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贴栏上贴着一张朝廷布告,在重赏找民间名医,看来皇宫里有贵人生了重病。
旁边的书生们低声议论着:
“皇宫太医院里多的是杏林圣手,怎还找民间名医?”
“如果杏林圣手们都束手无策,应该病得不轻,只能试图从民间找一丝偏方的希望。”
“如此大费周折,病的人身份恐怕贵重无比,莫不是当今......”
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书生截断了他的话,呵斥道:“放肆,岂可妄自非议贵人,不要命了。”
几个书生猛然醒悟过来,后怕不已,深知祸从口出,连忙噤声离开。陆修承也快步离开,面上不显,心里却不平静。
陆家从陆爷爷那代起就靠打猎为生,从陆修承懂事起,他记得朝廷颁布了两次禁猎令,一次是先帝重病,还有一次是先太后重病,朝廷都颁布了禁猎令,要求休养生息,以此为先帝和先太后祈福。想到刚才那些书生的议论,这次病的很可能是当今圣上,有这两个先例在,说不定朝廷会再次颁布禁猎令。
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对于他来说,最合适最快的赚钱方式就是打猎,如果朝廷再次颁布禁猎令,没有了打猎的收入,家里的田地短时间内也没有收成,到时家里将会很艰难,他一个人怎么都能果腹,但是家里还有陶安,总不能让陶安跟着他靠野果野菜果腹。
陆修承思量了一番,深觉形势急迫,他一介村民无从打听朝廷是否会颁布禁猎令,能做的是做最坏打算,抓紧时间多打一些猎物,多换一些银钱。打定主意后,陆修承脚步一转,朝镇上的当铺走去。
当铺里一个和陆修承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手里握着家传玉佩,想当些钱给家里老母抓药,掌柜无视他脸上的不舍和纠结,压价极低,“你这玉佩成色不好,只能当一钱,想当就留下,不想当就拿走。”
男子不肯:“掌柜,这玉佩是是好玉,一钱是不是太少了?”
掌柜不耐烦道:“嫌少就拿走。”
男子想起家中病床上的老母,含泪点头,“麻烦掌柜多留些时日,等我手头宽裕了必定来赎回。”
这种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来当东西的哪个不是这样说的,最后还不是人影都不见一个。掌柜冷哼一声,扔了一钱银子过去,拿过玉佩放好,看向陆修承,上下扫了一眼他的穿着,懒懒地问:“说吧,要当什么?”
陆修承:“有弓吗?”
掌柜有些意外,他以为陆修承也是来当东西的,不过意外归意外,他不觉得陆修承能买得起他的东西,“我不收便宜货,我这的弓可不是几十文一把的弓,你先说说你出得起多少钱?”
陆修承看出了他的怠慢和轻视,也不恼,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先看货。”
掌柜和他对视了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轻慢的态度和语气消褪了大半,“稍等。”
过了一会,掌柜拿着三把弓出来,放到柜面上,“这三把都是家传好弓,你看看合你要求吗。”
陆修承上手试试了试,的确都是好弓,他很快挑了一把趁手的,“这把多少钱?”
掌柜感觉他身穿粗布身上却有股让人无法轻视的气势,如此想着,给了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两百五十文。”
陆修承:“一百八十文。”
掌柜:“一百八十文卖不了,你再添些,两百三十文。”
陆修承:“两百文。”
掌柜看陆修承语气坚定,迟疑了一下,没再还价,“行,你给钱吧。”
陆修承从当铺出来去了打铁铺,有了弓还需要箭,在打铁铺挑了两支箭头是铁利箭,用去六十文。他出来时没问陶安要钱,今天卖东西卖了两百八十文,买攻和箭一下子用去了两百六十文。还剩下二十文,加上他之前原有的三十六文,身上总共还有五十六文。
他本是打算卖了东西,有了银钱就先买一匹布和一双布鞋,陶安身上的衣服全都是补丁,脚上穿的也是草鞋。现今看来是没法买布和鞋了,剩下的钱得买紧要的粮食。不过,衣服可以迟些做,但是草鞋穿在脚上极不舒服,陶安脚上已经磨破了好几处,每晚洗脚的时候都看到他痛得皱眉。
陆修承想了想,还是进了布店,“掌柜,有没有碎布条和针线?”
