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晨光总带着三分慵懒,透过云层时先落在枫树最高的枝桠上。新抽的嫩叶还带着初生的脆感,被光染成半透明的碧色,叶脉像精心勾勒的银线,藏着夏末未褪的生机。
风过树梢时极轻,只够撩动几片靠近地面的叶子。其中一片已洇开浅淡的橘调,边缘蜷着细微的弧度,晨露悬在叶尖,映着天顶渐亮的青白,倒像把整个初晨的微光都攥在了手里。
树下的草叶还沾着夜的凉,唯独枫树的根须旁,泥土是温的。偶有光斑从叶隙漏下,落在裸露的根须上,竟让人觉得,连这夏末的晨,都因这棵枫树,多了几分不急不躁的温柔。
清晨,虽然祁文泽说了让小王子去南星那里住几天。但是小王子还是住了一个晚上。
他只是说了易感期要(重读)来了,又不是已经来了怕什么?
无奈祁文泽又抱着小王子睡了一个晚上。天一亮就去洗了个澡,然后去做饭了。
小王子刚睁开眼听到的就是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禁撅了撅嘴。
其实对比叮叮当当他更喜欢祁文泽躺在床上没醒。当然这种事情小王子就看到过一次。还是之前祁文泽发烧了,家里还没人小王子过去陪他的时候。
回忆起这段时间,他倒是觉得有些好笑。那时候自己倒是不怕祁文泽传染给他。当然后面也传染了,但是抛去这一切,小时候的小王子在那个时候可骄傲了,感觉自己是一个大人了。甚至帮祁文泽写了作业!(但是字太丑了老师退下来了)
这件事情之后,小王子记得最清楚的其实是。他刚醒来,一个稚气未脱但是已经渐渐浮现出棱角的脸离他很近很近,是初一的祁文泽,他的脸还是红的。那个时候的小王子倒是没什么心思,还戳了几下祁文泽的脸,自言自语。
“祁哥哥为什么前两天就是不愿意给我抄作业…害我都留堂了。真讨厌。”
祁文泽睡的很浅,其实在小王子醒之前就醒了,本来是要去做早餐的,谁知道小王子又醒来了。想逗一逗他就一直假睡着。
思绪拉回现在,小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走进厨房却发现没有人。小王子后背一凉。不会有脏东西吧。
“臭蚊子~人呢?”
忽然小王子感受到自己的腰被搂住了,紧接着是轻轻放在肩头的下巴。祁文泽的脸还在小王子颈窝处闻来闻去的。
“臭蚊子…你干嘛?”
“没什么,就抱抱。”
“哦。那你抱吧,反正又不收钱。”
“嗯。”
过了一会后,祁文泽才渐渐松开了小王子,后者有些疑惑的看着祁文泽,好像是在问刚才啥意思?莫名其妙的。
“我易感期到了,你去南星家住几天好不好?”
小王子拍了拍脑袋,自己差点忘了这回事。
“那我要去收拾行李吗?”
行。还真是一点都不挽留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南星家有我的衣服。”
祁文泽忽然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开口道。
“他家还有你衣服吗?”
“对啊这不正常吗?”
祁文泽没忍住笑了。笑的自己,被易感期影响那么厉害?吃醋都不会吃,两个omega而且还都有恋人了,吃什么醋。
“哎呀,祁文泽你想什么呢?我要饿死了,我要吃饭…”
“好,饭已经好了,可以去吃了。”
祁文泽做饭很精致,但是量又是不算少的。小王子倒是特别喜欢吃。要不是清楚祁文泽的能力,他一定会认为是从外面买的。
“嚼嚼嚼,祁文泽,你做饭真是越来越好吃了。嚼嚼嚼。”
“好吃就多吃点,好不好。”
“行!”
