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攻略北极星》 第1章 第 1 章 德拉科百无聊赖地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手里的银叉划着盘中的巧克力糕。 他的左手边是整桌人高马大的德姆斯特朗代表团,此时正安静地用餐,没人弄出多余的声响,哪怕有也是模糊不清的低语——恐怕是施了防窃听咒什么的,不比刀叉和碗碟相碰的声音更高——但是管他的,我才不关心这群德国佬在商量什么。 “——德拉科,这块巧克力糕你还要吗?”坐在他旁边的克拉布开口,嘴里甚至还有半块没咽下的水果馅饼,那根沾满果酱的手指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巧克力糕——正放在克鲁姆的面前,但这位大球星自坐下后就没理过任何人(哪怕和他同桌的是高贵的马尔福!),只偶尔同身边的人聊上几句。 想到这里,德拉科的心情更差了,将手中的银叉往盘里一丢,“叮”的一声,克鲁姆身旁的人抬眼看向这边。 克拉布终于把那块馅饼吞下肚,起身把蛋糕连盘端走:“谢啦德拉科。” 金发的少年闭了闭眼,努力深呼吸。礼仪,德拉科,注意礼仪。想想即将举办的三强争霸赛!接近克鲁姆的机会日后还有很多,但凡是个聪明人,就该懂得和一位马尔福交好的好处,不用说父亲还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私交甚笃…… 礼堂里忽然爆发了一阵喧哗,邓布利多终于打开了那个镶嵌着珠宝的盒子,从中拿出一只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高脚杯。 不少人忍不住起身朝校长的方向望去——不消说格兰芬多那边挤成一堆的脑袋,就连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都站起来不少,而德拉科早就从父母那边得知今年的三强争霸赛设有年龄界限:参赛者必须年满17岁。所以和那些目光期待的同学相比,他显得镇定许多。 没错,令人遗憾的新规定,但波特也别想参加,这么一想就好受多了。 “有志成为勇士者可以在星期四晚上之前报名,一旦成为勇士就不允许再更改主意,请务必三思而后行——”邓布利多的声音穿透天花板上的隆隆雷声灌进众人的耳朵里,“好了,我想是时候睡个好觉了,晚安!” 几乎是话音刚落,格兰芬多那边就有人起身望向斯莱特林的长桌。一位刚入学的伯斯德?没记错的话?曾经也是纯血家族之一,但听说在70年代为了躲避战争逃到了苏联。 而那个格兰芬多很快就在德姆斯特朗代表团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坐在克鲁姆旁边的那名男生。德拉科记得他,只因为整场晚宴中同这位国际球星说上话的人寥寥无几,而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大多数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早已脱下厚重的毛皮斗篷,露出里头血红色的长袍。那名男生和克鲁姆一同起身,德拉科不太情愿地发现对方竟比自己还高上几寸,白金色的短发、薄绿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薄嘴唇……典型的斯拉夫人相貌。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正欲朝自己走来的格兰芬多新生,但此时卡卡洛夫匆匆走到他的学生们面前,招呼众人回到船上。 “威克多尔,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派人从厨房里拿些加热的葡萄酒来——还有你,弗拉基米尔,吃饱了吗?” 卡卡洛夫没有特意压低自己的嗓音,所以德拉科得到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弗拉基米尔,典型的俄罗斯人名。卡卡洛夫没给一旁的霍格沃兹学生哪怕一个眼神,在严厉指责了一名多话的男生后,带领德姆斯特朗的众人离开礼堂。 德拉科最后瞥见那个弗拉基米尔对格兰芬多的方向说了句什么,那名新生眼神一亮,点了点头,才一步三回头地挤回人群中。 就这样,四年级的开学第一天结束了。 * 很快,德拉科就发现虽然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在礼堂和其他人一起用餐(布斯巴顿和拉文克劳坐在一起),但几乎没人会和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一起上课——吃饭、偶尔借用魁地奇球场练习、在黑湖旁的草坪上活动。德拉科当然试过邀请克鲁姆来一场魁地奇友谊赛,他相信所有魁地奇球员恐怕都会为这个机会抢破头——但是见鬼的!他连一次合适的机会都没碰上! 除此以外,再想遇到这群外国贵宾就比较难了。 ——只有一个人。 就在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上,德拉科惊讶地发现平日里他最常坐的位子上已经坐了人,他叫住了正准备走过去赶人的克拉布和高尔,低声警告他们:“别去!是德姆斯特朗的人。” 极其不寻常——但,是个机会。 他快速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长袍,走上前彬彬有礼地问:“请问这边有人坐吗?” “没有,您请坐吧。” “多谢。”德拉科果断地拉开旁边的那张椅子,坐下后转身朝对方伸出手,“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沃尔科夫。”少年合上书,握住了他的手。 ——《咒语之书》,德拉科有印象,上学期有个斯莱特林把它从图书馆借走,连续一周就这么大剌剌地摆在公共休息室的桌上。 他收回手,用恰到好处的音量提醒对方。“沃尔科夫同学,一会儿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就要来了,如果你想继续看完这本书,不如暂时前往校图书馆?” 显然,几乎整间教室的学生都在暗自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德拉科必须承认这种感觉非常棒。他嘴上建议对方换个地方,但右手却将面前的课本推到两人中间:“喏,假设你需要?” “……多谢。” 对方刻意放慢了语速,但德拉科还是能听出来一些俄罗斯口音,不过那些又轻又柔的音调听起来还蛮好玩的……有点像是被一只蒲绒绒蹭了蹭手。 阿拉斯托·穆迪很快走进教室,他来到讲台边,那只带魔法的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从每一位学生的脸上掠过,在德拉科这桌上稍微停留了一会,很快便落到了哈利·波特的头上。 “对于黑魔法防御术,我一向主张多实践。” 穆迪在黑板上写下“三种不可饶恕咒”几个大字,教室里的其他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魔法部说你们太小,不该见识这些咒语,然而我不这么想。” 话音刚落,一只大黑蜘蛛出现在他的手上。 “……好好看着,保持警惕!看着它,完全受我控制……魂魄出窍。” 德拉科发现他的同桌不知何时已合上书,一边抬头听着穆迪的演讲,一边用左手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咒语之书》的封面。那只蜘蛛在咒语的控制下支着两条后腿站起来,跳起踢踏舞,看起来非常滑稽,不少学生笑了起来,但他的同桌没有。 “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下去,或者自己把自己淹死,又或许跳到你们哪一位同学的脸上……” 说着,那只蜘蛛飞到了某个格兰芬多的桌上。窸窣的笑声几乎立刻就消失了。 “——又像这样。” 蜘蛛眨眼间又飞到前排的克拉布的脸上,它还在跳那支滑稽的踢踏舞,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惊恐。德拉科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魔杖,出于一种对危险的直觉:这名前傲罗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教训斯莱特林的好机会,哪怕自己是个马尔福……疯眼汉巴不得把他全家送进阿兹卡班! 果然,下一秒,蜘蛛就朝他的脸上飞来,但没等他念出咒语——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会说话的蒲绒绒——不,弗拉基米尔·沃尔科夫让那只冲他飞来的蜘蛛轻飘飘地升到空中,又将它妥善地送回讲台上。 “不好意思,教授。” 他用那软绵绵的俄式英语说道,“条件反射……希望没有打断您的演示。” “……不,没事、很好,非常好!非常优秀的反应速度……你是德姆斯特朗的,邓布利多和我提到过……”穆迪喃喃道,他解除了施咒,蜘蛛一动不动,看起来吓坏了,教室里的其他人也没好多少。 德拉科的手仍紧紧地抓着他的山楂木魔杖,直到这时,他才发觉手心出了大把的汗,魔杖湿得几乎握不住。他不敢想象让这只虫子落到脸上的后果,无疑会使马尔福家族蒙羞——说不定还会成为红毛鼹鼠整个四年级的笑柄! 接下来,穆迪又施展了钻心咒和阿瓦达索命咒。那只饱受折磨的蜘蛛仰躺在赫敏·格兰杰的桌上,所有的腿都蜷缩着,已经彻底死透了。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穆迪大吼着让他们拿出羽毛笔记录这三种不可饶恕咒,死一般的寂静一直持续到下课铃响起。 德拉科让高尔和克拉布一路推开面前的人,追上正准备上楼的沃尔科夫,梅林!直到离开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他才感觉僵硬的四肢恢复了知觉,他发誓等回到宿舍就写信让父亲警告这个疯子! “等一等!” 俄国人停下脚步,转身注视他。 “我想说……谢谢,你刚刚帮了我,马尔福不会忘记对他有恩的人。”四周都是路过的同学,德拉科只好压低自己的声音,他看进那双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眼睛,慎重地说: “德拉科——你可以叫我德拉科。” 【固定周末更新!除此以外都是修文】 设定是电影混原著。 原著里德姆斯特朗十月才来,但电影是开学就来了,为了让好学小熊多蹭几门课,把时间线稍微提前了一点;以及,原著的德拉科在上黑魔法防御术之前就被穆迪变成白鼬,上课时也没有被他拿蜘蛛怼脸,这里保留了电影的时间线和剧情安排。 希望你们喜欢这个故事(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听说德姆斯特朗的人已经陆续将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罗恩和赫敏不约而同地停下往盘子里装食物的动作,三人纷纷扭头看向门厅中央的高脚杯,蓝白色的火焰正静静地燃烧着。 “所有人?那霍格沃兹呢,谁看见了——”罗恩大声问,把旁边正埋头吃午餐的一名女生吓了一跳。 “没有,至少没人看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有人远远地喊回来。 “昨天傍晚克鲁姆带着大部分德姆斯特朗的人来了……”周围也有人小声讨论着。 噢,昨天晚上。哈利心想,他和罗恩还在公共休息室里奋战占卜课作业,赫敏大概又去了图书馆,看来是错过了。 就在这时,布斯巴顿的学生们穿过前门走来,马克西姆夫人跟在她们的后面。这些人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地跨过年龄线,把写有名字的羊皮纸投进火焰杯中。罗恩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其中一个长得很像媚娃的女生,表情称得上失魂落魄。 哈利有点想笑,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两节占卜课——毫无疑问,特里劳妮教授又将预言自己经历非同小可的苦难或倒霉事,并迎来命中注定的死亡,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我吃饱了,你们呢?” “再等我一下,哥们,最后一个鸡腿。” 赫敏去年就放弃了占卜课,但她也得马上赶往算术占卜课的教室了。她匆匆将最后一口土豆泥塞进嘴里,抱起桌上的课本和笔记说:“晚饭见!”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哈利和罗恩并肩往北塔楼走去,推开占卜课教室的门。一如既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唯一的光源是房间内的几盏灯,他两对视一眼,找到自己的那张小圆桌。 特里劳妮教授幽灵般从学生身边掠过,路过哈利时竟然没有向往常那样对他说些神神叨叨的话,要知道一整个三年级她就热衷于这个,好像上课前不对哈利表演那套算命伎俩就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无论什么原因,谢天谢地她肯放弃了。哈利乐观地想。 “哈利,嘿!你瞧!” 同桌的罗恩拿手肘撞他,此时哈利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好心情,于是他满脸笑容地朝罗恩所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秒他的笑容里就掺杂了一丝复杂的疑惑,“呃……是他?” 他记得这名男生,开学宴会就坐在克鲁姆的旁边。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他还和马尔福坐一起(恶!马尔福!),并用一记漂亮的漂浮咒为对方挡下那只大黑蜘蛛……不得不说,没看到那玩意儿在马尔福的脸上跳舞是天大的遗憾。 “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个老骗子的课。”哈利轻声说。 是啊,自从那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在其他课上碰到这名外国学生了。哈利一度以为他只是想尝尝鲜——你懂的,感受感受其他魔法学校的课堂氛围什么的,但绝没想过会在占卜课上见到他。 要他说,这门课值得和老蝙蝠的魔药课一起被打包送进巨乌贼的胃里。 “我敢打包票没人想得到。”罗恩用一种做梦的语气说道。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朦朦胧胧的红光中,加上德姆斯特朗的人总是穿得一身黑,不认真看根本注意不到多了一个学生,“不过还好,要是其他人也发现了,愿意听这老巫婆讲课的人连半个都不会剩下。” 就在这时,纳威推开门匆匆跑了进来,尽量不引人注目地挪到角落,找了一张还没坐满的桌子坐下了。 罗恩:“……” 哈利:“……呃。” 罗恩:“可怜的纳威,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同桌是谁呢。” 哈利:“祝他好运。” “都坐下吧,亲爱的。这节课我们来学习纸牌占卜。”特里劳妮教授轻柔又模糊的嗓音从讲台上传来,“集中注意力,我的孩子,保持灵魂的平静,让你们的眼睛穿越世俗的东西……” 纳威终于喘过气来,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这一看险些没从垫子上摔下去。 “——嘘。” 被那只淡绿色的瞳孔盯着,纳威颤抖着在座位上坐好:“……你、你好。” 没想到少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眼里的冷绿迅速融化了,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您好,我的名字是弗拉基米尔。” 纳威紧张地屏住呼吸,满脸不知所措,犹豫了几秒,他握住那只手:“我是纳威·隆巴顿。”他小声补充,“朋友们都喊我纳威。” “纳威。”白金色短发的少年微笑,“那么我们是朋友了。” 台上的特里劳妮教授开始讲解不同牌阵的意义,而他的同桌已经拿起桌上的纸牌,洗好后挑出三张放入牌阵。纳威吃惊地看向他,对方朝他无辜地眨眼,于是一直提心吊胆的格兰芬多男孩莫名放松了身体,不由得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两人耐心等了一会,直到教授让所有人都开始占卜后,弗拉基米尔才开口,他的英语讲得有些慢,“接下来就麻烦您为我解读了……纳威?” “请不要将结果告诉其他人,可以把它当作我们两人的秘密吗?” 圆脸的男孩浑身一颤,接着郑重地点点头,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我答应你,弗拉基米尔。” 纳威打开《拨开迷雾看未来》,动作迟疑地翻开最下方的牌,第一张,圣杯皇后。 “逆位。” “噢,你说得对——谢谢你,弗拉基米尔。我看看……代表着过去。”纳威眼巴巴地望向眼前的少年,“我想——我想这应该是代表以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孤立、缺乏理性的情感什么的,你具体想要问什么问题呢?” “……”弗拉基米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暗绿色的瞳孔注视着纸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纳威下意识地认为他是不太会说英语才沉默,好心地指给他看书本上的注释。为了打破沉默,她又翻开第二张牌,牌上画着一名抱书端坐的女子,是正位的。他悄悄松了口气,赶紧翻到对应的那一页,“正位女祭司,代表你现在正靠冷静的思考去应对世界、用智慧统合对立与分裂。” 智慧,纳威想,如果是在霍格沃兹读书,弗拉基米尔说不定会被分到拉文克劳呢。 “——红石榴,我亲爱的,保持视域的广阔。”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纳威圆滚滚的身子猛地一颤,所幸的是整间教室的学生都埋头于课本、苦苦解读着纸牌提供的信息,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是、是生命力,教授!” 