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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作者:木子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双子山一行,纵然徐乐蓉这几日筋骨被公孙仪拉开了些,但到底身子弱,走了一小半便走不动了。


    公孙仪蹲了下去,“唯唯,上来。”他语气十分愉悦,“我就说还是得我背你上去。”


    徐乐蓉趴了上去,顺手在他肩上掐了一记。


    还说呢!害她腰酸腿软的罪魁祸首!


    公孙仪轻笑着回头,迅速偷香一记,惹得徐乐蓉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他肩上,再不肯抬起来。


    身后那么多护卫跟着,陛下真不知羞!


    她又在他肩上掐了一把。


    这回公孙仪再回头,也没得偷亲的机会了。


    见陛下背着娘娘往山上继续走,卫一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盯着徐乐蓉看。


    他身后的女暗卫们走上前去,挡在了二人身后,也遮住了底下一众禁军、锦衣卫和男暗卫们的视线。


    是以,倒也没多少人看见公孙仪回头偷亲徐乐蓉的那一幕。但徐乐蓉不知道,双耳依旧通红。


    他们出宫的时辰晚了些,且初时因着照顾徐乐蓉的身子,一众人走得很慢。


    等登到山的顶端,已近午时。


    对面稍高一些那座山早已热闹非凡,从隔着云雾山海看过去,也能看到插在山头的鲜亮旗帜。


    “唯唯你看,”公孙仪指了指对面绣着苍鹰的一面蓝白相间的旗帜,“那是虎贲军的军旗。”


    虎贲军是帝王二十六卫之一,其中将领多为和公孙仪有同袍之谊者。在他登基后,隐有成为二十六卫之首的趋势。


    见虎贲军是首支登顶的军队,他虽然不说,但徐乐蓉可以听出他话中的骄傲——即便她不明白他为何骄傲。


    徐乐蓉不会武功,不如公孙仪耳聪目明,看不见旗帜上绣的是什么,只能看见高高飘扬的旗子,映着蓝天白云,十分应景。


    【军中将士也来登高?】她有些疑惑,往年她和家人到对面的双子山登高时都没见过有人还带军旗的。


    一些世家大族兴致来了要比试时,倒是偶尔会带自家族徽的小旗子。但两山相隔不近,又有云层树影遮掩,料想这边也看不到对面的小旗子。


    公孙仪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绕回耳后,闻言点了点头:“嗯,我让京郊三大营比试,夺得今日登高魁首者,随冬狩大比一同奖赏。”①


    冬狩!


    徐乐蓉顾不得他说的比试一事,心神都在他说的“冬狩”二字上。【陛下,今年有冬狩?】因着兴奋,她双眼都亮晶晶的。


    大燕已有多年未曾举办过冬狩了,只在太祖皇帝执政时期才举办过十多年。先帝登基后,别说冬狩,就连春蒐、夏藐、秋狝也未有过。


    “嗯。”公孙仪见她开心,心情也越发敞亮,他应了一声。


    他拉着徐乐蓉坐在卫一裴叙他们才铺好的软垫上,底下是一块平整的大石头,足以容纳二人。


    “四季田猎,大燕有二十余年未曾举办过了。”


    作为开国皇帝的继任者,先帝不止不习武、也不喜武,连带着四季田猎这种军礼也不喜。


    他登基后,朝臣试探性提过一回,但被他驳回了,道是太祖皇帝在位时也有几年未曾举办。且如此劳师动众,恐伤国本,不必再提。


    可是,太祖皇帝在位末期,未曾举办四季田猎,不过是因着他年迈体衰、且旧伤复发,无法离宫而已。


    若说“劳师动众”。


    每年暑热,先帝离开燕京城到行宫避暑时,何止劳师动众?莫说随行的护卫军队、朝臣勋贵及其家眷,就是沿途暂时征用的劳役,也得以千万计。


    再说“恐伤国本”。


    当年大燕才建朝,田猎之礼尚且能够控制在国库能够支撑的范围内。此后举国修生养息多年,国库逐渐充盈,才开始说劳民伤财……要不要先算一算先帝到行宫避暑时所耗费的银两呢?那才叫甚巨。


    这样十分站不住脚的理由,还真被以周阁老为首的文官们接受了,此后就真再没人提过——嗯,便是武官,竟也还真没再有人提过。


    甚至连三年一度的军中大比,也被以同样的理由废除了。


    想着,公孙仪眸中掠过一抹讽刺。


    瞧瞧,如今养在京中的这些将士,哪里还有当年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时的骁勇呢?


    若非徐国公还常到军中操练,只怕这些人个个都要废了。


    公孙仪摩挲着徐乐蓉嫩生生的面颊,慢慢散去眸中的讽意。“此番冬狩定在十月,届时落渠山尚未落雪,还能进行三军大比。”


    “唯唯,你想不想去?”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想,当然想!


    徐乐蓉抓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她想的。她只在书上见识过冬狩的热闹与三军大比的威仪,还从未亲眼见过呢!


