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并不平静。
除了散落在荒原上的尸体，C-099R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些形态各异的丧尸与变异体。
它们从最初行动迟缓的行尸，渐渐变成速度惊人的猎食者。
有的肌肉暴胀、骨骼裸露。有的长出触手般的肢体，能在公路护栏上灵活攀爬。
她握着方向盘，目光冷冽。车头碾过腐烂的躯体时，厚重的车轮带起黏稠的血迹，留下长长一串痕迹。
开车久了，她也会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废墟暂歇。
偶尔，她放下武器，带着几只恐龙在周围觅食。
霸王龙负责警戒，迅猛龙们在废墟与草丛间来回穿梭，动作敏捷，像训练有素的猎犬。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铁锈的味道，但这对C-099R来说，已经是日常。
她坐在破损的车头盖上，一边检查枪械，一边望向远处那片仿佛看不见的区域。
——Z区，就在那里。
她得穿过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丧尸荒原，才能抵达那座据说仍有人类生存的地方。
C-099R并不担心。
无论来多少丧尸，她都能活下去——
但那些紧随其后的小虫子们，可未必有她那么幸运。
C-099R起身，拉开驾驶舱门，翻身上车。她可没打算陪那些蠢货在这片草原上耗夜。
军用卡车的引擎低沉轰鸣，车轮碾过枯草，渐渐远去，只留下滚滚尘土。
几分钟后，远处才传来另一阵轮胎摩擦声。
流浪小队的头盯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影，狠狠拍了一下车门，咬牙切齿道：“呸！又让那臭女人跑了！”
明明就差一点——就一点，他们就能追上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金发男人微微蹙眉，叼着的烟随风晃了晃：“你还要追？”
吴治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吼道：“废话！当然要追！老子非得让她跪地求饶不可——”
话还没说完，金发男人突然抬手，制止了他。
“闭嘴。”
他的视线落在窗外——那里，一群原本静止的乌鸦正齐齐掠空而起。
夜风忽然变得诡异。
他眯起眼，低声道：“这一路我们追了几天几夜，路上却没遇上一只丧尸。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吴治愣了下，下意识握紧枪柄。
“你什么意思？”
金发男人冷笑一声，点燃新的烟，火光一闪而逝。
“意思是——她把路上的丧尸都清干净了。”
单凭一人之力，清理成片丧尸群——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该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可惜，吴治没有。
“那又如何？！”他红着眼，咬牙切齿，“她再强也是个女人！有枪的我们还怕她不成？”
金发男人叹了口气，笑意冷淡：“呵……没脑子就是你的死因。”
“你说什么——”吴治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手已经握住枪柄，却在要动手的那一刻，硬生生止住。
他清楚这家伙不是他能惹的。
“哼，反正有她在前面开路，”吴治咬牙，语气阴狠，“我们一路跟上去，等到了Z区再动手也不迟。”
这一次，金发男人没有再开口。
他也打算去Z区。
若是路上有人替他清理障碍，那再好不过。至于吴治这群蠢货，暂时还能留着——至少在那之前，他们还算有点利用价值。
C-099R驾驶着那辆几吨重的大卡车，稳稳地穿过荒芜的公路。
她与那群尾随者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让他们无法迅速靠近，又不会彻底脱节。
她知道他们在跟踪。
但她懒得理会。
几天过去，风向变了。
C-099R抬起头，嗅到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与腐臭的混合气息。
——丧尸群的活动减少了。
这通常只有一种可能。
这里是变异体的地盘。
还有，她听到了人类的呼吸声，大概有三四个人，距离她约五六公里。
其中一人呼吸紊乱、断断续续，像是受了伤。
C-099R减速，把卡车靠在破裂的柏油路边停下。
她侧过头，静静地聆听风的流向。
风中混杂的不只是血腥，还有另一种气味——燃烧过的火药。
看来这几个人类刚从变异体那边死里逃生。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狙击枪，蹲在车头上，将枪口对准远方的高地。
透过瞄准镜，她看到几个人影正艰难地逃命着。
他们身后，是几只体型诡异的丧尸，身上布满灰白色鳞片，双臂异常修长，指甲像刀一样锋利。
——这不是普通丧尸，是变异种的其中一种。
C-099R冷静地调整瞄准，手指搭在扳机上。
“砰——！”
枪声划破空气。
那只跑在最前的变异体头部瞬间炸裂，脑浆与碎骨四散，倒地抽搐几下后彻底失去动静。
这把狙击枪经过她亲手改造，精准度极高，几公里外的目标都能一击命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枪，让那几个求生者当场僵住。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惧。
“什、什么情况？！”
“有人在帮我们？”
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第二声枪响接连而至——
“砰！”“砰！”“砰！”
三发子弹几乎连成一线，干净利落地穿透了三只变异体的脑壳。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混杂着尘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虽然味道恶心至极，但那几名幸存者却齐齐松了口气。
其中一名身受重伤的男人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额头冷汗直流。
“大哥！你没事吧？！”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慌忙蹲下，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快回Z区吧，那边有医生！你一定能活下来的！”
“不行——”
男人死死拉住他的手，气息急促：“我们今天……攒到的晶核，还不够换口粮……”
“可你流了那么多血，再不回去就——”
“我没事。”男人强撑着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声音沙哑，“你们先把晶核带回去，记住……别引起太大动静。”
少年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陌生女声打断。
“晶核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