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本和狱寺的对话中,芍药明白了他们来这里的意图。她十分不理解地歪头,接待室不就采光好点?论舒适,哪里比得上她的学生会室。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皱起眉,“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成立社团前要先交文件吗?学校每间教室都有用途,你们怎么能私自占用?还有,狱寺君——”
在芍药的死亡凝视下,狱寺“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嘴里的烟头熄灭,狡辩道,“我们不是社团!我们只是为了十代目有更好的休息空间,借用一下而已!”
“私自借用?”
“谁知道里面会有人!”
他像是完全忘记曾经被云雀抽晕过去这件事,大摇大摆地在房间里四处乱逛,东张西望。“既然是接待室,接待我们十代目理所应当。校规里没有规定,学生不能进来休息吧?”
这话把芍药问住了。校规确实没这条,因为没人敢闯风纪委员会的地盘。没有校规支撑的学生会长,就像没有水的鱼,她张张嘴,“但是——”
“不好意思!”就在这时,又有人闯入接待室,“云雀前辈!他们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的,唉,芍药?”
原来是纲吉。他愣了几秒,才想起学生会今日的日程,确实有那么一条来着。他默默站到芍药身边,在学生会成员和黑手党十代目这两个身份之间,选择前者。
“是我没管好他们,打扰了会议。要责罚的话,请责罚我。”他弯下腰,用最诚恳的态度请求云雀原谅。
唉...芍药暗自叹气,也开口,“我会让他们离开。云雀,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呵。”云雀的怒意似乎收敛了些。但他阴沉的脸,以及紧握浮萍拐的双手指节攥的发白,非常直白地展现他已在爆发的边缘。
芍药连忙把两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这确实是校规的漏洞,我会向校长申请修改。狱寺,接待室现在的使用权在风纪委员会手里,一直都有风纪委员在里面工作,暂不对其余学生开放。”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委婉了,按道理,风纪委员都离开时,接待室才能发挥它原本的用处。
可惜云雀从不离开他的领地。
“十代目!”但狱寺完全没领会芍药的意思,满眼只看到他最敬爱的十代目为他低头的样子,悲愤交加。而山本大概也没听懂,乐呵呵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劝阻已经失控的狱寺。
场面朝着越来越混乱的方向狂奔,云雀终于爆发,或者说,他能忍到此刻已是奇迹。冰冷的杀气迫不及待地,从他的身体里弥漫开来。
“我最厌恶因为懦弱而群聚的食草动物,一看见他们就想咬杀。”
接待室内气压骤降,危险的气氛像是有了实感般压在每个人肩头。原本准备旁观的芍药立刻反应过来,她抬腿挡住云雀本该落下的一击。
“云雀,你想杀死他们吗!”
这碰撞让空气都在震颤,在场的其余几人都看傻了,偏偏狱寺还在嘴硬,“好啊,想打架就来吧!”
他指缝间瞬间夹满十枚炸弹,“唰”的一声全部点燃,在丢出的一瞬间朝着云雀冲了过去。山本看见两人对战后也像是得到讯号,一把将芍药和纲吉拉到身后,“小心!”
炸弹应声爆裂,浓烟弥漫,随后接待室又恢复了平静。赢了吗?众人朝战场中央望去,烟雾缓缓散开,刚刚交战的两人依旧站在原地,可拦在云雀浮萍拐前的,竟是reborn的手杖!
“如果你一开始就用这种力道,我不同意。”
得救了!纲吉泪流满面。
“不过,”reborn话锋一转,“如果你承诺不造成严重伤害,今天他们可以陪你尽兴。”
纲吉听到这话,又觉得他要晕倒了。
让兴头上的云雀收敛?芍药挑了挑眉,这几乎不可能吧?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云雀的目光落在浮萍拐与reborn手杖相接之处,思索片刻后,面色逐渐平稳下来。
他极轻微地扬起下巴,“可以。”
“那就一对一,轮流上吧。”芍药顺势掌控局面,“单挑才能最大限度激发战斗意识,坚持的久一点才更有意思,对吧,云雀?”
她提出这建议,主要是顾虑人多了乱哄哄的,到时候把校舍打坏了,修的经费谁来承担?
最大的可能还是云雀自掏腰包,又不走公账,烦!
