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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曰曰月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左小鸣愣在原地,把嘴里葡萄咽下去,慢慢挪过去问:“你是?”


    男人气质冷傲,容貌无双,一身黑缎袍绣满暗纹,衬得他肤色玉白,如山巅之雪,万年不化,竟使这本该阴冷的洞穴都莫名温暖了几分。


    他闭目而坐,没有回应,高高束起的发冠里垂落几缕明珠编织的丝绦,与墨发相缠相绕。


    左小鸣薅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嚼个不停,眼睛一直盯着男人,最后看向那条大尾巴:“你是蟒蛇吗?”


    左小鸣见过只有蛇妖才会半人半尾,虽然尾巴不太一样。这男人的尾巴有火焰状的鳍,但想来和蛇应该是近亲之物。


    他仰着脸,耐心等待男人的回答,唇瓣被果汁染得晶莹,地上斜斜映进来一道光柱,令他的青衣添了金色蜜光,好似披了一层薄纱。


    男人这次很快睁开了眼,瞥向左小鸣,一双黑眸如墨无光,沉沉压抑,不怒自威,眸里透着淡淡鄙夷。


    他没有说话又闭上眼。


    可心绪似乎被那张并不出彩的脸影响了。


    那张脸瘦瘦小小,明眸长睫,左脸上一块烧疤。


    丑陋,却令他的心脏有一瞬突兀的揪疼。


    他不明白这情绪从何而来,察觉乱了心,重新凝神静气。


    左小鸣脑子一转,猜男人是在练什么功不能言语。


    他离远了几步,坐在大石墩上,扯着葡萄吃,一双青靴伸进光亮里。


    男人不能说话,但他可以说,他想着,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不会打扰男人练功的。


    “你是打哪儿来的?我在清灵山没见过你。”


    “你是不是很厉害?会腾云驾雾吗?”


    “树妖爷爷说,只有天上的神仙才会驾云,妖要修炼多久,才能成仙呢?”


    “南海离这里实在太远了,我想学会驾云,这样就可以来去轻松了。”


    左小鸣回头看看男人,见他依旧脸淡如霜,也不知听没听见,对话逐渐变成了自言自语。


    “昨天我去找树妖爷爷,他说万踪林的主人也会驾云,我打算明天就去找找看。”


    “听说万踪林主人很难见,可他是我在地上唯一能求的神仙了,不管如何,我都要拜他为师。”


    他脸上透出执着,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往无前感。


    他目光炯炯,指尖的葡萄也不慎捏破,果肉挤出紫色果皮,沾了一手果汁。


    他絮絮叨叨,正要往嘴里送,脑后却忽然一阵疾风,剧痛袭来,头晕脑荡。


    “啊——!”左小鸣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从七窍里喷涌而出。


    男人收回甩出去的尾巴,闭上眼时哀怨地瞪了眼地上的人。


    胸中一股蛮力自心脏处朝四肢百骸激涌,花费几时镇压的分魂之力此刻如同找到了坚固城墙碎裂的缝隙,要拼尽全力突破而出。


    男人面色肉眼可见惨白,入鬓剑眉紧紧皱起,尾尖不安烦躁地扫动地面。


    他抿唇许久,似在竭力阻止什么,霍然睁眼,黑眸如同烈火燎原,化作漫山遍野的赤红,一路烧到天际。


    他转头望向正嘟囔起身的左小鸣,伸出已然无法克制的利爪将人勾来。


    左小鸣只觉肩上一痛,眨眼间已落入一个人的身上,他手足无措地抓着什么,勉强直起身抬头,撞入一双盛载着万千情绪的赤色血眸。


    “你……”他还未说什么,便被男人扣着后颈,贴上两片冰凉的唇,冻得他一个哆嗦。


    左小鸣目瞪口呆,睁大双眼,脑子里轰然作响,直到男人用舌掀开他双唇,他才吚吚呜呜地推人。


    男人察觉到他的抗拒,搂住他的腰靠向自己,唇舌相抵间,低沉嗓音夹杂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急切和不耐:“小鸣……”


