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悄没声地回了岳家,除了岳凌飞又带着他那些瓶瓶罐罐来走了一回,竟然连岳宗主都没唤岳辞令去问话。
岳辞令对她说了一句:“我会把姑母救回来的。”就整天早出晚归。
萧钰被的灵气镣铐被岳辞令主动解开了,已恢复了人形,只是这狐狸偶尔还是会变成狐狸赖在她身上,沈立心怀疑他脑子有病。
她每日在院中对着《钢筋铁骨速成》练功,萧钰一开始也跟着一起练,只是练了两天就选择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沈立心对着空气挥拳,一拳击出,她突然想起岳敏君。
岳敏君血肉模糊被岳辞令紧紧抱在怀里的模样。
秦昭应该不会对岳敏君下手的。
她作为她人的徒弟,却护不住师傅。
沈立心叹了口气。
她推开院门,却见门口的桃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她最常穿的红衣,却更显得她容颜憔悴。
满树粉红花色里,岳辞令手上拿着一把新的长剑,低着头仔细擦着剑身。
她听见院门推开的声音,抬起眉眼,竟然对着沈立心笑了一下。
“岳小姐。”
“我记得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我的名字,而且,你不是看过屋子里的信了吗?”
做过的坏事被揭露,沈立心倒也不心虚:“岳小姐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岳辞令点了点头,她晃了晃腿,露出一个稍显孩子气的笑容:“你和迟玲有点像。”
“她已经去世了吗?”
岳辞令的神色沉重了一些,她把长剑放回剑鞘,突兀地换了个话题:“你喜欢秦昭吗?”
“?”沈立心疑惑道,“秦夫人做过什么能让我喜欢她的事吗?”
就按秦昭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来看,沈立心自觉自己还没有恨秦昭恨到要把她剥皮抽筋,就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心胸开阔。
“我喜欢她。”岳辞令低了头,“所以我不能接受。”
沈立心站在树下,她与岳辞令对视。
岳辞令眼睛带着泪意,唇角却勾着笑。
“我不能接受,离开我,背叛我,利用我,这就是我得到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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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辞令是饱受期待出生的孩子,家里已经有一位男儿继承家业,因此对于这个女儿的出生,岳宗主和他的妻子徐慧都抱着满腔的爱意。
徐慧自认把最好的都给了这个女儿,可偏偏这个女儿是如此让她头疼。
精致的衣裙,华丽的首饰,美味的糕点,她掏出所有最好的珍宝递到女儿面前。
岳辞令要养宠物,要和凡人做朋友,这也就罢了,在她那个叛逆的小姑子归来后,岳辞令简直着了魔,拼命要和她的姑母学武艺。
这哪是好女孩家该学的东西?日后与其他家族联姻,谁敢娶她?
可小小的女儿在她面前,仰着头倔强地看着她,她的心也化了,只得依着她,还得帮着她劝说自己的丈夫。
“辞令喜欢,也罢,随她去吧!”
丈夫不赞同地拧着眉头看她,她只能放低身段,低声道:“不行,我们养着她,养一辈子,难道我们养不起吗?”
丈夫也是疼爱辞令的,最后,还是遂了辞令的意。
可辞令年岁愈大,也就愈与她离心。
辞令配着岳敏君给她的长剑来问她:“为什么让哥哥出去历练,却不许我去?”
“为什么哥哥可以去杀魑怪,我不行?”
“为什么哥哥没有宵禁?”
最后一次,她问她:“为什么哥哥是少宗主,我不是?”
徐慧苦口婆心,反复告诉她:“你是个女孩,哥哥是男子,哥哥需要变强大来保护辞令,我们辞令只要好好待在父母身边享乐就好了。”
可辞令听不进去,她不满地看着徐慧,她拿话捅徐慧的心窝:“你们偏心,你们爱哥哥,不爱我。”
她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女儿!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这个女儿为什么就是不能乖巧一点,听话一点!
当她寿元将尽,躺在床上,握着岳辞令的手,殷切地嘱咐她:“辞令,乖,好好照顾好父亲和哥哥,好吗?”
辞令冷着脸看她,说:“不。”
丈夫的一记耳光立刻甩到了辞令脸上,她被打得跌坐在地,凌飞立刻扑上去护着她,却被她推开。
“你是想害得你母亲死不瞑目吗?!你这个逆女!”
