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陆修承要和他们说什么,看向还坐在一边的里正和族长,连忙道:“家里真有急活,有空再说吧。”
陆修承懒得和她废话,“二婶,之前我不在家,家里的田是你们在耕,现在我回来了,还娶了夫郎,家里的田就不用你们耕了,我们自己耕回来。”
孟冬梅暗道还好自己明智,提前做了准备,回道:“可是我们已经把田犁了,并且已经撒肥了。”
陆修承:“二婶的意思是你们还要继续耕?”
孟冬梅:“你回来这么多天都没和我们说你要耕回去,我们以为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耕。”
陆修承:“房子塌了,没地方住,我这些天都在忙房子。春耕一天耽误不得,前几天看到你们在我们家田翻田撒肥,我以为你和二叔是看我刚回家忙不过来,好心帮我忙一下田的里活。”
孟冬梅:“怎么可能......”
陆山清咳了一声,朝孟冬梅打眼色,接过话,对陆修承道:“是我们想当然了,应该来问一下你的,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犁了田并撒肥了,夏季再给回你耕,如何?”
陆芳:“修承刚回来,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你们还要再耕一季,让他们夫夫吃什么?”
孟冬梅:“修承参军七年,军饷够吃十年,怎么可能会没东西吃。”
陆芳:“修承刚才就说了,他的军饷在回来路上被山匪抢走了,他没钱,他要是有钱至于盖竹房吗?”
孟冬梅:“他在军营打了七年仗,几个山匪能抢得了他的东西?”
陆芳:“你......你想霸占我们家的田?”
孟冬梅看向族长和里正,“族长、里正,我们没有霸占他们田的意思,但是我们花了那么多力气犁田撒肥,这田就这么给回他们耕,这没道理。”
陆广才和陆德义年近花甲,怎么会看不懂她和陆山打什么主意,对视一眼,陆广才没理孟冬梅,转问陆山,“陆山,你来说你们想怎么样?”
陆山看了孟冬梅一眼,回道:“可以把田给回他们耕,只是他们得支付我们辛苦犁田的劳力钱和撒的肥。不支付也行,这早稻我们继续耕,晚稻再给回他们耕种。”
这才是这对夫妻的目的,陆修承微不可察的冷笑了一下,“你们想要我支付多少劳力钱?”
陆山再次看向孟冬梅,孟冬梅瞥了一眼冷脸的陆修承,心里有点打颤,但是余光里丈夫和两个强壮的儿子都在,更何况族长和里正也在,谅陆修承也不敢动手,张口道:“按规例,我们相当于给你做了短工,两亩水田,我们一家五口忙活了四五天,加上撒的肥,怎么也得给个三两吧。”
收成好,一亩水田的稻最多也才能卖个一两,他们只是翻个田,撒了一点鸡屎,也好意思张嘴要三两!陆芳当即就想斥她不要脸,陆修承拉住了她,看向族长和里正,“既然提到规例,族长、里正,耕种他人的田,收割后是不是要给田主一定的收成?”
陆德义和陆广才点头,“是这样没错,要给田主收成的一成或者两成。”
陆修承转向陆山:“二叔,我可以按规例付你们工钱,但我现在没钱,需要你们先把这三年该给我的收成先给我,我去卖了才有银钱付你们工钱。”
他们耕种了三年,一年两稻,每亩就是补一成收成一下子都得补不少,光想想就肉疼。孟冬梅跳起来,“没有这样的道理,要不是我们好心帮你们耕种,你们的田早就荒废了,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想要收成,有没有良心?”
孟冬梅挥舞着手掌,面目狰狞,她旁边的陆弘和陆景虎着脸,陶安看得心惊胆跳,往陆修承身边站近了些,要是打起来,陆修承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二叔三父子,他不会打架,不知道怎么帮陆修承,只是下意识地离他近一些,也许能帮他挡一挡拳头。
陆修承完全没把他二叔三父子放在眼里,再来三个他也不怕,余光看到夫郎绷着一张苍白的脸,往他身边靠近,双臂微微发抖,看得出他在害怕,却还是和他站一起,陆修承眸光微动,伸手把陶安拉到身后。
旁边的陆芳回骂孟冬梅:“你脸皮真厚,当年我不想给你们耕,是你们自己说要耕的,这几年问你要收成,你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要再妄想娘家的东西。我是嫁出去的女儿,那修承呢?他可是陆家长孙,他现在回来了,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你们身为亲二叔二婶,不给侄子送一点粮食度过难关就算了,连这三年的收成也不打算补给他吗?方圆十里都没有你们这样的长辈,传出去,你不怕影响陆弘和陆景的亲事?”
孟冬梅:“你少扯这些,当初给我们种,可没说要给收成,要是说要给收成,那我绝对不会种,那田不好,我们辛苦忙碌一年也没多少收成,还不够缴纳农税的,说到农税,这三年都是我们帮缴的,我不让你们补我们农税就不错了。”
孟冬梅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势利小人,陆修承看铺垫差不多了,不想再听她说话,看向陆德义,“里正,我家田地这三年缴纳的农税,你那里还有记录吧?”
