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歇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商寂原本想讲一句嘲弄她的话,怕一句话又把她惹哭了,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沉默地走出船舱。
西蒙趴在甲板上,脑袋畏畏缩缩地搭在舷窗旁,想要通过舷窗看看船舱里面的情况,但他又不敢探出头,生怕被商寂发现,把好不容易撇出去的麻烦招惹回来。
他没有注意到商寂走出来。
商寂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西蒙捂着屁股连滚带爬站起来。
商寂瞥他一眼,把刚才没有说出的讽刺话,扔给了西蒙。
“你们真有本事。”
西蒙:“……”
西蒙作为纵毒案的从犯,不敢顶嘴,缩着肩膀想回船舱。
商寂伸出长腿,拦在路中央。
“过半个小时再进去。”
谁知道苏云歇的情绪有没有恢复,他不想让西蒙进去看见她泛红的眼睛,哭给他一个人就够了。
西蒙不明所以,但老老实实坐在甲板上,吹了半小时呼啸海风,脑子里想象苏云歇在里面断了一条胳膊的情形。
毕竟商寂这个人,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
直到半小时过去,他迫不及待地钻回船舱,却发现苏云歇毫发无损地靠在沙发里,抱着一本书在看,仿佛无事发生。
西蒙凑近她,好奇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了?”
苏云歇看他一眼,带着对他出卖自己的不满,不过她的心情不错,不介意告诉西蒙。
“他把意面吃了。”苏云歇压低声音说,微微上挑的明媚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
“?!”
“……”
西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苏云歇是怎么做到的,不管他怎么问,苏云歇也不开口说话了。
他的神色复杂,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竟然比商寂还要可怕,他开始担心刚才出卖苏云歇的行为会不会遭到报复。
西蒙暗自想,以后做饭要极为小心,免得他也被苏云歇下毒了。
只是让他们都很失望的是,商寂虽然吃了有毒的意面,但却没有中毒反应,身体正常,好得不行,第二天一大早还能在船头健身。
-
船上的淡水即将耗尽,而接下来几天的风速都不足五六节,剩下四百海里至少要再走三天。
为了补充淡水,船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靠岸。
因为海岸边有许多珊瑚、贝壳碎片和石子,所以上岸必须要穿鞋。
苏云歇没有鞋。
船上只有一双拖鞋和一双皮靴。
商寂穿拖鞋,把他的皮靴借给苏云歇。
苏云歇赤着脚,望着甲板上的黑色皮靴,有些犹豫。
商寂:“嫌弃就别穿,你留在船上。”
苏云歇的脸颊微微发烫,小声嘟囔:“我没嫌弃……”
西蒙虽然听不懂他们的中文对话,但是情景和表情动作能传达的信息有时候胜过语言。
他用西语吐槽商寂说:“人家是觉得太暧昧了啦,中国女人就是矜持,亏你也是中国人,这都不懂。”
商寂看他一眼,用西语回道:“你少说话。”
西蒙:“……”
虽然商寂让西蒙闭嘴,但也另外和苏云歇解释了一句:“我没穿过的。”
他在海上航行,很少有机会要穿鞋,这双皮靴是他之前走北极航线时留下的备用靴,还是新的。
闻言,苏云歇把皮靴穿上了,现在她一身上下全是商寂的衣物。
商寂的皮靴很大,她走起路来感觉像坠着很沉的重物,踢踢踏踏。
因为帆船有吃水深度要求,不能直接抵达岸边,需要依靠小艇摆渡。
三个人和一条狗挤在小艇上,几乎把这一艘不到一米的小艇压沉了。
苏云歇抱着狗,德牧的头朝西蒙。
“移开、移开!”西蒙缩起身子喊道。
自从上次他踢翻德牧的狗盆,就被记仇上了,德牧见着他就呲牙。
明明主意是苏云歇出的,坏人是他做,这狗还和苏云歇关系好呢。
西蒙喊得太大声,商寂发出一声不耐烦的轻啧。
“再叫唤就把你扔下去。”他用西语威胁。
西蒙立刻闭上了嘴。
他在船上待了那么多天,已经快憋疯了,迫不及待要到岸上去脚踩地面,透透气。
小艇缓缓靠岸,最后很浅的水域不能再前进,商寂翻出小艇,用手拉小艇。
在商寂开口让西蒙滚下去之前,西蒙自觉地下水帮忙一起拉。
德牧这时也从苏云歇怀里一跃而起,跳进海里,奔跑着到了岸上,甩掉身上的水,水珠飞溅。
陆地动物果然更加偏爱陆地,不管是狗还是人类。
等小艇完全上岸,苏云歇的腿上裹着薄毯围成的裙子,下船并不方便,商寂掐着西蒙的脖子转头,她趁着这个时候不算好看地爬下船。
商寂和西蒙一人各拎着五六个水箱,准备进岛去找当地居民买淡水和食物。
商寂让苏云歇带德牧在岸边遛弯,他们沿着树林一条人走出的小径进入小岛腹地。
-
小岛的人烟稀少,许久不见一个当地人,所幸岛中央有一片小湖,他们打到了还算干净的淡水。
回去时,商寂一路上都在嫌西蒙慢。
“走快点。”他催促说。
“那么着急回去,担心苏啊?”西蒙调侃,“早知道我留下陪她不就行了。”
商寂看他拎两桶水就气喘吁吁地模样,吐槽道:“你不如□□用。”
