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沃尔科夫再次踏上八楼寂静的走廊,脚步声在石墙间回荡。
有求必应屋的门在墙上悄无声息地显露,其后便是那座无边无际的、由遗忘之物堆砌成的迷宫。这里的时间流速仿佛与外界不同,凝滞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气息。少年轻车熟路地穿过破旧家具和堆积如山的旧课本,最终停在那座男巫半身像前。
冠冕安静地躺在一旁,泛着陈旧的金属光泽,看起来依旧那么不起眼,朴素得近乎谦卑。
“下午好。”弗拉基米尔用俄语低声说,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并没有期待回答,这更像是一种仪式性的开场。
一个声音立刻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温和、理性,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看来你今天的‘社交活动’收获不小。我感受到了你思维的波动,弗拉基米尔。那些关于……家庭、牺牲的沉重话题。】
冠冕的声音里听不出嘲讽,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平静。弗拉基米尔没有回应,只是用指尖隔着手套轻轻拂过冠冕边缘冰冷的金属。
雪地里那些关于过去的寥寥数语,如同在一个精密运转的机芯上撬开一道危险的缝隙。
这并非他第一次与冠冕交流,后者不仅智慧渊博,更会敏锐地洞察并回应他未说出口的需求,与那些被动的魔法道具截然不同——换句话说,它几乎像是一个活物了。
初次交谈时,冠冕就令他想起斯拉夫神话中那个名为科西切的恶魔,传说中他为了达成不死,通过法术将自己的灵魂藏了起来。
【听起来很有趣。】彼时的冠冕捕捉到了他的想法,【不过,我只是一件被世人遗忘的魔法道具。是你发现了我,只要你想,可以随意使用我的知识。】
“‘知识’。”弗拉基米尔问,“你能教我什么?”
【一切。】冠冕回答他,【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无需对我设防。】此刻,冠冕体贴地放缓语气,【我们是一类人,弗拉基米尔。我存在于你之前,我们早已看穿了所谓‘爱’与‘信任’的虚无,不是吗?它们不过是脆弱的装饰,只会带来软弱和混乱,而真正的力量与秩序,源于绝对理智的掌控。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冠冕的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那个金发的斯莱特林男孩,他很有趣,也很在乎你,像一件精致的武器。然而任何伟大的目标都需要极致的专注……不容分心。】
“他不是武器。”弗拉基米尔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一种未曾察觉的防备,“他是……一个有用的朋友。”
【盟友?当然。】冠冕从善如流,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如果你愿意,弗拉基米尔,我也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或者,一位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导师,这份邀请永远有效。】
弗拉基米尔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一个缓慢的节奏——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将话题从危险的个人情感引向他所能掌控的领域。
“……我最近在研究一些古老的记载。传说中,有三件圣器与死神直接相关。”
【死亡圣器?】冠冕的声音里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兴趣,【一个有趣的童话故事。一根战无不胜的魔杖,确实能吸引所有追求力量的巫师。】
“战无不胜?”弗拉基米尔重复,“那其他两件圣器呢,它们追求的,似乎不是单纯的力量。”
【你是说隐形衣?】冠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以为然,【足够强大的巫师不需要它也能隐匿身形,至于复活石……那是个更复杂、也更危险的造物,据说它只能唤回痛苦的回响,而非真正的灵魂。】
回响……弗拉基米尔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一种极其微弱的、试图探入他思维边缘的触角——冰冷而滑腻,像一条试探的毒蛇。他几乎是本能地在脑海中构筑起一道无声的封闭咒,那道触角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因为它无法真正逆转死亡。】冠冕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几乎带着同情,【它只能唤回渴望者内心投影出的苍白幻影。那些影像被你的痛苦和思念滋养,却无法给予你真实的温暖,反而会不断提醒你自己失去了什么。这是一种极其精妙的……折磨。】