吃完饭后,小王子就被送去南星家了。不是他不想和祁文泽在一起,也不是他不想帮他。但是这种事情真的需要理智。他们和南星裴辞不同。南星裴辞最起码成年了,祁文泽和小王子还要过几个月才成年。
两个字。
悲惨。
但是他们要对自己负责,对对方负责,不能因为少年时的年轻气旺就冲动。越是这样越是要冷静。当然做人不能做的太死板,不能在一起还可以开视频啊!
这个办法是不错。所以导致现在,小王子离开了祁文泽3个小时,祁文泽和小王子打了两个半小时的视频。
南星:“你们俩连体婴啊?!”
祁文泽的声音从屏幕里传了出来。
“我们两个没连在一起所以不能算。”
“?”
“。”
行,但是怎么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我去你爸爸的,谁还没个对象啊?我跟赔钱货打电话!”
“他不是家里在开会吗?”
“艹!”
随后南星摔门就跑客厅看电视去了。
“真服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小王子看着屏幕,屏幕里的人也看着他,眼神闪烁,但是他看得出来祁文泽一直在维持自己的形象。于是小王子就站起身把门关上了,再次看向屏幕时,祁文泽眼眶有点红。
“小王子,有点想你了。”
“哎呦我去了?!咋了啊,易感期那么敏感吗?别哭啊。”
易感期不敏感叫什么易感期。
“小王子,真的有点想你了,我刚回家就摔了一跤。”
随后祁文泽露出了手上的伤,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虽然不是特别深,但是给小王子看的倒是心疼的不行。
“咋回事啊?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小王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关心我的时候我特别开心。”
小王子好像意识到自己被下了一个套,但是毕竟祁文泽都受伤了,他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少贫,你还没和我说怎么回事呢!”
“一不小心摔倒了…”
小王子有点急“怎么那么不小心?”
镜头里的祁文泽眼角划过了一滴泪。
“那你骂我吧…”
小王子被这一下搞的彻底没脾气了。
“我的天,别哭啊”
“你不关心我,我就哭了。”
小王子拿了一张纸,假装性的给镜头里的祁文泽擦了擦眼泪:“我最关心臭蚊子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小王子,冷下脸,咳了几下。但是祁文泽很明显的看到小王子的脸红了。
很可爱很可爱。
“小王子,等到我易感期过了我就要和你天天出去玩好不好?”
“算你有良心,行我就陪陪你。”
“最喜欢你了。”
“哦。”
“你不回复我吗。?”
“为啥?”
“我哭了。”
“我最喜欢你了。”
“我也是。”
“……”
“我也最喜欢你了。宝宝。”
暑气在暮色里慢慢卸了锋芒,风裹着最后一缕蝉鸣掠过树梢时,天际正把橘红揉进靛蓝。云絮被染成半透明的琥珀,悬在楼宇顶端,像被夕阳吻过的棉絮,轻轻飘着就褪成了浅紫。
街面上的光斑渐渐软下来,枫树叶的影子在发烫的柏油路上拉长,又被晚风剪得细碎。卖冰粉的推车还亮着暖黄的灯,玻璃柜里的红糖酱映着天边的霞光,连空气里都浮着甜丝丝的暖。偶尔有晚归的人踩着影子走过,鞋跟敲在路面的声响,混着远处传来的西瓜摊吆喝,都被这黄昏滤得温柔。
最后一点日头沉进远处的树梢时,天空悄悄漫上一层薄纱似的灰蓝,星子还没来得及亮,只有月牙儿先探出半弯银辉,给晾在阳台的白衬衫镀上一层淡光。风里开始有了夜的凉,裹着青草与晚香玉的气息,轻轻绕过人的发梢——这是八月最慷慨的时刻,把白昼的燥热都酿成了软绵的温柔。
小王子和祁文泽挂断电话有一会了。(其实也就半个小时)祁文泽说他有点困,就睡觉了。而南星那边像往常一样,准备了一大份火锅。
小王子坐到桌前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不禁有些负担。
“我去了,南星有钱没处花啊?我们两个能吃完吗?”
南星哼着小调,摊到了椅子上:“敞开吃!”