正在拨打算盘的掌柜抬头看来,看到陆修承不尴不尬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惊讶。只有家里穷困潦倒的人才会买客人做衣服后剩下不要的碎布条,平日里来买碎布条的人张口的时候脸上大多不自在,而且是挑店里没别的客人在的时候来。眼前这个男子,看都不看店里正在挑布匹的几个客人,语气正常,神色正常地买碎布条。
掌柜不由高看了他一眼,细问道:“你要碎布条是做何用处?”
陆修承:“给夫郎做鞋。”
掌柜闻言,花了点时间,给他挑了些长宽合适的布条,又给他拿来做针线,“你看看这些合适吗?”
陆修承点头,“多少钱?”
掌柜:“你给六文吧。”
从布店出来已经过了晌午,天没亮时吃的薄饼早就消化完了,穿过街道的时候,两边的几家吃食店传来阵阵诱人的香味,卖小食的小摊也摆着可口的包子、糕点、零嘴,陆修承挑着畚箕,目不斜视,直奔粮食店。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剩下的五十文,陆修承全都拿来买了杂粮。
买好东西,陆修承快速往家赶,一个时辰后回到了涞河村。穿过村子的时候,陆修承特意绕了路,从陆二家经过。被他踹烂的院门还烂着,松垮垮地吊着,没人修理。院子里没人,侧耳细听,屋里也没动静。
“哟,修承,这是从镇上回来?”住在陆二隔壁家的李贵扛着锄头从家里出来,看到他畚箕上装着粮食的袋子,随口问道。
陆修承:“对,刚从镇上回来,去田里?”
李贵:“是啊,去田里耙田,再过十天左右就可以插秧了,家里的田还没耙完。你怎么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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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从镇上回陆修承家穿过村中间要多走一截路,从西边绕着村子走反而比较近。
陆修承:“来看看陆二在不在家。”
李贵:“昨晚被你把手弄脱臼了,父子俩去镇上了,我早上出门前没看到他们回来,刚才回来喝水,在家歇了半个时辰,也没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应该还没回来。你找他?”
陆修承:“不,就看看他在不在家。”
李贵:“他经常不在家,每次回来住上一两天就又消失几个月,这次去了镇上,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
陆修承:“嗯,你忙去吧。”
李贵走后,陆修承又扫了几眼陆二家,才抬步朝家里走去。出了房屋密集的村中间,来到通往村尾的村道上,没了房子阻挡视线,他朝家里看去。刚盖的竹房竹墙翠绿,茅草顶上有几只小鸟在飞来飞去。竹房右边的空地上晾着衣服,看来陶安洗了衣服,还搭了晾衣架。
陆修承加快脚步,不一会就到了家,他看了看,没看到陶安,想到陆二,心一紧,正想喊人,留意到两个水桶不见了,院里别的东西也好好的,知道陶安是去打水去了。
陆修承放下扁担,把弓箭和粮食拿去房里,一眼看到自己睡的地方变了,底下多了一层竹段还有一层编织过的竹片,上面的茅草也铺厚了一些。门口放着一把用细竹制做的扫把,脚下的地比昨天干净了很多。
陆修承放好东西,关上竹门,正想去打水处帮陶安提水,一阵风吹过,晾衣架上有衣服被风吹落在地上,陆修承过去捡起,发现是自己的亵裤。衣服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换的,那时候陶安还没醒,换下衣服后他随手放到了棉夹袄下面,想着去镇上回来后洗,没想到陶安帮他洗了衣服,连亵裤也洗了,想象了一下这东西在陶安手上搓洗的情景,常年面无表情的俊脸难得一红。
他的衣服旁边是床单,再过去晾着陶安的衣服,短褐和裤子在风中轻轻飘荡着,裤子底下露出一角被压着的布料,陆修承马上意识到那是陶安的亵裤,连忙移开视线。
怕风再把亵裤吹掉,陆修承把它也压到了裤子下面,抬脚朝外走,才看到厨房阴影处放着一大扎大小不一的竹篾,还有一个编了大半的背篓。哥儿太勤快了,他不在家也忙个不停,又是帮他铺床隔寒气,又是破竹篾编背篓,还有搭晾衣架洗衣服。他不在的这些时辰里,哥儿应该就没休息过。
两桶水太沉了,陆修承想到哥儿瘦弱的身体,加快了脚步,走了一会,远远朝打水处看去,却没看到陶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只看到两个水桶,一个立着,一个倒在地上。
陆修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快跑过去,看到立着的那只水桶里装着大半桶水,倒下的那只水桶周围泥土都湿了,应该是被人打翻在地。
陆修承到处看,没看到陶安,喊道:“陶安。”
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惊起一大群树上的小鸟,却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