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被觊觎(无限)》 第1章 致命玩笑 【暑假来临,你们一行五人准备出发去拉斯维加斯参加聚会,旅途中你们用对讲机戏耍路过司机,遭到对方疯狂报复,历经追杀与胁迫。】 【你是被胁迫卷入的大一新生。】 轮胎碾过路面接缝,一阵轻微颠簸后恢复平稳, 一只大手从旁边伸来,捏住脸颊上那块软肉,不轻不重地往上提了提, 力道不重,被掐的地方却泛出圈浅红。 “别捏呀...” 温浮还没睡醒的声音软得发黏,尾音拖出点委屈的颤,抬手想拨开那只手, “还不醒?” 左手边传来低磁的男声,带着点卷舌的异国腔调。 温浮睁开眼,眼里还蒙着层刚睡醒的水汽,懵懂地转向声音来源。 金发男生正侧着身看他,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分明的锁骨线。 他坐着都比温浮高出一个头还多,肩膀宽得几乎占去半个后座。 右边的衣服肩头上有一小滩可疑的深色印记, 车内的冷风吹来,温浮感觉自己的嘴角凉凉的。 温浮吓得赶紧坐直身子,睡着的时候靠到别人肩膀上了,口水也流到被人肩膀上了。 “不、不好意思。” 身边没有纸巾,温浮身上披着件外套,索性拿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往那片水渍上按。 哈罗德垂着眼看他,正好对上只伸过来的手。 手指纤细,骨节分明得像白玉雕的,关节处透着粉,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手背白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顺着手臂往上看去,男孩低着头,细碎的黑发遮住眉眼,只露出小巧挺翘的鼻子和白皙瘦削的尖下巴,粉嘟嘟的透着莹润的嘴唇因为专注微微抿着。 “没事。”哈罗德制止男孩继续擦拭的动作。 温浮收回手,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 刚睡醒的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现在是在哪里。 圆溜溜的眼珠子往周围转一圈, 记起来了,他们要一起去加州参加聚会,今天刚启程。 车窗外的阳光刺眼,和外面的炎热截然不同,车内冷气开得很足,温浮感觉自己像是被冻在冰箱里了,裸露出来的小腿又往外套里缩了缩。 主驾驶座的男生正目视前方,双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懒懒的搭在方向盘下方控制转向。 副驾的棕发男生眉头紧锁捣鼓着中控屏,手里拿着个小东西,时不时看下放在大腿上的说明书。 “好了没有?”坐在温浮右边的男生忽然开口,语气有点冷。 “快了快了,这玩意总串台。”利亚姆说完,手中小东西发出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温浮寻着声音抬头,就撞上道灼热的目光,罗斯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盯着温浮。 温浮这才看清他的脸,轮廓硬朗,下颌线绷得很紧,高挺的鼻梁在光线下划出锐利的侧影,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温浮的心跳猛地漏了拍,慌忙移开视线。 “可以了,那谁,接着。” 利亚姆把手里捣鼓的东西往后一扔,砸在温浮手臂上。 捡起那个小东西,半个巴掌大的黑色对讲机躺在手心。 “按中间那个按钮可以随机接入频道,长按进行对话,罗斯你记得教他怎么说。” 利亚姆从后视镜观察着温浮的表现,发现对方还是呆愣愣的,瞬间有点不开心,明明说好了提前从学校溜走去加州过暑假,临行前一天罗斯突然说要加个人, 第二天集合一看,一个小小只的黑发男孩躲在罗斯身后。 优越的白种人让利亚姆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亚裔。 “要做什么?”温浮把对讲机翻来覆去查看,小声的问罗斯。 罗斯上半身微微倾斜,温热的气息擦过温浮的耳垂, “宝宝,忘记了吗?你要扮女生勾引那些乱约炮的司机啊。” 什么啊? “你答应我了的,难到你想被丢下车自己走回去吗?还是想我把你的视频传出去。” —— 温浮其实不清楚自己哪里和罗斯有过矛盾,以至于罗斯要下那么个套给自己跳。 这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除了和他念同一所大学外再无交集,直到有一次温浮帮老师送文件,碰巧遇上罗斯在学生会,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 “唉,那位同学,等会。”一个男生叫住送完文件准备出门的温浮, 温浮回头,男生看到愣了一会,轻咳一声,“我们这有个手表不见了,你,你过来让我们搜下身。” 没有多想,温浮走过去张开双臂由他们搜。 男生的手还没落下,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罗斯开口,“我来吧。” 炙热的手贴着修身的校服一路向下,指尖在腰侧停住。 “可能是放车里了吧,我叫管家找找,你们先回去。” 罗斯让其他人走,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扯住温浮的衣后领。 温浮有点奇怪的抬头,好看的杏眼带着点迷茫和不解。 “你口袋里的是什么。”等人都走后,罗斯双臂环胸,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身上。 温浮去翻口袋,触碰到陌生金属质感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将东西扯出来, 那是块银色腕表,表圈镶嵌着细密的碎钻,表盘是深邃的靛蓝,带着细微的放射纹,像是用宝石雕刻出来的。 “这不是、我没有,不是我拿的!” 温浮语无伦次,赶忙摆手,口袋之前明明没有东西。 罗斯拿回腕表,转动着查看,蓝宝石镜面反射的冷光扫过温浮的脸颊。 “里面有我的名字,它刚刚就在你的口袋里,难到是我放进去的吗?” 视线扫过温浮发白的脸,声音听不出情绪。 温浮的呼吸微微一滞,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这之前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块表,自己只是来送个文件,怎么会这样。 “我没有。” 温浮小声的重复,眼眶却控制不住地发热。 罗斯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那怎么办,我叫警察过来处理吧,这上面只有你和我的指纹,克里顿学院不会接受有案底的学生。” 罗斯状似思考,停了一会, “这表我有上过保险,当时估价是七千万,现在应该又翻了点,不知道要被判多少年呢?” 退学、案底、判刑。 单纯的温浮被吓坏了,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上大学,才第一个学期就出现这种事,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呜呜,不要报警。”温浮抓住罗斯衣服下摆,声音带着哭腔的抖,恳求的说道。 原本清澈的眼睛染得湿漉漉的,苍白着一张小脸,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真是,可怜死了。 “这样吧,我录个视频,以免你以后不认账,这件事我不告诉任何人,但是你得帮我做些事情,跑跑腿什么的。”罗斯刚说完温浮就用力点头。 黑漆漆的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己,温浮吸吸鼻子,眼泪还是顺着下巴往下掉, 他举起手表,声音有点抖。 点击录制停止键,罗斯抽过桌上的纸巾,抬起温浮下巴给他擦眼泪,校服前襟都被浸湿一大块。 情绪安慰好,罗斯把他喝过的水杯抵在温浮嘴唇上,那处不明显的印记被精准覆上, 白净的陶瓷压得唇肉微微陷进去,温浮张嘴,双手捧着,温热的水入喉。 放学的铃声早响起了,走廊没有人,交换完联系方式,罗斯把温浮送到宿舍, 路上一直安慰温浮,好像那个用报警威胁的人不是他。 临走前温浮软软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罗斯微笑,笑不达眼底, 希望你在我身下哭出来的时候也能这样说谢谢。 又过了几天,罗斯经常过来找他,经常是一起吃饭或者要看他打球, 偶尔打球的时候让温浮去买水等自己下来喝,非常的有教养,温浮与他相处的很愉快。 在一次温浮拿着水在坐席台等着罗斯下场的时候,那次叫住温浮搜身的男生过来找他,眼神闪烁想说些什么, 罗斯刚好从身后走过来,笑着看他们:“在聊什么?” 男生慌忙跑开,温浮把水递给罗斯,“应该想打招呼吧。” 下午的风有点大,温浮额前几缕软发吹得翘起,露出白净的额头。 罗斯伸手把翘起来的头发往后梳去, “今晚去我家吃饭。” “好!” 晚饭没吃成,温浮捂着被咬破的嘴跑走了,路上手机短信声响个不停, 一回到宿舍温浮就把联系方式都删除拉黑。 出宿舍门前温浮拉开门缝确认没人了才敢出来, 胆战心惊的上了一天课放学铃终于打响, 温浮收拾着桌面的笔和课本。 “我用一下教室的屏幕。”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讲台响起, 授课的教授站在旁边还没走,罗斯就这样闯进来,背对着众人在大屏上操作着什么。 温浮几乎是立刻意识到罗斯要做什么,跑下阶梯,不顾其它学生异样的神色,拉着罗斯的手往外走,罗斯顺着温浮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到一间没人的社团教室才停下。 温浮回头,眼眶红红的,鼻尖下巴也沁出粉色,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像是一对泡在清湖里的黑琥珀。 罗斯问:“能亲了吗?” 第2章 致命玩笑 回过神,对面已经接通,手里的对讲机传来振动, “喂喂喂,男的女的,男的挂了。” 耳边罗斯的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擦过温浮的耳垂, 看温浮不说话,罗斯伸手隔着外套捏了一下底下的大腿,“说话。” “唔,女的。”温浮按住对讲回答, 原本讲话就软的声音通过对讲有点失真,根本分不清男女。 “我艹,有妹妹,多少钱一次!有没有绝活?” “你长得怎么样?腿长不长?算了,长得丑我就从后面来。” “快说多少钱一次啊?你来我车上还是去旅馆?” 一连串直白粗俗的话把温浮砸得面红耳赤,前面的科尔和利亚姆笑得车都开不稳。 “不用钱,只是单纯想要,今晚九点黄沙旅馆401。” 把耳边的话复述出来,声音有点太生硬了,利亚姆在副驾手舞足蹈要自己说话甜一点, 温浮又给补了一句:“那我等你哦,哥哥,一定要来。” 尾音带着钩子似的,甜的让人发麻。 对讲机里沉默了足足五秒,接着传来大声吼叫:“我艹,哥哥一定来,你他妈的怎么这么s” 话还没说完温浮就给挂了。 “哈哈哈哈哈,约到一个了,看他猴急那样笑死我了。” “再约多几个,我今晚的娱乐消遣活动就看他们了。” 利亚姆和科尔在前面说笑,把座椅拍的啪啪作响。 温浮闷闷的一个人生气。 罗斯原本冷着的脸也笑了,整个人像个无骨蛇一样靠在温浮身上, “宝宝那声哥哥喊得我都有反应了。” 话音刚落,温浮瞪大眼睛看其他人的反应,前面的两人还在笑,没听到, 距离最近的哈罗德,在手机上滑动着,应该没有听到,吧。 罗斯见温浮慌张的样子,更想逗了,“今晚你也要喊我唔唔?” 温浮慌忙抬手,捂住那个上下嘴唇一碰就乱说话的嘴。 “别说了,”他的声音细若蚊蚋“会被听见的。” 手心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唇瓣的柔软,还有呼吸透过指缝漏出来的热, “手这么软,再多捂我几下。”罗斯的声音从指缝挤出来,闷闷的。 温浮把手抽回却被按住手腕,湿润滑溜的东西在柔软的掌心舔了一下,像有电流顺着手臂窜上来。 “你干嘛呀!”温浮又羞又急地想往后缩被拉回来。 “好了好了,别往那边靠,我表哥脾气不好,会动手打人的。” 罗斯把温浮拉回来,更靠近他那边。 利亚姆转过来催促:“干嘛呢,快点再多钓几个,我今晚要录视频发网上,一定爆火。” 对讲机被塞回手里的时候已经连上另一个频道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 是正经的开场, 温浮看着罗斯,还要继续吗? “继续啊,这种假正经的才更有反差!”利亚姆回头兴奋的说。 这次罗斯凑得更近了,说话时嘴唇总是碰到耳骨,把耳尖蹭得发红,呼出的气体直往耳朵里面钻,酥酥麻麻的。 “你好.....哥哥,你一个人吗?我想找人聊聊天,你叫什么名字呀。” 温浮每次说呀的时候就像在撒娇,罗斯是这样觉得的。 对讲机另一边的男人也是这样觉得的。 “可以叫我汉斯,你的声音,很甜,我很喜欢。” 利亚姆摆出一副你看男人就是这样的表情后转头。 “那汉斯哥哥今晚愿意跟我一起做些快乐的事情吗?” 非常明显的暗示,这头种猪也要上钩了。 “你叫什么,有男朋友了吗?” 罗斯挑眉,还是个有要求的,“告诉他你叫小泡芙,现在没有男朋友,以后想找一个叫罗斯的男朋友。” 温浮自动过滤掉后一句。 “小泡芙,我的甜心,你说要一起做快乐的事情,是哪些,告诉我。” 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有点低沉。 罗斯的手伸进外套里面的时候,温浮以为罗斯又要捏自己大腿,但手掌只是放在大腿处轻轻摩擦几下,没有其它动作。 温浮放下心来。 “还在吗甜心,是害羞不敢说吗?” “回他是。” 温浮感觉耳垂被舔了一下,那种感觉稍纵即逝。 “是、是的嗯?!” 那只手突然动作,一路往上,时轻时重的捏着, 温浮穿的是及膝短裤,坐着的原因裤管刚好卡到稍高的大腿根处,因为盖着外套就没整理, 而现在修长的手指已经勾开卡在肉里的短裤布料,贴着大腿内侧往上挪。 罗斯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手底下抓着的肉,软乎乎,热热的, 指腹陷进去时,能感觉到细腻的肌理在掌心轻轻颤,更多的软肉从指缝中溢出来。 冷气顺着外套的缝隙钻进去,和掌心的烫意混在一起,激得温浮腿根的皮肤起了层细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腹的薄茧,划过布料时带着点粗糙的痒。 手停在大腿根,指腹来回摩挲着那块软肉。 底下的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耳垂被含住,罗斯用沙哑黏糊的声音问温浮:“平时是不是总偷懒不走路?哪里都软。” “你怎么了,什么声音?” “撞到脚了。” “我今晚给你带药酒揉揉,我、我还是第一遇到这种事情。” “哈、好,我们今晚黄沙旅馆401见,九点半哦。” 对讲机那边还在说些什么,温浮听不见了,脸红的就要烧起来。 太、太过分了。 温浮刚想往另一边挪,罗斯的手臂却已经从背后横了过来,掌心稳稳扣住他的腰侧,稍一用力就将他带了回去,耳垂被咬住。 外套底下的手还有往里探的意图,温浮紧紧并拢双腿,颤颤巍巍的向旁边人求助。 看着不久前才帮自己肩膀口水擦掉的小手又颤抖着放在哈罗德结实的大腿上。 什么意思? 哈罗德视线从平板里移开,转向看去小手的主人。 男孩白净的脸颊像被泼了碗胭脂,从颧骨一路红到鬓角,连那截露出来的脖颈都染着层粉,原本粉嫩的下唇被咬得泛白,都有个月牙弯的印子了,那双眼本就生得圆,此时尾梢却红得发颤,带着勾人的媚。 喉结像被线牵着似的滚动了两下,罗斯还黏在温浮身上,低着头凑在耳朵不知道说些什么, 男朋友就在身边还找自己做什么。 脑中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放在大腿上的手揪住哈罗德裤子,使劲摇了摇。 甩开脑子里不成熟的假设,哈罗德发现不仅手在颤,外套下的腿也在抖。 “不舒服吗?”哈罗德伸手隔着外套按住抖动的大腿,轻声询问。 温浮抓着粗壮的手臂想挪动,哈罗德卸了力道,任由他移动,落下的地方是温浮的双腿之间。 悬在上方的时候,哈罗德在想果然是这样,手彻底落下的时候哈罗德:? 温浮两只手都在外面,那他手底下的? 感觉到硬邦邦的奇怪触感,罗斯也吐出含得发肿的耳垂探出头,与黑着脸的表格对上视线,那手还放在他宝宝两腿中间,还好有他护着。 哈罗德看着嘴角还挂着一根透明丝线,另一端粘着男孩脸上的傻逼弟弟,深呼吸一口气,“把手拿出来,三秒。” 罗斯听话的把手抽出来,他小时候不听话父母就总是让表哥去揍他,凑得多了即使长大罗斯依旧有点犯怵。 温浮转过头,脸蛋都气鼓了。 哈罗德把对讲机扔到前面,让科尔停车,他要换座,现在哈罗德挡在中间,罗斯探头去看温浮的时候只能看到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露出来的耳垂还是有点红肿。 对讲机的插曲就这样过去, 哈罗德是被长辈捆绑过来管教他们几个大学生的,免得在路上飙车嗑嗨,对各家族产生负面影响,原以为沉默寡言的弟弟是最省心的,想到那副傻样哈罗德拧着眉心,都分不清哪一面是装的了。 天渐渐暗下来,整条公路上唯一的亮光只有两束车前灯。 “今晚到前面的旅馆休息一晚,都不要给我搞事。”下车前哈罗德警告众人。 一辆崭新的红色肌肉跑车稳稳停在挂着霓虹招牌的旅店前,广告牌都有些脱落,有几个字母甚至都不亮了。 “别挑剔,选了这条路走就只有这些旅店,不想住店的住车里。”哈罗德一边防着往温浮身边凑的罗斯一边嘱咐剩下的人。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利亚姆和科尔应了一声就往餐厅方向走去,罗斯则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温浮,仿佛饿狼盯上肉,不,苍蝇盯上肉。 “你给我跟着科尔一起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好好谈谈,现在我要去开房间,敢跟过来你原生态的鼻子将不再拥有。”到底是血脉压制,罗斯又恨恨瞅一眼温浮才离开。 等人走远哈罗德才带着温浮去前台开房间,公路上的旅店比较老旧,人员流动大且杂乱,都要手动登记,哈罗德低头登记着身份信息。 前台的妇人看着眼前高大的白人男和瘦小的亚裔,很是有眼色的从抽屉取出来一个镭射包装的盒子,跟着房卡一起递给乖乖站在一旁的黑发男孩。 听力很好的哈罗德到电梯口能听到妇人在和旁边的清洁工在那说什么成年,受不住之类的。 男孩捧着个盒子,上面放着五张房卡,哈罗德往哪走他就跟着往哪走。 选了其中两件相邻的房间,哈罗德刷开房门,房间不大,还算干净。 在把房间浴室衣柜都检查一遍后,哈罗德准备先下去把房卡分给其他人,临走前严肃的警告温浮:“任何人都不要给开门,特别是罗斯,一会我下去打包晚饭给你,乖乖等一会。” 温浮点头,听到落锁的声响哈罗德才乘电梯下去。 第3章 致命玩笑 温浮也在房间转转,窗很大,往外看都是荒凉蜿蜒的公路和无边际的沙土,隔好远才有一两棵叫不出名的干枯植物。 在床上躺着刷一会手机,门被敲响, “叩叩叩”很礼貌的三声。 温浮打开猫眼,一张异常俊美的脸放大出现在面前,塞满整个画面。 “宝宝开门,我给你打包了饭菜,你最爱吃的。”罗斯举着手中的打包袋在小孔前展示。 “不要,你快回去吧,你哥哥说他给我带饭。”温浮的声音从厚重的门板里传来,怪沉闷的。 罗斯咬牙,表情狰狞一瞬间后恢复正常。 “就是我哥让我来给你送吃的,他让我道歉,今天在车上真的对不起,我没忍住,真的太软、太不好意思了,对不起。” “要不你先开门我把饭拿给你,还有换洗的衣服我也拿上来了,我给完你我就得去我哥那挨训了。”罗斯的语气很真诚,温浮有点犹豫。 “没关系,为难的话不用出来,有安全意识很好,宝宝做得很棒,我把东西放门口,我去找我哥了,记得及时出来拿。” 罗斯把东西放在门口,也不知道温浮看不看得见,朝小孔挥挥手后离开了。 等了一会,在猫眼转一圈都看不到人影,温浮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出手取放在地上的东西,手指都没碰到,纸袋被人拎起。 “又被骗到了,笨宝宝。” 罗斯整个人扑上来,把纸袋往房间一丢,压着温浮在地毯上就亲,温浮被亲得呜呜叫,罗斯急头白脸的亲了一圈后才停下, “你都不问我今天为什么对你冷着脸!” 啾,不问亲一下。 “你今天在车上睡觉,我把你的头掰过来两次你都往我哥身上靠,我去抢他还瞪我。” 啾啾,不听话亲两下。 “宝宝你真是好本事,这边吊着我,那边就去勾我哥了。” 啾啾啾,乱勾人亲三下。 “下午还敢向他求救,你身体明明都被我摸得发软了。” “我亲亲亲亲烂你的小嘴,快把舌头伸出来,我要嘬。” “身上总是那么香,是不是每天都擦香香勾引我,嗯?好厉害的手段。” 被压在身下亲的满脸口水的温浮艰难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没关的房门。 “这是什么意思?手指也要亲?我亲亲亲,每一根手指都有,手掌张开。” 站在门口提着晚餐的哈罗德沉默了。 把人扒下来叫科尔看守着押送回房间后,哈罗德才坐下来,沉默的把纸袋里的打包盒拿出,掀开盖子,把茶几摆的满满当当,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晚饭。 见吃得差不多,温浮自觉收拾碗筷,哈罗德摆手让温浮坐下,俨然一副要问话的姿态。 “我没有开门让他进来,他说是您给我送的,放在地上让我出去取,我等了好一会看到猫眼没人才开门的。”哈罗德还没开口,温浮就急吼吼的交代完。 不知道今天叹多少口气的哈罗德感觉自己25岁的年龄是假的,他应该是52岁了。 “你做的很好,没有问题,是我来的迟了,不用尊称,跟罗斯一样喊我哥哥吧。” “接下来我问问题,你回答。” 温浮点头。 “成年了吗?” 看起来太小了,但凡没成年,哈罗德今晚立刻亲自押着罗斯个畜生去警局自首。 “成年了。” “证件拿出来给我看。” “噢。” 温浮从包里翻出证件递过去,还好,三个月前才过的成年生日。 “你们,就是这种相处模式,是情侣小情趣还是他胁迫你的?” 温浮想想,罗斯这段时间和刚认识他的时候完全截然不让,总是要贴着才行,视线一对上就绝对会被按着亲个不停,和刚认识时清冷生人勿进的样子完全就是分裂的两个人格。 胁迫,罗斯一直用视频威胁自己,翘课陪着出去玩耍,提前早退来看打球,休息时间被拉着看电影买东西,除了嘴巴经常被亲麻,倒是没什么过分的要求。 温浮垂下眼:“不是情侣,胁迫也算不上。” 这他妈还不是胁迫?!! 再次深呼吸:“以前都这样对你这样吗?” “哪样?”温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摸你那里。” 想起下午发生在车里的事,消下去没几个小时的红晕又顺着脖子往上爬,耳垂到现在还火辣辣的肿着。 “第一次,他以前不这样的。” 听着像是给渣男开脱的熟练话语,哈罗德急需吸氧。 “今晚好好休息,我会处理这件事的。”温浮又站起身收拾桌面的剩菜盒子,刚拿起的盒子被抢走, “我来。”哈罗德让温浮坐着,自己收拾,房间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哈罗德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用平板处理着事务,浑身散发着可靠成年人的光芒。 温浮斟酌着开口:“今天谢谢你,哈罗德哥哥。” 哈罗德应了一声,如果这么乖的是他弟弟,让他把罗斯献祭了他也愿意。 哈罗德说自己在这守一会,等温浮洗完澡就走。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滚烫的水洗去坐一天车的疲惫,温浮出来还带出一股白雾,额前的碎发被夹起,露出的脸被热气蒸得粉粉的,一套浅蓝睡衣,手肘膝盖都是粉的,连脚指头也圆嘟嘟的可爱。 迎来的还有一股甜腻的香味,跟在车上一样,一丝一丝的勾着自己,一直萦绕在鼻尖,想去细闻的时候又消失不见,原来源头在这里。 走到门口的时候哈罗德忘记取平板又折回沙发,这次他硬了, 拳头。 镭射包装的小盒子被拿在手里,“超薄,螺旋,无触感,那畜生今晚找你是为了这个?”声音尖得都有点破音。 温浮看到那个小盒子眼睛都在转,他不知道是这个,忙解释:“在前台的时候老板娘给我的,我不知道是这个,我以为是小饼干。” 软了, 拳头。 把盒子也一并装进垃圾袋,哈罗德这次收拾完离开。 温浮穿着睡衣在门口跟哈罗德道别,哈罗德莫名幻视送丈夫出门的貌美妻子。 又给叮嘱一番,晚上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饿了渴了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上来, 不要玩太久手机对眼睛不好, 早点睡才能长身体, 明早他会带着下去吃早餐等等。 将手上的垃圾丢进垃圾桶,哈罗德在电梯上行期间活动下手腕, 接下来有一场自由搏击赛要打。 第4章 致命玩笑 哈罗德上去交班,科尔给放了下来,一看手机时间才不到十点,这不得叫上好兄弟整上两口。 科尔敲了好久门里面都没回应,最终也放弃了,想着利亚姆这人混乱的兴趣爱好,指不定吸叶子吸晕过去或者又跟哪个对眼的厮混上了,开一天车累得要死,回房睡觉。 —— 房间内, “温浮我他妈求你快接电话啊!”沾着血迹的手握着碎屏的手机不断颤抖。 坐在沙发上的面罩男人把玩着手中打火机, “咔嗒” 橘红色的火苗窜起来,照亮了他蜷起的指节,骨节突出,沾着深红色液体。 —— 空调温度很适合,温浮蜷在被子里,没一会就睡过去,脸颊陷进蓬松的枕头,手里还攥着手机。 “嗡 —— 嗡 ——”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眼睫颤了颤,屏幕光亮起,刺得温浮眯起眼聚焦来电显示人,未知号码,滑动接通,一个声音顿时在耳边炸开,“温浮!你赶紧来我房间!赶紧的!” 温浮把手机拿远些,混沌的意识这才回笼,“利亚姆?” “是我,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快他妈过来我房间!”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半秒,随即语气放轻:“温浮,真的是急事,只有你才能处理,你就过来一下好吗?就一会。” 利亚姆从没这样放低过声音,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温浮打开灯,现在十点半,自己才睡没半小时。 “答应我啊,你一定要过来,我——” 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对方挂了。 温浮解锁开手机,发现那个手机号码断断续续发了几十条信息过来,无一例外都是让温浮赶快过去他那。 温浮穿上拖鞋想去隔壁找哈罗德报备一下,敲了门在门口站几分钟都没有回应,也没有联系方式,利亚姆的信息又发过来,问他这么久还没有来,温浮只好先去找利亚姆了。 电梯停在四楼,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根据短信里利亚姆发过来的房间号,温浮找到尽头的房间,401,不会这么巧吧,温浮曲起手指敲敲门。 【小心点。】 敲第一下门就被拉开了,利亚姆嘴唇苍白,面容扭曲,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弯着腰,扭曲的脸挤出一丝笑,声音也有点虚浮:“温浮你来了,快进来。” 温浮没有进去,定定站在走廊,让走廊的光能照到他:“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房间只开了壁灯,昏暗的灯光只照亮到一小片地方,随着冷气飘出来的,还有股淡淡腥味,不适得令人作呕。 “你进来先,我腰扭到了,找他们人都找不到,要麻烦你给我擦药了。”说完利亚姆扯住温浮手臂,一把把人推进房间内。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最后一缕光线被隔绝在门外。 “可以开灯吗?太黑我看不见。”利亚姆把他领到小客厅,温浮摸索着周围。 利亚姆沉默的站在温浮面前,紧张的看着门口方向。 落锁声响起,房间的灯被全部打开,温浮刚适应好昏暗环境又被强烈的白光刺激得眼睛流出泪水, 眯眼勉强适应光线,温浮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高壮男人。 男人倚着门头带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眉骨很高,压得眼窝陷成两道深沟。 “小泡芙?我的小甜心?”是对讲机里的声音。 汉斯打量着进来的“少女”,穿着幼稚的蓝色睡衣,胸口还有个卡通小熊,刘海被用黑色夹子夹起来,脸倒是长得挺乖的,很漂亮,也很可爱,细胳膊细腿白白净净,就是胸会不会太平了。 汉斯问出了温浮今晚听过第二次的问题,“成年了吗?” 温浮点头,那张幼态的脸没有多少信服力。 温浮看这情况,应该是下午的那个通话,被人找上门真实了,利亚姆弓着腰肯定被打了,自己能跑得了吗,温浮额头都冒出细汗了。 旁边的利亚姆讪笑着:“大哥,你看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先走行不行,出去我肯定不乱说,你在这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有的是钱。” 利亚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妈的,饭没吃完科尔就被叫走,落单的他还没回房间就听到尽头房间有争吵声,然后是几声闷响,没有了任何声响。 利亚姆这才记起下午用对讲机钓鱼的事,心情大好,走过去拿出手机录制,才到门口还没推开虚掩的房门就被扯进去一顿暴打, 拳拳都往死里打,还有什么不能交代的,事无巨细全给交代完了。 汉斯通过倒地的男人和他争吵知道原来那个小女孩同时把他们叫过来只是为了戏耍他们,用香槟的碎片把男人割喉,门口又来了一个看戏的瘦猴,是坏孩子的同伙。 男人听完只是让利亚姆把“小泡芙”叫过来,他要教育一下贪玩的小孩子,不要随意跟陌生人开玩笑。 汉斯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利亚姆捂着肚子,他某个内脏应该被打穿了,现在呼吸一口气都如刀割连带着整个身体痛,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汉斯过来按住利亚姆耸着的肩,转了个方向,与温浮面对面站着。 冰冷的手箍在脖子上,利亚姆汗毛竖起,人类对即将来临死亡的恐惧预知, 利亚姆急的尖叫咒骂:“只是开个玩笑,玩笑,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他妈的,死种猪,贱.....” 脖子上的手收紧,力道大得像要把颈椎拧成两截。 喉咙的空气瞬间被挤出去,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最后涨成不正常的紫红, 太阳穴的青筋绷起,眼睛因为缺氧而瞪大,眼白上布满细密的红血丝,瞳孔渐渐往上翻,露出大片惨白。 汉斯把手松开,利亚姆还有一丝清醒,汉斯提起已经没多少气的人,把脸掰向对着伊浮,双手伸进利亚姆嘴里,上下用力, 粗壮的手指犹如铁钳,死死扣住利亚姆的下颚,手背上青筋暴起,利亚姆缺氧大脑眩晕反抗不了,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手也无意识的抽搐, 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利亚姆的下巴被一点点扯动,接下来是骨头错位的脆响,利亚姆的下巴被活生生扯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前面温浮身上。 恐怖的画面使温浮瞳孔骤然缩小。 下半张脸空荡荡,只剩上排牙的利亚姆,眼里留下绝望的泪水,舌头失去下巴支撑,掉出来抽动了几个甩落在锁骨处。 汉斯把扯下的下巴随意丢在一旁,松开把人丢到地上,利亚姆倒在地毯上发出闷响,血不断的向周围蔓延,一动不动。 温热的血液喷溅到温浮整张脸,正滴滴答答往下流,血喷到眼睛里,眼前被染得血红一片。 “还觉得玩笑好笑吗?” 空气中混着温热湿气的腥臭,浓得化不开,顺着呼吸钻进肺里,激得温浮胃里翻江倒海。 脑海叫嚣着跑,跑啊,会死的! 双腿像被钉在了原地,膝盖以下全是麻的,连动一下脚趾都做不到,完全被吓僵了。 “吓傻了?”满眼模糊的红突然有一抹黑靠近。 温浮胸腔几个起伏,“呜——”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冲破血污滚下来,在脸上冲出两道浅浅的白痕。 血混着泪水往下淌,流进衣领里,贴着皮肤滑过锁骨,留下黏腻的痕迹。 温浮闭着眼,僵直着身体,不知道站了多久,人走没没有,下半身麻的没有知觉。 刚出电梯,哈罗德就发现走廊尽头房间房门敞开,空气中还有股很浓的血腥味。 逃出手机边靠近边拨打报警电话,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房间里,地上倒着一个人生死不明,一个仰面躺倒喉咙被割开,血打湿了整张地毯,另一个满身是血的小人站在血泊里,闭着眼。 半边身体被血染成深褐色,衣服黏在身上,另外半边正是他眼熟的才见不久的浅蓝色睡衣。 第5章 致命玩笑 天刚洇出点鱼肚白,警笛声才划破宁静的公路来到旅馆前,房间扯起黄色警戒线,警察拦在走廊入口,把几个探头探脑的住客挡在外面。 穿白大褂的法医蹲下,动作麻利地检查着,拍照、取证,闪光灯。 天完全亮起来,旅馆抬出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老警察怜悯的看着把头埋在哈罗德怀里的默不出声的男孩,年纪那么小,任谁经历过这些能不留点后遗症,搞不好以后说不了话或者成为反社会人格了。 “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找我们。”老警察临走前拍拍哈罗德的肩膀。 警车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每年各条公路都不缺这些恶劣性质的案件,无人区可以尽情释放心中最大的恶意,人车来来往往,一宗宗案件最终都变成悬案。 给怀里男孩哄睡后,哈罗德才看向焦急的一直在房间内踱步的罗斯,他发现温浮后没多久罗斯也来了,眼神频繁望向自己,顾虑还抱着个满身血的温浮嘴巴几次张开又合上。 等哈罗德给温浮清理好换好衣服抱着哄,警察也做好询问记录了,唯一存活的目击证人温浮受了刺激问不出话只能草草收队回去。 温浮侧蜷在被子里,眉头还微微蹙着,嘴角抿成条发白的线,给掖了掖被子,哈罗德轻手轻脚的离开。 “科尔被抓了。”罗斯蹲在门口。 “死了三个人,一个是利亚姆,一个是当时约的第一个司机,一个是住在科尔旁边的普通住客。” 哈罗德的眉毛从昨天开始就没舒展开过,沉思片刻后做出决定:“与没有说要多少赎金交换?我安排架飞机过来,你们先回去,我来找人。” 罗斯想进去看看温浮的状况,被哈罗德拦住打发去收拾行李。 哈罗德回房垂眸凝视着温浮,“睡吧。” 他对着空气低语,指尖在温浮蹙起的眉峰上虚虚点了点,“睡醒就没事了。” 【玩家温浮绑定系统AX-739,副本致命玩笑,检测到玩家情绪波动异常,已进行调整。】 【请玩家完成主线任务并成功存活。】 【主线任务:救出科尔。】 温浮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被子滑落在腰间,后背沁出层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那种令人窒息恐惧的感觉似乎随着白天的到来消散了一点。 温浮额前的碎发都粘在皮肤上,乱糟糟地贴成一绺绺,沾着晶莹的汗珠,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哈罗德一直守在床边,拿过一旁的毛巾给温浮擦汗,“还要不要再睡一会,下午会有人带你们回去。” 哈罗德的声音显得过于疲惫,眼下的乌青也能很好的证明。 温浮摇摇头,汗水打湿了后背,温浮想先去洗澡。 水流浇在脸上,喉咙里的干涩被湿润冲淡,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些。 身上的黏腻感慢慢褪去,只剩下热水包裹的暖意。 【好点了吗?】 冰冷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原来不是幻听,温浮应了一声。 出来时哈罗德趴在床上睡着了,一米九的大高个就头和手臂占了床边小小的地方。 “哈罗德哥哥,到床上睡。”温浮轻轻摇着哈罗德手臂,小声的凑到耳边说。 人还是没动,温浮试着抓起胳膊往床上带。 “嗯?”哈罗德醒了但没完全醒,半睁开的蓝眼睛还透着点蒙, “到床上睡。”温浮又重复一边,哈罗德顺从的子爬上床,面对温浮躺下。 温浮背对着哈德罗坐在床沿找自己的鞋子,一条强壮有力的胳膊横在肚子上,身体被托着往后移,温浮被带回床。 哈罗德闭着眼,手臂圈着他的腰,脑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最后轻轻枕在了他的肚子上。 温浮低低哼了声,肚子被压得微微发沉,哈罗德往他肚子里又埋了埋,手臂环得更紧了些,温浮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上衣布料渗进来,大概是累极了,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温浮仰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刚洗完澡的他没有睡意,手机在床头柜放着,温浮伸长手去够,手指勾住手机边缘往自己这边带, 抬腰的动作打扰到哈罗德,高挺的鼻梁顶着柔软的皮肉,来回蹭了蹭表达不满,像只闹脾气的大型金毛犬。 温浮用指腹轻轻按揉着他的头皮,顺着发丝往下捋,金毛犬才消停下来。 手机打开,罗斯的信息一下子全部涌进来,温浮一条条看去,打字回复, 头上温柔的触感没有,哈罗德又用鼻子顶温浮的肚子,整张脸埋进去,变本加厉地往里钻。 “好啦好啦,别蹭了,痒。”温浮只好又把手搭回哈罗德头上,单手慢吞吞的回复罗斯的信息。 罗斯想见温浮,温浮说哈罗德刚睡着,自己不方便去开门,聊天界面收到一张可怜小狗哭哭图, 跟罗斯又聊了一小会,约定好中午一起下去吃饭后,温浮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发沉。 哈罗德醒来的时候温浮手还在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枕头好软好香,不对,怎么躺床上了 这个姿势,哈罗德脸有点烫,手臂圈着的腰好细,都没有他头大,肚皮好软好香,浅钱闻一下, 再闻一下,哈罗德把鼻尖都戳进去深深吸气。 “唔,别蹭了,在摸了。”带着点孩子气的嘟囔从温浮嘴里黏糊不清的说出。 防止再继续乱蹭,温浮一手给哈罗德顺毛,一手抱住哈罗德后脖颈固定,哈罗德羞的冒烟了。 “叩叩叩,温浮你醒了吗?”罗斯在外面敲门,眯着眼往猫眼里探,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 温浮被吵醒,揉揉眼睛,怀里好像有视线盯着自己。 低头,视线接触到后哈德罗快速移开,“脸好红呀,是不是太闷?”温浮伸手想去探额头的体温, 哈罗德往后猛地一退,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咳,没事,空调调得高了,有点热。” 温浮收回手,门外还在敲着,穿上拖鞋跑去开门。 一开门就被罗斯抱了个满怀,“宝宝我好害怕,亲亲我好不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抱着温浮就猴急的往嘴巴上凑,温浮用手挡住,“哥哥还在里面!” “哥哥?” 哈罗德捯饬好自己看着连体婴一样的两人。 下到餐厅吃饭,温浮老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着自己,一抬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疑的还有从起床脸上就一直带着红晕的哈罗德。 温浮再一次抬起头,哈罗德收回视线,拿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 吃过饭三人收拾自己的行李,飞机三点到,他们要开车出公路,到两边荒芜的黄沙地带等。 少了两个人,车内空空的,对讲机还孤零零的在副驾座椅放着。 罗斯被赶去前面开车,温浮趴在车窗上看着旅馆越变越小,变成个点,再到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致命玩笑 第6章 致命玩笑 这次开车,没有轻快的音乐,气氛有点沉重,哈罗德就一直盯着温浮圆圆的后脑勺发呆, 利亚姆是家族旁支的孩子,没有继承权并不重要,相反家族仿佛还了却一桩心事,没有了那个到处惹事的麻烦,让哈罗德不要放在心上。 科尔房间留了张纸条写着不汉斯,等送走罗斯和温浮他还要带人搜查,找回科尔,好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心里面有种难以言表的酸涩。 他又想起温浮柔软的小手插入他发间时,浑身酥麻的感觉,难怪罗斯会变成那样,耳朵又开始发烫,他好像也有点那个了,不想分开。 车刚拐过公路的弯道,副驾座椅上的对讲机突然“滋啦”一声自动接入频道,温浮正盯着窗外掠过的路牌发怔,被这突兀的声响惊得抖一下。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杂音里钻出来,“罗斯!哈罗德哥!救我!” “是科尔。”温浮不安的往哈罗德那边靠了靠,指尖攥紧了安全带。 罗斯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车子在弯道处减速,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 “咯吱” 声,罗斯探身,抬手拿起对讲机,按住通话键,“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把人给放了。” 科尔的求救声戛然而止,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轻响。 过了一会对讲机那头才重新传来声音,“我想玩个游戏。” 跑车停在公路边,那头继续说着,“不要想着报警,你们三个都要参加一个都不能少。” 罗斯回头看了温浮一眼,哈罗德夺过对讲机,“温浮不能参加,他是被逼的。” 对讲机那边轻呵一声:“下午三点到莱恩小镇,少一个人都不行。” 说完传来短暂的“滴”声,通话被切断了。 “妈的...”罗斯泄愤的往方向盘上拍。 “先把温浮送上飞机,我跟你一起去。”哈罗德说完拿出手机导航莱恩小镇。 “我跟着一起去。”弱弱的声音冒出来。 话音刚落就被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当时他,他杀利亚姆的时候,有说过我们给他开的玩笑,他是想惩罚开他玩笑的人。我是那个跟他通话的人,我有很大责任。”说出利亚姆名字,场景似乎又出现在面前,温浮不适的按住翻涌的胃部。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自称系统的需要他完成拯救科尔的任务。 眼前男孩垂着眼眸,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手指自责的搅住衣服。 “不关你的事。”哈罗德把手覆在上面,小手凉凉的。 “是我的问题,温浮,我不应该用那个视频逼迫你。”罗斯非常自责,他只是想逗下温浮,没想到把无辜的他卷进来了。 两人态度坚决,罗斯重新启动车子往飞机落地点开去,温浮好一顿软磨硬泡两人都不为所动。 温浮追着哈罗德躲避的眼神,往前倾了大半身子,整个人都快要趴在哈罗德身上,“哈罗德哥哥,可以吗?”挨得近,那股子勾人的香味又来了。 温浮的眼睛亮晶晶的,望过来时总让人没法拒绝他的请求。 再又一次被抱着胳膊晃,哈罗德按着眉心答应,“可以,但你必须不能离开我们半步,不允许单独行动,让你跑你就要头都不会的跑走,能听话吗?” “哥!”罗斯从后视镜里不满的瞥了眼。 “只要遇到人身危险,立刻跑,不能为了救一个人搭三条命进去。” 哈罗德堵住罗斯的话。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他能答应陪着杀手玩游戏,暂时稳住科尔的性命,但如果说为了一个人,搭进去三条命,就没有继续做的意义了。 “嗯嗯,我听话!”温浮口都说干了终于答应。 引擎轰鸣起来,车子掉转方向,朝着莱恩小镇方向驶去,哈罗德打电话联系取消起飞。 在两点五十七分,车子踩着点停在莱恩小镇,小镇不大,但该有的生活设施一样不少,加油站、旅馆、快餐店,是个途中休整的好地方。 小镇停车场停着十多辆大型卡车,风尘仆仆的,把停车场占了大半,他们这辆红色跑车十分显眼,刚停下就惹来不少注视。 熄火的同时,对讲机又自动接通了,就像是有双眼睛在时刻盯着他们。 “时间刚刚好,那么,游戏开始。” “带耳钉的那个家伙,脱光衣服,裸着进去买六个汉堡。” 带耳钉的只有罗斯,确实有人一直在附近盯着他们,哈罗德扫视周围一圈,看过来的人不少,都只是好奇的目光。 “我?我不去,我的身材那么好,没脱衣服都有人上赶着贴,脱了还得了。” 罗斯往座椅一摊,倔着不肯去,嘴里还骂着死变态恶心玩意。 哈罗德拿起对讲机问:“我们按你的要求去做,你不放人怎么办?” “我不喜欢谈条件,游戏只有三条,这是第一条,你们决定。” 那边又挂了。 哈罗德推推罗斯:“要是被认出来我就说你遭人算计嗑嗨了。” “不是你脱光你肯定不着急。”罗斯撇嘴。 “剩下的两条也指不定是什么,开始的难度一般都是最低的。”哈罗德给罗斯分析利弊。 两人还在争论,温浮被停在停车场边缘的一辆改装过的黑色重型卡车吸引了,车头装饰的银色铬条闪着冷光,车身贴着白色火焰贴纸,上面看不见了, 温浮趴低身子,终于能看到车窗了,一片黑,贴了防窥膜,跟其它卡车不一样。 温浮正专心看着,车窗外冒出一张脸,罗斯打开后座车门,让哈罗德在外面等自己一会。 一看到罗斯意义不明的眼神,温浮就捂住嘴, “宝宝宝宝,你真的舍得我的身体给他们看吗?”手指被一根根掰开, “给我亲亲我就脱给你看,亲亲。”并不想看的温浮侧过头,湿润的吻落在脸颊,脸被罗斯强行捏着下巴转回来,嘴巴被捏出一条缝,里面隐约能看到洁白的贝齿和嫩红的舌尖, 下一秒一条肥大的舌头就强势的钻进来,搅动着温浮的口腔,发出令人脸红滋滋作响的水声,小巧的舌尖被含住吮吸。 太凶了,温浮用手去推,却被扣住后脑勺,吻的更深入。 直到温浮受不了用手拍打着罗斯肩膀才分开,温浮被亲得缺氧,脸色潮红,张着嘴小口的呼气,唇角透明的银丝拉断,掉落在下巴,闪着亮光。 罗斯眼神一暗,单手抓住温浮两个手腕压在头顶,“舌头伸出来。” 结束后,温浮唇瓣肿得微微外翻,舌根发麻,舌尖都没知觉了,下巴还被咬出专属牙印。 罗斯关上车门,在外面站了一会,开始脱衣服。 车门又被打开,几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扔了进来,盖住温浮的头。 第7章 致命玩笑 哈罗德给罗斯找了个托盘挡住,眯眯眼睛,“你看中那台车我叫人订了。” 罗斯翻白眼,走之前狠狠撞了下哈罗德,给我订车还不如给我和宝宝订婚 ,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美式教育你赢了。 还是挺羞耻的。 “啊!”原本靠在车旁收拾行李的一家四口,妈妈见到这情景尖叫一声,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把他们赶上车,小声对丈夫说有暴露狂。 早知道把车开近点。 打开快餐旋转门时里面两位打扮火辣的美女刚出出来,看到罗斯眼睛都亮了,“帅哥,身材好壮啊,要不要...”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尖甲就要挨到胸口, 罗斯怒吼一声:“滚开。” 差点被玷污了。 避开接触后进到餐厅,人还不少,全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深呼吸一口气,罗斯黑着脸来到张嘴愣住的店员面前:“嘴合上,六个汉堡,赶快。” 只愣一小会,店员秉持着良好的服务精神,把麦移到嘴边,“六个汉堡,打包,马上。” 身后有口哨声,拍照声,叫好声,罗斯把钱重重拍在桌子上后罗斯快步走出店。 哈罗德开着车在店门口接应。 打开车门,温浮膝盖上放着折叠好的衣物,“快开走。”罗斯虚弱无力的说出这句话后坐进车里一动不动。 罗斯扭头看窗户,给温浮留下健硕落寞的身影,托盘还被按在关键部位。 哈罗德驾驶着车在小镇外围溜圈。 温浮把上衣展开,试图给罗斯套上,罗斯倔强的甩开,继续看窗户。 温浮套上,罗斯不说话,甩开,持续好几个回合。 【哄哄他吧,喊他哥哥,我这边黑屏了。】 “罗斯,罗斯哥哥,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温浮凑到罗斯面前,低声在耳边哄着,温浮看到罗斯嘴角翘起一点又被压下去,这招有用。 温浮继续哄着,“哥哥,穿上好不好?” 这次嘴角没有翘起来,温浮抬头在脸上亲一下,头转过来了,嘴巴嘟起。 温浮又在嘴巴亲一下,“哼哼~”罗斯发出娇羞的笑声,把托盘扔在一边,抱着温浮把头埋在脖颈,头发扫得温浮脖子痒痒的。 光裸的身体在温浮身上蹭,“穿衣服。”温浮没忘记任务,把衣服领口往头上套。 罗斯乖顺的抬头套进去后又不配合了,继续把头埋在温浮脖颈里,抱着蹭蹭。 哈罗德只是无意间往后视镜看一眼后面有没有车跟上来,立刻厌恶的叫起来:“把你的脏东西收起来。” “才不是脏东西,是大大粗粗的干净大宝贝。”罗斯抬头反驳。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温浮趁机爬下来,捂住眼,把衣服都递给罗斯。 罗斯三两下穿好,又一副因为裸奔被伤透心的样子。 温浮想去哄,被哈罗德制止:“别管他,给他惯的。” 哈罗德在镇子饶了一圈没有车追出来,又返回把车停在小镇旅店门口。 对讲机没有再打过来,他们不敢走远,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罗斯不愿意下车,说怕有人认出他来,哈罗德带着温浮去开房间, “只有一间房?” 老板看着头顶的电视,头也不回:“是啊,店里就十几间房,明天镇里还有篝火聚会。” 潜意思你们不住有的是人住。 哈罗德拿到钥匙,打开门,旅店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花纹颜色几乎磨没的地毯,小巧的木桌子,摇晃的铁椅子,拥挤的厕所,洗澡地方只用一个短帘子隔开,床还算大,睡两个人没问题。 怎么分配成了问题,罗斯经过这么一遭,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难受,再赶他去车上睡不道德, 自己去车上睡,晚上罗斯指不定逮着温浮做些什么事。 “罗斯你今晚跟我去车上睡。”分析完毕,哈罗德开口。 “?”罗斯好像听到非人类的物种在说话。 “哥你自己去车上睡,我腿长车里伸不直。”罗斯一屁股坐在床上。 温浮在门外,听到争吵进门,两兄弟在争谁去车上睡,温浮对比一下床,三个人挤挤还是能睡得下的,但看他们争得那么激烈温浮只好换种解决方法, “要不,你们在这睡,我去车上睡?” 话出来两人都沉默了。 “不是..” “不行...” “那我们三个一起挤挤,你们看,能躺得下。”温浮在床边比划着。 最终只能三个人一起睡,罗斯要求温浮睡中间,理由是在床上看到其它男人的脸会感到反胃,特别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温浮把对讲机带了出来,放在床头,直到天黑都没有响。 罗斯不愿意去快餐店吃饭,哈罗德就带着温浮吃完再给打包回来。 温浮吃得少,哈罗德也不强求,给守家的弟弟点了餐就回去了。 尴尬,非常的尴尬,温浮早知道吃饭的时候就多吃点吃慢点。 罗斯吃完饭就直勾勾的盯着温浮,又是那种眼神,哈罗斯则是一会看下手机一会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 温浮眼观鼻鼻观心,房间里有电视,看出温浮的尴尬,哈罗德打开电视,上位住户还没退出的白花花交缠的□□和掀翻屋顶的尖叫声一起出来。 电视被关掉,比刚刚更尴尬了。 时间不早了,罗斯被赶去洗澡,哈罗德出去走走,温浮把床铺好后想起自己的换洗衣服还没拿,抓起车钥匙温浮就往外面走去。 五个人的行李都在后备箱,温浮的背包被压在下面,温浮扯住背包带子使劲往外拽,背包纹丝不动。 一个高大的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温浮背后,贴的很近,把温浮的身影完全盖住。 男人视线落在温浮低头露出的雪白后颈,几缕黑发乖顺的垂着。 温浮被压上来才惊觉后面站了人,对方伸手包住温浮抓着袋子的手,轻轻一扯背包就被拽出来。 “谢谢。”温浮转身只看到被衣服包裹着鼓鼓囊囊的胸肌,男人实在太高了,温浮得仰着头才能看清那双眼,脖颈酸得发僵。 温浮仰着的脸上泛着层刚运动完均匀的粉,琥珀般的眼珠子晃悠悠的盛着光,好似把天上的星星都撞进去了。 路灯在男人身后,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温浮关上后备箱,又看了一眼男人,还是站在那。 还是打声招呼再走:“我回去了,谢谢你。” 温浮回到房门,男人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方向,手放在鼻子处。 房门刷一下被打开,没有衣服包裹着的鼓鼓囊囊的胸肌抵在温浮鼻尖,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气, 水珠顺着绷紧的胸肌沟壑往下,没入浴巾边缘,松垮的浴巾只在腰腹裹了一圈,边缘被热水浸得有点透。 “满意你看到的吗?宝宝。”刻意压下的嗓子低沉中带着点沙哑。 第8章 致命玩笑 鼻尖萦绕着潮湿的热气,罗斯牵起温浮的手,按在胸口上,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可以摸。” 罗斯按得很用力,热度顺着掌心往里渗,紧绷的肌肉硬挺中又带几分弹性,松手时慢慢回弹。 “下午刚裸奔完现在就暴露成瘾了?”带着冰渣的话从身后射来。 哈罗德拎着袋子站在几步之外:“还堵着门口不进去。” 温浮赶忙把手抽出来。 哈罗德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小木桌,是小蛋糕,把包装拆开,哈罗德递给温浮:“看你一直吃的很少,是不适应这边的伙食吗?” 温浮盯着蛋糕上嵌着的新鲜草莓,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挑食的。” 哈罗德坐在对面,手肘支着桌面,掌心轻轻抵着下巴,温浮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安安静静的,十分爽心悦目。 罗斯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他怎么感觉周围冒起粉红爱心了。 哈罗德视线落在温浮沾着奶油的唇上,心想那里肯定比蛋糕还软还甜。 温浮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舌尖舔去唇边的奶油,像只餍足的小猫,还是只爱干净的。 “谢谢哈罗德哥哥,很好吃。”温浮双手合十道谢。 “嗯,吃完去洗澡。”哈罗德眯眼回应,声音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温浮拿起换洗衣物走进卫生间,罗斯站起来挡住哈罗德黏在他宝宝身上的视线, 眉头紧蹙,语气也咄咄逼人:“你是不是也喜欢温浮。” 没有疑问。 哈罗德收拾着桌面的包装盒,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罗斯,大方承认, “是,我就是喜欢他。” “那你知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你弟弟的男朋友!”罗斯声调都抬高了。 垃圾都装入袋子,哈罗德这才正视罗斯:“据我所知,他没有承认过你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你手里有什么他重要的东西,但这不应该是平等的伴侣关系中该出现的。” 温浮出来发现兄弟两好像又闹脾气了,罗斯换了深蓝色睡袍躺在床边,哈罗德则是坐在椅子上,隔得远远的。 见到温浮出来,哈罗德拿起衣物也进去,衣摆被抓住,温浮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挠脸,“里面还有很多水汽,会闷。” “没事。” 卫生间的瓷砖墙上还凝着层薄薄的水雾,把镜子糊得一片朦胧,空气里满是甜丝丝的香,不是旅店那种廉价沐浴露的味道。 香气温热又黏稠,贴在皮肤上像层薄薄的膜,“好甜啊,温浮。” 罗斯看着温浮用毛巾擦拭打湿的发尾,几次想开口,喉结都滚了滚,话却卡在喉咙,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温浮擦到一半,瞥见罗斯坐着不动,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怎么了?” 温浮把毛巾放下,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窝里。 温浮看着他反复抿唇,嘴角的弧度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走到床边,“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罗斯舌头打转,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句没头没脑的:“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好香。” “就卫生间里面的,” 温浮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很浓吗?” “很好闻。” 见温浮起身离开,罗斯立马抓住温浮的手腕,语气有点紧张,喊了温浮全名:“温浮,我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说完罗斯就懊悔了,应该先为他做的事情道歉,解释,再展开追求,找个场地,隆重的表白,确认关系,大肆炫耀,而不是因为哈罗德几句话像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一般急着要名分。 温浮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们是好朋友啊。” “啊?” 温浮发现罗斯生闷气了,又留给自己一个健硕委屈的背影。 哈罗德洗澡洗了很久,温浮捂嘴打哈欠,泪花都冒出来。 大块的罗斯堵在一边,温浮只好从另一边爬上床,躺到中间掀开被子时手不小心碰到罗斯,罗斯整个人往床边蛄蛹,离温浮远远的。 “回来一点点,等下掉床下去了。”温浮好心提醒。 罗斯没有回话,温浮困得都眼前都重影了,对罗斯小声的说句晚安后就睡去。 哈罗德擦着头发出来,床上两人都闭着眼,罗斯挂在床边要掉不掉的,温浮只冒出个头,哈罗德站在床边看了会,直到确认温浮睡得安稳,才伸手去关灯。 温浮睡着也是极乖,双脚并拢手放在肚子上,哈罗德用指腹蹭过男孩温热的脸颊,指尖从他的颧骨滑到下巴,脸蛋皮肤滑腻,带着暖意。 哈罗德躺到床的另一侧,床垫轻轻陷下去块,闭上眼,听着枕边人清浅的呼吸声,与自己的心跳渐渐合拍。 过了许久,屋内一片漆黑,罗斯睁开双眼,里面一片清明,尽量把动作放轻,转身,抬手抱住温浮往自己方向挪,温浮在梦里哼唧了声,往温暖的地方拱了拱。 罗斯把人搂进怀里。 后半夜,温浮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微微蹙着眉,仿佛在忍受什么。 很热很难受,他像是被扔进沸水中,想求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有只温热的手掌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唔....” 他在梦里拼命摇头,都没能挣脱那只手。 “宝宝,好朋友之间会互相做这种事吗?”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梦,温浮迷糊的睁开眼。 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罗斯加快手速,温浮在发抖,掌心的薄茧蹭得他难受,指尖胡乱地抓挠,那只手的主人似乎在笑,呼吸喷在他颈侧, 没过一会男孩猛地弓起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眼角往耳根淌。 结束后罗斯用纸巾擦掉手心的黏糊,把人搂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温浮汗湿的后背,声音放得极轻:“没事了,没事了。” 温浮把脸埋在睡袍里,呼吸还带着哭腔,小声抽噎。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罗斯低头吻了吻温浮的发旋。 “唔?”温浮抬起头,眼泪糊了满脸。 罗斯摩挲着后背,把下巴搭在温浮头顶:“不闹你了,睡吧,快睡吧。” 怀里的哭声渐弱,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直到重新发出均匀的呼吸。 第9章 致命玩笑 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中照进来,哈罗德是被那点晃眼的光闹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下意识往身侧探手,指尖戳到的却不是熟悉的柔软皮肉,而是片不带任何余温的空床单。 “温浮?”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哈罗德看向中间的枕头,上面还留着点浅窝。 “啧,小点声。”罗斯满脸起床气掀开眼皮,不满的说,“在我这。” 说着把被子往下拉低些,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温浮还蜷在他怀里,脑袋埋在胸口处,瓷白的脸被闷的粉粉一片。 罗斯眼尾还有点倦意,又生怕惊醒怀里的人,把被子拉到温浮的口鼻处,这样空气能流通些。 两人还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对方的手臂牢牢揽住他的腰,连腿都交叠在一起,罗斯闭上眼又准备睡去。 “滋啦 ——” 突兀的电流杂音划破了宁静的早晨。 罗斯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护住怀里的人,另一只手摸索着往床头柜探去, “今天的游戏开始,另一个金发男,到这个坐标,拦停一辆车。” 对讲机那头报了个坐标,罗斯捏着对讲:“科尔呢?” 过了会那边传来科尔虚弱的声音:“我还在。” “截止中午十二点前完成。” 最后一句话落下,对讲机没了声音。 温浮也悠悠转向,隐约听到今天要完成的任务。 睁眼就是裸露出来的大半截紧实的胸膛,胸肌的轮廓随着呼吸起伏,自己的脸正贴在罗斯的胸膛上。 温浮挣扎着起床,“你、你昨晚!” 声音又软又气,眼睛瞪得圆圆的,却因为脸颊太红,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在撒娇。 哈罗德警惕察觉:“昨晚怎么了?” 我成熟睡的丈夫了? 温浮怀里死死抱着个枕头,只露出双有点红的眼睛,听到哈罗德问,枕头又往脸上捂了捂。 “小男友闹脾气。”罗斯好脾气的回应,笑着看着温浮。 “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哈罗德说完温浮就立刻跑去厕所洗漱,一秒都不想和罗斯多待。 整装完毕三人坐上车,哈罗德跟着坐标点开,后座温浮离得罗斯远远的,罗斯的手一旦伸过去就被打掉,手不让伸罗斯就用嘴调戏,“宝宝?小浮?温浮宝宝?男朋友?” 还想叫更过分的。 温浮没有回应,抿着嘴,耳廓都红了,罗斯忍住想上手摸的**。 车载导航的提示音戛然而止,到坐标位置了,车子停在一个转弯的下坡路,哈罗德踩下刹车,车身还是在惯性作用下往前滑了半米。 “就是这了。”哈罗德目光扫过仪表盘上的坐标数字,和对讲机听到的分毫不差,在这拦车,送命来了吧。 这是下公路的一个小匝道,路边插着一个破旧不堪的指示牌显示转弯,如果不是指示牌,从公路上都看不到这隐没的下坡弯道。 路面上有几道新鲜的刹车痕,看轮胎的大小,这路应该是卡车走得多, “这里,”温浮的声音有点发紧,“车开下来根本看不到路况,就算看到也刹不及。” 哈罗德蹙着眉,时间还剩不到两小时,且不说在生命得到安全保障的同时能不能拦到,现在是车都没一辆。 罗斯已经坐到驾驶座了,招呼着温浮上车,他要把车停到公路上,以免误伤了他两。 “宝宝,快上车!”罗斯放下车窗,手拍打着车身催促。 “可是,”温浮担忧的看着哈罗德, 哈罗德回以安心的微笑:“没事的,你上车吧。” 罗斯把车开到公路上,就在弯道前一段距离,调转车头, “别担心,有车过来我就闪灯按喇叭,车会减速,哈罗德也能听到做准备。” 罗斯看着满脸忧愁的温浮,伸手去捏他的脸蛋, 把两边嘴角都给捏起来。 现在没有别人了,罗斯主动提起昨晚的事情,“昨晚...” “别说了!”罗斯开口立刻被温浮捂住嘴,侧头去看公路,没有一辆车, 罗斯扣住温浮的手腕,伸出舌头,舔舐着温浮手心,一路向上,舌尖卷住纤细白葱的手指,一根一根舔得水淋淋的,然后一口含住,温热的口腔包裹着手指, 含住,吞进,吐出,来回几次,眼神充满暗示的望着温浮。 “够了,够了罗斯。”温浮抽不动手,这人怎么到哪都能这样。 在指尖落下一吻,罗斯抽出湿巾,擦拭着沾满他口水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像对待无价的珍藏品,且世间仅此一个。 直至整只手都被擦干净,罗斯才开口,“好朋友会亲嘴,会舔你手指,会让你爽吗?” 手腕还是被扣住抽不回来,“回答我,温浮,会这样吗?” 温浮嗫嚅:“不会。”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 “视频我当时只是吓吓你,没有拍,你可以检查我的手机。” “是我用错方法,太多人关注你了,我在你面前转来转去,你都没看过我一眼,我才想出这种卑鄙的方法吸引你的注意力,对不起。” “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你了。 罗斯的情绪总是不稳定,现在眼眶通红,一滴泪滑落下来,滴在温浮手心。 温浮从没见过罗斯哭,这个总把脊背挺得笔直、连皱眉都带着股狠劲的富家公子,此刻却任由眼泪无声地淌。 “别、别哭了呀。”温浮抬手用指腹笨拙地擦掉着对方眼下涌出的泪。 罗斯只是望着温浮,眼泪还在无声的淌,“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罗斯吸吸鼻子,一副被人欺负的委屈样,要是还回答朋友他就要放声大哭了。 温浮手指一僵,有点不确定的说:“情侣?” 罗斯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委屈的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狐狸尾巴又冒出来,真是骗来骗去都不长进,以后可怎么办呢? 罗斯噘嘴:“要亲亲才能好。” 【你给他一巴掌。】 温浮往后退,指着挡风玻璃:“有车来了。” 是辆大卡,冒着黑烟,罗斯立即挂好档,交替用远光灯闪着迎面行驶来的卡车,距离越来越近,按下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卡车并没有下弯道,回以更刺耳的鸣笛声,一脚油门轰鸣着绕开红色跑车向前开去。 这里的车真的很少,罗斯他们等了一个小时才来了一辆,还不是下弯道的。 “怎么办呀罗斯,还有不到一小时就到点了。”温浮焦急的往外探头, 罗斯安慰道:“再等等,实在不行我开车给他撞了交差。” 看到温浮有点幽怨的目光罗斯打哈哈:“开玩笑的,我们等等,等等就有车了。” 在最后半小时确实有车驶来。 第10章 致命玩笑 一辆改装过的黑色卡车车头高高扬起,一路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的冲着红色跑车过来, 罗斯按住喇叭,挂上倒挡,脚踩在油门踏板上,随时准备避开,车头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卡车猛地转了一把方向盘,往弯道开去,速度有增不减。 温浮看到黑色车身上贴的白色火焰贴纸,是停在莱恩小镇的那辆。 猝不及防的冒出一辆卡车,哈罗德站在路中间都显得渺小了,低声咒骂一声后往旁边扑,车头擦着他的后背冲了过去。 车厢挡板上的铁链甩过来,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过他的腰侧,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哈罗德能感觉到车身的铁皮蹭过自己的后背,带着摩擦出滚烫的温度和铁锈的腥气。 “嘶!”他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踉跄了几步。 