是什么意思,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忍不住问道:“戏精?是说他擅长演戏吗?”
“差不多!”虞书心眼睛一亮,趁机给他科普,“就是指那些特别能装,特别会演的人,比如他明明没病,却装得快断气了,这就是‘戏精’。”
萧景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个贴切的说法。”他看着虞书心兴奋的模样,觉得她讲这些“新奇话”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比宫里的珍宝还要耀眼。
【宿主,你这是在“文化输出”啊!太子都被你带偏了,好感度偷偷涨了1%,现在94%了!】007的声音带着笑意。
回到太子府,刚进书房,林风就急匆匆地跑进来:“殿下,不好了!刚才有人潜入书房,想偷密信的副本!”
“什么?”萧景渊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书架前,打开暗格——里面的密信副本果然不见了!
虞书心却忽然笑了:“别急,那副本是假的。”她从怀里掏出另一份纸卷,“我早料到瑞王会来偷,昨晚特意抄了份假的,上面故意写错了几个关键信息,真的在这里呢。”
萧景渊接过真副本,看着虞书心得意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是你想得周全。”
“那是!”虞书心挑眉,“我们可以顺着这个假副本,设个陷阱,引瑞王的人出来。比如,我们假装发现副本被偷,慌慌张张地派人去‘追回’,让他们以为我们上当了,然后在半路上伏击他们,说不定能问出瑞王的下一步计划。”
萧景渊点头同意,立刻让林风安排人手。傍晚时分,按照计划,侍卫们假装带着“重要信物”去追“小偷”,故意从瑞王的眼线常出没的巷子经过。
虞书心和萧景渊躲在巷口的茶馆二楼,看着下面的动静。夜色渐浓,巷子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映在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光。忽然,几个黑衣人从巷子里的阴影处冲出来,拦住了侍卫的去路。
“动手!”萧景渊低喝一声。
埋伏在周围的侍卫立刻冲了上去,与黑衣人打了起来。虞书心趴在窗边,紧张地看着下面,忽然发现一个黑衣人想翻墙逃跑,她立刻喊道:“那边有人要跑!”
萧景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立刻飞身下楼,几下就追上了那个黑衣人,将他按在墙上:“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瑞王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黑衣人咬着牙,不肯说话。就在这时,虞书心也跑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晃了晃:“这是我特制的‘痒痒水’,涂在身上会痒得受不了,你要是不说,我就给你涂上。”
黑衣人显然没听过“痒痒水”,但看着虞书心认真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是……是瑞王派我们来的!他让我们偷到密信后,就去绑架苏文轩,用他来要挟太子殿下,让殿下交出真的密信!”
“苏文轩?”萧景渊脸色一变,“他现在在哪里?”
“在城外的驿站,瑞王的人已经过去了!”黑衣人连忙说道。
萧景渊立刻下令:“林风,带一半人手去驿站保护苏文轩!剩下的人把这些黑衣人带回去审问!”
“是!”林风领命而去。
虞书心看着萧景渊紧张的模样,连忙说道:“我们也去驿站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两人坐上马车,朝着城外的驿站疾驰而去。夜晚的风很凉,虞书心靠在萧景渊身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驿站很快就到了,远远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打斗声。萧景渊立刻拔剑冲了进去,虞书心也跟着跑进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苏文轩,侍卫们正在奋力抵抗。
“住手!”萧景渊大喝一声,冲上去与黑衣人打了起来。虞书心则趁乱跑到苏文轩身边,护着他躲到柱子后面:“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虞大小姐!”苏文轩感激地说道。
很快,黑衣人就被全部制服。萧景渊走到苏文轩面前,问道:“瑞王的人为什么会找到你?”
苏文轩叹了口气:“我今日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有我父亲旧案的线索,让我来驿站等,没想到是个陷阱。”
虞书心和萧景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瑞王这是早就盯上苏文轩了,这次偷密信和绑架,都是他的连环计。
处理完驿站的事,回到太子府时,已是深夜。庭院里的桂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萧景渊送虞书心回客房,走到门口时,忽然从袖中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虞书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银簪,簪头是一朵小小的桂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这是……”
“今日在宫里看到你喜欢桂花,就让人做了一支。”萧景渊的声音有些低沉,“以后,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再受危险。”
虞书心看着银簪,又看着萧景渊认真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她抬头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萧景渊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伸手轻轻抱了抱她,然后松开:“早点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看着萧景渊离开的背影,虞书心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嘴角忍不住上扬。【007,你看,他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何止是喜欢!好感度都95%了!再这样下去,攻略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007的声音带着兴奋。
虞书心却不着急,她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瑞王不会轻易放弃,而她和萧景渊,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