    像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了丢失的宝物,却因失去太久,他不知该如何对待,只能用最亲近相连的方式昭告他终于将宝物攥到了手心里,再不能丢失。


    左小鸣惊愣,他从未跟这个男人说起自己的名字。


    尝到甜头,男人便如同筋脉打通,无师自通般往下一步,光是亲吻不够,他还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顺着内心燥欲,他钳住左小鸣双腕,尖利指甲在左小鸣单薄的衣衫上一划,白光闪过,布料稀碎。


    “你!你松开我!”左小鸣骇极,不断扑腾,急得眼睛泛红,“我没有断袖之癖!”


    男人置若罔闻,一口叼住左小鸣脖子上的软肉,尖利的牙齿深陷进去,只要稍稍一用力,便会破开皮肉。


    左小鸣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动弹,生怕脖子断了。


    男人觉得怀里的人安生了,开始反复在左小鸣后颈上留下他的气味,打上自己的烙印,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握住小鸣脚腕扯开。


    怀里的人是他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任谁都不能夺走,谁敢夺走,他就要撕碎那些可恶之人。


    他曾经就失去过,曾经……曾经又是何时?


    他想不起来,脑子里更是轰轰鸣鸣,急躁地剥掉左小鸣的青色小靴,露出穿着白袜的脚,掌心顺着纤细脚裸移向光滑小腿,所过之处,一阵颤栗。


    左小鸣这边被他骚扰,那边抖着手套鞋子,正猜这妖应该是走火入魔,成了不通人性的发狂魔物,下一刻,锐利的穿痛感直达灵魂深处,烫与冰两重天,叫他眼前发昏,喉咙里挤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他五指扣住男人的手臂,脸色惨白,哆哆嗦嗦:“你……可恶……”


    就不能换双人腿?那蛇的东西是他能承受的吗?


    左小鸣连张口骂的力气都无,脸上挂着两行盈盈热泪,睫毛打湿,像是风雨中欲要展翅逃离的蝶虫,花花白白的眼前似乎浮现起一些他未曾看见过的画面。


    似乎是很久之前的景象,久到他分不清那年那月到底是哪年哪月。


    雕梁画栋的殿阁前,是一方有着小湖的庭院,他似乎很小,蹲在湖边去够水里的小沙袋,触及水面的手嫩如藕节。


    湖边岩石层层,秋季多雨,湿滑覆青,脚下一滑,他便摔了进去。


    还没等他喝两口冰凉湖水体会窒息,身子就已经被一只大手捞了出来。


    他后怕地坐在地上抚着胸口,抬起滴着水珠的脸,看见一个黑衣少年,黑色是没有一丝杂质的墨黑,像在砚台里用古井水细细研磨开,一笔一划,落在宣纸上,内敛沉稳。


    “……”他小声叫着什么,或许是少年人的名字,声音又抖又低,他听不清自己叫的什么,他红着眼,颤抖地朝少年伸出双手。


    少年默了片刻,便蹲下身子把他抱起来,走向一座寝宫。


    他用短短的胳膊紧紧搂住少年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的脸。


    少年剑眉星目,不苟言笑,唇瓣时常微抿,微微侧脸看向他时,眉间一颗红痣夺人心魄。


    他咧开小嘴嘿嘿直笑,浑身的凉意都被这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驱散。


    天地一转,少年那张冷淡的脸与眼前男人微微汗湿的脸相融。


    同样的眉眼,一个稚嫩沉稳,一个飞扬跋扈,叫左小鸣一时失了神。


    像是做梦般,他抬起颤抖的手,食指虚虚描摹男人浓黑的眉毛,落到那光洁的额心:“你是谁?”