卡车后面还跟着辆皮卡,哈罗德看到马上往皮卡车招手,成功拦停了一辆车。 皮卡车司机是个好心牛仔,看到有受伤的人停下车,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哈罗德身上的衬衫都被划破一大片,露出被摩的血肉模糊的后背和腰侧,红色跑车呼啸着开下来,刚停稳温浮就下车,看到哈罗德身上一大片血迹,脸白得像张纸,嘴唇哆嗦着。 牛仔看到他们认识撇撇嘴就开走了,看着三人都衣着得体的,在这干上碰瓷的生意了。 “先回镇里。”哈罗德解开衬衫的纽扣,后背大面积的皮肉翻卷着,还在往外渗血,伤口粘着小碎石碎沙。 三人回到镇里已经是下午了,有小镇居民在用木条和铁桶搭建篝火堆。 温浮拿着车里的急救箱候在旁边,衬衫脱下还粘连着些许皮肉,看的他直皱眉。 温浮拧开消毒水的盖子,棉签蘸了药水,擦伤面积太大了,用面前反倒是折磨,还不如直接倒。 “会很痛,要握住我的手吗?”温浮维持着倾斜瓶子的动作。 哈罗德没说话,只是往前靠了靠,给了他一个方便上药的姿势,然后搂住他的腰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消毒药水倒下去的瞬间哈罗德身体瞬间绷紧,额角渗出层薄汗, 温浮揉揉他的头发,心疼的往后背吹去缓解疼痛,气流拂过伤口,像羽毛扫过皮肤,把消毒药水的刺痛感冲淡了些。 简单冲洗一下后温浮给撒上药粉。腰侧的被链子撞伤的地方没有出血,一片淤青上冒着烫伤的水泡。 罗斯出门买药膏去了,温浮发现哈罗德鬓角都给汗打湿了,拿了个干净的毛巾给擦汗, 擦汗的时候,温浮还在时不时地对着伤口吹口气,吹起气来鼓起的腮帮,像只含着水的小金鱼,带着点笨拙的可爱, 上了药粉止痛,哈罗德眼里含笑望着温浮:“不疼了,谢谢你,温浮。” “我...”哈罗恩还想说什么,对讲机响起打断他的话。 “最后一个游戏,温浮,去今晚的篝火聚会,找卡车司机要一瓶露水,记得,独自一个人。” 轮到自己了,温浮有点忐忑不安,周围都是黄沙碎石,哪来的露水。 “应该是某种东西的代号。”哈罗德从床上坐起, “露水是什么?”温浮按住对讲机询问, “好东西。”又被挂断了。 这时罗斯也买完药膏回来,哈罗德跟他说了最后一个任务。 温浮拆开膏药,说明书密密麻麻全是外语,把关键信息挑出来看适用了温浮才给哈罗德上药。 哈罗德坐在床上,温浮半跪在地上,靠得很近,鼻尖喷出来的气息全洒在哈罗德腹部, 冰凉的药膏摸在伤口处,炙热的感觉消下去了,手指在上面摸来摸去,哈罗德压下一声没忍住的闷哼。 罗斯看着两人奇怪的姿势,还有哈罗德红着脸跟发/春一样的表情,一把将温浮捞起来,“手又没受伤,自己涂。” 哈罗恩拿起药膏,突然“嘶”了声,温浮紧张的问:“怎么了?” “好像扯到后背又渗血了。”温浮转去看后背,有些地方确实又渗血了,给重新补了止血药粉,温浮拿起药膏把腰侧的伤口也给涂完。 “他就是绿茶,绿茶你知道吗宝宝!”温浮趁着还没到天黑准备去问问镇里的人露水是什么。 罗斯跟上来,寸步不离的360度无死角围绕着温浮,顺便贬低下哈罗德。 “他以前受过比这严重千百倍的伤,一声都没坑,他就是在你面前装。”罗斯在耳边喋喋不休。 旅店老板还是在前台看电视,温浮上前询问:“老板你好,能请问露水是什么东西吗?” 旅店老板回头皱眉看了温浮一眼,打发他离开:“别在我这搞这些,我这干净的很,你要做生意就去找酒吧那些大老粗去。” 温浮跟随线索去往酒吧,路过小镇停车场时,温浮又看到那辆改装过的重卡。 黑漆漆的车窗,温浮扯扯罗斯手指,“这个车从我们来小镇之前就在,撞伤哈罗德哥哥的也是这辆。” 罗斯上前用手摸车胎,还是有点热的,随后爬上去敲敲车窗,没人打开门,趴在上面贴着耳朵好几分钟依旧没有声响。 可温浮感觉里面有人在望着自己,有种被蟒蛇盯上的阴湿感觉。 罗斯绕着车走了几圈也没发现异常。 “可能是来参加聚会的,我们守在这等他出现。” “嗯。” 大卡车都是并排放在一起的,还是在角落,周围都没有人,非常安静,罗斯又开始追着温浮要亲亲,“你已经一天没有亲我了,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罗斯又用起撒泼打滚的招数, “这是在外面,我们回房先。”温浮抵住罗斯胸膛,像浑水摸鱼离开,房间内还有个哈罗德可以控制下。 “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房间还有个大绿茶,难到你喜欢被人看着亲亲吗?” “宝宝,我的好宝宝,让我亲亲。”罗斯低头吻着温浮的耳尖,双手扶着腰,“每次亲你耳朵你就腿软。” 罗斯往里吹气,“唔!” 温浮的肩膀猛地一缩。 白嫩的耳朵从粉红变成通红,“让不让亲?”气音混着笑意钻进温浮的耳朵。 “让、让的。” 好乖。 罗斯压着亲了很久,久到天都开始变暗, 温浮只感觉好累,嘴巴好麻好酸,半截红舌吐出来,眼睛湿漉漉的,罗斯看到这副情景刚抬起的头又低下去。 远处传来欢呼声和烟火味,篝火聚会开始了。 温浮把头埋进罗斯胸口,羞耻,亲到天黑了,还是在外面,一点风吹草动都把温浮吓得呜咽出声,罗斯这时候就会亲得更狠。 篝火聚会开始,温浮没忘记任务,休息一会后才去篝火堆,等两人逐渐走远,他们倚靠过的卡车门被打开,走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来到篝火堆他们刚好碰上出来找人的哈罗德,“有问出露水是什么了吗?” 温浮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脸被火光照的红红的。 第11章 致命玩笑 哈罗德教温浮怎么大致区分司机和居民,居民的穿着都是以普通布料为主,追求时尚和舒适感,司机则一般是身着暗色系耐磨的布料居多。 温浮点点头,周围燃起了簇簇篝火,篝火旁的人围成个圈,几箱几箱的啤酒放在身旁,温浮看到有一圈比较像卡车司机,还没靠近立刻就有股混合着酒精和汗味的腥臭气味钻进鼻腔。 三个男人正围着铁桶搭成的篝火,啤酒罐在粗糙的手掌间传来传去,肚腩上的肥肉把格子衬衫撑得鼓鼓囊囊,其中一人注意到这个瘦小的亚裔,满脸涨红,眼神浑浊,色眯眯的盯着温浮。 还是不去了吧,温浮心里打退堂壶,换一个目标。 温浮又去其它篝火堆游走,罗斯和哈罗德就在不远处跟着,如果一发生危险他们就能立刻上去。 认真寻找目标的温浮没注意突然出现在身前的男人,一头撞上去, 温浮捂住额头往后退:“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摇头,“我卡车上有药,要不要涂涂。” 男人的嗓音有点奇怪,像是故意夹起。 温浮抬头,男人带着口罩和棒球帽遮住整张脸,这身形,是帮自己扯包的好心人。 “不用不用,没事的,你是卡车司机吗?”温浮惊讶,男人宽肩窄腰,身高高得离谱,怎么看都不像司机。 “嗯。” “那你有露水吗,可以卖给我一瓶吗?多少钱都可以!” 口罩下低低笑了一声:“有,很多,去我车上拿吧。” 温浮眼睛都亮了,这么轻松,偷偷给后面尾随的两人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逐渐远离篝火堆的热闹,越往停车场走越冷清,男人边走边脱帽子,腿长迈的步子也大,温浮一路小跑跟上。 “你要用什么地方来接露水?”声音有点熟悉,男人往头上套了个黑色布料。 “杯子?” “露水要新鲜才好喝。” 到停车场了,篝火堆的热闹被隔绝在外头,他们在下午那辆黑色重型卡车前停下,男人回头,灰绿色的眼睛与那个血色房间的眼眸重叠。 “需要接露水吗?”一个烫着长卷发踏着豹纹高跟的女人走到其中一个篝火堆问。 喝得醉醺醺的几人哄笑起来,把一个中年留胡子的男人推出来,“给他弄哈哈哈哈,三十老几的人第一次,好好弄。” 女人笑着,牵起男人的手走到一处僻静地方,罗斯和哈罗德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衣物落下,女人蹲在男人身前,拉链被拉下,“第一次吗?我会好好的。” 接下来的话不用听下去,罗斯去停车场找人,哈罗德去篝火堆找人,那辆黑色改装过的重型卡车被开走了,底下有一部被碾碎的手机,温浮的。 篝火堆没找到人,旅店房间也没找到人,整个小镇都找不到那辆重卡和温浮的身影。 “艹!”罗斯看着空了一块的停车场大吼。 对讲机在房间,罗斯跑回去,哈罗德正用对讲机联系,一直是电流音,没人接。 “一直打,开车追。”哈罗德把对讲机丢给罗斯,跑去开车。 罗斯坐到副驾开出小镇的时候,对讲机终于接通了,“游戏结束了,人我会放回去的。” 对讲那边的心情很好,说话没之前那么强硬无情。 罗斯把对讲放在嘴边:“我他妈管你这的那的,温浮呢?” 那边笑起来,过了一会有阵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传来, 天杀的我一听就知道是我的宝宝。 “游戏我们都按你要求去做了,你还要什么,钱?命?我去交换!” 回应他的对讲那边只有嘈杂的风声,声音也忽远忽近,“我说了,游戏结束。” 罗斯再打过去已经接入不了频道了。 哈罗德重重踩下油门,转速表指针到底,只能看到虚幻的红色影子在公路上一闪而过。 这条公路是单向的,哈罗德开了很久,整条公路只他们这辆车,没有任何车辆,哈罗德突然想起下午的弯道,那辆卡车就是往那边开的,会不会是哪里。 跑车顺着弯道下来一直开,沿途的黄沙碎石逐渐被绿色的植被遮盖,然后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高耸的枝叶遮住视野,也能更好的隐匿行踪。 哈罗德把车停下,罗斯爬上车顶,眺望四周,全是玉米地,一个房子都没有,卡车更不可能遮得住,从车顶跳下来,罗斯朝哈罗德摇摇头。 惨了,被掳走了。温浮蒙着眼,布条勒进嘴里发不出声音,手脚用绳子捆住,蜷手蜷脚的缩在一旁, 夜晚的风带着白日的余温吹进来,后背靠着的是一个比较硬的座椅,很抖,应该是被放在卡车副驾驶了。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除了一开始接通的那个对讲通话后,开车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颠簸停了,汉斯打开副驾的车门,温浮的身体被腾空抱起,接着被男人扛到肩上,头向下脑袋充血,肩膀上的肌肉压着肚子,走了一段路之后,钥匙碰撞的声音响起,然后在下台阶,一顶一顶的,温浮难受的哼出声。 屁股被拍了一下:“别撒娇。”温浮哼得更大声,身体也扭来扭去,他要吐了。 男人走快几步,把温浮放在地上,解开口中的布条,布条早已被口水浸湿,拉出来时连着几根口水丝,脸颊两边还被勒出一条深深的红痕。 温浮吐出舌头,吐掉粘过布的口水,然后开始呕吐,今天做了一天任务,他没什么胃口,只喝了水,吐出来的都是些水。 宽大的手掌在温浮后背轻拍,等吐完后汉斯抚去下巴的水渍,蒙眼的布料都被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一片。 冷静下来后,温浮靠在墙边,胃部开始灼烧痉挛了。 【我预支积分给你止痛,副本中产生的伤害即使离开副本后也会在玩家身上体现,请玩家注意。】 男人离开了,这里的环境有点阴冷,穿着短袖短裤的温浮缩成一团,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等待他的又是什么未知的折磨,会是利亚姆一样死亡吗。 “温浮?”寂静的空间另一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温浮害怕的把头往膝盖里埋,是不是那人杀人杀太多他都能听到冤魂在喊他了。 “温浮。”又喊了。 “我,科尔。”温浮抬头,朝着声音方向转头。 “科尔!” 温浮努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 “你怎么被抓过来了?”科尔被锁链缩在角落,看着温浮在地上挪动向他靠近, 说不出自己傻傻的上赶着被抓走,含糊的说:“就跟你那样。” “不用过来,在那呆着就行了,地上全是石头。” 温浮继续挪动,头顶到一个突出的东西,科尔的声音就在上方。 用头撑着科尔的膝盖直起身,温浮就往科尔方向靠,两人虽然不怎么认识,但是眼下只有科尔能够让他靠下,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这地方太冷了,温浮牙齿都有些打颤,科尔发现温浮在抖,“你怎么了?” 温浮避开锁链的地方,靠在一起取暖, “这里好冷。” 昏暗的地下室就一盏黄色忽明忽暗的吊灯,悬在上面,温浮还是觉得好冷。 第12章 致命玩笑 汉斯的靴子踩在地下室台阶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 温浮的呼吸下意识屏住了,把头往科尔背后钻。 又想吐了。 地下室其实温度不低,温浮只是想起利亚姆在自己面前时的场景,那种绝对性的压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藏在背后的温浮被扯出来,汉斯这次没有扛着他,而是抱小孩一样让温浮坐在他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腰。 没有理会科尔无端愤怒的喊叫,告知晚点会把他放回去后抱着人走出地下室。 温浮一被放下就往后缩,直到后背紧贴着墙面,汉斯看着缩在床角的男孩若有所思, 再次回来时手里端着个木碗,热气腾腾的白雾往上飘,带着股清甜的米香。 汉斯舀了一勺粥,用唇轻轻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喝吧。” 温浮半张脸都被蒙住,只露出挺翘的鼻子和瘦削的下巴。 勺子沾着粘稠的粥抵在嘴唇上,温浮不张嘴,汉斯就用勺子撬开嘴唇,发现牙齿还是紧叩着的。 胃里空荡荡的,米粥的香味勾着他的鼻子,温浮吞下分泌出来的口水,不肯张嘴。 汉斯发现他每发出一些声音或者有动作温浮就会被吓得一抖, 上次真给他吓坏了? 嘴唇明明在篝火堆的时候还是红润的,现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勺子从嘴边移开了,汉斯放下木碗,“既然不想吃,那就来聊聊下午你在我车旁边都做了些什么。” 耳朵被捏住,充满茧子手指摩挲着那片柔软的软骨,指尖顺着耳廓的形状滑,酥麻感瞬间窜到后颈,温浮被刺激得脖颈不由自主地昂了起来,露出那白得晃眼的脆弱弧线, 皮肤薄得仿佛一触就破,青色的血管在皮下若隐隐现。 汉斯捏住发烫的耳垂继续揉搓,“开口,说话。” 温浮声音带着颤:“没干什么。” 耳垂的刺痛松开了,手指顺着颈侧往后移,粗糙的茧蹭过细腻的皮肤,留下点微麻的痒,手掌落在后颈,指腹摩挲着凸出来的那一小块骨头。 “我都看到了。” “他掐着你的腰亲你,说摸你的耳朵你会腿软,亲了好久,到最后舌头都收不回。” 把我都看得起反应了。 脖子突然覆上一片湿热,汉斯轻轻舔舐着那道漂亮的弧线,手上用力,捏紧后颈的皮肉。 “啊哈...”声音变得黏糊糊的,温浮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声音,后脑勺变得酥麻。 “你男朋友知道你脖子也那么敏感吗?” 汉斯从脖颈间抬头,一直毫无波澜的眼睛里生出欲,就是因为这个贪玩的坏小孩,明明把科尔放回去就可以逃避警察的追查,像以前一样去往新的地方,怎么那么巧就又出现在他面前了呢,只能路上带着管教了。 温浮呼吸都变得急促,汉斯最后在小巧的喉结上用牙齿磨了几下。 “还想聊点其他的吗?” 温浮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盛满粥的勺子重新抵到嘴唇边,温浮顺从的张嘴,一碗粥下肚子,胃部的灼烧感缓和了些许,再装一碗回来,温浮摇头不吃,汉斯三两下喝完。 眼前蒙着的布被解开,一双皱着眉黑溜溜的美目出现,眼里还蒙着层羞赧的水汽。 手和脚的绳索也被解开,汉斯抬起温浮的手,上面的几道红痕像丑陋的蛇,盘踞在苍白的手腕上,边缘泛着狰狞的红,中间却透着点青紫。 皮肤怎么这么嫩,明明绑得很松了。 汉斯又捧着脚看,跟手腕一样。 温浮看着正盯着自己脚发呆的汉斯,小声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 汉斯抬眼,带着面罩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屋外响起车的引擎声,汉斯出去了,温浮被允许在房间内活动。 房间不大,都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屋内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窗户被封死,门也被锁住,尝试把门撞开的温浮累得满头大汗,门稳稳不动。 又等了好久,汉斯一直没回来,温浮躺在床边睡着了,被惊吓得耗光了精力。 【主线任务已完成。】 温浮皱皱眉,没有醒。 房门被打开,一个人影就站在床边,在梦里的温浮依旧被令他恐惧的眼睛盯着。 哪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温浮睁开眼的瞬间,撞进了一片沉沉的灰绿色。 脸离得太近,面罩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汉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温浮。 温浮的心脏在胸腔里吓得疯狂地跳动,瞬间清醒。 看到男孩醒来,汉斯没说话,起身打开门走出去,门留了条缝隙,没有锁。 温浮爬起床,右肩有点抬不起来,可能昨晚撞门撞太狠,忍住痛,温浮打开门走了出去。 汉斯在前面等着他,温浮被拎着洗漱,然后坐在餐桌前,碟子上摆着两个三明治和牛奶。 隐约的撞击声又出现了,“先吃。”汉斯出声。 温浮拿起三明治一口一口的啃着,嘴巴塞得鼓鼓的,时不时拿起杯子喝一口牛奶。 顶着强烈的视线忐忑不安吃完早餐,汉斯又把他锁回房间。 汉斯今天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他已经把那人丢到公路上了,游戏结束兑现承诺,他要带着温浮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才开走没一会被那两个黄毛小子开车追了上来,一路火花带闪电终于甩开,又绕了几圈路才回到木屋,准备找温浮才发现车厢后面偷渡来两只老鼠。 汉斯有查过他们几人的身份,知道那两个黄毛身份特殊,如果杀了追查他的可就不止警方,真是麻烦了。 费一番功夫才把两人捆好扔到地下室,汉斯撩起上衣,露出渗血的纱布,给自己重新换药包扎。 地下室,罗斯疯狂挣扎,在地上滚来滚去,哈罗德坐在一旁地上,想着事情。 失去温浮一个晚上,罗斯都要疯了,他那么小一个温浮不见了,下午还亲着的温浮不见了,喊他罗斯哥哥的温浮不见了。 罗斯嚎得更起劲了:“天杀的我宝宝绝对就在这里,我能闻到他的味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水喝,有没有饭吃,不被我抱着睡不睡得着,现在会不会躲在哪里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的人贩子把他从我身边拐走,宝宝宝宝我的宝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罗德听不下去:“别嚎了。”,耳膜都要穿孔了。 这时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汉斯走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罗斯, 罗斯被这种看狗一样的眼神激怒了:“你再拿这种眼神看我试试看,温浮在哪里,他妈的把人给我还回来!” 浮躁愚蠢的男大学生,幼稚,做事及其不成熟, 汉斯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哈罗德。 哈罗德直直对上他的视线,眼里没什么情绪, 汉斯挑眉,这个还行, 不过据他这么多天观察,温浮似乎不知道他对自己存着什么肮脏心思, 不构成威胁。 “我不杀你们,但温浮得留下。” 哈罗德不等汉斯说完打断,语气坚定,“我只要温浮。” “喂,他妈的聋了,温浮呢?让我见见他!”罗斯还在身后大吼,汉斯已经走出地下室。 第13章 致命玩笑 温浮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 阳光透过封住的窗户缝隙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的尘埃看得清清楚楚。 温浮抬头又望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从起床到现在,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 “你的小男友和另一个金发男在地下室。” 平地一声惊雷。 “什么?”温浮惊讶出声,“你、你不是答应放科尔离开的吗?” 怎么又抓来两个。 “之前抓那个放回去了,这两个是自己跟着过来的。” 说到这,汉斯撩开上衣,露出腹部的伤口,“还捅了我一刀。” 温浮偏过头。 过了好一会,温浮又慢吞吞的转回来,“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等的就是这句话。 汉斯眼睛弯了弯,并没有笑意:“可以,有三个条件。” “又来...”温浮小声嘟囔。 “先陪我睡一觉。”汉斯说完双臂就圈住温浮躺下,才起床没两个小时的温浮再次躺回床上,他能清晰地听见汉斯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从昨晚被抓来到现在,汉斯没有对自己有杀意,暂时他还是安全的,要做什么才能从他手下逃出去呢? 罗斯和哈罗德也过来了,这下三个人都被锁住,要找到钥匙把他们两个战斗力最强的先救了,这样胜算多一点, 关科尔和他的地方应该就是地下室,门口也要开锁,钥匙在哪里,要怎么拿.... 想着问题的温浮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或许是没了生命威胁的担忧,温浮也跟着男人一起睡去。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额头痒痒的,鼻子也是,嘴唇,汉斯用手指临摹着饱满的唇瓣,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大概是睡着时无意识抿过的痕迹。 迷迷糊糊的温浮抓住那根捣乱的手指,握住然后用脸枕住。 手指被抽出来,又抚上唇瓣,轻轻一碰就陷下去个小坑,“罗斯,不要闹我了。”名字刚说出口,温浮清醒一大半,唇上的手指也离开了。 汉斯黑着脸看他,温浮后背冷汗都要下来了。 继续装睡还是醒来,没等思考出答案,汉斯就把温浮薅起床了。 温浮坐在餐桌上,汉斯就在厨房捣鼓午饭,客厅的窗户没有被封掉,视野也开阔,肉眼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黄沙碎石,不容易躲藏,指不定还会被抓回来。 “看怎么逃呢?”汉斯端上盘子出来, 温浮摇头否认:“在看太阳。” 汉斯也没揭穿,温浮早上吃得饱也没运动,扒两口饭就不吃了,汉斯把饭倒进自己盘里吃光。 下午汉斯要出门,没有把温浮锁在房间,只是好心的说了一句,“不想晒成肉干就乖乖在家呆着,光用双腿是走不出这片荒漠的。” 目送汉斯的重卡离开,温浮在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 生活用品少的可怜,衣服也是来来回回几件,其它房间都是空的,落了很多灰。 温浮把家具全部推到一边,把地毯掀起来,空的,气喘吁吁又给重新归位,忙完额头全是汗。 【你有没有想过钥匙是在他身上。】 ...... 木屋里面被翻了个遍,温浮又去木屋外面绕圈,很快就热出一身汗,兜兜转转最终停在地下室门口。 门上上着锁,屋内也没有工具,温浮就坐着门口研究锁,电影里都是用一根铁丝就能撬开了,这样一直等到天黑。 等汉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木屋的灯都亮着,温浮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汉斯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餐桌上问:“下午有乖乖在家吗?” 温浮下午运动量大增,这会都饿得眼冒金星了,使劲点头。 “我如果不回来你是不是要把屋外的土都刨开再填平。” 汉斯一踏入屋内就感觉哪哪都奇怪,地下室门好好锁着,家没有被拆,人和家具也还在,就是全部都移位了,连地毯也是。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多力气。” 看着面前的人头都低下去了,汉斯才把打包回来的饭菜给温浮吃。 吃完饭温浮问汉斯还有两个任务是什么,汉斯说第二个就是换药, 想到以后都要相处,汉斯把面罩摘下来,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眉眼,把脱下的衣服甩给身后的温浮就去洗澡了。 温浮接住脱下来的衣服在门口等着,汉斯洗澡很快,热水似乎融化了他脸上的锐气, 出来看到还抱着衣服守在门口的温浮,难得笑着说:“你知道你很像等着丈夫同房的小媳妇吗?” 汉斯躺到沙发上,拆开湿透的纱布丢到一边,一只腿搭在茶几上, “小媳妇会不会上药?” 温浮抿抿嘴,药箱放在茶几上,有了上次给哈罗德包扎的经验,这次温浮得心应手,酒精碰到皮肉的瞬间,腹部肌肉猛地绷紧, “嘶——”汉斯皱眉,温浮用棉球把边缘的血污擦掉, 伤口传来一阵微弱的风,只见男孩蹲下来,双手搭在汉斯大腿上,白净的脸靠近伤口,脸颊鼓起,专注时眉头微微皱着,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投出片浅影,粉嫩的嘴巴嘟起,往外吹。 “再靠近点吹。”汉斯的声音哑得厉害。 温浮没有多想,下巴几乎要碰到裤子,又吹了几下,温浮下巴被东西抵住了。 抵住下巴的东西隔着裤子一跳一跳的,汉斯另一条腿踩搭上茶几,双腿交叉, 把温浮锁住。 “继续吹。” “拿开!” 汉斯没动,抵在温浮下巴的东西却是又跳了几下,“再吹几下然后上药,快点的。” 温浮红着脸吸气,往伤口随意吹几口气,汉斯也把腿放开。 接下来温浮顶着发红发烫的脸蛋,上药粉,裹上纱布。 “等会带你去看他们。”汉斯丢下这句话就往浴室走去。 温浮在房间等了半小时,几次走到浴室门口又折返,又等了半小时汉斯终于出来。 汉斯到房间找件上衣给套上才领着温浮往地下室方向走去,温浮看到钥匙就挂在腰后,看来确实是随身带着。 地下室没有开灯,一片黑,温浮在门口犹豫一下,汉斯看他没跟上来,转身抱起温浮往下走去,依旧是抱小孩的姿势,腰上的手拍了拍:“没事,小孩都怕黑。” 走完台阶,汉斯把开关打上,一个小灯泡在头顶亮起,不亮,但足以看清周围。 哈罗德和罗斯靠着墙坐,从门一开视线就死死盯着他们。 第14章 致命玩笑 汉斯刚把温浮放下,温浮就想跑去罗斯哈罗德身边,想到什么,瞥一眼汉斯的脸色又乖乖站在原地不动。 汉斯对此很满意。 “看看谁来了?”汉斯牵着温浮的手站到他们面前, 不同于他们两的狼狈,温浮干净得多,与潮湿发霉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哈罗德扫视着温浮露出来的脸蛋、脖子、手脚,除了手脚有几圈淡淡的红痕外没有其它伤痕。 汉斯俯身在温浮耳边说了一句话,温浮低头望着石块做成的地砖,然后缓慢的点头。 “你说什么呢,宝宝不要答应他。”罗斯猛地扑过去,铁链被拽得绷直,却只是徒劳。 汉斯还保持弯腰的姿势,温浮侧头,小声的问:“那我可以一个人跟他们说说话吗?很快的。” 汉斯点头,检查两人锁链没有松开的痕迹后走出地下室。 那抹高大身影消失在门口,温浮立刻蹲下,在哈罗德身上摸索着,铁链绕得比科尔还要多,昏暗的灯光看不清锁在哪里,只能靠手来摸索。 “在腰后。”温浮往后摸,果然找到锁。 “有找到钥匙吗?”哈罗德听话的转身,把锁露出来。 大概锁孔的形状看的模模糊糊的,温浮用指腹按在上面感受形状,“钥匙他随身带着,我在找机会拿。” 把形状记在脑子里,温浮又去翻罗斯的锁。 罗斯身上捆了不止一条,上下身都各捆一条,太闹腾的后果。 罗斯不知道锁在哪里,只好在地上翻滚着让温浮检查,小手在身上胡乱按着,罗斯嘴上又没个把门,“宝宝你的小手好软啊。” 温浮找到锁了,跟哈罗德的锁孔形状不一样,一样用手指去感受锁孔的形状,把三个都记好了温浮才有时间去细看他们。 哈罗德的衬衫后背被血染红一片,伤口肯定裂开了,温浮用手去探哈罗德额头的温度,不出意外发烧了,哈罗德替温浮说出他的判断:“伤口感染发炎了。” 伤口面积很大,后背流得也不止是血,化脓的水混着血一起流,还有腹部的刀伤。 “我在找机会了。”温浮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得出去。 哈罗德只是看着温浮,目光复杂,最终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宝宝宝宝宝宝!”罗斯又开始嚎叫。 温浮挪到罗斯面前,好脾气的问:“怎么了?” “想亲亲。” 温浮起身。 “等等等等,宝宝回来,我有话说。”罗斯赶忙喊住温浮, “你蹲下来听我说说嘛。” 温浮重新蹲下, “我很想你,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还好。”说着罗斯眼圈也有点发红, 温浮上前抱着那颗脑袋安慰的拍拍。 “现在可以亲亲我吗?”罗斯摆出我见犹怜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温浮。 “等出去先。”温浮伸手擦擦罗斯脸上的污块, 罗斯低下头:“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出得了去,就当最后一吻了,行吗?” 微凉的柔软贴了上来。 罗斯吻得很凶,温浮往后退被叼着唇肉扯回来, “罗斯!”旁边的哈罗德警告的吼了一声。 “什么时候了还玩你那些把戏!” 罗斯没有理会,大口吮吸吞咽着口水,宝宝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香,口水也甜, 寂静的地下室持续发出咕咚吞咽声。 汉斯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在罗斯松开牙齿的一瞬间,汉斯把温浮往后扯, 攥紧拳头,狠狠砸在男生的侧脸, “砰” 的一声,罗斯的头撞在墙根,额角瞬间渗出血来,拳头接二连三地落下,砸在罗斯的胸口、小腹上。 他的膝盖顶着罗斯的腰,把人死死按在地上,罗斯闷哼着,嘴角溢出血沫,却死死咬着牙没喊出声。 汉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低笑起来,“温浮,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下来是看他们最后一面,你在这亲嘴。” 温浮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震住,紧紧抱住汉斯即将挥下去的手臂,“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要打了...” 汉斯起身松开罗斯,掐住温浮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就那么一会功夫,唇瓣被亲得外翻,原本粉嫩的颜色变得嫣红,唇线都晕染成模糊的红,手指按在下唇中间,中间陷进去一块,周围的唇肉鼓起来,温浮抖了一下, “嘴都亲肿了,等下怎么办呢。”汉斯遗憾的说。 大拇指往里伸,碰到洁白的贝齿,“张嘴。” 温浮怯怯的张开嘴巴,两根手指撬开那条缝隙往里伸。 漂亮的眼睛蓄满泪水,被强迫张开无法合上的嘴巴流出口水淌过下巴,把下巴染得亮晶晶的。 湿滑的舌头被恶趣味的拉出来玩弄,汉斯用两指夹着往外扯,好几次滑落小舌想往回缩,手指又伸进口腔把小舌拉出来。 “唔、哈...”温浮发出含混的呜咽,湿漉漉的目光求助的望向被捆住的两人, 哈罗德和罗斯没有动作,正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裤子的布料被顶得隆起。 舌头分泌的口水把汉斯的两根手指弄湿了,手指松了力,舌头一下子就钻回去了,嘴还没来得及合上,手指又捅进来,在口腔里搅动,直到温浮干呕出来。 温浮捂着嘴,小脸哭得连七八糟的。 垂眼看了两人还是一副魂被勾走的怔愣傻样,汉斯带着温浮离开地下室。 地下室门口被重新关上。 温浮被汉斯扯着往房间走,步伐跟不上,温浮被扯得左脚拌右脚,汉斯干脆把人抱起来, 踢开房门,温浮被粗鲁的扔到床上。 下巴又被掐住,力道大得温浮感觉下巴要骨裂了,眼泪又顺着脸蛋往下掉,聚在捏住下巴的手上。 “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第15章 致命玩笑 汉斯倚靠在床头,等着温浮。 温浮深呼吸一口气,咬着唇,爬向汉斯,分开双膝,跨坐在大腿上。 男人大腿肌肉的线条透过两层布料清晰传来,硬实得像块温热的铁,在他坐下的瞬间微微绷紧。 汉斯喉结滚了滚,温浮的体重很轻,手紧紧攥着自己胸口的布料,指甲泛白,跟个猫崽一样趴在胸前。 汉斯抬手按住他的腰,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掌心的薄茧覆在温浮最敏感的后腰处,摩挲着手底下细腻的皮肉,汉斯灰绿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暗潮。 温浮本想尝试撑着男人肩膀起身,被汉斯误会要逃离,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 腰被搂住往前贴,膝盖分开的角度让他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高了,我亲不到。”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汉斯笑起来,笑声震得胸腔发颤,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进温浮耳朵里,汉斯低下头,鼻尖抵住鼻尖,温浮闭着眼往前贴。 果冻一样软,从未接过吻的汉斯只能想到这个形容。 嘴唇贴在上面不动,汉斯忍住噘嘴的**,往后退去, “嗯?”温浮疑惑的睁开眼, “你跟你男朋友也是这样接吻的吗?” 后腰被掐了一把,温浮吃痛的往前爬,下身贴的更紧。 “还是你更喜欢手指。”放在后腰的手掌慢慢往上移动,温浮抬头,嘴唇重新贴上去, 回想着罗斯的动作,记不太清,每次都被搞得晕乎乎的。 汉斯的嘴唇没有张开,温浮试探性的伸出湿热的舌尖,一下一下的舔舐着, 妈的,汉斯咬紧牙关,这么熟练。 舌尖从唇缝里进去后迅速退出来,不敢更进一步,温浮脸臊得发烫,手也在抖, 汉斯一直没有回应自己,温浮也只得舔一会,含一会, 再一次凑上去时,温浮眼睛眯开一条缝,汉斯一直在看自己。 “你、你闭眼!”比亲吻更羞耻的是被人全程看着。 汉斯眼里的欲浓得化不开,声音沙哑:“再亲一下。” 温浮抬手捂住汉斯的眼睛,这次嘴还没靠近就被含住,牙齿在上面又磨又咬, “呜呜!” 后颈也被捏起揉搓,舌头被追着吸。 汉斯突然起身,温浮下意识地收紧双腿,牢牢环住汉斯的腰,身份位置发生了转换,温浮被压在床上, “夹得真够紧的。” 汉斯看着身下的小人,嘴唇被咬得水润发红,眼眸里似含着一潭春水,低头有所动作时,温浮明显瑟缩一下后又张开双臂抱住汉斯的脖颈。 很乖,很软, 让张嘴就张嘴,让舔就舔,让伸舌头就伸舌头,怎么亲都亲不够。 实在亲得狠了,夹在腰间的腿才会乱蹬,分开后温浮捂住嘴,整个人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 嘴唇现在碰一下都好痛,舌尖也是,吸破皮了,温浮小口喘着气。 汉斯看见温浮这样就想起身让他休息一下再继续,腰抬起一点就被双腿夹住,一双纤细的手抓住衣领, “还、还要亲亲。”话说得磕磕巴巴的,羞耻感像潮水般漫上来。 后续温浮被亲得使劲抓汉斯的头发扯下好一撮嘴巴才得救。 汉斯起身,脱下上衣,走进浴室,水声响起,温浮才从枕头下拿出他千辛万苦勾下来的一串钥匙, 一串钥匙形状各异,大大小小都有, 怎么会有人把这么多钥匙串在一起啊! 温浮脑子里想着锁孔的形状,一条条对比,好不容易找到三条从钥匙圈上解下来,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温浮急忙把钥匙串丢进床底。 汉斯带着冰凉的水汽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往温浮走去, 手还没碰到温浮就从空隙间溜走说要洗澡,让汉斯把药箱找出来一会给他上药。 温浮把钥匙藏在浴室后,用水冲一遍就出来了。 回到房间时,汉斯刚好从床底拿到钥匙,没有起疑,只当是温浮挣扎太激烈蹬下来的。 两人来到客厅,药箱已经放在茶几上,温浮在药箱里面翻找,有个小瓶子是抗生素。 解开纱布,里面的伤口更严重了些,被水泡过边缘都泛白, 温浮从瓶子里倒出几粒药片,茶几上还有刚倒的水,水温刚好,不热不冷, 温浮摊开掌心,三粒小小的白色药片在里面,“伤口就要发炎了,把药吃了。” 汉斯被温浮哄着吃下药片,然后消毒、上药、包扎。 等一起躺到床上的时候,温浮搓搓手臂,问汉斯,“你为什么一直笑着看我?” 汉斯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温浮被紧紧抱在怀里,汉斯低头啄了一口他的脸蛋,“明天我一整天都有空,可以陪着你。” 温浮一下子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你明天不用上班,嗯,就是跑跑公路运运货物这些吗?” 汉斯嘴角翘起:“担心没钱?我可不是卡车司机。” 原本沉稳的快三十岁男人一聊到这个眼睛就放光, “我的那辆重卡,改装过,比你们那跑车还要贵,我是喜欢玩卡车的改装,积蓄可不少。”不过大多来路不干净。 “哈哈,太厉害了。”温浮礼貌回复。 汉斯又抱着温浮说卡车专业的零件名词,温浮没驾照不会开车也不懂车,汉斯说一句他哇一声,乖顺的很。 抗生素带点安眠成分,汉斯的说话声也慢慢小了下去。 “汉斯?”温浮小声的喊一声。 汉斯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圈在腰间的手臂也动动做回应。 温浮掐着自己的手臂不让睡着,明天汉斯一整天都在家,只有今晚,仅此一次的机会。 汉斯即使吃了抗生素睡觉还是不安稳,一下子醒来看到温浮还睁着眼,强行按住头埋在自己胸前,或者是醒来摸摸温浮然后在额头亲一口又睡过去。 温浮无声的打了个哈欠,眼皮都快合上了,这样下去不行。 悄悄的把箍住自己的手臂移开,手指刚搭上汉斯就醒了, “怎么了?” 温浮身体僵住,脑子飞快运转:“我想上厕所。” 汉斯头有点晕,听完也准备跟着起身,跟着温浮就不用怕黑了。 温浮按住汉斯的肩膀,低声哄着:“睡觉吧,我一会就回来。” 抱着一颗大头,温浮温柔的用手指给汉斯梳理着头发,难受的眩晕逐渐转好,呼吸变得沉稳。 温浮把头放下,手指又搭在头发上慢慢的动着。 【还不走天要亮了。】 确认汉斯睡熟后,温浮慢慢松手起身,跑到浴室,在脏衣篓里翻出钥匙,火速奔向地下室。 温浮因为运动急促的呼吸着,因为手还在颤抖,滑了几次才把地下室的门打开, 地下室门外是明亮的黑,荒野上的星星特别多特别亮,门内是令人窒息的黑。 燃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致命玩笑 第16章 致命玩笑 锁芯转动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罗斯的头垂着,几道干涸的血痕从眉骨斜斜划到下颌,听到动静,警觉的抬起头。 “温浮?”旁边的哈罗德诧异的看着一个人下来的温浮。 “你怎么样了,那变态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锁链绷直,罗斯急切的想要上前关心温度的状况。 “没做什么,小声点。”温浮拿着钥匙给罗斯开锁,剩下两条钥匙,对应罗斯的只有一条,把捆在下身锁链解开, 温浮有点自责的低下头:“时间来不及,我只能找到这几条钥匙。” “那你先给哈罗德开锁,他有办法。” 说完罗斯活动下双腿,屈手屈脚的蹲了了一天。 铁链哗啦一声坠在地上,哈罗德捂住腹部的伤口,没了压迫血又开始流动,血液从指缝溢出。 温浮在兜里翻找,一卷崭新的纱布掏了出来,当时上药的时候顺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直觉让他还是带上,血暂时止住。 现在就剩下罗斯了,铁链尽头的铁环还固定在墙上,没有钥匙除非把墙砸了,否则根本走不了。 哈罗德走到罗斯身边,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别叫出声。” 只听 “咔” 的一声脆响,罗斯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着,原本被紧紧缠绕住的地方突然空了一点, 哈罗德趁机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从铁链里拽了出来,接下来就轻松多了,把铁链从脖子上解出来。 罗斯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沿着脸颊往下淌,混着之前的血痂滑进衣领。 铁链完全解开,哈罗德又抓住胳膊准备接上,“等会的哥,等会。”罗斯抬起完好的手制止住, “宝宝,先给我亲一下,分泌出多巴胺,我就没那么痛了。”温浮抿抿唇,他的唇肉还痛着,晚上汉斯亲得太狠了,再在这浪费时间都不用逃出去了。 秉承着速战速决的念头,温浮主动亲上去,罗斯得了甜伸着舌头就追上去,只一会温浮就推开罗斯,用手背抹掉嘴角的水渍。 哈罗德接胳膊用的劲比卸还要重,罗斯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等三人逃出地下室,新的难题出现了,怎么逃离这片荒漠。 “要不我再进去把车钥匙偷出来?” 温浮仰头来回望着两人紧皱的眉头。 哈罗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能让你再冒险了。” 罗斯也附和:“不行,进去可能把他吵醒,车钥匙的位置你也不知道。” 况且还有个至关重要的,当面冲突起来,哈罗德身受重伤,汉斯打他的时候专门挑心脏打,现在罗斯胸口也一抽一抽的痛,胜算不大。 “跑吧,我记得大概方向。”哈罗德抬手指了个方向,“一直往这能到公路。” 模糊的方向,未知的距离。 深夜荒芜的黄沙土中,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格外清晰,三人轻手轻脚的离开,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开始跑,很是狼狈。 罗斯跑着跑着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逃,咳咳,太狼狈了。” 前头两人腿长步子大,温浮小口喘着气,他平时真的缺乏运动。 罗斯想背被温浮,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前方,没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跑到一个沙土堆起的小沙丘,三人才停下脚步, 有小沙丘挡着,木屋那边看不到他们的踪迹。 温浮心有余悸的回头望向木屋方向,没有开灯,整片荒漠只有木屋和那辆卡车孤零零的屹立着。 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蹭到滚烫的皮肤,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跑得有些发烫,温浮双手作小扇子上下扇着风,试图降温。 休息一会三人继续走,罗斯突然蹲在温浮面前,反手拍拍温浮的小腿, “上来。” “不要。”温浮拒绝,“我能走。” “我看到你小腿肚都打颤了还嘴硬。”罗斯继续催促。 温浮往左罗斯就往左蹲下,不让前进半步, “哈罗德哥哥,你快管管他。”温浮只能朝哈罗德方向小声的喊, 哈罗德扯起罗斯往前走,另一只手牵住温浮。 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只有微弱的月光能给他们指引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温浮抿着唇,忍着疲惫和困意继续赶路。 同时,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男人睁开眼,身边的被窝一片冰冷,显然人已经离开很久。 “温浮?”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 汉斯扶着发沉的头起身,浴室的门关着,里面开着灯,汉斯扭开门把手,空的。 地下室门半开着,原本锁着两人的地方也空了,只剩下一地锁链。 他突然想起睡前温浮蜷缩在他身边的样子。侧着脸看着他,认真的倾听他的话,给予回复,声音软得像棉花。可现在,连一点残存的体温都没有给他留下。 “骗子!” 汉斯低骂一声,抬脚踢着地上如蛇一般缠绕在一起的锁链。 他都能想象得出他们的画面,温浮趁他熟睡,拿着偷到的钥匙,来到地下室, 把那两个废物救出。 为什么? 这个念头像根毒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明明才那么主动的亲他,双腿还紧紧夹着自己的腰不让离开,明明只要他主动开口说,他可以立刻把那两人都放掉带着温浮离开这去新地方生活,明明他对这个耍了自己一次的骗子那么好,看他吃不惯这边的饮食,开了三小时车下公路找到中餐馆打包饭菜回来,明明睡觉前他还在计划着两人的未来,明明,怎么一觉醒来全变了。 掉在床底的钥匙串有了解释,主动再来一次是因为钥匙还没到手。 都是假的。 又一次, 那个该死的骗子又一次耍了他。 “温浮,” “最好祈祷别让我找到你。” 汉斯站在木屋外面,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孤孤单单的。 第17章 致命玩笑 温浮膝盖突然一软,踉跄着差点摔倒,被身旁的哈罗德眼疾手快扶住, “是不是走不动了?” 温浮有点难开口,避开哈罗德的目光望向地面的沙土,“可不可以,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下。” 他实在走不动了,停下又怕拖累他们,说话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罗斯弯腰去看温浮的表情,眼眶红红的,身体突然一轻,罗斯将他打横抱起。 “有我在还逞强干什么。”罗斯抱着温浮往上颠颠, “唉!”温浮吓得抓紧他的肩膀,“我能走,我就是想休息一下,真的...” “别动。” 罗斯的声音隔着胸腔传来,“再动就亲你。” 哈罗德走在前头,只是脚步似乎放慢了些,刻意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罗斯,” 温浮小声开口,“你累了就告诉我。” 罗斯低笑一声,托着他膝弯的手紧了紧:“就这点重量,再来三个你挂我身上汗都不带留的。” 又是走了好长一段路,依旧没走出这片荒漠看到一点公路的影子, 风声里混进点异样的动静, 远处的地平线上,两道光柱正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这边移动。 “是警车。”哈罗德的声音里带着点意外,更多的却是警惕,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撞见警察,未必是什么好事。 警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手电筒,光柱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警察的声音透着职业性的严肃。 他的目光在罗斯沾血的衬衫上顿了顿,又扫过脸上一大片血迹的罗斯,最后落在被护在中间的温浮身上,与这环境这人一点都不搭,反而像被绑架被保护得好好的未经世事小少爷。 哈罗德没说话,只是把温浮拉到身后挡住打量的目光。 警察见没人搭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记事本,借着车灯的光翻了翻:“你们是不是一个叫哈罗德,一个叫罗斯,还有个叫温浮?” 罗斯皱着眉,这莫名出现的警察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警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有人花钱雇我来的。” “一个叫科尔的学生,塞了不少钱,让我把这片荒漠仔仔细细搜一遍。” 难怪主线任务是拯救科尔,终于获救了。 警察不想多说,只是指了指警车:“上车吧,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留在这里迟早会出事。” 警察启动车子,车载电台发出无信号的滋滋声,车子往回开去,三人挤在后排,温浮的心情格外雀跃。 警察估计照这速度开回去都得两三个小时,让他们在车上睡会,罗斯抱着温浮让温浮赶快睡觉,到了会叫醒他,车窗外还是一片黑,今夜好像格外漫长,温浮点点头睡了过去。 做的梦不太好,陌生的世界、对讲机、血肉、玩笑、游戏、逃亡,最终归为一片黑暗。 一双金色眼眸在梦里注视着温浮。 【醒醒,抓住能抓住的一切。】 罗斯靠着车窗闭着眼,手还无意识的圈住温浮, 哈罗德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蹙,像是也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温浮被系统提示叫醒,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刚想蜷回罗斯怀里,视线却被后视镜里的景象攫住。 警车后面的公路上,远远跟着个模糊的黑影。 那东西太大了,像座移动的山,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没有开车灯,只有轮廓在星光下若隐隐现。 温浮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盯着那个黑影看了几秒,认出那是辆重型卡车, “加速,快开,后面有车跟上来了!”温浮摇着驾驶座的椅背。 罗斯瞬间惊醒:“怎么了?” “后面,” 温浮的手指抖着指向后视镜,“他追过来了。” 哈罗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罗斯也凑了过来,看清那辆卡车时,脸色骤变:“阴魂不散。” 警察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踩了脚油门。 警车的速度刚提起来,后面的黑色卡车突然亮起了车灯,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警车的后窗。 “坐稳了!” 警察的吼声刚落,剧烈的撞击就从车尾传来。 砰 ——! 温浮感觉自己像片树叶被抛了起来,又重重砸在罗斯怀里。 罗斯的手臂死死箍着他,后背却撞上了前排座椅,发出声闷哼,显然是伤处被震到了。 卡车的撞击没有停下。 那辆重型卡车像头失控的野兽,顶着警车的车尾往前猛冲。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警车的车身开始侧滑,车窗玻璃应声碎裂,夜风裹着沙粒灌进来。 “抓紧!” 罗斯低喝一声,用身体护住温浮的头。 下一秒,警车被卡车彻底顶翻。 温浮只能听见金属撞击的巨响和警察的咒骂声。 他感觉自己在滚,却始终被罗斯牢牢护在怀里,不知滚了多少圈,车子终于停下来,侧翻在一边。 汽油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温浮挣扎着抬起头,透过破碎的车窗,看见那辆黑色卡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手里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碎玻璃在身下硌得生疼,温浮被罗斯死死按怀里,黏腻的液体不断滴在温浮脸上。 “咳咳....” 警察从驾驶座爬了出来,制服上沾着血,手往腰间摸去,还没有所动作,一把斧头带着风声劈向警察的脖颈, 刀刃划开了他的皮肤,正嵌在警察的后颈,血顺着斧柄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汉斯抽出斧头,警察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眼睛还圆睁着,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汉斯抓住变形的车门把手,手指扣进铁皮的缝隙里,猛地发力,车门被硬生生拽开,玻璃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探身进去,摸索着解开后座的安全带,将里面昏过去的罗斯拖出来,像扔麻袋似的扔在地上。 温浮手脚冰凉,他看着汉斯面无表情地拉住他的脚,力道大得像铁钳,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啊!” 温浮疼得眼前发黑,手肘重重磕在地上,麻木感顺着手臂爬上来。 汉斯把温浮从车里拉出来,甩到一边,地上碎石子嵌进掌心,似乎只是为了温浮能更好更近距离的观看, 他看见汉斯转身走向罗斯走去,罗斯胸口还在起伏,只是被撞晕了。 可下一秒,温浮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看见汉斯捡起旁边斧头,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液, “汉斯!”温浮的声音发颤,想爬起来阻止,却被小腿的疼痛绊住动弹不得,“不要!” 男人没回头,他双手握住斧柄,高高举起,肌肉贲张的手臂在月光下绷出骇人的线条。 第18章 致命玩笑 汉斯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疯狂的狠戾, 在来的路上他起了杀心,那个漂亮的小骗子, 是不是现在正和那两个废物在笑他,是不是用他那被自己吸的红肿的嘴唇跟小男友一起接吻,是不是庆幸自己逃掉了。 车翻了,有血从里面涌出来,他又祈祷千万不要是他,扯开车门发现小骗子被保护得好好的,汉斯又唾弃自己到底在自作多情些什么, 可真正看到温浮如同第一次见面望向自己的恐惧模样他又心软了。 他年纪还小,肯定是那些人教坏的, 只要杀掉那些人就好了,他可以慢慢教他,不过还是得给些教训,让他以后永远,永远的不敢离开自己。 月光照亮他溅满血污的脸,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骨肉分离的闷响并没有响起,哈罗德从旁边扑过去,汉斯一时不觉被撞到在地。 汉斯站起来,目光扫过哈罗德渗血的腹部,像在打量块将死的猎物,没有多说话,汉斯抡着斧头冲了过来, 斧刃带着破风的呼啸劈向哈罗德的脖颈,被他狼狈地躲开,斧刃擦着肩膀劈在侧翻的警车上,溅起串火星。 哈罗德趁机扑上去,手肘狠狠撞向杀手的肋骨, 他大学四年的橄榄球队长不是白当的,即使是毕业接受家族业务也有健身, 汉斯闷哼出声,反手用斧柄砸向哈罗恩的太阳穴,哈罗德偏头躲开,斧柄擦着耳朵过去。 温浮爬去罗斯身边,拍打着他的脸, 哈罗德的腹部还在流血,动作明显有些迟缓,而汉斯虽然断了根肋骨,却不知疼痛,斧头挥得越来越快,逼得哈罗德连连后退。 “哈罗德!小心!”温浮尖叫出声,看着杀手的斧头突然变向,朝着哈罗德的膝盖劈去, 哈罗德猛地跃起,却还是慢了半步,斧刃擦着他的小腿划过,带起片血花。 他踉跄着后退,刚想站稳,杀手的斧头已经再次劈来,这次他躲不开了。 “噗呲——” 斧刃深深嵌进哈罗德的左肩,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半个身子。 温浮胃里翻江倒海,再次直面这些血肉他还是接受不了,他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完全不会用, “罗斯,罗斯你快醒醒....” 哈罗德瘫倒在地,汉斯抬脚踩住胸口,把斧头一寸一寸的拔出来。 汉斯抬腿朝温浮方向走去,哈罗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刚抬起头就又倒了下去,意识开始模糊。 “别杀他!” 温浮挡在罗斯面前,尽管吓得浑身发抖,“求求你了。” 汉斯看着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罗斯, 他朝温浮伸出手,掌心的血蹭在男孩的脸上。 “第二次了,”艾瑞克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第二次骗了我。” “太不乖了。” 小骗子不应该睡在柔软的床铺,应该用锁链锁住,套上项圈,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只有他进来的时候才有光,眼睛里只能有他一个人,他要让这张充满谎话嘴永远堵着,再也不能去欺骗他。 温浮眼泪涌了上来,嗫嚅道歉:“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垂下的眼睛湿漉漉的泛着红,瞳孔里盛着满满的恐惧,小小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又在用这副表情博取同情,第一次的时候让他没忍心动手才导致出现这种局面。 汉斯见过太多哭嚎求饶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比这孩子更会演戏的,他都没手软,这次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汉斯收回手,“起来。” 温浮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起来。”汉斯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让那条废物活命,跟我走。” 温浮手脚并用爬起来,却因为腿痛,刚站直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汉斯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终只是皱了皱眉:“跟上。” 斧头被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温浮一瘸一卦的跟着,在汉斯看不到的视角,火速回头望了眼罗斯,对方还是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哈罗德血越流越多,顺着公路上的纹路蜿蜒,跟利亚姆死在自己面前一样,躺在血湖里。 没注意到前面男人停下脚步,温浮直直的撞上去, 汉斯转过头的眼神里是掩盖不了的杀意, “你还在想着他们。” 为什么总是学不乖,不会有第三次了。 【警告!检测到玩家生命体征异常波动。】 嗯? 【你要死了,快去亲亲他。】 汉斯的手掐在温浮颈侧,掌心的薄茧蹭过动脉,那力气一点点加重,大概是自己频频回头的举动,终于耗尽了对方最后一点耐心。 温浮恐惧的眼泪滴在汉斯手腕上,很烫,收紧的手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 温浮拉住汉斯的手,低头亲了一口,这下脖颈的手松开了。 手腕上带着点潮湿的暖意,那点触碰太轻了,轻得像错觉。 温浮抬起头,凌乱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脸颊泛着惊恐的潮红,在汉斯疑惑的目光下,拉着汉斯的衣领,男人顺势弯腰, 温浮踮起脚,发梢扫过他的下颌,柔软的触感就撞在了他的唇上。 “你,”汉斯别过头,声音依旧冷硬,却没了刚才的杀意,“别走那么慢。” 冷汗划过滴落在腰间,温浮打了个冷颤,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不敢再往后看,温浮只能撑着大腿跟上汉斯。 第19章 致命玩笑 罗斯的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子,沉重的石头变成水泡,终于开始往上浮。 翻车时的巨响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后脑勺的钝痛一阵阵炸开。 “罗斯...起来...” “拿着,他要过来了....” 一个声音突然钻进来,像是隔着层厚厚的水雾,听不真切。 谁在说话,好熟悉,好喜欢,他的脑子像团被揉乱的纸,碎片式的画面涌上来。 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很冷, 紧接着,不由分说地往他掌心塞了个东西。 罗斯的指尖蜷缩了一下,立刻认出那触感,冰冷、坚硬,握把处有防滑的纹路,沉甸甸的压在掌心,是枪。 那人在哭,细碎的呜咽声,太熟悉了, 温浮在哭。 别哭了, 罗斯想说这句话,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手也抬不起, 他奋力的挣扎,指尖最后只能蹭到男孩离开的手腕。 温浮男孩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还夹杂着金属物品拖地的响。 罗斯在混沌中挣扎,不要睡,不能睡,要失败了。 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到清晰,罗斯拼命眨眼,把流进眼睛里的血排出来,那大块头变态正背对着他,手里的斧头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温浮瘸着腿跟在身后。 罗斯撑着地面起来,在原地摇晃几下脑袋,指节在枪身上攥得发白。 保险栓被打开, 汉斯被这细微的声音吸引回头。 “砰!” 罗斯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擦着汉斯的头顶飞过,打在卡车车头的铁皮上。 汉斯一把将温浮推倒在地,面露狰狞,黑洞洞的枪口正喷着硝烟。 罗斯又开始使劲眨眼,看不清。 忘记警察身上有枪了,汉斯咬着牙,双手高高举起斧头,对准罗斯的方向, “砰!砰!” 斧头脱手的瞬间,两发子弹几乎同时钻进胸口。 汉斯踉跄着后退两步,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两个不断扩大的血洞,第三发子弹已经来了。 “砰!” 枪声在黎明前的寂静里格外脆亮。 斧头没有砸中罗斯,掉落在不远处。 汉斯的头猛地向后仰,鲜血混着脑浆喷溅在身后的车头上,他直挺挺地倒下去,后脑勺撞在水泥地上的闷响, 汉斯张着嘴死死盯着温浮,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白下去,额间的血越流越慢,从鲜红变成暗红,最后成了近乎黑色的粘稠,瞳孔在失血中渐渐涣散,却执拗地不肯闭上。 罗斯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剧烈的喘息让他胸腔起伏不止,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压过了失血带来的眩晕却也撑不了多久, 罗斯看着地上再无动静的尸体,视线缓缓移向推倒在地上的温浮,枪也从手里脱落, 晨光不知何时爬上了地平线,淡金色的光带漫过男孩汗湿的发顶,照得整个人都围着一层光圈, 温浮正奔向他。 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几辆警车的灯光刺破晨雾, 在沙地上投出晃动的光柱。 穿着制服的警察靴底踩着碎石举着枪围了过来, 结束了。 【副本“致命玩笑”已完成通关判定】 【恭喜玩家温浮完成主线任务并成功存活至结尾,玩家综合评分:92,最终生存评级:A】 【通关奖励结算中——】 眼前的场景在白光里消融成细碎的光点, “罗斯,” 温浮伸手去抓住即将倒地的罗斯,却只穿过片虚无。 侧翻的警车、汉斯的尸体、倒地的哈罗德,所有狰狞的景象都在同步淡化,身上的伤痕疼痛和困倦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种轻飘飘的失重感,仿佛灵魂被从疲惫的躯壳里抽了出来。 温浮抬手摸向自己的手心,那里本该有有一大片出血的擦伤,此刻却光滑如初。 虚空中出现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微微发亮,上面一行行排列得整整齐齐,清晰地映出他自己的信息。 【检测到玩家温浮完成首次副本,启动新手引导流程】 温浮脑子里多出一大段关于新世界规则和基础运转机制说明。 【除副本奖励外,积分可通过主空间任务、直播打赏、玩家交易、成就解锁获取,】 系统AX-739补充道, 【积分同时用于支付玩家食宿、治疗、技能等基础消耗。】 温浮认真听讲,点点头,跟上课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一样。 准备迎接新人玩家炮轰似提问的AX-739只迎来一阵沉默, 【等级升至300级,可解锁回归原世界权限。】 AX-739说出最多玩家想知道的问题, 回归原世界? 温浮脑海里突然想起进入副本前的生活,却发现记忆已经开始模糊,除了自己名字之外根本想不起其它任何信息。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温浮问:“系统,副本是我们选的还是随机的?” 【新手玩家前七个世界都是主系统随机安排,是感觉太血腥了吗?】 是很血腥,但更多的是,温浮支支吾吾:“那里面的人,都好奇怪...” 出了副本脱离剧情温浮才后知后觉的羞耻。 【玩家进入副本需要贴合人物角色。】 好吧。 【新手流程完成,即将传送至休息区】 纯白空间开始旋转,远处的光亮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其他玩家的交谈声。 第20章 致命玩笑 【新世界-逃游分区】玩家交流区 > 热门话题 标题:理性讨论新人温浮《致命玩笑》通关是否水分太大[hot][爆] 热度:★★★★★ 如题,刚看完系统发布的通关录像,这个测试级副本全程不让直播,连发出来的录像都黑屏三分之一时间,新人温浮第一个副本就能拿到A级评分?特别是前百的那个大佬,全程表现就跟被下降头一样! 先甩个传送门:《致命玩笑》测试版全服首通录像 1L:绝对有水分,逆天的匹配机制,这给我小浮宝宝排到这些死变态! 2L:就是就是,硬了,打错字。是点了 3L:看了完整录像的人在此,我能证明温浮什么都没做,是那些狗男人任务都不做了贴上来。 4L:整容的吧 5L:通关全靠放水,逃游没救了。 6L:罗斯和哈罗德都只有B的评分,凭什么这新人能得这么高,看脸下菜吗? 7L:一眼资本家的孩子 8L:好久没看到过这么刺激血腥的本了,居然还给新人第一个碰上了,之后不会被吓得到处求大佬带他吧?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 9L: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人真的只看脸去了是吧?我就问没有温浮他们怎么通关,回答我!他们被锁链锁住,是不是温浮拿到钥匙去救他们的?回答我!最后死局罗斯手上那把枪是不是温浮放上去的?回答我! 10L:连枪都不会开,下个副本我看他这么活得下来 11L:那您可太厉害了,一出生会开航母 12L:没人注意到每次黑屏过后小浮老婆的事后脸吗? 13L:说这么多还不是靠脸通关的,指不定私底下给了大佬什么才这么容易通关 14L:给楼上四个大字,酸鸡急了。 15L:如果小浮宝宝给我撒娇,我不介意毁掉整个逃游区,认真脸 16L:纯路人,你们说的温浮是谁啊? 17L:不说了,直接上直播截图,顺便说一句,我是温浮宝宝的小勾 U·ェ·U (附图 1:温浮宝宝被压着亲得吐舌头.jpg) (附图 2:温浮宝宝睡得红润的脸蛋.jpg) (附图 3:温浮宝宝抱着汉斯哄睡.jpg) 楼主回复:您好,加您了,还有吗 18L:窝草,第一张图这能发得出来?!! 19L:这是逃游该有的颜值吗? 20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父爱泛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21L:好像有东西要长出来了... 22L:这是什么,亲一下,这是什么,亲一下,这是什么,亲一下 23L:你好,刚刚通关副本不小心被一棍子敲到脑袋失忆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请问这是我老婆吗? 24:看到这张脸我将会给新世界一个好脸色。 25L:奇怪,明明开了反沉迷,怎么还这么为你着迷 26L:等等,我们谈论的难到不是新人通关的水分问题吗? 27L:哦,你说我老婆啊,确实很水润。 28L:U·ェ·U温浮的小勾来噜 (附图 4:温浮宝宝洗完澡出浴.jpg) (附图 5:温浮宝宝被舔得捂嘴流泪.jpg) (附图 6:温浮宝宝绝对领域.jpg) 楼主回复:还有吗?我加了你了,麻烦通过一下 29L:好瑟的老婆,我先瑟了 30L:嘿嘿嘿,老婆,嘿嘿嘿,老婆 31L:全体起立。 32L:这楼都歪哪里去了楼主也不出来管管?