陆德义翻出一本账册:“当然,村里每家每户的缴纳记录都在。”
陆修承:“那麻烦里正和族长帮忙做个论断。”
陆德义和陆广才商量、计算了一番后,陆德义说道:“这三年,陆山你们耕种修承的田地,收成中去掉缴纳的农税后,从剩下的收成中,你们应该补给修承六石稻谷。一石稻谷五百文,六石稻谷那就是3两。你们犁了田,撒了肥,算劳力的话,现下短工工钱,一人一天二十文,四个人就是八十文,四天,那就是三百二十文,肥料算八十文,统共四百文。这样,算五百文吧,修承,你当给我和族长一个面子,就让你二叔补你二两5钱,如何?”
陆修承没有异议:“可以。”
陆德义:“陆山,你看你们是补银钱,还是补粮食?”
孟冬梅和陆山懵了,陆修承几年没有音讯,他们以为他已经战死战场,那陆家大房的田地就是他们二房的了,陆芳一个外嫁女无权置喙娘家的田产。夫妻两个这几年因为多得了田产,收成大增,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心里不知道多开心。没成想陆修承居然平安回来了,既然回来了,他们知道陆修承肯定会要回田地,心里那个不甘啊。
原本还想耍赖让陆修承补他们这些年缴纳的农税,但是看到陆修承在军营几年身上煞气重,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心里发毛,到底不敢太过分。于是退而求其次,想着陆修承刚从军营回来,手上肯定有军饷,就想利用梨田的劳力要一笔银钱,如果陆修承不愿意给劳力钱,那他们也可以再耕种一季,不亏。
没想到陆修承会叫上里正来喝酒席,看里正当场拿出来账本就知道,肯定是陆修承提前和里正通气了,有里正和账册在,他们无从反驳。
算计不成反倒要给陆修承二两5钱,孟冬梅急了,“里正,账不能这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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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义:“你是说我这个里正算错了?那行,你们跟我去官府,官府那也有记录,让官府来算吧,我老头子跟你们跑一趟。”
见陆德义搬出官府,孟冬梅不敢再争辩,官府是什么地方,他们一介农夫,一不小心冲撞了官府里的官人,命都可能丢掉,但她还是嘴硬,朝陆德义喊穷道:“里正,我们没有钱啊,陆弘马上要成亲,彩礼还没凑出来呢,先欠着可以吗?”
陆修承适时开口,“可以,但你们要写欠条,最迟早稻收割后还。”
孟冬梅原本是打算耍赖说先欠着,能拖就拖,咬死没钱,陆修承还能强抢长辈不成?但她没想到陆修承会提出写欠条,还规定了还钱日期,写了欠条,到期不还,陆修承是可以报官的。
孟冬梅:“修承,你信不过你亲二叔和二婶吗?再说,还有里正和族长作证呢,欠条就不写了吧?”
陆修承:“不写欠条也可以,你们现在给现银,二两五钱,给一两五钱就行。”
给现钱可以少给一两?孟冬梅心里一动,装作为难道:“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啊,家里只有一两,给一两行吗?”
陆德义和陆广才听不下去了,“修承已经给你们少了一两了,一两啊?能买多少粮食了,你还要还价?”
陆德义和陆广才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们是村里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很多事要求到他们,孟冬梅不敢再纠缠,让他们对她家意见太大。最后,给了陆山钥匙,让他回家拿钱去了。
陆山拿钱过来后,孟冬梅气呼呼的带着一家子离开。陆修承从陆山拿过来的一两五钱里各给陆德义和陆广才拿了五十文,“麻烦里正和族长了,今天没买酒,招呼不周,这点钱,你们拿去买酒喝。”
陆德义和陆广才推拒不要,陆修承直接塞他们口袋,又送了他们一小段路。陆德义和陆广才结伴回家,路上陆德义说道:“修承看着性子冷,为人却是最让人挑不出错的,陆山那两口子目光短浅,这么好的侄子都不知道好好对待。”
陆广才:“那两口子无赖惯了,今天居然能吐出一两五钱来也是奇了。”
陆德义回想了一下陆修承的表现,先强势后退让,给孟冬梅一种占了便宜的错觉,从而让贪小便宜的孟冬梅拿出钱来。这心智,以后日子差不了!
又送走陆德义和陆广才,家里终于清静下来。陆芳很开心,“我以为能把田地要回来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让他们补了一两五钱,哎呀,想想孟冬梅那肉痛的表情,我就想笑!”
陶安也很开心,跟着她笑。
陆修承把零头的四百文拿给陆芳:“姐,给,今天的酒席钱。”
陆芳一愣,把钱推回去,“你和我这么见外?”
放平也说道:“对啊,说好今天酒席钱我们出,你们现在正缺钱,留着自己用。”
他们这样说,陆修承不再坚持,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他转手递给陶安,“收好。”
陶安震惊得嘴巴都张大了,陆修承这是让他管钱?就他所知,大部分家庭都是家里的汉子或者是婆母掌钱,让妻子和夫郎掌钱的很少。
一两多钱啊,陆修承就这么给他了?陶安活了二十年,经手的钱最多只有几个铜板,头一次拿这么多的钱,无措道:“我,我,你,你拿。”
陆修承按住他手,“给你就拿着。”
手心的银钱,陆修承按在他手背的手,让陶安手发烫,心也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