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毫不犹豫握住芍药的手。两人打开门,把垃圾丢进路边的箱子后便在大街上狂奔起来。夜色下,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纱,看不清楚。直到这时,芍药才顾得上去想,他们接下来到底要去哪里?
偷偷溜进动物园?或者去黑曜的植物园?要不去并盛最高的山上看日出吧!
这个想法一冒头,她之后每个想法的终点都变成了它。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拉着纲吉冲到了半山腰。
“嗯?”纲吉歪过头看她,脸颊红彤彤的带着笑,似乎在问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对啊,为什么要停下来呢?芍药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好像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他们一口气跑到山顶,找了个两人都觉得最好的位置坐下,等待日出的到来。
“我们是不是来早了?”芍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山间的凉风拂过她裸露的皮肤,她搓了搓胳膊,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些热度。
“真的呢。”纲吉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外套,见状,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轻轻披在芍药肩上,“冷的话,就多穿一点吧。”
芍药下意识接住带有余温的外套,看向只剩短袖的纲吉,抿了抿嘴,“那你不冷吗?”
“我还好啦。”话还没说完,一阵冷风吹过,纲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心虚地移开视线,却忽然感觉肩上一沉,一半的外套又回到了他的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一股额外的暖意正靠近他的身侧。
他转过头,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阿纲,”芍药靠得很近,似乎只要她再动一动手指,两人的双手就可以紧握,“这样,我们就都不冷了。”
“嗯...”纲吉的声音有一半都卡在了喉咙里。他飞快地移开视线,耳尖迅速染上红晕,但片刻后,又鼓起勇气重新看向她,认真地点点头,“确实...不太冷了。”
芍药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反应。她只是顺从自己的本心,想要靠近,随后越靠越近。想要和眼前这个人一起等月色褪去,看太阳升起,想要和他呆在一块,这还需要理由吗?
可他那专注的目光却让她浑身莫名发烫,应该还是心悸的后遗症。虽然更暖和一点也没关系,但是为了避开随后紧接着的酸麻感,她先一步移开视线,“日出...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概...还要等一会儿。”他的声音像是雾气,轻轻飘来。
芍药把头枕在胳膊上,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同的色块交融,混合成一团浓郁的黑,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要是累了就睡会吧?”纲吉贴心地提出建议。
“不行。”芍药没有犹豫果断拒绝,“我带你来这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等?”
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她用力晃了晃脑袋,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的话。不过这些话在她被纲吉轻轻拍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就都忘记了。
“唔——”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她习惯性地蹭了蹭脑袋下那个软软的东西。等意识彻底回笼,才发现一整个晚上支撑起她的,不是枕头,而是纲吉的肩膀。
“对不起!”她猛地抬头,恰好迎上纲吉的目光。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接近,接近到他们的呼吸交织一团,视线的前方除了彼此外,再无他物。
“太阳...出来了。”纲吉低声说,他的脸非常红,比大地先一步染上了日出的颜色。
芍药下意识向天空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遥远地平线的中心,有一点橙色骤然亮起,像是燃烧般把周围的云层染红。随后,那橙色迅速生长,短短几分钟,就把所有的黑暗驱散开。隐匿在夜色中的群山与森林显现出它们原来的模样,白色的飞鸟穿梭其中,她忍不住想把这份美景分享。
“阿纲,那边!”她雀跃地看向身边的那个人,却发现他没有在看日出。那双温柔的眼睛,此刻正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都要被这目光淹没,找不到出路。
...
对于友情在突如其来的一瞬间可能变了质这回事,芍药并没有像小说里的那些少女那样彻底沦陷进去...好吧,可能还是沦陷了一点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
她曾设想过自己的未来,是在某个不被人知晓的夜晚离开并盛,逃离日本,飞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小城市,度过平静又幸福的一生。
可若要和纲吉在一起,问题就变得复杂起来。先不说他是否愿意抛下他的黑手党事业跟她远走他乡,好像现在又出现了一种新路线,就是把他的黑手党打造成全日本第一,到时候,说不定真有机会刺杀那个彭格列的首领!