闻言,特里劳妮教授满意地点点头:“你学的很快,亲爱的。”然后她就轻飘飘地走向另一桌了。 “——她甚至都没发现课上多了一个外校的!”不远处的罗恩不可置信地看向哈利。 “她就这样。”哈利耸了耸肩,“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纳威究竟和他聊了什么。” 难以置信,他的这位平时害羞又内向的朋友正和一名外校的学生“相谈甚欢”,至少他们看起来相处得还不错。 “我也想知道。”罗恩酸溜溜地说,“想想看吧,和德姆斯特朗代表团的人成为朋友!说不定还能拜托他拿到克鲁姆的签名……梅林,他可真走运。”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他怪可怜的。哈利想。 另一边,纳威抓了抓耳朵,试图理解红石榴的意义,“我觉得这应该是指内心丰富而充满生命力……或者可能将要面对新的机会?”他抬头征求地看向少年,得到点头作为回应后才翻开最后那张牌:正位审判。 一个了结、或者说蜕变,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来面对。这是书上的解答,但没有说明结果究竟是好是坏……见少年始终没有开口,纳威有些坐立不安。 “我想,你不用想太多……我的意思是,曾经有人预言说我会战胜一个很、很可怕的人,结果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做成,八岁前还一直被家人看作麻瓜,他们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觉醒魔法。”说着他低下头,但想到自己的新朋友,又努力振作起来,“你看,预言不一定都是会发生的事,而且——就算这是命运,也不是不可以反抗它,是不是?” 下课铃适时响起,被晦涩难懂的牌义折磨了一下午的学生一股脑地冲出教室。圆脸的格兰芬多男孩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没想好怎么道别。 “如果你成为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弗拉基米尔,我会为你加油的。”纳威真诚地说,“你是我的朋友。” 没想到他的外国友人听完笑了一声,“您不会忘了年龄界限吧?” 这下纳威更加迷惑了。他当然知道年龄界限,但这和对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未满17岁是不能报名的。”他的新朋友,来自德姆斯特朗,站起来最起码有5.8英尺,笑着说道,“我才二年级呢,纳威。” * 当晚,格兰芬多宿舍,四个男生将纳威·隆巴顿团团围住。 西莫:“罗恩都告诉我了,你占卜课和那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坐在一起!” 哈利:“——抱歉,纳威,我本来想拦住罗恩的。” 迪安:“所以你们聊了什么?整整两节课,哥们!你可真够勇敢的。” 罗恩:“他好说话吗?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拜托他要一张克鲁姆的签名?” 听到克鲁姆的名字,这些热爱魁地奇的男生们纷纷骚动起来,只有西莫仍在强调“但是冠军是爱尔兰队”。 可怜的纳威被一堆问题淹没,吓得倒在地上,又被四个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 “我没事,谢谢……他人很好,我想应该可以——”还没回答完罗恩就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身子又晃了两下,被哈利扶了一把,“谢、谢谢你哈利。” “我们课上聊了什么……抱歉,我不能说。”圆脸的男孩压低声音,避开朋友们期待的目光。 闻言,哈利有些失望:“什么都不能说吗?” 纳威想起他们下课后的那场对话,表情有些犹豫,这确实不算占卜结果的范畴,“呃……好吧,我想这个应该可以——他没有报名三强争霸赛。” “什么!”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就是这样,他——弗拉基米尔他才二年级,比我们还小两届呢。” 熊想试试特里劳妮的占卜,他已经达到目的了。纳威,小心漂亮俄国小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转眼间,星期四如期而至。礼堂里塞满了人,时不时有学生引颈眺望火焰杯的方向,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似乎燃烧得更旺了。 “梅林!”罗恩猛地一拍哈利的肩膀,和其他学生一齐惊呼出声。 高脚杯的火焰突然变成了红色,伴随着一串“噼噼啪啪”的声响,一道火舌蹿到空中,里面飞出来一张边缘焦黑的羊皮纸——哈利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礼堂中,“芙蓉·德拉库尔!” “是她!哈利,是她——”罗恩凑近哈利的耳边大声说。 那个酷似媚娃的女生优雅地起身,沿着教工桌走进了后侧的房间,几乎半个霍格沃兹的男生都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几秒钟后,火焰再次变红,第二张羊皮纸飞到邓布利多的手上,“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哈利没忍住望了一眼斯莱特林的方向,找球手绝佳的视力迅速锁定了那个浅金色的脑袋和它旁边那一抹刺眼的铂金色:哦,好极了,看来马尔福终于攀上德姆斯特朗的人了。哈利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威克多尔·克鲁姆!” 欢呼声和掌声席卷了整个礼堂。 “我就知道!”好几个男生大声吼道,卡卡洛夫也激动地连声夸奖。 坐在弗拉基米尔·沃尔科夫身边的克鲁姆起身,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悦,还是那样的阴沉。他朝身旁的人点点头,往那个房间走去。 “要到霍格沃兹的勇士了。”赫敏紧张地抓着哈利的手臂。 其实你和罗恩没必要都抓着我,赫敏。这句话哈利没有说出口。现在他的肩膀和手臂都很疼。 “霍格沃兹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校长大声宣布。 赫奇帕奇长桌上立即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次的喝彩持续了很长时间,校长好不容易才让过于兴奋的同学们安静下来。 “好极了!现在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相信大家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 邓布利多停住了,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讶异,但旋即多出几分凝重——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火焰杯吐出了第四张羊皮纸。 老人接过它,长久地瞪着上面的名字,一片肃静中,他缓缓念出第四位勇者的名字:“哈利·波特!” 绝不可能。 这是哈利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所有人都在无声地瞪着他,就和他二年级在众人面前说了蛇佬腔那天一样。 哈利能清晰地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赫敏害怕地握紧他的手,但他现在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转过头,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你们知道我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投进去,对吧?” 没人回答他。罗恩和赫敏的表情同其他人一样茫然。 他站起身,机械地向前迈步,经过斯莱特林的长桌时到处都是嗡嗡的议论声。在众多茫然和怀疑的表情中,马尔福那张四年如一日写满嫌恶的脸竟然让哈利感觉到一丝欣慰。 真好,至少能证明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个,是不是?哈利不无讽刺地想。 至于马尔福旁边的那名德姆斯特朗二年级生,不知道为什么,哈利没敢看他的表情。 他匆匆走进那扇门。 * 11月8日,星期天。距离选出勇士又过去数天。 赫敏从图书馆里出来,一碰到哈利就喋喋不休地抱怨最近克鲁姆总和另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呆在图书馆里(哈利碰巧知道另一名学生是谁),以至于女生们成群结队地挤在书架后面,让她很难专心为哈利寻找顺利通过第一个项目的办法。 她是唯一一位相信哈利没有报名参加比赛的人,这是哈利这些天来仅存的安慰。 他真想和赫敏去湖边散个步,如果今天没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的话:“赫敏,真的非常感谢你……但是那个和克鲁姆一起看书的男生还在图书馆吗?我有事要找他。” “你要找他?”赫敏蹙眉,看着哈利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赞同,“你知道他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对吧,哈利?” “我知道!”哈利忙说,他原以为自己和那个男生恐怕一整个学年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是——丽塔·斯基特的文章发表了,通篇都是添油加醋的谎话。 如果只有那些关于自己的内容,那他只消忍受一种不舒服的耻辱感,但问题就在于:采访当天,在哈利被她不断追问如何蒙骗火焰杯时,他控制不住恼火地反问了一句“德姆斯特朗也带了一名不够年龄的学生,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的校长怎么想的呢?” 然后,这句话就变成了: “哈利·波特认为自己真正的对手是一名来自德姆斯特朗的神秘学生。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了解到,这是一名刚满13岁的俄罗斯裔巫师,他的外祖父参加过麻瓜世界大战,母亲已经病逝,目前家中只剩下父亲和一位鲜少碰面的弟弟……” 尽管在版面上只占了短短几行,还没有她编造的自己和赫敏的绯闻来得劲爆,但哈利还是心惊胆战了好几天。这感觉就像他不小心把另一个无辜的人拉进了自己永无止境的麻烦里,他不知道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但始终觉得应该向对方说声抱歉。 “赫敏,我发誓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真的需要见他,就说几句话。”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哈利。但是千万要小心,”她提醒道,“你也记得马尔福说过德姆斯特朗对黑魔法是完全放任的态度……你现在又是霍格沃兹的勇士了,我很担心。” 哈利心中一暖,重重点头:“说完我就回来。” “好吧。”赫敏的表情仍是有些迟疑,但她选择相信朋友,“那个男生现在应该不在图书馆了,有一个格兰芬多的新生将他喊了出去……我想你可以用活点地图看一看他的具体位置,如果他没有回到那艘船上的话。” “你说得对——赫敏,活点地图!我怎么没想到!”哈利恍然大悟地惊呼,立即小跑回宿舍,从乱糟糟的行李箱中翻出了那张旧羊皮纸。 谢天谢地,代表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沃尔科夫的圆点和另一个标着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伯斯德的小点待在一起,正停留在湖边的草坪上。哈利一把抓起自己的隐形斗篷(这些天他都穿着这个,为了不走到哪都看到闪烁的“波特臭大粪”徽章),飞快地冲下宿舍楼梯。 *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泊在黑湖边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立于湖边,小个子的男孩不停地说着什么,从开学宴会到今天一天的行程,事无巨细。他的英文既标准又流利。 “……我真的没想到您会作为代表团之一来到霍格沃兹!对了,生日快乐,亲爱的万卡哥哥[1]!”小孩神采飞扬地说道,抬起头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方。他似乎想要碰一下兄长的手,却像是想到什么般停住了。 很快,戴着手套的手如愿以偿地落到了那头焦糖色的卷发上。 弗拉基米尔看着那双和自己无二的眼睛,用俄语问道:“《预言家日报》报道了我的事?” 米沙[2]很听话,只要吩咐过的事就不会忘。而德姆斯特朗的人虽然知情,却不会和霍格沃兹的人有过多交集。 那么,那个丽塔·斯基特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事呢? “她应该向万卡哥哥道歉!”米哈伊尔愤怒地说,她怎么能、怎么能将万卡的事随随便便地告诉那些根本毫无关系的人呢?外公和妈妈相继离世在自己小小的心上生生挖去一块肉,是万卡那年回家才填补了这个空洞…… “如果她不把那些话删掉,我是不会再订购任何一期《预言家日报》的!” 他想到小时候妈妈总是望着东方的天边,然后对自己说:你的哥哥承担了妈妈的很多责任。米沙,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多爱万卡。 我会非常爱万卡的,妈妈。但我能为他做什么呢?我甚至不知道他今年要来英国。 一声鸟类的长鸣从天际传来,弗拉基米尔抬起手臂,一只比同类大很多的白色雕鸮落到他的手上。 “萨沙[3]。”他亲切地称呼这只鸟。“你飞到英国了,并且找到了我。好萨沙。” 雪白的雕鸮亲昵地用喙碰了碰少年的脸颊,身上的羽毛放松地蓬松着。米哈伊尔认得这只从小就陪在兄长身边的猫头鹰,名叫亚历山大,但不是每回都能碰见,弗拉基米尔总是让它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翱翔。 他的哥哥动作温柔地梳理着雕鸮身上的羽毛。“该回去了,米沙。” 弗拉基米尔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家长式的口吻。 “好的,万卡哥哥。”尽管心中一万个舍不得,但米哈伊尔还是乖乖答应了。他永远会听万卡的话。 “别去霍格沃兹的猫头鹰棚屋过夜,萨沙……” 少年的声音逐渐远去了,在回城堡的路上,米哈伊尔没有碰到其他人。 而事实上,哈利·波特正披着隐身衣与他擦身而过,他三步并作两步往湖边赶,生怕那名少年结束谈话后立马回到船上。 “——去吧,回我的房间吃点东西,你知道窗口。” 对方说着哈利听不懂的语言,接着一只酷似海德威的白色猫头鹰扇着翅膀飞到空中,哈利脱下隐身衣,忙跑到他的面前。 “嗨!我是哈利……哈利·波特,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比他高的男孩低头打量着他,又向后看了一眼他来时的方向,“您好。”他用的是英语,“请问有什么事?” 已经准备好解释隐形衣的用途、结果却发现对方完全忽视了这个问题,哈利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觉得奇怪,但他马上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很抱歉,弗——沃尔科夫同学,我……嗯、我是为《预言家日报》上的那篇文章来的。” 既然开了头,剩下的话就不那么难说出口了,哈利飞快地、几乎不停顿地说道:“那个记者有一支会乱写的羽毛笔,我发誓我没有乱说你的任何事……只是她一直逼问我如何骗过年龄界限,我一时冲动就提了一嘴德姆斯特朗也有未满17岁的学生……” 格兰芬多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时我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胡乱写到报纸上,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向我道歉。” 闻言,哈利悬着的心沉沉地落下去。 “您也是受害者……哈利,做错事的人不是您。” 哈利的心又高高地飘起来了。 “谢谢你能理解。”他大松一口气,“还有,我其实没有报名,你们的校长因为霍格沃兹出了两名勇士的事大发雷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年年都大难不死的男孩沉重地叹气:“你要是不相信我也能理解。” 毕竟从一年级起就有一个黑魔王穷追不舍地想要自己的命,接下来的三年没有一年是平安且顺利地度过的,哈利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说给别人听确实很像编出来的故事。 “比起这个……”那名白金色短发的少年慢吞吞地说,“我更希望您能平安通过比赛。” 哈利决定不再因为马尔福和达力就把所有金色头发的人列入黑名单。 “谢谢你……嗯,我的朋友还在城堡等我。”他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纳威说得对,这家伙说不定是个好人,但是再不回去赫敏就要担心了,他不得不重新披上隐形衣,“说实话,我还蛮吃惊你没有问这件衣服的事呢,弗拉基米尔——对了,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当然可以,哈利。” 低头整理隐形衣的哈利没有看到,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身上透明的斗篷。 [1][2][3]熊家的人名多有爱称,关系非常亲密的人可以喊:弗拉基米尔=万卡;米哈伊尔=米沙;亚历山大=萨沙 前期铺垫差不多了,接下来会进入感情线和主线[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第一个项目开始前的那个周末,霍格沃兹批准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到霍格莫德村游玩。 “该死,你的年级不够!” 德拉科一脸烦躁,他在看到《预言家日报》上的那篇报导后就找当事人确认过年龄,顺便还套出了生日,“你的年龄明明已经够了,就因为你是11月生的!”他怒气冲冲地说。 生日!第一年!还是在霍格沃兹!自己本可以好好招待对方,拿出马尔福的待客之道。两人可以像今天一样去霍格莫德玩上一整天,他连送什么礼物都能想出好几套方案……现在好了,他一无所知地错过了朋友的生日,更别想一起去霍格莫德! “德拉科,”他的俄国朋友安静听完这通夹杂着抱怨的控诉,“您忘了,我来自德姆斯特朗,不需要遵守霍格沃兹的规定。” 德拉科沉默了,他清了下嗓子:“……不错。高尔、克拉布,你们今天自己安排吧——别跟着我。” 闻言,弗拉基米尔遂起身说道:“我回船上拿一下大衣。” “等一等。”德拉科皱眉,表情有些微妙地抬起头,“你是说开学宴会上穿的那件?”那件毛皮蓬乱得像只炸毛猫狸子的斗篷? 而对方理所当然的表情证实了他的猜想。 好极了。先不谈其他人是不是会发现马尔福交到一个讲英语像蒲绒绒的朋友,所有在今天碰到他们的人都会百分百确信他的新朋友其实是一只北方巨型猫狸子!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要我说——德姆斯特朗的设计师对冬用斗篷的品味还需要提升。”德拉科拖着声音说,“不介意我借你一件更合适的吧?” * 当德拉科他们从德维斯·班斯出来时,正碰上丽塔·斯基特和她的摄影师离开三把扫帚酒吧。 身材高大的少年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那名女记者。 她和报纸上刊登的照片一模一样:挎着一只鳄鱼皮手袋,戴着一副镶嵌着珠宝的眼镜,正一边和人小声讨论、一边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身而过,恐怕根本没有认出来其中一名男生正是自己的报导的对象之一——这样的人又是怎么探听到自己的消息的呢? 他和德拉科随之走进三把扫帚酒吧,后者一眼望见了角落里的三颗红脑袋,立马露出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的表情来——但现在掉头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已经来不及了,双胞胎之一发现了他们——而德拉科,决不允许自己被格兰芬多的哪怕半颗石头看做是落荒而逃。 于是这个斯莱特林挺直脊背地走进店里,板着脸点了两杯黄油啤酒。他径直走向离那群鼹鼠最远的一个角落,直到彻底看不见那堆红毛后,德拉科才缓和了面色。 “诺、黄油啤酒,我想你们德国应该也有?” 高个的少年在他对面坐下,接过饮料喝了一口,答道:“是的,不过我们冬天更常喝威士忌。” “抱歉——你能喝威士忌?我是说,你还没到年龄。” “亲爱的德拉科,”对方用薄绿色的双眼注视他,这个事实显然让他觉得有些有趣,黑色的斯莱特林斗篷下漏出来几根白金色的鬈发,“这也只是霍格沃兹的规定。” “好吧,看来我转去德姆斯特朗念书的理由又多了一条。”德拉科略有不满地嘀咕着。 明明自己才是更年长的那个,相处时德拉科却总下意识地把对方当做同辈来对待,而且——德拉科不太情愿地承认: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恐怕只想让对方亲口承认,德拉科·马尔福比这所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值得成为朋友。 身旁的人默不作声地喝着酒,忽然起身说:“我去拿两杯。” 金发的斯莱特林表情疑惑,但很快在脑中将“两杯”和方才讨论过的“威士忌”对上等号,他要去拿两倍烈酒!但没等他作何反应,酒吧的大门再次被推开,是赫敏·格兰杰。 真好,离毁掉一个美好的星期六下午就差一个波特了,是不是?德拉科讽刺地想,但他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杯火焰威士忌,“请喝,我的朋友。” “或许你忘记了——我目前还是一名霍格沃兹的学生。”德拉科慢吞吞地说着,但举起了酒杯。 “欢迎您来德姆斯特朗做客,马尔福学长。” 两只酒杯轻轻相碰。 大半杯酒下肚,他们送走了一窝红毛鼹鼠,格兰杰还在写什么,但是管她呢。德拉科又灌入一口**的威士忌,感觉脖颈的皮肤在发烫,但他的头脑还十分清醒,甚至觉得真正的烈酒似乎也没什么。 三把扫帚酒吧的门又一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 德拉科瞧见半巨人那小山般的身影,下意识拧眉,但他马上就注意到对方身后还跟着一人,见鬼的是穆迪!自己手里还见鬼的拿着一杯酒! 金发的斯莱特林僵住了,然后他感觉有人取走了手里的酒杯,是弗拉基米尔。他已经喝完自己的那杯,现在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个属于德拉科的杯子,就好像是自己的一样。 疯眼汉瞥了这边一眼,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事,于是转向赫敏·格兰杰的位置,并对身边的海格嘀咕了一句什么。 后面的事德拉科有点记不清了,那杯威士忌终于展现出真正的威力,他的耳朵烫得吓人,全部的注意力似乎只能放在一件事上。 “你盯着那边干什么?” 他凑近了些,虽然仍保持着微妙又完美的社交距离,嘴上却毫不掩饰地表达心里的不满,这放在平时总爱端着架子的斯莱特林身上是决计看不到的。 弗拉基米尔能读得懂唇语,所以他知道那名半巨人对着赫敏·格兰杰身边的空气说了一句“哈利,今天半夜十二点记得到我的小屋找我”,然后两位教授又聊了几句,就向那名女生道别了。 “……你醉了,德拉科。”他收回视线,缓缓道。 “我没有。”另一个人倔强地反驳,“我还能清楚地思考你在做什么,所以你要是敢拿对付那只蜘蛛的漂浮咒把我送回霍格沃兹,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你去哪儿?” 淡金色短发的男孩叹了口气,他以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撑起德拉科的身子,在外人眼里只不过是两名贴得有些近的学生并肩走出了酒吧。 屋外的冷风好像把德拉科吹清醒了些,他冷不丁地想起来自己还准备了一些惊喜,于是挣扎着站直身体,告诉身边的人他得去蜂蜜公爵取一件东西。 他只记得自己推开门让弗鲁姆夫人取来自己预订的生日礼盒(迟到了几天,但不怪自己),并闻到盒子里飘来大块的奶油杏仁糖和特制椰子冰糕的香气——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口吻挑选的,德拉科自信每一种的味道都不差。 出门后他把沉甸甸的盒子往身旁的人手里一交,而这些动作耗尽了挤出来的最后一点意志力。 他可以不在乎弗拉基米尔是否真的和那群格兰芬多一起上占卜课,也可以原谅他没有提前告诉自己生日的事。马尔福的祖先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让他们成为英国巫师界最尊贵的家族之一,而德拉科·马尔福也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眼光。 弗拉基米尔低头看着这一盒显然费了不少心思的礼物,薄绿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他对那个巨大的盒子施了缩小咒,另一只手支撑着醉酒的人。 他很想知道德拉科·马尔福为什么会选择亲近自己,而非国际上更出名的克鲁姆,可惜对方醉得太快了。 晚风挟裹着最后一丝夕阳的热度,带走了崭新的冬用斗篷内若有若无的神秘香味。弗拉基米尔心里想着事,顺手将一枚精致的领针别到了德拉科的衬衣上。 无论如何,今晚还有一件事需要关注。 * 夜里12点,哈利披着隐形衣,悄无声息地跟在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的身后。 他们已经绕着禁林的边缘走了很远,哈利满腹疑惑,要是海格只打算找一个人见证他和布斯巴顿校长的月下幽会,他发誓自己会立马转身返回城堡。 大半夜、第一个项目马上开始、其他三位勇士恐怕这时睡得正香——而他,哈利·波特,毫无头绪地披着隐形衣跑到禁林吹冷风,说真的,海格? 但他马上就听到了一些动静……尖利的咆哮,震耳欲聋的吼声……还有人在大声呼喊,哈利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安。紧接着,所有的疑惑都在一团迎面袭来的火球中化为灰烬,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发出恐怖咆哮声的东西。 一头火龙。 第一个项目,是龙。 这些人想让勇士去对付这东西?让他,一个未成年的学生,去面对一条七八个成年巫师都难以制服的会喷火的巨龙——是他疯了还是魔法部疯了? 带着满脑袋混乱的念头,哈利没有继续打扰海格(他正忘我地看着那群龙和那个女巨人呢),脚步虚浮地朝城堡的方向疾步走去。 之前和小天狼星见面时他还完全不知道第一个项目的内容,所以根本没有讨论过有效的方法……打败一条火龙!至少他应该感谢海格提前告诉他了,是不是?如果是在比赛当天看到这条庞然大物,哈利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当场昏倒…… 正想着心事的他没有认真看路,撞上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的前一刻哈利急忙用隐形衣裹住自己,一动也不敢动……是卡卡洛夫!所以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也知道了……哈利屏住呼吸。 “谁在那儿?”卡卡洛夫在黑暗中不断四处张望,只靠那点昏暗的月色,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体,倒是他身边的一名学生看了一眼哈利的位置,这让哈利的心跳不受控地加速。 “可能是路过的小型动物……您晓得,它们一般都比较害怕人类。”另一个声音传来——是弗拉基米尔! “你说得对……继续走吧,别跟丢了那两个家伙。”卡卡洛夫嘀咕了一声,狐疑地又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蹑手蹑脚地朝哈利来时的方向移动。 那名学生却停下脚步,“先生,前方人多,我想我最好还是回船上和威克多尔一起等您。” 卡卡洛夫没说什么就同意了,身影很快消失在禁林里。弗拉基米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哈利躺在冰冷的草地上,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还不离开。 “地上不冷吗,我的朋友?”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哈利一骨碌爬起身,语气带着小小的抱怨:“既然你早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还看着我在地上趟那么久?” 他的朋友朝他伸出一只手,“我只是留意到,您摔倒的时候草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我恰好知道霍格沃兹有一位拥有隐身衣的学生。” 哈利配合地笑出声,握住那只手,始终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但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东西,他语气又带上了几分绝望:“是火龙,每人一条,我肯定完蛋了。” 他才不在乎让弗拉基米尔知道这个消息,卡卡洛夫已经跟过去了,迟早会看到一切并告诉克鲁姆。比起这个,即将到来的星期二才是重中之重——他已经不害怕在众人面前丢脸了,总比被一只巨龙喷火烧成灰强。 “别紧张,哈利。裁判会选择火龙作为第一道关卡,是确信勇士们能够平安通过的。” 弗拉基米尔的嗓音平静又柔软,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黑湖,哈利想起那日在湖边两人的对话,焦躁的心情奇迹般得到了一点安抚。 “但我还是完全不知道怎么通过……”他深呼吸,努力冷静地说。 弗拉基米尔问:“刚刚披着隐形衣时,那些龙有发现您吗?” 这倒没有,尽管哈利不能完全确定……他站的位置距离它们起码四十英尺,比赛时肯定要比这近点……等一等,但勇士只能携带一根魔杖啊?又不能把隐形衣带进赛场。哈利没注意自己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走在他身边的少年举起魔杖,念咒的声音刚落,哈利鼻梁上的眼镜就迫不及待地飞到了对方手里。 “什么?我的眼镜!给我——”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模糊,把毫不设防的哈利吓了一跳。等他手忙脚乱地戴上眼镜,格兰芬多的勇士逐渐回过神,双眼发亮地看向对方,“你一定得教我这个,弗拉基米尔!” “这不难。”弗拉基米尔说,而城堡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二人眼前,“您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哈利。” 上一章有提到,熊生日是11.8 —— 求收藏求评论√评论区亲亲可爱妈咪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第二天一早,哈利就把火龙的事统统告诉了赫敏,只是隐瞒了碰到其他人的细节,“赫敏,我想你一定比我更清楚——有什么魔咒能够召唤一样东西到手边来吗?” 正苦思冥想能降服火龙的咒语的女孩一愣,一时间没想到哈利这么问的目的。 她的意思是,这对打败一头五十英尺高的、会喷火的巨龙有什么帮助呢? “我只是想……”哈利支支吾吾地说,“虽然规定勇士不能携带魔杖以外的武器,但没说不能用魔咒召一个出来,对吧?” “你说得对——我应该早点想到的!”赫敏双眼一亮,忙推开面前那堆快将她埋进去的书本,匆匆走进书架寻找起来。 这时威克多尔·克鲁姆走进图书馆,身后乌泱泱缀着一群被赫敏称作“追星俱乐部成员”的女生,哈利伸长脖子望向他的身侧,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好继续埋头翻看长长的索引。 是啊,得知自己面对的是一条龙,哪怕是国际巨星克鲁姆也得在图书馆绞尽脑汁……对了,还有一个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利险些跳起来,他都忘了霍格沃兹还有一位勇士,没人把火龙的事告诉迪戈里! 但是——想到这儿哈利又有些犹豫了,他可没有忘记这些天来赫奇帕奇对自己有多冷淡,一次草药课上他不小心弄错了步骤,还招来了他们的嘲笑…… 但最终,他还是起身对抱着书回来的好友说道:“赫敏,我一会儿回图书馆找你。” 年轻的格兰芬多拿出活点地图,发现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圆点出现在花园中,身边还围着一大群赫奇帕奇的同学……哈利草草扫了一眼整张地图,没找到弗拉基米尔的名字,可能在德姆斯特朗的船上吧。 他将羊皮纸揣进兜里,朝目的地跑去。 哈利一路上硬着头皮,无视了那些闪闪发光的“波特臭大粪”徽章,拨开人群冲到迪戈里面前。 “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他干巴巴地说,假装没有听见周围的人用丽塔·斯基特文章里的话嘲笑自己,然而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在呻.吟着想要远离周遭的窃窃私语。他有点后悔今天没有带隐形衣出门了。 “第一个项目是火龙,就这样……其他勇士都知道了,只有你一无所知拒有点太不公平了。”哈利飞快地说完能透露的部分,自觉已经做完该做的事,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看看这是谁,波特?”一道怪声怪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哈利根本不需要回头。 “滚开,马尔福。”他厌烦地说。 咚。身后传来物体从高处落到地上的声响。 哈利警惕地转过身,只见那个金发混蛋大摇大摆地朝他走来,衣领上有样东西反着光,他眯了眯眼,眼尖地发现那是一根胸针似的玩意儿,“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总之离我远点。” 马尔福注意到他将手伸进长袍的动作,也作势要掏出魔杖,“怎么?想打架,波特?等你摔地上吃一嘴泥,《预言家日报》上就会有全新的笑话了。” “——不许你这样无礼!小子!” 穆迪教授的吼声吓了哈利一大跳,他猛地扭头,只见一道金光冲向马尔福,但回头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他、马尔福、穆迪,三个人站在原地,围观的人惊叫着散开,看起来都搞不清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穆迪教授!”麦格教授也从大理石阶梯上赶过来,吃惊地看着三人对峙的场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麦格教授。”穆迪粗声粗气地说,“我就是想教……叫波特到我的办公室一趟。你跟我来,波特。”他的魔眼紧盯着不远处的斯莱特林,接着一把抓住哈利的手。 麦格教授忧心忡忡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说不上多放心。她接着回头打量了下还愣在原地的德拉科,“你没事吧,小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松开握着魔杖的手,不确定地检查了一遍全身,浅灰色的眼里仍有些疑惑,直到他摸到领针冰凉的一头。 