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热,”陆容盏却闷声道,“一点都不热。”
垂枣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不热吗?”
“不是热的,是开心的,”陆容盏侧了侧脑袋,颤巍巍抬眼与垂枣对视,“我好久好久没和其他人这样拥抱过来……”
他微顿,嗫嚅着开口:“这是只有家人才会互相拥抱的方式。”
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陆容盏的脸更红了些。
垂枣却是恍然大悟,更开心了,他原本抵在两人中间的手也换了,改为伸直搂上了陆容盏的脖颈,笑起来:“原来我已经是家人啦?”
“当然!”
陆容盏唇瓣微翘,眸子紧紧盯着垂枣看:“您愿意吗?”
他问出口后,略显紧张地抿了下唇,像是在等垂枣的一个准话,但手下略用力,致使两人贴得更近了些。
垂枣哪里舍得陆容盏这么小心翼翼又姿态低,自然是点头:“我当然愿意啊。”
“而且,”垂枣再三强调,“不要这么担心啦,你完全可以依赖我的。我虽然不能给什么物质上的东西吧,但其他方面还可以啦。”
最后一句他声音低低的,但也能让陆容盏隐约听清楚。
“好。”
陆容盏与垂枣对视,深呼吸:“我不要其他东西,我只需要您陪着我,或者,我愿意时刻陪在您身边。”
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以至于眼睛里弥漫起一些水雾,被灯光照得亮晶晶。
“我要再努力一些,”陆容盏呢喃着,“我要考上您的母校,当您的校友,靠自己进到您的公司里工作。”
垂枣微愣,还是在系统的提醒下才得知了原主的大学是极好的,于是用力点头,也开口鼓舞起陆容盏来:“如果考上了,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系统却提醒:“宿主,你没办法给他东西。”
“别这么严格嘛,”垂枣顿了下,“那时候说不定我都要离开这里了,那临走前给他留个礼物又怎么啦?”
系统轻叹了声没说话。
陆容盏的眼睛却是因为这句话亮起来:“您给我的?您会亲手交给我吗?”亲手而不是借其他人的手交给我。
垂枣看他这副希冀的模样,不忍心拒绝,于是含糊点头:“当然啦。”
“好,”陆容盏不敢再提其他的要求,他望着垂枣,最后却忍不住将脑袋埋进了垂枣的怀里面,“我可以的。”
他的发丝垂落在垂枣的胸前,略微遮挡住他微红的脸颊与扬起的唇瓣。
陆容盏开始期待起以后了。
·
垂枣还是在小陈提醒下才知道陆容盏他们的期终考试临近。
“垂总,奖品都准备好了,现在送到学校去吗?”
小陈试探着询问。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由总裁吩咐后,他手下的人就会办得足够妥帖,但想起在日华高中上学的陆容盏,小陈还是来问了。
垂枣从繁杂的文件里抬起头,自从复制人变成复制猫后,原主的所有工作都落在了垂枣的脑袋上,让他时不时就忙到头脑发胀。
“他们什么时候考试?”
垂枣不免询问。
小陈并未多思考就回答道:“后天考试,连着六号和七号考两天,成绩出来至少要等半个月之后了,颁奖典礼大概是新学期开学后举办。”
“那就不着急,等举办前再送过去吧。”
垂枣只简单回了句就重新低头,他需要字字句句斟酌文件里的东西,还需要借助系统的辅助,虽然比刚开始熟练了些但还是耗费了很多时间。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处理。
小陈点头应下,见垂枣皱着眉很专注工作,便不再打扰,出办公室时还带上了门。
但刚出门,就见到了坐在外面沙发上的岳峥云,这让小陈很是意外和不解:“岳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您不进去吗?”
岳峥云拿着手机,闻言冲小陈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陈有些无奈和拘谨,他靠近了些,但姿态恭敬只立在沙发一旁:“垂总要是知道您来的肯定很开心。”
岳峥云被他这话气笑,但神情仍不算轻松,她把手机一翻,屏幕对着小陈:“你看看这上面的地址是不是在陆容盏家附近?”
小陈微微皱起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对,怎么了?”