丈夫的怒吼和女儿的冷漠让徐慧泪流满面,她闭上眼,咽下最后一口气,心里带着满怀的愧疚。
对不起,岳家的列祖列宗,我为正明生下这么一个不孝忤逆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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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我,我也恨她。”岳辞令总结道。
桃花簌簌落了她满头,也落了树下的沈立心满身,她眯起眼看着这个凡人女孩,恍惚间想起幼时她和迟玲在这棵树上玩耍的模样。
她伸出手:“上来。”
沈立心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就翻身坐到了她身边。
“后来,父亲就把我扔给了姑母照顾。”
岳敏君很喜爱自己的这个小侄女,从此甚至很少去凡间游历,她在凡间结识的朋友,现在的秦家掌权人秦昭偶尔来与她闲聊,一来二去,也就和岳辞令熟络起来。
那个时候岳辞令十岁,她很喜欢这个身上常年带着幽香的漂亮姐姐,追着秦昭喊秦姨。
秦昭经常给她和迟玲带礼物。
迟玲是她的朋友,她是父亲从人间带回来的凡人,因着名字读音与岳辞令相似,父亲责令她立刻改名。
岳辞令年方六岁,被父亲抱在怀里,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干瘪瘦弱的凡人女孩。
她好弱,连岳辞令都可以轻易把她揍趴下。
可迟玲扬着头,站直了身子,说:“这是母亲给我起的名字,请宗主原谅,弟子不愿更名。”
眼看父亲要发火,她忙跳到地上,去牵迟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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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笑嘻嘻说:“父亲,我喜欢她,把她给我吧!”
父亲此时还是很宠爱她的,只是责怪地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由她去了。
岳辞令把迟玲安排到自己的院子里,她们同吃同住,迟玲很好学,岳辞令就去书肆给她打包了一书柜的书放在迟玲的屋子里。
迟玲修行天赋很好,甚至比岳辞令还强上一些,她的进步突飞猛进,岳辞令有时候趴在桌子上,她看着迟玲念书,笑着说:“迟玲,我以后当了少宗主,你就当我最强的下属,我们一起干掉天下所有的魑怪,好不好?”
迟玲从书里抬起头,抿着嘴微微笑:“好。”
岳凌飞在一边笑她:“你修行还没有人家迟玲好,到时候还得迟玲保护你。”
岳辞令冲他做鬼脸:“你这种懒货不配说我!”
岳凌飞就摇头,笑。
他确实不爱修行,天赋也不佳,他最爱侍弄灵草,整个岳家,就属岳凌飞院子里的异草长得最好,他捣鼓出来的那些灵药也颇有奇效。
岳凌飞摸摸妹妹的头:“以后你们出去杀魑怪,我就给你们做灵药,就算你们当豆子吃,我也包够你们吃的。”
“我哪有那么奢侈。”岳辞令这么说,手上却往岳凌飞眼前凑。
岳凌飞好笑地掏出十瓶碧绿色小瓶,放到岳辞令手心。
岳辞令又分了五瓶,塞到迟玲手里,迟玲笑着说:“辞令会成为最好的少宗主。”
但岳辞令没有。
她站在大殿上,长剑直直指着跪在一旁的岳凌飞,剑身微微颤抖,她大声质问着高坐主位的岳正明:“他哪里比得过我?凭什么?!”
岳凌飞跪在地上,埋着头,一声不吭。
岳正明神色严肃:“就凭他是你哥哥!”
岳辞令气笑了。
她比岳凌飞得人心,比岳凌飞强大,比岳凌飞聪明,甚至父母口口声声说更爱她!
可这些都没用。
她走到岳凌飞面前,她摇着他的肩膀:“你说话,岳凌飞,你说,你想当这个少宗主吗?!”
岳凌飞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低声说:“辞令,这都是父亲的决定,不要忤逆父亲。”
岳辞令颓然地笑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父亲,低低笑了一声。
她收起剑,转身离开了大殿。
迟玲在殿外候她,岳辞令猩红着一双眼瞪她:“现在我不是少宗主,岳凌飞才是,你是不是也要去跟着他了?”
迟玲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我是你的朋友,我永远只跟着你。”
岳辞令立刻像小鸟一样撞进她怀里,哭着说:“他们都是骗我的!说什么爱我,都是骗子,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和岳凌飞当成一样的人过!”
迟玲看了一眼站在殿门口犹豫的岳凌飞,她温声道:“在我心里,辞令比少宗主好上一万倍。”
“我不需要这个少宗主。”岳辞令恨恨地宣布,“他们就算以后求着我当,我也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