    “好!”公孙仪显然也只是问问,他早就打定主意带她过去的。


    徐乐蓉高兴地扑进他怀中。


    “那不生气了,嗯?”公孙仪揽住她的腰,柔声问道。


    她早就不生气了,陛下现下才来问。


    徐乐蓉没回答,只在他胸口蹭了蹭。


    对面高山上的军旗一面面升起,间或夹杂着不明情况世家大族的小旗子,还有民间百姓们随手脱下身上粗布衣裳扎起的不伦不类的“旗帜”。


    “还行,不算都废了。”公孙仪点评道,一一和徐乐蓉说起哪面旗帜属于哪支军队的。


    他边说,边将徐乐蓉抱坐在他腿上,替她揉按着一双小腿。


    徐乐蓉才要挣扎,便被他阻止了。“唯唯别动,须得将方才的劳累淤积揉散了,明日腿才不会疼。”


    她便不动了,只双耳微红,不敢看周遭侍立的众人。


    察觉到小腿处传来一阵温热,徐乐蓉想起上午在坤宁宫时公孙仪说起的“内力”来。


    为转移自己的羞意,【这内力,我爹爹娘亲也有?】徐乐蓉“问”他。


    说实话,她长到十五岁,和爹娘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可以数出来。


    镇守一方的将领,无诏不得入京;且前十多年,漠北战事年年不休,徐仲武和康裕彤二人皆脱不得身。


    便是徐乐蓉出事那年,他们也只能隔着书信,和女儿谈心。哪怕他们再如何心焦,也无法回京,见女儿一面。


    徐乐蓉小时倒是去过漠北一趟。


    但彼时她尚年幼,山长水远,才去到漠北便病了一场;兼之水土不服,缠绵病榻足有月余。吓得徐国公请了龚太医同行,亲自到漠北接了孙女回京。


    后来,徐乐蓉长大了些,身子骨可以经受得住长途颠簸;但那时因着政见不合,徐家和周家争得厉害;她作为徐家二房留在京中的“人质”,周家断断不会放她出京。


    再后来……徐乐蓉被周英宜撞入水中,不止又聋又哑,身子骨还因此破败了下去,她再想去漠北,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作为徐仲武、康裕彤亲生女儿的徐乐蓉,和爹娘的相处时间竟是不如公孙仪这个外人。


    这也便是她在见到公孙仪之前,对他有好感的原因之一。


    她和兄长为人子女的,不仅不能在父母膝下孝敬,就连见个面也艰难,心中到底歉疚。


    而这时,漠北去了个和兄长年龄相仿的小少年,替代他们兄妹二人陪伴爹娘。且她爹爹徐仲武信中,几乎每回都说,替她找了个童养婿……


    徐乐蓉白生生的脸颊都有些泛红……她的童养婿当真成了她的夫君了。


    “两位将军都有的。”公孙仪说道,见她眸中染上了笑意,眉目温软且粉面含羞,心里也软了几分。


    你是不是很想见爹娘?


    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问了也无用,只会徒惹伤感。


    如今燕京城才是秋末,但漠北早已大雪纷飞。这种时候,最是需要警惕外族蛮夷因缺乏食物而进关抢掠的。


    两位将军仍是不能回京。


    再等等。


    等到徐家三房徐叔双和徐谦容父子二人在军中的声望再高一些,能力足以支撑军中事务之时,便可将她爹娘诏回京中与她相见了。


    【那陛下与我爹爹娘亲相比,谁的内力更厉害一些?】


    公孙仪轻笑起来,“自是我更厉害。”他丝毫没有一点谦逊的意思,纵使徐仲武算得上是他师傅,康裕彤算得上是他师母。


    且这二人如今是他岳父岳母。


    【我才不信呢!】徐乐蓉“道”。


    若是她能够出声,此时她的声音定然是十分娇憨的。【陛下惯会蒙我。】


    她的手势才落下,公孙仪便将头抵在她颈侧,笑得身子颤动不止。


    哄骗她的次数太多,他难得说一回实话,竟得不到她的信任了。


    徐乐蓉见他笑成这般模样,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直至用过午膳,对面的热闹依旧未休,震天的呼喊声都传到了这面山头。


    可真热闹,徐乐蓉想,心里越发期待起大半月后的冬狩来。


    从双子山回京路上,他们遭遇了刺杀。


    徐乐蓉总算明白,为何宫中车夫众多,却非要卫一赶车的原因。


    车厢从外头被一股强劲的掌风破开时,公孙仪及时抱着她飞掠而起。


    徐乐蓉眼角余光扫过前室,便见一把大刀破空而来,直指正在驾车还未反应过来的裴叙。


    若非卫一坐在前室,及时拉了他一把,他就要身首异处了。


    彼时徐乐蓉正颇有兴致地和公孙仪谈着冬狩的事。


    因着下山还是公孙仪背着她走的,她也不怎么累,顺从地坐在他怀中,缠着他说更多的细节。


    【届时我们住行宫么?落渠山的行宫是不是多年未曾修缮了,还能住人么?】


    “或许,我们可以在山林中扎帐篷。”公孙仪逗她,“若是夜里来了猛兽,我就抱着唯唯跑。”


    变故在此时发生。


    ①关于军事:本文架空,一切为作者私设,请勿考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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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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