电花石火间,他猜到了是什么替自己拦下那道恶咒。 * “赫敏(哈利),我(你)必须要在两天内掌握飞来咒!”哈利和赫敏在图书馆相遇,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图书馆显然不适合用来练习新魔咒,于是他们找到一间空教室,哈利让赫敏先过去,他要再去找一名“外援”,保证很快回来。 几分钟后,赫敏见到了那个“外援”。 白金色头发的高个男孩被哈利带了进来,站定后,不动声色地将被牵着的手收了回去。 “赫敏!这个是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她是赫敏,我想你们平时应该见过?” “您好,赫敏……我们在图书馆碰到过几次。” 等对方站到自己面前,赫敏才发觉他真的很高,和克鲁姆不同,这个东欧少年的脸型更为精致,眉眼也不似他的其他同学那般硬朗,冷白的皮肤衬着偏淡的发色和瞳色,看起来既俊秀又漂亮。 分别打过招呼,虽然心有疑虑,但时间紧迫,赫敏只好先指挥哈利着手练习。 桌椅被挪到两边,哈利站在教室的正中央,努力集中注意力召唤各样物品;赫敏就站在旁边的空地上,不断试图纠正他的发音和手势;而弗拉基米尔倚着一张课桌,负责在东西砸在地上前用漂浮咒将它们送回原处,以及在需要的时候示范一次成功的飞来咒。 “我不行……我的脑袋里全是那些火龙,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练了不知道多久,哈利沮丧且绝望地说。 赫敏马上要赶去上算数占卜课,而哈利已经决定放弃忍受特里劳妮教授的催眠——反正勇士不需要参加学年考试,他毫不费力就说服了自己。 “别急,哈利。理论知识你已经全都掌握了,接下来只需要不断练习,集中注意力……”赫敏匆匆推开教室门,临走前她回头看着男生们,眼神在弗拉基米尔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我会给你——你们带晚餐的。再见!” 砰。教室门又合上了。 教室里只剩下弗拉基米尔和哈利,前者走到赫敏之前的位置,年轻的勇士又释放了几个失败的飞来咒——那些东西往往是飞到一半就泄了气,哈利觉得这就像是自己的信心,在接连失败之下马上就要触底。 胡思乱想间,弗拉基米尔用魔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手腕,纠正了发力的位置。 “先闭上眼,哈利。别去想火龙,只想着那件东西……”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轻更缓,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想象它不是被拉过来,而是被你的魔力卷到你的手里。” “现在念咒。” “……羽毛笔飞来!” 一道破空声响起,哈利倏地睁开眼,发现一支羽毛笔的笔尖离自己的鼻子就差那么一点儿。 “呃、谢谢……我没注意到有东西飞过来……”他的话音一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我成功了!” 弗拉基米尔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一个很浅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那双薄绿色的眼睛因为这点笑意而显得明亮了些,“很好,哈利。” 如果可以,哈利真想冲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每个学期末他在国王十字车站上拥抱他的朋友们那样——在德姆斯特朗的大船离开前,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哈利在心里发誓。 “你帮了我这么多,弗拉基米尔。我真希望我也能为你做些什么。”哈利真诚地说,然而短暂的兴奋过后,火龙带来的压力又悄然浮现,“可一想到后天要面对那个大家伙……我还是会感到害怕。” “恐惧是正常的,哈利。”弗拉基米尔注视着哈利的眼睛。他没有马上开口,似乎在斟酌词句,“那不仅仅是巨龙的力量,那是一种更古老、更接近…… 死亡的力量。” 死亡。哈利怔住了,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刺目的绿光、妈妈的尖叫、和一个庞然大物在空中掠过的脚步声,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 弗拉基米尔走到哈利面前,微微俯下身注视着他,两种深浅不一的绿色彼此凝望着,就像梦中那道骤然亮起又迅速褪色的死亡之光。 “只要是’力量’,就可以尝试去理解,去学习驾驭。就像您学会这个咒语一般……”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死亡、恐惧,它们都会成为被掌握的力量之一,而您,哈利,您已经战胜过它一次了。您会帮上我很多的。” 这样的想法过于离经叛道,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哈利咽下口水,觉得眼前的弗拉基米尔忽然变得格外陌生。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东欧少年站直身子,转身往门口走去。来者即将推门而入时他打开门——赫敏保持着一手举起一手抱着食物的姿势,惊讶地愣在原地。 “多谢您特意为我带的晚餐,赫敏。”少年绅士地让开,请女士先进来。“我想我需要带走吃了,今晚代表团的成员必须提前回到船上。” 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哈利,“祝您好运。” 不被小熊吸引的人生是相对失败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第一个项目于星期二下午开始。 德拉科让两个跟班“去占视野最好的位子”,自己则慢悠悠地用完午餐,才和弗拉基米尔一同前往赛场。 ——德姆斯特朗有自己的观赛台?没有哪里比高尔他们找到的地方更好、更适合欣赏波特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的画面了。 第一位勇士塞德里克用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解决了自己的瑞典短鼻龙(“漂亮的银蓝色。”德拉科中肯地评价道,对象并不是勇士),代价是烧伤了大半张脸;而芙蓉·德拉库尔只花了十分钟,但昏睡的威尔士绿龙打起呼噜,喷出来的火焰点燃了她的裙子。 第三个上场的是万众瞩目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当他以一道眼疾咒打伤那条中国火球龙时,排山倒海的掌声几乎将看台掀翻。 作为克鲁姆的忠实粉丝,德拉科不免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兴奋鼓掌,全场哪怕还有半个学生不在尖叫或者跳跃着呐喊克鲁姆的名字吗? 而身侧那片异样的安静让他下意识地转头,果然—— “行行好,这位坐在我旁边的 ‘永远冷静先生’。”德拉科在一片喧闹中默默坐回座位,语气里糅杂着一丝被比下去的不满,“你就不能——哪怕一次,表现得像个真正的13岁学生?” 身边人闻言,象征性地、但堪称配合地鼓了两下掌,然而掌声透过手套,立即被全场雷鸣般的欢呼声覆盖。为了让德拉科能够听得见,他凑近德拉科的耳边,用那股特有的俄罗斯口音诚恳道:“德拉科。请不要对朋友这么严厉。” “不是‘严厉’(harsh),是‘苛刻’(critical)。”德拉科忍不住矫正他,作为一位严谨的英国人,要控制自己不对朋友的毛茸茸英语评头论足有些困难。 “或许你没注意到:裁判席上的卡卡洛夫恨不得冲进赛场给克鲁姆一个火辣的吻呢——而你的表情就好像刚读完《魔法史》最无聊的一章。” 他们的谈话被哨声打断,德拉科带着点恼火看向赛场,而那里不巧走出一只波特。活见鬼的波特!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第四名勇士要面对的庞然大物——一条全身长满尖刺的匈牙利树蜂龙,比之前的三条龙都更大、更危险。显而易见,救世主的好运似乎到头了。 观众们紧张地屏住呼吸,只见勇士举起魔杖喊了一句什么,众人不解地窃窃私语,几秒后一柄飞天扫帚——波特召来了他的火弩箭!他骑上扫帚飞了起来!人群开始骚动,就连斯莱特林的看台也不例外。 德拉科沉下脸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嘘声、没有尖叫、也没有一个血流不止的波特,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好在天上的勇士似乎也拿这条盘踞的树蜂龙没什么办法,他不停尝试俯冲或盘旋,就是找不到接近金蛋的机会,险些还被狂躁的火龙一口火焰劈头盖脸地喷个正着…… “如果他想拿到那个蛋,至少不应该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恼人的苍蝇。” 见波特处境狼狈,德拉科满意地评论道,心情立即好转了不少。他下意识地扭头,却恰好撞进一双正静静注视着他的、薄绿色的眼睛里。英国难得一见的秋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看台上,给对方浅色的睫毛和发梢镀上了一层淡金。 然而德拉科还没来得及追问对方在看什么,四周骤然爆发的尖叫和欢呼宣告了勇士的成功。不知道波特到底做了什么,但显然那枚金蛋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那头树蜂龙呢?竟然连波特的扫帚都没咬下来! 而哈利飞回到看台上方,胳膊下夹着那颗好不容易从龙嘴下抢来的金蛋,他在半空中盘旋着……他看到了弗拉基米尔,在斯莱特林的看台上,旁边是讨人厌的马尔福,见鬼……然后是秋,她也在鼓掌。 哈利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看的不是拉文克劳的方向,但是这重要吗?自己平安地通过第一个项目,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格兰芬多的勇士轻飘飘地落地,尽管气喘吁吁,但满脸轻松的笑容。 庞弗雷夫人在急救帐篷里治疗了他的肩膀(什么?我什么时候被刺到的?),然后罗恩和赫敏冲进帐篷。格兰芬多三人组重归于好,最美妙的事正在接二连三地发生。 哈利坐在病床上和自己的好朋友们聊着天,心情从没有这么愉快过,当然了,如果这时候还有其他人能走进帐篷为他祝贺,那自然更好…… 无论波特心里想着谁,都不是怒火中烧的德拉科关心的事。在回城堡的路上,他对“波特竟然顺利通过第一个项目”的怒火甚至烧到了无辜的克拉布和高尔身上(“你们还有心情吃!”),两人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灰溜溜地跑回城堡中。 走到黑湖边时,弗拉基米尔停下脚步。德姆斯特朗的巨船像城堡投下的阴影停泊在二人不远处。 德拉科也几乎同时驻足。 有一件事他早就想提,甚至还提前练习过几次说辞,但真到了嘴边又觉得怎样都说不出口,而之前看台上那次莫名的对视再次浮上心头……他一边无意识地摩挲着领针,一边试图找一个最自然的切入点。 “听着,”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下个月的圣诞舞会……我听说四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能参加,除非受到高年级学生的邀请。” 金发的斯莱特林慢吞吞地说,好似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 是的。大部分学生还没得到通知,但马尔福一向优先得知这些安排。德拉科早在开学前就定制好几套礼服长袍。 德拉科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可能邀请弗拉基米尔的人选,光是想象对方和某个霍格沃兹或者布斯巴顿女生跳舞的场面,他的眉毛就皱得能夹死一只狐媚子。 他选择性地无视了一些更出格的问题,比如自己是个男生,对方也是——梅林,他只是想和一位破例加入德姆斯特朗代表团的神秘北欧男孩跳一场舞,不会比高尔和克拉布穿绿色礼服跳整晚华尔兹更显眼。 就在这时,一群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经过,领头的人用德语和弗拉基米尔打了声招呼,并意味深长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他是外校的人,被教授知道了……” 那人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弗拉基米尔轻描淡写地打断了:“这不是您该操心的事,波利阿科。” 比起英语,弗拉基米尔的德语说得流利且快,德拉科勉强抓住了几个单词,但整句话的意思还是像水流过指尖般飞快地溜走了,这让他有点焦躁。 “在这里等我,德拉科。”弗拉基米尔用英语说。 德拉科点点头,看着他几步走到那些人面前,伸手拍了拍领头那人的肩膀,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伙人就回船上了。 对方回来后,德拉科忍不住问道,“你们刚刚聊了什么?那些人走之前看了我一眼。” 他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在意,他是马尔福不是特里劳妮,不会对着每一粒可疑的茶渣刨根问底——但事实上他在意得发疯。 “……没什么。”弗拉基米尔回答他,“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明明对谈话的内容还一无所知,但德拉科却奇妙地被这个回答安抚了。一方面,他在心里不齿于一名马尔福竟如此好打发,另一方面,他的嘴巴却不受控制地问出那句在齿间徘徊许久的话。 他尽力让这话听起来像个随口的提议,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发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圣诞舞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 * 当晚,仍满心兴奋的哈利趴在床上,虽然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但总算是打发了过于热情的同学们。他忍不住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写进给小天狼星的信里,询问圣诞前后是否有时间可以见个面…… 几分钟后,哈利瞪着自己亲手写下的最后一行字:另外,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如何挑选合适的圣诞礼物。 我疯了吗?他连忙补上一句:你懂的,赫敏和罗恩,我想送他们更好的。 哎,还是等见面时再说吧,但愿小天狼星来得及在圣诞前和他见面,回个信也好……想到那个把他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神秘人,哈利的兴奋终于淡了点。他将信纸叠好,准备明天一早就让海德薇送出去。 没听过俄式英语的我求你们去听大帝说英文!超级卡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ustiel 24瓶;柊、柒染灰、舁安 5瓶;茶石 3瓶;伶伶有俞 1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十二月与英国的雨夹雪一同到来,霍格沃兹将要举行圣诞舞会的消息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丽塔·斯基特的最新报道也在高年级学生群体中传播着,几乎每一个关注三强争霸赛的人都听说了:霍格沃兹有一名男学生将邀请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参加今年的圣诞舞会。 不知为何,这名向来热衷于胡编乱造的记者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在文章里直接指名道姓,而是用上了“大胆的男生”“名人”“代表团之一”诸如此类模糊的字眼,简直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惊天大新闻! 学期末紧张的课业也无法阻止学生们过剩的好奇心,他们像海格的炸尾螺似的在城堡过道上横冲直撞,随时会被有关圣诞舞会的消息点燃。 看过丽塔·斯基特前几期报道的人有了一点神奇的猜测,但没等他们从那位嫌疑对象身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人们骤然发觉:那名俄罗斯人似乎已经多日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了。 弗拉基米尔不再频繁参与霍格沃兹的课堂活动,就连图书馆固定的“德姆斯特朗代表团座位”上也找不到人,只偶尔听三两名学生提起来“好像在校园内的什么地方擦身而过”。 而更奇怪的是,平时几乎同他如影随形的那名斯莱特林也不见踪影。 “谁知道呢,可能他终于发现马尔福不值得浪费一秒钟交往了。”在一次三人聚餐中,罗恩对此乐观地表示,“哈利!别管德姆斯特朗和马尔福了,想想你要邀请谁!” 在过去的一周里,不断有女生向格兰芬多的勇士发出邀请,里面有些人他甚至见都没见过。理所当然的,哈利全部都拒绝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很清楚地念着一个名字,但这名刚打败一头火龙的勇士却迟迟无法鼓起勇气…… 第一个项目结束后他就再也没有碰上弗拉基米尔,原本他还计划着要好好感谢对方——他在佐科笑话店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或者是请对方去三把扫帚还是蜂蜜公爵吃一顿,他来买单——但他们一次也没有碰上过。 