西蒙“哼”一声,两桶水一放,坐在地上:“我不管用,我要歇会儿。”
商寂懒得等他,提着水继续往回走,没有西蒙的拖延,很快走到岸边。
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不见苏云歇和狗的身影,商寂皱起眉,向四周环视。
苏云歇身边跟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小女孩,两个人朝茂密的树林走去。
几乎是瞬间,商寂扔下手里的水,朝她们跑去。
水箱摔在地上,水从瓶口汩汩漏出。
苏云歇正和小女孩漫步,忽然感觉到身后仿佛有一阵暴烈的风袭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烈风裹挟。
商寂一把抓住苏云歇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对女孩用西语说:“走开!”语气近乎粗暴。
小女孩被他吓了一跳,惊恐地望着他,很快转身跑进了树林里消失。
苏云歇愣在那里,手臂都被攥得生疼。
肌肤和肌肤相触碰,她感受到了商寂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手背的青筋跳动。
商寂的脸色沉沉:“我没有告诉你不要乱跑?”
苏云歇呆呆地摇了摇头。
商寂薄唇相讥:“那是我错了,我以为你的脑子够用,该想得到。”
这是苏云歇第一次见商寂真正意义上的生气,以前他也会说一两句嘲讽的话,但情绪都是平静冷淡的,这一次却很不一样,不过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女孩,竟然能引起他如此情绪的波动。
苏云歇知道现在不该和他辩驳,沉默以对。
商寂松开她的手,德牧见商寂生气,耳朵耷拉着,凑到商寂腿边,蹭着他的脚,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商寂的下巴紧绷,唇角抿成线,但还是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
人都不能区分真正的善意与恶意、谎言与欺骗,又怎么能苛责一只狗呢。
商寂独自往回走,捡起地上已经洒了一半的水桶。
苏云歇跟在他后面,走到岸边。
商寂看见小艇里躺着两颗青椰。
苏云歇小心地解释:“刚才的小女孩是带我去捡椰子的。”
因为椰子太沉了,她一次只能抱两个,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就被商寂打断了。
她不明白商寂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对一个小女孩有那么强烈的敌意。
商寂什么也没说,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将水装上船。
西蒙提着水回来时,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摸不着头脑,和苏云歇眼神问询。
苏云歇回避了他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商寂始终一言不发,小艇里的气氛凝重得可怕。
到船边时,商寂自己提着两桶水踩着船舷先上了船。
船舷落了三两滴血珠。
苏云歇这才发现商寂的脚踝有一道猩红的伤口。
商寂最先上船,打开驾驶座的木质坐板,从里面拿出医药箱,在医药箱里翻出一卷纱布,扯出一段,在脚踝上随意绕了两圈,扎紧止血。
苏云歇抱着两颗椰子爬上船,西蒙在下面给她递水箱。
商寂越过她,接过水箱。
苏云歇站到一旁,发现没有她帮忙的地方,讪讪地靠在船舷边。
搬完水箱,商寂找来一块抹布,将甲板上落的血渍擦干净,他擦得极为认真,用淡水把甲板也一起清洗过。
西蒙骂道:“我辛辛苦苦搬来的淡水,你就拿来洗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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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寂不像往常,夹枪带棒地回应他,而是一声不吭,继续清洁他的船,用刷子刷走柚木缝隙里的海盐粒,再用淡水冲洗。
他对这一艘明显带着岁月痕迹的旧船的爱惜程度,比他对船上的人和狗都要耐心仔细。
直到做完他手里的全部工作,商寂才解开纱布,给脚上的伤口消毒擦药。
划伤的口子有五六厘米长,血渍已经干涸,商寂用三根棉签沾取碘伏,湿润的棉签带走血块,新鲜的血再次渗出来。
苏云歇不知道痛不痛,因为商寂的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处理完伤口,他重新绑上纱布,就不再管了。
商寂坐在船头,靠在桅杆上,海上天色渐晚,他的脸隐匿在昏暗,看不清表情,也辨不明他此时的情绪。
苏云歇想找他聊一聊,西蒙却把她拉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西蒙张口就问:“你怎么惹他啦?”
