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夏谈会青越门主办,而操持此次会议的确实青越门的少主信霜至,本来信霆打算派信霜至去神息山操办今年的祭祀的事宜,神息山的祭祀是青越门历代掌门不可推脱的职命。
夏谈会期间让信霜至去神息山事先操办,无非就是向青越门内传递信霆对他这个儿子的器重,日后掌门的权力必将传递到信霜至手上。
夏谈会以往的内容无非就是各大门派聚在一起叙旧,打太极看看对方实际过得怎么样,然而自从去年冬天一直邪祟横生,扰乱民生,很不太平。
然而信霜至死活不肯,无奈信霆只好亲自去往神息山,留下他儿子主持夏谈会,
这次聚集起来主要是划分一些偏远地区的管辖,出了乱应该由哪家门派负责。
尽管一改往日勾心斗角,商量了正事,但还是少不了打太极。
“我派在南方,不熟悉地貌,西北这块地方我看应该划给韩掌门。”
“原是韩某年纪大了爱忘事,寻宗主修仙之前凡家不在西北吗?这分配的也不无道理。”
“西南沼泽地一直都是严掌门去除乱,怎么划给了我青越门?”青越门的少宗主一开口。
西南沼泽地的灾乱邪祟比其它地方加起来还多,地方又邪又凶。
有人出声,“沼泽地就落在神息山中,神息山又是青越门的圣山,和贵派距离最近,有逢乱也可及时遏止。”
信霜至看了一眼说话那人,“说得轻巧,长生派在西北,你们怎么不替韩掌门接下西北的区域?”
“青越门怎么也称得上仙门第一宗了,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嘛。”
“少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青越门因这种话吃的亏还少吗?”
“你……”对方显然不满信霜至的态度,“即便是你父亲来了说话也要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辈,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信霜至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家父与人为善,”他朝着那人微微一笑,“我却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即是长辈也该有做出个合乎身份的表率来,在这里倚老卖老有什么用?”
信霜至申明:“总之,沼泽地那片区域,别想着让青越门独自扛下来,在南方的几个门派都得有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句话落地,门派在南方的几位便坐不住,推脱起来。
七嘴八舌的争吵烦得严复雪笑脸都要挂不住了,硬着头皮充当和事佬,“诸位诸位,莫要伤了和气,一切慢慢商议。”
严复雪也不想充当这个角色,总之整个修仙界都认定了和事佬这个角色应该剑痕山的人来当。
严复雪心中苦闷,剑痕山四十六派历代掌门事事与人为善,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四十六派稀里糊涂被戴上这样一顶帽子,莫说是严复雪,就算是阙秋容来了也得照样劝架。
阙秋容是剑痕山臭脸王,皮下贺行风却是一等一的和稀泥好手。
以往的夏谈会都是严复雪推给贺行风来,贺行风只干两件事,劝架和引战。
严复雪劝着劝着开始走神,真不知道贺师弟之前怎么过下去的,看着信霜至舌战群儒,感慨信霆嘴巴那么笨,怎么生了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孩子。
看着像是比晏景明还小,日后更是无法估量啊!
说起景明,严复雪回头,看见晏景明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严复雪以为他触景生情,缅伤起贺行风来了,又不禁起来怜爱之心,几多波折的孩子啊!
晏景明的确有在想贺行风,每天都在想,这已经是一种的日常,不足为奇。但也不是因为夏谈会,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贺行风每年来参加夏谈会,贺行风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将他的修炼抓得严格。
贺行风平日里散养晏景明,除了修为,从不过多过问晏景明,同样,贺行风也不会喜欢别人窥探他的个人生活。
晏景明每天只能在疏桐吹绿猜贺行风干了什么,然后望眼欲穿盼着贺行风早点回来。
晏景明现在想的是该怎么样离开这场烦人的夏谈会。
信霜至大骂四方的同时接连瞥了晏景明好几眼,晏景明并不理会,他给严复雪说了句出去转转,迈开长腿头也不会地走了。
信霜至目送晏景明出去,直至在他视线中消失,才接着输出,提到正在走神的严复雪,“严掌门你说沼泽地应该如何处置?”
严复雪回过神,烦得头疼,手指捏在眉心山根处,叹了口气似是妥协,“既然如此,沼泽地日后还是由我们监管,若有邪祟,也当由四十六派弟子铲除。只是…”
他停顿几秒,接着说,“只是沼泽地距离剑痕山遥远,时有邪祟发生却不能及时处理之不便,还希望临近门派常伸援助之手,若有异变及时通知,我派也可尽快处置妥当。”
不算沼泽地,剑痕山已经揽下来不少偏远麻烦的地区,因此刚才的推诿扯皮也都没再提剑痕山,严复雪此话一出,霎时安静了。
临近的门派得了好处,没有什么不满意了,其余的门派,沼泽地横竖都和他们无关,只是心里不免惊讶,谁不是想少担一点麻烦好?怎么到了剑痕山这里…这么能耐呢?
