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阳光总是格外慷慨,金灿灿地铺满海军军舰的甲板,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拂过,卷起栏杆上细碎的光影。远方的海面与天空无缝衔接,澄澈得像一块完整的蓝玉,浪尖缀着的金芒一次次拍击在船头——那尊审美堪忧、让人不忍直视的狗头雕像,倒成了这抹清新景致里唯一的“突兀”。
莫瑞娅坐在甲板边缘,两条腿轻轻晃着,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发起了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山治到底怎么样了?
她伸出手托着腮,眼底满是担忧:那个海贼大叔既然跳下去救了山治,肯定会把他救上来的吧?可他们被冲到哪里去了呢?自己被海军救了后,就拜托卡普爷爷帮忙寻找,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山治那么爱哭,找不到我,肯定又要偷偷掉眼泪了……”
莫瑞娅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甲板的木纹。
“咔嚓,咔嚓——”
清脆的咀嚼声从身后传来,莫瑞娅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狗头帽子的健壮男人正捧着一包仙贝,边走边吃。路过的海兵们见了他,都立刻立正敬礼,恭敬地喊:
“卡普中将!”
“卡普爷爷!”
莫瑞娅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上去。
“是不是有山治的消息了?”
卡普笑着递过一把仙贝,大大咧咧地说。
“那倒没有,哈哈哈哈!说不定是那个海贼怕被我抓住,带着那个小鬼藏起来了呢!”
“什么嘛!”
莫瑞娅气鼓鼓地接过仙贝,狠狠咬了一口。
“那个海贼大叔既然会救山治,肯定不是坏人!”
“莫瑞娅,不能对海贼心存幻想,这世上没几个海贼是真的仁善。”
跟在卡普身后的副官博加特皱着眉,语气严肃地提醒。
卡普伸出还沾着仙贝碎屑的大手,重重拍了拍博加特的肩膀。
“好啦博加特,对小姑娘别这么严厉!”
他完全没注意到博加特瞬间变黑的脸,转身在莫瑞娅身边坐下。
“你的家乡在哪里?现在找不到那个小鬼,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家乡……”
莫瑞娅的眼神暗了下来,指尖攥紧了衣角。她怎么不想回家?在杰尔马的日子里,她无数次想念族人、想念海底的家,可自从误吃了恶魔果实,她就再也没力气回到大海深处,哪怕一次次呼唤,也没有任何族人回应她。
“卡普爷爷,我找不到家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在这个世上,我只有山治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胡闹!”
博加特忍不住训斥。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又吃了恶魔果实,这片大海这么危险,你怎么找一个失踪的人?”
“我不管!”
莫瑞娅攥紧拳头,声音清亮。
“就算现在我年纪小不能自己出海,等我长大了有能力了,也一定会去找他!山治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绝对不会放弃他!”
卡普闻言,突然放声大笑。
“好!有志气!莫瑞娅,要是过段时间还找不到那个小鬼,就等你有能力了自己再去寻他!现在你没地方去,不如跟我回风车村,我有个孙子跟你差不多大,你们正好能做个伴!”
博加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卡普了,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再多言,立刻安排海兵调转航向,往风车村去,同时留下一队人马继续在附近海域寻找山治,等返航时再顺路接他们回海军本部。
一个月后,东海哥亚王国边境的风车村。
晨雾还没散尽,渔村像被裹在一层薄纱里,青灰色的渔屋错落分布在海岸线旁,屋顶的风车沾着细碎的露珠,慢悠悠地转着。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声音温柔得像在哼一首旧歌谣。偶尔有渔船的橹声划过水面,惊飞几只停在滩涂的水鸟,整个村子静得能听见风穿过渔绳的轻响。
就在这时,卡普的军舰缓缓靠岸,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莫瑞娅跟着卡普走到一栋小木屋前,刚进院门,就看见一个黑发小男孩坐在房子门口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可那男孩一看见卡普,眼睛瞬间瞪圆,尖叫着转身就跑。
“混蛋爷爷又回来了!”
“砰!”
一声闷响,卡普瞬间追上男孩,一拳敲在他的脑袋上。
“啊!好痛啊!你干嘛打我!”
男孩捂着脑袋,痛得直跳脚。
“混蛋爷爷!”
“砰!”
