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思恩给支队长看了那本本子,警方就已经足足准备了一年,他们相信曲临,就算江余并没有来,也正好可以去看看曲临,顺便祝他生日快乐。
今天是9月2号,已到了一年后,天气如同一年前的一样,下着小雨。
警方们很快埋伏在专门为曲临所买的城郊墓地,为了好抓捕江余,所以暂时并没有放入专属烈士陵园。
曲临的墓碑上,刻着“曲临 1994-2024 缉毒警察”,下方缀着他笔记本里那句“信仰不灭,光明不止”——算下来,他走时正好30 岁,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不过他没能等到生日祝福就以牺牲,也没能等到江余落网。
他长眠于此,等着战友们把未竟的路走完,等着那片曾被毒品污染的土地,彻底长出干净的花。同样,也会帮助他们,因为那位老警察说过:“意志消散,但精神永存。”所以,曲临会看着他们,帮助他们,打破黑暗。
警方们相信,这会成功的。
很久过去了,江余还没有来,但警察们也没有退,仍然等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雨渐渐下大了,滴答滴答的落在石碑上,像是在倒计时,像是计着江余来的时间,又像是计着江余被抓捕的时间。
这时,一位打着黑色雨伞的高大男人,手上捧着一束花,向曲临的墓碑走来,他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他23岁刚成为警察时的照片,照片里的他还带有刚入行的青涩,但穿着标准警服,胸前别着警号,眼神坚定。
因为是卧底警察,不能公开任务期间的形象,但是可以放与无任务关联的照片。
江余慢慢蹲下身,将花放下,手指无意识摩挲照片里曲临的警号,眼里有种留念,他道:“生日快乐,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我有些累了。”
江余的指尖还停在照片里曲临的警号上,冰凉的玻璃隔着雨雾,却像还能触到照片里人年轻的温度。
他的声音很轻,混在雨声里,几乎要被雨珠吞没,可埋伏在松柏后的警员们,连他呼吸的起伏都听得一清二楚——支队长按在扳机上的指节绷得发白,唐思恩握着对讲机的手沁出冷汗,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信号,等江余彻底暴露在视野里的瞬间。
雨丝斜斜打在江余的黑伞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他没急着起身,目光从照片滑到墓碑上“信仰不灭,光明不止”的刻字,嘴角勾了下,却没半分笑意,倒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一年前从十里馆逃出来时,他腹部的枪伤还在隐隐作痛,往后的日子里,总想起曲临最后咬着他手腕的力道,想起那人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把刀刃往自己腹里按的决绝,还有他干净的眼睛。
江余指尖蹭过墓碑上的名字,指甲刮过石面,留下浅淡的痕,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耳语,“我很希望死在你的手里,而不是他们。”
就在他膝盖微微发力,准备起身的刹那,“不许动!” 支队长的吼声率先炸响,雨幕里瞬间冲出数道身影,手电齐刷刷落在江余身上,光斑刺得他眯起眼,却没立刻抬手,反而转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笑了声,然后被冰冷的手铐锁住了手腕。
金属碰撞的脆响在雨里格外刺耳,唐思恩上前一步,将搜查令亮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江余,你涉嫌贩卖毒品、故意杀人、危害公共安全,现在依法逮捕你。”
江余没反抗,任由警员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他偏过头,最后看了眼曲临的墓碑,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倒显出几分难得的狼狈。但他仍然不害怕,不愧疚,而是笑了声,目光扫过围上来的警员,依然高高在上:“他生日,我来送花,你们来收网。”语气中带着笃定,“他安排好的。”
“这是他用命留的线索,”支队长走到他面前,眼神里没有半分松动,“现在,你该为你做的一切,给那些被你毁掉的人,给曲临,一个交代。”
江余被押着转身时,眼角的余光最后掠过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曲临穿着警服,眼神坚定,像在看着他被押走的方向。
江余笑了声:真希望下辈子还能再见,不过以我这辈子做的恶,下辈子恐怕不太好过,所以,请对我好些哦。
比如,轻一点杀我……
雨也渐渐变小了,落在墓碑上的倒计时也有了落幕。
远处的天际,雨幕渐渐稀薄,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警员们押着江余往山下走,脚步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没有丝毫犹豫。唐思恩落在最后,蹲下身,露出笑容:“曲临,你的任务完成了。生日快乐!”
风拂过唐思恩的手,像是无声的回应。
自此,天光大亮,黑暗终结,所有事件终已落幕,光明再次战胜了所有!
远方,雏菊野蛮生长。
其实,现实中的毒枭或者什么恶人是不大可能这样的,所以还是有些“假”,因为确实舍不得曲临,不想让他的计划落空,也不想让他带着遗憾死亡,所以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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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