吃着饭虽然就两个人,但是竟然显出了几分热闹。
也是,一个话唠,一个嘴毒。
“老大你别说有点怀念之前了。”
小王子从锅里捞出了一片肥牛:“之前什么?”
“之前没谈恋爱,没毕业的时候。”
小王子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前半句话不禁说,而且你当裴辞面前说,不把你艹成臊子就不错了。”
“说什么呢?!我现在还是处男好不好!”
这句话是后者意料之外的。
“我去我以为你…”
“老大,说实话你有没有…”
“我没有啊!我去你爸爸,老子还没成年好不好?!”
“我去,我忘了这个事了。但是我也以为…”
沉默。
行,挺好的,挺单纯,都是好宝宝,乖宝宝。
南星拿筷子一次性夹了好多肥牛片,好似报复性全塞进了嘴里,把腮帮撑的鼓鼓的。
“小心噎死你,上辈子被饿死的吧。”
“切…”
另一边祁文泽那里。祁文泽正蹲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睡衣。修长的手指捻过轻薄的布料,祁文泽将衣服轻轻放在了鼻前。
味道已经有点淡了,但是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乌龙味。
祁文泽是讨厌易感期的。没有理智一心只想着繁殖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没有理智的人,不配当人。
其实祁文泽分化也就半年,之前也有一次易感期。只不过没那么难受。因为曾经的他没有小王子,换种说法小王子不属于他。但是如今的他,小王子是属于他。但不是他的所有物。这才是最难受的。
祁文泽看着手中的衣服笑了一下。眼神忽暗忽明。最后好像嘲笑一般的说了两个字。
“废物。”
没办法,没有理智的人是动物。有理智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废物。
最后像往常一样,祁文泽失眠了一个晚上,最后在凌晨五点左右睡了。
天光是被蝉鸣浸软的,从梧桐叶隙里漏下来时,已滤去了锋芒,只剩一捧温凉的金粉,轻轻落在未干的露水洼里。露水凝在月季的卷边花瓣上,不是圆滚滚的珠,倒像被晨光吻化的碎冰,指尖一碰,便顺着花瓣的纹路滑进泥土,洇出极淡的湿痕。
蝉鸣渐渐密了,不再是零星的试探,却也没到正午的聒噪,像琴弦被缓缓调紧,每一声都沾着晨光的温度。窗台上的茉莉开了半朵,另半朵还蜷着,花萼上的绒毛沾着晨雾,在阳光下亮得像撒了层细盐,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点清冽的甜——是盛夏最温柔的时刻,像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酸梅汤,凉得克制,甜得清透,连暑气,都带着点欲说还休的软。
小王子从南星家的次卧中醒来。昨天晚上吹的空调有些低了,导致他嗓子有点疼。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大毛病,小王子也就没当回事,洗漱完之后,起身去客厅看看南星有没有醒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喜欢晚起晚睡的南星,已经“做”好了早餐等着小王子。
“呦,那么丰盛?”
南星听到小王子的声音愣了愣。
“老大…你嗓子?”
“哦。空调吹低了。”小王子坐了下来,尝了尝桌子上的饭菜。
“哪家的外卖?还挺好吃的。”
南星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老大,别差穿我,行不行?”
“行。给你就给面子。”
两个人吃完早餐后就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两个人心中各有心事,连着跪了好几句。
什么心事?
小王子有点想祁文泽了。
南星有点想裴辞了。
就是那么简单。但是两个人绝对默契的不会说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事。
南星放下手机,摇了摇手:“老大我不玩了,我们都玩一个小时了,一直跪。我不行了。”
“虚。”
说罢,小王子找准时机和南星说有事跑回了房间反锁门给祁文泽打去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还没说一句话,就被电话另一头的一个清冷,但是温暖至极的声音打断了。
“我也想你了。”
祁文泽的伤是自己故意弄的。消毒过的小刀割的,当然没那么深,因为他知道过分了小王子会来找他的。他要的是小王子的关心,不是一个冲动。还有,眼泪是靠演技(恋爱的酸臭味[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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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