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裴千屿注意到,除了槐树,这片区域还生长着许多柳树,柳条低垂,同样被认为是阴气较重的树木。
不仅如此,几处潮湿的背阴之地,竟生长着色泽暗沉的苔藓。裴千屿还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发现了几簇不起眼的菌菇,颜色灰白暗淡,但透留着浓浓的不详气息。
这些树木和植物,单看任何一种在这山野之中都不算稀奇。但如此大规模的集中在同一个地方,且无一例外都是阴气重的东西,就不得不让人心有疑虑了。
裴千屿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些菌菇旁边,轻轻的掰了一片下来。
只见菌菇被掰下来的地方,竟然开始汩汩地流出黑水,姚聂的脸瞬间就白了。
楚晏看着眼前的景象,蹙了蹙眉,随后他也走上前,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槐树干上划了一下。
只见槐树上,也开始冒出丝丝黑液,顺着树干一点一点地落了下来。
姚聂的脸上已经完全失了血色,而其余人的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在姚聂和寻常村民眼中,槐树和柳树,都是平时十分常见的植物。但在精通阴阳之道的人看来,这片山头因其特定的植被分布,已然形成了一个极易聚集阴气、滋养秽物的天然环境。
这片区域的边界,那些最为粗壮、年岁最久的槐树,其生长位置看似随意,但若连点成线,竟是隐约勾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轮廓。
而区域内较为高大的树木,无论是槐是柳,其树冠的朝向、主要枝干的伸展趋势,似乎都隐隐指向这片方形区域的中心地带。
就连地面上那些苔藓和菌菇,其长势也并非完全杂乱,靠近边缘处尤为茂密,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
这竟然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陵墓一般,阴气森森,是天然的养尸之地。
“此处,像个天然墓穴。”亓官衡吞咽了一下,斟酌着开口:“形似陵墓,应当有入口。我们不如仔细搜寻,进去一探究竟,或许线索就在其中。”
“不必。”楚晏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只见他并未看向那向那个天然墓穴,反而将目光投向更远处村庄的方向,目光沉沉。
“此处确实是个墓穴,但墓主不在此处。”
“不在此处?”李瑶瑶疑惑地重复道,“那这墓穴是空的?是原本就没有东西在住,还是现在墓主人刚好出去了?”
她这话说得轻巧,却让姚聂开始不受控制地浑身抖了起来。
一个更加具体、也更加骇人的猜想突然钻入姚聂的脑海,让他脱口而出,声音嘶哑而尖锐:
“仙师大人!您说墓主人不在这里……难道……难道这墓……这墓现在的墓主人,是秀娘…?她……她上月进山,已经死在了这里?!然后被这鬼地方的阴气变成了……变成了尸魁,自己走了回去?!”
楚晏终于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了姚聂恐惧到颤抖的脸上。
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极其深沉、十分隐晦的眼神看了姚聂一眼。
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某种未尽之意,让姚聂狠狠一颤,直接低下了头,不敢再与其对视。
亓官衡和李瑶瑶也被姚聂这猜测和楚晏异常的反应镇住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姚聂说得很有道理,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山风吹过槐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低语在这片诡异的养阴之地回荡。
眼见在这山上已经找不到更多线索,裴千屿沉吟片刻,开口道:“师尊,此地的关键或许已不在这山上,既然秀娘不在此,那么问题的核心估计还在她身上。不如今晚我们再仔细探查一次,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但如何探查是个问题。
就姚聂现在吓得魂不附体的这个状态,估计很难保持镇定的再和秀娘同床共枕了。
亓官衡看向楚晏:“楚师兄,不若由我们其中一人幻化成姚聂的模样,回去一探?”