岳峥云挠了挠头似是有些头疼,她将手机往沙发一边随意一丢,泄力般把自己靠倒在了沙发上面:“警方怀疑陆容盏犯了挑唆罪。”
小陈眉头一紧:“什么意思?他才十八岁刚成年——”
“嘘你小点声,”岳峥云握住他的手腕往身前一拽,就这样把人拽到了沙发上紧挨着她坐下了,“别被垂枣听到了。”
小陈动作一僵,他下意识站起身,但被岳峥云按住,只得勉强转移话题:“警方有什么证据吗?”
岳峥云并未在意他的神情,闻言歪头,思索着开口:“目前证据还不充分吧?要不然他们大可以把陆容盏传唤到警局里去了。
“我打听来的是,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踪、监视孙庆山,并把这些信息同步给一些小混混□□啊,导致孙庆山被找殴打被抢钱等等。而同步信息给别人的那台设备,信号基站就在陆容盏家附近。”
小陈还是觉得说不通:“那为什么会是挑唆罪呢?”
岳峥云抿唇,犹豫了下开口:“因为,警方怀疑陆真也的行踪,也是陆容盏通过第三方透露给孙庆山的。
“而且,不止这一件事情,还有另一个男生被亲生父亲用刀捅中腹部的案件,也被怀疑有人从中挑唆煽动。”
岳峥云三言两语间交代了刘刚的事情,最后道:“那个男生现在已经住院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情绪很不稳定,和他父亲间的矛盾也不断激化。
“他父亲认为都是因为那条污蔑他儿子的短信,才会让他在喝醉酒后失控捅人,而短信来源设备的信号基站,也在陆容盏家附近。”
小陈的心神也完全被这些事情填满,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但他最后却摇了摇头:“信号基站的范围不小吧,这不能锁定就是陆容盏。”
岳峥云自然是知道的,她点头:“但两个人都和陆容盏有不小的矛盾,这让谨慎的警方很难不去多想。”
语毕,她却又嘟囔了句抱怨:“孙庆山和陆真也杀害孙小姐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呢,他们就去研究其他案件,真的是……”
小陈也轻叹:“这样的重大案件,调查是需要时间的,可能是调查过程中,这些巧合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吧,很细致。”
岳峥云倒也不是真的怀疑警察的能力,她沉默着,抱臂环胸:“但,就算有什么,我也没觉得小陆有多大的错。
“是个人都受不了那种环境吧,没被逼死都是他命硬。”
小陈没说话,他低了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唇边似是带上了些苦笑。
“哎,话说起来,”岳峥云忽地看向小陈,“陈秘书好像也是靠自己一点点努力走到现在的,对吧?”
小陈微惊,他没想到岳峥云会知道,与她对视,注意到对方没有冒犯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应下声来:“对,但更多的也是垂总的赏识与认可。”
他顿了下随后又道:“所以,我觉得陆容盏的事情没什么不能告诉垂总的,垂总早晚也会知道这些事。”
岳峥云望着他,忽地笑了声:“小陈秘书还真是忠心耿耿。”
她轻声切了下:“还真是,但凡你知道的事情都不隐瞒垂枣哇,只是可怜了我,还要再费口舌再给你的垂总讲上一遍咯。”
小陈笑起来,又克制地收敛了些唇边的弧度:“辛苦您。”
“要真是觉得我辛苦,”岳峥云拿起手机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小陈,“那就从百忙之中抽个空请我喝上一杯。”
她踩着双复古堆堆靴,略尖的鞋头抵在小陈的皮鞋尖尖上:“不要你们公司的粗制滥造。”
小陈迟疑了,他尽量平稳嗓音:“如果有时间,一定。”
又是这样的回答,岳峥云脸上的笑淡了,她倏地收回自己的脚,不再留恋地转身往垂枣的办公室去。
没有敲门就直接进,门一开一合,就将小陈直接隔离在了外面。
屋里的垂枣一听这架势就猜到了来人是谁,他略抬眼,已经熟练地开口:“坐吧,今天有什么想喝的,我让小陈去拿。”
“哪里用得着他,” 岳峥云不阴不阳地笑了下,“他快忙死了。”
垂枣懵了下连忙抬起头,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给小陈的工作太多了,导致对方身体出了问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是形容词。
也是这一抬头,他才注意到了岳峥云不爽的神情,有些诧异:“出了什么事吗?和陆真也的事情有关系吗?”
“我看你是整天就想着陆容盏的事情,”岳峥云无语了下,她在沙发上坐直身子,也不再废话了,神情认真地开口,“但,和我生气的事情没关。
“我确实有陆容盏的事情要和你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