终于安静不少,严复雪心里的烦躁却也没下去,本来今日打定了主意不再多管沼泽地的事情。
可邪祟横生,百姓民不聊生,身为修仙者,自然该为凡人多加考虑,他既然有这个能力,又怎么能作出事不关己的模样呢?
他总是忍不住出头,忍不住事事冲在最前面,不是为了作出一副大门派的样子,为的是他的心。
严复雪抚上自己的佩剑,剑柄上刻着两个大字——藏锋。剑名是四十六派上任掌门、严复雪的师尊替他取的。
可严复雪总是藏不住心,也难掩锋芒。
见严复雪表态了,信霜至解释说,“严掌门误会,沼泽地事多棘手,我派并非不愿,只是遇事临近门派多推三阻四,不肯出面,日后恐怕是青越门独自卖力,力不从心。”
周遭怒目而视,他不以为意,青越门也没有不厚道到,让剑痕山全包了,他接着说“既有严掌门此话,那青越门也当竭尽全力,这沼泽地日后便交由青越门和剑痕山双双处理。”
这块地就在神息山,青越门铁定跑不了。周遭的门派和四十六派比起来都是小门小派,遇事帮不上大忙也罢了,就怕甩手不闻不问,到头来只有青越门一个冤大头。
能把剑痕山也扯进来一起处理最好。严复雪性格认真,日后有事也一定不加推辞,这是他父亲临行前给他的忠告。
本来信霜至还担心将剑痕山距离遥远,牵扯进来太难,谁知信霆微微一笑,“你一开始无论如何都说不要沼泽地这块,严复雪自己就会主动接下。”
信霆话一顿,胸有成竹笑道,“这么一说吾儿主持夏谈会最合适,你一个小孩,耍赖也没人计较,我这一把老骨头再这样干必遭在场众人唾弃,不一定能成呢!”
父亲说得一点不假。
直到申时过了,众人陆陆续续回去休息,信霜至跟在严复雪身后,走到人不是很多的地方才开口,“严掌门,方才席间失礼了。”
严复雪微笑:“各有难处罢了,少主无需道歉。”
信霜至道:“严掌门果然心怀宽广,晚辈敬佩。”
严复雪客套笑了两声,问,“喊住我可是有什么事?令尊嘱托小少主传话?这里没人,你尽可说吧。”
“不是家父,掌门你不必同我这么客气,直接称呼我小霜就行,”信霜至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显得有些孩子气,“那我就直接问了,今日席上掌门身旁的那名弟子,是谁呀?”
严复雪也注意到了信霜至几次三番地瞄晏景明,“是我的弟子晏景明,他怎么了吗?”
“没怎么没怎么,”信霜至问,“可去年…我听说的今年陪同参加的不是风裳吗?怎么……”
“原来是这样,那信少主和风裳想必是好友了,难怪今年来参会的不是信宗主。”
“是啊是啊,我求了父亲好久才准许我替他来的,”说着他话锋一转,“都说了叫我小霜。”
“好好好,”严复雪叹了声气,“实在是可惜了,风裳前两个月受了伤,不方便外出。”
信霜至登时睁大了双眼,声音不自觉大了些,“受伤了?严不严重?难怪怎么最近不回我的信。”
严复雪看着信霜至藏不住的失落与担忧,没想到自己眼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关系这么好,说,“那这样,过几日我写信给信宗主,邀你来剑痕山和风裳叙旧?”
“啊?”信霜至颇有些意外,犹豫着,“这不太好吧,也没有问叶风裳愿不愿意。”
“好朋友见面,这有什么?”严复雪说道,“风裳正好因为受了伤,心里也十分烦闷,见了朋友说不定心情会好一点。”
信霜至犹犹豫豫半天,“我……我不去。”
这就对……嗯?“不去?”
“严掌门你回去可千万不要告诉他我问过啊。”信霜至叮嘱他。
“啊…好。”严复雪点点头,信霜至满意地走了。
严复雪走出没几步,信霜至又喊住他,又叮嘱他,“一定不能说啊!”
严复雪失笑,朝着他摆摆手,“知道!”
——
尽管叶风裳受伤不愿意来夏谈会,严复雪一开始也没有考虑过他,晏景明不像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去了也是触霉头。
是晏景明主动来找他,先说不会再去晚课了,随后表达出对夏谈会的好奇。
自从贺行风出事之后晏景明还没怎么下过山,更别说对什么事展露出好奇心。严复雪喜出望外,以为晏景明即将从失去师尊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当即答应下来,这可算是好事啊!
晏景明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参加夏谈会不过是他离开结界森严的剑痕山的借口。
他离开席间之后,直接离开青越门南下,前往神息山。
神息山和青越门挨得近,晏景明到了山下,躲过看守神息山的青越门弟子顺利进山时,聒噪冗长的夏谈会甚至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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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