“开始吧,谁先来?”战意重燃的云雀目光扫过全场,第一个锁定了同样跃跃欲试的狱寺。
“当然是我!”狱寺再次燃起炸药,准备投掷。可云雀更快,转眼间已至其身前,银光一闪,火星瞬间熄灭。
“什么?!”
没了炸药的狱寺本能挥拳,但还没接触到云雀,就被浮萍拐击飞出去。
“狱寺!”纲吉惊呼,下意识就想冲过去。
芍药挡住他的步伐,“他会站起来的。”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云雀,心头一沉。收了力的云雀,居然还能造成这种效果...这家伙的进步,也太快了吧!
“那狱寺能赢吗?”看着狱寺果然挣扎着站了起来,纲吉松了口气。
“绝无可能。”芍药却飞快打破他的幻想,她看不出任何狱寺能赢的可能性。“失去炸弹的他太弱了,明明擅长远程攻击,偏要冲到第一线...”
她摸着下巴,不自觉地代入,“换做是我,一定会和云雀拉开距离,继续投掷炸弹。”
“唉?”纲吉不由得发出疑问。“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芍药一愣,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额...最近电视剧看多了。”
“真的吗?”纲吉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她连连后退,他步步紧逼,最终还是纲吉先停下攻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这电视剧,还挺写实。”
而在两人纠结的时候,仿佛印证了芍药的预言,狱寺在云雀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很快便瘫倒在地,彻底失去战斗力。
“下一个。”云雀的声音毫无波澜,目光再次扫视全场。
“我来吧。”山本上前一步。
也许是经常挥舞球棒,山本的速度更加灵敏,几次惊险地避开了浮萍拐的攻击。云雀似乎更认真了些,加快速度。两人身影交错,攻防间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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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纲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这样山本就不会受重伤了吧?”
“不,”芍药面色凝重,“他输得更快。”
话音未落,云雀招式突变,浮萍拐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击山本右臂。
“你一直捂着右手,是受伤了吗?”他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如同毒蛇缠上脖颈。
山本只觉得背脊一凉,被看穿了!在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在动作迟钝了致命的一秒。云雀立刻抓住空隙,山本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下一个。”云雀的目光再次投来。场上还站着的只有三人,芍药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
“我来吧!”纲吉却猛地挡在她身前,声音颤抖,“如果我赢了...芍药就不用和你打了吧?”
其实还是会打的,芍药在心里默默回答。她担忧地看向纲吉,“你又没有和别人打过架!”
“也许我能赢呢。”纲吉苦笑了一下,眼神却异常坚定,“芍药,这一次就待在我的身后吧,好吗?”
“阿纲...”芍药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
“别浪费时间!”云雀的耐心彻底耗尽,挥舞着浮萍拐马上就要来到纲吉的面前。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啊——!”
慌乱中,他只来得及将芍药用力推开。在感受到浮萍拐带起的狂风刮到脸上时,他突然倒地,再次站起时,浑身的衣服瞬间崩裂开来。
“拼死都要打倒云雀啊!”
芍药看着眼前这陌生的一幕,一时间忘记动作,仿佛浑身上下只有心脏在跳动般,除了震耳欲聋的“嗵嗵”声,其余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的视线迷乱地追随着眼前那个身影。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甚至称不上战斗,只是凭借本能乱打、被击倒、再挣扎着爬起,表情痛苦地迎接下一次攻击,一步都没有退缩的样子,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阿纲...”
她攥紧拳头敲击心脏,试图压下这股感觉。
胜算不到一半,她的眼神却不肯移开。看着他一次次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速度越来越慢,伤口越来越多,可那双眼睛却固执地不肯认输。
“够了!”在云雀的下一击即将落下时,芍药猛地冲上前,硬生生替他挡下这一击。“他已经失去攻击能力了!下一个是我!阿纲,带着山本和狱寺离开!”
“我...我还能战斗!”纲吉不愿服输,就算身体摇摇欲坠,疼痛随着战斗的推移愈发清晰。
芍药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转过身。两人对视之间,她的目光中带着的,不是严厉,也不是无奈,而是柔和的笑意。“阿纲,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你真厉害。”
纲吉愣住了,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我...”
“快点离开!学生会还有工作要完成呢!”芍药的表情瞬间垮下,仿佛再也无法忍受,她提着纲吉的后颈就把他朝门口扔去。昏迷的山本和狱寺也被她顺手抄起,毫不客气地丢出门外。
“第四场战斗,开始。”临时裁判reborn再次吹响了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