楚晏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裴千屿身上。
“烟儿,你来。”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裴千屿也没有犹豫,直接点了个点头应了下来。
亓官衡神色犹豫。
像他这种大男主,遇到这种事都是想自己上的,毕竟裴千屿在他眼里还是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让女人顶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观察的时候。
但他仔细一想,又闭了嘴。
修真界就没有什么男女性别之差,更何况,裴千屿和楚晏是师徒,在师徒契约之下,可以用识海传音,比他们都适合。
若屋内真有异动,甚至发生危险,守在外面的楚晏能第一时间感知并出手,而且裴千屿心性沉稳,观察力敏锐,很适合这个任务。
而李瑶瑶和亓官衡则负责在外围策应,防止意外,并留意村中其他动静。
姚聂听闻这个安排,虽然对让仙师替自己涉险感到不安,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他连忙将自己平日里的言行习惯、与秀娘相处的细节尽可能详细地告知裴千屿。
商议既定,楚晏并指掐诀,一道灵光笼罩住裴千屿。只见他身形、面容缓缓变化,不过片刻,便活脱脱成了另一个“姚聂”,连眼神气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然而,就在幻化的那一瞬间,楚晏手指竟然顿了一下,莫名抬头看了一眼裴千屿。
裴千屿心底一惊,不知道是不是他看穿了自己被系统幻化的女体,实则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
不过楚晏又垂下了眼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心行事,若有不对,即刻示警。”
裴千屿点了点头,顶着姚聂的那个脸和身形,转身朝着姚家村的方向走去。
夜色渐浓,真正的姚聂被安置在村中另一处安全的所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消息。
而幻化成姚聂的裴千屿,则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叫了一声秀娘,就向着主屋走去。
楚晏一行人和在院里表情还惴惴不安的秀娘打了个招呼,就做出各自回屋歇息的模样了。
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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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秀娘就回来了。
只见她强笑着,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倦意的温柔笑容:“聂哥,回来了?山里……没什么事吧?”
裴千屿模仿着姚聂的语气,带着那种刻意压低的沉重:“嗯,陪仙师们进了趟山,去了你上次采药的那个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秀娘的神情。
秀娘闻言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后怕:“啊?你们去了那里?没……没遇到什么吧?我上次回来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去那么深的山里了。”
她的反应自然无比,完全是一个普通妇人听到危险之地该有的反应,带着关切和心有余悸,没有丝毫异样。
裴千屿顺势半真半假地试探道:“仙师们说,那地方……有点特别,槐树柳树长得太密了,阴气重。”他说话时,目光紧紧锁住秀娘的眼睛。
秀娘微微蹙眉,脸上是纯粹的困惑:“槐树柳树?山里树不都那样长吗?阴气重……是说那里容易生病气吗?怪不得我回来后就总觉得身子不利索……”
她的应对滴水不漏,每一个反应都符合她作为一个寻常村妇的认知和身份,找不到任何破绽。
裴千屿心中警惕更甚,这要么说明秀娘真的毫无问题,要么说明她的伪装已经达到了浑然天成、深入骨髓的地步。
“可能吧,以后少去就是了。”裴千屿不再深入,以免引起怀疑,顺着她的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随后,两人又说了些家常里短的闲话,秀娘的表现始终如一,温顺、体贴,偶尔流露出对村里怪事的担忧和恐惧。
直到夜深,秀娘打了个哈欠,吹熄了油灯。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裴千屿和衣躺在外侧,身体放松,但精神却高度集中,五感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身旁秀娘的任何一丝动静。
夜渐渐的深了,他好像又看到了外面的天空和那晚一样,变得阴沉沉的,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裴千屿躺在那里,甚至可以感受到秀娘平稳悠长的呼吸声,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的、属于活人的温热体温。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月色移动,慢慢的,黑色开始散去。
然而,一整夜过去了,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身旁的秀娘都呼吸平稳,睡得十分香甜,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没有起身,没有异变,甚至连翻身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仿佛昨夜在院中吸血的那个诡异存在,与身边这个安然入睡的妇人,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个体。
这其中,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好像,秀娘已经知道了自己看穿了他,所以故意不再暴露。
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裴千屿总觉得,这期间好像被他忽略了什么东西,但是他怎么都没找到那条线,那个最核心的东西。
一时半会他也想不明白,索性先给楚晏发了个传音。
“一夜无事。”
楚晏的消息也回得很快:“村头一户人家昨晚出事,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