(该条评论由楼主删除) 33L:我怎么感觉楼主在钓鱼打窝? 楼主回复:哎嘿 ...... 457L:不好意思,原来大家都聊了那么多,刚刚不小心冲晕过去了,刚醒。 458L:一聊到皇的大家都发了情发了狠,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459L:这条帖子在首页爆了,好害怕,疯狂保存中.... 460L:话说着贴子能存在多久,管理员居然还没封 461L:管理员单手下载图片中。(该条评论已删除) 462L:? 463L:不对劲,有内鬼,我的评论被删了!(该条评论已删除) 464L:家人们快保存!!!(该条评论已删除) 465L:这狗东西吃独食!(该条评论已删除) 系统公告:本帖涉及敏感内容,已删除。 —— AX-739把温浮传送到个人空间,如果温浮想可以随时到玩家大厅和其它玩家交流。 温浮在床上趴着,个人空间只有大概的房间形状和基本的生活用具。 【我要回系统中心处理一些事,很快回来,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的,我不乱跑。” 【无聊就去玩家大厅逛逛,那里有很多娱乐活动消遣时间。】 温浮把头埋在枕头里,嗯了一声,睡着了。 等AX-739处理完事情回来已经是第三天了,温浮的个人空间添了许多新家具,像个真正的家。它打开隐藏在空中的小球,里面记录着温浮这几天在积分商铺下单家具用品,像个小仓鼠,吭哧吭哧的把小窝布置得漂漂亮亮。 小仓鼠正蜷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 第一个副本写的不是很满意,剧情仓促,有时间会修一修,正在写下个副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致命玩笑 第21章 暴雪山庄 【暴风雪将你们困在山顶的古堡里,他们一个一个死去,这些人死前都跟你有过接触,所有线索指向你。】 【你是患有轻微自闭症的儿子。】 黑伞边缘抖落的雪沫子在暖烘烘的门厅里瞬间化成细水珠,温决收起伞,目光落到大厅壁炉前。 温知意正拍着肩头的落雪,顺着哥哥的视线望过去,喉间的呵气陡然凝住。壁炉里的火焰正旺,把旁边蜷缩着的身影映得毛茸茸的。那男孩坐在地毯上背对着门口,披着件明显过大的羊毛毯,整个人裹在毯子里面,发梢还沾着点未化的雪粒,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们的小叔,封檩手里端着的骨瓷茶杯冒着白汽,半蹲在男孩身边,“喝点茶暖暖身子,一会再带你出去玩雪。” 男孩闻声转过头,脸颊被烤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睫毛上甚至沾着层细密的水汽。他看见门口的两人,眼睛倏地睁大,着急忙慌的往封檩身上躲。 管家接过温决手中的黑伞,注意到二人都望着壁炉那边,声音比平时放轻了些,生怕惊扰了什么,“那是温家主带回来...” “老畜生啊。”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知意打断,他知道他们的爹风流成性,但这么畜生的事情他是怎么干得出来的,这男孩的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 不知道温知意又脑补了什么东西,温决斜睨了他一眼,脱下大衣,搭在臂弯里往前走近几步,“小叔。” 封檩抱住还要往他怀里钻的温浮,轻声应下来,“先让管家带你们去房间吧。” “嗯。” 管家带领两位少爷往楼上走,温知意在旁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在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温决回头,男孩的目光怯生生地扫过来,接触到温决,又飞快地移开,重新埋进封檩胸口。 “就喝一点,” 封檩的声音放得极柔,“肉桂茶,不然以后都不能出去玩雪了。” 哄了好一会温浮才抬头,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的样子乖巧得很。 最终封檩也没陪到温浮出门玩雪,细雪还在不停地下,像无数根银线从天上垂下来,慢慢织成一张网,把整座古堡裹进一片朦胧的白里,仿佛再过一会儿,连那些厚重的石墙都会被这轻柔的雪彻底吞没。 封檩上去找温决他们了,温浮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落地窗玻璃前,雪花一点点把能看到的视野覆盖住,彻底一片白。 “你就是我的新小妈?”旁边冒出来的声音给温浮吓一激灵,弯腰就要找地方躲。 温知意快速抓住温浮的手臂,小兔子溜得还挺快,“我是该喊你弟弟还是小妈呢?” 温浮震惊,温浮不解,温浮挣扎。 “放开、放开呀...”温浮甩着手臂,吐出的字有点含糊不清,细细软软的,像是怕被人听见,又像是故意让人凑近。 温知意不由自主地倾身过去,手上的力道也放轻了些,得到一些空隙温浮立刻把毯子拍在这个陌生人脸上,然后抽身跑开。 显示一阵馥郁的香气袭来,粉嫩唇瓣被遮住,视野漆黑,手里的一小截手腕也被挣脱开,温知意接住即将落下的毯子,温浮已经跑上楼梯了,跑急了拖鞋还落下一只。 温知意左右观察看到偌大的大厅只有自己,才缓缓抬起手中的羊毛毯,柔软的羊毛蹭过他发烫的脸颊,带着点干燥的暖意,温知意微微闭起眼睛,鼻尖在毯子里翕动,“好香啊,小妈。” 温决和封檩刚谈完事情准备到下楼,就发现楼梯口单脚站着一个人影。 温浮双手撑在在楼梯扶手上,紧张的望着下面,身上的毯子和一只拖鞋不翼而飞,光裸着的一只脚踩在另一只毛茸茸的拖鞋上面,如同羊脂玉般白嫩,五个圆润的脚趾蜷着,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黛青色的血管顺着脚弓蜿蜒成纤细的线。 温决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温知意闯祸了,上前道歉,封檩抢先一步,熟稔的抱起温浮。 “嗯!” 温浮的惊呼卡在喉咙里,下意识地攥住封檩胸前的衣襟,指节陷进昂贵的西装面料里,托住他屁股的手掌宽大有力,隔着睡裤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掌的轮廓。 屁股被坏心眼的捏了一下,“拖鞋和毯子都哪去了?” 温浮还没回答,温知意就拿着毯子和落单的毛绒拖鞋上来,看到封檩这样抱着温浮,一时间说话都有点磕巴,“小叔,你、你和小妈!” 温浮指着刚上来的温知意。 温决一巴掌就呼在温知意头上,打得温知意捂着头龇牙咧嘴, “他是你新小妈的儿子,温浮,给人道歉。” “啊?”温知意呆愣在原地。 露在外面的脚踝轻轻晃悠,苍白的脚背偶尔蹭到封檩的西裤,温决拿过拖鞋给温浮套上,指尖像是无意的划过脚背,引起脚背小主人的一阵战栗。 把毯子展开给温浮盖上,温决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只托着屁股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男孩臀侧的布料。 封檩看到温浮把脸埋在他颈间不愿交流,看了一眼温知意就转身回房。 “把手机里的小说软件都给我删了。” 温决跟温知意擦身而过只留下这句话。 苏桃在温浮门口徘徊,把门拍得哐哐响,耳朵紧贴在门板里面都不见有动静, “今晚就宣读遗嘱了,又死到哪里去了,等拿到遗嘱立刻就把你丢回福利院,没用不讨喜的东西。” 苏桃今年三十七岁,保养得当,眼角没有一丝皱纹,发卷打理得一丝不苟,身着一条设计夸张的连衣裙,脖子叠戴几条珠宝项链,看到封檩抱着温浮出现才松一口气,厉声让温浮赶紧下来,像什么样子。 温浮慢吞吞的爬下来,他有点怕他这个妈妈,果不其然一走到她身边后腰就被狠狠一掐,苏桃低声警告温浮:“律师没来之前都给我好好呆在房间里,我不指望你还能讨好你的两个哥哥,别给我惹麻烦。” 苏桃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小叔,真是麻烦您了,温浮这孩子淘气,不要在这站着了,来我房间坐坐吧?”说完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就要往封檩胸口摸。 封檩往后退开,“温浮很乖,您比我还年长几岁,以后还是喊我名字吧。” 苏桃尴尬的笑几声,想到什么又把温浮推出来,“快说谢谢小叔。” 尖锐的指甲戳得温浮后背生疼, “谢谢,小叔。” 第22章 暴雪山庄 冬天傍晚的天色本就暗得快,铅灰色的云絮压在古堡尖顶上时,雪粒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起初只是斜斜的雪线,顺着西风往砖墙上扑,转眼就成了白茫茫的雪幕。 晚饭时分,雪片已经变成了雪柱,被狂风拧成螺旋状,贴着地面横扫而过,从窗缝隙里灌进的风带着哨音。 仆人小林拉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餐厅的水晶灯亮起,万千棱镜折射出的光瞬间铺满整个空间。那些悬在穹顶的水晶坠子还在轻轻摇晃,把长桌上的银器照得发亮。 十二支蜡烛沿着胡桃木长桌依次排开,火苗在玻璃罩里跳动,映得人暖洋洋的。 房间内,温浮只穿着衬衫和睡裤,拿着四条细短的黑色皮质布条苦恼,其中两条稍微长一点,带着三个夹子,稍短的两条就只有两个夹子。 手机的搜索页面一直转圈圈,快到晚餐时间了,温浮拿起裤子和四根袋带子就要去找封檩。 【等等】 忽然有团半透明的光在他面前凝聚,渐渐幻化成只手的模样,指节分明,带着点虚幻的白。 【把裤子脱了。】 温浮听话的脱下睡裤,露出两条纤细匀称白皙的腿,那只手悬在半空顿了顿,随即缓缓探过来。 指尖先碰了碰他的大腿,微凉的触感让温浮轻颤了下,却没再躲开。 腿环被套上时,皮革内侧的凉意让他微微战栗,皮质带子紧紧陷进他大腿的软肉里,勒出道极浅的痕,三个小夹子夹在正反和侧面,两条大腿的都扣好,那只手却没有立刻去扣小腿袜夹,它沿着腿环边缘描摹了一圈。 【这是衬衫夹。】 指腹沿着他的肌肤滑下,从膝弯到脚踝,丈量似的,缓慢得近乎刻意。 小腿袜被瞬移到手中,虚幻的指尖顺着他脚裸往上推,袜口便服帖地裹住小腿,连褶皱都被抚平,袜夹被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穿戴整齐,光丝恋恋不舍地消散。 转回系统视角,AX-739才看到温浮望着剩下的光点,声音带着点不可置信的雀跃,“系统你真的好厉害!” 【嗯,下次可以找我。】 温浮对着穿衣镜转了个圈,修身的黑色西装不失庄重,衬得肌肤如冷瓷般白皙。肩头的一些碎钻装饰又添了几分生动的少年气,收窄的腰线更是被勾勒得极漂亮,仿佛一只手就能轻易环住。 很满意! 温浮开心的打开房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早已站在门外。 封檩也不敲门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他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面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暗纹光泽,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矜贵。 男人的目光在触及男孩的瞬间骤然凝滞,连指间燃了一半的烟都忘了弹。灰白的烟灰无声断裂,坠落在锃亮的皮鞋边,他却浑然未觉。 那孩子站在房门口的光晕里,黑色西装将他单薄的身形束得极漂亮。腰线收得让人无端想起博物馆玻璃柜里那些易碎的细颈瓷器,封檩喉结滚动。 “小叔...”干嘛挡在门口不出声也不走开! 温浮的声音惊醒了他,封檩灭了烟侧身让开路,温浮在前头走着,他就在后头看着。 等快到餐厅的时候封檩才牵起温浮的手,温浮却死活不让牵,封檩意识到什么,低头凑到温浮耳边说:“是不是穿西装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不让小叔牵。” 温浮没有回答,耳尖有点泛红。 “不让牵那小叔就抱你进去了。”封檩作势就要蹲下,手掌立刻被抓住。 如愿的牵到手了,封檩张开手掌,强硬的把手指都塞进温浮的指缝中,牢牢抓住。 餐厅的氛围不是很好,安静的令人窒息,苏桃用指甲剐蹭着铺在腿上的餐布,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难搞,说话也不应,整天摆着个臭脸,还有那个封檩,三十岁了也不结婚,还嫌她年纪大,整天围着那个自闭的转,明明她现在才是这个古堡的女主人,想到这苏桃心情也好了点,用手托托卷发。 古堡的钟敲响第一个钟声,封檩才带着温浮姗姗来迟,温决皱眉盯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温知意看到温浮进来张嘴想说些什么,意识到小叔和那个女人都在也就住口了,眼神还是有意无意的往温浮那边瞟。 温家两兄弟坐在长桌的一侧,苏桃母子和封檩坐在另一侧,主位的椅子早就已经被撤下,长桌上摆满佳肴,还冒着热气。 封檩落座后用热毛巾仔细的擦拭着温浮的手指,热气把指节都熏得粉粉的,随后把毛巾往旁边一丢才开口,“开动吧,都是一家人。” 苏桃这时也拿出女主人的架势:“是啊,都吃吧,温浮你叫过哥哥们没有?” 低头玩刀叉的温浮被提到,微抬下巴,苏桃又在桌子底下掐他的大腿了。 “大哥哥,二哥哥好。”糯糯的声音传来。 “哎呀,这孩子脑子出过问题,说个话都呆头呆脑的,哪像温决你呀,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的就搞金融,手底下公司都有十几家上市了,知意也是,现在代表学校到处去打比赛吧?”苏桃继续客套,一起吃饭总能拉进关系了吧。 温决先是对着温浮点头,然后面向苏桃,“阿姨,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温知意在旁边嗤笑一声,苏桃干巴巴让自己下台:“呵呵,好习惯,好习惯。” 一时间只有刀叉碰碟子的轻响在餐厅里荡开。 温决一直观察着温浮,这个孩子不像是脑子不好,只是过于内向怕人了,吃饭也不好好吃,挑出自己喜欢吃的吃几口,不喜欢吃的就堆放在一边,总共碟子就没多少,愣生生的堆起座小山来,挑食,怪不得那么瘦。 “几位少爷,苏夫人,”管家走进餐厅,一般没有即使他都是不进来打扰主人家进餐的,“刚刚周律师打来电话,说雪下太大了,他可能要明天才能到。” 众人表示理解。 苏桃整顿饭吃得都有点憋屈,没吃多少就起身走了,苏桃一走温浮身体才放松下来,等了一会温浮也站起身要离开。 前脚温浮离开后脚温知意闻着味就跟上了。 出了餐厅温知意拉住温浮手腕,“温浮,等等,我来跟你道歉。” 温知意往他面前凑,温浮就把脸转过另一边去,后面干脆闭眼不去看他,拒绝交流。手腕被松开了,脚踝被抓起,踩在一个硬而软的地方,温浮奇怪睁眼。 温知意双膝跪地,握住温浮的小腿,让对方把皮鞋踩在他的大腿上,“要怎么样你才能跟我说话,哥哥让你踩可以吗?踢踹都可以,扇巴掌也可以,怕疼的话可以用鞭子抽我,可以原谅哥哥吗?” 【他有病吧?】 【别奖励他,我怕他舔你脚。】 温浮再次震惊,不解,挣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暴雪山庄 第23章 暴雪山庄 吃过饭后封檩温决和管家去了书房,温决问起苏桃和温浮的情况, 苏桃的背景他有调查过,一个将近四十的女演员,在一次演出过后和他那个爹滚到一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那老东西迷住,火急火燎的就举办了婚礼,不到半年老东西中风瘫痪,又不知从哪个弄来个孩子,改了姓氏住进古堡,想来也是觉得她得老公时日无多,多个孩子财产分配得也多点。 管家回答的跟温决调查出来的大差不差,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温浮患有自闭症,不愿与人交流。 “小叔倒是能和温浮沟通得了。”温决状似无意的提一嘴。 封檩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死亡原因有调查吗?”温决又问。 管家听到这个站直了身体,“验过了,心梗,判定正常死亡,自从家主瘫痪后房间装有监控,事发时没有异常。” 又聊了下近况,三人才从书房出来。 “别跑,别跑了,我不追你!” 封檩循声望去,只见温浮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衬得那张过分精致的脸愈发苍白。 追在他身后的温知意伸手去抓他的后领,指尖只差半寸就碰到布料,被温决拦住。 看到封檩和温决站在门口,温浮像是瞬间找到了浮木的溺水者,瘦小的身躯灵活地掀开男人的西装外套钻到身后,隔绝开外面的种种,他的脸颊贴在封檩的背脊上,鼻尖蹭着男人的衬衫,急促的喘气。 温知意追到近前,看到挡在前面的温决顿了顿,又看到把自己完全藏在小叔西装外套里温浮,“小叔,哥,我只是想跟小浮道个歉,好像吓到他了。” 封檩掸了掸雪茄灰,目光扫过温决,声音不高,却带着长辈的威严,“管好你弟弟。” 温知意还想说些什么被温决捂着嘴带走,管家也被打发走了,封檩拍拍身后,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们都走了,我们的小鸟宝宝能露头了吗?” 身后没有反应,只有细微的呼吸打在他的衬衫上,封檩也不催,过了大约十分钟,温浮终于站累这才慢慢松开手,从他身后挪出来,古堡内有暖气和壁炉,温浮就在那用布料隔开狭窄的空间里,被男人火热的体温烘着。 “脸都闷红了。”封檩的拇指在他颧骨上轻轻摩挲着,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温浮平时不运动,到了这个副本有人抱就更不愿意走动了,刚刚激烈的跑动和短时间的站立导致腿部有点充血,原本就嵌入皮肉的腿环箍得更紧了,甚至开始发麻,古堡又大,距离他房间要走好长一段路。 “回房间吗?”看温浮半天不说话,封檩牵着他的手就要往房间走,遇到一点小小的阻力,温浮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小叔。”这两个字说得又轻又急,软得像浸了蜜,撒娇一样。 封檩低头,温浮被体温烘出的红晕还没褪,眼尾泛着水光,唇瓣抿成柔软的弧度,美得带着点雌雄莫辨,对着自己张开双手,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腕骨线条精致得像是精心雕琢过,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胸口,摆出着索抱的姿势。 “我在。”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却没动,想看温浮还能不能崩出其它字。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还是封檩先败下阵来,蹲下身用手臂圈住温浮的腰,轻松的把人抱起, 温浮环住他的脖颈,脸颊埋进男人的肩窝,他的头发很软,蹭得封檩的耳朵有点痒,封檩托住屁股,另一只手顺着弧线往下滑,手指落到大腿处,那触感很微妙。 隔着薄薄的西装裤,能摸到一圈稍硬的皮革质感,贴着男孩肉肉的大腿根,把周围的肉都勒得鼓起来,形状像是某种环状物,封檩的眉峰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是自己穿的吗?好棒。”封檩的声音低沉了些,指尖停在那处,脚步依旧从容,等到自己房门口,温浮就攥紧封檩的衣领示意停下他要下来。 封檩没有把温浮放下,打开房门,来到床前才给人放下,以前每次来叫温浮都只是在门口等着,并没有真正的进入过房间,现在一进来,扑面满屋子都是温浮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香。 深色的木质床架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顶端缠绕着层层叠叠的粉色纱幔,垂落的边角拖在地毯上,像少女的裙摆。 床品是浅藕荷色的天鹅绒,温浮就坐在上面,藕荷色的床品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床头胡乱摆着几个绒毛玩偶。 “你是小公主吗?”封檩用手指拨弄着四柱床垂落的纱幔,他站在这里倒显得突兀了,连地毯都是粉白相间的格子纹。 才不是,温浮心里憋屈,他刚进来保持人设拒绝沟通,管家看他样子以为是女孩子,以最快速度把房间重新整装了一下,后来被苏桃逼着叫人管家才意识到不是女孩子,后面看温浮不抗拒便一直用这种风格来布置他的房间,每隔一段时间温浮就会看到一个新的公主房。 管家和仆人一直很乐在其中。 封檩一直留在房间里,东看看西摸摸,温浮拿上舒适的睡衣去衣帽间换上,管家说今晚律师不来,就不用穿着这身正式的西装了。 封檩抬手扯松了领带,随意将昂贵的西装外套搭在扶手椅上,灯光倾泻而下,勾勒出紧实背肌的轮廓,布料随着动作微微绷紧,隐约透出底下蓄势的力量感。 床边的扶手椅也是粉色的,椅腿缠着鎏金的花纹,看起来小巧精致。 温浮换好睡衣出来就看到封檩高大的身形,硬挤进他最喜欢的扶手椅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 温浮站到他面前,然后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房间的雕花木门。 他没说话,只是浅黑色的瞳孔望着封檩,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信号。 封檩故意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怎么了,门没关好?” 温浮轻轻摇了摇头,手指依旧固执地指着门, “还想让我抱你出去?” 哑巴都要被逼的说话了,愠怒的眸子不开心的望着封檩,穿着睡衣的温浮软绵绵的,说出来的话也软乎乎的,“出去。” “好,”封檩几乎是同时回答,抓住温浮的手指,放在唇边,浅浅的印上去,“那以后要多跟我说些话,多依赖我一点,好吗?” 温浮没有动作,盯。 封檩又在温浮额头落下一吻,“今晚的风雪大,不要打开窗,晚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暴雪山庄 第24章 暴雪山庄 深夜,仆人小林谨慎地拉开一道门缝,凛冽的寒风立刻裹挟着雪片尖啸着卷入温暖的厅堂,吹得烛火一阵剧烈的摇曳。 门外立着一个几乎被积雪覆盖的身影,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深色大衣的肩头堆着厚厚的雪,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厚重的皮质公文包。 “打扰了,我是负责宣读遗嘱的律师,周正宇。” 小林依着管家的吩咐,将人引至二楼早已备好的客房安顿,便快步下楼回房。 翌日清晨,管家在早餐时向齐聚的众人通报了律师深夜抵达的消息。用过早餐后,大家都陆续来到书房等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窗外的风雪声依旧未歇,却始终不见律师周正宇的身影。 管家面上略显尴尬,躬身道:“周律师昨夜抵达的时间较晚,或许累着了还在他。我去查看一下情况。” 管家来到二楼客房门外,轻叩门扉。屋内毫无回应。他又加重力道敲了几次,依旧一片死寂。 管家取出备用钥匙,插锁孔,门开了。 一股冰冷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只见周正宇仰面倒在靠近房门的地毯上,双眼圆睁,瞳孔中凝固着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一柄造型古朴的匕首正正地插在他的左胸心口处,深色的西装面料被洇湿了一大片,颜色深得发黑。他的身体已经呈现出明显的尸僵,显然已死去多时。 “啊!”管家发出惊叫,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惊叫声引来了书房中等候的众人。温决、封檩、温知意等人迅速赶来,看到房内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骇然失色。 “快!快报警!”苏桃指着地上的尸体,手指哆哆嗦嗦的。 温知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时,却发现屏幕右上角一片空白,显示无服务”。持续的暴风雪,彻底中断了他们的通讯信号。 温决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尸体,他发现律师的大衣都没脱,公文包散落在身旁,古堡有暖气壁炉,按理来说进来的人感到热意都会先脱掉外衣,这是刚来就遭到袭击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脸色惨白的仆人小林,“昨晚是谁给他开的门?具体什么情况?” 小林吓得声音发颤,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我,大概十二点多,门铃响了,我去开的门。他说他是温家主委托的律师周正宇,我就、就按管家之前的吩咐,带他来了这间客房,然后我就回房休息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封檩沉声追问:“之后呢?有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争吵?或者脚步声?” 小林拼命摇头:“没有,真的没有!风雪声太大了,我回去很快就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 管家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昨夜并未察觉任何异动。 “那就赶紧下山报案去啊,”苏桃语气急促,“信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凶手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我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谁不知道这里就你嫌疑最大,为了钱在这吵吵吵,屁事不干。”温知意不爽的呛声。 “你!”确实只有苏桃一个外姓人,而且其他人非富即贵,根本不屑于这点遗产,来这只是走个过场,苏桃恼羞成怒,把躲在门外不进来的温浮给揪进来,“你就知道躲躲躲,看你妈被人欺负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养你有什么用!” 【请玩家完成主线任务并成功存活。】 【主线任务:找出凶手。】 【说出名字就可以了,注意只有两次回答机会。】 温浮正用心听着系统给出的任务,突然就被揪着耳朵,整个人被提起来,耳垂被拉扯得变了形。 苏桃平时也会这样,但都是私底下,这次是看到死人情绪惊慌温知意又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下不来台只能把软柿子温浮抓出来,展示她微不足道的地位。 “你他妈的。”温知意一看到就上前扭住苏桃的手腕,苏桃吃痛松开又被推倒在地。 温知意看到温浮歪头捂着耳朵,紧抿着嘴唇,鼻尖因为用力呼吸而微微抽动,泪水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又转身想把苏桃提起来。 “够了,先下山报案。”温决制止住温知意的行动,免得把场景引得更混乱,“小林,先带苏女士回房。” 剩下的人下到一楼大门,管家推开门,门外的积雪已然深及大腿,狂风卷着雪片如同刀片般肆虐,能见度极低。刚开门片刻,暴雪就疯狂地倒灌进门厅,寒冷刺骨。 “不行,这根本走不了,强行下山只会被困死在雪地里。”温决摆手让管家关上大门,下山的路也被彻底阻断。 封檩环视一圈,做出了眼下唯一可行的决定:“先把周律师的遗体暂时安置到地下冷库,最大限度保存现场。一切等风雪停了,信号恢复,立刻报警处理。” 温决帮着管家把尸体抬起,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昏暗楼梯。 “这个匕首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哪里见到过。”管家的视线落到尸体胸口露出的匕首把手花纹处。 尸体被平放到冷库的一处地面,幽蓝的灯光打开,匕首造型独特,把手处的花纹精致秀丽,不似普通刀具,反而像藏品。 “管家,藏品都放在哪里?”不出意外,凶器应该是古堡里丢失的某件收藏品。 管家领着温决穿过几条幽暗的回廊,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雕花繁复的橡木门前。他取出一串古老的黄铜钥匙,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对应的一把。钥匙插入锁孔,发出沉闷的“咔哒”声,门轴因缺乏润滑而发出异响,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房间极大,却显得异常拥挤凌乱。与其说是收藏室,不如说更像一个被遗忘的仓库。 无数卷轴字画并非被精心装裱悬挂,而是大多随意地堆放在地上,或塞在巨大的青花瓷画缸里,一些甚至露出了边角,纸张泛黄,墨迹依稀可见其曾经的不菲价值。各式各样的珠宝匣子半开半掩,被随意搁置在博古架甚至墙角,里面的翡翠、玛瑙、珍珠饰品蒙着一层明显的薄灰,在从门口透进的微弱光线下,黯淡地闪烁着,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主人的疏于打理与某种暴殄天物的漠然。 灰尘在光柱中静静飞舞。 房间最深处正对着大门的那面主墙上,悬挂着一个极其醒目,与周围杂乱环境格格不入的红底描金边的奢华画框。画框本身雕刻精美,金线在昏暗中依旧流转着微弱的光泽,显示出其非凡的造价和曾经被重视的地位。 然而,那华贵的画框之内,却是空的。 昂贵的丝绒背衬上,清晰地留存着五道深深的、形状一致的压痕。那压痕狭长而锐利,末端有轻微的弧度,明显是长期放置某种特定形状的物件所留下的印记。而此刻,本该存在于那里的东西,却不翼而飞。 管家干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空框,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后知后觉的恐惧而变得嘶哑:“是五蝠献瑞!” 温决叫来了封檩和温知意,温知意出现时怀里还抱着个温浮。 展示框被拿了下来,经过压痕对比确定凶器就是这里的其中一把匕首。 管家嘴唇抖动着,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那双因年岁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度恐慌。他似乎想把压在心中的事说出来,几番挣扎又只能作罢。 这副欲言又止、惊惧交加的模样,并未逃过封檩锐利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出声询问,也没有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举动,将眼神中的探究迅速收敛起来。 “匕首是自上刺下来的,凶手身高高于周律师,尸体没有拖动的痕迹,苏桃、小林、管家和温浮可以排除嫌疑。”温决说完,有嫌疑的只剩他、温知意和封檩。 遗嘱没有丢失,完整的密封的放在公文包里,只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打开去关心里面的内容,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杀律师呢?仇杀? 以他们几位现在的成就和身份地位,似乎也没有亲自动手的理由。 “有没有可能有外人进来了?” 管家摇头:“古堡每处的门窗我和小林每天都会检查,很多处早在前天下雪时就已经封死了,没有外人进来过的痕迹。” 第25章 暴雪山庄 他们几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温浮趴在温知意胸口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讨论的方向朝着密室杀人,幽灵,无人生还偏离开,为了更好的保存里面的藏品,收藏室的温度很低,听得温浮后背发凉。 不知从哪个缝隙钻入的一阵阴风,打着旋地拂过温浮的后颈,冰凉刺骨,带动了他几根柔软的发丝。 温浮一个激灵,整个人往温知意的怀里钻,光洁的额头紧紧抵着对方坚实的胸膛,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温知意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身体先是微微一僵,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受宠若惊与微妙占有欲的情绪迅速取代了错愕。 “不听了不听了,吓到了是不是?”温知意手臂环上了温浮纤细的腰背,轻轻拍抚着,“小叔、哥,小浮今天吓坏了,我先带他回房。” 温决目光在紧拥的两人身上停留一瞬,最终点了点头,封檩则只是淡淡地瞥了温知意一眼,朝温浮伸手:“小叔抱。” 温知意听闻手抱得更紧了,他现在还不容易才成为温浮的专属坐骑,“不麻烦小叔了,小浮困了,我怕吵到他,先回去了。”说完不管封檩什么表情,一脚油溜走了。 因为处理早上突发的事情,午餐时间推迟了,除了温决和封檩在餐厅,其他人都是由管家和小林端进房间内的。 “啊~”温知意握着勺子,舀了勺刚晾温的南瓜粥,手腕操控者勺子,在半空划出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小飞机来啦!” 温浮紧紧攥着桌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那只 “飞机勺子”, “怎么不张嘴呀?” 温知意的动作顿住,勺子悬在半空,他又轻轻晃了晃勺子,可温浮依旧抿着唇,连嘴角都抿成了条倔强的直线。 “系统,我要怎么跟他解释自闭症可以自主进食。” 【弱智一个,让他找个好日子去了吧。】 温浮没被骚扰多久,温决过来敲他的门,让温知意跟着一起排查古堡的房间,古堡很大,他们日常活动的区域只是一部分。 窗外因持续的风雪而一片灰蒙黯淡,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温浮没过多久倒头就睡着了,期间,老管家来过两次,打开房门来确认温浮是否安好,需不需要茶水或点心,温浮迷糊的摇头,管家也不多言,确认后悄悄离开。 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人踪影。 直到晚餐时间,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这一次是封檩。 封檩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宝宝,起床吃饭了。” 没醒,封檩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掐住温浮的脸颊,慢慢左右晃了晃,温浮的眼睛终于掀开条缝,眼睛蒙着层水雾,还没聚焦,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他盯着封檩看了几秒,才慢慢反应过来,带着抱怨哼唧:“唔,小叔...” “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温浮慢吞吞地撑起身子,整个人蔫蔫的,刚想重新躺下,就被封檩伸手捞了起来,抱在怀里,封檩也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喜欢抱着温浮到处走。 两兄弟早已落座,封檩将温浮安置在椅子上,扫了一眼空位,对垂手侍立的管家淡淡吩咐道:“去确认一下苏桃还在房间,没死就行。” 温知意看到温浮眼前一亮,下午翻找了半个古堡的疲惫一扫而空,眼巴巴的就要坐到温浮旁边喂饭,没成功,被封檩赶回去了。 【吃完饭早点回房间,今晚要直播。】 拒绝了封檩陪睡的请求,温浮紧张的窝在房间的小沙发上,喝了一口桌上的热可可,“直播要说些什么吗?我不会说话怎么办,好害怕啊系统...” 【我会引导你,可以开播了吗?】 “可以。” 一个悬空的小球出现在温浮面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昳丽精致的五官被放大呈现在屏幕上。 屏幕中的少年个头娇小,乖巧的坐在白色布艺沙发上,乌发雪肤,舌尖不安的舔舐着嘴唇,留下莫名涩情的水色。 ‘一开播就给我萌的一命呜呼。。。’ ‘不要舔嘴唇了舔我。’ ‘宝宝你是一个香香软软甜甜糯糯滑滑嫩嫩绵绵密密弹弹润润的小蛋糕。’ ‘所有人,点推荐。’ 【先给他们打个招呼。】 “噢噢,好的。”温浮用手指理了下头发,把身体坐直,“大家好,我是温浮。” ‘小猫呼噜毛,我死了。’ ‘能舔手吗?’ ‘好美好美的老婆,舔舔舔。’ ‘叫声哥哥刷礼物。’ ‘小女孩吧?’ ‘能私联吗主播?’ ‘嘴唇好水,看看舌头。’ 温浮眨眨眼,模样懵懂又漂亮,悬浮在空中的半透明面板全是礼物的花俏特效,密密麻麻的把弹幕都挡住了,好不容易看到的都是些宝宝老婆字样的调戏话语。 耳尖悄悄泛起粉色,温浮挑着正常的弹幕回答,AX-739监管直播间的管理,把乱说话的全给踢出去,乱说话但是刷礼物多的送禁言礼包,这个不行,拉黑,这个也不行,举报。 忙完AX-739才发现温浮头一点一点的,眼睛都困得睁不开还在读弹幕的问题。 【直播我关了,去床上睡。】 温浮蜷缩在厚重的被子里沉沉睡去,呼吸清浅,对即将降临的侵犯毫无所知。 一个高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侵入这片静谧的空间。他停在床边,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床上毫无防备的少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探出,捏住了被角,一点点向下拉扯。温暖的羽绒被滑落,露出温浮穿着单薄睡衣的清瘦身体,和那张又白又小的脸。 那黑影俯下身,靠得极近。目光如同实质般贪婪地描摹着温浮的睡颜,最终停留在他那白皙柔软的耳朵上。一根微凉的手指极轻地、近乎迷恋地抚过耳廓的每一处起伏。 这份轻柔骤然变质,指尖猛地用力,狠狠掐住了那饱满柔软的耳垂,指甲深深陷入细嫩的皮肉里,留下清晰的、泛白的月牙形印记。 睡梦中的温浮似乎感到了疼痛,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哭腔的嘤咛,脑袋不安地动了动,却未能醒来。 那手指倏地松开,仿佛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印记。紧接着,温热的气息逼近,柔软的、却带着危险意味的唇舌取代了手指,将那片被掐红的耳垂整个含入口中。湿热的包裹之后,是牙齿不轻不重的啃咬和研磨,带着一种惩罚与占有交织的意味。 模糊不清的低语,混合着湿热的吐息,钻入温浮半梦半醒的混沌意识里:“帮你报仇好不好?” 沉睡的少年无法回应,只有紊乱的呼吸显示着他正被困在不适的梦魇里。 沉默被理所当然地视为了默许。 那只手开始向下游移,攥住了睡衣的下摆向上一拉。柔软的布料骤然堆叠,掩住了温浮的口鼻,带来一丝窒息的威胁感,让他在睡梦中挣扎得更厉害了些,却无法挣脱。 灯光下,少年柔韧纤细的腰身、平坦白皙的小腹、以及因突然暴露在冷空气中而微微战栗的肌肤,一览无余。 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指腹开始在那片裸露的肌肤上缓缓游走。 少年眼角无助地渗出生理性的泪珠,滑入鬓角。 第26章 暴雪山庄 温浮从一场混沌不安的噩梦中惊醒,与此同时,一股冰冷的寒意也瞬间侵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却发现身上空荡荡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到了床脚,揉成一团。而他自己那件单薄的睡衣,竟然高高地撩起,堆叠在胸口之上,将整个上半身暴露在冰冷空气中。 胸口传来一阵阵刺刺的钝痛,耳朵也火辣辣地疼,连带着那侧的颈侧皮肤都透着不正常的灼热感。 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温浮把撩起的睡衣拉下来。柔软的棉布布料摩擦过胸前敏感的肌肤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袭来,疼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瞬间彻底清醒了大半。 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绝对的黑暗让他心慌不已,恐惧感悄然爬上脊背。温浮颤抖着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终于碰到了台灯的开关。 “啪嗒。”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让周遭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深邃。 温浮顾不得其他,忍着身上的不适,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镜子中的自己左边的耳朵又红又肿,耳垂处甚至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像是被指甲掐过的痕迹。 睡衣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露出胸膛和腰腹,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此刻竟然布满了虫子咬出密密麻麻的红点。 “好难看。”温浮还受噩梦情绪影响,现在身体难受得不行,看到这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去找管家换一间房吧,可是这么晚了管家肯定已经睡了,而且才死一个人,温浮不敢独自出去,还是深夜。 “先凑合一晚吧。”他带着哭腔自言自语,用睡衣袖子胡乱擦掉眼泪,系好扣子,努力忽视身上的疼痛,走回床边。 他坐在床沿,准备关掉台灯强迫自己继续睡。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开关的那一刻,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大脑,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凉透, 他睡前根本没有关灯,因为太困了就直接睡觉,可是他醒来的时候房间是黑的。 房门从他晚饭后回来第一时间就反锁了,窗户也是封檩前一天锁过的,管家或者其他人都不能从外面进来。 温浮更喜欢蜷着睡觉,不乱动,一个姿势安安静静的到天亮。 有人进来过了。 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这个反锁的房间。 意识到的时候,温浮四肢僵硬,头皮发麻,那么,那个人走了吗? 还是就躲在某个阴影角落里,正静静的注视着他。 就在这时,他垂在床边的脚,忽然感到从床底下吹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带着热意气流。紧接着一个湿热、滑腻的东西,猝不及防地舔过了他的脚踝。 那个人没走,就在他床底下。 温浮的理智瞬间崩断,从床上弹射起来,拉开门,拼了命的向外冲去,心脏被吓得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走廊里昏暗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而在他身后,房间里清晰地传来了重物移动的声音,以及鞋子踩在厚重地毯上的、沉闷而急促的脚步声。 那个人追上来了,而且速度极快,就要抓到他了。 身后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越来越近。 温决本就浅眠,窗外的风雪声和宅邸死寂中细微的异响都让他醒来。忽然一阵急促到慌乱的奔跑声和压抑不住的哭声由远及近,清晰地穿透了他的房门。 他立刻掀被下床,眉头紧锁,快步走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受惊失控的雀鸟,猛地从他门前掠过,带着一阵慌乱的风和极其细微的啜泣声。 “温浮?”温决一眼认出了那背影,长臂一伸,精准地抓住了对方冰凉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那跌跌撞撞的人拉了回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温浮被他拉住,踉跄着跌入他怀中,被迫抬起头来。灯光下,他那张脸简直惨不忍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眶和鼻尖却哭得通红,如同染了最艳的胭脂。长长的睫毛被泪水彻底打湿,黏连在一起,不住地颤抖着。晶莹的泪珠断了线般滚落,划过他细腻的脸颊和尖俏的下巴,留下湿漉漉的泪痕。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却发不出连贯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恐惧的气音。 “有、有人...”温浮语无伦次,冰凉的手指死死攥着温决的睡衣,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另一只手指着身后幽深空旷的走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温决立刻抬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向他指的方向。然而,走廊里此刻静悄悄的,除了壁灯投下微微摇曳的光晕,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洞开的房门透出的光,孤零零地照亮一小片区域。 “先进来。”温决半扶半抱地将浑身发抖到站不稳的温浮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片令人不安的黑暗。 他将温浮安置在靠墙的沙发上,自己去倒了杯温水。回来时,见温浮依旧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眼泪无声地流着。他叹了口气,拿出干净的手帕,坐到温浮身边,极其轻柔地替他擦拭脸上未干的泪水和跑出来的细密冷汗。 “没事,大哥在这。”他从没这样安抚过人,只能生硬的一下下摸着温浮的头,等到温浮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才温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温浮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指着床底:“有人舔我。 温决理解了他的意思,有人躲在温浮房间床底,他眉头紧锁:“我过去看看。” 一听他要走,温浮眼泪又涌了出来,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温决弯下腰,“那我们一起过去好吗?” 温浮这才含着泪,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跑得匆忙,拖鞋都没穿,温决将他打横抱起,少年的身体轻盈而微微发抖。 温浮的房间门大开着,温决抱着温浮走到门边,将房间中央华丽的水晶吊灯全部打开,璀璨明亮的光线倾泻而下,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嗯,非常有少女心的颜色。 床上被子凌乱地堆在床尾,床头小灯开着, 温浮死死搂着温决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头,根本不敢看房间内部,更不肯下地。 温决只好先将他放在门口一张看起来稳固的矮柜上坐好,温声安抚:“你坐在这里,我检查一下,保证不走远,让你能看见我” 温浮这才勉强松开手,眼睛却一刻也不敢从温决身上移开。 温决先是替他找来了拖鞋,蹲下身,握住他冰凉的脚踝,仔细替他穿好。然后他才站起身,开始系统地检查整个房间。 他动作冷静而缜密。打开衣帽间的每一扇门,拨开悬挂的衣物查看后面;拉开所有的衣柜门,甚至将里面的东西稍微推开;检查浴室的每一个角落;用力抬起沉重的床垫,将整个床底暴露在灯光下——床底的地板没有任何拖拽或爬行痕迹,干净得异常;最后检查了窗户,锁扣完好,窗外是陡峭的墙壁和肆虐的风雪,根本不可能有人从外面进入。 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彻底排查。 做完这一切,温决回到门口,看着可怜兮兮盯着自己的温浮:“可能跑了。”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缠绕上心头。 温决叫醒了其它人,封檩第一个打开门出来,他衣着相对整齐,显然也并未深睡,“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带着仆人小林到场,温知意睡眼惺忪,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还少了个人。 “苏桃呢?”封檩也数着人数少了一个。 “我上去通知一下。”管家说着就要上楼, 温决起身:“等等,一起去。” 一行人来到苏桃的房门口,管家尝试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从内部反锁了。 “苏夫人,您在里面吗?”管家用力拍打着门板,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让开。”温知意脸色铁青,猛地上前一步,示意众人退后。他深吸一口气,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向门锁附近的位置。 门框震颤了几下,终于伴随着一声木头断裂声,向内弹开。 苏桃直接挺地躺在凌乱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丝绸被子,只露出头部和肩膀。她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瞳孔放大到极致,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无法言说的骇然与难以置信,与昨日律师周正宇死时的表情如出一辙,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尖叫,却永远定格在了那里。 插在她心口位置的那柄匕首,正是“五蝠献瑞”中的其中一把。 深色的睡裙面料被大量涌出的鲜血浸透,在床单上晕开一大片恐怖的深红。 一样的杀人手法,同样的凶器,又一个人死了,以相同的方式。 封檩挡在了门口,阻止温浮往内看去。 第27章 暴雪山庄 温浮被高大的封檩和温知意有意无意地挡在身后,视野被隔绝,并不能清晰地看到房间内那骇人的景象。但他从骤然死寂的氛围、弥漫开的血腥味、以及众人瞬间变化的呼吸声中,隐约明白了,那个名义上是他母亲的女人,苏桃,死了。 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波澜,仿佛只是听闻了一个陌生人的死讯。长期的疏离和复杂的家庭关系,早已磨淡了那本就稀薄的亲情。 温决面色铁青,转头问向脸色惨白如纸的老管家:“还是没有任何信号吗?” 管家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干涩:“是的,风雪太大了,线路恐怕都被压断了。” 温决的目光再次投向房间内部。苏桃的房间极尽奢华,与她一贯的作风相符,简直像将所能搜罗到的值钱物件都铺陈了出来,梳妆台上堆满璀璨的珠宝首饰,昂贵的香水瓶林立,衣帽间门敞开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悬挂的皮草和华服。温决快速检查了房间。窗户从内锁死,毫无撬动痕迹;衣帽间、浴室、甚至床底都空无一人;奢华物品一件未少。凶手就像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再次完美作案,没有留下任何属于他的痕迹。 “哥,你怎么会知道。”温知意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尸体。 温决并未回避他的目光,冷静解释道:“我听到走廊有异响,开门就看到温浮在跑,他说有人在他房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起见,我认为必须立刻把大家集合起来,确认情况。” 冰库里迎来了第二具冰冷的住户。律师周正宇的尸体已经被低温冻得僵硬如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寒霜,与刚刚被抬下来的、尚且柔软的苏桃的尸体形成了诡异而恐怖的对比。 凌晨四点,本应是最沉寂的时分,整座古堡却灯火通明。所有剩余者都聚集在阴冷的一楼大厅,无人再有睡意。管家为大家端来了滚烫的红茶,试图驱散一些寒意和恐惧,但效果甚微。 温浮裹着一条柔软的白色小羊毛毯子,整个人缩在封檩宽阔的怀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和湿漉漉的眼睛,封檩的手臂沉稳地环着他,无声地提供着支撑。 温决饮了一口热茶,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他看向管家,沉声问道:“苏桃和那位周律师,他们之前认识吗?有没有什么交集?” 管家努力回忆着:“周律师一直负责处理温家的各项法律和财务事务,有些年头了。苏桃夫人她当初进来的时候,关于身份确认、协议签署之类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是由周律师经手或在场的,但也仅限于此,就是打过照面,说过几句话的程度,私下里应该并无往来。” 温知意靠在壁炉边,闻言冷哼一声,“那就是有共同的仇人了。而且是一个能让他们都感到极度恐惧的仇人。”他意指两人死前那如出一辙的惊恐表情。 封檩看向温决问道:“温决,你遇到温浮时,有没有看清追在他身后的人?” 温决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温浮,见少年眼神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炉火,似乎并未专注听他们的对话,才微微摇头,语气肯定:“没有。我只听到脚步声很快,等我开门,只看到温浮跑过去,走廊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那温浮的房间呢?”封檩追问,“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任何不寻常的细节?” 温决依然摇头:“没有。一切正常,床底连一点灰尘拖动的痕迹都没有。” 听到这里,温知意拧起眉毛,“难不成真有鬼?” 【你怕鬼。】 哆哆嗦嗦的温浮嘴硬:“没有。” 【你还挑食。】 “没有!” 温决和温知意自小跟着母亲生活,他们的父亲,温志峰就如同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在他成年后母亲便与温志峰离了婚,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所以温决并不太了解温志峰身边的事情,不过这两起凶杀案肯定有关联,而且和“五蝠献瑞”有关系,古堡的刀具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拿这五把,有什么意义。 温决问起“五蝠献瑞”的来历,管家支支吾吾的说记不清了,大概是不知什么时候拍下的。 “藏品档案拿过来。”温决也不指望管家能说出什么,自己查更快点,他向小林抬头,示意她去取藏品档案过来。 藏品档案有“五蝠献瑞”的基础识别信息,匕首如同蝙蝠般通体漆黑,把手花纹形似蝙蝠张开的翅膀,数量一套五把。 来源确权、存放保管、价值保险都是空白的。 管家解释说温家主以前总是会带些稀奇的玩意回来,只能这样登记。 温决烦躁地捏着眉心,指尖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似零散的线索:失踪的匕首、惊恐的表情、可能的交集、他们都认识的人,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但这根线本身却虚无缥缈,抓不住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凶手的目的、手法、甚至其是否存在,都笼罩在浓雾之中。 封檩看着温浮疲惫的脸,声音低沉而冷静,“照这个趋势,凶手很可能还会再次动手。” “那、那怎么办?”小林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两人一组,同住一个房间,相互照应,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单独行动,遇到异常立刻大声呼叫。” 这个安排暂时获得了众人的默许。在极致的恐惧和未知面前,抱团取暖是最明智的选择。 温决和温知意一起,管家和小林的房间相邻,有暗门,封檩和温浮一起。 封檩抱起裹着毯子的温浮,回到了自己位于三楼的房间。 温浮一反常态地变得极其粘人,像只被吓破了胆、急需确认庇护所安全的幼兽,纤细的手臂死死环住封檩精壮的腰身,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对方怀里,仿佛只有这样紧密的贴合才能汲取到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他毛茸茸的脑袋不安分地在封檩结实的胸口蹭来蹭去,柔软的发丝擦过下颌,带来细微的痒意,更像是乞求安抚的信号。温浮甚至无意识地发出细微的、带着鼻音的哼唧,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那份疏离或怯懦,只剩下全然的依赖和脆弱。 封檩低头看着怀里这团瑟瑟发抖、异常缠人的小猫幼崽,收紧了手臂,将温浮更稳固地圈在自己领地内。 走到床边,封檩并没有直接将温浮放进被窝,而是自己先靠坐在床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低声道:“趴上来睡。” 温浮此刻是予取予求,闻言便顺从的软绵绵地趴伏到封檩宽阔温暖的胸膛上。少年的体重极轻,骨架又小,趴在上面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柔软而温顺。 封檩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彼此都更舒适些。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自然而然地托在温浮的后腰和臀部连接处,稳稳地承托着他,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有节奏地拍抚着他单薄的脊背。 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窗外永无止境的风雪低嚎。 忽然,封檩低沉带着些许磁性的嗓音极轻地哼起了一段模糊的、没有具体歌词的旋律。调子舒缓而温柔,与他冷硬的外表截然不同,在这恐怖笼罩的深夜古堡里,显得格外珍贵动听。那声音压得极低,贴着温浮的耳廓响起,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紧绷的神经。 哼唱声持续着,配合着背后轻柔的拍抚,以及身下传来的沉稳心跳和温热体温,像构筑了一个无形却坚固的避风港。 温浮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蹭动的脑袋也逐渐安静,最终软软地枕在封檩的胸口。急促不安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抓握着封檩衣服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了力道。 温浮就这样趴在封檩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那纤细的眉头依旧微微蹙着。 封檩并没有立刻停止哼唱和拍抚,直到确认怀中的少年彻底陷入了深眠,他才缓缓停下。手掌依旧稳稳地托着那柔软的臀,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温浮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深邃的目光落在少年的睡颜上,久久没有移开。 “我小时候害怕,她也这样哄我入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暴雪山庄 第28章 暴雪山庄 温浮沉入了一个异常温暖而安宁的梦境。在梦里,他变小了,被一个异常瘦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女人抱在怀里。女人的手臂纤细得能摸到清晰的骨头,硌得他有些不舒服,但她的怀抱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温暖,将他牢牢包裹。 最令他安心的是,女人正轻轻地哼唱着一段旋律,那旋律温柔,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却与他睡前恍惚间听到的、指引他安眠的调子一模一样。这歌声像是最柔软的羽被,抚平了他潜意识里所有的不安。他甚至能感觉到一双冰冷却极其轻柔的手,正一下下,充满怜爱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中午时分,温浮才悠悠转醒。 醒来时,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梦中那冰冷指尖触碰的虚幻触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爱。他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坚实温暖的触感和沉稳的心跳,他还趴在封檩宽阔的胸膛上。 封檩闭着眼,头微微后仰靠着床头,似乎还在歇息。 温浮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试图从他身上爬起来。趴着睡了一夜,胸口被挤压得有些发麻,这一动,那麻木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鲜明而尖锐的、带着摩擦刺痛的感觉从胸前传来。 “嘶...”温浮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他这边的动静虽然轻微,却立刻惊动了封檩。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封檩睁开双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只有清醒的警惕和询问,第一时间落在他皱起的小脸上。 “怎么了?”封檩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低哑,目光扫过温浮捂住胸口的手。 温浮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痛。” 他松开捂着的手,纤细的手指迟疑地拉住自己睡衣的前襟,微微向下拉开一点,低头想自己看看怎么回事,但这个角度显然看不真切。 封檩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落下,眼神沉静,带着询问。 温浮像是下定了决心,将睡衣的扣子一颗颗解了开来,然后将衣襟向两边拉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和隐约能看到破皮血点的尖尖。 封檩仔细看了看,“破皮了,我给你找药擦擦。” 封檩起身在房间角落找到一个备用的应急药包。走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瓶医用酒精和棉签。 用镊子夹起一团棉球,沾湿了酒精,便朝着那受伤的地方探去,冰凉的酒精棉球才刚碰上,温浮猛地抬手用力推开了封檩的手腕,酒精瓶差点被打翻,封檩稳住手,看着温浮捂住疼痛的模样,沉默了一瞬。 他将酒精瓶盖好,放到一边,语气依旧平静:“那小叔用另一种方法给你消毒,不消毒就不能上药,不上药你就只能继续磨着,可以吗?” 温浮怯生生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破皮的胸口,重新敞开睡衣,长睫颤得厉害。 封檩的目光在那片诱人却受伤的肌肤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低下头。 温浮难以置信地看着埋首在他胸前的黑色头颅。 唾液本身具有的微弱杀菌效果和温润感,取代了刺激性极强的酒精,奇异地缓解了之前火辣辣的刺痛。 温浮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喉咙里无意识地发出极轻的、小猫似的哼唧,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过了一会儿,封檩抬起头,拿出药膏,用指腹蘸取了一点,同样极其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带来一片清凉。最后,他撕开两张创可贴,小心地贴上,隔绝了后续衣物的摩擦。 做完这一切,他才替温浮将睡衣拉拢,扣好扣子。 “好了。”他声音低沉,仿佛刚才那近乎亲昵的治疗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在房间里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温浮才跟着封檩出门。 胸前的创可贴存在感极强,粗糙的边缘隔着柔软的睡衣布料不断摩擦着周围敏感的皮肤,带来一种陌生而恼人的异物感,让他坐立难安,总是下意识地想扭动身体,或者伸手去挠一挠。 路过小会客厅时,温浮发现温决、温知意以及老管家和小林四人都在里面,见他们路过,目光都投了过来。温浮往封檩身后缩了缩。 餐厅的长桌上,管家已经贴心地将留给他们的饭菜用保温盖罩着。封檩揭开,食物的热气与香气弥漫开来。他按着温浮的肩膀让他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吃饭的过程对于温浮来说成了一种新的煎熬。胸前的异样感让他根本无法安坐,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身体则像长了钉子一样在椅子上细微地扭来扭去,眉头不自觉地蹙着。 封檩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大手,压在他不安分的大腿上,“好好吃饭。” 温浮被他一压,勉强安分了片刻,拿起勺子扒拉了几口饭。但那股别扭劲儿很快又占了上风。他偷偷的将手从睡衣下摆下面伸进去,想去抠挠或者干脆撕掉创可贴。 封檩将他这小动作尽收眼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手搭在椅背上,连人带椅子地将温浮往自己这边一拉。 温浮低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檩从椅子上直接捞了起来,转而安置在了对方结实的大腿上,整个人被圈进了怀里。 温浮懵了一会,挣扎着就要下去。 封檩捉住他两只不安分的手腕,将它们并在一起钳制住,然后拿着自己筷子夹了一口菜过来,“张嘴。” 怎么又把他当小孩子了,温浮扭开头,闭嘴不吃。 “那就一直坐着吧,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下来。”封檩说完就把筷子转到自己嘴里,不管不顾的吃起来。 等吃得差不多了,封檩又夹了一筷子菜在温浮嘴边,温浮张开嘴,嚼嚼嚼。 封檩一口菜一口肉一口饭的喂着,温馨的场景并没有维持多久,温决和温知意进来了。 