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子出来,何香和陆子安就回去了。这时离天黑还有一点时间,陆修承在离竹房不远处又挖起了地基,这次挖得比较简单,就在四个角挖了四个深坑,准备简单搭一个厨房。
挖好四个坑,陆修承抱了四根竹段过去,陶安很有眼力见,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过去帮忙扶着竹段让陆修承打桩。但是他想到明天就得和陆修承共睡一张床,心里七上八落,砰砰乱跳,哪敢离陆修承太近。于是拿着柴刀去削竹片,竹房盖好了,但是还没有门,他打算用竹篾和竹片编一扇门。
陆修承没注意到陶安的心思,直接叫道:“陶安,过来扶着竹段。”
这下陶安没法躲了,他低着头走过去,越靠近陆修承越不自在,扶着竹段的手有些发僵,在陆修承拿着斧头用力往下锤的时候,发僵的手没使上力,竹段脱手往下倒。站在椅子上往下挥舞斧头的陆修承眼疾手快,手腕收力往旁边一偏,但斧头还是碰到了一点陶安手背。
陶安被这变故吓到,他下意识抬头去看陆修承,看到陆修承沉着脸,身体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随后紧绷,在陆修承踏下椅子,朝他伸手时,更是本能的抬起胳膊挡住脸。
陶安的反应让陆修承一顿,他在战场那么多年,自然明白陶安这些动作和反应意味着什么。看来哥儿以前经常挨打,打陶安的人是谁很明显,陆修承沉着的脸更加阴沉了,他见过陶安哥嫂骂他,但没想到他们还会打他。
陆修承从不打女人和哥儿,陶安是他夫郎,他更不可能打他。他不知道怎么让陶安对他放松戒备,只好直接抓过陶安的手,在他被斧头碰到的地方按捏了两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他的力气有多大他自己知道,还好他收势快,要不然陶安这只手的手背已经骨折了。
手被陆修承抓住的时候,陶安心都快跳出来了,但是陆修承的动作很快就让他反应过来,陆修承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被砸伤。陶安慢慢放下挡脸的另一只手,偷偷觑向陆修承,男人一脸认真地按捏着他的手,没有打他的意思。
在凤和村很多男人都会打妻子和夫郎,特别是农忙最忙,或者收成不好的时候,一些男人就会拿自己妻子或者夫郎出气。喜欢动手的男人是改不了的,一不顺心就会动手,陆修承在战场那么多年,应该会更暴力。这次陆修承虽没有对他动手,但是陶安想起以前那些被打得皮青脸肿的婶婶和嫂子,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扶好。”
说完,陶安连忙挣脱,弯腰扶起倒地的竹段。
陆修承知道自己煞气重,性格又冷,很多人都怕他,陶安也怕他。他想说让陶安不要怕他,但他不习惯解释自己,最后还是没说。他猜陶安刚才没扶好竹段是累了,手上没了力气,他放倒陶安扶起的竹段,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了。”
陶安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他以为陆修承生气了,但是陆修承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正常,没有摔摔打打,他忐忑不安地站了一会,确认陆修承没有生气,才松口气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过了涞河,在路上他们碰到了也刚从田里上来的陆芳和方平。方平问陆修承:“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陆修承:“大概盖好了。”
陆芳问陶安:“这几天赶工,累坏了吧?”
陶安:“没有,不累。”
陆芳拍拍他肩膀,转而问自己弟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
陆修承:“明天。”
陆芳:“明天?家里什么都没有,能住人了吗?先把东西置完吧。”
陆修承:“不用,先住着,慢慢添置。”
陆芳看了看陶安:“陶安明天也跟你住过去?”
陆修承:“嗯。”他的夫郎肯定是跟着他一起住。
陆芳:“鸿儿爷爷已经拿着你和陶安的生辰八字找相士看过了,让相士挑最近的拜堂吉日,有两个,一个是明天,还有一个在半个月后。我刚还和你姐夫说可以定半个月后,既然陶安明天和你一起入住,那还是选明天的吉日拜堂吧。”
陆修承明白陆芳的意思,一个哥儿没拜堂就和他同住,对陶安名声不好,回道:“行。”
陆芳又问陶安:“安哥儿,你看行吗?”
陶安也明白陆芳选明日拜堂是为他考虑,点头,“我都可以。”
陆芳继续对陆修承道:“既然是拜堂,那还是得摆几桌酒席,我知道你想从简,但毕竟是成亲,不摆酒席不像样。你姐夫说了,我们没能力给你们添置几样像样的家具,但给你们摆几桌酒席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陆修承看了一眼陶安,他无所谓,但哥儿嫁给他,房子都没有,需要亲手盖,成亲连最简单的酒席也不摆的话,的确不像样,想到这,应承下来,“那就简单摆几桌吧,钱,你们先借我,我以后还。”
方平:“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简单摆几桌花不了多少钱,我和你姐就你一个亲弟,就让我们尽点心意吧。”
陆修承知道再推脱会伤陆芳和方平的心,没有再推脱,只在心里想着以后找机会贴补回给几个外甥。
陆芳:“要不要请安哥儿家里人来观礼?”
