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浮膝盖突然一软,踉跄着差点摔倒,被身旁的哈罗德眼疾手快扶住,
“是不是走不动了?”
温浮有点难开口,避开哈罗德的目光望向地面的沙土,“可不可以,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下。”
他实在走不动了,停下又怕拖累他们,说话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罗斯弯腰去看温浮的表情,眼眶红红的,身体突然一轻,罗斯将他打横抱起。
“有我在还逞强干什么。”罗斯抱着温浮往上颠颠,
“唉!”温浮吓得抓紧他的肩膀,“我能走,我就是想休息一下,真的...”
“别动。” 罗斯的声音隔着胸腔传来,“再动就亲你。”
哈罗德走在前头,只是脚步似乎放慢了些,刻意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罗斯,” 温浮小声开口,“你累了就告诉我。”
罗斯低笑一声,托着他膝弯的手紧了紧:“就这点重量,再来三个你挂我身上汗都不带留的。”
又是走了好长一段路,依旧没走出这片荒漠看到一点公路的影子,
风声里混进点异样的动静,
远处的地平线上,两道光柱正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这边移动。
“是警车。”哈罗德的声音里带着点意外,更多的却是警惕,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撞见警察,未必是什么好事。
警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手电筒,光柱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警察的声音透着职业性的严肃。
他的目光在罗斯沾血的衬衫上顿了顿,又扫过脸上一大片血迹的罗斯,最后落在被护在中间的温浮身上,与这环境这人一点都不搭,反而像被绑架被保护得好好的未经世事小少爷。
哈罗德没说话,只是把温浮拉到身后挡住打量的目光。
警察见没人搭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记事本,借着车灯的光翻了翻:“你们是不是一个叫哈罗德,一个叫罗斯,还有个叫温浮?”
罗斯皱着眉,这莫名出现的警察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警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有人花钱雇我来的。”
“一个叫科尔的学生,塞了不少钱,让我把这片荒漠仔仔细细搜一遍。”
难怪主线任务是拯救科尔,终于获救了。
警察不想多说,只是指了指警车:“上车吧,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留在这里迟早会出事。”
警察启动车子,车载电台发出无信号的滋滋声,车子往回开去,三人挤在后排,温浮的心情格外雀跃。
警察估计照这速度开回去都得两三个小时,让他们在车上睡会,罗斯抱着温浮让温浮赶快睡觉,到了会叫醒他,车窗外还是一片黑,今夜好像格外漫长,温浮点点头睡了过去。
做的梦不太好,陌生的世界、对讲机、血肉、玩笑、游戏、逃亡,最终归为一片黑暗。
一双金色眼眸在梦里注视着温浮。
【醒醒,抓住能抓住的一切。】
罗斯靠着车窗闭着眼,手还无意识的圈住温浮,
哈罗德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蹙,像是也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温浮被系统提示叫醒,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刚想蜷回罗斯怀里,视线却被后视镜里的景象攫住。
警车后面的公路上,远远跟着个模糊的黑影。
那东西太大了,像座移动的山,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没有开车灯,只有轮廓在星光下若隐隐现。
温浮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盯着那个黑影看了几秒,认出那是辆重型卡车,
“加速,快开,后面有车跟上来了!”温浮摇着驾驶座的椅背。
罗斯瞬间惊醒:“怎么了?”
“后面,” 温浮的手指抖着指向后视镜,“他追过来了。”
哈罗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罗斯也凑了过来,看清那辆卡车时,脸色骤变:“阴魂不散。”
警察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踩了脚油门。
警车的速度刚提起来,后面的黑色卡车突然亮起了车灯,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警车的后窗。
“坐稳了!” 警察的吼声刚落,剧烈的撞击就从车尾传来。
砰 ——!
温浮感觉自己像片树叶被抛了起来,又重重砸在罗斯怀里。
罗斯的手臂死死箍着他,后背却撞上了前排座椅,发出声闷哼,显然是伤处被震到了。
卡车的撞击没有停下。
那辆重型卡车像头失控的野兽,顶着警车的车尾往前猛冲。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警车的车身开始侧滑,车窗玻璃应声碎裂,夜风裹着沙粒灌进来。
“抓紧!” 罗斯低喝一声,用身体护住温浮的头。
下一秒,警车被卡车彻底顶翻。
温浮只能听见金属撞击的巨响和警察的咒骂声。
他感觉自己在滚,却始终被罗斯牢牢护在怀里,不知滚了多少圈,车子终于停下来,侧翻在一边。
汽油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温浮挣扎着抬起头,透过破碎的车窗,看见那辆黑色卡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手里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碎玻璃在身下硌得生疼,温浮被罗斯死死按怀里,黏腻的液体不断滴在温浮脸上。
“咳咳....” 警察从驾驶座爬了出来,制服上沾着血,手往腰间摸去,还没有所动作,一把斧头带着风声劈向警察的脖颈,
刀刃划开了他的皮肤,正嵌在警察的后颈,血顺着斧柄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汉斯抽出斧头,警察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眼睛还圆睁着,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汉斯抓住变形的车门把手,手指扣进铁皮的缝隙里,猛地发力,车门被硬生生拽开,玻璃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探身进去,摸索着解开后座的安全带,将里面昏过去的罗斯拖出来,像扔麻袋似的扔在地上。
温浮手脚冰凉,他看着汉斯面无表情地拉住他的脚,力道大得像铁钳,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啊!” 温浮疼得眼前发黑,手肘重重磕在地上,麻木感顺着手臂爬上来。
汉斯把温浮从车里拉出来,甩到一边,地上碎石子嵌进掌心,似乎只是为了温浮能更好更近距离的观看,
他看见汉斯转身走向罗斯走去,罗斯胸口还在起伏,只是被撞晕了。
可下一秒,温浮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看见汉斯捡起旁边斧头,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液,
“汉斯!”温浮的声音发颤,想爬起来阻止,却被小腿的疼痛绊住动弹不得,“不要!”
男人没回头,他双手握住斧柄,高高举起,肌肉贲张的手臂在月光下绷出骇人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