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4章 第 24 章

作者:木子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徐乐蓉惊得睁大眼睛。


    陛下他……他……


    陛下的头疾有所好转是件好事,但他是不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问的这话?


    只是,瞧着公孙仪面上对她笑得一脸无辜的表情,她又有些犹豫。


    陛下有剧烈的头疾,是全大燕皆知之事,她是不是不该怀疑陛下的用心?


    嗯,好似确实是不该。


    陛下头疾之事如此重要,她该多关心他才是,不该怀疑他在捉弄自己。


    徐乐蓉很快将自己说服。


    公孙仪见她脸色变来变去,无声地勾起了唇。


    这姑娘,当真是纯善好欺。


    不过,这天底下,也只有他能这么欺负她。


    他愉悦地想着。


    而另一头,沉吟了片刻的梁太医已经有了答案。


    “陛下所中之毒,轻浮而引血气上行积聚于头部,便会引起剧烈的头痛。而行房事时血气下行,便会减轻头痛症状。”他一本正经地分析道。①


    他神情如此自若,说到“行房事”三字时全然没有一丝不自然,仿佛将帝王房事挂在嘴边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看当事人公孙仪,他就更淡然些,一改往日对着外人时那副不耐烦的神色,只把玩着徐乐蓉的纤纤细指,神色从容。


    可徐乐蓉不行。


    她躲在床帏内,面色已然涨得通红,想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可手还被公孙仪拉着,躲不了。


    “不过,当初陛下为解毒,还服用了赤阳果。”梁太医说道,面色忽然便有了几分犹豫,“陛下,老臣羞愧。赤阳果难得,臣又未曾见过,它在当中所起之效臣尚未想清楚。”②


    “还望陛下宽容些许时日,待老臣翻找古籍,再……”


    公孙仪“嗯”了一声,打断他:“那你说,要多久?”


    他视线还落在床帐内,梁太医已经习惯公孙仪目光几乎时刻不离帐中昏睡的贵妃娘娘,也没觉得有何不对之处。


    殊不知,帐外帐中公孙仪徐乐蓉二人的双手已然纠缠在一处,十指相扣。只不过,一个在往掌心收拢,一个意欲往掌外逃。


    徐乐蓉只庆幸自己口不能言,不然,此刻她怕是要露馅。


    等她实在忍不住,张口便咬在公孙仪掌心,想让他吃痛放手。梁太医和两位嬷嬷都还在帐外,陛下太过分了,竟这样捉弄她。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公孙仪脸皮的厚度,他竟“嘶”了一声,惊得徐乐蓉忙松了口,慌慌张张地看着他。


    【嘘,陛下别出声。】她艰难地用未被禁锢的手在他手背上写着。


    公孙仪冲她笑了笑。


    而一账之隔,常嬷嬷和徐嬷嬷本无事可做,站在梁太医身侧,时刻准备着搭把手。


    忽闻公孙仪似是痛似是惊的一声轻嘶,忙关切地望过去,却见他朝帐内笑了笑。


    莫非是贵妃娘娘醒了?


    徐嬷嬷莫名,但她到底惧怕公孙仪,只不敢出声。


    常嬷嬷虽然不熟悉长大后的公孙仪,但她毕竟在宫中生活的时日长,也有几分了解他的性子。


    见他这般情状,便猜测着许是贵妃娘娘已经醒来了,只是不知为何陛下没有对站在旁边的梁太医说。


    常嬷嬷极有眼色地重新低了头。


    两位嬷嬷的心思梁太医一点不知,也没兴趣。


    他只关心,公孙仪为何突然出的那一声。


    莫非是他因着话被陛下打断,在思索着翻找古籍确定赤阳果功效的时间长了,惹得陛下不快了?


    想着,他忙开口:“陛下,太医院没有关于赤阳果记录的古籍。”他说着苦了脸,陛下已经不悦,他说完之后不会要遭厌弃罢?


    但再怎么样,话还是要说的,哪怕是硬着头皮。


    “老臣师从药王谷,谷中师兄那里有赤阳果的记载。臣须写信回去,请师兄将记录抄写寄回。一来一回,大抵需要两个月。”梁太医战战兢兢道。


    却不想公孙仪并不在意他所说的时间,反而一脸的兴致,“你说,你师从药王谷?那毒仙是你何人?”


    梁太医本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乍一听这话还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回禀陛下,毒仙邹进是老臣的师兄。”


    他还待要继续解释,但公孙仪已经很快过了这个话题,“这样。”


    内殿一时安静下来。


    梁太医满腔解释毒仙邹进和自己所习之术的话憋在喉间,艰难地咽了回去。


    伴君如伴虎,真的。


    此时的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为何先帝分明性子宽和,但龚太医还是执意要致仕的心情。


    无他,身为太医院院首,和皇帝接触过多,真不是件轻松的活计。


    怪道龚太医宁愿无私地向他传授调理贵妃娘娘身子的心得,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邀请,重新回到太医院任职。


    公孙仪自己造成的沉默,也由他自己来打破,“说说,我所中之毒对贵妃身子会不会有影响?”