但话又说回来,她根本就不知道纲吉喜不喜欢她。难道要直接冲到他面前问“阿纲,你喜欢我吗?”,然后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得到他也喜欢她的答案,就擅自把上面两个选项告诉他,让他选吧?
正常人谁会选啊!他一定会逃走的!
意识到这点的芍药,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头都疼得厉害。但她也忍不住开始观察纲吉的一举一动,终于像个真正的青春期少女,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里,捕捉到他喜欢她的蛛丝马迹。
上午的数学课,阿纲因为走神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多亏狱寺解围才免于罚站。但狱寺差点和老师吵起来,阿纲没有管好自己的下属,扣分。
下课时,阿纲和京子说话时脸红了,还偷偷往她这边瞄了一眼?令人火大,扣分!
午休,阿纲在学生会室处理文件,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打翻在地,扣分。
下午,阿纲去风纪委员会递交材料,不幸撞上云雀午睡,被狠狠抽了一顿...
她都快怀疑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阿纲了!在给纲吉上药时,她小心地用棉签处理着他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叹气,“云雀真是的,下手那么重。”
“咝~”纲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当时冲进来的风纪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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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也被抽了一顿,云雀前辈的起床气太可怕了。”
“他好像每天都在睡觉,永远睡不醒似的。”芍药撇撇嘴,非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干脆在接待室门口挂个‘内有凶兽,生人勿近’的牌子,以后文件都让草壁代签好了。”
“那草壁学长一定会倒霉的,哎呦!”纲吉一笑,就牵动了他嘴角的伤口。
芍药下意识捧住他的脸,大拇指轻轻碰了碰那个伤口,“看来你最近几天都不能笑了。”
“嗯。”纲吉轻轻点了点头。
她忘了松手。氛围突然有些不对劲起来,手下皮肤的热度不断攀升,她呼吸一滞,又想起那个日出,那种被温暖的阳光照射到脊背的舒适感,让她不自觉地向前靠近...
“嘭——”
面前的阿纲突然连人带椅子向后栽倒在地。芍药瞬间清醒,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忘了伸手去扶他。纲吉似乎也懵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动弹。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最后,还是一直呆在房间角落没出声的小川,默默走到两人中间,平静地开口,“新椅子已经在路上了,沢田同学以后应该不会再摔倒了。”
“哇啊!”芍药和纲吉被这突如起来的“大变活人”吓得同时跳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小川同学!下次你在学生会室的话,麻烦出点声好吗?”
...
结果到头来,芍药还是没有看出一点纲吉喜欢她的表现。但她没有放弃,时间也在她的不断试探中,来到了十二月。
到了冬天,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芍药也不免俗地懒得动弹,一回家就难逃“被炉怪物”的控制。在复习功课前,她还要用炉火烤个橘子吃,才能安心。
最近莱恩打工超市的蜜柑在疯狂打折,他们家的客厅里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纸箱。有一次不小心吃得太多,第二天她整个人都变成了蜜柑一样的黄色。
可今天的家里格外热闹。她刚进门,就发现被炉里多出来两个小家伙,原来是蓝波和一平。见她回来了,一平礼貌地坐直身子,和她打了声招呼。
“芍药姐姐,中午好。”
“已经是傍晚了哦。”芍药钻到他们旁边,给熟睡的小牛掖好被角,又摸了摸一平的头,“吃过晚饭了吗?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玩?”
一平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沢田先生家,好多人!蓝波,捣乱,不行!”
“哦,原来是你在看着蓝波,不让他惹事,对吗?”芍药了然,看向一平的眼神充满怜爱。真是个好孩子,她在心底发出一声沧桑的感叹。
“嗯!”一平用力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些人,黑色,恐怖,不要去。”
黑色?恐怖?芍药摸不着头脑,在被炉里她的脑袋晕晕乎乎,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吧?但是这几个词的描述真的很奇怪啊...
等等...!阿纲他...该不会是被别的黑手党找上门寻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