陶安轻声插话道:“我家人不用请。”他爹来不了,他哥嫂他不想他们来,还没正式成亲,就让他跟着陆修承回来了,他爹是怕陆修承反悔,他哥嫂除了怕陆修承反悔,还恨不得他早点远离他们,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生怕他这个二十还没成亲的老哥儿赖在家里一辈子,拖累侄子。而且,他哥嫂叫了也不会来,拿了十五两彩礼,他们怕陆家人问他们要嫁妆。
说到嫁妆,陶安心下一片悲凉,他在家里累死累活忙活了十多年,还带大了侄子侄女,他哥嫂拿了十五两的彩礼,却一个铜板都没给他,丝毫不顾及没有嫁妆的他在新家会不会被人看低,被人嫌弃。
陆芳已经从陆修承口中知道陶安家的情况,也猜到他家人不会过来,但还是得问一下陶安,陶家人来不来是陶家的事,他们陆家有没有邀请的意思又是另一回事。
陆芳对陶安道:“不来也没事,只要你和修承以后好好的,相信他们也会高兴。”转而问陆修承,“咱这边,那你想好请谁了吗?”
陆修承:“叫上族长和里正,还有你们一家,再叫一声子安夫妻和二叔一家就行。”
陆芳:“说到二叔,前几天忙,来不及,现在房子盖好了,你要趁早去和二叔他们说,让他们把咱家的田地给回你们。”
陆修承:“嗯。”
快到方家时,远远看到一个比陆修承小几岁的男子,挑着一担家具朝方家走去。在门口相遇,那男子朝方平和陆芳打招呼:“方嫂子,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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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师傅让我挑些小家具过来给陆大哥。”
方平和陆芳连忙把人迎进门,这男子是田木匠的徒弟,叫李三。进了门才发现,李三之前已经挑过一担家具过来了。
李三放下东西,爽朗一笑,“今天方爷爷去找相士看吉日,刚好碰到了我师傅,我师傅知道了,让我把这些家具送过来给陆大哥。”
陆芳看向那些家具,一张小桌几,两把小椅子,两个木盆,两个木桶,一个木柜,惊喜又激动道:“这都是我们急缺的,你送来得真及时,多少银钱?我去给你拿。”
李三摆手:“我师傅说了这些家具都是做得有瑕疵,不好卖的,不用钱,让陆大哥和新夫郎不要嫌弃。”
陆修承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家具没有一点瑕疵,“谢谢田师傅,也辛苦你了,你和田师傅明天有空的话,来我家吃一顿便饭。”
李三歉然道:“明天去不了,我和师傅明天要去镇上,一个员外急着给他家女儿打嫁妆,催得急,明天一定要到。”
陆修承:“那等你们忙完了,我再请你们吃饭。”
既然他们师徒明天要去做工,陆修承把借田木匠的工具装好,交给李三,麻烦李三帮忙还回去。李三走后,陆芳感叹:“田木匠这份礼太大了。”这些家具加起来要花好几两才能买到。
已经送过来了,不好退回,陆修承:“我以后找机会还礼。”
陆芳:“嗯,这是应该的。”
有了这些家具,新房那边紧缺的家具就差一张床,还有就是锅碗碟等等。吃完晚饭,陆芳去柴房拿出一个陶罐,“这个陶罐明天用完你们留下,后面就先用这个做饭吧。再从这边带铁锅过去炒菜,碗碟桌椅那些可以和族长说一声,借用公家的。”族里有公用的桌椅和碗碟,每当哪家有婚丧大事,或者要摆满月酒等宴请之事时,都可以去族里借。这个刚好帮陶安他们解决了摆酒席所需用品短缺的问题。
方平:“你们族这点挺好的,办事方便。不像我们族里,虽也有这些用品,但是每次有事拿出来用,总有那些贪小便宜的,偷藏几个碗碟拿回家,弄得百来个碗碟现在就剩二十来个了。”
陆芳:“我们再定一下菜色,几个菜合适?”
陆修承:“八个吧。”他们这边摆酒席以双数为吉,菜式为八个,十个,十二个,成双成对。
方平:“那就三个肉菜,四个素菜,一个汤。三个肉菜,家里养有鸡,可以杀一只鸡,再去李屠户那里买上三斤猪肉,加上炒鸡蛋。素菜简单,去周大娘那里买上些豆腐,然后去菜园那里摘些蔬菜就行。修承,你觉得呢?”
陆修承:“行。”
陆芳:“那早点休息,明天要很早起把东西搬过去。”
陆芳带着陶安回房后,看着陶安打满补丁的衣服,很是心酸和愧疚,“安哥儿,委屈你了,成亲连一身新衣服都没能给你买。”
“姐,我不委屈。”陶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觉得委屈,陆修承给了他家十五两,他的彩礼放眼整个广宁镇,应该都没有几个个哥儿比他高。是他家要了太多的彩礼,才导致陆修承现在这么穷困的。
陆芳不知道个中原因,摸了摸他的手,“好哥儿,放心,修承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陶安为了宽她的心,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