又是一拳,卡普叉着腰,怒气冲冲地说:
“臭小子!怎么能叫你爷爷混蛋!”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男孩一边痛呼,一边不甘不愿地认错。
莫瑞娅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卡普沙包大的拳头,心里暗暗嘀咕:这一拳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肯定扛不住。她可不想平白挨揍。
被卡普提在手里的男孩还在挣扎,突然瞥见了卡普身后的莫瑞娅,眼睛一亮,惊讶地问。
“爷爷!她是谁啊?”
卡普这才想起正事,把男孩放到莫瑞娅面前,介绍道。
“莫瑞娅,这是我孙子路飞,比你小一岁。这段时间你就跟他一起生活,他要是不听话,你直接揍他就行!”
“什么啊!爷爷你怎么能让别人揍我!”
路飞立刻不干了,冲着卡普大喊。
“砰!”
第三拳落下,卡普没好气地说:
“再吵就还揍你!”
“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吗!”
路飞捂着脑袋,委屈地瘪起嘴。
“噗嗤——”
莫瑞娅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眼前这对吵闹的爷孙,心里莫名觉得温暖。她冲着路飞挥挥手,笑着说:
“你好呀路飞,我是莫瑞娅,以后会跟你一起在这里生活,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是蒙奇·D·路飞!”
路飞立刻忘了刚才的痛,挣开卡普的手,一把拉住莫瑞娅的手腕就往外冲,还不忘回头冲卡普做了个鬼脸。
“爷爷,我带莫莫雅去玛奇诺那里玩!”
“这个臭小子!”
卡普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往镇上走去。他得帮莫瑞娅买些生活用品,女孩子跟路飞不一样,可不能委屈了她。
“要是路飞是个女孩就好了……”
卡普一边走,一边气鼓鼓地咬着牙。
“整天就知道惹我生气!”
路飞口中的玛奇诺,在风车村的港口边开了一家小酒馆,既是吃饭的地方,也能喝酒,平时路飞最喜欢来这里蹭吃蹭喝。
“玛奇诺!玛奇诺!”
路飞拉着莫瑞娅,一路冲进酒馆,大声嚷嚷着。
酒馆里,一个穿着浅棕色围裙的温柔女人正擦拭着酒杯,听见声音,抬头笑着看向门口。
“路飞,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的目光落在莫瑞娅身上,有些疑惑。
“这位是……你的新朋友吗?”
说着,玛奇诺从柜台后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花生糖,递给两人。
“来,刚做好的,尝尝。”
“谢谢玛奇诺!”
路飞接过纸包,拆开就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说。
“她系幕幕呀!”
莫瑞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好,我是莫瑞娅,是卡普爷爷带我来的,以后会跟路飞一起在这里生活。”
“哦!原来是莫瑞娅啊!”
玛奇诺恍然大悟,轻轻拍了下手。
“卡普爷爷带来的?那你是路飞的姐姐吗?真没想到路飞还有姐姐呢!”
“诶?”
莫瑞娅愣了一下,刚想解释,嘴里就被路飞塞了一块花生糖。
“姐姐?我有姐姐?”
路飞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大喊。
“怪不得她也叫爷爷爷爷!”
“路飞竟然会主动分享食物?”
玛奇诺惊讶地捂住嘴,笑着说,
“看来莫瑞娅真的是你姐姐呢!”
路飞挠了挠头,理所当然地说:
“花生糖又不是肉,她是我姐姐的话,给她吃很正常啊!”
莫瑞娅站在原地,满头黑线。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她看着眼前一脸“原来如此”的两人,突然觉得,好像不解释也没什么不好……
卡普在风车村没待几天,之前在海上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他的假期就快结束了。回来前留下寻找山治的人马依旧没有消息,他只好给玛奇诺的酒馆打了通电话,转告情况,拜托她多照看莫瑞娅和路飞。便带着队伍返航海军本部了。
就这样,莫瑞娅在风车村安定了下来。每天清晨,她会跟着路飞一起去海边跑步,锻炼自己的身体。白天要么跟着玛奇诺学做点心,要么就找个安静的角落,试着掌控自己的果实能力。她知道,只有变强,才能早日出海找到山治。
闲暇时,她还会织一些龙绡,那是鲛人的天赋,是难得的珍品。她把织好的龙绡攒起来,打算等攒够了,就卖掉换成贝利,为将来出海买船做准备。
海风依旧温柔,阳光依旧明媚,风车村的日子平静又温暖。
莫瑞娅坐在海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心里默默想着:山治,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有能力了,就去找你,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