哈利甚至有一天随身携带活点地图只为了“偶遇”对方,但那个标着俄国人名字的小点总是忽然消失在八楼的走廊上,哈利甚至怀疑是活点地图失灵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原本一有机会就来嘲笑他几句的德拉科·马尔福在第一个项目后也像喝错魔药似的不见踪影,哈利做好十万个在弗拉基米尔身边碰到这个混蛋的准备,而事实上他谁也没遇到。 耳边,赫敏还在忧心忡忡地建议他尽快找到舞伴(“你是霍格沃兹的勇士!哈利,你总不能召唤火弩箭跳开场舞!”),当然,最好早日研究出金蛋的秘密——而比起提前两个月操心第二个项目,哈利宁愿对圣诞舞会妥协: “我会的,赫敏,‘加快速度挑个好姑娘’,我懂的。”哈利说,秋·张的脸终于浮上脑海。 而作为三人组讨论的话题之一,德拉科毫不关心救世主是否要在圣诞舞会上抱着巨怪跳开场舞:“去他的!他竟然敢拒绝一个马尔福!” 严格来讲,弗拉基米尔并没有真的“拒绝”他的邀请。那天傍晚,可恶的俄国人面对一位马尔福亲手递来的舞会邀请,既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也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说要好好考虑——好像德拉科心血来潮来邀请他第二天去订婚似的! 德拉科盯着对方平静的脸,甚至怀疑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他预想了上千种可能,甚至自信地认为以两人的交情对方不可能不答应,哪怕是“对舞会没兴趣”这样离谱的理由,德拉科都有信心说服他同自己一起参加……但是“好好想想”是什么意思?变相的拒绝? 这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人难以忍受,一种陌生的、焦灼的情绪啃噬着他的心。 当时的德拉科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打定主意要等对方先来示好。他甚至在脑中排练了好几遍到时候要如何“勉为其难”地接受弗拉基米尔的解释……可谁知道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 * 然而,与霍格沃兹学生们茶余饭后的猜测不同,弗拉基米尔并没有一直待在德姆斯特朗的船上。这段时间他在城堡里所花的时间甚至比之前更多,至于那些在某处碰见他的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在离开那间神奇的屋子回去的路上,他多少会碰到一两名游荡的学生。 弗拉基米尔花了几天时间完全探索这间“屋子”,确保自己不会在迷宫般的杂物堆里迷路。整个空间大得荒谬,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在霍格沃兹,屋子的每个角落都堆满小山高的杂物,也许是古董,但无论是什么都已经被它的主人和时间所遗忘了。 今天他再次回到这个房间,并捎上一根二手魔杖。 他已经无比确认这里经年累月无人光顾,那么现在要解决的只有一个问题:第一次他在开启大门前唯一做的事是思考如何支配死亡,随后墙上凭空出现一扇大门,将他引入这个房间。 面对林立的杂物堆,他低声念出一道生僻的德文咒语:“暗室逢灯。[1]” 二手魔杖的杖尖飘出莹莹微光。 和定位咒不同,它无法准确地指示方向,只能根据施咒者心底最深的渴望将他们带领到某个可能的区域内,如果巫师本人没有足够明确且坚定的目标,这个魔咒只会让他们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此刻,光点像海中的灯塔般指引着前路。弗拉基米尔紧紧跟在它后面,通过杂物之间留出的狭小通道,他始终保持谨慎,没有触碰任何一样东西。直到光点在眼前熄灭。 少年驻足打量四周,薄绿色的双眼扫过那些杂物,一些根本无法辨认的垃圾被他挪到一旁,它们看起来都太过普通,掉漆的家具、课本、立在一旁的柜子…… “阿霍拉洞开。” 柜门应声打开,里头空空如也,扬起的灰尘让少年后退几步。出于身高优势,他眼尖地发现柜子顶上还有一座半身石像,于是他用出漂浮咒。 移动中,石像上的发套掉到地上发出了声响。 男巫像被放到桌上,与几本尚未查看的旧书摆在一起。弗拉基米尔走到发套掉落的位置,不意外地发现上面还缠绕着一个王冠,它看起来和别的破铜烂铁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破旧、灰暗且肮脏,刚刚就是它砸在地上发出响声。 他不打算弄脏自己的手套,于是再一次施展漂浮咒——灰扑扑的发套顺从地回到了石像的头上,而那个王冠则安静地躺在他的脚下。 就是它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一种陌生的愉悦感自胸腔蔓延开,薄绿色的眼瞳牢牢倒映着那顶王冠,他挥动魔杖,近乎仪式般地将周围的杂物清理干净。 他能感到自己的魔力正通过那根不称手的魔杖在不断流失,带来令人不悦的失控感。但另一种更强大的感觉压倒了一切:是渴望,固执地、持续地灼烧着那颗冰冷的心脏。 弗拉基米尔闭上眼,强行让自己的大脑回到冷静的状态,无声且深刻地重复着同一个念头,随后他缓慢地念出那道德文咒语。 萤火虫一般的光点从杖尖飞出,在尘埃里打转,但始终没有离开这片被清空的区域。 光点熄灭了。 * 距离霍格沃兹的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大部分学生不是刚从教室里出来,就是正结伴回到城堡里。血红的夕阳洒在黑湖与德姆斯特朗的船舰上,一个雪白的小点越飞越低,像一捧雪落在长久地注视着湖面的少年的肩上。 “萨沙。”弗拉基米尔轻声呼唤,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封印有马尔福家徽的信。 雕鸮将头抵在主人耳边,发出低沉的咕咕声回应。 自从捡到还没褪去绒羽的萨沙,一人一鸟已经共同生活近五年时间,比起两年前才开始长期见面的米哈伊尔,它更像弗拉基米尔精神意义上的兄弟。少年伸手抚摸它的脸颊,萨沙配合地将头塞进少年的手掌下。 “吃饱了吗?” 白色的雕鸮透过手指的缝隙看他,明黄色的眼睛对上另一双薄绿色的。 弗拉基米尔语气平静,“这里是霍格沃兹,捕猎时不可以马上弄死猎物,记住了吗?” 他们位于黑湖边的一片空地上,身后不远处是禁林和海格的南瓜地,放眼望去,除了草地上爬过的小型昆虫以外,再没有其他动物。落日余晖中,猫头鹰的瞳孔放大,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 再次落到弗拉基米尔的肩上时,它的喙中叼着什么东西。 弗拉基米尔伸手,捏出一只小小的甲虫,并不意外地发现虫子头部的花纹与那个名为丽塔·斯基特的女记者戴的眼镜十分相像。萨沙也亲亲热热地凑过来脑袋,好奇地盯着这只还不够填胃的东西。 德拉科邀请他的那天傍晚同今天一样,黑湖边上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但斯基特却能将这件事写进文章。弗拉基米尔知道变形学有一个特殊的分支叫阿尼马格斯,指的就是能将自身变成动物的巫师。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只虫子,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甲虫的触角与腿疯狂摆动,但捏住它的两根手指犹如铁钳一般,似乎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它捏成泥。 “您认为一名学生不会发现阿尼玛格斯,而且上一次也成功了,所以敢距离我们这么近……”相较于他暴力的动作,少年的声音就如同提琴般悦耳,“但我不喜欢被无关的人讨论,只好请您不要再报道我和德拉科的消息了。” 弗拉基米尔问,“您可以被说服的,对吗?” 变成甲虫的丽塔·斯基特沉浸于恐惧之中,有一瞬间竟觉得这个年轻男孩会毫不犹豫地对无法说服的人赶尽杀绝。她是一个未在魔法部登记的阿尼玛格斯,而对方在三强赛结束后就会回到德国,这里只有他和那只鸟——后者还在用看晚餐的眼神盯着自己。 少年人继续用有点轻柔的英语说道:“听懂的话,就举起翅鞘,不然我就只好拜托萨沙把您扔到西伯利亚去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个玩笑,而陷入恐慌的丽塔根本无法辨认这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甲虫战战兢兢地照做了,像个被钉在细针上展示的标本。 弗拉基米尔失去了兴致,让萨沙将丽塔·斯基特送到距离英国魔法界较远的地方,她做了那些事,就该受到一点惩罚。他重新拿起那封信,撕开墨绿色的火漆印,里面是一张精致的请柬,邀请他圣诞节当晚八点于城堡前门碰面。 [1]暗室逢灯:非原著咒语,自创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圣诞节当天,哈利的宿舍里一共有三个人——包括罗恩和纳威,他们都收到了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圣诞礼物。 罗恩当时随手拿起一个包裹,拆出一张有克鲁姆亲笔签名的保加利亚国家队海报,整个人像是吃了一记石化咒似的傻在原地。 几秒后,他用更加惊恐的眼神地看向哈利:“我忘了给他送——” 哈利爱莫能助地耸耸肩。说实话,他比罗恩还要吃惊呢,纳威他还能理解,但是罗恩?他和弗拉基米尔真的有聊过哪怕一句话吗? 不过,他也衷心为好友感到高兴,要知道罗恩念叨这张签名快两个月了。 他将一个水晶球——里头是一座小小的霍格沃兹城堡,甚至黑湖边也停着一艘缩小版德姆斯特朗的船呢——小心地放到床头,又拿出礼盒底部的一张贺卡。 亲爱的哈利: 请把它放在您的床头或窗台上,它会根据天气展现出不同形态的结晶,说明书附在背面。 又:底座所用的木头会散发出宁神安眠的气体,祝您不再被噩梦困扰。 V·I·V 哈利放下贺卡,拿过水晶球观察了下,里头悬浮着羽毛状结晶,他翻过贺卡看了一眼说明书:这意味着今天将是雪天。 他通过窗玻璃向外望去,灰白的天空中正往下飘着细雪 这个礼物有点太好了……哈利不由得忐忑起来,弗拉基米尔会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吗? 而等兴奋的男生们收好各自的礼物来到公共休息室,迎面走来的是同样难掩喜悦之情的赫敏,不出所料,她也收到了一份礼物:一本记录着德国常用魔法的书籍,附赠一张写有英文翻译咒的书签。 “这绝对是我收到的最特殊的礼物!”赫敏压低声音,满面红光地说,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害羞,“我真没想到他会给我送礼物……哈利,你说得对,我不该对德姆斯特朗的人都抱有偏见。” 哈利几乎要对弗拉基米尔的眼光肃然起敬了,明明没有同每个人相处很长时间,对方挑选的礼物却都那么恰到好处、就好像已经认识所有人很久似的。 他同朋友们在礼堂坐了一会儿,下午又出门打了一场雪仗。直到天色将晚,格兰芬多的勇士感觉自己还没享受舞会前的自由时光多久呢,时钟就已经悄悄走向七点。 换上礼服长袍的哈利局促不安地等在礼堂门口,身边是比他更焦虑的罗恩(“梅林!看看这个花边领子!”),今晚打扮得十分光彩耀人的佩蒂尔姐妹很快找到他两——是的,哈利没有成功邀请到秋·张。 远远看着塞德里克·迪戈里牵着秋·张的手谈笑风生,他猛地移开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毫无来由的、混杂着嫉妒和轻蔑的恼怒。这就是个草包枕头罢了,哈利这么告诉自己。 没过多久,斯莱特林学院的人也都来到礼堂门口。 马尔福走在最前面,穿着一套纯白的束腰礼服,头上重新像一年级那样抹了一层厚厚的发胶,容光焕发的模样活像要去参加自己的婚礼。但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除了高尔和克拉布,看样子这两人今晚得搭伙跳舞了,那画面想想可真够滑稽的。 还没等哈利抬起嘴角,德姆斯特朗的队伍也穿过橡木前门,带头的克鲁姆和他身边的一名漂亮姑娘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但是弗拉基米尔呢?哈利忍不住盯着德姆斯特朗的方向,试图寻找那道总是和克鲁姆走在最前面的身影……对了,他才二年级,必须受到邀请才能参加……不过他不是代表团的人吗? 他不由得看向卡卡洛夫,随即震惊地看到马尔福竟然走过去同对方打招呼!两人的表情虽然都不算热切,但显然早就相识。 哈利立刻想起小天狼星曾经提醒他注意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哈利,他是一个食死徒。”),还有罗恩的怀疑,他们在列车上都听到马尔福说他爸爸和卡卡洛夫是朋友…… 帕瓦蒂拉了拉他的袖子,哈利不得不转头先应付她,但一门心思全放在马尔福身上,等到帕瓦蒂又和她妹妹聊起天后,他立马回头捕捉马尔福的身影。 哈利的表情在下一秒凝固了。 他想找的人——不是马尔福——那个他以为不会来的二年级生,弗拉基米尔的上身穿着一件鲜红的骑士礼服,左肩上扣着带毛边的同色披风,下身是纯黑的长裤与皮靴。他和另一名同样俊秀的金发少年并肩站在一起,远远地缀在人群的边缘。 哈利发现马尔福嘴角得意的笑容要比平时还要碍眼一千倍。 德拉科慢吞吞地开口:“我给你送了一整套魔法道具维护套装……明年才正式对外售卖的最新款。”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期待能听到关于回礼的只言片语。 他的的确确收到了来自对方的贺卡,措辞得体,上面除了祝福还感谢了自己送的礼物,并答复今晚会准时参加舞会。 ——除此以外,就没了。 德拉科就差把床角的那堆礼物翻个底朝天,他甚至迁怒地怀疑过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是不是漏掉了一个包裹。实话说,他此刻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已经展现出马尔福不凡的涵养。可那个东欧人却却还是一副该死的、游刃有余的模样…… “您很快就会知道的。” 德拉科最后一点耐心耗尽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高傲地抬了抬下巴,“你最好有把握它值得让一个马尔福等上一整天,男孩。” 直到麦格教授通知四位勇士准备跳开场舞之前,哈利都紧盯着人群外一红一白的身影。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1]。而哈利心不在焉地和帕瓦蒂转着圈,完全没注意自己是否有跟上节拍。 好消息是,其他人很快也相继入场,他终于不再是众人注意的中心了,但坏消息也随之而来:舞场里挤满了人,他现在完全找不到那两个人在哪里。 踏入舞池的前几秒,德拉科在和他今晚的舞伴据理力争:“听着,我比你大将近一岁半。“ 对方微微偏头,那双薄绿色的眼睛仿佛在问:所以? 德拉科挺直背脊,语气愈发笃定,“而且我从小就精通所有主流社交舞步——无论是什么风格的曲子都可以带着你跳,所以交给我。” 弗拉基米尔看了他几秒,终于将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入德拉科等待已久的掌心。他一身红衣,明明更像一位从中世纪走出的骑士,但德拉科却主动俯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骑士礼。 古怪姐妹的演奏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今晚不寻常的组合可远不止一对,光德姆斯特朗就有几名男生邀请了同性舞伴,更别提主宾席那边的组合更是千奇百怪——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的组合在人堆里划出一道起码有四名学生那么宽的轨迹。 谁会注意到灯火通明的舞池里还有这么一对特殊的主角呢? 德拉科的舞步精准而优雅,从容地引导着两人的节奏。墙上的银霜落进他的眼里,让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闪着光,他们轻盈从槲寄生花环下滑过,毫无疑问,这就是德拉科本学期最满意的时刻。 跳完一轮,两人离开舞池。德拉科意犹未尽地端起黄油啤酒,心想等换一首新曲子他一定要再拉着对方跳一轮,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跟随那个红色的身影,却突然皱起眉。 两个红毛鼹鼠,韦斯莱家长脚的游走球——不知为何凑到那人的面前。德拉科想要走过去,但犹豫了一秒又选择站在原地。 “嗨,他是乔治。” “他是弗雷德。” 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两人四只眼睛像四架探照灯一样把弗拉基米尔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听说你给我们的小弟弟送了不得了的圣诞礼物,我们特地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弗雷德笑嘻嘻地补充:“可怜的小罗恩,因为没给你准备礼物都不敢过来说声谢谢。” 乔治接上:“但韦斯莱懂得知恩图报!今年你要是想买我们兄弟的恶作剧产品——统统友情价!” 说完,两人神秘兮兮地拿出一袋东西。 “一点小回礼,不用客气!” 弗拉基米尔看了他们一眼,将礼物缩小放进口袋,“谢谢。圣诞快乐。” 两个双胞胎勾肩搭背,用各自手里拿着的酒杯互相碰了一下,“Cheers~圣诞快乐~” 临走前,他们中的一人抬眼瞅了一眼弗拉基米尔的身后,露出坏笑故意凑过来小声道,“其实我们对那位小少爷没什么意见,只要他少惹我们的小弟弟。” 另一人附和,“还有他爸爸少在魔法部对我们的爸爸指手画脚。” 不远处,德拉科端着只抿了一口的酒杯,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个方向。有一个人走到他身边,“丽塔·斯基特的文章说的是你,马尔福。” 金发的斯莱特林在心里翻了个不怎么优雅的白眼:“别烦我,波特。” “怎么,被我说穿心虚了吗?”哈利只觉得胸口的那一团无名之火越烧越旺,秋和迪戈里般配的模样与舞池里旋转的红白色让他的语气愈发咄咄逼人,“别敢做不敢当,你这个懦夫。” 