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实在是不想回去,他看见颜辞镜就烦,一个想挖了自己灵根的人,能是个什么好人?
可是他之前说皎儿的病,他有别的办法…
放屁!
颜辞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他要是为了情爱而让事情变得更麻烦,那他这几年算是白活了。
宗主也别当了,回家种地吧!
他思索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子里,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布满了血丝,他不解又疑惑。
此时,一个妖怪慢慢攀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吹了口妖气,道:“你的皮囊真是好呢!借我用用啊——”
她说的妩媚又迷人,可…姬长卿不近女色啊,再好听也白搭呀。
他可能是喝了酒,脑子也迟钝,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喜欢男子,你能不能变个男子出来啊?你这样看着怪膈应的。”
妖怪:“……”
他又道:“记得变得好看点,丑的我可能会吐出来。”
妖怪再次:“……”
姬长卿催促道:“能不能变啊?不变我走了。”
那妖怪夺人皮囊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见还有定制声音,定制容貌的,一时之间也很无语,她道:“…好。”
变成男人后,她又抱怨了一句:“你是有多喜欢男人啊?我服了,头一次见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夺舍,担心这个的。”
姬长卿傻傻的挠了挠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会啊,你不可能夺舍成功的。”
那妖怪来劲了,掐着腰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干这行有三年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不能。”
那妖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姬长卿的胳膊,猖狂的笑道:“你的身体马上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姬长卿迟钝的扭头看了两眼自己的胳膊,已经蔓延到手肘了,也不知道是精虫上脑还是怎么的,不顾着疼痛,一剑将自己的胳膊砍下来。
那妖怪震惊的看着落在地上的手臂,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只怪物:“你疯了吧?”
痛感袭来,姬长卿不自觉的清醒了几分,用手拍了拍脑袋,想把自己脑子里的酒精倒出去,无果,回答道:“没有,只不过一直好奇一个问题,你干了这么多年,连各大宗门的重要人物都认不全,也挺失败的。”
“你什么意思?”那妖怪警惕的后退了两步。
月色笼罩,静谧的林子里,姬长卿的话格外清晰,他道:“鄙人不才,十六岁化神,现居臧邱宗任长老一职,你可能也会听说过尊号,晚芳仙尊姬长卿,今日取你狗命。”
话落,一手召灵,聚灵为剑,灵网束缚,将那个妖怪劈了个对穿。
他将那颗心取出来,在清澈的河边洗了洗,又给他放了回去,自顾自道:“放心,我没那么缺德,偷别人心,就想给你洗洗。”
妖怪早就死了,也无法回应他。
看着自己的胳膊,他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怎么把整条胳膊都劈了!疼死了!!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啊!
这下好了,这下更没法回去了,只能去看看他舅舅有什么办法了。
幸好临走时问他家住哪,不然还真是无处可去,他家院子很大,绕了好久没绕进去,至于为什么绕进去了呢,因为他发现那个卧房里灯是亮着的。
他想,这么刻苦吗?
他敲了敲门,酒劲还没完全散去,说话竟是软软的道:“舅舅…我胳膊断了,你能不能给我接回来啊…”
里屋的人慌乱的说了一声“等会”,屋里窸窸窣窣了一阵,门被打开了,师玄卿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挂着薄薄的汗,他看了一眼来人的状况,说了声:“进来吧。”
姬长卿乖乖被他领进去,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脸铁青且佯装正经、默默看书的鹤微尘。
师玄卿叫他坐下,翻箱倒柜好一阵子,找出了血凝珠,他用针轻轻挑起一颗,填补在胳膊处。
血凝珠,极其珍贵,一般适用于增进修为,可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用途,就是修复。
鹤微尘面色不虞,罕见的“关心”他:“仙尊与七七关系真好啊,大半夜登门拜访,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倒是耽误了些许大事。”
由观察知,二人刚刚正在做一些比较快乐的事情,只不过被他打扰的不快乐了…
“对不住啊,五长老,事发突然,我怕我流血而死。”他有点心虚道。
师玄卿师傅忙忙碌碌、勤勤恳恳的工作到后半夜,天都快要亮了,才补完。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道:“玛德,你这又是搁哪弄的?你知不知道给你补的,我眼睛都要瞎了。”
姬长卿道:“最近妖怪不少,是不是屏障出了问题?以前没见过这种情况啊,顶多就是有点妖兽啊,有点鬼啊,这次这个妖怪倒好,告诉我她干三年了,现在世道这么不太平吗?”
“不了解,不过你最近小心点,对了,若是…”
姬长卿轻咳了一声,看向一旁的鹤微尘,他抬眼,道:“不必管我,我看书。”
师玄卿道:“若是试炼秘境有妖怪,那个就不好办了…”
“确实,刚进门的弟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一拍腿,道。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师玄卿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忙,他道:“反正我用了迟景瑜的身份,按理说也是要参加的,不若我暗中保护一下吧。”
“我与你一起,我倒是也隐匿一个身份。”姬长卿道。
本来想分些口舌劝一劝他帮忙,没想到他这么,在乎修真界的未来!
感动,太感动了。。
师玄卿问道:“你没回去吗?”
姬长卿摇头:“没有。”
“那他还挺放心你的。”
姬长卿一摊手,摆出了事实:“谁打得过我。”
“也是。”
姬长卿也不愿过度打扰他们两个,起身到了声谢,刚想走,不小心把鹤微尘的书撞掉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面上如此正经的他,竟然看了一晚上chun宫。
“我去…厉害啊。”他将书递给他,问道:“这画上的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师玄卿好不害臊的自然接茬:“我画的啊,我画的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