弗拉基米尔沉默了片刻。
“想要建立真正的秩序,掌握死神的力量是必须跨越的障碍……复活石也好,老魔杖也罢,它们只是通往那个终极目标的可能路径之一。”他缓缓说道,语气流露出一丝对于“终极答案”的、近乎偏执的渴求。
【非常宏伟的蓝图。】冠冕轻笑一声,它敏锐地抓住了这份对掌控与力量的渴望,【典型的拉文克劳式思维,总是着眼于整个棋盘。这也让我想起上一个公开追求圣器的力量、喊着‘更伟大的利益’口号的人——只可惜,他最终的下场是被囚于自己建造的高塔。】
弗拉基米尔没有对冠冕口中的那位黑巫师作任何评价。
“我认为,过去的经验,或许正是构建未来秩序的基石。”这个瞬间,祖父的形象浮现在他脑海,一如既往的冰冷、固执。
在来到英国接触魔法后他也曾一度思考过,祖父不允许任何人在家中使用魔法,是因为看到了魔法在那种规模战争中的局限性吗?但那也只是他所选择的那个“集体”本身就不够纯粹、不够强大,如果利用魔法的力量,去创造一个更优越、更理性、更永恒的新秩序……
【我似乎看不到你所追求的秩序与那位囚于高塔的前人有何不同。】
“我不追求个人的统治。”弗拉基米尔停顿了一下,“在这个新世界里,巫师是管理者,而非秩序的主人……和所有其他个体一样,都是这个系统需要计算和控制的参数之一。”
【将世界视为一台机器……】冠冕低语。
【很有趣。那么,在你完美的系统里,你在扮演什么角色?】
寂静笼罩了这间屋子。少年没有回应它。
*
有求必应屋的门在身后无声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走廊再次恢复寂静无声。
刚才的对话在他脑中盘旋:死亡圣器、格林德沃、冠冕……然后,毫无预兆地,一个铂金色的脑袋闯入了他的思绪。这种联系毫无逻辑,只是……
拐过一个走廊转角时,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眼前。
“晚上好,沃尔科夫先生。”
弗拉基米尔猛地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吓了一跳 。他迅速抬起眼,看到霍格沃兹的校长正站在面前,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在星光下闪烁着,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穿着一件绣着银色星辰的深蓝色睡袍,手里端着一盘柠檬雪宝,像是刚进行完一场饭后漫步。
少年迅速收敛起所有思绪,微微颔首。“晚上好,校长先生。”
“霍格沃兹的风景还算不错吧?从这里往外望去,可以看见一整片树林。”邓布利多慈祥地问,递过盘子,“来一颗吗?对思考很有帮助。”
“不了,谢谢您。”弗拉基米尔礼貌地拒绝,“我正要回船上和代表团一起用餐。”
邓布利多没有坚持,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少年笔直立于明暗之间,他看起来是那么聪慧、又那么神秘,身上流露出一种远超同龄人的坚定与冷静,让他不得不想起另一个曾经在德姆斯特朗求学的故友。
“啊,原来这里也能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呢。”邓布利多目光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就穿过了他望向更远的地方,“快回去吧,沃尔科夫先生,不要迷失方向——记得当心脚下,我刚刚上楼时,一个台阶突然就消失了,险些把我又送回到四楼呢。”
“我会注意的,校长先生。感谢您的提醒。”
“晚安,孩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致意,然后侧身从校长身边走过。他加快脚步,直到城堡的阴影彻底将他吞没。
其实万卡这种冷冰冰硬邦邦(?)的小熊,最好是有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恋人(belike热情小狮),所以最开始想写大三角来着……但写着写着小龙的篇幅越来越多,而不幸的是我们小龙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于是变成感情推进全靠德拉科破防[害羞](bushi
妈咪们假期过得怎么样啦!![让我康康]这周为了考据把电影又看了一遍,第四部的西装小龙有点帅过头了,我将在后续章节进行一个写[摸头]
带着小熊在评论区和家人们贴贴~[撒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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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