有一瞬间哈利觉得马尔福会冲上来给他一拳,但那个斯莱特林最后只是拿一种奇异的眼神从头到尾地打量着他,将酒杯搁在桌上。 “如果我是你,波特。”与他擦肩而过时,马尔福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怎么在下一个项目里活下来,而不是盯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很可惜你不是!“哈利狠狠回道,但那个斯莱特林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1]引用自火焰杯第23章 德哈万大三角,好吃的!请吃! —— 凡穿的是沉默焦点,德拉科是电影花絮里的那套白西装(vb置顶有图) 祝家人们节日平安健康!和美丽妈咪们评论区贴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弗拉基米尔和德拉科走出前门,两人避开人群,来到露台最角落。 德拉科的视线扫过他空荡荡的手心,那里干净得连配饰都没有,自然也没找到那两只红毛鼹鼠塞给他的东西,但他明白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咒语将它收了起来。金发的斯莱特林不由得皱眉,“你缺少几件像样的配饰,下次去霍格莫德,我可以帮你挑挑。”他语气颇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马尔福的品味总不会出错。” 作为马尔福家的独子,他生来就习惯于被同龄人吹捧和讨好。他原以为自己只会与那些古老、富有的纯血家族结交,马尔福需要与这些人紧紧绑定在一起,而非一个神秘的、家世复杂的俄国人。 最初,这确实只是为了面子,而德拉科的努力也确实得到了回报——光明正大地和德姆斯特朗的人一起用餐、一起参观霍格莫德、一起看比赛,享受着旁人艳羡的目光——最主要的是,只有他德拉科·马尔福能站在这个人身边。但不知不觉中,事情变了味。 德拉科抬起头,银白的月光为那头白金色的鬈发镀上冷辉,像照着一捧流动的织锦。或许是从那天在花园里第二次与穆迪起冲突开始…… 德拉科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栏杆,仿佛感觉不到钢铁的冰冷。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马尔福会满足于泛泛之交吗?不。 他要知道更多,也渴望他们的关系远比那些蠢货格兰芬多更深。他要得到比“霍格沃茨的朋友”更特殊的位置,要对方清晰地认识到,马尔福能给予他更多、能为他兑现为世人皆见的辉煌。 “马尔福家拥有的不止是金加隆。”德拉科迎上那双绿色的眼睛,用一种平静又不容置疑的语气飞快说道,“权势、地位、人脉……我能让你在英国的生活变得更容易,只要你想,弗拉基米尔·沃尔科夫,我就能帮到你。” “——一个马尔福朋友,能为你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问题。” 夜风捎来花园内盛放的玫瑰与月光草的幽香,他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德拉科没有移开目光,他在等待。 身材修长挺拔的少年安静地看着他,仿佛在重新评估什么。 “您认为我‘想’做什么?”他终于开口。 “我不知道。”被反问的德拉科有些恼火地承认,“但你看起来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克鲁姆他们来是为了参加三强赛,那你呢?”他灰色的眼睛锐利地眯起,“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国际巫师友谊’。” 闻言,弗拉基米尔极轻地笑了一声,像冰雪初融。“不能完全否认没有这个原因……”不断有雪花落到漆黑的皮手套上,被他用掌心接住,他看着那些洇出的深色水迹,像溅上去的血,“好吧,您这么问,是因为’马尔福’还是’朋友’呢?” 金发的斯莱特林肯定地回答:“因为马尔福就是你的朋友。” 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后天您有空吗?”话一出口,弗拉基米尔自己都顿了一下,好像这个提议是自然而然溜出来的,而非计划的一部分。 德拉科预想了各种可能的回答,唯独没料到会是一个具体、平常……又私人的邀请。他怔了一瞬,才找回自己惯有的腔调。 “去图书馆写家庭作业吧,有什么事?”他耸肩,但看过来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弗拉基米尔瞥他一眼,说有空可以来找自己。 “是我听错了吗?”德拉科的脸上露出浮夸的惊讶,“是谁这几天连人都找不到,还得我派猫头鹰去找你的那只白鸮?”他的语气很难听不出带着几分抱怨。 “他叫亚历山大。”弗拉基米尔说,在德拉科再次开口前,他又补上一句,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下次见到你可以喊他萨沙。” “你的鸟都比你好找!”金发的斯莱特林略带愤慨地总结,但只有他知道这会儿那些不满早已荡然无存。德拉科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太明显地扬起。 “刚刚那两个韦斯莱递给你什么?”想到什么,他突然问。 弗拉基米尔:“圣诞礼物。” “我劝你回去好好检查一下里头的东西。”德拉科闻言冷哼一声,转而又问道:“……那你给他们送了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又分开,那个东欧人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什么也没有,我想他们只是在替弟弟回礼。” 德拉科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弟弟?”他重复了一遍,脸上瞬间布满难以置信的荒谬,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你甚至给那只韦斯莱家的鼹鼠都准备了圣诞礼物——” 弗拉基米尔显然没料到对方的怒火会指向这个方向。他被打断似的停顿了一下,那双绿眼睛里少见的闪过一丝困惑,而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冷着脸转身就走。 一只手握住了后者的手腕,力气大得生生拦下德拉科的脚步。他使劲一抽,竟然纹丝不动。脑中一直盘踞的蒲绒绒消失了,变成了一只长着好看脸蛋的可恶毛熊,可恶的斯拉夫蛮子! “等一下。”那个总是慢条斯理的嗓音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手上用的劲一分没少。德拉科怀疑他要是个击球手能把鬼飞球连同守门员一起轻轻松松地打进框里。 “你生气了,”俄国人说,目光仔细地分析着德拉科脸上的每一分表情,“为什么?” 他顿了顿,尝试性地给出一个推论,“因为,我给罗恩·韦斯莱也送了礼物?” 他当然不明白。德姆斯特朗的人怎么会了解两个学院之间的恩怨?更别提自己与波特他们四年来的仇恨与冲突。他退后一步,浅灰色的眼睛里怒火与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交织,德拉科·马尔福纠结的是—— “等收到礼物再说,好吗?”那个声音软了下来,几乎又从毛熊变回一团无害的蒲绒绒了。 德拉科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该死的确实想知道那份礼物是什么,既然这家伙都敢·给·鼹·鼠·送·圣·诞·礼·物·了。 “它在哪里?”他最终硬邦邦地问,语气依然冰冷。 这时,原本在花园内逗留的几个学生推推搡搡地跑上楼梯。德拉科背对着前门,弗拉基米尔伸手将他扯过来一点,同时撑开披风盖住了对方过于显眼的金色脑袋。 德拉科这下真有点恼火了:“你干什么——” 学生们头也不回地撞进礼堂,完全没有注意到露台最边上站着两个人。 四周重归寂静,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俄罗斯人的目光从门口收回,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德拉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鹰盯上,这只熊面无表情的时候确实有点唬人。 他不自在地伸手理了理头发,确定自己精心打理的发型没有乱,片刻后又冷硬地提醒:“你还没回答我,男孩。” 红色的披风挡住他们的脸,北欧人俯下身轻声对他说道:“萨沙已经送到您的宿舍了。“ 真奇怪,明明外头这么冷(早上还下了大半天的雪)……俄罗斯人的嘴唇却是红色的。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圣诞舞会还剩一点时间,但他们谁也没先提出回去再跳一支舞。 “舞会十二点结束。”德拉科说,已经有零星几人从前门溜出来,在楼梯下方拥抱告别。 “嗯。”弗拉基米尔松开披风,上面的毛边下落时轻轻刮到德拉科的手背。 “再等一会儿这里就会堆满晕乎乎的傻瓜和蠢蛋——你要是不想引起太多关注,可以现在回去。” 他们并肩走到接近门厅的位置,德拉科要下楼去斯莱特林休息室,而弗拉基米尔则要回到德姆斯特朗的船上。 “晚安。”金发的斯莱特林转身,抬眉懒洋洋地说。 “晚安……圣诞快乐,我的朋友。”那个声音在“朋友”这个词上轻轻打了个旋,落进德拉科的耳朵里。 * 舞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公共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德拉科倒在柔软的沙发里,也是一脸没睡够的烦躁表情。明明距离自己闭上眼没过多久,第二天也不需要上课(他们都还在假期中),但天刚亮他就醒了过来,且之后就再也没睡着。 金发的斯莱特林放空地盯着头顶泛着绿光的灯,旋即长腿一蹬坐起身,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在思考时不自觉地交缠着,像受困后在不断摆动附肢的蜘蛛。 几秒后,德拉科猛地起身,先是徒劳地在休息室来回走了两圈,终于拿出一面镜子。 “弗拉基米尔·沃尔科夫。” 他停在公共休息室的窗户边,低声念出一个名字。 窗外就是墨绿色的黑湖,偶尔有一串气泡从看不见的湖底冒上来。 镜子的画面一闪,德拉科先是看到了那双冷色调的眼睛,然后才看到对方的脸和身后的房间。 “……你在哪里?”德拉科顿了一顿,率先问道。 “德姆斯特朗的船上,我的房间里。”弗拉基米尔耐心回答他,清晰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就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德拉科身边。 德拉科不能说自己对那个房间没有一点好奇,但他会耐心地寻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不是像个没脑子的格兰芬多似的立即刨根问底,于是他说:“哦——我就是想试试这面镜子。” 德拉科的语气一转,对着另一头的人露出一个矜持又有点得意的笑,“看起来比飞路粉或者写信方便多了,我很满意。” 他们就这样聊了一会,直到德拉科听见有人走进公共休息室的脚步声。他躺回沙发里打了个哈欠,压低声音说道:“困死了……我要去补一觉,中午大堂见?或者明天再说。” “明天见。”镜子那头的人轻声说,“萨沙会离开几天,有事用镜子联系我。” 德拉科含糊地答应了,双面镜暗下来,被他揣进兜里。他起身整理长袍,听见身后传来潘西尖细的声音: “德拉科,你为什么要邀请那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跳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燃着一堆火,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湖底摇曳的两颗水草。 “不为什么。” 少顷,德拉科打破沉默,“不要管不属于你的事,潘西。” 女孩咬了咬下唇,“是我先邀请你的,德拉科。” “我答应了吗?”金发的斯莱特林不耐烦地反问。 潘西沉默了几秒,从昨晚起就堵在心口的质问像上满发条的钟似的在她的脑中嘀嗒响——她该怎么做到对德拉科近月以来的行为熟视无睹?在对方甚至很少让克拉布和高尔再跟着自己之后?马尔福过于高调的作风根本没留给她任何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对方只是一时兴起的余地。 “你邀请那个男生跳舞,你父亲同意了吗?” “当然。“德拉科冷冷地回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交好的好处很多,马尔福没有理由拒绝。“ “好处?”潘西一字一句地重复,“一个来自那边的人——究竟为什么值得你——德拉科去主动示好?他是纯血支持者吗?他甚至不是来自英国魔法界有头有脸的家族!” “他的父亲姓伯斯德。” “伯斯徳早就不是纯血家族了——这你比我更清楚,德拉科。”女孩尖锐地反驳,四年来头一回如此激烈地反驳自己爱慕的少年,“你知道德姆斯特朗的人是怎么说他的吗?” “‘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最好别太接近,除非你想和去年退学的人一个下场。’他们还说卡卡洛夫偏袒他,只是因为那些神秘的魔法研究和决斗成绩——这些学生不敢公开谈论他,德拉科。”潘西飞快地说。 “这还是我昨晚趁着一个人喝醉了才挖出来的,而且就算你不在乎,这学期一结束他们就会马上回到德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德拉科打断了她,壁炉的火焰晃得他心烦意乱。 “好了,潘西,我昨晚没睡好,现在累了。”少年放缓了语气,他知道这招往往都会奏效,现在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人不快的对话,越快越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 第二天,德拉科独自来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坐下,他用刀切着香肠,刀尖和餐盘碰撞的声音很快被另一道人声覆盖:“请问这边有人坐吗?[1]” 语毕,高个子的俄国男孩在他身边落座,盘子里装着几片吐司、腌肉和果酱奶酪。 “你怎么来礼堂吃饭了?“德拉科的嘴巴快于大脑,有些诧异地问道。 弗拉基米尔瞥他一眼,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才开口:“今天不是约好了见面吗?“ 坐姿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高,说话时微微垂下眼、又长又卷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的模样,甚至给德拉科一种看起来很无害的错觉。 “哦,”德拉科低头咬切好的香肠,“我当然记得。” 清早的礼堂空空荡荡,没受到邀请的低年级学生都放假回家了。弗拉基米尔不是话多的人,而德拉科看起来兴致也不高,于是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早餐。 他们沉默地并肩走出门厅,德拉科原以为对方会选择去图书馆——毕竟这家伙热衷于此,但他们却一路走到了昨夜来过的花园。 那些圣诞舞会布置的装饰还没有被彻底清理,施过魔法的喷泉旁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几朵玫瑰在昨夜的大雪下仍顽强地绽放着。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几个人在打雪仗,德拉科远远看了他们一眼。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玩这个?”他忽然出声,“毕竟那边总是下雪。” 弗拉基米尔摇头,出乎意料地回答他,“很少。” 德拉科有些惊讶地停下脚步,“你……没玩过?” 他列举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玩过的东西,从会自动躲避的金色飞贼到限量版的巫师棋,只有常人想不到没有他马尔福得不到的。而对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什么也没说。 德拉科走在他身边,微微抬高声音说:“没关系,毕竟你是霍格沃兹的贵客——为尽地主之谊,我会带你好好玩的。” 实际上话一出口,德拉科就有些后悔了。这听起来像是施舍,而眼前这个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一阵沉默在雪地里蔓延,花园里的打闹声已经被两人远远抛在身后,耳边只剩下风划过树枝以及二人踩过雪地的声音。 德拉科忍不住用余光打量对方,弗拉基米尔忽然停下了脚步。 “德拉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在冰冻的湖面上,“你读过丽塔·斯基特那篇文章,找我确认了生日……却对其他的只字不提。” 他转过身, “我以为你会对那些更‘精彩’的部分感兴趣。” 那双灰色的眼里确实闪过毫不掩饰的好奇,但德拉科的下巴却微微抬起,露出混合着傲慢与奇特体贴的神情。 “你不想说的话,我当然不会过问。”他慢吞吞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社交法则,“强迫他人倾诉是不体面的。这是马尔福的教养。” 无论那个记者是否在胡编乱造,勾起众人的好奇心都是一种必然结果,而得到的关注越多,就越容易触发无形的风险。好在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被更新鲜的八卦所转移,在自己主动避开公众视野后没几天,讨论的热度就断崖式下降。 弗拉基米尔沉默了很久,久到德拉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我的外祖父,”他终于说道,目光投向远处虚空的一点,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将一生都献给了自己的国家。