苏云歇冤枉:“我什么也没惹他啊。”
西蒙不信:“你没惹他,他这副样子。”
不知道这几天是和她沟通多了还是怎么,西蒙的英语水平突飞猛进,和苏云歇说悄悄话没有一点语言障碍。
苏云歇却不想多谈在岸上发生的事情,她坐进沙发里,抱着从小岛上捡来的椰子,若有所思。
夜深了,大海无风无浪,船也没有在航行,小小的帆船仿佛被裹在一团密不透风的水汽里,闷得让人难以呼吸。
商寂没有进过船舱,西蒙在前舱熟睡,苏云歇在沙发上睡不着,她掀开毯子,走出船舱。
商寂靠在驾驶位,低着头,黑发垂落于额前,食指搭在船舵上,指腹沿着船舵摩挲。
苏云歇在他身旁坐下,递过她费劲开口的椰子。
“喝吗?”
商寂抬起眼,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目光。
“不喝。”
苏云歇继续:“很甜。”
商寂回以沉默。
短暂的安静之后,苏云歇问:“你是担心我?”
商寂:“不是。”
苏云歇:“不是为什么那时候这么着急?”
商寂:“和你没关系。”
“岛上有什么异常吗?为什么你变得那么警惕?”苏云歇对商寂当时的状态并不陌生,和那天夜里,她误闯入他的领地时所感受到的紧绷戒备相似。
商寂的语气淡淡:“没什么,忘了这件事。”
苏云歇锲而不舍:“那你是讨厌那个小女孩吗?”
商寂凝着她,漆黑的瞳眸忽然变得冰冷刺骨,他一字一顿:“我说了,和你没关系。”
苏云歇:“那个小女孩叫米亚,和爸爸妈妈住在树林的另一边,她很可爱,也很友善,没有恶意的。”
商寂轻扯唇角:“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安全。”
苏云歇辩驳:“是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我一开始上船的时候也觉得很危险,害怕你和西蒙不是好人,但现在我觉得是我多虑了。”
“你觉得我是好人?”商寂语气里的讽刺意味更浓了。
苏云歇认真地看着他,点点头。
商寂和她的视线对上,凝着她的眼睛,无垠的夜色里,仿佛宇宙之中距离他最近的一颗星星,发出灼热的光亮。
许久,他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动:“为什么要把外套的拉链拉开?”
苏云歇微怔。
商寂忽然靠近她,巨大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罩住,他的声线低沉:“嗯?”
苏云歇的呼吸停了,商寂离她极近,甚至能感受男人温热的气息,从她脖颈间的皮肤开始侵略。
苏云歇嗓子干哑,一时发不出声音,她想向后撤,却被商寂的手压住肩膀,抵在冰凉的船舵上。
本来就散开的外套从她的肩膀滑下,露出圆润洁白的肌肤,细细的白色泳衣吊带勒进柔软的肉里,沿着吊带往下,起伏饱满,被裹在轻薄的、一撕就会破碎的泳衣里。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为什么现在不说了?”商寂的手拨开她的外套,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男人的手冰凉,好像一块冰,苏云歇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她明明知道商寂是在转移话题和她的注意力,但却无能为力,她的感官全部被他的手掌控了。
商寂的手逐渐移动到她的腰上。
苏云歇的腰部异常敏感,浑身不可控制地战栗。
商寂的嗓音低哑带磁,震颤着她的耳膜,“你想证明什么?证明我是一个好人,不会对你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