    他心里有些懊恼,竟这时才想起这事。


    他轻柔地摩挲着徐乐蓉的手背,碍于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已经醒来,心里的歉意无从诉说,只能这样表达。


    他相信这聪慧的姑娘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真,徐乐蓉是懂的,她不再试图将手从他掌中抽回,只安静温柔地看着他,对他笑得宁静。


    她一笑,公孙仪心里也平静下来。


    梁太医思索片刻,很快就有了答案,“陛下,您所中之毒不会通过男女之事转移,是以于娘娘身子并无妨碍。”


    公孙仪放松下来,这就好。


    徐乐蓉更是庆幸未暴露自己已经醒过来的事,不然……她将脸慢慢地缩进被子里。


    梁太医还在继续说着:“只是,陛下所中之毒棘手。未免娘娘所出子嗣也受苦,陛下余毒未清之前,还切记莫要让娘娘怀胎。”


    其实,娘娘的身子要想怀胎也艰难,梁太医想。


    但他毕竟长于药王谷,也是见过、听过不少被判了此生无子的妇人放弃医治之后,顺其自然,却怀了胎的例子的。


    事关皇嗣,他不敢赌。


    陛下需求旺盛,纵使娘娘身子未好全难以受孕,但万一呢?皇嗣出了差错,他未尽到提醒之责,只怕自己项上人头不够赔,还得连累家中。


    徐乐蓉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她缩在被中的双颊也滚烫得厉害,不敢去看公孙仪此时的表情。


    什么子嗣?


    什么莫要让娘娘怀胎?


    徐乐蓉后知后觉,原来进了宫,经了男女之事,她也是会怀孕的。


    她……有这个可能吗?她想着龚太医对自己说过的话,忽然便有些难过,面颊的温度也慢慢降下去。


    她真的会好起来吗?


    她伸手摸了摸小腹,这里,会有孩子吗?她和陛下的孩子。


    被子上忽有了轻微的压力。


    徐乐蓉抬眼,便见公孙仪的手正放在她小腹的位置,隔着一床被子,和她的手背交叠。


    她目光再往上移,便见他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她不是会沉湎于伤怀中的性子,见他如此,心里的那一丝难过和脆弱很快便散了。


    她唇边慢慢勾起一抹轻笑。


    “可行房事对陛下又有益处。娘娘身子臣也瞧过,虽不易受孕,但万事不可过于绝对。”


    “老臣会给娘娘的膳食方子中适当增减几味药,以达到避孕之效。”


    “娘娘这宫中,也可熏些不伤身的避子香。”


    ……


    等到她情绪恢复平静,便听得梁太医絮絮的话音,面上才下去的温度又“腾”地升高。


    徐乐蓉已经不敢再听下去了,什么叫“行房事对陛下有益处?”


    如今宫中就她一人,那她和陛下,他们……岂不是……


    徐乐蓉的眼神都开始飘忽起来。


    脸这么红。


    公孙仪见她一副受了惊兔子的模样,心情大好,摆了摆手,将还在絮叨的梁太医轰出了内殿。


    “行了,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尽管交代两位嬷嬷。”他视线停在虽进入内殿、但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常嬷嬷和徐嬷嬷二人身上,惹得二人身子都僵了僵。


    公孙仪将视线收回,“另外,再写一份交给裴叙。”裴叙会交给他的。


    正值新婚燕尔,他为何放着馨香温软的贵妃不抱,而浪费时间在这儿听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絮絮叨叨?


    公孙仪觉得自己没病。


    梁太医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话都没说完,便被不耐烦的帝王轰走的恶劣行径。


    正好,和陛下同处一室的压力太大,他还是照吩咐办事,还落得个轻松自在些。于是他便行了个礼,自觉退了出去。


    两位嬷嬷也忙跟上。


    内殿重新只剩下公孙仪和徐乐蓉二人。


    “好了,可以出来了。”公孙仪掀开床帐,将徐乐蓉从被子里挖出来,“闷坏了罢?”


    他将人抱在怀中,笑着去亲她的绯红的脸,“这么羞?”


    徐乐蓉不说话,只在他亲完后忙转过头,埋进他脖颈间,不给再亲了。


    “你都听到梁太医说的话了罢?”公孙仪摸摸她的头,“行房事于我的身子有益处。”


    他笑得不怀好意,“唯唯,你是不是该好好努力?”


    “嗯?不对,是我们一起好好努努力才是。”他在“好好”二字上加重了音。


    “为何不说话?你的脸好烫,我的脖子要被烫伤了。”


    “嗯?怎么还是不理我?”公孙仪自顾自地说着话,徐乐蓉没搭理他他也半点不尴尬,自顾自说得十分自在,“再不理我,我就……”


    嗯?他要怎么罚她才好?


    徐乐蓉听得他难得卡了壳,无声地笑了起来。


    真是稀奇,陛下这张嘴,也有被迫闭上的时候。


    不过,她可不能真让他想出来怎么罚她,便忙抬起头。【陛下,我饿了。】她“说”。


    公孙仪才要闹她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想起他忘记了什么事。


    哦,对了,他为何要让卫一将梁太医“请”到坤宁宫来着?


    嘶,光记着梁太医说的行房有益于缓解他头疼的事了,差点没记起前事。


    方才情事过后,她晕了过去。


    她为何晕了过去?梁太医说,她是体力过度消耗,又未进食,才会晕过去。


    简而言之,她是饿晕过去的。


    公孙仪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摘了出去,全然不觉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抱歉,”他亲了亲她的脸,“裴叙已经让人重新做了午膳,想来也该送到了。”


    他开始给徐乐蓉穿起衣裳,“下回我定先让你吃饱,我们再做。”


    ①②关于公孙仪所中之毒和赤阳果都是我瞎编的,请勿当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