所以当那个国家消失时,他的生命也随之走到了终点。” 他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和无垠的雪原,记忆里没有父母的轮廓,只有祖父沉默的背影。他的母亲,毕业于科多斯多瑞兹,却从未在家中使用过魔法,而外祖父,这个有着过于纯粹的信仰的军人,在女儿离开后用选择训练士兵的方式抚养她的孩子。 德拉科愣在原地,所以今天是……12月26日……自杀。《预言家日报》中那些破碎的信息,瞬间被这个冰冷的线索串联起来。他的脸色微变,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少年,站在一个由破碎的过去构成的深渊边上。 德拉科沉默了,“如果我是你,”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我会动用马尔福家的一切力量和方法……总会有办法阻止这种事发生的。” “我也是。”弗拉基米尔轻声回答,他的目光从虚空中收回,落在了德拉科身上。 一阵冷风吹过,德拉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将半张脸都藏进围巾里。他看见雪花落在弗拉基米尔的白金色头发上,很快融化消失。 “喏。”他想要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用变形术变出一条银绿色的围巾来,有些粗鲁地塞了过去,“拿着——霍格沃兹的待客之道。” 弗拉基米尔低头看着围巾,眨了眨眼,实际上现在的气温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他又看了一眼德拉科泛出淡淡红晕的苍白面颊。他沉默地、几乎有点过于安静地将围巾绕在颈上,一阵窸窸窣窣的整理动静后,两个围着同款银绿围巾的人继续在雪地里并肩行走。 期间马尔福家的猫头鹰飞来找过德拉科,它为留校过圣诞的他捎来两份普通的家庭小点心。德拉科看了一眼母亲的手写贺卡,将一个袋子递给身边的少年。“给,我妈妈说希望你会喜欢她的手艺。” 弗拉基米尔学着德拉科的动作打开袋子,取出一块饼干小小地咬了一口。 “……很好吃,” 他补充,“替我谢谢马尔福夫人。” 德拉科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嘴角忍不住勾起。他一边抱怨着家里的猫头鹰被惯坏了,冰天雪地里自己上哪里给它找零食,一边却毫不计较地带着它走了一段路。“它在家里一定吃了过多的猫头鹰粮,现在不仅挑食挑得厉害、还重得令人怀疑到底能飞出去多远——嗷!” 猫头鹰毫不客气地啄了一下主人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在一人一鸟即将爆发一场恶战前,弗拉基米尔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块肉干,它立即换了目标,展翅飞到少年的肩上。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德拉科咬牙切齿地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抬头就看见自家养的蠢鸟毫不犹豫就叛变的行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你每天就随身带着这些?” 少年手法娴熟地安抚着停在肩上的猫头鹰,后者对肉干大快朵颐,“萨沙——亚历山大爱吃这些。” 两人在塔楼放飞了马尔福家的猫头鹰,肩并肩地走回城堡。在门厅处即将分开时,德拉科说:“明天——图书馆见?我得写家庭作业。”他飞快地给自己找了个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他看着德拉科往地牢的方向走去,直到视线中没有对方的身影。温热的围巾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气味,然后,那双薄绿色的眼睛里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隔着衣服摸到二手魔杖和自己的黑刺李木魔杖的轮廓,弗拉基米尔转身往八楼的方向走去。 [1]德拉科在第一章初遇时说的第一句话 - 妈咪们好久——好久不见了,有想我吗QAQ请别忘记小熊! 祝大家节日快乐[烟花]要玩得开心吃得开心噢! 虽然鸽了很久但还是许愿能再读到妈咪们的留言[摸头](双手合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弗拉基米尔·沃尔科夫再次踏上八楼寂静的走廊,脚步声在石墙间回荡。 有求必应屋的门在墙上悄无声息地显露,其后便是那座无边无际的、由遗忘之物堆砌成的迷宫。这里的时间流速仿佛与外界不同,凝滞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气息。少年轻车熟路地穿过破旧家具和堆积如山的旧课本,最终停在那座男巫半身像前。 冠冕安静地躺在一旁,泛着陈旧的金属光泽,看起来依旧那么不起眼,朴素得近乎谦卑。 “下午好。”弗拉基米尔用俄语低声说,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并没有期待回答,这更像是一种仪式性的开场。 一个声音立刻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温和、理性,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看来你今天的‘社交活动’收获不小。我感受到了你思维的波动,弗拉基米尔。那些关于……家庭、牺牲的沉重话题。】 冠冕的声音里听不出嘲讽,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平静。弗拉基米尔没有回应,只是用指尖隔着手套轻轻拂过冠冕边缘冰冷的金属。 雪地里那些关于过去的寥寥数语,如同在一个精密运转的机芯上撬开一道危险的缝隙。 这并非他第一次与冠冕交流,后者不仅智慧渊博,更会敏锐地洞察并回应他未说出口的需求,与那些被动的魔法道具截然不同——换句话说,它几乎像是一个活物了。 初次交谈时,冠冕就令他想起斯拉夫神话中那个名为科西切的恶魔,传说中他为了达成不死,通过法术将自己的灵魂藏了起来。 【听起来很有趣。】彼时的冠冕捕捉到了他的想法,【不过,我只是一件被世人遗忘的魔法道具。是你发现了我,只要你想,可以随意使用我的知识。】 “‘知识’。”弗拉基米尔问,“你能教我什么?” 【一切。】冠冕回答他,【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无需对我设防。】此刻,冠冕体贴地放缓语气,【我们是一类人,弗拉基米尔。我存在于你之前,我们早已看穿了所谓‘爱’与‘信任’的虚无,不是吗?它们不过是脆弱的装饰,只会带来软弱和混乱,而真正的力量与秩序,源于绝对理智的掌控。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冠冕的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那个金发的斯莱特林男孩,他很有趣,也很在乎你,像一件精致的武器。然而任何伟大的目标都需要极致的专注……不容分心。】 “他不是武器。”弗拉基米尔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一种未曾察觉的防备,“他是……一个有用的朋友。” 【盟友?当然。】冠冕从善如流,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如果你愿意,弗拉基米尔,我也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或者,一位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导师,这份邀请永远有效。】 弗拉基米尔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一个缓慢的节奏——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将话题从危险的个人情感引向他所能掌控的领域。 “……我最近在研究一些古老的记载。传说中,有三件圣器与死神直接相关。” 【死亡圣器?】冠冕的声音里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兴趣,【一个有趣的童话故事。一根战无不胜的魔杖,确实能吸引所有追求力量的巫师。】 “战无不胜?”弗拉基米尔重复,“那其他两件圣器呢,它们追求的,似乎不是单纯的力量。” 【你是说隐形衣?】冠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以为然,【足够强大的巫师不需要它也能隐匿身形,至于复活石……那是个更复杂、也更危险的造物,据说它只能唤回痛苦的回响,而非真正的灵魂。】 回响……弗拉基米尔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一种极其微弱的、试图探入他思维边缘的触角——冰冷而滑腻,像一条试探的毒蛇。他几乎是本能地在脑海中构筑起一道无声的封闭咒,那道触角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因为它无法真正逆转死亡。】冠冕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几乎带着同情,【它只能唤回渴望者内心投影出的苍白幻影。那些影像被你的痛苦和思念滋养,却无法给予你真实的温暖,反而会不断提醒你自己失去了什么。这是一种极其精妙的……折磨。】 弗拉基米尔沉默了片刻。 “想要建立真正的秩序,掌握死神的力量是必须跨越的障碍……复活石也好,老魔杖也罢,它们只是通往那个终极目标的可能路径之一。”他缓缓说道,语气流露出一丝对于“终极答案”的、近乎偏执的渴求。 【非常宏伟的蓝图。】冠冕轻笑一声,它敏锐地抓住了这份对掌控与力量的渴望,【典型的拉文克劳式思维,总是着眼于整个棋盘。这也让我想起上一个公开追求圣器的力量、喊着‘更伟大的利益’口号的人——只可惜,他最终的下场是被囚于自己建造的高塔。】 弗拉基米尔没有对冠冕口中的那位黑巫师作任何评价。 “我认为,过去的经验,或许正是构建未来秩序的基石。”这个瞬间,祖父的形象浮现在他脑海,一如既往的冰冷、固执。 在来到英国接触魔法后他也曾一度思考过,祖父不允许任何人在家中使用魔法,是因为看到了魔法在那种规模战争中的局限性吗?但那也只是他所选择的那个“集体”本身就不够纯粹、不够强大,如果利用魔法的力量,去创造一个更优越、更理性、更永恒的新秩序…… 【我似乎看不到你所追求的秩序与那位囚于高塔的前人有何不同。】 “我不追求个人的统治。”弗拉基米尔停顿了一下,“在这个新世界里,巫师是管理者,而非秩序的主人……和所有其他个体一样,都是这个系统需要计算和控制的参数之一。” 【将世界视为一台机器……】冠冕低语。 【很有趣。那么,在你完美的系统里,你在扮演什么角色?】 寂静笼罩了这间屋子。少年没有回应它。 * 有求必应屋的门在身后无声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走廊再次恢复寂静无声。 刚才的对话在他脑中盘旋:死亡圣器、格林德沃、冠冕……然后,毫无预兆地,一个铂金色的脑袋闯入了他的思绪。这种联系毫无逻辑,只是…… 拐过一个走廊转角时,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眼前。 “晚上好,沃尔科夫先生。” 弗拉基米尔猛地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吓了一跳 。他迅速抬起眼,看到霍格沃兹的校长正站在面前,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在星光下闪烁着,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穿着一件绣着银色星辰的深蓝色睡袍,手里端着一盘柠檬雪宝,像是刚进行完一场饭后漫步。 少年迅速收敛起所有思绪,微微颔首。“晚上好,校长先生。” “霍格沃兹的风景还算不错吧?从这里往外望去,可以看见一整片树林。”邓布利多慈祥地问,递过盘子,“来一颗吗?对思考很有帮助。” “不了,谢谢您。”弗拉基米尔礼貌地拒绝,“我正要回船上和代表团一起用餐。” 邓布利多没有坚持,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少年笔直立于明暗之间,他看起来是那么聪慧、又那么神秘,身上流露出一种远超同龄人的坚定与冷静,让他不得不想起另一个曾经在德姆斯特朗求学的故友。 “啊,原来这里也能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呢。”邓布利多目光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就穿过了他望向更远的地方,“快回去吧,沃尔科夫先生,不要迷失方向——记得当心脚下,我刚刚上楼时,一个台阶突然就消失了,险些把我又送回到四楼呢。” “我会注意的,校长先生。感谢您的提醒。” “晚安,孩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致意,然后侧身从校长身边走过。他加快脚步,直到城堡的阴影彻底将他吞没。 其实万卡这种冷冰冰硬邦邦(?)的小熊,最好是有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恋人(belike热情小狮),所以最开始想写大三角来着……但写着写着小龙的篇幅越来越多,而不幸的是我们小龙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于是变成感情推进全靠德拉科破防[害羞](bushi 妈咪们假期过得怎么样啦!![让我康康]这周为了考据把电影又看了一遍,第四部的西装小龙有点帅过头了,我将在后续章节进行一个写[摸头] 带着小熊在评论区和家人们贴贴~[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图书馆的书架边缘,只有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德拉科烦躁地划掉又一个错误的配方,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十几只巨怪轮流踩过。 书本翻页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抬眼望去,弗拉基米尔正在阅读一本比砖头还厚的古籍,专注的侧脸在漂浮蜡烛的光芒下像一座精致的雕塑。 “……我打赌教授发明这种论文就是为了欣赏我们痛苦的样子。”德拉科压低声音抱怨,用脚在桌子下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长靴。 后者从书页上抬起眼,那双薄绿色的眸子扫过德拉科摊在桌上的的羊皮纸。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起身,一只手撑在德拉科这边的桌面上,低头看去。 距离拉近的瞬间,德拉科能够清晰地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像雪后松林一样冷冽的气息,还能看清他低垂的又长又密的浅色睫毛。 “月长石粉?”带着少年清冽质感、却又听起来过分柔软的声音在德拉科耳边响起,“应该在加入瞌睡豆汁液之前,先顺时针搅拌七下……这里,写反了。” 德拉科感到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烫,他强作镇定地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只是一个笔误。”但他还是迅速按照对方说的修改了过来。 为了掩饰这片刻的尴尬,他的目光落到了弗拉基米尔面前那本巨大的古籍上,那些书页间写满了晦涩的古代如尼文和奇异的符号。 “你在看什么?这些内容看起来都很古老。”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随口一问,而非好奇。 弗拉基米尔坐回自己座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上的某个图案——作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他当然不能直接告诉德拉科自己在研究“死亡圣器”。 “一些关于古老力量象征的记载……实际上,这里面写的大部分内容都已无法考究。” 少年垂下眼。他听说霍格沃兹的图书馆还设有一个**区,只可惜外校学生不能随便入内……也许他可以向哈利借用隐形衣,又或者找冠冕请教一些能够隐匿身形的咒语。 “力量象征?” 德拉科挑了挑眉,又凑近一点,带着一种马尔福式的、分享秘密的得意低声道:“说到这个,我们家的藏书室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如果你需要,我或许可以写信问一问我爸爸。” 他不知是不是刻意地补充一句,“在妈妈为你也准备了圣诞点心后,我认为这不是什么问题。” 闻言,弗拉基米尔轻轻笑了一下,那笑意既浅又柔和,恐怕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我相信马尔福先生会有自己的判断的。”他的目光扫过德拉科的表情,重新落回摊开的书页上,但那些关于古代如尼文符号的论述不再能抓住他的注意力。 “只要我的朋友写信时能保持中立客观。” “哦,”德拉科慢吞吞地发问,“你是觉得我做不到吗,中立客观?” 他看着烛光在那头白金色柔软的鬈发上跳跃,拉近的距离足以让他捕捉到那抹一闪而过的笑意。下一秒,少年忽然合上书,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去找另一册。” 弗拉基米尔在高耸的书架间穿行,目光掠过一排排烫金或磨损的书脊。 