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将你们困在山顶的古堡里,他们一个一个死去,这些人死前都跟你有过接触,所有线索指向你。】
【你是患有轻微自闭症的儿子。】
黑伞边缘抖落的雪沫子在暖烘烘的门厅里瞬间化成细水珠,温决收起伞,目光落到大厅壁炉前。
温知意正拍着肩头的落雪,顺着哥哥的视线望过去,喉间的呵气陡然凝住。壁炉里的火焰正旺,把旁边蜷缩着的身影映得毛茸茸的。那男孩坐在地毯上背对着门口,披着件明显过大的羊毛毯,整个人裹在毯子里面,发梢还沾着点未化的雪粒,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们的小叔,封檩手里端着的骨瓷茶杯冒着白汽,半蹲在男孩身边,“喝点茶暖暖身子,一会再带你出去玩雪。”
男孩闻声转过头,脸颊被烤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睫毛上甚至沾着层细密的水汽。他看见门口的两人,眼睛倏地睁大,着急忙慌的往封檩身上躲。
管家接过温决手中的黑伞,注意到二人都望着壁炉那边,声音比平时放轻了些,生怕惊扰了什么,“那是温家主带回来...”
“老畜生啊。”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知意打断,他知道他们的爹风流成性,但这么畜生的事情他是怎么干得出来的,这男孩的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
不知道温知意又脑补了什么东西,温决斜睨了他一眼,脱下大衣,搭在臂弯里往前走近几步,“小叔。”
封檩抱住还要往他怀里钻的温浮,轻声应下来,“先让管家带你们去房间吧。”
“嗯。”
管家带领两位少爷往楼上走,温知意在旁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在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温决回头,男孩的目光怯生生地扫过来,接触到温决,又飞快地移开,重新埋进封檩胸口。
“就喝一点,” 封檩的声音放得极柔,“肉桂茶,不然以后都不能出去玩雪了。”
哄了好一会温浮才抬头,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的样子乖巧得很。
最终封檩也没陪到温浮出门玩雪,细雪还在不停地下,像无数根银线从天上垂下来,慢慢织成一张网,把整座古堡裹进一片朦胧的白里,仿佛再过一会儿,连那些厚重的石墙都会被这轻柔的雪彻底吞没。
封檩上去找温决他们了,温浮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落地窗玻璃前,雪花一点点把能看到的视野覆盖住,彻底一片白。
“你就是我的新小妈?”旁边冒出来的声音给温浮吓一激灵,弯腰就要找地方躲。
温知意快速抓住温浮的手臂,小兔子溜得还挺快,“我是该喊你弟弟还是小妈呢?”
温浮震惊,温浮不解,温浮挣扎。
“放开、放开呀...”温浮甩着手臂,吐出的字有点含糊不清,细细软软的,像是怕被人听见,又像是故意让人凑近。
温知意不由自主地倾身过去,手上的力道也放轻了些,得到一些空隙温浮立刻把毯子拍在这个陌生人脸上,然后抽身跑开。
显示一阵馥郁的香气袭来,粉嫩唇瓣被遮住,视野漆黑,手里的一小截手腕也被挣脱开,温知意接住即将落下的毯子,温浮已经跑上楼梯了,跑急了拖鞋还落下一只。
温知意左右观察看到偌大的大厅只有自己,才缓缓抬起手中的羊毛毯,柔软的羊毛蹭过他发烫的脸颊,带着点干燥的暖意,温知意微微闭起眼睛,鼻尖在毯子里翕动,“好香啊,小妈。”
温决和封檩刚谈完事情准备到下楼,就发现楼梯口单脚站着一个人影。
温浮双手撑在在楼梯扶手上,紧张的望着下面,身上的毯子和一只拖鞋不翼而飞,光裸着的一只脚踩在另一只毛茸茸的拖鞋上面,如同羊脂玉般白嫩,五个圆润的脚趾蜷着,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黛青色的血管顺着脚弓蜿蜒成纤细的线。
温决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温知意闯祸了,上前道歉,封檩抢先一步,熟稔的抱起温浮。
“嗯!” 温浮的惊呼卡在喉咙里,下意识地攥住封檩胸前的衣襟,指节陷进昂贵的西装面料里,托住他屁股的手掌宽大有力,隔着睡裤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掌的轮廓。
屁股被坏心眼的捏了一下,“拖鞋和毯子都哪去了?”
温浮还没回答,温知意就拿着毯子和落单的毛绒拖鞋上来,看到封檩这样抱着温浮,一时间说话都有点磕巴,“小叔,你、你和小妈!”
温浮指着刚上来的温知意。
温决一巴掌就呼在温知意头上,打得温知意捂着头龇牙咧嘴,
“他是你新小妈的儿子,温浮,给人道歉。”
“啊?”温知意呆愣在原地。
露在外面的脚踝轻轻晃悠,苍白的脚背偶尔蹭到封檩的西裤,温决拿过拖鞋给温浮套上,指尖像是无意的划过脚背,引起脚背小主人的一阵战栗。
把毯子展开给温浮盖上,温决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只托着屁股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男孩臀侧的布料。
封檩看到温浮把脸埋在他颈间不愿交流,看了一眼温知意就转身回房。
“把手机里的小说软件都给我删了。”
温决跟温知意擦身而过只留下这句话。
苏桃在温浮门口徘徊,把门拍得哐哐响,耳朵紧贴在门板里面都不见有动静,
“今晚就宣读遗嘱了,又死到哪里去了,等拿到遗嘱立刻就把你丢回福利院,没用不讨喜的东西。”
苏桃今年三十七岁,保养得当,眼角没有一丝皱纹,发卷打理得一丝不苟,身着一条设计夸张的连衣裙,脖子叠戴几条珠宝项链,看到封檩抱着温浮出现才松一口气,厉声让温浮赶紧下来,像什么样子。
温浮慢吞吞的爬下来,他有点怕他这个妈妈,果不其然一走到她身边后腰就被狠狠一掐,苏桃低声警告温浮:“律师没来之前都给我好好呆在房间里,我不指望你还能讨好你的两个哥哥,别给我惹麻烦。”
苏桃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小叔,真是麻烦您了,温浮这孩子淘气,不要在这站着了,来我房间坐坐吧?”说完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就要往封檩胸口摸。
封檩往后退开,“温浮很乖,您比我还年长几岁,以后还是喊我名字吧。”
苏桃尴尬的笑几声,想到什么又把温浮推出来,“快说谢谢小叔。”
尖锐的指甲戳得温浮后背生疼,
“谢谢,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