温浮耳尖都红透了,身体僵硬地坐在封檩腿上,一动不敢动,只有睫毛在不停地颤抖,又开始闭嘴不吃了,当成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喂饭还被人看见了。 “小叔,管家可能知道些事情,但不肯说。”温决就像没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平静的跟封檩交流。 勺子往前递了递,碰到了温浮的嘴唇,封檩问:“又要哄着才肯吃了?” 温浮憋屈,匆忙塞下几口,末了封檩还挡着他们的面细致的给温浮擦嘴,做完才松开手,拍了拍温浮屁股,“去找知意玩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暴雪山庄 第29章 暴雪山庄 温浮对楼上正在进行的讨论充满了好奇。自己对这一切还毫无头绪,迫切地想要知道任何可能的线索。 温知意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围绕着他,变着法子地找话题让温浮开口,还不容易才有独处的时间,就是不让他有丝毫溜走的机会。 “小浮,我们下去玩好不好。”说完温知意也不管温浮回不回答,直接抱起人就往下走。 走过几条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下一段旋转楼梯,来到古堡的底层。这里的气氛与楼上截然不同,多了几分奢靡享乐的气息。 他们先穿过一个装饰着华丽水晶吊灯、摆满各种名贵酒液的私人酒廊,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雪茄和威士忌的醇厚气味。接着又经过一间散发着上好烟草香气的雪茄室,真皮沙发和红木家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有质感。 最终温知意在一扇厚重的隔音门前停下,推开门,里面是一个极其宽敞、设计专业的私人放映厅。柔软的超大沙发如同云朵般诱人下沉,巨大的屏幕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光线昏暗,只有墙角的几盏氛围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去挑下想要看的影片。”温知意指向侧面那整整一面墙、顶天立地的碟片收藏架。 温浮的目光被那浩瀚的碟片收藏吸引了过去,走向那面碟片墙。放映厅里很暗,温浮看得有些费力,手指在碟片之间的缝隙划过,寻找着感兴趣的名字。 就在这时,温知意按下了开机键。 巨大的幕布亮起,一束强烈的白光猛地打在幕布上,一刹那的光线变化,温浮的眼睛突然被碟片架深处某个点反射来的金属闪光晃了一下。 温浮眯眯眼,朝那个方向看去,光源来自碟片架后面。刚刚他无意识地扒拉碟片时,似乎将其中几张挪开了一点位置,露出后面墙壁的一小道缝隙。而幕布反射的强光,正好穿过那道缝隙,精准地照射在了隐藏在碟片架后方墙壁上的某个东西上,是一个小小的、圆形的、闪着银光的金属物体。 开机过场很快结束,幕布陷入黑暗,等待播放正片前的短暂蓝光模式让房间再次陷入昏暗。 那是什么? 温浮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拨开面前遮挡的几张碟片盒,将手指探向刚才闪光的地方。 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冷坚硬的金属质感。那形状是一个小小的、标准的圆形凸起,中间似乎还有一道细微的缝隙。 指腹在那圆形金属上摩挲了几下,一种莫名熟悉感瞬间窜上心头,是锁孔。 温知意的手臂从身后自然地环了上来,温热的手掌贴合在温浮纤细的腰线上,下巴也轻轻抵在了他的头顶,“有选好哪一部吗?” 温浮不动声色地将刚才拨开的那几张碟片迅速归位,重新遮住了那个隐秘的锁孔,仿佛从未发现过任何异常。 随手从面前的架子上抽出了一张碟片,塞到温知意手里,温知意接过碟片,借着幕布反射的微弱蓝光看了一眼封面,上面印着色彩鲜艳、造型可爱的经典卡通人物。 温知意先是一愣,随即低低地笑出了声,拿着碟片走到放映机旁操作起来。很快,片头欢快的音乐响起,明亮可爱的画面充满了整个巨幕。 温浮本来只是打算随便看看,装装样子,心思全在刚才那个锁孔上。但是这部经典动画的制作精良,剧情轻松有趣,角色憨态可掬,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真的被吸引了进去。 温知意的心思显然不在电影上。他靠在舒适的超大沙发里,手臂始终环着温浮,目光更多是流连在怀中人专注的侧脸上。看着温浮因为剧情而细微变化的表情,他觉得比电影有趣多了。 他稍稍收紧手臂,将温浮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少年的后背完全贴合在自己的胸膛上,找到一个让彼此都更舒适的姿势。此时的温浮看得入神,显得特别乖巧温顺,只是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便又立刻被屏幕吸引,眼珠子亮晶晶地跟着卡通人物转动,完全没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有多亲密。 温知意低头,能清晰地闻到温浮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极淡却异常勾人的甜软香气,不像任何香水,更像是肌肤本身透出的味道。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些,高挺的鼻梁几乎埋进温浮颈侧柔软的发丝和细腻的肌肤里,深深地嗅了一下。 温浮只是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发出一点含糊的鼻音,注意力却还在电影上,并没有太大的反抗。 这无声的纵容无疑助长了温知意的胆子。他的嘴唇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下一下,极其轻柔地啄吻在温浮柔嫩的脸颊上。那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见温浮依旧没什么反应,温知意的吻逐渐变得大胆。他从那光滑细腻的脸蛋,慢慢吻到轮廓优美的耳朵,含住那柔软的耳垂极轻地吮吸了一下,感受到怀里的身体猛地一颤。 接着,湿热的吻一路向下,流连在那段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如同盖章般,留下一个个细微而湿润的触感。 掌心轻柔地覆在温浮平坦柔软的小腹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缓缓地、一圈圈地抚摸。温浮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精彩的电影剧情吸引,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那只在自己肚子上作乱的手,试图让它安分点。 温知意却反手扣住了他的手指,与他十指交缠,阻止了他的动作,继续着那令人心慌意乱的抚摸。同时,他将自己的头更深地埋进温浮的肩颈处,滚烫的脸颊紧贴着那处细腻温暖的皮肤,鼻息间全是少年身上那股令他沉迷的淡淡甜香。 温浮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投在了前方的巨幕上,对身后温知意逐渐失控的状态浑然未觉。他只是隐约觉得温知意抱得他越来越紧,紧得有些喘不过气,而且靠在他颈窝处的脑袋似乎越来越烫。 耳边,除了电影的音效和配乐,似乎还夹杂着越来越粗重急促的喘息声,热乎乎的气流不断喷在他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阵湿痒。 电影播放完毕,片尾悠扬的音乐响起,温浮意犹未尽地眨了眨眼,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体,从温知意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出来放映室温浮才发现温知意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甚至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他的呼吸似乎还没有完全平复,依旧带着些许急促,眼神也有些氤氲迷离,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或是极度的情绪波动。 当接触到温浮疑惑的目光时,他才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轻咳一声:“电影还挺好看的。” 古堡现在除去温浮剩下四个人,还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指向一个人,所以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直觉告诉温浮那里藏着些重要的东西,只能找个时间再来看下了。 第30章 暴雪山庄 温浮想探寻线索,想弄明白周律师和苏桃死亡的真相,想找到那个隐藏在碟片墙后的锁孔到底通往何处。但温知意总是将他牢牢钉在身边,寸步难行。 几次尝试无果后,温浮几乎有些自暴自弃地窝在了封檩常待的角落附近。抱着膝盖缩在宽大的扶手椅里,盯着燃烧的壁炉发呆,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企图捕捉到封檩和温决之间任何可能的有只言片语。 “有没有可能是.....?” “当年......你了解多少。” “转运......” “我知道。” 声音太低,只能听到一些,凶手和以前的事情有关系。温浮皱起眉,转运,五蝠献瑞。 封檩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少年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点鲜活气,此刻只是没精打采地蜷着,眼神空茫地望着跳动的炉火,漂亮的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 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丝绒窗帘,窗外狂暴的世界撞入眼帘。风雪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密集的雪片被狂风裹挟着,疯狂抽打着玻璃窗,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天地间一片混沌的惨白,根本看不清任何景物,只有无止境的呼啸和旋转的雪沫。 晚餐时分,气氛依旧压抑。温决发现少了一个人。 “小林呢?” 管家布菜的手顿了顿:“小林她下午感冒了,我让她在房间里休息。” 深夜,温浮终于得以摆脱温知意,快步走向封檩的房间。 古堡的回廊总是阴森的,温浮很害怕突然打开道门有人窜出来,两边的门都闭得紧紧的。 忽然一种极其细微、却绝不属于风声的异响,钻入了他的耳朵。那声音好像是从墙壁里面传来的。 温浮停下脚步,屏息凝神,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沙沙.........沙沙...........”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墙体内部缓慢地、持续地刮擦、移动。是老鼠?古堡老旧的管道在风压下发出的怪声?还是鬼魂。 温浮不敢确定,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 那窸窣声竟然也跟着移动了,仿佛墙里的东西正平行于他,在夹层中与他同步前行。 温浮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停下,那声音也模糊地停下。他再走,那窸窣声便又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它在跟着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远比窗外的风雪更刺骨。温浮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和墙体内那阴魂不散的、细微却清晰的刮擦声。 墙壁里的东西仿佛能感知到他的恐惧和退意,那窸窣声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两声极其清晰、沉闷的“咚、咚。”。 像是用指关节在木板内侧不紧不慢地敲击。 温浮本能地开始慢慢向后退,眼睛死死盯着那面发出声响的墙壁,只想立刻逃离这条幽暗的走廊,下去找到封檩,找到任何一个能让他感到安全的人。 他一步步后退,墙壁内的那个“东西”也同步移动着,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形的平行。就在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那面墙上时,后背猛地撞上了一个温热而坚实的东西,同时,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双肩。 “啊!”温浮压抑的惊叫脱口而出,整个人像受惊的猫一样猛地向前弹去,又被那双手牢牢按住。 “小浮是我!”温知意带着歉意的声音急忙响起,他松开手,转到温浮面前,借着壁灯光线看到对方惨白如纸写满惊恐的小脸,顿时心疼又懊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不动,想问问你怎么了。” 温浮惊魂未定,手脚冰凉,一时说不出话来。 墙壁内那如影随形的刮擦声和敲击声戛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廊里瞬间只剩下窗外呼啸的风声和温浮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有了温知意在旁边,温浮壮着胆子再次将耳朵贴近那面冰冷的墙壁,一片死寂。 又用手掌用力拍了拍墙面,传来的反馈是实心墙体厚重沉闷的回应,没有任何异样。 刚才的一切只是被恐惧逼出来的幻觉。 温知意看着他古怪的举动,虽然疑惑,但还是继续说着自己来的目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不易察觉的紧张,“今晚的风很大,你可以来跟我一起睡吗?我来跟小叔说。” 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封檩和温决显然听到了温浮那声短促的惊叫,迅速赶了上来。 “怎么回事?”封檩的声音冷沉,看到温浮小脸瓷白,嘴唇还在颤抖。 温知意连忙解释:“没事没事,怪我不好,我从后面过来,不小心吓到小浮了。” 封更在意温浮的状态。他上前一步,习惯性地想去拉温浮的手腕:“回房去。” 温浮非但没有走向封檩,反而猛地向后一缩,像是寻求庇护般,一下子扑进了身旁温知意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身体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温知意整个人瞬间僵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冲上头顶,让他感觉头皮发麻,脸颊耳朵唰地一下全红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你答应我了?” 封檩伸出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骤然变得幽深冰冷。 温知意感受到怀里人的依赖,幸福得快要晕过去,抬头对封檩和温决说:“小浮答应今晚和我一起睡。” 封檩的目光越过温知意,落在温浮埋着的后脑勺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是这个意思吗?温浮。” 埋在温知意怀里的温浮沉默了几秒,然后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暴雪山庄 第31章 暴雪山庄 温知意的房间里,壁炉的余烬散发出微弱的光与热,温浮蜷缩在温知意身侧,过于紧密的拥抱和体温中寻得了一丝安宁,陷入了不安却沉重的睡眠。温知意的手臂依旧霸道地环着他,呼吸均匀,显然也已熟睡。 一个高大的黑影如同融入黑暗本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边。他的目光先是冰冷地落在温知意那只紧紧箍着温浮的手臂上,仿佛那是某种碍眼的污秽。没有半分迟疑,他伸出手,粗暴地攥住温知意的手腕,如同甩开一件垃圾般,将其猛地从温浮身上扯开,甩向一旁。 熟睡中的温知意在梦中发出一声模糊的脏话,竟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下一刻,那黑影的目标转向了温浮。他俯下身,大手轻易地探入温浮与温知意之间残留的缝隙,攥住温浮纤细的手臂,不容抗拒地将还在睡梦中的少年从那个自以为安全的怀抱里扯了出来。 “唔?”温浮在突如其来的粗暴拉扯和失衡感中惊醒,发出一声短促而迷茫的呜咽。 眼皮沉重地抬起,尚未看清眼前景象,一片阴影便铺天盖地般压了下来。 带着灼热温度和陌生气息的唇舌凶狠地堵住了他所有未能出口的惊呼。温浮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因震惊和恐惧而急剧收缩,徒劳地发出“呜呜”的抗拒声。 男人的吻极具侵略性,舌头强硬地撬开他毫无防备的牙关,长驱直入,肆意扫荡着他口腔内每一寸柔软的领地,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唾液无法吞咽,顺着无法闭合的唇角溢出,拉出羞耻的银丝。温浮被亲得几乎窒息,大脑因缺氧而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狂暴的侵/犯。 他才穿上没几个小时的睡衣,被男人毫不怜惜地扯开,随意丢弃在床下的地毯上。微凉的空气瞬间接触到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混乱中,温浮感觉到那顆埋在他颈间啃噬的脑袋开始向下移动,湿热的吻一路下滑,他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做出微弱的防御姿态。 “啪!” 一声不算响亮却极具羞辱性的拍打声响起,男人粗糙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扇在他大腿内侧最细嫩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了一片浅红的印记。 “腿不要夹。”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命令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情动的浑浊。 火辣辣的痛感和极致的羞耻感让温浮控制不住地小声哼叫出来,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一块尖锐冰凉的东西贴在温浮哭得一抽一抽的肚皮上,丑陋的黑色蝙蝠造型匕首和白软的皮肉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浮只低头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反抗,只能屈辱地、颤抖着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膝盖。 男人似乎满意了,重新吻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粗暴,而是带上了一种慢条斯理的玩弄。 他如同品尝美味般,一点点舔舐着温浮因恐惧而紧闭的小嘴,将周围都覆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显得糜艳非常。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反应,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眼神幽暗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紧紧锁住身下少年失神泛红的脸庞。 温浮的小嘴还因方才激烈的亲吻和突如其来的**余韵而微微张着,急促地喘息,眼神迷离,尚未回神。 男人眸色一暗,温浮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不要”他徒劳地摇头,声音破碎不堪。 被放开的小腿胡乱地蹬踹着,脚心抵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他推开,捂着嘴,不让他再靠近分毫。 身上的男人动作顿住了,盯着他泪痕交错的小脸看了几秒。 身上的重量也随之消失。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温浮一个人瘫在的床上,身下是晕染开的一片被口水浸湿的床单。 温浮无声地流着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臂,抹掉糊了满脸的泪水。目光落在身旁依旧沉睡、对一切毫无所知的温知意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猛地涌上心头。 他抬起虚软无力的腿,泄愤般地重重踹了温知意一脚,温知意毫无反应。 温浮咬着下唇,双腿软得不像话,不住地颤抖。他弯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睡衣,手指哆嗦着,勉强将其穿回身上。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张床,蜷缩着身体,挪到床尾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干燥的角落,把自己紧紧团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可怜的安全感。极度的疲惫使温浮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将温热的清水喂到他干涩的唇边。他本能地吞咽了几口,便又陷入沉睡。 天光微亮。 温知意从宿醉般的睡眠中醒来,头晕的厉害,但第一反应便是下意识地伸手往怀里一揽, 天塌了! “小浮?!”温知意猛地坐起身,声音因惊恐而变调。他慌乱地掀开被子,目光焦急地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露出的床单上有一摊已经干涸发硬的、明显的水渍,边缘还有些许喷溅状的痕迹。 温知意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冲出房间,疯狂拍打着隔壁封檩和温决的房门,声音凄厉,“小浮不见了。” 封檩和温决很快被惊动,跟着几乎崩溃的温知意来到他的房间。 “我睡觉前还抱着他的。”温知意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语无伦次地自责,“我也不知道昨晚为什么睡得那么死,怎么办...” 封檩径直走到床边,扫过那一片狼藉,他伸出食指,用指尖极其小心地刮擦了一下那摊已经干硬的水痕,放在鼻尖下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别吵了,在这。”温决相对冷静一些,他的视线定格在床尾,那里的被子鼓起来小小的一团,之前完全被慌乱中的温知意忽略了。 温决轻轻拉下那团鼓起的被子,蜷缩在里面的,正是让他们找疯了的温浮。 他把自己团得紧紧的,小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一点毛茸茸的发顶,眼周红肿得厉害。 亲嘴啊亲嘴啊,只是亲嘴啊,不要再锁了,真的是亲嘴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暴雪山庄 第32章 暴雪山庄 厚重的橡木门板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门外激烈的争吵声、模糊的呵斥与辩解都隔绝在外。温浮蜷缩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帮帮我。” 下一秒,温浮发现自己并非躺在柔软的床上,而是站在了一条极其熟悉又异常陌生的走廊之中。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光线异常昏暗。 就在这诡异的静谧中,一片散发着幽白微光的裙角,在前方走廊的拐弯处倏忽一闪,如同幻觉,却又真实得刺眼。 身后走廊的壁灯开始一盏接一盏地、无声无息地熄灭,黑暗如同有生命的潮水,迅速而沉默地向他漫涌而来,吞噬掉他身后所有的退路。 “系统?” 没有回应。 前方是未知的幽光指引,身后是迫近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温浮咬着下唇,几乎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遵循着求生的本能,朝着那抹幽白消失的拐角跌跌撞撞地追去。 那抹裙角如同鬼魅,总在他即将跟丢时,在前方不远处悄然闪现,引导着他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段隐蔽的、旋转向下的老旧楼梯口。这地方阴冷潮湿,温浮在古堡住了半年,从没见过还有这样的地方。 楼梯深不见底,下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那幽白的裙角没有丝毫迟疑,飘然向下。 温浮扶着冰冷粗糙的石壁,一步步踏上那狭窄陡峭的旋梯。脚步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被放大得如同擂鼓。 越往下,空气越发滞重浑浊。当他的双脚终于踏上底层坚实却布满灰尘的地面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霉变和某种无法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他几乎作呕。 底层似乎是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地下储藏区域。那抹幽白的微光停在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如同无声的邀请,随即融入门板,消失不见。 温浮颤抖着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内的景象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子,而像是一个正在上演的陈旧幻影。他发现自己像一个彻底的旁观者,无法触碰,无法发声,只能眼睁睁看着。 幻影中,一个穿着素雅长裙、面容极其温柔娴静的女人,正与一个英俊的、眉眼间与温决、温知意有着惊人相似的男人举行婚礼。画面甜蜜而美好,充满了爱意。 紧接着,画面流转。还是那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年幼的小男孩。男孩有着漆黑的头发和异常认真的眼神,是小时候的封檩。 女人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孩子,嘴角噙着温柔至极的笑意,低声哼唱着一支舒缓的摇篮曲。 那哼唱的旋律,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转音,都与他梦中听到的、那首带给他无尽安宁与温暖的曲子,一模一样。 “温浮,阻止他。” 耳畔响起一声极轻、却异常清晰的女性呼唤,像是贴着他耳廓发出的叹息。与此同时,眼前那温馨的幻影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剧烈波动、碎裂。 景象陡然切换,刺入他眼中的,是一间低矮、压抑、贴满了黄色符纸的房间。那些朱砂绘制的符文扭曲而诡异,仿佛无数只窥探的眼睛,密密麻麻地占满了他的整个视野,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与恐惧。 “温浮?小浮?” 幻影、符纸、低语瞬间潮水般退去。 温浮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封檩近在咫尺的脸。对方正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你睡得太久,”封檩的声音有些沙哑,“现在都快到下午了。” 温浮的意识逐渐回笼,这才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温浮抿抿嘴,嘴唇又肿又痛,泛着不正常的湿润光泽,脖颈处的皮肤也传来细微的疼痛。 温浮对上封檩那沉郁的视线,下意识地抬手,一把推开了封檩正用指腹揉搓他红肿下唇的手,带着明显的抗拒和惊惧。 温浮分不清刚才那诡异至极的,究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还是这座诡异古堡给予他的、破碎却真实的线索碎片? 如果那是线索,梦里的那个男人是已故的温家主温志峰,而小时候的封檩,被他抱在怀里。封檩,他是温志峰的亲生儿子? 可为什么对外宣称是他表弟呢?那个哼唱着安眠曲的温柔女人是谁?她和贴满符咒的房间又有什么关联? 无数的疑问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温浮的脑海,带来一阵战栗的寒意。 被温浮猛地打掉手,封檩的动作只是顿了顿,看着他苍白小脸上残留的惊惧和那双泫然欲泣、带着迷茫与戒备的眼睛,封檩将蜷缩着的少年整个儿揽进自己怀里,用宽阔的胸膛和沉稳的心跳包裹住他微颤的身体,大手在他单薄的脊背上一下下安抚性地轻拍着,低声道:“好了,没事了,只是梦而已。” 待怀里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僵硬,封檩才稍稍松开一些,低头看着温浮,沉声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他的目光扫过温浮异常红肿的唇瓣。 温浮试图从那深邃的眼眸中分辨出些什么,昨晚那个在黑暗中那样对他的人,会是眼前这个看似给予他庇护的男人吗? 温浮嘴唇翕动了几下,摇了摇头,垂下眼帘,避开了封檩探究的视线。 房门被敲响,温决推开门带着温知意走了进来,温浮现在除了脸色有点苍白,状态还可以。 温知意的视线几乎是立刻就被温浮吸引了过去。当他的目光触及温浮那张脸时,尤其是那双明显被狠狠疼爱过的、红肿水润的唇,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某种被刺痛了的嫉妒。 那被过度蹂躏的唇瓣因为红肿而更加饱满,如同熟透的浆果,泛着湿润糜艳的光泽,微微开启时甚至能瞥见一点洁白的齿贝。 温浮感受到温知意毫不掩饰的注视,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性的温度,烫得他极其不自在。想起昨晚被缠得脱不开身的憋闷,又联想到自己这么大动静温知意还不醒,一股无名火混着极大的羞耻感猛地窜上心头。 温浮他当即恼怒地把脸一扭,整个人都转向了封檩怀里,只留给温知意一个后脑勺和一只迅速泛红、连带着耳廓都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朵。 “温知意。” 被温决连名带姓叫了一声,温知意才缓过神,蹲在床沿,手指卷着温浮的衣角,语气委屈,“小浮,我昨晚真不知道有人进来了,平时我都是一叫就醒了的...我不是辩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小浮。”没能保护好你。 封檩面色不善的把衣角抽回,却也捕捉到一点信息:“你昨晚睡觉前有没有闹温浮。” 温知意摇头,他从回房间就很困了,只是安分的把人抱着,亲亲额头亲亲手指摸摸头发而已。 “晚饭过后有没有另外喝过或者吃过其它东西?”封檩继续追问。 温决皱眉:“你怀疑下药了?” 温知意想了一会,睡觉前管家给他们都端来牛奶,他拿到后一口给干了,温浮则是喝了一点就不想喝了。 意识到是管家下的药,温知意当即大喊:“是管家!管家呢?妈的这老东西...” 今天发现温浮出了事,几人都没下过楼,管家也没上来过。 温决面色冷凝径直来到管家房间。房门并未上锁。他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无人居住。 “跑了?” 封檩跟在后面,扫了一眼窗外依旧肆虐的暴风雪,“雪还很大,跑不了的,藏起来了。” 温决的视线扫过房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管家跑了,那小林呢?” 他立刻转身,走向女仆小林的房间。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从内部反锁了。 “锁了。”温决皱眉,用力拍打门板,“小林?” 没得到回应,有点糟糕。 温决返身回到了管家的房间,扫过墙面和家具布局,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与墙壁同色的木质饰面板上。伸手按压边缘,只听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那面板竟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条狭窄、黑暗的通道。 温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仆役房之间有暗门连通,方便伺候。”封檩看到温浮恢复了点精神,轻声给他解释。 温决率先弯腰钻了进去,通道内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变的气息。几步之后,另一端的光线透入,连接着的正是小林的房间。 然而,眼前的景象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小林面朝下趴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早已气绝身亡。周围的毯子凌乱不堪,有明显挣扎翻滚、指甲抓挠的痕迹,一道暗红的血痕从她身下蜿蜒而出,仿佛她曾试图爬行逃离。 背部布满了数个狰狞的血洞,伤口边缘外翻,深可见骨,鲜血早已浸透了她的裙装,在周围地毯上晕开一大片暗褐色的、干涸的恐怖印记。 凶器就丢在一旁,是一把厨房常用的、小巧而极其锋利的水果刀,刀身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液。 她的死状,与周正宇律师被匕首精准刺穿心脏、以及苏桃被同样手法的匕首刺杀完全不同。这一次,充满了慌乱、残忍和发泄式的疯狂。 第33章 暴雪山庄 冰库里已经陈列着三具冰冷的尸体,指不定哪一天自己也会被放在里面。 “要在搜查一遍所有房间。”温决说完,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温浮身上,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和知意去就行了,四个人目标太大。” 封檩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他伸手,像以前一样准备揽过温浮抱他回房间。 温知意这次转身很利落,跟随温决一起出发,他没能保护得了温浮,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温浮排查风险,早点抓到凶手,不要再让温浮陷入险境。他动作快得错过了温浮抬头投来盛满了惊惧与哀求的眼神。 但封檩注意到了。 他深沉的视线在温浮脸上一掠而过,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原本要揽住他腰的手下滑,改为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轻,“我们回房聊聊。” 回房的路上,温浮僵硬地抗拒着封檩任何试图抱起或更亲密靠近的动作。封檩似乎也不强求,只是紧紧牵着他的手,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里。 房门在身后合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窒息。温浮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干涩得发疼。 封檩松开了他的手,一步步向他逼近。温浮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腿弯撞到坚硬的床沿,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坐进柔软的床铺里。 阴影笼罩下来。封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眼睛此刻像是结了冰的寒潭。 “从你醒来开始,”封檩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你就一直害怕我。” “是我做了什么吗?” 温浮被他眼中那几乎要噬人的可怕目光吓得疯狂摇头,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封檩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腕上的表,金属表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将表放在床头柜上,动作从容,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压迫感。 他重新看向温浮,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诡异的语调说:“宝宝现在连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了。” 指尖拂过温浮红肿未消的唇瓣,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是把我认成昨晚那个人了?” “系统,凶手是封檩吗?” 【回答错误,还剩一次机会。】 【再找找线索,现在先讨好他。】 “走神了。”封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温浮抱紧了封檩的腰,将脸颊埋进他坚硬的胸膛,讨好地、慌乱地用头顶蹭着他,发出细微的呜咽般的气音。 封檩垂眼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半晌,才抬手,轻轻抚摸着温浮后脑柔软的头发,语气却依旧冰冷:“不管用,小叔很伤心,怀疑为什么不问,你知道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给你听,只要你开口。” 话音落下的瞬间,温浮就怀里捞了出来,重重按倒在床垫上,来不及惊呼,封檩灼热而凶狠的吻就落了下来,带着惩罚性的力度,几乎是在啃咬他的唇瓣,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地纠缠他的舌头。 这个吻又凶又猛,掠夺着他胸腔里所有的空气。温浮被亲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等到封檩稍微退开些许让他喘口气,下一秒,湿热的唇舌又追了上来,精准地叼住他无力吐出的软舌,用力吸吮,舌根被扯得酸麻不已,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 就在他几乎要窒息时,身体猛地被一股力量翻转,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腿肉被挤得生疼,温浮被撞得往前爬,双腿又黏又滑根本并不拢,封檩用他睡袍的系带把温浮的大腿绑在一起。 封檩结束的时候,才发现身下的人眼神已经完全失焦了,涣散的瞳孔没有焦点地望着天花板,小巧的舌头无意识地吐出一小截,晶莹的口水顺着微微张开又红又肿的嘴角往下淌,洇湿了一小片床单。 封檩用手指揩去他下巴上的湿痕,“可以分清楚我跟那个人的区别了吗?” —— 天色彻底沉了下来,温决和温知意结束了又一次徒劳的搜查。 “哪里都没有,”温知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烦躁,“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密室、暗格、甚至废弃的烟囱道都查了,没有一点踪影,就像、就像是.......” 温决把温知意剩下的话补充完整:“凭空消失一样。” 两人沉默地走向厨房,打算找点热水驱寒。刚走到门口,却意外地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和食物烹饪的香气。 推开门,封檩和温浮都在厨房里。令人奇怪的是,两人都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睡衣,是做了什么弄脏衣服的事情吗? 封檩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炉灶前,专注地搅动着小锅里咕嘟冒泡的食物,身形挺拔而沉稳。 而温浮则被他抱坐在旁边干净的操作台上,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在看封檩煮东西。他那双纤细得过分的腿从睡裤宽大的裤管里伸出来,细伶伶的一截小腿和白皙的脚踝就那么在冰冷的空气中无所依凭地轻轻晃荡着,像某种不谙世事被人精心饲养着的雀鸟,带着一种脆弱易折的精致感。 听到门口的动静,温浮抬起头。当他看到温知意时,那双原本还有些朦胧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些,里面迅速积聚起比下午更加明显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气和不忿,小脸也鼓了起来,猛地扭开头,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温知意。 温知意被瞪得莫名其妙,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感觉小浮更讨厌他了。 封檩这时才转过身,手里还拿着汤勺,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搜查结束了?” “嗯,没找到。”温决简短地回答,目光在封檩和闹别扭的温浮之间转了一圈。 “先吃点东西吧。”封檩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他关掉火,将锅里煮好的、香气浓郁的肉糜蔬菜粥盛进碗里。 出乎意料,封檩的厨艺居然相当不错。粥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米粒软烂,肉糜和蔬菜的鲜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在这冰冷绝望的夜晚显得格外诱人。 饿了一整天的温浮终于被食物的香气拉回了注意力,他接过封檩递来的碗,小口小口急切地吃了起来。热乎乎的食物下肚,终于驱散了一些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惧,让他苍白的脸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黏稠温热的粥糊不可避免地沾了一点在他本就红肿的唇瓣上,像一抹莹润却刺眼的光泽。温浮微微探出舌尖,沿着唇线快速地舔舐了一圈,将那点粥渍卷入口中。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餐厅细微的声响不知何时完全消失了。桌上另外三个男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或明或暗的聚焦在了他的脸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他那两片异常红肿、甚至比早上被发现时还要饱胀靡艳的唇上。 确认了封檩不是凶手,晚饭后温浮亦步亦趋地跟在封檩身后,乖顺地准备回到卧室。 就在封檩即将关上房门的最后一刻, “等等!”温知意的声音带着急促响起,紧接着,抱着一个枕头,有些狼狈地侧身挤了进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面色略显尴尬的温决。 封檩关门的动作顿住,眉头微挑,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后头的温决脸上,带着无声的询问。 温知意喘了口气,理直气壮的解释道:“昨晚两个人睡都会发生那种事,今晚最好四个人一起睡。” 封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小心思,随后目光转向一旁的温决。 温决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避开了封檩的视线,声音倒是沉稳:“四个人一起,确实互相有个照应,会更稳妥点。” 封檩沉默了几秒,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等温浮刷完牙出来卧室已经摆了两张硕大的双人床了,临时拼凑出一个巨大的通铺,还好卧室够大。 三个男人已经自动排好位置了,温知意一脸不情愿的在床边的外侧,中间是温决,再然后是封檩,仅剩的位置在靠外的床边。 “睡吧。”封檩掀开被子言简意赅,示意温浮睡在靠外的床上。 温浮想起了昨夜站在床边的黑影,小脸一白,猛地摇头,眼睛里满是抗拒。他看了看并排的两张床,手脚并用地从封檩身上爬过,吭哧吭哧地爬到了两张床正中间的位置,然后面朝上躺倒,紧紧闭上眼睛,双手还乖乖地交叠放在小腹上,一副“我已经睡着了并且就睡这里谁也别想挪动我”的架势。 因为他坚决霸占了最中间的位置,封檩只好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房间里的主灯关闭了,但留了几盏壁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线,既不至于漆黑得令人恐惧,也不会过于明亮影响睡眠。 封檩侧过身,面对着不知装睡还是真睡的温浮,低声道:“头转过来,靠我身上。” 温浮迷迷糊糊地依言照做,微微侧头,将脸颊埋进封檩温暖的颈窝与胸膛之间。这个姿势完美地为他挡住了大部分光线,营造出一个黑暗、私密且有安全感的小空间。 “睡吧。”封檩的手臂自然地环过他。 温浮在这熟悉的气息和可靠的怀抱里,沉入了睡乡。房间里只剩下四个男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和窗外风雪背景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暴雪山庄 第34章 暴雪山庄 第二天清晨,天色依旧灰蒙。封檩率先醒来,他动作极轻地起身,看了一眼依旧蜷缩在自己身边、睡得脸颊泛红的温浮,又扫过另一边还在沉睡的温知意。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推了推温知意,压低声音:“起来,去做早餐。” 温知意迷迷糊糊地被弄醒,一脸不情愿,但在封檩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还是嘟囔着爬了起来。封檩显然不放心留他和温浮单独在一起,干脆一起薅下去干活。 房间里只剩下还算老实的温决,以及依旧深陷梦乡的温浮。 封檩临走前,细心地将自己枕了一夜、还带着体温和熟悉气息的枕头轻轻塞进温浮怀里,让他抱着。 听到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原本闭目假寐的温决才缓缓睁开眼。他侧过身,看着旁边毫无防备、抱着枕头睡得正香的温浮,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那个枕头从温浮怀里慢慢抽了出来,随手扔到了床脚。 失去了熟悉的怀抱和替代品,睡梦中的温浮立刻不安地蹙起了眉头,喉咙里发出细微不满的哼唧声。他在床上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像是在寻找可以填补空缺的热源和依靠。 很快,那具温暖柔软的身体便遵循着本能,迷迷糊糊地贴了过来,滚进了离他最近的温决的怀里。 温决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呼吸都屏住了。他垂眸看着主动投入自己怀抱的少年,眼神暗沉翻涌。他伸出手,最终轻轻扶正了温浮靠在他肩窝处的脑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对方能更舒适地枕着自己的手臂。 温浮似乎找到了新的依靠,哼唧声渐息,呼吸再次变得平稳。一只白皙细腻、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地搭上了温决的腹部,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传来温热的触感。甚至他的手指还在迷糊中下意识地摸索着,轻轻拽住了温决睡衣上的一颗纽扣,仿佛抓住了什么能让他安心的东西,不再动弹。 温决一动不动地躺着,感受着怀里全然依赖的温暖重量和规律的呼吸,颈侧是温浮柔软的发丝扫过的微痒,腹部是那只手带来的、不容忽视的温热和细微的牵引力。他目光望着天花板上昏暗的阴影,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唯有胸腔下的心跳,在寂静的房间里,一下一下,沉重而清晰地擂动。 温浮在深沉的睡梦中,仿佛沉入了一片温暖的迷雾。 迷雾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个身形清瘦的男生,穿着干净却略显旧色的衣服,静静地站在他不远处。男生的面容仿佛被一层柔光笼罩,看不真切,只能隐约感受到他线条柔和的下颌和身上那股沉静温和的气息。 他正微微低着头,对着小温浮的方向,轻声说着些什么。梦中的温浮听不清具体的内容,那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波,模糊而遥远,只能捕捉到一种温柔又带着些许担忧的语调。 “哥哥...” 现实中,睡在温决怀里的温浮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温决收紧了手臂,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温浮的发顶蹭了蹭,用极轻却清晰的声音回应:“哥哥在。”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安抚的魔力,怀中的温浮似乎真的感知到了,重新陷入深眠。 “咚。” 一声极其轻微的敲击声,从他们床头墙壁内部传了出来。 仿佛是对那声“哥哥在”的回应。 温浮被温决轻声唤醒,整个人还陷在困意里,任由温决伺候着他洗漱,又帮他换好衣服。 小腿被握住踩在温决结实的大腿上,温决正拿着袜子要给温浮套上,温浮下意识地把脚缩了回去,脸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伸手要袜子自己穿。 温决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带着一种极有耐心的温和,好声好气地哄着:“乖,伸出来,穿好我们去吃早餐。” 那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年幼的孩子,温柔却不容拒绝。温浮拗不过他,只得红着脸,任由对方温热的手掌握住自己的脚踝,细致地替他穿好袜子和鞋。 楼下厨房,温知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哈欠连天。他根本没睡醒就被封檩毫不留情地从被窝里挖起来,拖下来准备早餐。此刻,他看着封檩利落地将最后一块金黄松软的松饼铲出锅,自己则负责将它们分盘、摆上水果淋上蜂蜜,做完这一切,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要冲上楼。 “我去叫小浮起床!” 温知意跑着上了楼,却在即将推开封檩房门的前一刻猛地刹住脚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在厨房折腾完,脸没洗头没梳,形象全无。 “不行不行,”他嘟囔着,脚步一转,几乎是本能地推开了旁边温浮房间的门。自从温浮说在这里床底发现有人之后,他就再也没进来过。 房间里依旧保持着主人离开时的样子,带着一股甜腻又柔软的气息。温知意轻车熟路地钻进配套的卫生间。 “好可爱...”温知意忍不住低语,目光扫过洗手台上摆放的用品,简约但精致的漱口杯,旁边放着一支粉色的牙刷。连牙刷都跟他的人一样,透着一种娇气的可爱。温知意忽然想起来,现在温浮用的是新款,这支旧的就被遗落在这里了。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胡乱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仔细抓了抓头发,试图弄出个帅气的造型。整理完毕,他的目光却再次不受控制地落回了那支孤零零的粉色旧牙刷上。 小浮宝宝用过的..... 鬼使神差的,温知意伸出手,拿起了那支牙刷。犹豫了几秒,他像是被诱惑般,缓缓地将牙刷凑近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一股极淡的、属于水蜜桃牙膏的香味和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独属于温浮的淡淡甜香窜入鼻腔。 好香啊,连口水都是香的吗? 温知意喉结滚动,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心跳加速,做贼似的飞快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四周,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内心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 就含一口,只是好奇,好奇是什么味道而已,绝对不是变态,如果被温浮发现甩他巴掌他也愿意。 最终,渴望压倒了理智。他像是被某种东西蛊惑,颤抖着、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缓缓地将那柔软的刷毛纳入了自己的口中。 湿软的触感包裹住刷毛,舌头缠绕上去,唾液迅速濡湿了刷头,在寂静的卫生间里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 这感觉太超过了,仿佛间接接吻,不,甚至更像是在与一个无形的温浮进行着一场激烈而湿黏的舌吻。温知意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眼神迷离,完全沉浸在这病态的幻想和感官刺激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沉默的高大人影,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的门口,正透过镜子,冰冷地注视着他这荒谬而亵渎的一切。 直到温知意意乱情迷地抬起眼,想起正事,要叫温浮起床,视线猛地与镜中那双毫无温度、如同深渊般的眼睛对上了。 温知意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瞳孔因极致惊骇而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那人的手中,正握着那把他们遍寻不着造型古朴的“五蝠献瑞”匕首。 冰冷的寒光在匕首锋刃上一闪而过。 怎么会是他? —— 温浮刚穿戴整齐,下一秒,温决的手臂就环过他的腰身和腿弯,稍一用力,直接将他腾空抱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又被抱着,温浮随即脸上就涌起一阵羞窘的热意,“不要抱。”他小声地抗议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恼火。他在这里整天不是被这个抱就是被那个搂,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这让他感到无比挫败,明明自己早就已经成年了。 温决却没有松手,反而将他抱得更稳了些,脚步沉稳地朝门外走去。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闹别扭的人:“怎么,小叔抱得,哥哥就抱不得?” 这话堵得温浮哑口无言,只能抿着嘴,把脸扭向一边,耳根却红得透彻。 温决一路将他抱到餐厅门口,才俯身将他轻轻放回地面。双脚刚一沾地,温浮朝着已经在餐厅里的封檩跑去。 怀里骤然一空,温决看着那毫不犹豫逃开的背影,手臂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停顿了一瞬,眼神暗了暗,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跟了进去。 封檩正站在料理台前,动作熟练地将松饼切成适合入口的小块。听到动静,他抬头,只看到两人:“温知意上去叫醒你们,他自己又跑回去睡回笼觉了?”他以为温浮是被温知意叫醒后一起下来的。 温决正准备拉开椅子的动作顿住了,刚坐下的温浮也停下了正准备拿起叉子的手。 温决的眉头瞬间锁死,声音沉了下去:“他没上过来。” 封檩切松饼的动作停住,餐刀尖抵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餐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温知意不见了。 才消失了一位管家、并且遍布死亡阴影的古堡里,又一个活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失去了踪影。 第35章 暴雪山庄 三人立刻起身,快步上楼寻找。刚走到二楼走廊,温决就停下了脚步,温浮的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他们早上离开时,明明应该是关好的。 “这里。”温决低声示意。 房间内似乎并无异样,温决几步走过去,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洗手台上明显有未干的水渍,仿佛有人刚刚在这里匆忙地洗过脸。而洗手池的正中央,一支粉色的牙刷被孤零零地遗落在那里,刷毛还是湿漉漉的,在白色陶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跟在后面的温浮探头一看,唔.....谁用了他的牙刷。 封檩也走了进来,卫生间内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痕迹,一切物品都摆放得还算整齐,除了,他的视线定格在卫生间门口的地毯上,那一小块地毯的边缘微微歪斜着,像是被人匆忙踩踏或被什么东西拖动过。 “温知意!”人肯定不在这里了,温决出房门提高音量,在空旷的走廊里一层楼一层楼地喊着名字,声音在古堡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封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温知意牛高马大,就算遇到袭击,也不可能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封檩和温浮跟上温决,不能再分开了。 温浮紧紧跟在封檩身后,就在经过一个走廊转角时,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袭来温浮回头,一截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熟悉的白色裙摆倏地一闪而过,如同幽魂的旗帜,无声地飞扬了一下,随即没入拐角后的阴影中。 温浮停下脚步,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不是梦。 封檩寻着温浮的目光看去,那里只有空荡荡的、被昏暗壁灯照亮的走廊角落,什么都没有。 “看见什么了?” 温浮咬着唇,还是决定跟上去,没有回答封檩,拉着他的手就朝那个转角追去,温决见状,虽然没看到什么,但也面色沉凝地跟上。 那抹幽白的裙摆如同鬼火,总是在他们即将跟丢时在前方不远处悄然浮现,引导着他们穿过一条条走廊,最终停在了那间私人放映室的门口。裙摆最后一次闪烁,如同融入空气般,在紧闭的门前彻底消失不见。 三人停在门口,气氛诡异。 温浮记起来了,那个保险箱。温浮踮起脚尖,凭着记忆小心翼翼地扒开那些遮挡的碟片盒。 当那个隐藏在碟片之后、毫不起眼的银色圆形锁孔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时,封檩和温决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他们之前彻底搜查过这里,却完全没发现这个机关。 就在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锁孔上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没有任何钥匙插入、也没有任何人触碰的锁孔,竟然自己缓缓地、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转动了。 紧接着,墙壁内部传来一阵细微的机械运作声,一小块墙体无声地向外弹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空间不大,只静静地躺着一张用黄色符纸严密包裹着的光碟。符纸上还用朱砂绘制着扭曲的符文。 温决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将那张碟片取了出来。撕开泛旧的符纸,露出了碟片的正面。上面,一行用暗红色朱砂书写笔迹熟悉却令人胆寒的字迹映入眼帘: “此生挚爱,周知薇” 那是温志峰的笔迹。 温决拿着碟片,看向身旁的封檩问道:“小叔,周知薇你认识吗?” 封檩死死盯着那行字,声音干涩:“我的母亲。”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个被遗忘的名字。 “放出来看看。”封檩的声音低得可怕。 温决将碟片放入放映机,闪烁了几下之后,清晰的画面开始呈现。 周知薇呈“大”字形被牢牢固定在一个用暗红色颜料绘制而成的诡异阵法中间。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裙,四肢被皮带紧紧捆缚住。 一个穿着暗色法袍的法师站在阵法边缘,眼神冰冷如同看待一件物品,手中持着一个古旧的铜铃,正以一种急促而怪异的节奏疯狂摇动着,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叮当声。 年轻时候的温志峰跪在周知薇的身旁。他面前的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五把匕首。他脸上交织着一种疯狂的渴望、极度的恐惧和一种被蛊惑般的虔诚。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目光痴迷地看着阵法中央的妻子,“知薇,你是最爱我的,你会愿意为了我做这一切的,对吗?” 周知薇被下了药,眼神涣散,身体软绵绵的,但巨大的恐惧仍让她残存着一点意识,只能无助地拼命摆动着头颅,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她的嘴被一团厚厚的布牢牢塞住,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绝望的“呜呜”声。 “不会痛的,喝了药怎么会痛呢?忍忍,很快就好,我是爱你的,你也爱我。”温志峰颤抖着伸出手,拿起第一把匕首和旁边的一把小锤。 他俯下身,将匕首那尖锐的刀尖对准了周知薇纤细手腕上方一点的位置。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决心取代,他将刀尖刺入。 即使药力作用下,剧烈的疼痛依旧让周知薇的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喉咙里挤出扭曲的悲鸣。 温志峰避开她的眼睛,拿起锤子,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刀柄上,刀刃彻底没入皮肉,甚至听到了令人牙酸的骨头被磕碰的声响,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手臂和身下的阵法线条。 接着是另一只手腕,然后是脚踝。 每一刀落下,周知薇的身体都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颤抖,捆绑她的皮带被绷得紧紧的。她的眼睛瞪大到极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塞嘴的布料早已被鲜血和唾液浸透,变成了暗红色。 还剩最后一把匕首。 周知薇涣散的目光凝聚起最后一点清明,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她看着眼前这个一手构建了她所有幸福、又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三小时后,冗长而邪恶的仪式终于结束。 法师停止了摇铃,声音干涩冰冷:“仪式已成。在此守候至天明,切勿离开。”说完,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温志峰和奄奄一息的周知薇。 药效逐渐退去,被强行压抑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周知薇的每一根神经!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扭动痉挛,被钉住的手脚处伤口撕裂,涌出更多鲜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呜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极致的痛苦。 温志峰站在门口,背对着她,周知薇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背影。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距离仪式结束大约还剩十分钟。温志峰忽然动了,他走到周知薇身边,伸出手,扯出了她嘴里那团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料。 周知薇没有求饶。剧烈的疼痛和眼前这个男人彻底的背叛已经摧毁了她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绝无生路。她张了张嘴,满口的血沫让她发音模糊不清。 温志峰凑近她,才能依稀听清她气若游丝的话语:“小檩......” 温志峰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应,只是直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窗外,清冷的空气瞬间涌入,带着冬夜的寒意,甚至有一小片晶莹的雪花,顺着那缝隙悄然飘了进来。 