    男人听他细若浮花的嗓音,眸光微闪,停止动作,好似想起什么来,只有情欲的眼里多了丝深情,凑过去亲吻他微张的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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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蜻蜓点水般。


    左小鸣不知为何,红了眼眶,心里犹如被什么敲击,直直一坠,满腹委屈从不知名处跨越百年桑田,万里沧海,涌入他此时此刻的魂魄深处。


    男人闭了闭眼,眉间几分痛苦,再睁开时,方才的柔软深情已消失不见,只剩漫天怨恨和疯狂的爱欲之色,浑身孽火愈发膨胀,双手绷出条条青筋,欲撑破皮肤般,触目惊心。


    他掌住那一截儿细韧的腰,似要将自己全部都融进左小鸣体内,再让他难逃。


    左小鸣哭了一会儿,昏了过去。


    半夜,餍足的男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左小鸣,在左小鸣的脸上、下巴、双唇、脖子,乃至全身,都一一吻遍,舒坦地他尾巴都扬来扬去。


    他摩挲着左小鸣昏睡过去的脸喊:“小鸣……”语气里掺杂着一丝哀伤。


    天光大亮,一抹朝阳透过洞口折射进来,山洞内添了些光亮。


    男人整理完毕,尾巴已化成人形双腿,他看着地上瘫软四肢现出原形的小白狐,漠然的脸上露出难得的迷惘。


    星辰君掌管天界神仙历劫,捻指沉思,占卜卦象,算出男人有一小劫。


    此劫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但若处理不好,便会遭受滚滚天雷。


    星辰君给他指出一方位说:“玄嵇君,你往那里去,度过一夜,方可无事。”


    玄嵇曾在一次历劫时丢失过记忆,那次险象环生,魂魄碎裂,导致他如今依然没能恢复,剥出去的一缕魂识被强行收回在体内,却屡屡无法融合,每每经历,痛不欲生。


    因此,他往后对历劫之事向来看重,照星辰君的话,来到此处。


    却不料,横生变故。


    走火入魔后,常犯杀孽,与一同性发生这种事,实为头一遭。


    白狐通体雪白,皮毛干净柔顺,四只爪子却是黑色,尾巴尖也带着一点乌黑,脑袋歪着,筋疲力尽,胸脯一鼓一鼓,白色的长睫毛半垂,掩着一双乌瞳。


    玄嵇隐约还记得,白狐化成人形时的泪眼涟漪,靠在他怀里,吐气灼热。


    他盯着失去意识的白狐看了好大一会儿,正要做什么,洞外传来一道朗朗男声:“玄嵇君,你躲这儿破劫呢?如何,安全渡过了吗?”


    那男人走进来,一袭广袖鎏金袍,摇着一把玉柄错金宝扇,扇柄流苏轻晃,此人笑意盈盈,玉冠上插有三支金羽翎,风流倜傥,俊美无双。


    他信步走进来,忽然一顿,惊诧地张嘴:“玄嵇君,你居然……”


    此人是仙界凤族,朝云仙君,原身为一只金色羽凤,是玉帝亲族,身份尊崇,与玄嵇是好友。


    他嗅嗅空气,满是某种不可言说的龙液气息,用扇子在身前扇了扇,像要挥去什么:“玄嵇君,你这么禽兽,把狐狸都直接上了?你好歹找个能化人形的妖吧?瞧瞧把人家小狐狸都……等等,这似乎还是个公狐狸?!”


    玄嵇闻言,不耐烦地睨他:“关你何事。”


    朝云半点不被他冷淡态度惹恼,“唰”地合上扇子,笑着蹲在地上,用扇子戳了戳吐着舌的小狐狸:“实在罕见,玉帝给你说亲你拒绝,我妹妹三番两次送你礼物你不稀罕,外人都道你玄嵇君无欲无求,谁料你却……”


    他没有说完,自顾笑了起来,摇摇头。


    玄嵇眸光愈发寒冷,袖子一挥,挡去某只要去触碰小狐狸的手。


    朝云手背吃痛,再一眨眼,地上的小狐狸已然不见,抬头看去,洞口只剩一道笔挺的身影迎光踏出,臂弯处落下一小截儿白中带黑的尾巴,在和煦日光中,被微风一吹,光滑的皮毛泛起飘飘悠悠的拂动。


    朝云若有所思地盯着玄嵇背影,暗道家中要该不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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