他重新走回周知薇身边,拿起那团染血的布,再次塞回了她的嘴里。然后,他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周知薇感觉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顺着太阳穴滑落。 紧接着,是冰冷的金属,贴上了她温热的脖颈。 封檩没有看向幕布,而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了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整个人像一尊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石雕,僵立在原地,只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在微微颤抖,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影片结束。 许久,许久,封檩才极其艰难地动了一下。他抬起头,脸色是一种近乎死灰的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声带被粗糙的砂纸磨过,只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温浮。” 温决不动声色地将身旁的温浮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可温浮却从温决身后走了出来。 他被封檩猛地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封檩高大的身躯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他将脸深深埋进温浮的颈窝,滚烫的呼吸灼烧着温浮的皮肤,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仿佛被巨大的冲击彻底摧毁,恶心反胃的感觉阵阵上涌,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碎裂。 温浮被他抱得生疼,模仿着之前封檩安抚自己的样子,抬起手,一下下地、轻轻地拍打着封檩紧绷的脊背。 过了好一会儿,封檩剧烈起伏的胸膛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制住喉咙口的哽咽和恶心感,缓缓抬起头,眼眶是骇人的通红。 他看着温决:“我知道凶手是谁,我母亲,她还有一个弟弟。” —— 献祭过后,温志峰的生意和财运果然开始奇迹般地畅通无阻。小封檩被他挂在亲戚户下,年幼的封檩只知道他的母亲叫周知薇,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他却记得那首哼唱的小曲旋律,那是母亲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温志峰遇到了温决和温知意的母亲,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女人,两人以对方为踏脚石,联手将温家的名声彻底打响,积累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享有着滔天的权势。那五把匕首被他重新打磨装裱起来,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在一个冬天,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候,温志峰的第三个儿子出生了。他看着窗外肆虐横行的风雪,不知想到了什么,给这个孩子取名为知意。 温知意。 温知意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头痛欲裂中艰难地恢复意识。 迷药的效力还未完全褪去,大脑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昏沉,思维黏滞难以运转。他试图动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粗糙的绳索死死捆缚着,勒得他生疼,血液流通不畅带来阵阵麻痛。更糟糕的是,他的嘴巴被厚厚的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围空间异常狭窄,空气污浊沉闷,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混合着灰尘和某种难闻的气味。他被迫蜷缩着,身体僵硬难受。 就在他奋力挣扎,试图弄清身处何地时,他的腿无意中碰到了身旁的一个物体,温知意吓得一哆嗦,冷静下来后用被捆住的双脚试探着踢了踢那个人。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从他侧边的某个缝隙透了下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两个交谈声,是温决和封檩,他们就在外面。 温知意仰起头,借着那微弱的光线,努力看向身旁那具冰冷的躯体。 光线太暗,他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轮廓。属于管家的制服首先映入眼帘,接着他看到了那张脸,充满恐惧,眼球浑浊不堪,蒙着一层死灰色的阴翳,毫无生气地圆睁着,嘴巴以一种不自然的扭曲方式张开着,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白色。 正是失踪了两天的管家。 第36章 暴雪山庄 三岁小孩的大脑海马体尚未发育成熟,无法形成清晰的 “有意识记忆”,但会通过感官体验、动作重复形成 “隐性记忆”,虽然说不出来自己记得,但行为会受影响。 封檩完全对他的母亲周知薇没有任何记忆,只有墓碑上黑白的肖像,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眉眼弯弯,笑盈盈。 只有那首曲子他记得,周知薇的遗物都被销毁了,从小寄宿在亲戚家的封檩在他们一次聚会说八卦的时候听到一件事,周知薇还有个弟弟,手里好像有温志峰的把柄,现在跟在他身边做事。 “不对,应该不是。”封檩捂住还阵阵作痛的头,一下子信息量太大把他快要整垮了。 温决也在思考:“是周正宇,但他已经死了,而且就算他是为了给姐姐报仇,这么多年为什么没动手。” 太乱了,跟团毛线一样,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 下午他们也在古堡内搜查,直至夜幕降临,匆匆解决过晚饭后温决把所有人物和事情都画在一张纸上,箭头杂乱无章甚至有些没有牵连,是随机杀人还是因为某个原因而杀人。 温浮也冒个脑袋在看温决画,温浮看到温决把他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温决视线落在桌边,温浮正软软地趴在那儿,侧脸枕着手臂,长睫低垂,显得异常乖巧。 温决眼底情绪翻涌,片刻后,他朝温浮招了招手,“小浮,过来。” 温浮闻声抬起头,白皙的脸颊上还印着衣袖压出的浅浅红痕,依言站起身,乖乖地走了过去。 刚靠近,温决便伸出手臂,不容分说地将他揽入怀中,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手臂以一种保护兼禁锢的姿态环住他纤细的腰身。温决的下巴轻轻抵着温浮柔软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 声音低沉地响在温浮耳畔,“我们小浮跟这些事有没有关系呢?” 温决微微松开一些怀抱,用指尖轻轻勾住温浮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直面自己。 温浮整张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温决的视线里。暖光柔和,将他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肌肤镀上一层浅金,方才压出的红痕未褪,反而更添了几分娇憨。长而卷翘的睫毛因疑惑而轻轻扑闪着。那双总是水光潋滟的眸子此刻睁得圆圆的,里面盛满了纯粹而不掺一丝杂质的困惑。 “为什么那个人会找上你。” 一个阴暗而龌龊的猜测,在温决心中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见色起意。 温决怪怪的,现在看他的眼神就跟封檩一眼。 封檩洗完澡擦着头出来,看到两人亲昵的姿势下意识皱眉,封檩把人抱回自己怀里,低头看着温决画的线索。 “我们看到的那个影片,整件事跟邪术有关吗?”温决拿起笔在碟片二字上着重圈起来,有关温志峰早期用邪术转运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可是温志峰周正宇都死了,凶手要把和温家都关联的人都迁怒杀死吗? “应该是,管家是影片里的法师,小林极大可能发现了什么被他杀害。”封檩点头继续说,“在我小的时候有关部门严厉打击封建迷信,算算时间,管家就是那时候出现在温志峰身边的。” 温决有点惊讶封檩是怎么发现的,那法师被袍子遮盖得严严实实,封檩说是手,在藏品室看到那五把刀,管家的手就开始抖动,频率跟影片中的一模一样。 “蛇鼠一窝。” 这些能解释得通,那苏桃的死呢?苏桃跟邪术有关系吗? 封檩低下头,放缓了语气,他低声问,“小浮,有没有见过妈妈和一些穿袍子奇怪的人在一起过?” 温浮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柔软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温决在苏桃名字后面画了个问号,然后是温知意,封檩拿过桌面另外一种颜色的笔,苏桃和温浮之间有联系,温知意和温浮之间有联系,凶手曾经对温浮做过不好的事情,温浮成为了中心人物。 见温浮捂嘴打了个哈欠,封檩让温浮先去洗澡后睡觉。 浴室里弥漫着温热氤氲的水汽,不知是谁贴心地在浴缸里放满了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温浮脱下衣服,将自己彻底浸入水中,舒适的热度瞬间包裹了全身。 温浮惬意地闭上眼睛,任由热水抚过肌肤。渐渐地,热气将他白皙的脸颊蒸得透出诱人的粉红,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连带着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绯。长长的睫毛被水汽打湿,乖顺地垂覆下来,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他整个人被泡得酥软了,懒洋洋地靠在浴缸边缘,嘴唇也因为热度而显得更加饱满红润,微微张着,呼出温热的气息。 等到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有些头晕目眩时,温浮才慢吞吞地从水里站起身。水珠沿着他光滑细腻的肌肤不断滚落。他拿过旁边架子上干燥柔软的浴巾,仔细地将身体上的水珠擦干。 温浮穿好衣服,透过朦胧未散的水汽,他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看到,一个异常高大、轮廓模糊的黑色阴影,正无声无息地矗立在他身后的镜子前。 极致的惊恐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温浮睁大眼睛,张口欲呼,来不及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一只戴着某种特殊手套的大手从后方猛地伸来,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涌入鼻腔。 四肢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意识便如同被强行拉闸的灯,迅速陷入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那个高大的阴影轻易接住。 门外,封檩看了眼时间,眉头微微蹙起。温浮进去的时间似乎有些太长了。他走到浴室门口,屈指敲了敲门。 “小浮?睡着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水龙头没有关紧细微的滴答声。 “温浮?” “砰”地一声巨响,门锁被强行撞开。 浴室里弥漫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温热湿气,镜子上蒙着一层白雾。浴缸里的水还在微微荡漾,旁边的架子上,一条明显使用过、还是湿漉漉的浴巾随意地搭在那里。 本该在这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 “怎么可以认别人作哥哥?” “怎么可以被欺负了还贴上去?” “怎么可以跟那些人走那么近?” “你知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好吵,有什么东西在反复的舔舐着温浮的皮肤,从脸颊到下巴,带来一阵阵黏腻的痒意。 费力地颤动睫毛,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渐渐清晰。 入眼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年轻男性的脸,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五官清秀肤色偏白,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异常兴奋和扭曲的光芒,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温浮醒来,那陌生男人立刻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像是看到了最心爱的宝贝,不由分说地低下头,带着一股蛮横的亲昵,重重地亲了亲温浮的嘴角。 “宝宝你终于醒啦?”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雀跃,呼吸喷在温浮脸上。 温浮的头昏沉得厉害,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勉强抬起一只软绵绵微微颤抖的手,虚虚地抵在还想再次靠近的男人胸膛上,做出一个微弱的抗拒姿态。 “你、你是谁?”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重的鼻音,听起来虚弱又可怜。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男人脸上那狂热而扭曲的笑容。 他的笑容僵住,然后一点点收敛起来,嘴角拉平,最后彻底消失。他不再试图靠近,而是就保持着那个极近的距离,一瞬不瞬死死盯住了温浮的眼睛。 仿佛温浮问出了一个极其错误、极其不可饶恕的问题。 空气中的氛围瞬间从诡异的亲昵降到了冰点。 “温浮,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封檩盯着空荡荡、只剩下氤氲水汽和湿浴巾的浴室,胸腔中的暴怒如同岩浆般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攥紧的拳头裹挟着滔天的怒火,狠狠砸向了洗手台上那面光洁的镜子。 巨响在密闭空间炸开,整面镜子应声而碎,无数玻璃碎片如同尖锐的冰晶般四散飞溅。 然而,预想中碎裂镜子后露出的墙体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幽深、漆黑、散发着陈腐阴冷气息的通道口,突兀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封檩率先弯腰,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片黑暗之中。温决面色凝重,紧随其后。 镜框破碎的尖锐边缘如同狰狞的獠牙,而那后面隐藏的通道,则像巨兽张开的口,瞬间将两人的身影吞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暴雪山庄 第37章 暴雪山庄 两人沿着狭窄的密道向前摸索。 这条密道显然经过精心设计和利用,封檩很快发现,墙壁上分布着极其隐蔽的窥视孔和传声结构,它们巧妙地隐藏在装饰线条或壁画之后,完美地联通着上方二楼走廊的各个关键位置,包括他自己的房间,以及温浮的房间。 也就是说,他们在这座古堡里的一举一动、甚至私下里的谈话,都可能一直被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窥视着,一双耳朵窃听着。 两人继续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探去,在一个尤其低矮逼仄的岔道口附近,温决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一阵极其微弱、却被密道结构放大了的沉闷撞击声和模糊的呜咽声从侧面的一个分支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循声找去。那声音来自一个类似储藏间的死胡同,外面堆着一些废弃的杂物。温决猛地搬开一个破旧的箱子,后面露出一个极其狭窄的洞口。 只见温知意被五花大绑,像货物一样硬塞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正用尽全身力气用头撞击着旁边的木板发出声响。看到光线和来人的瞬间,他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求救信号。 温决立刻上前将他从里面拖出来,封檩则帮他解开绳索。撕下胶带时,温知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嘴角都被扯破了,但他顾不上这些,声音嘶哑而急促:“诈尸了,周正宇还活着!” “什么?”温决简直要捋不清了。 温知意示意温决把里面管家那具尸体也拖出来,胸口的刀一击毙命,脸上仍是带着恐惧。 “你看他们死前被吓到的表情,就是因为看到是周正宇才恐惧的。” 封檩拨开温知意的头发,没有伤口。 见两人都没说话,温知意才注意到怎么只有他们两个,温浮呢?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也顾不上手脚被绑得酸麻,猛地推开两人,跌跌撞撞地就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疯狂跑去。 “温知意!”封檩低喝一声,和温决追了上去。 温知意冲到地下冷库,三具尸体整齐排放,没有移动痕迹。 周正宇的尸体早已冻得僵硬无比,脸色青灰,嘴唇发紫,身上那件昂贵的大衣甚至冻得硬邦邦的,保持着死亡时的姿态,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不可能。”温知意喃喃自语,“我看见的就是他,他明明还活着,他有体温的。” 温决一把按住几乎要崩溃的温知意的肩膀:“冷静点,现在不是纠结周正宇是死是活的时候,先找到温浮。” —— 温浮无法判断自己在这个昏暗堆满杂物的狭小空间里呆了多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恐惧和寒冷是真实的。 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似乎极力想让他舒适一点,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些衣服和那条温浮经常盖着的羊毛毯子,在角落里勉强堆砌出了一个小窝的形状,然后将温浮塞了进去。 男人做完这一切后,就抱着膝盖蹲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用一种近乎贪婪和痴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但真正让温浮不敢动弹的,是在男人触手可及的地方,明晃晃地放着两把刀。 “五蝠献瑞”剩下的两把。 温浮能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就是制造了古堡里一系列惨案的凶手。 温浮搜刮遍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找不到任何关于这张脸的印象。 “系统系统,这个人就是凶手。” 【要说名字,试下和他搭话问出来。】 温浮纠结着要怎么开口问,因为刚刚他问男人是谁的时候男人就像要吃掉他一样生气。 温浮试图从记忆碎片里拼凑出任何关于眼前男人的线索时,那个一直静止如同雕塑的男人突然动了。 他毫无征兆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缩在小窝里的温浮,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温浮惊恐地抬头看着他。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朝着温浮走来,蹲下身,声音不高,吐出两个字:“睡觉。” 说完,他根本不给温浮任何反应或拒绝的机会,直接伸出手臂,强硬地将温浮揽进怀里,然后带着他一起躺倒在那堆勉强铺就的衣服和毯子上。 羊毛毯子被扯过来,严严实实地盖在了两人身上。男人侧躺在他身后,手臂如同铁箍般环住他的腰,将他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 “睡。”男人又在他耳边低低地命令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 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温浮僵硬地缩在男人怀里,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拼命抑制住,身后的男人也一直维持着那个禁锢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也睡着了。 就在温浮紧绷的神经几乎要因为这漫长的静止而稍微松懈一丝,试图悄悄吸一口气时,男人的手突然动了。 温浮咬住自己的下唇,才将脱口而出的呻吟硬生生咽了回去,假装自己还在沉睡,唯有睫毛无法控制地疯狂颤动,泄露着他的惊恐。 动作粗鲁,毫无怜惜,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弄醒他。 温浮睁开眼睛,带着哭腔的破碎的哀求脱口而出:“不要。”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水汽,眼尾和脸颊都泛着被欺负狠了的绯红,用湿漉漉委屈的眼神望向身上的男人。 程澈低头,对上温浮那双浸满了泪水哀求的眼睛,那眼神没有激起他丝毫的怜悯,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温浮因为惊吓和哀求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舌头强硬地撬开牙关,深入其中,肆意扫荡,纠缠着温浮无处可逃的软舌,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 直到温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眼前都开始发黑时,男人才意犹未尽地、缓缓松开了他。 “再装睡就继续。” 温浮彻底不敢再有任何装睡的念头,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过了一会,温浮声音细若蚊呐,弱弱地开口:“有东西。” 男人闻言,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手臂用力,直接将温浮整个往上提了提,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 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清晰地传递过来,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喟叹,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安置点。他重新收紧手臂,将温浮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最后命令道:“夹好,睡觉。” 疲惫战胜了恐惧,温浮在男人令人窒息的怀抱中,意识再次沉入了不安的睡眠。 梦境如期而至,将他拖入另一段被尘封的过往。 梦里,他是个小不点,和一群年纪相仿穿着统一旧衣服的小孩们站成一排,紧张又茫然地等待着什么。 年轻的苏桃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套装,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检阅货物般从他们面前缓缓走过,挑剔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 最终,她的脚步停在了小温浮面前,指尖几乎要点到他的鼻尖。 “就这个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后面的事情变得模糊而迅速,他被带进一间办公室,有人拿着文件让他按手印,院长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苏桃在一旁不耐烦地看着手表。 等他懵懵懂懂地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温浮忽然想起了什么,焦急地四下张望,想要去寻找那个身影。 还没来得及跑开,头发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揪住,力道大得让他瞬间疼出了眼泪。 “小野种,乱跑什么?”苏桃刻薄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给我老老实实在车旁边等着,再乱跑就把你扔回去。” 温浮被扯得一个趔趄,疼得不敢再动,只能含着泪,委屈巴巴地走向那辆黑色轿车,乖乖地站在车门边。 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一个身影缓缓走到了他不远处,停了下来。 小温浮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但他的面容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看不真切。 “小浮。”男生的声音正处于变声期,有些低哑,“要乖乖听话,跟她走。” “别怕,”男生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会去找你的,一定。” 温浮走上前,昂着头,极力想看清男生的面容。 男生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蹲下身来。 随着他蹲下的动作,那层笼罩在他面容上的薄雾仿佛被微风轻轻吹散了一些,逐渐露出了清晰的轮廓。 第38章 暴雪山庄 温浮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了,两把刀也一并带走了。 门被人从外面用重物堵死了,推动的时候能听到外面传来杂物堆叠的沉闷摩擦声。 “咕咕”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温浮捂住肚子窝在毯子里。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沉重拖拽重物的声音,堵门的障碍物被移开了。 男人似乎很匆忙,将手里拎着的几瓶矿泉水和几个罐头食品丢在温浮面前的地上,做完这一切又立刻转身,门再次被堵上,脚步声迅速远去。 程澈如同真正的幽灵,无声地蛰伏在古堡暗处,他透过隐藏的孔洞或利用密道的传声结构,清晰地掌握着封檩、温决和温知意三人的动向。 看到那三人始终紧密地聚集在一起,他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和不耐。 “必须尽快。”他在心中阴冷地低语,指甲无意识地抠刮着粗糙的墙面。 暴风雪已经有减弱的趋势了,他能感觉到,窗外那持续了数日的呼啸声,正在一点点地降低威力。这意味着,与外界的隔绝即将被打破。 一旦天气放晴,信号恢复,救援到来,或者这些人离开古堡,他们必然会动用一切力量追查真相。 到时候,他和温浮只能踏上永无止境的逃亡之路。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温浮,绝不能让任何人再来打扰。这座古堡,就是最好的坟墓,将所有知情者和威胁都彻底埋葬在这里。 “一定要杀光。”杀意在他眼中凝聚成冰冷的寒星。必须趁着最后的时间,趁着暴风雪还未完全停止,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黑暗的掩护,将他们一个个解决掉。 时间,不多了。 温浮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头,里面是一堆糊糊的东西,尝了一口小脸都皱在一起,没有味道,还有股腥味,又打开了个罐头,是火腿,尝了一口眼睛眯起来,好咸。 地上还剩下两个未开封的罐头,但温浮已经没了胃口,也不敢再去动它们。 这个男人认识他,他们来自同一个福利院,这一点似乎可以肯定。但记忆里那个清瘦哥哥,虽然面容在梦中逐渐清晰与眼前之人重合,性格却截然不同。 记忆中的少年是温柔沉静的,带着一种早熟的可靠。而眼前的男人,情绪却极不稳定,时而亢奋狂热,时而阴沉诡异,行为无法以常理揣度。 温浮想得头痛欲裂,却找不到任何答案,因为没有时间观念,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温浮被一种强烈令人不适的注视感惊醒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个男人就蹲在他旁边,脸离得极近,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锁,嘴角下撇,眼神里翻滚着一种阴郁即将发作的怒火。 见温浮醒来,男人指着地上那两个只被挖了一小口就扔在一旁的罐头,声音压抑着怒气:“为什么不吃东西,会被饿死的。” 温浮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往后缩了缩,想到什么,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哥哥。” 男人脸上那阴郁愤怒的表情瞬间冰消雪融,如同拨云见日般,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度开心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笑容,眼睛都亮了起来。 程澈上前紧紧抱住温浮,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还用脸颊亲昵地蹭着温浮的头发,语气变得无比宠溺和自责:“罐头太难吃了,宝宝不应该跟着我吃这些。” 昨晚和今天这前后截然不同切换速度快得惊人的态度转变,让温浮意识到,这个男人,精神很可能有问题。 趁现在男人心情比较好,温浮意识到这或许是唯一能沟通能获取信息的机会。温浮主动伸出手回抱住男人,将脸埋在他肩头,小声问:“哥哥,你怎么才来找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男人脸上的笑容在听到温浮的问题时,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般闪烁了一下,随即又被他迅速强行修复,语气轻松:“生病住院了很久,现在好了就立刻来找宝宝了。” 根本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你经历过什么,让他心疼,让他哭,让他离不开自己。 男人在走神,温浮知道男人是已读乱回也没有继续问,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男人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哥哥,你的名字,可以再告诉我一下吗?” 那双刚刚还洋溢着虚假欢欣的眼睛,瞬间沉静下来,他就这样沉默地看了温浮好几秒。 最终他并没有回答。 程澈亲了亲温浮的脸颊,“我总是感觉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就会离我而去。” “不会的。” 程澈拿起另一个罐头,用刀利落地撬开。这次里面是金黄饱满的玉米粒,浸泡在清澈微甜的汁水里。他将罐头推到温浮面前。 温浮确实是饿极了,加上玉米的清甜口味更容易接受,他小口小口地,最终将一整罐玉米粒都吃了下去。 程澈一直蹲在旁边看着,见他吃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他凑近过来,伸出舌尖舔舐掉温浮嘴角残留的那点甘甜汁液。 “再忍忍。”程澈的声音低低的,他用指腹摩挲着温浮微微泛红的嘴角,眼神偏执而认真。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剩下的食物和水,这次回来有带新的食物,程澈确保温浮撑一段时间,深深地看了温浮一眼,像是要将他刻进脑子里,这才起身,再次离开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这一次,他离开的时间格外漫长。 程澈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在古堡错综复杂的暗道和盲区里无声穿梭,寻找着最佳的下手时机。他的耐心终于在深夜得到了回报,透过一个隐蔽的窥孔,看到有人落单了。 是封檩。 他正独自一人走在空旷而冷寂的一楼客厅里。壁炉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生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潮气。封檩的脚步很轻,似乎在巡视,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程澈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迅速戴上早已准备好的的人皮面具和橡胶手套,握紧了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出藏身之处,跟了上去。 封檩似乎并未察觉身后的致命威胁。他走到客厅中央,脚步未停。 就在这时,一截莹白的、散发着微弱幽光的裙角,如同幻觉般,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无声地飘动了一下。 封檩的目光扫过那里,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没有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反而脚步一转,朝着与楼梯相反的通往餐厅的方向走去,刻意避开挽留他的裙角。 没走几步,那首古老而温柔的哼唱小曲,如同贴着他耳廓般响了起来。旋律悠缓,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和呼唤。 “小檩.....” 封檩的脚步一顿,背影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手背青筋隐现。他能感觉到那歌声里蕴含与他血脉相连的呼唤,也能感觉到那道冰冷刺骨的杀意正在逼近。 但他没有回头。 无论是对于后方哀切的呼唤,还是前后迫近的死亡,他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胸腔翻涌的惊涛骇浪,再次抬起脚,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步伐和方向,决绝的继续朝前走去。 仿佛走向一个既定的终点。 封檩耳廓微动,敏锐地捕捉到身后利刃破开空气的尖啸,凭借本能侧身旋腕,精准无比地一把握住了那只从阴影中朝他后心疾刺而来的手腕,入手冰凉,且带着橡胶手套特有的涩感。 封檩眼神一厉,就着抓住对方手腕的力道,猛地将人从暗处彻底拽了出来,灯光下,映出的赫然是律师周正宇那张苍白僵硬的脸。 很快封檩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人身形比记忆中的周正宇更加高大魁梧,而且“周正宇”面部肌肉僵硬,眼神呆滞疯狂,完全不像个活人,更像是戴着一张精细度极高的人皮面具。 “阴沟里的老鼠。”封檩=手下力道更重,试图拧断对方的手腕夺刀。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每一次交锋都带着致命的狠厉。拳头到肉的闷响、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客厅里激烈回荡。力量、速度、技巧不相上下,封檩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对方腹部,换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同时他的肩胛也被对方的刀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程澈吐出一口血沫,眼神更加疯狂,再次扑上。 封檩凭借着一股更悍猛的狠劲,抓住一个破绽,猛地将程澈死死压制在地,膝盖顶住他的脊椎,夺过的刀尖高高举起,对准了他的心脏。 就在刀尖即将狠狠刺下的瞬间,封檩的身体一晃,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无力感席卷了他,眼前景物开始旋转模糊,高举的手臂也变得酸软无力。 糟糕,被下药了,什么时候? 程澈趁机翻身,轻易地挣脱了压制。他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封檩踉跄着试图站稳却徒劳无功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扭曲得意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捡起封檩脱手掉落的刀。 “是手套哦。” 程澈握住刀柄,毫不犹豫将整把刀刺入了封檩的胸口,刀身全部没入,只留下那造型华丽展开的蝙蝠翅膀刀柄留在外面。 剧痛和生命的急速流失让封檩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向后倒去。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昏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感觉不到重量。 在意识彻底涣散的边缘,他眼前闪过的,竟然是温浮的脸。 是那个刚住进古堡时,瘦瘦小小、总是低着头、只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转来转去,像只受惊小鹿般的温浮。他妈妈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总是把他一个人丢在角落。 封檩想到了自己孤寂的童年,便不由自主地将一份隐秘的关注投注在这个同样孤独的男孩身上。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养出一点点肉,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出落得越发精致惹眼,他本以为能一直这样。 遇到这些事,他现在在哪?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又饿瘦了? 带着这最后一丝无法放下的牵挂和担忧,封檩的瞳孔缓缓散开,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第39章 暴雪山庄 程澈脱下面具,从古堡里搜刮到一些能用的药品和绷带,想着找个地方先处理伤口,想到什么,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碎染血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刺啦”几声,程澈将自己本就破损的上衣撕扯得更加破烂不堪,让那些狰狞的伤口更加直观地暴露出来。 然后,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狼狈,这才踉跄着朝关押温浮的那个小窝走去。 挪开障碍物,程澈撞开门,虚弱地跌了进去,然后顺势就朝着角落里被惊动的温浮身上倒去 “!”温浮被他满身的鲜血和浓重的血腥味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了个正着。 门没有关。 温浮瞟向那透出光线的门口,仅仅犹豫了几秒,温浮一咬牙,用力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些许,然后手忙脚乱地拿过那些药品和绷带。 昏迷中的程澈异常“听话”,温浮很容易就将他那件破烂不堪的上衣完全脱了下来。 男人身上肌肉线条分明,结实有力,但布满了各种新旧交叠的疤痕,有利器划伤的细长痕迹,有类似烫伤的圆形疤斑,甚至还有几个像是牙印的陈旧伤疤。这些浅色的疤痕在他皮肤上格外显眼。 温浮仔细地为他清理胸前的伤口,撒上药粉,再用绷带一圈圈缠绕包扎。 处理完前面的伤,温浮担心他背后也有伤,便费力地推着他的肩膀,小声说:“翻身。” 昏迷中的程澈似乎真的能听到,配合地微微侧身,让温浮得以看到他的后背。 然而,他背后的景象更加骇人。 从颈椎到尾椎骨,整个背部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布满了更多更密集更狰狞的疤痕。而最刺眼的是正中央一道极其潦草、却清晰可辨的暗红色符咒样式的疤痕,那分明是被人用刀或其它利器,硬生生刻上去的,皮肉翻卷愈合后的痕迹扭曲而恐怖。 这个符咒,温浮记得这个符咒,他在周知薇被献祭的那个录像里见过,就是那个绘制在地面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阵法中央的符咒,一模一样。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凹凸不平的皮肤时,程澈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倏地睁开了眼睛,瞬间转过身。 四目相对。 程澈的眼神先是锐利和警惕,但在看清温浮眼中情绪的那一刻,瞬间软化了下来。 温浮的眼里没有他预想中的嫌弃、厌恶或者恐惧,只有满满要溢出来的震惊、难过和心疼。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水光潋滟。 程澈怔住了,所有伪装出来的虚弱和算计,在这一刻仿佛都被那纯粹的心疼目光击得粉碎。 程澈心脏又酸又胀。 温浮抓住程澈的手,声音带着哽咽:“哥哥,经历了什么?” 这一次,程澈没有再回避,也没有再用谎言搪塞。他看着温浮,眼神逐渐变得空洞,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噩梦。 “你被带走后没多久,”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带着一种被磨灭了一切希望的麻木,“我也被领养了。很少有家庭会愿意领养我这么大的孩子,我以为,我是幸运的。”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等到所谓的‘家’之后,噩梦才真正开始。那家人原本有个儿子,但是身体很差,病得快死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信了一个邪门的说法,找来了一个法师,说要‘换命格’。” “而那个法师就是管家。” “他们把我关在地下室整整三个月。画符、放血、念咒、咬我的肉,用各种方法折磨我,说要把他们儿子该死的命格换到我身上,把我的‘好命’换给他。” “后来上面严打封建迷信,风声太紧,法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那家的孩子也没能救活,死了。幸好那家人还有点良心,把我扔进了医院。长时间的囚禁和折磨,我的精神变得很不正常。他们就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还好我找到机会,逃出来了。” “我逃出来,只想找到你。”程澈喃喃道,目光重新聚焦在温浮脸上,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和唯一的亮光,“我只有你了,宝宝。” “我找到你的时候正好发现了温家的秘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肮脏的,我给一个女人报了仇,我将高浓度□□溶液混进那个老头的营养剂里,还剩几个,等我把他们杀光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 温浮被这一大段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开开合合,最后憋出一句:“可是封檩和温决温知意他们没有做错事。” 程澈低下头,嘴唇轻轻贴上了温浮冰冷的唇瓣,不是一个充满**的吻,更像是一个寻求安慰和确认存在的触碰。 一触即分。 再次抬眼眼神变得阴郁而充满戾气,语气也带上了一种控诉,他盯着温浮的眼睛,“我都看到了,封檩压着你的丑陋样子,喊也不肯停,温知意就是个只会惹你生气的碍眼蠢货,至于温决,” “他霸占了我哥哥的名分。”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觊觎你,只属于我一人好不好。 程澈的状态显然已经彻底脱离了常轨,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炽热光芒。胸前的伤口并不致命,只是撕裂的血管让出血量看起来十分骇人。他从医院逃出来时偷藏了不少医疗用品,其中就包括能暂时维持精力和麻痹痛感的注射液,此刻正支撑着他完成这最后的疯狂。 杀了封檩回来的路上,外面的暴风雪已经显著减弱,呼啸的风声变得稀疏,只剩下零星的雪片飘落。万幸的是,通讯信号似乎还未完全恢复,这座古堡依旧是与世隔绝的孤岛。 他蹲在温浮面前,双手用力捧住温浮冰凉的脸颊,迫使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直视自己疯狂燃烧的瞳孔。 “记清楚,”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郑重,“我叫程澈,程序的程,清澈的澈。” 说完程澈转身决绝地离开了,门外再次传来重物被拖拽堵死门口的摩擦声。 他的目标明确,去把剩下的两个人,温决和温知意,全部解决掉。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清除掉所有知情者和潜在威胁,就不会再有人能找到温浮了。 他和他的宝宝,将永远在一起,疯狂的执念支撑着他,一步步融入古堡尚未散尽的阴影之中,去进行他最后的“清理”。 程澈走后,温浮喊出系统:“凶手是程澈。” 【主线任务已完成。】 门口那堆沉重的障碍物被推倒了,发出一声闷响后,外面便陷入了长久的的寂静。 温浮屏息凝神等了许久,听不到任何动静。颤抖着手,用力去推那扇并未从外锁死的门。 门开了。 门外是一条用老旧石砖砌成的通道,空气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头顶每隔一段距离悬挂着一盏光线昏黄、罩着金属网格的古老防爆灯,投下摇曳不定、令人不安的光影。通道向前后延伸,看不到尽头,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渊。 门外空无一人。 温浮紧紧攥着那条唯一能给他带来些许温暖和安全感的小羊毛毯子,裹紧自己,小心翼翼地踏出了这个囚禁他许久的狭小空间。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单薄的衣物,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这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通道里漫无目的地乱窜,每一个转角都可能藏着未知的危险。温浮拼命想找到出口,找到其他人,却绝望地发现,绕来绕去,他竟然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小房间的附近。 远处隐约传来了一声模糊的叫喊声,像是温知意的声音。 温浮立刻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跑去。但这地底的传声极其诡异,声音仿佛就在隔壁,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路径。他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小声的呼喊:“温知意。” 就在他转过一个拐角时,一个浑身沾满鲜血、手持染血匕首的身影,从前方的阴影里踉跄着走了出来。 是程澈,他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又添了新伤,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当他看到站在通道中央正呼喊着别人名字的温浮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巨大的暴怒和疯狂的嫉妒所吞噬。 他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眼球因极度愤怒而布满血丝。 “为什么要跑出来!”他低吼着,声音嘶哑扭曲,“为什么还要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刚刚在密道入口遭遇了温知意的偷袭,一场混乱的搏斗中,他捅了两人好几刀,自己也挂了彩。他知道温决和温知意肯定已经下来找他了,看着自己这一身无法掩饰的血迹和伤势,他心知这次恐怕凶多吉少,这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想带着温浮立刻从另一条秘密通道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跑了出来,还在寻找别的男人。 这一刻,所有的偏执占有欲和绝望彻底淹没了程澈。 他盯着温浮,眼中的最后一丝温情消失殆尽,只剩下滔天的杀意。 “不想和我走,”他举起滴血的匕首,声音冰冷彻骨,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那就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匕首直刺而来。 【蹲下!】 温浮吓得魂飞魄散,听从系统蹲下身 “锵——”匕首擦着他的头顶划过,狠狠砍在旁边的石砖墙壁上,溅起一溜刺眼的火花。 温浮躲开这致命一击,想也没想,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拼命跑去,冰冷的空气刮过喉咙,带来灼痛感,但他不敢停下。 第40章 暴雪山庄 密道内部阴冷潮湿,弯弯绕绕如同迷宫。程澈那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喊叫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如同索命的厉鬼,紧追不舍。温浮只披着一条薄毯,冻得牙齿打颤,在这黑暗的迷宫中惊恐地乱窜,每一次转弯都生怕迎面撞上那把冰冷的屠刀。 耳边忽然飘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哼唱声。 温浮不再犹豫,循着那断断续续却始终指引方向的哼唱声,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说也奇怪,踏上这条被旋律指引的路后,那如影随形的惨叫和追逐感竟然消失了,密道里只剩下他自己的脚步声和那引导他的歌声。 不知走了多久,哼唱声在一扇厚重的旧木门前停止了。 木门被粗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仿佛封锁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或危险。 求生的本能让温浮想也没想就上前,徒手去掰那些冰冷刺骨、纹丝不动的锈蚀锁链。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铁锈的瞬间,一只微凉却无比熟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温浮一颤,却没有感到害怕。 那只手牵着他,引导着他微微后退。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那些看似坚固无比的锈蚀锁链竟如同脆弱的枯枝般纷纷断裂、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冰凉的指腹留恋地在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带着一种无尽的不舍和温柔。 紧接着,温浮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什么柔软而微凉的东西极轻地碰了一下,如同一个无声的告别。 然后,那扇沉重的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了。 门外不再是古堡内那令人窒息的昏暗和寒冷。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夜空清澈,只有细小的雪花如同精灵般静谧地飘落,空气冰冷却清新。 “走吧。” 温浮清楚的听到了封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在他耳边响起,可他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任何人。 一股温柔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在他背后轻轻推搡了一下,将他推出了门外。 温浮踉跄着跑出一段距离,直到踩在松软的积雪上,才敢回头望去。 身后,只有那扇敞开的、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木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就在这时,黑暗里传来踉跄的脚步声。温决和温知意互相搀扶着,也从阴影里跌撞出来,两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但看到安然无恙的温浮时,眼中都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立刻冲上前紧紧抱住了他,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 “小浮!” “我好害怕见不到你。” 温浮被两人紧紧抱着,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那扇门。 在离开的最后刹那,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那扇门最后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封檩就站在那里,站在门内的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他胸前的白色衬衫被大片刺目的鲜血染红,一柄熟悉的、造型古朴的匕首正正地插在他的心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明亮,复杂地闪烁着,嘴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温浮诉说。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染血白裙、脸色苍白却眉眼极其温柔的女人身影缓缓飘近,无声地站在了他旁边,同样注视着门外。 最终,封檩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温浮最后一眼,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里。 那扇沉重的木门,带着一声仿佛终结了一切的、沉重的闷响,被永远地关上了。将门内的一切,癫狂的程澈连同那个浑身是血、眼神复杂的男人和那个温柔的白影,彻底封存在了另一个世界。 【B级副本“暴雪山庄”已完成通关判定】 【恭喜玩家温浮完成主线任务并成功存活至结尾,玩家综合评分:90,最终生存评级:A 】 【通关奖励结算中——】 第41章 玩命直播 【“Whisper”一款风靡全球的直播挑战游戏,观众可以付费让玩家做任何事情,挑战从简单到危及生命,难度升级奖金也随之飙升,没有知道幕后的操纵者是谁。】 【你是追求名气的小主播。】 温浮在睡梦中不安地翻身,身体一歪,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瞬间惊醒,手忙脚乱地扒住床沿,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 定睛一看,身下是一张离地颇高的标准美式宿舍床,周围是浅米色的墙壁、木质书桌和衣柜,窗外能看到其他风格统一的宿舍楼和一片精心修剪的草坪。 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还立在门口,温浮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进了配套的卫生间。 他用冷水扑了扑脸,试图驱散残存的睡意和低落情绪。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被水打湿的脸,额前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水珠顺着流畅的脸颊线条滚落,划过因为睡眠不足而眼下泛着淡淡青涩、却依旧难掩精致的五官。 长长的睫毛被水汽沾湿,黏连成更浓密的几簇,微微颤动着。冷水刺激让他苍白的脸颊透出一点浅粉,嘴唇也恢复了自然的嫣红,像被雨水洗过的花瓣。尽管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恍惚和倦怠,但这张脸已然足够吸引任何路过的人。 用毛巾擦干脸,温浮注意到书桌上压着一张纸。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已经签批通过的请假申请单,理由大概是“调整时差与安顿生活”。 没有太多犹豫,温浮换好衣服,推起那两个沉重的行李箱,离开了这间宿舍。 叫的车很快将温浮带到了市中心边缘一个相对安静的老街区,停在一栋颇有年头的公寓楼前。这栋楼没有电梯,只有一道造型古朴、有着精美铁艺雕花但略显狭窄的旋转楼梯。 温浮认命地深吸一口气,试图提起第一个箱子往上走。实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箱子太重了,他才往上艰难地挪了几步,就累得脸颊泛红,气息微喘,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温浮停下来,望着空中盘旋而上的楼梯,抿了抿唇,对着空气软软的叫了一声: “系统....” 【知道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那两个沉重的大行李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稳稳托起,悄无声息地、平稳地悬浮起来,然后轻盈地向上飞去,精准地停在了他租住的房门口。 温浮扇扇被热红的脸,慢慢走上楼。 房间不算很大,但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飘窗,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而温暖,这大概也是他愿意花不少钱租下这里的主要原因。 在系统全力帮助下,房间很快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行李箱里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也以超高的效率被归置得整整齐齐。 温浮打开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开启静音模式,此刻刚一解锁,瞬间被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通知的提示淹没,嗡嗡震动了好一会儿才停歇。 所有的未接提醒和短信,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温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点开通讯录,里面的联系人寥寥无几。置顶的位置,有一个极其显眼的纯黑色头像,备注名简单到诡异,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大写字母W。 点开与W的聊天界面,历史记录一片空白,只有对方不久前发来的一条消息。内容直白而充满诱惑:“考虑一下做主播吗?只需简单互动,轻松获得打赏。” 下面附带着一条神秘的链接。 轻松获得打赏,温浮的目光在这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瞥了一眼手机银行APP里那少得可怜几乎见底的余额,指尖微微收紧。 温浮点开了那条链接。 Whisper。 这个名字像幽灵一样盘旋在所有直播平台的首页。没人知道它的开发者是谁,只知道它如同一股无法抗拒的潮流,席卷了全球。它简单,粗暴,又充满诱惑:观众付费,玩家挑战。 玩家 :接受观众付费指定的各种挑战任务,从简单到违法危险,难度递增,奖金也随之飙升。 观众:付费观看并投票决定玩家挑战内容,是游戏的推动者和审判者。 从一口吞下巨辣的塔巴斯科辣椒,到在无任何保护措施的塔吊上吃安眠药睡觉。 挑战的难度以金钱衡量,越危险,越疯狂,奖金就越高得惊人。流量与财富像磁石,吸引着无数渴望成名或快钱的人投身其中,有人一战成名,也有人销声匿迹。 一个设计独特、被幽蓝色电流环绕的模糊唇印图标,悄然出现在了温浮的手机桌面上。 温浮随便打开一个直播间,观看人数在线10万 ,打赏更是动辄千万,里面的棕发中年男子正在户外完成观众给的任务,右上角正在进行的任务是玩一局俄罗斯大转盘。 棕发中年男子与另一名拿着手机的男人坐在木桌前,往左轮手枪里塞了一颗子弹,转动弹夹,第一枪是空的,手枪转给另一个男人,也是空的。棕发男子看了一眼直播的人气和任务打赏的金额,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枪抵着太阳穴,这次运气不好,鲜血和脑浆一起喷了出来。 温浮猛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一股强烈生理性的恶心从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喉咙。他捂住嘴,纤瘦的肩膀微微颤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检测到玩家情绪波动异常,已进行调整。】 温浮呼吸重新变得顺畅,等拿起手机的时候直播间已经关闭了,非玩家观众只能观看五分钟。 【今天先休息,明天再走剧情。】 AX-739发现自从通关了上一个副本,温浮陷入了郁闷和消沉之中,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很多时候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AX-739在积分商城兑换了些东西。 或许是上个副本太冷了,它要给主系统写意见书。 十万字啦,我现在写小世界都是美恐中恐美恐中恐这样混着来的,真的很谢谢有人能看我的小说和给我留评论[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玩命直播 第42章 玩命直播 第二天下午,温浮完成了Whisper平台的玩家注册。 “欢迎来到Whisper,玩家WenFu! 你的冒险即将开始。全球观众正在注视着你。” 冰冷的电子合成女声毫无感情地念出欢迎词。 在温浮成功注册并开启Whisper专属直播间的瞬间,系统自动推送的流量开始涌入。 手机屏幕里映出他那张昳丽幼态的小脸。额前碎发软乎乎地垂着,乌黑的发丝搭在眉间,眼尾天生带点垂坠的弧度,鼻梁小巧精致,鼻尖微微泛红,下唇比上唇更饱满些,透着自然的粉,连呼吸时唇瓣轻轻翕动的模样,都像只温顺的小猫。 温浮有些拘谨的缩在电竞椅上打了个招呼,在线人数从个位数跳到了几十,然后几百,弹幕也开始滚动起来。 ‘怎么这么好看,我亲我亲我亲亲亲!’ ‘宝宝你真是可爱死我了!’ ‘未成年禁止直播。’ ‘又有小可怜被骗来做直播了,祝好运。’ ‘终于能进来看小浮老婆了,先微微一硬以表尊重。’ ‘很好看。’ 温浮看着飞快刷新的评论和突然活跃起来的界面,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这个副本新世界的观众可以进来互动,但无法发布挑战任务。】 屏幕上,有三个被观众付费置顶的挑战任务跳了出来,正在被观众投票选择中,只是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任务。 [ 挑战任务(观众“Royal”支付):想看宝宝吐舌头。奖金:$500。时限:1分钟。 ] [ 挑战任务(观众“Silence”支付):衣服拉高并对着屏幕做出嫌弃表情。奖金:$500。时限:1分钟。 ] [ 挑战任务(观众“Vortex”支付):叫老公。奖金:$500。时限:1分钟。 ] 投票最高的是吐舌头,任务详情旁边出现了一个1分钟倒计时窗口。 温浮为难的看着选出来要挑战的任务,弹幕全是催促,抬头瞄了眼摄像头,突然飞快地吐了下舌头,舌尖是粉嫩嫩的,带着点湿润的水光,只在唇外露了半秒就快速卷回去,脸颊泛着薄红。 ‘立了。’ ‘已截图。’ ‘想吃口水。’ ‘嘴唇好软,想咬。’ 倒计时的窗口消失了,温浮后台也自动存入余额,弹幕也变得奇奇怪怪,全是调戏温浮的,言语直白又大胆。 温浮盯着屏幕,耳尖先红了个透,连带着脸颊也泛上浅粉,手指绞着衣摆,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无措:“你、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发这种话,很奇怪。”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三千,新的任务又来了,这次很正常。 [ 挑战任务(观众“匿名”支付):前往恩比餐厅。奖金:$550。时限:60分钟。 ] 打开地图搜了一下恩比餐厅,温浮发现打车过去大概要40分钟左右,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温浮在手机上打了个车后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踩着任务时限的最后两分钟,温浮有些气喘地推开了“恩比餐厅”的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一个瘦削白净的亚裔男孩走了进来,傍晚金色的夕阳余晖从他身后涌入,恰好为他柔软的黑发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仿佛自带柔光滤镜。他微微低着头,有些匆忙,并末察觉到自己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温浮径直走向一个靠窗的僻静角落,拉开椅子坐下,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总算在挑战失败前赶到了。直播间的挑战任务并非无缝衔接,中间有一段短暂的休整期,温浮决定利用这点时间赶紧解决晚餐。 他点了份简单的卷饼,吃得腮帮子轻轻鼓着。因为身在公共场合,他不好意思大声说话,只能靠近立在桌上的手机,非常小声地回答着屏幕上滚动的弹幕问题。软糯的声音听得人耳朵痒痒的。 维克托的机车停在餐厅后面,刚结束挑战任务,正准备先回市中心。经过餐厅玻璃时视线随意一扫,目光瞬间就被角落里那个缩在宽大座椅里显得更加小小一只的身影吸引住了。 餐厅的门再次被推开。 男孩正专注地看着手机,侧脸线条精致柔和,长睫低垂,偶尔对着手机话筒低声说些什么,那声音又轻又软,断断续续,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边,无端地勾人。 维克托眉梢微挑,脚步一转,故意走到了温浮旁边的卡座。两人的座位隔着一条行走通道,距离极近。 在维克托落座时,镜头不经意扫到了男孩的侧脸和软糯的说话声。 维克托点了杯喝的,只听温浮正小声认真的念着弹幕:“户外露出....这是什么,好多人都在刷。”他显然不懂这个词的隐藏含义,语气纯粹。 接着,他又念出一条:“接受定制场景和道具,是要去你们指定的地方吗?可以好像还可以。” 维克托听着旁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嘴角控制不住地勾了起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被调戏了都完全不知道,这蠢小孩。 维克托路过的时候依稀能看到旁边男孩手机屏幕上那熟悉的直播页面。 看来,是同一个“舞台”上的新人。维克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底的兴趣愈发浓厚。 维克托看着直播间的弹幕打出一片问号,让他前去搭讪那个亚裔,再把脸漏一下,维克托抬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笑眯眯的做出嘴型“不行”。 维克托不去,神通广大的观众也能找出男孩的信息。 温浮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扭头往旁边卡座望去,一个身材极其高大强壮的男人正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五官深邃立体,此刻正带着一种慵懒又极具穿透力的目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紧身短袖和宽松长裤,衬得肩宽腰窄,手臂肌肉的线条鼓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野性不羁又危险的气息。 温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气鼓鼓的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全糖柠檬水,转回视线却突然发现自己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 弹幕的画风也瞬间变了, ‘V神直播间空降!来围观新人!’ ‘从V神那边来的 1!这就是V神看上的新人?’ ‘宝宝你被V神盯上了你知道吗!’ ‘V老狗我警告你不要老牛吃嫩草。’ ‘身形差我先磕了。’ 看到屏幕上已经突破一万并且还在飞速增长的在线人数,温浮偷偷抬眼又往旁边卡座看去,恰好对上男人望过来的目光,对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还对着他轻轻眨了眨眼。 后面有女装[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玩命直播 第43章 玩命直播 维克托吃完晚餐后便起身离开了餐厅,他走到餐厅后方专门的停车区,那里停着他那辆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的纯黑色重型机车。他刚跨上车手机就震动了一下,Whisper平台的特殊提示音响起,一个被巨额赏金顶到首位的挑战任务弹了出来。 [ 挑战任务(观众“Lorenzo”支付):与主播WenFu组队到星光广场。奖金:$5000。时限:60分钟。 ] 看到发起任务的那个ID名字,Lorenzo,维克托那双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如同猎手终于锁定目标般的锐利光芒。 终于出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收起手机,戴上了头盔。 —— 另一边,温浮把杯子里最后一点柠檬水吸得咕噜作响,直到只剩下冰块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餐厅。 虽然已经入秋,但白天的暑气并未完全散去,只是天黑得明显早了。夜空如同墨蓝色的丝绒,缀着零星几点星光。 [ 挑战任务(观众“Lorenzo”支付):与主播Victor组队到星光广场。奖金:$800。时限:60分钟。 ] 一个新的挑战任务弹出来,倒计时开始。 温浮在手机上搜了一下Victor,居然是Whisper排名第一的断层玩家,此时的直播页面是在机车上面,道路很熟悉,直播画面里的人也很熟悉,直播间里引擎轰鸣声与耳边重合,温浮抬头,画面里的小人也抬头。 一辆极其炫酷的纯黑色机车停在温浮身边,跨坐在机车上的男人,单脚支地,拍了拍机车的后座,语气不容置疑:“上来。” 温浮愣住了,然后迈开腿,笨拙的跨上了那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机车后座。座位比他想象的要高,他不得不稍微前倾,身体几乎贴上维克托的后背。 “手。”维克托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温浮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住了维克托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腰腹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和传来的体温。 下一秒,根本不给温浮任何调整心理准备的时间,机车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温浮猝不及防,惊呼声被瞬间灌入口鼻的强风噎了回去巨大的推背感让他几乎窒息,本能驱使着他猛地收紧手臂,整个人死死地贴在了维克托宽阔的后背上。 风声在耳边疯狂呼啸,两旁的景物以惊人的速度向后飞掠,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带。城市的霓虹灯牌、路灯、车灯化作一道道炫目的流光,不断划过他的视野。速度带来的失重感和恐惧感紧紧攫住他,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打破一切束缚的极致快感。 他们高速穿梭在城市街道时,路边出现了不少举着手机的人,他们显然是得到了直播消息,专程守候在可能的路线上,还有跟着他们的车,对着风驰电掣而过的机车疯狂地开着闪光灯拍照和尖叫,闪光灯如同繁星点点,追逐着黑色的机车。 在维克托直播间的倒计时即将清零的时候,机车停在了市中心最为璀璨夺目的地标。 巨大的霓虹灯牌和奢侈品店的橱窗将这里映照得如同白昼,刚入夜,有不少衣着光鲜的男女穿梭其间。 温浮手脚发软地被维克托从后座上抱下来,双脚落地时还有些不稳,头发弄得有些蓬乱,脸颊因为紧张和风吹一片绯红,眼神里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惶与恍惚,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脱下偷窥,维克托看着温浮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自然地替他理了一下翘起来的头发:“还能走吗?” “太刺激了,”温浮的声音还带着喘,“腿软...” 维克托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我抱着你走?。” 因为两人的直播间绑定,温浮的排名一下子进到跻身前百,距离第一的维克托还有不远距离。 ‘糟糕的对话。’ ‘我是盲人,请问直播内容是什么?’ ‘补药抢我老婆....’ ‘有没有人去看Victor的直播视角啊,我要被小浮宝宝萌死了,小小一只的!’ 两人面前的虚拟屏幕同时亮起,奖金到账,但这一次,挑战任务却紧接着就来了,没有任何缓冲时间。 维克托的屏幕上,显示着一张设计感极强、面料奢华的铁灰色西装套装的照片,细节精致无比。 [ 挑战任务(观众“匿名”支付):找到图片中的Brioni定制西装外套,并成功试穿。奖金:$1000。时限:25分钟。 ] 而温浮的屏幕上,则出现了一条裙子,一条极其华丽的洛丽塔风格的连衣短裙,外面覆着一层粉色轻纱,腰后绑着大大的蝴蝶结,像是童话里公主穿的一样。 [ 挑战任务(观众“匿名”支付):找到图片中的Angelic Pretty系列连衣裙,并成功试穿。奖金:$500。时限:25分钟。 ] 维克托低头去看温浮的手机,挑挑眉,吹了声口哨,“你直播间的观众,品味挺特别的,一会我去找你。” 说完维克托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商场内指示的男装高端定制区域走去,背影潇洒利落,很快融入了璀璨的光影之中。 温浮低头,看向屏幕上那条精致的裙子,又抬头望向维克托消失的方向。 “要是别人以为我是变态怎么办?”温浮有点苦恼的在原地踌躇。 【你别遇到变态就行了,快去做任务。】 “您是要找这条裙子是吗?”一位穿着剪裁合体、面料昂贵的深色西装,面带标准职业微笑的男人走上前来,语气温和地询问。 男人微笑着侧身引路,带着温浮走向一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的VIP专属电梯。电梯内部装饰奢华,运行平稳无声,直达一个异常安静、灯光柔和的楼层。 电梯门一开,仿佛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整个楼层静谧无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装修极尽奢华,但风格统一地主打梦幻与甜美。随处可见精致的蕾丝、蝴蝶结和柔和的色彩。 男人领着温浮穿过陈列着各式华服的区域,最终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弧形玻璃橱窗前。 那里如同众星捧月般,单独展示着一条裙子,正是温浮任务图片上那条洛丽塔风连衣短裙。 近距离观看,层叠柔软如云朵的浅粉色薄纱与精致繁复的白色蕾丝交织,缎带蝴蝶结巧妙点缀,珍珠扣饰泛着温润的光泽。它美好得不像一件日常服饰,更像是一件被精心收藏的艺术品。 男人取下裙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很适合您。” 男人把裙子搭在臂弯,转身走向旁边的鞋柜,从众多精美的鞋履中精准地取出一双与裙子同色系带有优雅矮跟的圆头玛丽珍小皮鞋。鞋头上还有一个小巧的蝴蝶结,与裙子的风格完美呼应。 “请跟我来。”男人捧着裙子和鞋,将温浮引至一个独立的试衣间门口。 试衣间宽敞奢华,四面墙壁全是清晰无比的落地镜,从各个角度将他的身影映照出来。 柔软的地毯铺满整个试衣间,顶灯的光线经过精心设计,明亮却不刺眼,能将衣物最细微的质感与色彩都完美呈现。 男人将裙子仔细地挂好,小皮鞋放在下方的矮凳上,然后对着温浮微微欠身:“请您慢慢试换,如有任何需要,按铃即可。”说完,他便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关上了门。 倒计时还剩十分钟,温浮把手机放在休息椅上,只能映出带有雕花的天花吊顶,开始脱自己身上那件普通T恤,冰凉空气触及皮肤都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当最后一件衣物褪下,温浮赤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对四面八方的镜子,有一种被人注视强烈的羞耻感和暴露感袭来,这里就像一个为他量身定做展示的透明玻璃箱。 温浮拿起那条裙子,裙子的结构比他想象的要复杂,温浮艰难地分辨着裙子的正反,动作生涩的穿上。 裙子勉强穿上了,蓬松的裙摆散开,带来一种极其陌生且奇特的触感。 背后的系带温浮反手摸索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系,有点不想系了。 【来了。】 AX-379接过了的系带,温那些捣乱浮甚至能感觉到带子被轻轻拉紧,打结的细微力道透过布料传来。 几秒钟的功夫,背后松垮的系带就被完美地收紧系好,形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原本有些松垮的腰间变得服帖,裙摆也自然地蓬松开,呈现出完美的弧度。 “可以了。”温浮的声音细软得根本听不见,他举起手机,对准镜子, 浅粉色如同盛放的花朵,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在发光。蓬松的裙摆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层叠的蕾丝和蝴蝶结带来一种极致的、近乎梦幻的精致感。 镜中的少年,黑发柔软,眼眸因为羞耻而湿润,脸颊绯红,被这身过分甜美的服饰包裹着,属于少年的清隽骨架与少女式浪漫元素的碰撞,呈现出一种极度冲突又异常勾人的美感。 蓬松的裙摆包裹着他微微发抖的双腿,像是两段上好的羊脂白玉,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半透明的光泽,腿型匀称得恰到好处,既没有过分纤细的骨感,也没有多余的赘肉,从膝盖到脚踝的线条流畅得像打磨过,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细腻的嫩白。 温浮看着手机里的自己,脚趾因羞涩蜷缩起来,试图抓住一点实在的依托,细腻的地毯纤维搔刮着脚心,带来一种微痒而陌生的触感。这细微的动作也被四周的镜子无限复制,放大成一种无声的、楚楚可怜的脆弱感。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因为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而彻底疯狂,弹幕的洪流几乎要冲垮虚拟界面。 第44章 玩命直播 试衣间的门被叩响,没等他回应,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挡住了外面流泻进来的部分光线。 是维克托。 他已经换好了那套任务要求的Brioni铁灰色西装。剪裁极佳的西装完美地贴合了他的宽肩窄腰,勾勒出成熟而富有力量的线条。昂贵的面料在试衣间顶灯的照射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里面的白色衬衫扣得一丝不苟,却解开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隐隐露出锁骨的轮廓,平添了几分不羁。与他本身休闲的、带着几分野性的帅气不同,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沉淀下来的、极具压迫感的贵气和魅力。 “好了吗?怎么观众都让我不要......过来。” 维克托准备迈进来的长腿顿在原地,他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磁石吸住,从温浮那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唇,滑到他绯红滚烫的脸颊和耳尖,再落到那截被华丽蕾丝和缎带环绕的纤细脖颈,最后深深地凝视着那身极其合身将少年青涩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纯欲感无限放大的粉色裙装。 那种混合了纯真、精致、以及不自知的诱人的气息,如同最猛烈的视觉炸弹,狠狠撞入维克托的眼底。 空气仿佛凝固了足足好几秒。 维克托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温浮踩在地毯上的那双赤足上,白皙的脚背上面透着黛青色的血管,微微泛粉的脚踝,因紧张蜷缩着圆润的脚趾,脆弱又诱人。 维克托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他举了举一直拿在手里的一个小纸袋,语气恢复了些:“门口那个店员一直拿着,我想着你可能需要。” 他从纸袋里取出一双纯白色材质看起来异常柔软的中筒袜,袜口还有一圈精致的蕾丝边。 “我给你穿上。”说着维克托反手关上了试衣间的门。 空间的私密感瞬间回归,甚至因为他的闯入而变得更加逼仄和充满无形的张力。 “我、我自己来...”温浮的拒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维克托仿佛没听见,几步走到温浮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温浮完全笼罩其中,混合着高级西装面料的冷感和他身上独特的、带着雪松气息的男性香水味,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包围圈。 这个穿着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刚刚还气场全开如同时尚巨刊封面男神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就这么极其自然地在温浮面前单膝蹲了下来。 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没有丝毫卑微感,反而像一位骑士在向他选中的殿下行礼,带着一种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温柔。 温浮僵住,双手有些无措地交叠在裙摆前,只能看着他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拿起了那只柔软的白色袜子。 “抬脚。”维克托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温浮的大脑一片空白,凭借着本能,颤抖着,微微抬起了一只冰凉的脚。 维克托的手温热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他冰凉的脚踝和脚背。那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温浮的四肢百骸,让他猛地一颤,脚趾蜷缩得更紧,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受惊般的呜咽。 维克托的动作却异常专注和虔诚。他小心地将柔软的袜口撑开,轻柔地套上温浮的脚趾,然后细致的一寸一寸的向上捋顺,确保袜子完全贴合,没有一丝褶皱。那圈精致的蕾丝边正好服帖地圈在温浮纤细的小腿中间。 维克托做这件事的时候,低着头,侧脸线条冷峻而专注,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可能翻涌的情绪。整个过程缓慢得近乎折磨,每一个细微的触碰都被无限放大,在这寂静无声只有彼此呼吸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暧昧。 两只袜子都穿好了。 维克托却没有立刻起身,他拿起旁边那双带跟的玛丽珍小皮鞋,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托住了温浮的脚踝。小心地将皮鞋套上他的脚,扣好侧面的搭扣。他的指腹偶尔擦过温浮脚踝最细腻的那片皮肤,带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轻颤。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自下而上,深深地望进温浮因为震惊和羞赧而水光潋滟的眼睛里。蹲着的姿势让他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那种凝视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 “好了,站直,腿不要抖。”维克托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将温浮完全笼罩。他伸出手,帮温浮理了理裙摆上有些歪了的蝴蝶结和背后系带,指尖看似无意地掠过那柔软的纱料。 温浮想起直播间,刚刚还没看任务完成了没有,但是手机屏幕就像是卡住了一样,直播界面虽然还在,但弹幕停止滚动,完全凝固,连在线人数都定格不动了。 “不动了。”温浮疑惑地晃了晃手机,用手指戳戳,又尝试退出重进,界面依旧毫无反应。 维克托拿出自己的手机,他的直播间运行完全正常,弹幕飞快刷新,一片骂声,搜索出温浮的直播间,在线人数10万 ,都快超过自己了。 “任务完成了。”维克托将手机屏幕转向温浮,“可能是一下子涌进来太多观众了,出去信号会好一点。” 温浮点点头,站在走廊里再次尝试,可他的手机直播间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卡顿状态。 “重启试试好了。”温浮把手机关机重启,反正完成了挑战任务,先把衣服换下来。 温浮拉开遮挡帘,他之前脱下来,整整齐齐叠放在矮凳上的那套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都不见了。 维克托还守在门外,弹幕清一色再骂他V老狗、老畜生、老牛吃嫩草,老夹子。 “更正一下,我才二十五,并不老,男人三十而立,我是黄金年龄好不好?还有我声音哪里夹了?” “看着显老?!你!” 背靠着的试衣间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细缝,温浮那张带着明显慌张的小脸露了出来,颊边还泛着未褪的红晕。 “那个,维克托,”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软,带着点无措的颤音,“我的衣服不见了...” 维克托闻言,收起手机,直起身推开试衣间的门走了进去,确实没有任何其他衣物的踪影。 此时,另一个直播间里,一只属于男性的手伸进画面,从袋子里拎起了那件小T恤,对着镜头晃了晃,屏幕上立刻跳出了[ 挑战任务完成 ]的提示。 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干得漂亮”“偷家成功”的欢呼。 试衣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 温浮往维克托身后躲去,他现在这身打扮,根本见不得人。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面生的女店员,她双手优雅地捧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两张细长的纸质单据。 她的目光快速而专业地扫过维克托后面只露出的一撮粉色裙摆,笑容加深,语气甜美:“您好先生和这位小姐,打扰了。刚刚有一位匿名的先生已经为二位今晚选购的所有商品买过单了。” 她微微欠身,将托盘递上前。“账单已经结清,二位可以直接将衣物带走。” 维克托接过账单,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把人请走。 门在背后关上,女店员立刻掏出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的是温浮直播间,她手指在上面几乎打出残影,“可恶啊,好不容易能见到我小浮宝宝,那个臭男人把我香香软软的宝宝遮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都看不见,只能语言调戏一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关门声温浮才从维克托身后出来,语气委屈且小声的说:“才不是小姐...” 温浮亦步亦趋地跟在维克托身边,脚下那双带跟的小皮鞋敲击着光洁如镜的地砖,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这样真的可以吗?”温浮穿着洛丽塔裙装,局促的用手挡着因裙摆蓬松且过短而露出的大腿根,徒劳地想要把蓬松的裙摆往下压,试图遮挡更多一点。 浅粉色裙摆随着他的走动不断摩擦着他的大腿,双腿之间被风吹过,凉飕飕的。 而走在他身旁的维克托,却与他的局促形成了鲜明到残酷的对比。 男人穿着那身剪裁完美的西装,宽肩窄腰,长腿瞩目,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炫耀的笑意,对周围偶尔投来的打量目光适应良好,甚至乐在其中。 他强大的气场和成熟魅力和温浮那种青涩无处躲藏的羞怯碰撞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画面感,活脱脱就像一位权势煊赫的金主,领着他刚刚精心装扮好粉嫩纯欲的金丝雀招摇过市。 “很好看,一点都不奇怪。”维克托低着头,轻声哄着有点别扭的漂亮小男孩。 越靠近出口,周围隐约聚集的人似乎就越多。不少人都举着手机,镜头明目张胆的对着他们,脸上带着兴奋和看热闹的表情。 当他们终于走出商场宏伟的玻璃旋转门,踏入室外夜晚微凉的空气中时,才发现商场正门前的广场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小部分的人,大多年轻男女,他们都是通过直播得知了位置,专门从线上冲到线下围观的观众,一见到他们出来就爆发出尖叫,闪光灯对着他们拍个不停,准确来说是对着温浮。 维克托当机立断带着温浮去往另一个门口,进入商场,然后七拐八拐的从一个洗衣店员工通道钻出,这个出入口刚好在繁华的商场背面,没有一个人。 温浮因为手机重启没有继续开直播,维克托也把直播关了,免得有人又跟过来。 “在这等我一会,我把车开过来送你回去。”维克托把温浮放在出入口就要去找他的车,末了又折返,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温浮身上,这样就显示他是有主的了。 温浮无聊的甩着披在他身上过长的衣袖:“系统系统,那我是不是不用另外再直播了,他们也能在这里的直播间看到我。” 【嗯,可以。】 第45章 玩命直播 维克托回来的时候温浮正披着他的外套,垂着眸子,乖乖巧巧的靠墙站着。 温浮再次爬上那个高得离谱的后座,然后紧紧搂着维克托的腰,然而,车速刚刚提起来一点,温浮就察觉到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 强劲的气流如同无形的手,蛮横地从他身后灌入,肆意撩拨着他那身华丽却毫无实用性的裙装,蓬松的纱质裙摆根本抵抗不住风压,被一股脑地向上掀起,疯狂翻飞,冰凉空气瞬间贴着他大腿后侧乃至臀部贴身小布料边缘。 “停车!”想到如果这样出去被还聚集在外面的那些人看到,他屁股的大头照会在网上满天飞,温浮再也顾不得其他,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维克托的后背,“停下。” 维克托眉头一蹙,迅速减速,将机车靠在路边。引擎声暂歇,他单脚支地,掀开头盔镜片,侧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温浮连滚带爬地从后座跳下来,没留意他穿得还是带跟的小皮鞋,差点没站稳。他按压住身后依旧在微微飘动的裙摆,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精致的锁骨都染上了绯色,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有风,裙子飞起来,后面会、会走光。” 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这身裙子根本没法正常坐机车后座,一旦速度起来,他会有走光的巨大风险。 维克托愣了一下,目光扫过温浮那身极其不适配机车的装束,以及他死死护住身后羞愤欲绝的模样,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摸了摸下巴,脸上掠过一丝罕见名为考虑不周的懊恼。 “是我疏忽了。”他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温浮,又看了看自己的机车,深邃的眼眸里光芒流转,似乎在快速思考着解决方案。 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他系在腰上?在高速骑行下,一件外套根本不可能完全压住那样蓬松的裙摆,依旧有被风掀开的可能。 忽然,他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坏心眼的弧度,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过来。”他朝温浮招招手,温浮走到他面前。 维克托长臂一伸,直接揽住温浮的腰,稍一用力,竟轻而易举地将这个穿着繁复裙装的男孩整个抱了起来。 温浮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干什么!” 维克托无视他的微弱反抗,抱着他转了个方向,没有将他放回后座,而是直接放在了机车的前座,也就是油箱之上。 “坐好,趴下去。” 温浮整个人都懵了,机车的油箱位置对于骑乘来说本就狭窄,他被迫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半趴在上面,柔软的裙摆铺散开,几乎盖住了油箱的一大半。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塌下腰,身体前倾,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慌乱地伸出手,紧紧抱住冰冷而光滑的油箱。 “我打车回去吧,这样不行。”温浮的声音都在发抖,这个姿势让他更加没有安全感。 “你想让那些粉丝尾随到你家门口吗。”维克托低沉的嗓音从他头顶传来。 下一秒,维克托长腿一跨,直接从他身后坐上了机车座,男人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修长有力的双臂从他身体两侧穿过,稳稳地握住了油门。这样一个姿势,瞬间将温浮完全严严实实地圈禁在了他自己的怀抱与冰冷的机车之间。 维克托的呼吸偶尔会拂过他裸露的后颈和耳廓,带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这样,”维克托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在他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湿热的气息烫得他耳膜发麻,“我在你后面挡着,风就吹不到了,而且谁都看不到。” 温浮的脸颊死死抵着油箱,连耳根都红透了。他不安地并拢双腿,膝盖无意中蹭过机身,带来冰冷的触感。这个姿势确实最大限度地防止了走光,但也将他置于一个更加被动和羞耻的境地,他整个人仿佛彻底被维克托的气息和掌控所包裹笼罩,无处可逃。 维克托不再给温浮犹豫和抗议的时间,确认他抱稳后,便重新启动了机车。这一次,他刻意放缓了速度,并且选择绕开了那些依旧可能有人围观的繁华主干道,转而驶入相对僻静的小路。 温浮僵硬地趴着,一动不敢动。每一次机车的轻微转弯或颠簸,都会让他的后背更紧地贴上维克托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腹部肌肉的绷紧变化。 机车停在温浮家楼下,维克托熄了火,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软脚虾一样的温浮被维克托抱下来,“几楼,我抱你上去。” “不用,我能走。”温浮手忙脚乱地挣脱开他的束缚,只给维克托留下一个仓皇逃窜的背影。 维克托看着他那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看到有个窗户亮起灯光后,便启动机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 某个私人岛屿,一间异常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整整一面墙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上正以不同角度、不同倍速,反复循环播放着一段段视频,正是今晚温浮与维克托的直播录像。 其中一个屏幕接收到一段最新的影像,一只手从暗处伸出,视频出现在居中最大的屏幕上,黑色金属机身泛着光,在路上匀速行驶,如果不是男人大腿处扬起的裙摆和露出的修长白皙大腿,根本看不出前面还坐着个人,随着车身的轻微颠簸,大腿肉还荡出一圈圈涩情的肉浪。 男人的面容隐藏在显示屏光芒无法照亮的阴影里,只有指尖偶尔敲击桌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规律的轻响。他看得极其专注,尤其是那些温浮特写充满羞耻与惊惶的镜头,被一次次放大回放。 ——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AX-379帮温浮拖下鞋袜和裙子,温浮就连洗澡都在哼歌,看得出心情很好。 躺在床上温浮用被子卷住自己来回打滚,AX-379默默开启录像模式,可爱死了。 【今天过得开心吗?】 “嗯!”温浮重重点头,脸颊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上一个副本里面困久了,耳边呼啸的风声,机车引擎那令人血脉偻张的轰鸣,这一切都让他心跳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刺激感冲刷着之前的阴霾。 【睡吧,明天又该起不来了。】 温浮又在床上哼哼唧唧几句,长长的睫毛缓缓垂落,最终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抱着被子的一角,歪着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浮睡前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整个晚上屏幕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地亮起,又无声地暗下去,循环往复。无数条来自不同号码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通知栏。 直到太阳高高挂起,温浮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大腿内侧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疑惑地掀开被子一看,只见自己大腿内侧皮肤红了一片,微微肿起,看起来颇为可怜。 “怎么肿了,”温浮小声吸着气,肯定是昨晚趴在机车油箱上,一路颠簸摩擦给磨的。 好痛,还好饿,这房子是昨天刚搬进来的,冰箱里空空如也,一点存粮都没有。 给大腿喷了点止痛喷雾,温浮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的长裤和短裤,果断选择了短裤。 拿出一条宽松的及膝短裤套上,柔软的布料接触到大腿内侧时,还是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温浮拿起的手机和钥匙就下楼觅食。 昨天夜里维克托停放机车的地方,此刻停着一辆颜色低调却难掩其奢华本质的深灰色超跑。温浮莫名的想到昨晚维克托的西装,就在温浮愣神的时候,超跑对着他闪了两下车灯。 紧接着,车窗降下,维克托递出一杯拿铁。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丝绸衬衫,领口随意敞开,鼻梁上架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终于睡醒了,先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带你去吃饭。” 第46章 玩命直播 路口红灯亮起,跑车停在线内。维克托习惯性地单手搭着方向盘,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再次飘向了副驾驶座上的温浮。 今天的温浮一件宽松的白色网面短袖,面料轻薄透气,隐约能勾勒出少年清瘦单薄的肩线轮廓,下身是一条浅色到大腿的短裤,裤腿宽松,如果不是昨晚连夜把温浮的资料查出来,还以为坐在副驾的是哪个刚上高中偷跑出来的受欢迎小男生,简直清纯得令人移不开眼。 反观自己一身深色衬衫,带着腕表,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的气场,两人风格迥异,维克托不禁反思自己真的很显老吗,今早他仔细检查脸上没有皱纹,要不还是去下美容院吧。 维克托目光忽然定格在温浮并拢的大腿内侧,那里一片醒目的浅红在白皙皮肤的对比下格外扎眼,甚至有些微微肿起的迹象。 “腿怎么了?”维克托眉头微蹙,开口问道,声音有点紧绷。 温浮正看着窗外的车流发呆,闻声低下头,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昨晚你的车磨到我了。” “......” 维克托瞬间沉默了。 他猛地转过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墨镜后的绿色眼眸剧烈震动,幸好有墨镜遮挡。 自己还没上手了先让车给磨了,不是!重点是这皮肉是怎么长的,是豆腐做的还是牛奶泡大的,怎么就嫩成这样?! 只是趴在油箱上颠簸了那么一段路,就能磨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这、这以后要是真的要做些什么那还得了,不得磨破皮,哭都哭晕过去了吧... 维克托强行压下脑海里那些危险又旖旎的联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别撒娇。” 温浮:? 维克托带着温浮走进一家装潢极尽奢华低调的餐厅,侍者恭敬的将他们引至一个私密性极佳的包间。 一顿饭的时间,维克托的动作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他先是似乎觉得有些热,衬衫已经解开了两颗扣子,修长的手指松开了第三颗、第四颗,最后衬衫的扣子一路解到了腹部,结实精壮的胸肌和隐约可见的腹肌轮廓在敞开的衣襟间若隐若现,伴随着他偶尔调整坐姿的动作,肌肉线条微微起伏。 席间,他的话题也巧妙地围绕着自己展开,他不经意地提及自己“生活很干净,没有恋爱过,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初吻还在,还是处男。” 聊到家庭话题时,他轻描淡写地表示“父母开明得很,从不干涉我的私事,只要我喜欢,带回去个男孩子他们也没意见。” 谈到投资理财时,他随口报了几个数字和项目,最后总结“还好,资产刚过九位数吧,不算多,但养……咳,但生活还算充裕,我玩Whisper是因为我朋友他求着我帮忙我才玩的,我这个人很安分守己的,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最后,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布重大事实般的口吻总结道:“对了,我今年刚满二十五,各方面都是最好、最有力、最黄金的年纪。” 温浮全程小口吃着东西,听着维克托这番从□□展示到人生履历的全方位自我介绍,漂亮的小脸上满是茫然和不解,完全没搞懂对方为什么突然跟自己做这么详细的人口普查。 就在这时,系统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平静地响起, 【他在求偶。】 温浮咀嚼的动作瞬间停住,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对面那个已经开屏了的维克托,又消化了一下系统的解释,开始变得坐立不安。 没错,维克托就是在求偶。昨晚回去后,他脱下头盔,像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一样,俯身将脸深深埋入机车座椅,温浮坐过趴过的地方,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残留的极淡却勾人的甜软香气,那味道让他几近失控。他甚至伸出舌尖,舔舐油箱上那片被温浮大腿内侧肌肤磨蹭过的地方,仿佛这样就能品尝到那细腻皮肉的滋味。仅仅是这样的幻想和香气,就轻易的勾得他身体紧绷,起了最原始的反应。 不过现在,从回忆中脱身,维克托看着温浮那副慌张模样,看来操之过急了,差点把人吓跑。 重新挂上那副慵懒从容的面具,维克托一颗一颗地将解开的衬衫扣子重新扣好,变回那个衣冠楚楚的绅士。 “咳,”他轻咳一声,打破了餐桌上尴尬又暧昧的沉默,语气变得自然了许多,仿佛刚才那个疯狂开屏的人不是他,“今天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直播?” 维克托拿出手机,点开Whisper的后台数据,将屏幕转向温浮,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惊人的增长曲线:“你昨晚的直播数据很不错,直播间排名一晚上上涨了四千多名,现在粉丝数已经突破三十万了。” 他滑动屏幕,展示着粉丝留言区,“很多观众都在留言,说很想再看我们搭档直播,你觉得呢?” 【触发隐藏支线任务:成为Whisper排名前一百的主播。】 第一次触发隐藏支线任务,面前就是Whisper排名第一的大佬,这还要怎么选。 温浮乖巧地点了点头,抬起那双清澈又带着点憧憬的眼睛,认真的望着维克托,“我想成为Whisper排名前一百的主播。” 维克托胸腔里那股压抑不住的喜悦如同香槟泡沫般炸开,他瞬间就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Whisper排名第一的主播是谁? 是他,Victor。 温浮说想成为前一百的主播,四舍五入,不就是想离排行榜顶端更近一点吗?再四舍五入,不就是想离我维克托更近一点吗?! 这跟直接说“我想靠近你”有什么区别?! 巨大的满足感和得意的狂喜瞬间冲昏了这位顶级主播的头脑。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试图压下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笑声,但愉悦笑声还是抑制不住地从指缝间漏了出来,肩膀都因为忍笑而微微颤抖。 绿色眼眸弯起,笑了好几声,维克托才放下手,嘴角却依旧控制不住地上扬,“前一百?眼光可以放得更远一点。” 第47章 玩命直播 温浮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屏幕瞬间被无数条短信和未接来电的提示图标塞得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红点覆盖了整个通知栏。 从昨晚直播结束到现在,这些来自未知号码的骚扰就一直没有消停过。温浮皱着眉,随手点开几条查看了内容,每条信息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和偏执的质问,语气从最初的愤怒质问逐渐变得阴沉威胁,显然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为什么离开?”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你永远都是我的,永远不可能摆脱我!” “我会找到你。” …… 最新的一条短信,发送于一个小时前,内容简短: “温浮,回来。” 温浮看着这四个字,抿紧嘴唇,没有任何回复的打算,直接划掉了所有通知,点开了Whisper的应用,后台数据加载出来,他的直播间排名在五千多名开外。 距离他定下前一百的目标,还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吃过午饭后,维克托绅士的将温浮送回了公寓楼下。两人在车边道别,约定好晚上一起直播。 屋内,温浮正单脚站着,扶门板,微微弯腰,脱掉脚上的袜子。 突然,眼前的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 温浮还来不及抬头看清是谁,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大力量便猛的将他压在了刚刚脱鞋倚靠的门板上,背部撞上坚硬的木板,发出一声闷响。 来人用一双灼热而强势的唇瓣狠狠封住他想要呼叫的唇,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温浮只能用鼻子发出急促而可怜的哼哼声,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推拒着身前的胸膛,却被来人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就攥住了两只手腕,猛地拉高,钳制在他的头顶上方,动弹不得。 对方的吻凶猛而极具侵略性,又吸又咬,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湿滑的舌头强硬地撬开牙关,深入其中,蛮横地缠住他无处可逃的软舌,用力地吮吸舔舐,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窒息感和陌生的战栗。 温浮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弄得呼吸困难,大脑缺氧,腿脚发软,身体控制不住地沿着门板往下滑,却被对方强硬插进来的大腿猛地顶住,重新固定在了门板上,被迫承受着这个几乎要掠夺他所有呼吸和力气的深吻。 这种被完全掌控无力反抗的滋味糟糕透了。恐惧、委屈和生理上的不适交织在一起,温浮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滚落,发出了细微破碎的呜咽声。 或许是他的眼泪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惩罚暂时告一段落,赞恩终于松开了牙关,放过了他那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嘴唇和发麻的舌头。 温浮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涣散,被亲得晕头转向,无意识地微微张着嘴,吐出一小截被吮吸得异常嫣红湿润的舌尖,看起来可怜又靡艳。 赞恩微微退开一点距离,面色不善的盯着他那截无意识露出来诱人的舌尖,眼神暗沉得吓人,声音因为刚才的激烈亲吻而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你知道你在直播间里对着那些人吐舌头的时候,他们都在想什么吗?” 他伸出手,用指腹粗暴地擦过温浮湿润红肿的下唇,力道大得让温浮痛得缩了一下。 “他们都在想,就像我刚才对你做的那样,把你亲得神志不清,舌头都收不回去,只能这样可怜地挂在外面。” “还有对你做比这更过分的事情。” “让你喉咙只能发出尖叫,连嘴都合不拢。” 赞恩将吓得浑身发软无法站立的温浮打横抱起,走到沙发旁坐下,让温浮瘫软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抽出温浮放在裤袋里的手机,熟练地用指纹解锁,径直点开通讯录黑名单,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从里面拖了出来。 温浮还在他怀里因惊吓而低声啜泣,身体一抽一抽的。 赞恩低下头,在温浮湿漉漉的脸颊和眼皮上落下几个轻柔的的吻,动作称得上珍重。接着抽出几张纸巾,一点点擦干温浮脸上的泪痕。 “不哭了,”他低声哄着,“以前你都会及时回我信息接我电话的。” “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抓到你的知道吗?我不想吓你的,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再哭又亲你了。” 在这样半强制半安抚的对待下,温浮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赞恩。 男生有着一张极其出色的面庞,金色的短发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如同碧蓝湖泊般的眼睛此刻正注视着他,高挺的鼻梁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勾勒出充满魅力的五官。任谁看,这都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外国男孩。 这张脸却瞬间将温浮拖回了他搬出宿舍的前一天。 因为户外活动课是自由活动,温浮打开储物柜才发现运动衣放在宿舍,趁着还有时间就跑回宿舍拿了。推开门的瞬间,他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而他最好的朋友赞恩,正坐在他的床上,脸上盖着一小块白色眼熟的布料,呼吸异常急促。 那块布料被赞恩含在嘴里一部分,鼻腔里呼出的炽热气息将布料吹起,又因为吸气而紧紧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而赞恩的手里竟然拿着他今天早上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睡衣,睡衣包裹着某个尺寸可观的地方,上下动作。 温浮整个人如遭雷击,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 声响惊动了赞恩。他缓缓扯下盖在脸上的布料,露出潮红的脸,眼神迷离狂乱,布料中间已经被口水浸湿了一大片。 看到门口脸色煞白目瞪口呆的温浮,赞恩非但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反而更快了,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温浮,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喘息。 温浮被那眼神和空气中弥漫的麝香味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了出去。 赞恩亲昵的用高挺的鼻尖蹭着温浮腮边那块细腻柔软的肌肤,呼吸温热,带来一阵阵微痒的触感。温浮偏头躲开,却被赞恩的手臂轻轻环住,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赞恩的另一只手正拿着自己的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温浮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连续弹出几条银行到账的短信提示音,数额之大,令人咋舌。 赞恩这才稍稍退开一点,满意地看着温浮惊讶地拿起手机查看短信时那怔愣的表情。他低下头,又温柔地亲了亲温浮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角,带着一□□哄:“今天只能转这么多。”他的指尖拂过温浮的眼睫,引得对方轻轻颤了一下,“所以,别再去弄那个直播了,好不好?我不喜欢那么多人盯着你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玩命直播 第48章 玩命直播 温浮用手背紧紧捂着发麻刺痛的嘴唇,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和恳求,从指缝间漏出来:“别、别再亲了,真的不行了,舌头好像破皮了。赞恩,你先回去好不好?” 赞恩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推拒,轻易地拨开他遮挡的手,再次不由分说地低头覆了上去,将这个吻加深,直到温浮喘不过气,才稍稍退开些许,鼻尖却仍亲昵地抵着他的。 “和我一起住,”赞恩的气息灼热,拂过温浮滚烫的唇瓣,“或者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学校。选一个。” 说着又黏黏糊糊地凑上来,像是要用亲吻彻底磨掉温浮所有的犹豫和反抗。 温浮被逼得无处可逃,带着细微的颤音妥协道:“回学校,我回学校……” 听到想要的答案,赞恩还是继续往前亲,温浮偏头躲开他的触碰,“你先回去好不好,我自己会收拾东西的。” “好,明早我来接你。” 千哄万劝,才终于将赞恩请出了家门,看着赞恩转身的背影,温浮看向时钟,快要五点了。 前脚刚送走赞恩,后脚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维克托发来的信息,简洁地告知了今晚直播的地方,是一条繁华的商业大道。 温浮在手机上戳戳戳,回复好的。 刚才他没有答应赞恩不再直播,只是答应了回学校而已,不算是骗子。 夜幕低垂,繁华的商业街霓虹闪烁。路边一字排开各式炫目的豪华跑车,维克托那辆格外扎眼的橙色超跑便停在其中。 两人并未下车,维克托直接在驾驶座上开启了直播,并将温浮的直播间与自己绑定。刚开播,观看人数便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线飙升,弹幕开始疯狂滚动。 由于是首次绑定直播,两个直播间的界面会同时出现并互动,温浮对此还有些生疏,低头认真捣鼓着手机屏幕,试图弄清楚各项功能。 就在这时,维克托忽然侧过头,对着他亲昵的叫了一声:“宝宝,看镜头。” 温浮正专注于手机,闻言下意识地懵懂应了一声:“嗯?”随即抬起脸,凑上前去看向维克托举着的手机镜头。 他这一下子靠得极近,快要挤进维克托的怀里。昨晚那股若有似无勾得维克托心绪不宁的甜香,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弥漫开来,比在封闭车厢里显得更加清晰诱人。 维克托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耸动鼻尖,像是被牵引着,身体悄悄朝着温浮白皙脆弱的脖颈又靠近了几分,试图捕捉那香气的源头。 温浮恰好此时抬起眼,看到了维克托手机屏幕上飞速滚过的弹幕, ‘我喊我宝宝你瞎叫什么?’ ‘小心后面,有老狗!’ ‘小浮宝宝脖子,注意脖子!’ ‘补药补药靠近我宝宝老婆...’ ‘舔上了要舔上了!!!’ 温浮不明所以,茫然地眨了眨眼,转过头想看看自己身后到底有什么,这一转头,他的唇擦过维克托的脸颊。 维克托像是被烫到一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按动按钮,驾驶座立刻向后滑退了一段距离,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暧昧的距离。他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有些飘忽,欲盖弥彰地干咳了一声,指着手机屏幕解释道:“我没有占你便宜,是弹幕在叫你宝宝,我不小心念出来而已,还有,你有点香香的...” 【不小心念出来而已——】 【你有点香香的——】 系统的电子音拉长有些扭曲,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直播间气氛正火热,第一个挑战任务便弹了出来。 [ 挑战任务(观众“BK”支付):主播WenFu蒙眼选择纹身图案给主播Victor并纹上。奖金:$3000。时限:60分钟。 ] 维克托有些意外的看着弹出的挑战任务,然后在另一台手机上发送了些什么,随后露出一向玩世不恭的笑:“接受挑战。” 车开到一家颇具异域风情的泰国纹身店。店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某种奇异的香料气息。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神秘字符和佛像图案的草图,空气里回荡着纹身枪的嗡鸣。 老板是个扎着辫子的泰国人,浑身纹满字符,给维克托递过来一本册子,里面有很多字符和佛像。 维克托笑着用手轻轻捂住温浮的眼睛,温热的手掌隔绝了光线:“不用担心,随便指。”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温浮有些紧张地翻动着厚重的图案册页,纸张哗哗作响。他记得刚才粗略扫过一眼,似乎有些小图案就集中在这几页。指尖犹豫地在一处停下。 维克托看着温浮指尖落下的那个图案,是一串短小的泰文。维克托跟着纹身师进了里间。 一离开,温浮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他有些无措地环顾四周,发现店堂一侧的沙发上散坐着几个男人,个个体型剽悍,穿着背心,露出的臂膀、脖颈甚至头皮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深色字符和佛像纹身,正吞云吐雾,低声用泰语交谈着,眼神偶尔扫过他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温浮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张离那些人稍远的高脚椅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在这间烟雾缭绕充满野性气息的纹身店里,温浮白得像是在发光,身形清瘦,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线条纤细优美,像是一件精心烧制的白瓷,与周围格格不入,又莫名地引人注目。 就在沙发上一个男人掐灭手中烟头,站起身似乎正要朝温浮这边走来的时候,里间的帘子被唰地一声掀开。 维克托走了出来,他胸前的衬衫解开了好几颗纽扣,衣襟随意地向两边敞开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左边心口的位置贴着一小块方形的保鲜膜,底下隐约可见一个新纹的轮廓,周围的皮肤还泛着红。 维克托径直走到温浮面前拿过温浮还握在手里的手机,将镜头对准自己刚刚纹好的部位,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温浮坐着的高脚椅背上,形成了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半包围姿态。 维克托调整着镜头角度,确保那个新鲜出炉的泰文纹身清晰可见, 温浮微微仰头,目光落在维克托还泛着红的胸口,小声地问:“疼不疼呀?” ‘求从左太阳穴穿孔到右太阳穴。’ ‘自己手机照不清楚偏要拿我宝宝老婆的手机?’ ‘好装,取关了。’ ‘这么粘人能不能去角落粘老鼠?’ 维克托朝镜头轻蔑一笑,然后转头皱眉对着温浮吸了一口小小的气,语气有点委屈:“就是有点点疼,没关系的。” 【就是有点点疼——】 依旧阴阳怪气。 温浮:“系统你今晚干嘛一直学别人说话!” 两人直播间都显示挑战任务完成,直播页面卡了一下,再次恢复的时候原本绑定的直播间已经断开了。 温浮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车窗能看到维克托正站在不远处打着电话。车窗玻璃有效地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只能看见维克托的侧脸,眉头紧锁,唇角下压,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难看。 温浮收回目光,注意力落回到手机上,屏幕上是Whisper直播平台的后台界面,邀请主播绑定的选项按键是灰色的,无论他怎么点击都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温浮小声嘀咕,又拿起维克托的手机查看,发现绑定邀请按键同样处于无法点击的灰色状态。 这时直播页面出现了一张邀请函,来自Whisper平台的全站公告。 “致所有Whisper的玩家们: 截止至今夜12点整,平台实时排名前100的主播,将获得前往神秘‘狩猎岛’的终极入场券。 这是一场真正的生存竞技,最终的获胜者将独享30亿美金巨额奖金。 倒计时开始。” 【请玩家完成主线任务并成功存活。】 【主线任务:进入狩猎刀找出Whisper幕后操纵者。】 温浮逐字逐句地读完公告,系统的主线任务也随之而来。 排名前一百才可以进去,温浮打开Whisper的排行榜,因为前面绑定直播间带来的热度温浮排名已经来到三千名,可现在正被一个个赶超,很快就掉了五百名。 回到Whisper首页,各个直播间的的实时内容简直不堪入目,有脱光在街头裸奔的,有抢劫的,有自残的,有伤害他人的,靠着哗众取宠的内容来吸引观众打赏,热度飙升。 维克托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脸色比刚才在外面时更加阴沉,周身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他一把拿过温浮还握在手里的手机,视线扫过屏幕上那条刺眼的公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二话不说直接退出了温浮正在直播的后台,长按Whisper的图标删除软件,可无论维克托怎么操作,那个图标就像烙印一样牢牢钉在桌面上,删除选项根本不起作用,甚至强制卸载也毫无反应。 维克托低咒了一声,眉头死死拧紧,将手机塞回温浮手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急促:“温浮,今晚不许再直播了。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不等温浮反应过来,维克托已经将他从副驾驶拉了出来,快速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把他塞了进去,报了个地址并甩给司机几张钞票后,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自己的跑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迅速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温浮坐在出租车后座,怀里还抱着手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然的状态。 “等等,我不坐。”温浮趁出租车还没启动,拉开车门就跑了出来。 温浮心绪不宁,随意闪进路边一家店,再次点开Whisper,直接进入了维克托的直播间。 维克托的排名不再像往常那样稳稳占据榜首,而是已经跌落到了第十名,并且数字还在缓慢持续的向下移动。镜头对着车内,能看出维克托正坐在驾驶座上,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铁青,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某个挑战任务,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只见维克托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然后推开车门下车,从镜头外提过来一个红色油漆桶。 在所有直播间观众的注视下,维克托抡起油漆桶,将里面浓稠刺鼻的鲜红油漆泼向了自己跑车的前挡风玻璃。 粘稠的红色油漆瞬间覆盖了整个玻璃,如同泼洒上一片巨大的血迹,彻底隔绝了所有视线。维克托扔掉空桶,发出哐当一声重响。他坐回驾驶座,此刻透过镜头,只能看到前方一片模糊晃动令人不安的血红。 维克托系好安全带,启动引擎,跑车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 【快开直播,排名掉到四千了。】 第49章 玩命直播 金钱的魔力如同最烈的兴奋剂,在今夜彻底点燃了这座城市。似乎所有Whisper的玩家都陷入了疯狂,争先恐后地涌上街头直播,城市陷入一种光怪陆离的混乱之中。挑战任务的内容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越发没有底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不断试探着人性的边缘。 温浮重新开启了直播。 [ 挑战任务(观众“匿名”支付):前往TK酒吧。奖金:$1000。时限:10分钟。 ] TK酒吧是这条商业街最大的酒吧,就在不远处,温浮压下心中的不安,快步走向目的地。酒吧门口安检严格,守卫仔细检查了他的证件后才放行。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幻闪烁的灯光瞬间将他吞没,舞池里挤满了随着节奏扭动身体的人群。温浮根本无暇他顾,因为他手机屏幕上的任务提示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刚显示挑战任务完成,新的挑战任务就伴随着刺耳的倒计时滴答声强制弹出。 还没等他看清新任务是什么,一个侍者模样的人穿过人群,径直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塞进他怀里,随即转身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 挑战任务(观众“匿名”支付):换上盒子里的服饰并在舞池中央停留五分钟。奖励:直播排名前进1000名。时限:30分钟。 ] 温浮拿着那个盒子,环顾四周,最终选择挤向相对安静的卫生间。躲进一个隔间,反锁上门 拆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套黑色的兔女郎服装,布料少得可怜,胸前是刻意隆起的夸张设计,背后只有几根细带,配套的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尾巴球和一对长长的白色兔耳发箍。旁边还有一个稍小一点的盒子,里面是一双鞋跟极细极高的黑色高跟鞋。 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温浮拿起那块轻薄的皮革布料,“穿了真的排名可以前进一千名吗?” 弹幕前所未有的统一和疯狂。 隔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先探出的是一双细高跟黑色尖头高跟鞋,带子缠绕在纤细的脚踝上。 温浮在隔间里磨蹭到最后五分钟才终于低着头走了出来。 那套兔女郎服装几乎是用最少的布料勉强遮住关键部位。黑色的蕾丝颈环扣在白皙的脖颈上,紧身的黑色抹胸极力托起并凸显着胸前的弧度,边缘装饰着白色的毛绒边,反衬出他清瘦的骨架和纤细的腰肢。背后只有几根交叉的细带,将大片光滑背脊暴露在迷幻的灯光下,两个漂亮的肩胛骨因为紧张而微微凸起。 下身是同样紧绷的黑色高腰短裤,紧紧的包裹着挺翘的臀部,后方正中间缀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圆球尾巴。 光滑的黑色丝袜束着纤细修长的双腿,动起来时还能看到里面肉色。 温浮咬着唇,眼神里带着羞耻和不安,穿着过高的高跟鞋极不舒服,走路时身体微微摇晃,每一步都踩得有些颤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注意力去维持平衡。 头上的粉白色兔耳朵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快到舞池了。”温浮不敢去看屏幕里的自己,小声的跟直播间的观众报备着。 在他踉跄着走出通道的瞬间,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原本随着震耳音乐疯狂扭动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动作逐渐停滞下来。 舞池的灯光聚焦在他身上,将他雪白的皮肤、羞窘的神情和那身无比羞耻的装扮照得无所遁形。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狂,礼物特效几乎淹没了整个屏幕,人气指数以恐怖的速度飙升。 温浮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每一寸皮肤都暴露在那些灼热的视线中,烫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温浮僵立在舞池边缘,那身过分暴露的兔女郎装扮让他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瞬间吸引了所有猎食者的目光。 人群向他涌来,高大的身影迅速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在场唯一一个亚裔男孩瘦小的身躯完全吞没。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燥热,混杂着酒精、汗水和各种香水的气味,令人窒息。 温浮感觉到头上的兔耳发箍被人轻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耳朵无助地晃动。紧接着,身后那个毛茸茸的尾巴球被人一把抓住,甚至恶意地捏了捏,力道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让他浑身一颤。 身前身后的身体越贴越近,灼热的体温和坚硬的肌肉线条隔着单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温浮不适地想要后退,腰肢却立刻被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不由分说地将他往更加拥挤的舞池中心带去。一个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恶劣的笑意:“还剩四分钟哦,小兔子。” 陌生的手如同滑腻的蛇,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游走。一只手掌整个覆在他光洁的背脊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那片光滑细腻的皮肤。 薄薄的黑色丝袜应声破裂,一道突兀的裂口出现,露出底下更加雪白刺眼的肌肤。 温浮被人捏住了下巴,强迫抬起脸。舞池本就拥挤不堪,此刻被这么多高大的男人层层围住,他几乎完全无法动弹,胸口憋闷得厉害,只能张着嘴小口小口地艰难喘息,眼尾泛红,蒙上了一层无助的水汽。 意识在缺氧和过度的刺激下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震耳的音乐和粗重的喘息声。那五分钟的倒计时在混乱中,束缚在腰间的力量骤然消失,周围的人群带着意犹未尽的眼神缓缓散开。 一件带着体温和淡淡烟草气息的宽大西装外套披在了温浮冰凉裸露的背上,隔绝了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 “还好吗?” 温浮惊惶未定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扶住他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正统黑白色西装,面料挺括,白色的衬衫纽扣严谨地扣到最上方一颗,露出的脖颈缠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蟒纹身,蟒身鳞片分明盘踞着,男人的喉结,正好处于蟒蛇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那刺青技艺精湛得仿佛能感受到猛兽的呼吸与嗜血的渴望。 温浮被吓坏了,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说不出话。 男人扶半抱着走不动路的温浮,带着他穿过逐渐恢复躁动的人群,径直走向通往楼上的专属电梯。 电梯上升,将楼下的嘈杂隔绝在外。TK酒吧的顶楼几层是私人领域,莫托用指纹打开其中一扇厚重的房门,里面是一个装修极具格调视野开阔的私人套房。 温浮裹着那件宽大的西装外套,上面残留的体温和气息让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谢谢您。”温浮小声的道谢。 男人转过身,目光落在他依旧泛红的脸颊和松垮的服装上,眼神深邃难辨。 莫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他一步步靠近温浮,“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还跟着他进了房间?” 语气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脚步未停,“还穿着,这样一身衣服。” 他的视线落在温浮微微颤抖的腿上,丝袜被撕得破破烂烂,“刚刚如果不是我出现,你现在就应该捂着肚子,哭得满地乱爬了吧?” 完了,上变态了。温浮看着门的位置,计算自己能不能跑得走。 莫托走到他跟前,并未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伸出手,指尖轻轻解开了温浮的黑色蕾丝颈环。 做完后莫托侧身,指向沙发上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一套折叠整齐的服装。 “男士服务生的制服,没有你这么小的尺寸,这是我能找到最接近的了。”莫托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换上然后就离开,我帮不了你多久。” 莫托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温浮愣在原地,确认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拿那套衣服,而是拿起手机,点开Whisper的后台。 自己的直播排名竟然飙升了将近两千名,弹幕在刷着什么,温浮没有理会,先把这套别扭的衣服换下来先。当抖开那套服装后,温浮的笑容凝固住了。 先是洛丽塔,后是兔女郎,现在是女仆裙装。 冷着小脸把衣服火速换好,温浮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这里能俯瞰整条商业街,楼下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各种豪车,拿着手机的人群聚集在下面。 不详的预感,温浮拿起手机,弹幕全是让温浮快跑,皱眉往上看历史弹幕温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在Whisper各大主播直播间下了挑战任务,要抓住他,只要抓住他可以直接进入前一百名。 “什么呀...”温浮越看越心惊,才知道男人离开前说的帮不了自己多久是什么意思。 弹幕说已经有人搭电梯上来了,温浮不敢再多耽搁,走廊空无一人,莫托已经离开了。温浮飞快地朝着楼梯口跑去。 有时候跪下来求求自己不要再嬷了,发现跪着嬷更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玩命直播 第50章 玩命直播 穿着高跟鞋不好下楼,温浮正犹豫要不要先脱掉,就听到楼道底下有人的说话声。 “确定是上面那层吗?” “看直播就是在顶楼,穿得挺带劲的。” “抓到不得先好好玩玩,给我直播间热热。” “一个一个来吧,别给搞坏了,这可是极品。” 楼下传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毫不避讳的谈论,那些污言秽语如同毒蛇般钻进温浮的耳朵。 温浮捂住自己的嘴,躲进其中一个楼层的逃生门,将身体尽可能缩进黑暗的角落。 为了不让别人通过背景判断他的位置,温浮只能将手机镜头紧紧对准自己。屏幕上出现他汗湿苍白的小脸,睫毛上挂着因紧张而渗出的泪珠,看起来脆弱又绝望。 弹幕里此刻更是群魔乱舞,许多涌入他直播间的主播毫不掩饰地留下恐吓和污秽的言论: ‘小兔子还穿着衣服吗?等哥哥来给你撕开。’ ‘躲好一点,找到就给你*了。’ ‘叫几声好听的还能给你放了玩玩。’ ‘就要找到你了。’ 温浮手指冰凉的胡乱滑动,随手点进一个热度很高的直播间。画面里,一个满脸戾气的主播正站在他刚刚离开的那个私人房间门口,气急败坏地踹着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温浮立刻退出,这时Whisper推送了一个极其火爆的直播间到温浮的首页。 这个直播间没有露脸,画面稳定得诡异,显示的似乎是某人手持设备正在楼梯间行走的第一视角,镜头平稳地扫过楼梯扶手和台阶。 画面一闪而过温浮捕捉到了墙上的楼层数字,正是他躲藏的这一层。 温浮在心里疯狂的祈祷不要停留在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事与愿违,直播画面在通往他藏身的这层楼的逃生门前停住了。 直播间的主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这种沉默的压迫感,比那些喧哗叫嚣更令人胆寒。 画面停留了十几秒,一门之隔,外面没有了声音,温浮小心的抬头,看向逃生门,想要透过逃生门上那一小块模糊的玻璃窥探外面的情况。 就在他视线对焦的瞬间,一张人脸毫无预兆紧紧的贴在了门另一侧的玻璃上。 由于逃生门内侧一片漆黑,只有外面楼梯间的灯光照明,温浮根本无法看清那张脸的任何细节,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扭曲的轮廓紧紧压在玻璃上,仿佛某种恐怖片里的场景,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未知的恶意。 温浮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猛的转身,拔腿就朝着黑暗的楼层深处拼命跑去,脚下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在此刻成了最大的障碍,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凌乱而清脆的声响,在空旷无人的走廊里回荡,如同为追猎者敲响的鼓点。 “砰!” 身后的逃生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脚步声随之响起,不紧不慢,却稳定地朝着他逃跑的方向逼近。那步伐从容得可怕,仿佛猎手早已确信猎物无处可逃,只是在享受追捕的过程。 温浮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跑得更快,可内心的恐慌和高跟鞋的束缚让他脚步踉跄。就在他仓皇回头瞥向追来之人时,鞋跟一歪,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恐惧和疼痛瞬间淹没了了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他顾不上摔疼的膝盖和扭伤的脚踝,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哭着拼命往前爬,试图逃离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地面磨蹭着他裸露的皮肤。 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他受伤的脚踝, “不、不要,放开我!”温浮绝望地哭喊挣扎,手指徒劳地抠刮着地面,但那手掌的力量大得惊人,五指如同铁钳般收紧,毫不留情地拖着他,将他一点点拖离他试图逃往的黑暗,拖回身后那片代表着未知恐怖的光亮和追猎者的掌控之中。 来人并未如温浮恐惧的那般立刻施加伤害,将他轻易地拖拽到身边,随即一把将他扛上了肩头。天旋地转间,温浮只看到对方宽阔的背脊和利落的动作,依旧没能看清对方的容貌。 那人弯腰捡起温浮摔落在地的手机,扛着他,随意推开走廊旁一个空置的房间门,将他放在了床铺上。 直到这时,那人才放下一直举着的手持相机,手机屏幕上显示挑战任务完成。接着,那人拿起温浮的手机,调转摄像头,并打开了刺眼的闪光灯,直直地照向温浮。 强光刺得温浮睁不开眼,偏头躲避,却被对方扳了回来。 “想进前一百?” 温浮被吓得额头沁满了冷汗,几缕黑发湿漉漉地粘在皮肤上,身体还在因为之前的奔逃和惊吓而微微颤抖。赛斯将他额前凌乱的发丝一根根仔细地拨开,露出那张哭得乱七八糟却依旧精致得令人心惊的小脸。泪痕交错,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温浮在强光和对方无形的压迫下,抽噎着,极其小声地回答:“是的。” 距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赛斯的手指从唇缝进去,粗糙的指节抵开温浮柔软的唇瓣,强硬地卡入齿关之间。温浮被迫微微张口,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双手徒劳的推拒着男人粗壮的手腕,舌尖抵住入侵的异物,试图阻止更深的探入。 “继续。”赛斯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目光却紧锁着手机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和持续攀升的排名数字。那冰冷的电子计数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准则。 温浮被牢牢禁锢在床铺与他身躯投下的阴影之间,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铺散开,好看的眉毛痛苦地拧紧,眼尾不断渗出泪水,沿着太阳穴滑落,没入发丝。下巴被掐住的地方已经泛起明显的红痕。 洁白的贝齿咬住那根闯入的手指,若隐若现的柔软舌尖在里面搅动,还能看到口腔里的软肉。直播间的人气以惊人的速度暴涨。 七百,五百,四百,温浮直播间排名来到四百名,还差点。 楼层通道传到大声喧哗,那些主播还在到处抓温浮,赛斯收起手机,将温浮拦腰抱起,这一次的动作少了些之前的粗暴。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带着温浮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搜寻的人群和监控,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混乱的TK酒吧,将他塞进一辆停在暗处的黑色越野车里,车门早在温浮被塞进去的瞬间就落下了锁。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处远离城市喧嚣的静谧海滩,窗外只能听到规律的海浪声。 赛斯熄了火,侧过身,目光沉静的看向副驾驶座上哭得抽抽的温浮。 赛斯拿出温浮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将屏幕转向温浮,声音依旧平稳:“解锁,看看。” 温浮颤抖着手指输入密码,界面跳转,Whisper后台那鲜红的排名数字赫然映入眼帘,第314名。巨大的攀升幅度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忘了此刻的处境。 “观众想看这个。”赛斯的解释冰冷而直接,“还剩最后十几分钟。还想不想进前一百?” 温浮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数字,又看向赛斯深不见底的眼睛,最终,轻轻点了一下头。 得到首肯,赛斯利落的将他抱起,轻易的从前座转移到更为宽敞的后座。温浮脱力的陷进柔软的黑色皮质座椅里,那双折磨了他一晚的高跟鞋被随意踢落到车毯上,露出微微发红的双脚。 女仆装繁复的蕾丝和裙摆层层叠叠地在黑色座椅上铺散开来,赛斯单膝抵在座椅边,俯身握住他一只冰凉的脚踝,将那只纤瘦的脚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那只被赛斯捧着的脚又白又润,脚型生得极好,骨架纤秀,脚背弓起一道柔美的弧度,脚趾圆润小巧,趾尖透出淡淡的粉。 赛斯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手机,调整着角度,确保镜头能清晰地将两人此刻的姿态收录进去,强势的男人跪伏在座椅前,捧着男孩**的脚,而男孩则衣衫不整的深陷在座椅里,脸上泪痕未干,眼神迷茫又无助。 赛斯语出惊人下达了指令:“踩我。” 温浮愣住,瞳孔微微放大,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缩回脚,却被赛斯更紧地握住。 见他没有动作,赛斯不再等待。他握着温浮的脚踝,引导着,将那只冰凉柔软的脚底,直接按在了自己结实滚烫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甚至能感受到其下强劲的心跳。 镜头记录着这一切,脚趾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蜷缩,男人脸上隐忍的表情,温浮羞涩捂脸只露出发烫耳朵尖的样子。 直播间礼物和打赏的提示音几乎连成一片,排名数字开始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向着最后的终点发起冲刺。 “八十了。”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温浮直播间成功跻身前百。 赛斯起身整理衣服,除了声音有些沙哑外没有什么问题。 温浮把排名划到最前,维克托经过沉沉浮浮最终还是稳居第一,第二名,赛斯。赛斯指着第二名的头像:“我。” “回去吧,我送你。”赛斯帮温浮扣好安全带后启动车辆,温浮用他的手机打开导航,回去要四十多分钟。 车辆缓缓驶过依旧喧嚣混乱的街道,尽管时间已过午夜,这座城市却仿佛陷入了某种疯狂的节日。霓虹灯在喧嚣声中闪烁,将一张张亢奋或扭曲的脸照得光怪陆离。 有人聚集在街角,高举着自制的旗帜声嘶力竭地呐喊,内容荒诞离奇;不远处,一辆轿车被点燃,熊熊烈火吞噬了车身,只剩下一个漆黑的框架在火焰中噼啪作响,灼热的气浪甚至隔着车窗都能感受到;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在不同方向尖锐地交织穿梭,如同为这场失控的盛宴奏响背景乐。 温浮茫然的看着窗外这超现实的一幕幕,目光忽然被路边一个用临时帐篷遮挡起来的区域吸引。几名警察拉起了警戒线,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和医生在里面忙碌地进出,周围还在狂欢。 赛斯顺着他的视线瞥去,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评论天气,“跳楼摔死的,都是Whisper今晚公告惹出来的,玩家前仆后继的用过激行为来博取流量获得一张不知结局的门票。” 第51章 玩命直播 车窗外疯狂的景象逐渐被甩在身后,就在车子平稳地拐过一个僻静街角的时候,一道刺眼的远光灯骤然亮起,一辆车从前方急速冲出,狠狠的撞了上来。 巨大的撞击声炸,温浮只感到一股惯性将他向前掼去,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瞬间失去了方向感。 短暂的晕眩中,他感觉到驾驶座上的赛斯似乎低咒了一声,有挣扎和打斗的闷响传来,但一切发生得太快,模糊得如同幻觉。 他这边的车门被粗暴地拉开,夜风灌入,安全带被解开,温浮被人从越野车里拖了出来,然后迅速塞进了另一辆早已等候在旁的车厢后座。 车门关闭的刹那,一股极其刺鼻的化学气味的气息猛地钻入他的鼻腔。 □□。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的意识便如同被强行掐断的电源,迅速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彻底失去了知觉。 温浮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缓缓浮起,首先感受到一种持续不断轻微的晃动感,让他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昏沉,分不清是车祸的后遗症,还是整个世界真的在摇晃。 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撑起身子,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相当标准的酒店房间,陈设干净却毫无个性,唯一的窗户被厚重的遮光帘挡住,看不清外面。 门外隐约传来嘈杂的叫喊声和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温浮低头看了看,床下找不到自己的鞋子,只好拆开酒店配置的一次性白色拖鞋套在脚上,脚步虚浮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走廊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个个脸上都带着与他相似的茫然和惊疑。温浮扫过几张面孔,觉得有些眼熟,是在Whisper的排行榜上见过他们的照片。 “这他妈给我干哪来了?”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年轻人正捂着额头,情绪激动地朝着走廊顶角的监控摄像头大声喊叫。 一些人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换着信息,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表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最后的记忆大多停留在各种意外或被强制昏迷前。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走廊墙壁上的扩音器突然响起一个经过处理冰冷无波的电子音:“请所有玩家前往中央大厅集合。重复,请所有玩家立即前往中央大厅集合。” 人群骚动起来,走廊尽头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侍者正机械地指引着方向,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跟着人流移动。 当厚重的双层大门被推开,眼前豁然开朗时,温浮明白了那持续的晃动感从何而来,他现在站在一艘巨大游轮的宏伟大厅之中。 透过四周巨大的弧形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在阳光下闪烁着粼光的深蓝色海洋,游轮正破开白色的浪花,平稳地航行着,方才房间里的轻微晃动正是这艘巨轮航行时的常态。 大厅内灯火通明,刚刚从各种荒唐直播挑战中脱离,甚至不少人是在昏迷中被带到这里的主播们聚集于此,脸上写满了茫然,震惊和愤怒。 舞台上,一位穿着笔挺白色船长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开口,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晚上好,诸位尊贵的玩家。欢迎Whisper平台排名前一百的精英们登临‘皇冠号’。本次航行的目的地,是位于公海的‘狩猎岛’。我们将在明天傍晚时分抵达。”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一片骚动。 船长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一般,继续宣布:“在此次航行及后续岛屿活动期间,为了确保绝对的公平与沉浸式体验,所有人的电子通讯设备都已上交。我们将共同度过为期十天、与世隔绝的奇幻之旅。” 这下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开什么玩笑!”一个染着夸张发色的年轻人第一个跳出来,“你凭什么没收老子手机?老子昨晚直播赚的打赏都够花几辈子了!谁稀罕参加你这狗屁狩猎活动?放我回去!” “就是!就算要参加也得提前说一声吧?什么都没准备就把人弄上来,这算什么?绑架吗?”一个女主播也尖声附和,她的抗议立刻引来了周围一片附和。 “我的合约怎么办?十天不露面要赔违约金的!” “我需要每天给家里报平安!” “至少让我发条动态吧?” 各种不满、埋怨、质疑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向舞台,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舞台上的船长始终保持着程式化的微笑,耐心地等待着台下的声浪稍微平息一些,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如果有不想参加的客人,可以在明天抵达狩猎岛后,向工作人员提出。届时我们会做出相应安排。”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请不必担心物资问题。各位的房间内已经备好了符合您尺寸的、适合各种场合的服饰及基本用品。” “最后,”他微微欠身,“预祝各位在‘皇冠号’上度过最后美好的一天。” 说完,他不再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直接转身走下舞台,很快便消失在侧面的通道里,留下满大厅面面相觑心思各异的玩家们。 温浮站在大厅入口处,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这群情绪激动、身材普遍高挑的男男女女。他本就纤细瘦小,在人群中更是被挡得严严实实,视线严重受阻。 见暂时没人注意到他这个角落,温浮目光瞄向了不远处一张为宾客休息准备的欧式高背椅。 他踮着脚双手扶着椅背爬了上去,站高之后,视野瞬间开阔了许多。眼睛在人群中快速穿梭搜寻,努力寻找着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整艘游轮极其庞大,装潢奢华,可以看到远处有餐厅、酒吧、舞池甚至室内泳池和赌场,只是往来服务的,全都是动作精准却面无表情的自动化机器人,看不到一个人类服务员。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揽住了他的腰侧,另一只手则穿过他的膝弯,稍一用力,便轻易地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然后将他轻轻放在了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温浮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撞进了一双深邃正微微蹙着眉的绿色眼眸里。是维克托。他看起来似乎有点生气,下颌线绷得有些紧,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在找你...” “为什么不听话...”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顿住。 维克托看着温浮那双清澈眼眸里映出的自己的倒影,以及那微微抿起显得有点委屈的嘴唇,到了嘴边的教训又咽了回去。 维克托深吸一口气:“算了,从现在开始跟紧我。” “嗯。”温浮乖乖地点头应下。 温浮跟在维克托身后,避开大厅中央喧闹拥挤的人群,朝着相对安静的边缘区域走去。 尽管他们刻意绕行,还是有人挤了过来拦在他们面前。 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脸色苍白,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额头上有一道极其新鲜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钝器划过,血虽然已经止住,但皮肉可怕的外翻着,暗红色的血痂和部分干涸的血迹黏在皮肤和眉毛上,显得格外渗人。 他就这样顶着一脸伤,直勾勾的站在温浮面前,眼睛瞪得异常之大,几乎要凸出眼眶,瞳孔里闪烁着一种狂热而不正常的光芒。他对着温浮,猛地扬起一个极其僵硬毫无暖意的笑容,嘴角咧开到一个不自然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 “昨晚的直播我看了,”语调异常亢奋,“我找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人带走了。” 男孩猛地向前凑近一步,几乎要贴到温浮脸上,带着一股血腥和汗液混合的怪异气味,语气变得急迫而扭曲:“我给你很多很多钱,出去之后你直播给我舔。” 站在一旁的维克托反应极快,在听到最后那几个字的瞬间,脸色骤然阴沉得可怕,绿色的眼眸中瞬间掀起暴戾的怒火。他甚至没等那男孩把话说完,挥起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一拳砸在了对方那已经受伤的脸上。 那男孩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这记重拳砸得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被打倒在地男孩脸上那疯狂而僵硬的笑容竟然没有丝毫改变,他用手背擦了一下渗血的嘴角,继续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着:“有观众说了,只要你直播给我舔,他们就给我砸钱把我捧到平台第五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里充满了对名次的疯狂渴望,“难道你不想让更多人关注到你吗?到哪里都瞩目,我们可以一起红。” 温浮看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轻轻扯了扯维克托的袖子,摇了摇头。 维克托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显然怒意未消。他看了一眼周围逐渐聚集的视线,又看了看地上那个仿佛已经彻底被**和扭曲规则吞噬的男孩,极度嫌恶地“啧”了一声。 又是一个被流量至上洗脑的蠢货。 本来有提前写大纲,准备细写的时候又老感觉不满意,改来改去的。下个副本我要写完再发,燃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玩命直播 第52章 玩命直播 两人七拐八绕,很快便远离了主人群,找到了一扇不起眼的房门。 维克托试了试门把手,门应声而开。里面似乎是一个堆放闲置物品的房间,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气息。房间内堆放着一些蒙尘的乐器,旧手风琴、几面鼓、还有叠放着的金属谱架,角落里甚至有一架盖着防尘布的旧钢琴,显得有些凌乱,但也因此形成了不少视觉死角。 维克托仔细扫视了一圈,尤其注意了天花板角落和可能的隐蔽位置,确认这里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后,才反手轻轻关上门,并将门锁落下。 维克托仔细地将温浮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脚踝处有些红肿外,身上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或淤青,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抓住温浮纤细的胳膊,维克托眼眸紧紧锁住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等游轮靠岸,找工作人员提出退出这次活动,知道了吗?” 温浮眼神游走,小声的回应:“嗯嗯。” 维克托抛出了另一个疑问:“昨晚直播了什么,排名前进得那么快,是不是做了很多危险的事情?”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担忧和一丝后怕。 想起昨晚的直播,堪称一场恶战。维克托的排名并不像往常那样稳坐泰山,反而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甚至有几次险些被挤出前二十,跌出那个象征着顶级流量和关注度的第一梯队。 他能感觉到,昨晚的挑战任务被另一波拥有不同“口味”的人接手了。推送过来的任务不再是单纯追求刺激和观赏性,而是变得越来越刁钻,越来越充满隐性的危险,每一个都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像是要将他逼入绝境。 想到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才会将目光投向他,维克托咬着牙硬生生坚持了下来。凭借那张无可挑剔的混血面容带来的巨大吸引力,以及近乎疯狂敢于应对任何挑战的惊人胆量,一次次在危险边缘游走,最终硬是重新杀回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高度的精神紧绷和持续的体力消耗让他精疲力尽,维克托无暇分心去查看弹幕,更别提关注温浮的动向。在他的认知里,温浮那个乖宝宝,早坐上车之后就安全回到家了。 直到午夜十二点,所有挑战强制结束,排行榜数据冻结更新。维克托点开榜单,确认自己的位置无误后,向下滑动,就在榜单的最尾端,一个他绝没想到会此刻出现的名字和头像,赫然跳入了他的眼帘。那个头像不仅亮着,而且显示正在活动中。 来不及细想,维克托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过去,后颈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尖锐的刺痛,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麻痹感如同闪电般迅速窜遍全身。 维克托的瞳孔收缩,意识在迅速抽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用力按下了戴在右手食指上的一枚看似普通的银色素圈戒指。 戒指侧面一个极其微小的凸点被他按了下去。 温浮的脑海闪过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不堪入目的挑战任务,脸颊飞起两抹红晕。他用力摇了摇头,“没有很危险,有好心人帮了我。” 维克托心中仍有疑虑,但暂时压下了追问的念头。他的视线下落,定格在温浮此刻穿着不合时宜的黑白女仆装上。 手指勾住了围裙肩带的白色卷边,轻轻捻了捻,“这也是挑战任务?” 被他这么一提醒,温浮才意识到自己从醒来到现在,竟然一直穿着这身裙子到处走动。 “我、我要回房间找衣服换掉的!” 刚一动弹,身体就骤然腾空,维克托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圈住温浮的腰肢和腿弯,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维克托抱着他,走到那架盖着防尘布的三角钢琴前,将防尘布扯开一角,抱着温浮坐到了琴凳上。温浮被安置在了他坚实的大腿上,以一个极其亲昵的姿势侧坐着。 温浮挣扎着想下去,却被维克托更紧地圈在怀里。 “别动,”维克托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他将脸埋进了温浮的颈窝里,高挺的鼻梁蹭着那处温热柔嫩的肌肤,深深地呼吸着。 温浮身上那股独特的温润香气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奇异地抚平了他从登船起就一直紧绷焦躁的神经。 “先让我抱抱,”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份让他心安的气息,“好想你,宝宝。” 感受着怀中身体的柔软和温暖,嗅着那令他沉迷的香气,维克托躁动不安的心终于慢慢平稳下来。 “我抱你回去。” 维克托抱着温浮,找到了贴着温浮名字的房间。进去将温浮放在床上,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他需要去确认一些事情。 温浮刷开房门,果然如船长所说,房间的衣柜里挂着几套符合他尺寸的衣物,从休闲到稍正式的都有。拿起一套看起来最普通的棉质衣裤,温浮钻进了浴室。 等换好衣服,用毛巾擦着微湿的头发走出浴室时,床上坐着个人。 赛斯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巧的医用喷雾剂,对着温浮晃了晃,“坐过来,我给你上药。” 【你房间怎么谁都能进,一会要锁门。】 “我自己上吧。”温浮有点犹豫,昨晚对赛斯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要不是昨晚他,自己脚也不会扭到。 “快点。” “噢。” 赛斯的目光落在温浮纤细的脚踝和白皙的脚背上,伸出手,温热的手掌一把圈住了温浮的小腿肚,引导着温浮的脚,踩在了他自己结实的大腿肌肉上。 赛斯拿起喷雾,对着那红肿的脚踝喷了下去。 “嘶!”冰凉的药液激得温浮一缩脚,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但赛斯的手更快,立刻收紧手掌,牢牢固定住了他的小腿,不让他退缩。 “别动,药效要揉开才行。”赛斯说着,目光却顺着温浮的脚踝、脚背,缓缓移到了他的脚心。 赛斯轻轻拎起了他的脚踝,低头仔细查看起他的脚心来,从这个角度看去,温浮的脚底几乎要碰到赛斯高挺的鼻梁和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踩在他的脸上。 “你、你干嘛?”温浮试图把脚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 【恋足癖,下一个。】 “看看而已,”赛斯抬起头,嘴角勾着笑,“昨晚踩了这么久,看看脚心磨红了没有。”他的拇指轻微地蹭了一下温浮的脚心。 脚心没红,温浮的脸却彻底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赛斯似乎满意了,这才将注意力放回脚踝,用手掌力道适中的将冰凉的药水慢慢揉开。揉着揉着,手掌开始不老实地上移,握住了温浮纤细的小腿肚,用指节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那软嫩的腿肉。 “帮你放松一下肌肉,”赛斯说得一本正经,全然出于关心,“昨晚穿着高跟鞋走了一晚,小腿肯定很酸吧?” 掌下的肌肤细腻光滑,腿肉又软又润,手感好得惊人,让人捏住了就不想松开。 起初只是肌肉放松的微酸,但很快,那力道就开始逐渐加重,指节陷入软肉里,近乎狎昵的揉按。 一种混合着酸胀和奇异酥麻的感觉从小腿蔓延开来,让温浮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脚背微微绷紧。他有些不适地扭动了一下。 “嗯...”温浮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细微的呜咽,立刻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声音透过指缝,断断续续:“可以了,不、不要再按了。” 赛斯松手,原本白皙纤细的小腿肚上,留下了几道微微发红的指印。 温浮有点生气的收回脚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然后瞪着还坐在他床上的赛斯。 赛斯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喷雾留下让温浮好好休息就走了。 人一走温浮立刻听从系统的话把门上锁。 游轮的房间配有一个私人的小阳台,面积不大,却足够让人欣赏无垠的海景。温浮靠在冰凉的玻璃护栏上向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平坦如镜蔚蓝到深邃的海平面,看不到任何岛屿的轮廓,也见不到半点其它船只的影子,整个海面就只剩下了这艘巨大而孤独的邮轮。 咸湿而温暖的海风轻柔地拂过面颊,带来了大海特有的气息。明媚阳光洒满全身,晒得温浮舒服的眯起眼睛。如果不是手机被没收通讯被切断,且隐隐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种变相的软禁之中,眼前这一切简直像是一场价格不菲的奢华度假。 就在温浮望着海面出神时,一个用鲜艳红纸精心折叠成的纸飞机,突然晃晃悠悠的滑翔而下,轻巧地落在了脚边。 温浮吓了一跳,左右转头望去,阳台的两侧都被厚重的隔板封死,根本无法看到隔壁的景象。 疑惑的仰头向上方看去,只来得及瞥见一只骨节分明手掌正迅速地收回上方阳台的栏杆之内。 迟疑了片刻,温浮还是弯腰捡起了那只红色的纸飞机,展开折叠的机翼,露出了里面书写的一句话。 字迹优雅,用的是英文: “You can''t leave, little rabbit.” (你离开不了的,小兔子。) 在这行字的末尾,还用同样的黑墨水,画了一个线条简洁却生动无比的哭哭兔子头,两只耳朵耷拉着,眼角挂着大大的泪滴。 【阳台门也要锁上。】 第53章 玩命直播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傍晚游轮缓缓靠上那座被称为狩猎岛的岛屿,温浮都再没见到维克托和赛斯的身影。 玩家们被工作人员有序地引导下船。天空是一片浓烈的橙红色,巨大的夕阳半沉在海平面下,粼粼波光反射过来的强光异常刺眼,晃得人眼睛发痛。 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温浮看到前方停着一排统一涂装着迷彩色的越野车,车旁两侧整齐地站立着数十名身穿黑色作战服面无表情手持自动步枪的保镖。 等所有玩家都下了船,昨天在大厅里第一个嚷嚷着要退出的那个年轻男人左右张望,没看到任何像是来对接退出事宜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对着离他最近的保镖大声喊道:“喂,我要退出,不玩了,现在立刻送我回去,听到没有?” 那名被他喊话的保镖,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挂在耳中的蓝牙耳机,似乎在听取指令。片刻后,他抬起眼睛,对着所有玩家宣布:“选择退出的,站到左边。选择继续挑战的,站到右边。” 话音刚落,立刻有将近一半的人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左边退出区。经过昨晚那场疯狂又收益惊人的直播,许多人已经赚到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实在没必要再继续参与这明显充满未知危险的后续活动。Whisper的玩家都记得一句话“奖金越高,危险越高”。 温浮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完成系统的主线任务,找出Whisper的幕后操纵者。他在继续挑战的右边区域。 就在人群站得差不多,气氛微妙平衡之时,维克托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一把紧紧抓住温浮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就要将他往左边退出区拽。 温浮被拉得一个踉跄,完全没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臂也同时被人从后方抓住,一股相反的力道传来,赛斯抓着温浮的手,正用力将他往后拉,试图让他留在右边。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冰冷对峙,互不相让,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温浮被夹在中间,手腕被攥得生疼。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炸响,所有人惊恐地望去,那名最初叫嚷着要退出的年轻人,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白沙。 “啊——!”尖叫声瞬间爆发。 那名开枪的保镖,枪口没有放下,直接对着左边退出区的人群开始了无差别的扫射。 子弹疯狂倾泻,站在退出区的人纷纷倒下,鲜血四溅,惨叫声和哭喊声撕心裂肺。 有其他试图逃跑或反抗的人,立刻被周围其他保镖举枪瞄准,形成包围之势。 能进入前百的玩家反应都远超常人,还在退出区侥幸未被第一波扫射波及的人,此刻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疯狂冲向右边的继续挑战区,保镖的枪口果然没有转向这边,任由他们逃了过来。 经过最初的极度震惊和恐惧后,剩下活着的人全都死死闭上了嘴,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这血腥残忍的一幕,没有人再敢发出任何异议。 沙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还有在动的也被补上几颗子弹,浓重的血腥味在海风中弥漫开来。 那名领头的保镖收起枪,朝着停靠成一排的越野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筛选的众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此刻没人敢出声。他们如同被无形鞭子驱赶的羊群,只能认命的低下头,一个接一个走进车辆,车队缓缓启动。 温浮被维克托和赛斯一左一右地夹在后座中间,两人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场却让夹在中间的温浮感到格外有压力,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碍于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名怀中抱着冲锋枪的保镖,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没有人开口说话。 车子最终缓缓停下时,窗外的天色早已彻底暗沉下来。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海风灌入。温刚踏出车门,抬起头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彻底呆住了。 他们似乎位于一个植被异常茂密的热带海岛上,周围是参天的古树和缠绕的藤蔓,充满了原始的气息。就在这片看似未经开发的丛林掩映之下,竟然矗立着一座辉煌夺目,规模宏大得超乎想象的□□。 无数道巨大的探照灯将光束打向夜空,将这片区域照耀得如同白昼,与周围漆黑的丛林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的主体建筑仿佛用纯金打造,在强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眩晕的璀璨光芒,极尽奢华之能事。巨大的霓虹灯牌闪烁着各种标志,赌场、剧院、高级酒店……一应俱全,仿佛将最纸醉金迷的拉斯维加斯直接搬到了这座与世隔绝的海岛上。 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又立刻意识到不妥,用手捂住了嘴,惊恐的左右张望。 玻璃门无声的向两侧滑开,身后的保镖逐渐逼近,将这群惊惶不安的玩家一步步驱赶进那华丽的大堂,随后便守在了入口处。 大堂内部装潢极尽奢华,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照亮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娇艳欲滴的鲜花成簇地摆放在两侧,散发出浓郁的芬芳。 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老者正站在大厅中央,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一位优雅的主持人。 “晚上好,诸位幸运的玩家,欢迎来到狩猎岛。” 他张开手臂,仿佛在展示一件伟大的作品。 “我们将共同度过剩下愉快的九天,在此期间,我们会进行一系列精彩纷呈的竞技活动。最终获得积分最高者,将独享30亿美元的巨额奖金。” “相信大家都已经累了,我为大家准备了房间,房间内有狩猎岛的规矩,请自便。” 老者说完便离开了,没人敢出声和阻拦。偌大的大堂就只剩下他们,每个地方都有指向牌,有大胆的已经顺着指示牌往里进了,在走了几分钟都没看见有人或者其它危险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又响起。 这座□□远不止十几层楼高,但是电梯的权限只给到十五楼,十五楼正是他们休息的地方。跟游轮的房间一样,门口都挂有相同的写着名字的绿色牌子,维克托和赛斯一起挤进了温浮的房间。 房间大了很多,是个轻奢套间,就是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风口来传输冷气。墨色茶几上用花瓶压住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狩猎岛的规矩。 项圈是用来区分岛上工作人员和玩家的,楼下有各种竞技比赛可以获取积分,每日积分低于500的玩家将会被强制退出游戏,积分不能赠与,这九天的时间他们都是自由的,可以去岛内的任何一个地方,每晚十二点到八点禁止出房门,有违反者做退赛处理。 三人大致的看完狩猎岛的规则,维克托看着紧挨着温浮手还揽在腰间的赛斯,头顶青筋的冒起,“你们怎么认识的?” 赛斯看着依旧紧挨着温浮还十指相扣的维克托:“应该跟你一样吧。” 第54章 玩命直播 “你父亲的工作我记得是总检察长来着,怎么,用自己的儿子来打窝?还把无辜的群中卷进来。”赛斯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维克托最不容触碰的领域。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茫然无措的温浮,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维克托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冰冷,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那么你呢,赛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死在这个游戏里,就死在你面前,你又为了什么一定要参加这个游戏呢?” 温浮站在两人之间,看着他们透露出惊人信息量的对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赛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眯起了那双狐狸般的眼睛,“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至少在当前,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对吗?” 维克托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未给出任何回答,但那沉默本身似乎就是一种默认。 来到这座诡异岛屿的第一晚,大部分玩家在不安和警惕中阅读了“狩猎岛规则”。房间门口有为他们准备的积分统计终端。 大厅的一角,一小部分寻求刺激或急于积累积分的玩家聚集在一张华丽的牌桌前。一位脖子上戴着金属项圈的荷官正发牌。 温浮被那边的动静吸引,凑过去围观。只见牌局节奏极快,赌注直接就是玩家的初始积分。不过几分钟,一局结束,赢家兴奋地看到自己的积分瞬间暴涨100,而他对面的玩家手腕上的终端屏幕显示,他的积分已然归零。 每日积分不得低于500是从明天开始计算的,维克托不放心温浮一个人,一直陪在周围,赛斯则是又消失了。 温浮和维克托一层层地逛下来,仔细观察着不同楼层提供的各种竞技项目,默默记下了几个看起来规则相对简单,对抗性不那么强比较适合自己的,心里盘算着明天就瞄准这几个,能拿到保底积分就好。 琳琅满目的挑战让他看得眼花缭乱,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温浮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眶里瞬间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挂在又长又密的睫毛上。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维克托注意到了,伸出手,用指腹替他擦掉了那点泪珠,又揉了揉温浮手感极好的柔软头发,低声问:“要回房间休息吗?” 温浮困得眼皮都在打架,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要的。” 走回房间门口,温浮站在门口,却发现维克托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显得有些踌躇。 维克托挣扎了一下,才有些别扭的憋出一句:“你今天,害怕吗?” 温浮老实地点点头:“有一点点。”但起码今天看到的不是血了呼啦,到处都是内脏的场景,温浮潜意识里特别害怕这种。 “我害怕。”维克托的目光飘向别处,“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 温浮抬头有点无语的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不止牛高马大的男人,一时竟有些语塞。 看着维克托那副别扭坚持的样子,温浮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小声嘟囔:“那就一起睡吧。” 温浮进浴室快速洗漱完,然后就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里,秒睡过去。床上还留有一半空位给维克托。 维克托拿着温浮的房卡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洗的香香的,然后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重新往温浮的房间走。 就在这期间,温浮房间的门锁,被一张拥有最高权限的房卡无声地刷开了。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室内,借着台灯微弱的光线,凝视着深陷在枕头里睡得毫无防备的温浮。 一双大手将温浮的脸从被子里捞出来,来人的指尖轻柔的临摹过温浮的眉眼,眉骨有着亚裔特有略显圆钝的柔和线条,并不像欧美人那样锋利深邃,很乖。鼻梁小巧挺直,嘴唇因为被窝里的热度而泛着水润的嫣红,微微张着,吐出温热的气息。 手指按在柔软的唇瓣上来人像是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翻腾的嫉妒愤怒与渴望,低头张嘴用牙齿咬上了温浮的下唇。 带着惩罚意味的研磨,让睡梦中的温浮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头,发出一声小小屈的嘤咛。 听到这声呜咽,来人立刻松开了牙齿,转而用吮吸住那片被欺负得微微发红的唇瓣,舔舐安抚,仿佛在忏悔自己方才的粗暴。 赞恩抵着温浮的额头,呼吸交织,声音带着不解,低哑呢喃, “你真的做得很过分。” “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要远离我,来趟上这趟浑水。” 维克托轻手轻脚进入房间时,温浮正睡得深沉。下半张小脸埋在被子底下,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闭着的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 维克托的心软成一滩水,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身边人。看着温浮的睡颜,维克托犹豫了片刻,在温浮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做完这个举动,他自己倒是先微微红了耳根,随即将人整个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用结实的手臂环住,这才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抱着喜欢的人沉沉睡去。 温浮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光怪陆离,一会儿被看不见脸的妖怪追着咬掉了嘴唇,一会儿又被发烫的藤蔓缠绕着悬挂在万丈悬崖边,摇摇欲坠。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温浮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 感觉到胸口沉甸甸的,维克托毛茸茸的脑袋正埋在他颈窝处,一直往他这边拱,而自己的腰正被对方手臂紧紧箍着,头在床沿悬空着。 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时钟,不知具体时间。温浮眨了眨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应该还没天亮。 也懒得再去纠结姿势问题,温浮在维克托的怀抱里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蹭了蹭,便再次睡去。 温浮和维克托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两人简单洗漱后,下楼去餐厅吃了些迟来的早餐,随后便按照计划,分头开始赚取积分。 维克托目标明确,行事果决,专门挑选那些标注为高难度的任务。他身手矫健,思维敏捷,完成任务的效率极高,积分飞速上涨,很快就远远超过了每日500的保底线,数字还在不断攀升。 相比之下,温浮则谨慎得多。他刻意避开那些看起来就有风险的任务,只选择一些简单、安全、大多是协助性或信息收集类的零散工作。他做得细致又耐心,但效率自然无法与维克托相比。直到傍晚时分,他才终于攒够了500积分,轻轻松了口气。 前五天,日子似乎就这样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许多玩家手中的积分都颇为可观,甚至有人开始暗自炫耀。暂时没有明显的生命威胁,一些人的胆子又逐渐大了起来。竞争的氛围悄然滋生,不少人开始为了更多的积分或是单纯的好胜心而相互较劲,忘记了身处何地,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或许就是那个能笑到最后、赢得巨额奖金的天选之子。 温浮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每一天似乎都有一些玩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些人通常是那些当天没能及时赚取500积分的。没有公告,没有解释,甚至听不到任何挣扎或反抗的动静。 餐厅里、甲板上、娱乐区内,熟悉的面孔每天都在减少。这种寂静的淘汰方式,比公开的暴力更令人心底发寒。 主线任务一直没有进展,温浮每天的精力都花在了赢积分上面。 第六天迎来了一些不安的变化,楼内的工作人员全部被替换了。新出现的一批“工作人员”统一戴着没有表情的纯白色面具,遮盖住了整张脸。他们身着剪裁极致、用料考究的高级定制服装,每一寸肌肤,从脖颈到指尖都被严实实地包裹在衣料之下。 更让玩家们措手不及的是,就在这一天,许多人辛辛苦苦攒了数日颇为可观的高额积分,都在比赛中输掉全部清零。为了在当天结束前重新达到500积分的保底线,不得不红着眼,疯狂涌入各种能快速获取积分的比赛和挑战中。 这些新开放的挑战,难度相比前几日呈指数级飙升。竞争变得异常激烈和残酷,失败的风险肉眼可见的增大。 离午夜十二点的截止时限仅剩不到半小时,依然有不少玩家在拼命与那些面具工作人员进行着各种高难度的竞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温浮的情况同样岌岌可危。他忙碌了一天,也才勉强赚取了450积分,还差最后的50分。那些难度较低相对安全的任务区域早已被更多绝望的玩家挤得水泄不通。 目光焦急地扫过喧闹的大厅,最终落在了角落一张赌桌上。那是简单的猜大小游戏,桌边坐着一个戴面具的工作人员,在这种时候,将希望寄托于纯粹的运气,对大多数人来说太过冒险。 但温浮没有其他选择了,握紧了手中仅有的积分筹码,快步向那张空着的赌桌走去,必须尽快了。 第55章 玩命直播 桌后的面具男人姿态闲适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间,一张色彩诡谲的鬼牌正灵活地翻转着,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指尖跳跃。唯一从面具后露出的那双眼睛,锐利而深邃,自温浮走近时便牢牢锁定了他,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兴味。 “我要挑战。” 男人手中的鬼牌倏地停下,被按在光滑的桌面上。他微微倾身,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那股自上而下的压迫感。 温浮能感觉到这批工作人员无论是体态动作还是穿着都不像普通人,反而像上流社会的有钱人。 “大还是小?”男人的声音透过特殊处理,带着一种冰冷的电子质感。 温浮将自己仅剩的积分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小。”只有两个选择,赢了积分翻倍,输了积分清零。 另一名同样戴着面具的工作人员上前,充当庄家。他拿起骰盅,手法娴熟的摇晃起来,骰子碰撞发出清脆而令人心焦的声响。片刻后,骰盅被重重扣在桌面上。 盅盖揭开。 三颗骰子,清一色地呈现出六点的猩红圆点。 “豹子。”庄家毫无感情的宣布,目光转向温浮,“通杀。” 先前那名转着鬼牌的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经过处理的电子音笑声显得格外诡异,那双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温浮微微发白的脸,:“给你一个特殊的机会,是要现在积分清零收手,还是再来一局?” 他又抛出了难以抗拒的诱惑:“赢了直接获得500积分,输了答应我一个要求。” 赌徒心理作祟或者是因时间紧急,温浮说:“再来一局。” 骰盅再次被庄家拿起,里面骰子碰撞的细碎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温浮的心尖上。他紧张得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指尖冰凉。 “砰”的一声,骰盅被扣在桌上。庄家并未立刻揭开,等男人抬了抬下巴,才缓缓掀开盅盖,三个六点,猩红刺目。 “18点。” 又输了。 温浮害怕的向后瑟缩了一下,两局游戏快速结束,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最后十几分钟。手环上的积分已经归零,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他会像那些消失的人一样吗?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温浮焦急的想要离开,却被庄家拦住。那个一直坐着的男人终于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站定在温浮面前。 “游戏结束,还有答应我的要求,不能食言哦。” 根本不给温浮反驳或询问的机会,男人示意他跟上。温浮被带离喧闹渐熄的大厅,进入一个安静而私密的房间。房间陈设简洁,中间只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套黑色的衣物。 “换上吧。” 温浮拿起衣服,寻找更衣室或者遮挡的地方,却发现这个房间似乎是专门的接待室,除了几把椅子和那张桌子,再无其他隔间。 “就在这里换。”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六分钟就十二点了。” 温浮不知道积分清零可能带来的后果,现在唯一能让他躲藏的地方只有他的房间了,上楼电梯还需要时间。 时间紧迫的焦虑和对未知惩罚的恐惧,温浮咬了咬下唇,背对着男人,开始颤抖着手指解开自己原来的衣扣。 衣物窸窣滑落,露出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他的背脊单薄,腰肢纤细得惊人,薄薄一片,有些什么东西进去都会显示出形状来。蝴蝶骨凸起,皮肉很薄,均匀的覆在骨架上,只有大腿根部才微微有点柔软的弧度。 温浮抖开那套黑色的衣物,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无声地覆上了他背后凸起的蝴蝶骨,指尖的温度隔着手套传来,“需要帮忙吗?” 温浮被身后突然的触碰和声音惊得浑身一颤,将手中那件单薄的黑色抹胸紧紧抱在胸前,慌乱地向前躲开两步,声音都带着细微的颤音:“不、不用!” 温浮手忙脚乱的将那套衣物往身上套。上身是黑色的抹胸鱼骨上衣,紧密的束腰设计将他本就纤细的腰肢勒得更加不盈一握,胸口的设计却略显局促,勾勒出青涩却诱人的弧度。下身则是一条短得惊人的黑色纱裙,层叠的薄纱蓬松展开,却几乎遮不住什么,只要稍稍弯腰,恐怕就会露出浑圆的半个臀瓣。 “可以了。”温浮硬着头皮转过身,脸颊烧得厉害。 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发箍,那是一个黑色蕾丝制成的兔耳朵发箍。“还有这个。”抬手将那对柔软的黑色蕾丝兔耳轻轻插入温浮柔软的发间。 【很漂亮。】 发箍戴好的瞬间,男人的目光凝滞了一瞬。 眼前的男孩脸蛋清纯无辜,一双大眼睛带点水汽,有些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白皙的耳垂染上红晕。头上那对带有某种暗示意味的黑色兔耳,却又为他这份纯净增添了一抹惊心动魄的艳丽,纯真与诱惑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矛盾美感。 男人内心暗自惋惜,可惜这次没有准备到丝袜和高跟鞋。 “我要回去了。”温浮再次要求,男人像座山一样挡在门口,根本绕开不了。 男人欣赏够了,侧身让开通路,飘飘的落下两个字:“好梦。” 温浮低着头,贴着门边飞快地挪出去,在他经过时,发间那柔软的黑色蕾丝兔耳轻轻擦过了男人冰冷的面具。 看着那抹慌乱逃窜的黑色身影,男人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 兔子兔子,快快跑,猎人就要出来了。 楼道里一片寂静,空无一人,都在规定时间内回到房间了,温浮拼命按着电梯按钮,屏幕上的数字却迟迟没有变化。 还剩不到一分钟,温浮转头,看向旁边的安全通道,门没有锁。温浮毫不犹豫的冲进去,开始奋力向上奔跑。 台阶在脚下延伸,他才爬了不到两层。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沉闷而恢弘地响起,穿透了整栋楼。 在钟声敲响的一瞬间,楼内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楼梯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墙壁上零星分布的绿色逃生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映照出楼梯的大致轮廓。 温浮小口喘着气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大声喘息。钟声停下后温浮放轻脚步,借着那一点微弱的绿光,继续摸索着向上攀爬。 黑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或许只有不到三分钟,灯光重新亮起。 楼梯转角处那个原本静止的监控摄像头,此刻顶端的红灯正亮着,并且随着温浮移动的方向,转动着镜头,牢牢锁定了他的身影。 顶楼宽阔的平层内。 气氛与下方的死寂截然不同,那些戴着纯白面具“工作人员”们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金属碰撞声清脆响起,他们熟练的将一种特制的弹药压入枪膛。 一整面墙壁被改造成了武器架,上面挂满了各种造型骇人,用途不明的武器,从现代枪械到冷兵器,应有尽有。 正中央的巨大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楼梯间的实时监控画面,温浮穿着那身暴露的黑色短纱裙和兔耳发箍,正惊慌地向上奔跑,身影充斥了整个屏幕。 “啧,今晚有只落单的小兔子。”一个面具人吹了声口哨,带着轻佻的兴味。 “谁这么有品给他穿的这身?绝了。”另一个擦拭着匕首的人接口道,目光黏在屏幕上,“原本在直播里看就觉得够带劲了,没想到现实中更...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少废话。”一个冷硬的声音打断他们。另一个男人从武器墙上取下一把沉重的斧头,在手里掂了掂,“今晚都给我打起精神,小心点。别忘了昨晚那只溜走的猎物,还折了我们两个人。” 其他人有的戴上夜视仪,有的穿上弹夹衣,而屏幕上的兔子,还在拼命向上奔跑,对即将降临的猎杀一无所知。 第56章 玩命直播 温浮终于踉跄着冲上五楼,整个人几乎虚脱。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顺着苍白泛红的脸颊不断滑落。双腿控制不住地打颤,酸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不行了...”温浮喃喃着,支撑不住,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胸口剧烈起伏,试图平复那快要炸开的心跳和火烧火燎的喉咙。小脸因为剧烈的奔跑而涨得通红,眼尾也染上了一抹艳色,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惊惶和疲惫,微张的唇瓣急促地呼吸着,像极了离水的鱼。 四周暂时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动,死一般的寂静反而更令人不安。温浮脱力地滑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膝盖里,试图汲取一丝凉意,也让过度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片刻。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一张毫无表情的纯白色面具,正悄无声息地从楼层防火门的缝隙中探出来,几乎与他脸贴脸。 “唔!”温浮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将一声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堵了回去,只剩下极细微的气音,瞳孔因极度恐惧而骤然收缩。 “抓到你了。”面具后传来经过处理的电子音。那个男人完全从门后走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工作人员统一的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的系着黑色蝴蝶结,但这份得体与他套在外面的战术防弹背心,以及背在胸前那把漆黑的步枪形成了极度割裂的画面。 温浮连滚带爬的转身就往楼下冲。 “砰!砰!”子弹精准的打在他刚刚停留位置的金属扶手上,溅起刺目的火花,却刻意避开了他的身体。 令人绝望的是,温浮向下跑的过程中,发现每一层的楼梯口,不知何时都出现了手持各种武器的面具人,他们并不急于抓捕,反而像是欣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不紧不慢地围堵上来,子弹和武器总是险之又险地擦着他身边掠过,将他逼得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 温浮慌不择路,推开一扇防火门,钻进了一条走廊,想也没想就躲进了最近的一个门口。 温浮在里面剧烈喘息,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他环顾四周,心瞬间沉了下去,这里竟然是卫生间。 外面走廊上已经传来了不紧不慢皮靴敲击地面的脚步声,还有面具人之间低低的交流声。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温浮走进最后一个隔间,缓缓拉开门闪身进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门板即将合拢的最后一刻,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从门缝外伸了进来,抵住了门板。 紧接着,那张惨白无情的面具贴上了门缝,冰冷的目光透过缝隙,牢牢锁定了隔间内吓得浑身僵直的温浮。 温浮被这噩梦般的一幕彻底击垮,眼泪瞬间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体力早已消耗殆尽,他连抵抗一下的力气都没有,门被对方毫不费力的强行推开。 面具男人高大的身影挤进了这狭小的空间,反手“咔”一声落锁,将内外彻底隔绝。 温浮绝望的缩在冰冷的瓷砖角落,身体因为恐惧和脱力而不住地颤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滚落,浸湿了他通红的脸颊和汗湿的鬓角。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可怜无声的呜咽着,头上的蕾丝兔耳哭得一颤一颤的,像一只等待被处决的兔子祭品。 面具男低头看着他,目光扫过他颤抖的全身,他大腿侧的枪套里确实别着一把手枪,但他并没有取出。 面具男将抖得不成样子的温浮整个提溜起来。温浮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只能闭着眼睛拼命摇头,细弱的啜泣声从喉咙里溢出,充满了无助的恐惧。 男人并不在意他的瘫软,自顾自的在盖子上坐下,然后将温浮整个人抱起来,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坚实的大腿上。这个姿势让温浮不得不将头埋进对方穿着白衬衫的胸口,根本不敢抬头。 那短短的黑色纱裙因为这个跨坐的姿势卷到了腰间,露出一双白得晃眼,此刻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大腿。 面具男一只手箍住温浮细瘦的腰肢,防止他滑落,另一只手将那个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缩头乌龟从胸口捞了出来。 温浮被迫仰起脸,眼睛依旧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得湿透,鼻尖和脸颊都哭得通红,小巧的鼻翼因为细微的抽泣而轻轻翕动。 一种冰凉而带有韧性质感的物体压上了他微微颤抖的唇瓣。 温浮受惊的睁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面具男正用那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按压在他的嘴唇上。 那手指隔着皮革,稍稍用力按揉着他柔软的下唇。温浮吃痛,下意识张开了嘴。 手指本来粗长,带上服帖的手套又增加了一层厚度,几乎塞满了他整个口腔,在他湿软的口腔内壁和舌面上毫无章法地搅动了一圈,压迫着敏感的软颚,带来一阵阵干呕的冲动。 当手指退出时,温浮的嘴唇已经被磨得通红发肿,原本清晰的唇线变得模糊不堪,唇角还残留着一丝来不及咽下的透明涎液。 感觉到湿漉漉的触感就在身后,温浮震惊的瞪大眼睛,手抓住面具男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小声求饶:“不要这样,求你了,呜呜...” 面具男没有停下,低头发出警告:“别出声。” 温浮额头无力的抵在对方白衬衫上,泪水汹涌而出,贝齿紧扣,口水从嘴角失控的沿着下巴砸落,滴在男人的衣服上。眼神开始失焦,眼珠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脆弱的眼白,身体在男人怀里绷紧又细微地抽搐着。 温浮的意识模糊不清,根本不知道这个面具男是如何将他带离那个令人绝望的卫生间的。男人光明正大的抱着他,乘坐电梯一路向上。电梯内的摄像头安静的低垂着,顶端的指示灯一片死寂,没有闪烁那令人心悸的红光。 他们进入一间装修奢华的卧室,里面一面墙的液晶显示屏,播放着各处的实时监控画面。而在角落的一个小画面框里,循环播放着温浮第一次进行直播时的录像。 面具男将怀中因为极度恐惧和体力透支而昏睡过去的小家伙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沿。然后脱下了那双沾着水渍被浸湿的黑色皮手套。 抬手摘下了那张纯白色的无表情面具,解开白衬衫的纽扣,将这件象征“工作人员”身份的制服脱下,最后,脱掉了穿在最里面那件贴身的黑色高领衣物。 随着高领衣的褪下,一片极具侵略性的蟒蛇纹身暴露出来,狰狞的蛇头盘踞在他凸起的喉结,幽绿的蛇身沿着脖颈的曲线蜿蜒而下,缠绕过整个肩膀,蛇鳞细致逼真。 莫托抱起昏睡的温浮,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他细致的清洗着怀中少年汗湿的身体,指尖沾着细腻的泡沫轻轻点在那哭得发红的鼻尖上,留下一点白色的泡沫。 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蹭过温浮的脸颊,微凉的唇瓣含住那两片因为受惊而变得苍白的嘴唇,用力吮吸,等唇色恢复红润后有慢慢蹭着。 “都叫你跑快点的,”他的唇瓣若即若离,“才一根手指...” 第七天,玩家的数量骤然减半,参加挑战赚取积分的人寥寥无几,粗略估算,大厅里只剩下二十几个。 维克托来到温浮房门,写着温浮名字的卡片已经被撤下,变得空白,赛斯的房门也是。 温浮从疲惫的睡眠中渐渐苏醒。睡眼惺忪,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厚重的遮光窗帘紧闭。 身下被单也不是他房间里那种普通的棉质,紧接着,他感到胸口传来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还有什么东西在轻微的动着。 他困惑的低下头,看见胸口部位不自然的高高隆起。 温浮抬手,撩开了不属于自己的上衣,一颗毛茸茸的头脑袋现在他眼前。 莫托吐出口中含弄的,舌尖意犹未尽舔过自己湿润的嘴唇,“睡得好吗?” 空调的冷风适时吹过,被打湿的那圈皮肤凉飕飕的。 短暂的呆滞过后,温浮第一次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情绪,想也没想,抬手就狠狠朝莫托那张带着餍足笑意的脸挥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莫托完全没料到这只温顺胆小的兔子会突然炸毛反击,猝不及防之下,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用舌头顶了顶微微发麻的脸颊内侧,莫托缓缓转过头,打人的那位漂亮大眼睛里先蓄满了泪水,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玩命直播 第57章 玩命直播 “哭什么,都没用力咬。”莫托抓过温浮刚才打人的那只手,展开微红的掌心,指腹轻轻揉按着,“打这么用力,疼不疼?” 说完又黏糊糊地凑上去,舌尖舔过温浮湿漉漉的脸颊,尝到咸涩的泪水。温浮吓得赶紧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生怕被舔到眼球。哭得湿漉漉的脸现在被舔得比刚才还要水光淋漓。 温浮嫌弃的推开他,莫托起身去浴室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回来,细致的给温浮擦脸。 温浮乖顺的让他擦拭,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这个房间,一整面墙的监控视角分割出无数个小窗口,清楚的显示着楼内各个角落以及岛上密林的景象,剩余玩家们一举一动都被高清记录着。 莫托把窗帘拉开,让阳光透进来,窗外是茂密到近乎原始的热带丛林,巨大的蕨类植物和纠缠的藤蔓肆意生长,还在狩猎岛。 一具温热的身躯从后面贴了上来,莫托的手臂环抱住他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他单薄的肩膀上,嘴贴着他的耳尖,低语如同恶魔的蛊惑:“小兔子,你离开不了的,船和飞机只会在我们扫荡完毕之后才回来。” 莫托侧过头,凝视着温浮的侧脸,抛出选择:“要选择加入我们吗?” 温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了片刻,轻声反问道:“你就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吗?” 莫托笑了起来,吻了吻温浮的耳垂,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 “洛伦佐是我们的组织代号,Whisper是挑选猎物的平台,不过现在已经不满足于线上调教了,今年举办了狩猎活动。” 温浮的嘴唇微微蠕动,莫托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不等他组织好语言,接上了他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温浮的一缕黑发,“能来到这里释放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政界商界,盘根错节,利益交织。” 莫托的手正不规矩的往下滑,温浮心头一紧,急忙转身,顺势假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尾立刻逼出了几分生理性的湿润。 他抬起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疲惫和央求:“好累,我想睡觉了,可不可以?” 莫托的动作顿住,深不见底的目光在他写满困倦的小脸上逡巡了片刻,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几秒后,他竟真的收回了手,语气听不出情绪:“可以。” 还没等温浮松口气,莫托便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将他压进柔软的被褥里。不容抗拒的吻落了下来,霸道的撬开他的齿关,纠缠吮吸,直到温浮被亲得舌尖发麻,脑袋缺氧,呜呜地推拒着,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莫托用拇指揩去他唇边暧昧的水渍,叮嘱:“乖乖待着睡觉,别乱跑。外面很多人都在找你,要是被他们先抓到,下场可就不止是一根那么简单了。” 床上鼓起的那一团被子动了一下,传出闷闷的一声:“知道了。” 莫托这才满意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转身离开了房间。 “系统,幕后操纵者是洛佐伦组织。” 【主线任务已完成。】 【今晚岛上就会开始屠杀了,尽快找到安全躲避的地方活下来。】 温浮动着自己的小脑袋想,岛上认识的只有维克托、赛斯、莫托,话说赛斯好像从前几天就一直没看到了。 确认房门彻底锁死后,温浮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快步走到那面布满监控的墙壁前,一个个屏幕扫视过去,寻找着维克托和赛斯的身影。 维克托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参与挑战赢取积分,他正快速穿梭在空荡的走廊里,一间间房间查看,眉头紧锁,神色焦灼,显然是在拼命寻找着什么,或者说,是在寻找某个失踪的人。 隔壁房门传来细微的电子锁开启声,一直紧绷着身体靠在门板上的赞恩立即警觉的站起身。他小心的凑近猫眼,屏息观察,确认那个男人是独自一人离开,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在原地等待了片刻,估算着时间,最后悄无声息站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顶楼的房间安保严密,每间都配有独立的房卡系统,外人根本无法从外部打开。赞恩眉头紧锁,正思考着该如何潜入。 那扇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先是一缕柔软微卷的黑色发丝从门缝中冒了出来,带着些许凌乱。紧接着,他日思夜想担忧了整整一天的人,像只小心翼翼试探外界的小动物般,手脚并用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温浮身上只套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宽大黑色短袖,布料柔软却空荡荡的挂在他纤细的身架上。领口开得很大,一边甚至滑到了肩头,露出一段清晰精致的锁骨。 因为他双手撑在地面上,上半身极力向前探出的姿势,过于宽大的领口瞬间垂坠下去,从赞恩居高临下的视角,能将那片骤然暴露的春光一览无余,单薄却不失柔韧的胸膛。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温浮转过头,想查看另一侧,视线就直直地撞上了一双被笔挺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腿。 温浮的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视线缓缓向上移动,掠过紧窄的腰身,划过解开了几颗纽扣的白色衬衫,定格在了一张他熟悉的,此刻却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的脸上。 是赞恩,他穿着那身工作人员的白衬衫与黑西裤。 温浮迟钝的大脑缓慢处理着眼前的信息:赞恩是因为自己没有按时赴约回学校,生气跑到这里来逮他了。 “呵。”他听到赞恩笑了一声。 温浮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巨大的危险,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探出来的身体缩回门内,但已经晚了,赞恩的一只脚早已不动声色的抵住了门缝,阻断了他的退路。 温浮被拽进房间,赞恩把他扔回那张他才离开不久的凌乱大床上,弹性极佳的床垫让他弹起又落下。 赞恩步步逼近,眼睛翻滚着骇人的暗潮。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温浮身体两侧,“我昨晚见到你了的,”他抚上温浮剧烈颤抖的侧脸,“可惜,被人抢先了一步。” 他的指腹摩挲着温浮冰凉滑腻的皮肤,继续低语,“还有其他人要过来,我帮你把他们都引开了。” 赞恩的目光变得幽深,里面翻涌着嫉妒和一种扭曲的好奇:“你们做了多久?你有被弄晕吗?我在门外只听了一会,你哭得很厉害,水声也很大。 “等等,赞恩、不是...”温浮试图解释,声音破碎而慌乱,赞恩突然用拇指压住了舌头,所有话语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赞恩把温浮身上那件宽大短袖的衣摆拉高,塞进他嘴里用手捂着,堵住了所有可能发出的求饶或拒绝。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口腔软肉,带来不适的干呕感,温浮的眼泪瞬间涌得更凶。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恶意的划过那敏感的战栗之处。 “唔!”温浮的身体弓起,又被无情的压回床铺,喘息声混合着被堵住可怜的呜咽。 “那个人走之前是不是又吸过这里了?” 温浮含泪摇头,试图否认。 一个巴掌落下,留下一个浅红的印子。 “撒谎。” 赞恩伸手扯出那早已被唾液浸得湿透黏腻的衣摆,又问了一遍:“全部都进去了吗?” 温浮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支支吾吾的:“我记不清..” 这个模糊的回答显然激怒了赞恩,毫无预兆抬手,一声清脆的巴掌重重落下,瞬间留下一个红色掌印。 “呃啊!”温浮痛的蜷缩起来,捂住发麻刺痛的部位,哭得喘不上气,细弱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赞恩按住温浮,逼迫他讲述被抓住之后发生的一切,然后把那些细节全部重复了一遍,甚至变本加厉。 温浮无力抵抗,只能徒劳地呜咽着,被迫承受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赞恩看着身下这张眼神失焦泛起潮红的小脸,他低下头,吻去了温浮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等我,我会带你出去。” 失去思考能力的温浮不舒服的嗯了一声。 第58章 玩命直播 今晚的天气阴沉得令人窒息,浓重的乌云彻底吞噬了星月之光,将整个狩猎岛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晦暗之中。 顶楼房间的气氛截然不同,他们换上了适合野外藏匿的迷彩服,脸上覆盖着同样图案的面罩,几乎与浓密的丛林融为一体。因为白日的刻意刁难,没有任何一个玩家攒够500积分,这意味着禁令解除,今夜他们将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开杀戒。疯狂的狩猎,将持续到天明。 莫托回到房间时,将一套小号的迷彩服和面罩扔给温浮。“穿上,跟紧我。”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天亮的时候一切结束,会有人来接我们离开这片区域,不要露出破绽。” 建筑内所有的房门都被强制锁死,剩余的玩家们被粗暴的驱赶着,蒙头冲进了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黑暗和茂密的植被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身影,只有偶尔传来的凄厉惨叫和零星的枪声划破夜的寂静,提示着狩猎已经开始。 温浮套着那身过于宽大的迷彩服,脸上蒙着面罩,紧紧跟在莫托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湿滑泥泞的林间穿行。周围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张牙舞爪。惨叫声时而遥远,时而又近在咫尺,每一次都让温浮浑身一颤。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一个满身泥污、脸上写满恐惧的玩家拼命奔跑着,与温浮擦肩而过,差点撞到他。 一把沉重的斧头旋转着从后方飞来,精准又狠戾的劈砍在那玩家的小腿上。 “啊!”玩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扑倒在地,抱着快要被斩断的腿痛苦的翻滚哀嚎,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的腐叶。 他的惨叫声瞬间吸引了周围黑暗中的注意。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从不同方向扫射过来,锁定了他。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逼近。 那名倒地的玩家看到了围拢过来的戴着迷彩面罩的身影,绝望地用手扒着泥地,徒劳的试图向后挪动,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恐惧气音。 莫托冷眼旁观着这场残酷的围猎。 那名玩家被一个高大的猎人粗暴大的拖拽着腿,身体在泥泞的地面上划出一道痛苦的痕迹。就在他被拖行着经过温浮身边时,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伸手死死攥住了温浮的脚腕。 五指因为极度用力而扭曲僵硬,冰冷的泥土和温热的血液黏腻的沾在温浮的皮肤上。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为什么,救我啊——”那人仰起头,脸上混杂着泥土、泪水和绝望,眼睛瞪得几乎裂开,嘶哑的哀求声如同濒死的野兽,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极致的恐惧。 另一名走近的猎人厌烦了这聒噪的垂死挣扎,毫不犹豫的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斧头, “噗嗤!” 利刃劈砍血肉骨骼的闷响令人齿寒。 玩家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抓住温浮脚腕的手脱力松开,剩余的未尽哀求湮灭在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漏气声。他被继续拖行离开,只在泥泞的林地间留下一道蜿蜒刺目的血痕。 而那只被斩断的手,却依旧保持着痉挛抓握的姿态,僵硬的紧扣在温浮纤细的脚腕上。 温浮捂住嘴,大脑一片空白,胃里翻江倒海。 莫托抬脚嫌恶的踢在那只断腕上,力道巧而准的将其从温浮脚上踹开。 那只断手滚落在地,手指还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静止在污浊的落叶中。 莫托揽过温浮,将他半抱在怀里,隔绝开那令人作呕的景象,转向了密林中另一条更为偏僻的小径。没走多远,前方隐约出现跳动的火光,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燃烧的气味。 一处被清理出的空地上,篝火噼啪作响,扭曲的光影将眼前的景象渲染得如同地狱绘图。 一个男人被以极其屈辱和痛苦的姿势倒吊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双脚被分开捆绑,手腕则被粗糙的绳索死死缚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两名穿着迷彩服的猎人一前一后站着,完全无视男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恶毒的咒骂和最后崩溃的哀嚎。他们手中拿着老式的木工锯,锯齿上已经沾满了暗红的血迹。 冰冷的锯刃从中间划破男人腿上的布料,切入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最终抵在了坚硬的盆骨上。 “啊啊啊——”男人发出的惨叫不似人声。 一名猎人兴奋的笑着,更加用力的来回拉扯锯子,但锯齿好像被骨头死死卡住,一时难以寸进,反而带来了更加漫长而剧烈的痛苦。 倒吊的男人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剧烈的疼痛让他神志开始混乱,嘴里颠三倒四地胡言乱语,时而哀求,时而诅咒,时而发出无意义的声响。 “试试这个。”另一名猎人转身从旁边拿起一把电锯,尖锐的齿轮高速旋转,发出刺耳的轰鸣。 冒着烟的锋利齿轮切入之前手工锯造成的伤口。 一种更加恐怖的声音瞬间压过了男人的惨叫。高速旋转的锯齿轻易地撕开皮肉,粉碎骨骼,碎骨和血沫四处飞溅。 锯到身体中段时,男人原本激烈的挣扎骤然停止,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彻底瘫软下来,垂下的头颅再无一丝声息,只剩下电锯依旧轰鸣着完成它的工作。 篝火的光芒跳跃着,映照出猎人面罩上溅射到的温热液体和他们兴奋的眼神。 温浮被莫托抱着,穿行在血腥弥漫的林地间。他整个人蜷缩在莫托怀里,脸深深埋在那件迷彩服中,身体无法控制的轻微颤抖。 途中,他们遇到了另外几名猎人。这些人满身血污,眼神里还残留着杀戮带来的兴奋与狂躁。他们看到衣着干净的莫托和被抱在怀里的温浮,面罩下的目光立刻带上了审视和狐疑。 莫托丝毫不慌,自然的将温浮往上颠了颠,让怀里的人更紧地贴着自己。他语气亲昵,带着无奈和宠溺,对着那些猎人道:“我妻子第一次参加这种派对,有点被吓到了,还没适应过来。” 这个解释在早已扭曲的猎人门听来似乎合情合理,毕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带家人来寻求刺激,还有人带着年幼的孩子来见世面都并非奇闻。猎人们发出了然又暧昧的哄笑,打趣了莫托几句便扛着武器,说笑着继续他们的狩猎去了。 等那些人的脚步声远去,莫托抱着温浮快步走到一处隐蔽的巨大树洞前。他将温浮放下来,让他蹲坐在干燥的树洞内部。 “自己在这呆会,我很快回来。”莫托低声吩咐。 莫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之后。 树洞里只剩下温浮一个人,周遭隐约传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窸窣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停在他面前,温浮紧张的抓住手边的枯枝。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戴着面罩的身影出现在树洞外,来人动一把扯下面罩。 他向蜷缩在树洞里的温浮伸出手,“先离开这里,莫托那家伙不会带你出去的,这座岛就是他的,他要把你永远困——” 就在即将触碰到温浮的时候,他身体突然一个踉跄,赞恩脸上急切的表情凝固,头慢慢歪过去,露出了震惊和不理解。他伸向温浮的手颤抖起来,然后缓缓收回,捂向自己的脖颈。 一根带着翎羽的弩箭,从他的颈部侧面直穿而过,尖锐的箭镞从另一侧冒出了一点寒光。 赞恩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瞪大,鲜血渐渐从伤口和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清晰的音节。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然后面朝下地倒在了树洞外的腐叶之中,溅起一片尘埃。 莫托从一棵巨大树木的阴影后缓步走出,手中握着一把造型精巧的弓弩。他姿态闲适,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轻松的娱乐活动,带着几分满意的口吻点评道:“今晚猎到一个大的。” 他走到浑身僵硬,瞳孔因恐惧而放大的温浮面前,目光掠过少年惨白如纸的脸和颤抖的嘴唇。然后抬起穿着皮质军靴的脚,踩在了赞恩倒下仍在抽搐的身体上,一只手随意地握住了那根贯穿颈部的弩箭箭尾,作势就要拔出。 “等、”温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颤颤巍巍的爬过来,手指抓住莫托的手腕,试图阻止他的动作,“等等,不要拔出来,拔出来他会死的,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莫托动作顿住,低头看着温浮抓住自己手腕抖得厉害的手指,面具下的眉头豁然开朗,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有道理。” 下一秒莫托反手就用力包住了温浮那只试图阻止他的手,带着它共同握紧了那根冰冷黏腻的箭杆。 “不要!”温浮惊恐的尖叫,在绝望的目光注视下,莫托抓着他的手,猛地用力一拽。 弩箭被硬生生从赞恩的脖颈中拔出,带出一蓬温热的鲜血和些许被箭头勾连着的破碎组织。底下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脖颈上那个小小的洞口瞬间如同坏了的水龙头,鲜血汩汩地向外涌出,迅速浸透了衣领和身下的泥土落叶。 莫托松开温浮的手,任由那根染血的箭矢掉落在两人之间,“不是他,是我们。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 莫托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张手帕巾,给温浮擦拭着沾着些许血迹的手:“你的嘴唇在我离开之后更肿了,以为我没发现吗?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我并不打算带你出去,早就说过了。” “你离开不了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玩命直播 第59章 玩命直播 莫托单手钳着温浮双手手腕离开,距离天亮还有无比漫长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猎杀似乎已近尾声,疯狂渐歇,只留下触目惊心的残骸。随处可见散落的残肢断臂,有些还在神经性地抽搐,被暴力扯出的内脏胡乱的挂在低矮的树枝上,或是被随意抛弃在泥地里,暗红的血液和诡异的组织液将腐叶染得一片狼藉。 温浮低垂着头,试图在这毫无生路的死局中找到一丝渺茫的突破口,以至于前面莫托突然停下脚步他都未能立刻察觉。 “看看。”莫托的声音响起,他强行扳过温浮的下巴,迫使他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只见一个光裸的男人被两名猎人死死压跪在泥地上,他的头发已经被鲜血完全浸湿,黏腻地贴在头皮和脸上,让人看不清具体面容。他的腹部一道巨大的豁口从胸腔下方一直延伸到肚脐,皮肉外翻,里面的肠子和内脏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混杂着泥土和落叶,被身后男人撞击连带着晃动着,沾染上更多泥污。男人还没有完全断气,眼睛还在眨着,看着面前的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祈求这场虐杀能尽快结束,身体偶尔会抽搐一下。 “身后的那个。”莫托的声音如同毒蛇低语,“刚刚被我弄死猎物的父亲,玩得正开心呢。” 温浮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回去还是继续在外面,冰冷的选项抛在面前,温浮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和哽咽:“回去,我想回去。” 莫托隔着那层面罩,低头在温浮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奖励的吻。 他揽着温浮,走向那栋在黑暗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建筑。那扇本应在所有猎人离开后便自动锁死闪烁着红色禁止通行标志的厚重玻璃门,在感应到莫托靠近时,竟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直到两人踏入明亮却空旷得有些诡异的大厅,身后的玻璃门再次合拢,门上的感应器指示灯闪烁了几下,迅速变回了红色禁止标志,将内外的世界彻底隔绝。 电梯平稳上升,金属轿厢映照出两人缠绕的身影。 莫托迫不及待的开始解温浮身上那件宽大迷彩服的纽扣,一把扯下了温浮脸上的面罩,随手扔在电梯地毯上。 失去了最后一层隔阂,莫托的吻如同骤雨般落了下来,不再是隔着头套的触碰,他的舌头撬开温浮的牙关,深入其中。 那触感令人战栗,莫托的舌头仿佛真的带着某种蛇类的特征,又尖又长,灵活得可怕,一直抵到温浮口腔最深处那块极其敏感柔软的嫩肉上,反复地刮擦搅弄。 “唔!”温浮瞬间被这种深喉般的侵犯感逼出了泪水,难受得作呕,用尽力气想要推开身前的男人。 莫托有些遗憾地稍稍退开些许,银丝在两人唇间拉断。他看着温浮呛咳泛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睛,指尖摩挲着他的下颌,“怎么口腔这么浅,稍微深一点就受不了?” 等温浮稍稍缓过气,莫托便再次如同缠绕的藤蔓般贴了上来。他的迷彩松松垮垮地的在臂弯,露出精壮的上身和那片狰狞的蟒蛇纹身。 莫托抱着意识还有些涣散的温浮走出电梯,空旷的走廊,用房卡刷开了顶楼那间专属套房的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那整面墙的监控屏幕散发着幽幽的、五颜六色的冷光,映照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就在莫托将温浮再次压在身下时,他的动作顿住,黑暗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细微不属于设备运行的呼吸声。 莫托松开温浮,右手闪电般摸向腰侧,拔出了那把手枪,同时,他左手按亮了房间的主灯。 许久未见的赛斯安然的坐在正对那面监控墙的旋转椅上,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呵,”莫托不屑地嗤笑一声,枪口稳稳对准了赛斯,“自投罗网还是第一次见。” “粗心大意可不好。”一道声音如同鬼魅般紧贴着他身后响起。 莫托刚想转身,后脑勺便遭到一记沉重无比的致命撞击,嗡鸣声瞬间贯穿他的颅骨。 他手中的枪在巨大的冲击和慌乱中走火,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向沙发的方向,赛斯早在声音响起时便已敏捷地侧身翻滚,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射入座椅靠背,爆出一团填充物。 袭击者维克托,眼神狠戾,手中抡起的金属灭火器再次狠狠砸向因受创而身形踉跄的莫托。 但莫托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遭受重击的他很快稳住身形,抬起手臂用手肘死死抵住了再次砸下的灭火器底部,灭火器沉重的罐体与他手臂僵持在半空。 莫托转过头,后脑勺被刚才那一下砸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现在因为直起身又往下滑落,让他原本就凌厉的面容更添几分狰狞。另一只手中的枪,也已经调转方向按在了维克托的腹部。 赛斯趁着这电光火石间的对峙,早已冲到床边,将床上呆住衣衫凌乱的温浮一把捞起,护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冲向房门。 维克托腹部被枪口顶着,与血流满面的莫托僵持着。 莫托扣动扳机,一声与预期截然不同的脆响。 另一边房门,赛斯随手丢掉卸下来的弹夹。 莫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维克托不再给他任何机会,高高举起的沉重灭火器再次狠狠砸落。 沉闷而可怕的撞击声响起,这一次,再没有任何阻挡。 一下,又一下,直到底下那具身体彻底停止了挣扎和声息,只剩下地板上迅速蔓延开的暗红血液。 维克托松开灭火器,金属罐体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不多留,他着急冲出房间。走廊另一端,赛斯正护着温浮躲在一处半开的房门后。温浮看到维克托满身血污的出来,小声的喊了一声:“维克托……” 维克托扑过去,一把将温浮紧紧抱进怀里,把脸深深埋进温浮温热的颈窝,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温浮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他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维克托刺刺的短发,试图给予一些安慰。 “我好害怕,”维克托的声音闷闷的,今晚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失去喜爱之人的恐慌在这一刻终于宣泄出来,“我怕来不及,怕找到你的时候..” 看着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赛斯不得不咳嗽一声,打断这不合时宜的温情:“维克托,找到可以通讯的设备了吗?外面的猎人还有很多,他们身体有打芯片进去,明早会有专人扫描,不然我们只能困在这座岛上了。” 维克托勉强平复情绪,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没有,我找了好几间猎人的房间,他们的通讯也被严格管控了。” 赛斯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粒小小的胶囊形状物体,上面还有些棕红色泥状:“不然把这芯片打进我们身体好了,人多不好起冲突。” “这东西哪来的?” “我在外面风餐夜宿捡来的。” “你把人给片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不再理会维克托,赛斯抓起温浮的手臂就要给划个口子塞进去,温浮忽然小声开口:“莫托他好像是这座岛的主人,他的房间也许有可以联系外界的东西。” 两人眼神一凛:“我去找。” 三人再次踏入莫托的房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张凌乱的大床上,本该躺着莫托尸体的地方,只有一滩浓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浸透了床单和被褥,那个明明被砸得面目全非失去生息的男人不见了。 突然之间整栋建筑的灯光全部熄灭,不同于上次在楼梯间短暂的黑暗,这一次,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般洒下来,再没有一丝光亮重新燃起,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就在光线消失的同一刹那,一个细微却致命的红点,如同毒蛇的信子,出现在维克托的胸口。 “小心!”温浮的惊呼才刚脱口,维克托已经凭借惊人的反应速度,将温浮推向一侧。 一声安装了消音器特有的闷响响起,子弹擦着维克托的手臂飞过,精准地打在他身后沙发的一个抱枕上,羽绒和填充物瞬间炸开,在黑暗中如同诡异的雪花般飞舞。 “走!”赛斯低吼一声,在枪响的瞬间已经做出反应。他一手拖住因推力而踉跄的维克托,另一只手紧紧揽住惊魂未定的温浮,凭借着对房间布局的记忆,冲向门口。 身后的那个致命红点如同附骨之疽,在黑暗中紧咬着他们移动的身影,几次试图再次锁定。 赛斯根本看不清路,只能凭借着大概的方向和记忆拼命向前跑。 又是一声闷响,赛斯奔跑的身形一滞,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温浮感觉到揽着自己的手臂收紧。 “继续跑。”赛斯咬牙忍耐,但脚步却丝毫未停,将两人推向前方一个岔路口。经过一扇虚掩的房门时,赛斯将维克托和温浮塞了进去,自己转身,冲向了相隔较远的一间房。 一道深色的痕迹从赛斯消失的方向一路滴落。 隔壁房间内,赛斯扯下早已被汗水和血迹浸透的上衣,紧紧捆在腰部,鲜血很快浸透了简陋的包扎。 那沉稳的脚步声停在了他们躲藏的这间房门口,传来金属部件碰撞的咔嚓声,是子弹被重新装填上膛的声音。 温浮趁着黑暗探出头,这间房有一扇窗户,遮蔽了整晚月光的厚重乌云终于被夜风吹散,清冷的月光如同探照灯般倾泻而入,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门口那个如同死神般的身影。 月光只照亮了他下半张脸,线条冷硬的下颌还在不断滴落着粘稠的血液,将他的迷彩服的衣领染得一片黑色。 而上半张脸,被一个结构精密的夜视仪覆盖,镜片在月光下反射着幽绿冰冷的光。 【有桂,这把要输了。】 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9章 玩命直播 第60章 玩命直播 莫托戴着夜视仪,低头瞥了一眼手臂上小型屏幕显示的热感应图像,两个橙黄色人形轮廓正紧紧挨在一起,一大一小瑟缩在床底的位置。他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只有额角伤口不断滴落的鲜血,敲打在木质地板上的“滴答”声,在房间里规律的回响。 时间在恐惧中被无限拉长。 死了?还是在戏耍他们?维克托心中惊疑不定,一直躲着不是办法。他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从床底爬了出来,目光死死锁定在门口那个如同雕塑般的身影上。莫托的头颅始终低垂着,夜视仪的方向正对着他们藏身之处。 维克托朝还躲在床底的温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屏住呼吸,如同潜行的猎豹,一步步朝着莫托靠近。他的目标明确,夺下对方手中的枪。 手悄然摸上那冰冷漆黑的枪身,莫托并没有动作。 就在维克托发力想要抢夺的瞬间,一股力道反客为主,按住了枪身,同时,一个坚硬的圆形物体,重重抵在了他的腹部。 维克托缓缓低头,只见莫托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按住他胸口的枪,而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正顶在他的腹部。 “你知道洛伦佐(Lorenzo)的意思吗?”莫托抬起头,夜视仪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镜片,“在意大利语里,是胜利者的意思。” 他的声音嘶哑,混合着血液的黏腻感。 没有安装消音器的枪声在密闭的房间里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躲在床底的温浮被这巨大的声响吓得浑身剧烈一抖。 又是一声。 维克托重重栽倒在地,莫托跨过维克托倒下的身体,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障碍物。他弯下腰,伸手探入床底,精准地抓住了温浮纤细的脚踝,毫不留情地将他从藏身之处拖了出来。 温浮徒劳的挣扎着,却被轻易拎起,然后摔在大床上。 莫托随手扯下头上沉重的夜视仪扔在一旁,整个人随即压制上去。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除了高挺的鼻梁,整张脸几乎都被半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覆盖,在冷冽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发黑的色泽,如同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莫托看着身下吓得连哭泣都忘记,只会瑟瑟发抖的温浮,只从染血的齿缝间挤出两个带着沉重喘息和痛楚的字:“好痛。” “好痛。”莫托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孩童般的委屈和控诉,“他们砸得我好痛……” 莫托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他只是将头更深的埋进温浮的颈窝,湿漉黏腻的血液蹭了温浮满颈。他的呼吸粗重而滚烫,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苦的颤音,身体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高得吓人。温浮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和不受控制的细微痉挛,那是生命力在严重创伤下流失的征兆。 莫托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唯有环住温浮的手臂,还带着一种偏执不肯松懈的禁锢。他看着怀里男孩哭得红肿的眼睛,盈满了未干的泪水,确实像极了他曾经养过的那只兔子。 只是他养的兔子被逼急了还会蹬腿咬人,而怀里的这个,却只会发抖、落泪,胆怯又懦弱,像一株失去依附就无法独自存活的菟丝花,美丽,却无比脆弱。 一个疯狂着毁灭意味的念头,在他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清晰起来。 “跟我一起死吧。”莫托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血沫的气息拂过温浮的皮肤,“我们不离开这里了。” 冰凉的沾满半干涸血迹的嘴唇,轻轻印在温浮不断颤抖的眉骨上,留下一个模糊而刺目的暗红唇印。 温浮被他话语里蕴含的可怕含义惊得浑身一僵,茫然又恐惧地抬起泪眼:“什、什么?” 莫托扯出一个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耐心如同情人低语般解释道:“这岛底下,埋了足够把一切都送上天的炸药,我已经启动了它。”他感受着温浮瞬间僵直的身体,手臂收得更紧,“没有人能逃出去,还有半个小时,这里的一切,你,我,所有肮脏的、不堪的……都将不复存在。” 系统你说句话啊! 赛斯在昏暗的房间里屏息凝神,预想中的死亡并未降临,走廊外静得可怕,除了方才那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之后,便再无声息。 不安驱使着他强忍着腰腹间的剧痛,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动脚步。地上那串断续延伸的暗红血迹,如同某种不祥的指引,将他重新带回了那间充斥着屏幕光晕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打斗的痕迹和喷溅的血点随处可见。赛斯到处翻找,终于在床头暗格中找到一部卫星电话。 赛斯立刻将其取出,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参与者的身份,政界要员,商界巨鳄。这座岛,这场狩猎,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远超想象。 迟疑了一会,赛斯深吸一口气,正要想着怎么说,手却不受控制动起来拨通了一个号码,线路接通的提示音只响了一下,便被迅速接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救援快来了,现在跑出去,到空地上。】 系统催促着温浮立刻逃离,可箍在他腰间的手臂却挣扎不开,即便主人已濒临极限。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流逝过半,恐惧和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一切。温浮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快速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颤抖着伸出手指,极其轻的在那片已经被砸得碎裂变形的头骨伤口上,试探着按了一下。 指尖传来的触感湿滑松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凹陷感,与他所认知的任何触感都截然不同。 “嘶——”尽管温浮用的力气极小,莫托还是因这触及根本的剧痛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环抱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松懈开来。 温浮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如同滑溜的鱼儿般,从莫托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他踉跄着落地,在经过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维克托身边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瞬。他屏住呼吸探出手,在维克托鼻翼下停留了片刻,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温浮的心猛地一沉,不敢再多看,咬紧下唇,快步朝着门口冲去。 维克托在温浮离开后才睁开双眼,死亡在吞噬着他。 “别、走。”身后传来莫托嘶哑模糊的低吼,他挣扎着,摇摇晃晃的试图站起身追赶,但脚步虚浮,刚迈出一步,就被横亘在地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扶住昏沉剧痛裂开的头颅,视野里一片血红和重影。倒在地上的维克托在他扭曲的视线中仿佛分裂成了好几个,模糊不清。 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吗?他怎么听到,那个本该死透倒在地上的身影,用着一种微弱带着嘲讽的语调,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句:“维克托(Victor),也是拉丁语里,胜利者的意思啊。” 那声音让莫托本就混乱的意识更加癫狂,他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幻听,但身体的极限终于到来,支撑不住地向前栽去。 温浮冲出那栋漆黑建筑,此刻正值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先前短暂露面的月亮早已被重新聚拢的浓稠乌云彻底吞没,天地间一片晦暗,只有远处零星散布的篝火,如同地狱入口般跳跃着,映照出那些围聚在一起,依旧沉浸在血腥狂欢余韵中发出笑声的猎人们的身影。 岛上的惨叫已经平息,温浮不敢有丝毫停留,朝着记忆中海岛边缘的方向拼命奔跑。脚下是崎岖不平的泥地和湿滑的植被,几次险些摔倒,但他不敢慢下分毫。 海边的沙滩上没有猎人的身影,温浮看到匍匐在海岸边的礁石,想也没想就钻进了礁石底部那道狭窄潮湿的缝隙里,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 由远及近的轰鸣声从头顶的天空压下,紧接着,是接连不断迅捷的落地声,有什么东西正从空中快速降落在附近的沙滩上。 是救援还是他们的接应人?温浮将身体往礁石更深处缩去,祈祷着不要被发现。一束强光猛地刺入了礁石的缝隙,精准锁定了他,一只戴着战术手套强劲有力的大手伸了进来。 由于提前收到了整座海岛都已被埋设大量炸药的情报,负责营救的特种部队不得不与时间赛跑,以最快的速度展开搜救,尽可能多地寻找幸存者。 穿着迷彩服的猎人现在身份调转,在布满残肢断臂的树林中被精炼的特种部队追得到处逃窜,被抓住的羁押往飞机上带,其他抓不住的就留在岛上。 温浮被护送上了轰鸣的救援直升机。机舱内,赛斯被牢牢固定在旁边的单架担架上,腹部和后腰的伤口经过了紧急处理,脸色苍白如纸,意识模糊。 整座海岛存活的玩家只有他们两个。 直升机迅速升空,透过舷窗,下方那座承载了无数噩梦的海岛正在逐渐缩小。 就在直升机飞离足够远的安全距离时, “轰隆——” 震耳欲聋的连环爆炸声从下方传来,即使隔着机身和巨大的噪音,也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冲击力。 整座海岛在冲天的火光和浓烟中四分五裂,巨大的岩石树根和泥土被抛向空中,又如同雨点般砸落回海面,激起滔天巨浪。最终,一切都在熊熊火焰和翻滚的浓烟中,缓缓沉入深邃的大海,将所有的罪恶与残酷彻底埋葬。 【B级副本“玩命直播”已完成通关判定】 【恭喜玩家温浮完成主线任务并成功存活至结尾,玩家综合评分:86,最终生存评级:B】 【通关奖励结算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0章 玩命直播 第61章 凶宅探险 【你和舍友们一起去了凶宅探险,几天过后舍友们离奇死去,最近你感觉到好像有东西找上了你。】 季星燃烦躁地一把扯下耳机,金属部件哐当一声砸在桌面上。他一把拉开隔壁床的床帘,怒火在舌尖打转:“他妈的看片还外放,你...” 声音戛然而止。 床铺深处,陷在柔软枕头里的少年紧闭着双眼,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铺散开来,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剔透。他眉头难受地蹙起,长而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不安地颤动。微张的唇瓣间泄出急促的喘息,隐约能窥见里面洁白的贝齿和湿润柔软的舌尖。 身上的睡衣被无意识撩到了胸口,露出一段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那腰线向内折出一道夸张的纤细弧度,雪白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他的双腿难耐的互相磨蹭着,睡裤裤管被蹭上去一截,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和那双精致的脚,圆润的脚趾正因为某种不适而紧紧蜷缩在一起,透出淡淡的粉色。 “嗯...”少年又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带着点可怜的鼻音。 季星燃胸腔里那股无名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鬼使神差的放轻动作,单膝抵在床沿,俯身凑近,想听清那破碎的音节。 一股香甜温热吐息迎面而来,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那香气像有生命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理智。 季星燃双手撑在少年身侧,鼻尖就要碰到那两片因喘息而微微嘟起的饱满唇肉,每一次呼吸都汲取到更多令人眩晕的芬芳。 太香了,怎么会这么香。 季星燃眼神暗沉,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他被这香气蛊惑,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要攫取那近在咫尺的柔软。 “嗯...?” 一声带着睡意、黏糊糊的轻哼突然响起,像根羽毛搔过耳膜。 季星燃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从那种被蛊惑的状态中惊醒,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声吼道:“我是直男!” 话音落下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脸上瞬间燥热,急忙找补,“不是,是你一直像小猫一样哼哼唧唧的,吵得我没法专心打游戏!” 温浮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清醒,懵懵懂懂坐起身,眼睛的水汽还未散。虽然没完全搞清状况,但被人指责了,他下意识就要道歉,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软乎乎的:“对不起,吵到你了。” 怎么连道歉的声音都这么软?季星燃再次哑火,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温浮看着眼前这位红发张扬、眉宇间带着戾气的男生,心里有些发怵。他最近确实常做噩梦,但是并不知道自己睡着后会发出声音。今天搬宿舍太累,想着小憩一会儿,没想到正好撞上室友回来,还给人留下了坏印象。 他紧张地抿起嘴唇,原本不明显的唇珠在反复摩擦下变得鲜红欲滴,覆上一层湿润的光泽。 雪肤细腰,唇红齿白,大眼萌妹…季星燃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这几个词。草了,真的有人能精准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少年,半晌才强行拉回理智,他是直男!钢铁直男!季星燃又看了低着头的温浮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爬下床,重新戴上耳机,机械地开了局游戏。 不在状态,手感全无。耳机里传来队友亲切的问候,季星燃却罕见地没有开麦对喷。他默默关闭全部麦,将耳机拉离耳朵少许,余光不由自主瞥向正在洗漱台前洗脸的少年。 水流声淅淅沥沥,温浮简单地清洗了一下,用毛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座位,连拉动椅子都轻手轻脚,生怕再打扰到那位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室友。 他的学生证就放在桌角,温浮。季星燃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光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足够赏心悦目。 这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温浮像是得了救令,立刻起身小跑过去开门。 “学长。”他轻声唤道。 门外的沈星时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温浮身上:“新宿舍的审批还要几天才能下来。自己一个人住要记得锁好门窗,会不会害怕?”他顿了顿,声音温和了几分,“真的不考虑暂时和我住一起吗?” 事发突然,相邻的几间宿舍都被临时封锁,又恰逢新生入院,宿舍一时调配不过来。导师只能将温浮暂时安排到这间基本空置的三人宿舍,季星燃和薛齐林在校外有房,很少回来,这里更多是存放他们的一些杂物。 沈星时垂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温浮,小小一只,身高才到他胸口,让人不自觉就产生保护欲,很适合抱着,或者说,天生就该被人好好护在怀里。 “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温浮乖巧的回答。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闷葫芦,沈星时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他过来主要是想看看温浮,在门口静静站了几分钟后,最终还是他提出让温浮早点休息,自己先行离开。 送别了学长,温浮转身准备回房,却被不知在门后听了多久的季星燃堵了个正着。 瞧瞧他这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漂亮的小室友刚住进来就要换宿舍?不行,绝对不行! 季星燃在心里立刻否决,他必须先声明,自己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本就不咋样的名声,岂不是又要雪上加霜,添上一条欺负同学、逼走室友的罪状? “你...”他刚开口,试图找回一点主动权。 “燃哥!堵门口干嘛呢?” 又是谁打断他说话!今晚他就没完整的说过第二句话。 黄绍被季星燃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瞪得一惊,缩了缩脖子。可目光很快就被堵在门外的那个身影吸引了过去,少年闻声侧过头来,暖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无措。 “温、温浮?”黄绍脱口而出。 季星燃顿时不爽地眯起眼睛:“你怎么认识我的室友?” 黄绍见状赶紧打圆场,硬是挤开季星燃,给温浮让出一条路:“先进去再说,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温浮小声说了句谢谢便快步走进屋里。那软糯的嗓音听得黄绍心头一荡,痴痴的笑了起来,直到季星燃那张怒气值拉满的脸凑到眼前,他才收敛。 “咳,燃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黄绍压低声音,“人小浮只是暂住几天,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想跟他挤一张床,要不是李警官拦着,也轮不到住你这儿。你干嘛要欺负不让他进门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我是有话要跟他说。”季星燃咬牙切齿但也敏锐地抓住重点,“李警官是怎么回事?” 联想到刚才那个呆瓜学长叮嘱温浮注意安全,季星燃直觉这事不简单。 “噢,”黄绍这才想起季星燃刚从国外回来补考,对最近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学校不让乱传,消息都封锁了,只有少数人知道。温浮之前的三个舍友被人杀死在宿舍里,血都把天花板喷满了。” 季星燃瞳孔微缩:“凶手找到了?” “就是没找到啊。”黄绍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三个人的共同点就是同住一个宿舍。警方担心凶手会找上温浮,让他待在学校更安全。你没发现今天校门安检严格了很多?校园里还有警察在巡逻。” 季星燃沉默了,难怪他的小室友会做噩梦,难怪他睡得那么不安稳,自己刚才还那么大声地吼他。 黄绍还在絮絮叨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心理阴影,要是我,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了。唉,想想都可怕——唉!燃哥!我还没说完呢!” “砰”的一声,宿舍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跟大家说一下最近的状况,事情处理完了,后面就是一边学软件一边写,更新得可能不是很勤,这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文笔不好且非常小白,前几天抽空重新看了一遍,错别字多剧情也乱,后面有时间会改动一下,谢谢看我小说和评论的各位,居然还有人给我营养液和月石,非常感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1章 凶宅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