就在他停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伸手去够上层一本关于中世纪炼金术符号学的厚脊书时,一阵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没有转头,因为听出来是德拉科。 一只手便猛地撑在他耳边的书架上,挡住了他的去路。紧接着,德拉科带着一阵微喘的气息挤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几乎与他贴在一起。 “别出声。”金发的斯莱特林压低嗓子,浅灰色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混合了紧张和厌恶的光,完全不见了方才的慵懒惬意。 弗拉基米尔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德拉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书架缝隙的外面,将声音压得更低,气息几乎拂过他的脸颊:“波特,还有那个格兰杰和韦斯莱……他们往这边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些来自格兰芬多的、总是在寻找少年的眼睛让他没来由地感到烦躁,尤其是当这目光随时可能落在对方身上时。 弗拉基米尔想不到任何自己需要回避的理由,不过他想德拉科大概能说出上万个。 后者整个人挡在弗拉基米尔身前,形成了一个有效的遮蔽。与其说是躲避,那姿态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带着独占意味的庇护,将可能到来的关注和打扰牢牢隔绝在外。 “哈利,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都说了他很长时间没有和克鲁姆一起来图书馆了——”一个刻意压着的女声在书架不远处响起。 “不是的,赫敏,我真的看到了!”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用你的那张地图?你之前也说过它出错好几次了!听着,哈利,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是努力解开金蛋的秘密——” “瞧我发现了什么!马尔福的论文!”又是一声惊呼。 “你看!赫敏,我就知道我没找错——”救世主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等一下?哥们,或许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这是马尔福的论文——那个马尔福。” “我知道!所以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弗拉基米尔感觉德拉科的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并非因为紧张,一种更尖锐、更滚烫的情绪在他灰色的眼底积聚——那是被冒犯的领地意识。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那气音带着十足的恶意,精准地穿透书架的缝隙。 外面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谁在那儿?!”一道警惕的声音立刻传来。 德拉科没有立刻回答。他好整以暇地、慢条斯理地走出书架,拖长了腔调,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外面的人听清:“波特,在你们三个像地精似的将这里挖出几个洞之前……” “——有没有人教过你们,什么叫‘图书馆内保持安静’?” 短暂的死寂后,赫敏的脸瞬间涨红了。 “闭嘴,马尔福!”罗恩怒吼道,立刻抽出自己的魔杖。 “怎么,韦斯莱?”德拉科慢悠悠地走到书架前,彻底隔绝了几人的视线,“想让平斯夫人把你们从图书馆里扔出去,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你们影响我在这里写作业了。” “就只有你一个人?”哈利也谨慎地拔出魔杖,满脸怀疑,他根本不相信马尔福说的哪怕半个字母。 赫敏紧紧拉住罗恩的胳膊。“我们只是来找人的,马尔福。”她试图冷静地解释。 “找人?在我的论文旁边?”德拉科嗤笑一声,“看来救世主不仅喜欢多管闲事,还有窥探他人作业的爱好。” 哈利仍想朝他所在的书架位置走去,但管理员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赫敏的神经高度紧绷,她不容拒绝地一手各拉着一个,将两个男生强行带出图书馆。 直到三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德拉科绷紧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半靠着书架,将方才面对格兰芬多三人时竖起的尖刺收起。 “我实在想不通,救世主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假期不过,反而找你找得那么勤快。”他看向从书架阴影中走出的弗拉基米尔,语调拖长,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不满与审视。 “可能他们有些关于魔咒的问题。”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对此完全不以为意,他伸手取下那本先前看中的厚脊书,就好像刚刚的插曲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那他可以问霍格沃兹的教授——或者旁边那个泥巴种,我看她倒是迫不及待想出出主意。” 德拉科上前一步,几乎是直视那双薄绿色眼睛,“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我想不通为什么霍格沃兹的勇士——需要隔三差五地——向一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请教——魔咒问题?” “……你很生气,德拉科。”少年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我不认为这和学校有任何关系,这些只是一种必要的社会关系。” “‘必要的社会关系’?”德拉科的表情像在品尝什么恶心的东西,“和波特、还有那些……泥巴种和纯血叛徒?” “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的时间和‘关系’,而不是和格兰芬多的人混在一起。”德拉科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危险,“——‘斯莱特林的友谊’,这个词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吗?” 他,德拉科·马尔福,需要处处维护、耐心推进关系的人,救世主却可以如此轻易地、理所当然地前来寻找。 弗拉基米尔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德拉科因愤怒而紧绷的脸上,“我不理解为何必须二选一。”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纯粹的疑惑,几乎和圣诞舞会那晚没有差别,“我与你相处,是因为你是‘德拉科·马尔福’。我选择了你的友谊,而其他的关系只是必要……它们从不在一个层面上,为何会让你感到被冒犯?”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试图引导对方理解的耐心,仿佛在解释“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这样一个白痴问题。 而从他的话里德拉科完全可以断定,对方不明白为什么它们——与波特保持联系,和与自己相处——必须对立,他从来就没有理解过。仿佛波特、隆巴顿、随便哪来的家伙来提供一些价值,而德拉科提供剩下的那部分。他压抑的怒火被这番话彻底点燃了。 “很好,去经营你‘必要的社会关系’吧——别再跟我说话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猛地转身。金发的斯莱特林走向他们之前的那张桌子,动作粗暴地将自己的书本、羊皮纸和羽毛笔统统扫进书包里,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德拉科(已被气死):疤头凭什么? 妈咪们中秋快乐!!![烟花][烟花][烟花] 上一章作话刚说完感情推进全靠德拉科破防这一章就破防上了,怎么个事呢[害羞]主编也不知道,要妈咪们夸夸才能说[可怜] 想要这样那样的营养液[可怜]更想要和妈咪们留言贴贴[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距离第二个项目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霍格沃茨的氛围因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愈发紧张。关于金蛋秘密的流言四处飞窜,却没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哈利在焦虑和赫敏连日催促(毕竟他没办法再用“离比赛还有两个月呢”安抚比他更紧张的赫敏)的双重驱使下,再次踏入了图书馆。这一次,他带着两个明确的目的:一是尽量翻阅任何与水下生存、人鱼或水下怪物相关的书籍;二则是……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那个德姆斯特朗的少年。 自从上次无功而返,哈利的心里就一直堵着点什么。他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可为什么弗拉基米尔始终没有出现?哪怕只是出来说一句话也好……而更雪上加霜的是,活点地图因一次意外正由穆迪教授保管,这让他后续的寻找彻底变成了大海捞针。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抽出一本《地底深处的可怕动物》,一边忍不住想:是因为马尔福吗?那个金发混蛋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弗拉基米尔对自己避而不见? ……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些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哈利甩甩头,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到书本上,但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在返校的学生们与书架间来回扫过,依旧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放弃,转而想去魁地奇球场或城堡八楼碰碰运气时,却在一排角落的书架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 弗拉基米尔正独自坐在一张小桌旁,周围堆着好几本厚重得吓人的古籍。他看起来……有些不同,少年微微蹙着眉,指尖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比起平日略显苍白的肌肤没什么血色,仿佛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嘿,弗拉基米尔。” 少年抬起眼,那双薄绿色的眸子似乎比平时更加幽深。“哈利。”他点了点头。 “你还好吗?你看上去……有点累。”哈利关切地问,在他对面坐下。 “只是有些睡眠不足,不用担心。”弗拉基米尔轻描淡写地带过,将话题引回哈利身上,“关于金蛋的线索,您有进展了吗?” “算是吧。”哈利沮丧地叹了口气。 “我现在大概知道那些可怕的尖叫声是在说什么——‘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宝物’,但除此以外就没有任何头绪了。”他顿了顿,看了看对方依旧不算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如果你需要安静的地方休息或者看书……我知道几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或者……你需不需要我去厨房帮你带点——呃、俄罗斯那边吃得习惯的东西?你看上去像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弗拉基米尔的目光微微闪动。他确实需要不受打扰的空间,但更深层的原因,是关乎他不为人知的个人研究,一种近乎本能的谨慎让他压下了接受这份好意的念头。 “……谢谢,哈利。”他轻声说。 “如果之后有需要帮助,我会来找您的。” “没问题!”黑发的格兰芬多一口答应,不由得为自己能帮上忙而感到高兴,他还始终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帮上弗拉基米尔的呢。 “说起来,”哈利装作不经意地提起,目光却紧盯着少年的表情,“你这几天都是一个人?我是说,那个马尔福……” 听到这个名字,弗拉基米尔正在翻书的手指悬停在半空,有那么一刹那几乎感觉不到这是自己的手。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 自那天在图书馆,德拉科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气转身离开后,那块双面镜就再未亮起、发烫过。此刻被哈利猝不及防地提起,最后那句“别再跟我说话了”又清晰地在他的脑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无法被准确定义的感受……既不像计划被打乱时的烦躁,也不像被拒绝时应有的愤怒…… “……他有自己的事要处理。”弗拉基米尔垂下眼帘,将这点涟漪压下,用平静的语气说,“说回金蛋吧,哈利。” 得到这个算不上解释的回答,哈利却奇异地没有感到失望,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堵涩忽然就烟消云散——如果不是因为弗拉基米尔之前一直和那家伙待在一起,他对斯莱特林的事可谓毫不关心。 他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迫在眉睫的难题上,甚至连语气都轻快了些。 “‘寻找我们吧,在我们声音响起的地方,我们在地面上无法歌唱’,赫敏认为第二场的场地就在黑湖,因为人鱼的声音在水面上是无法被听清的。但是……”哈利苦恼地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我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火弩箭或者隐形衣之类的……”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几乎是带着点绝望地小声承认:“如果我没猜错——勇士需要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在湖底生存、搜寻并带回那个’宝物’。克鲁姆这些天已经在黑湖练习潜水了,但我……我真的不太擅长这个。” 想也知道,德思礼一家绝不可能花钱送他去学游泳,他们巴不得自己有朝一日被淹死……哈利在脑海里疯狂搜索所有可能用到的咒语,哪个能让他在水下顺利存活一个小时呢? 弗拉基米尔安静地听着,那双薄绿色的眼睛落到哈利手中的书本上、又落回对方焦躁的脸上。 “直接变形出鳃或蹼,需要极高深的变形术造诣,确实超出了常规魔咒课的范畴。”他说,这番话听得哈利心头更凉了。 完了,连弗拉基米尔都这么说…… 看到哈利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少年又用那特有的、听起来像含着一块融化的太妃糖般的英语补充道:“不过,还有两周时间,我们还来得及查阅相关资料——如果您需要帮助的话,我就在这里。” ——或许他还可以抢救一下,既然弗拉基米尔都这么说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罗恩和赫敏吗? * 图书馆门口,格兰芬多的勇士抱着厚厚一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 短短几个钟头他已经开始厌烦图书馆的空气,实在想不明白弗拉基米尔是如何做到在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的——供哈利钻研完一本书的时间,对方已经合上手里的第三本。梅林!他是赫敏吗?我竟然同时有两位需要通过泡图书馆呼吸的朋友! 一想到回到公共休息室,指不定真正的赫敏就坐在那里——也在翻阅和水有关的咒语书,哈利就打心底里对他们俩生出一股敬畏之情。先不讨论自己最后夺冠的可能性,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该不会三强杯上要同时刻霍格沃兹和德姆斯特朗两所学校的名字吧? 或者他也可以考虑将一半的奖金寄去德国…… 哈利原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感到心情沉重,为这看似“作弊”的行径(他应该自己琢磨怎样完成比赛项目的*),但奇异的是这些想法都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哪怕一秒,他只知道明天、后天,只要自己需要帮助,他都可以到图书馆去,到那个人身边去。 弗拉基米尔在哈利离开后,将桌上堆着的书一本本整理好、放回书架,做完这些后他向图书馆门口走去。管理员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了。 “很少能看到德姆斯特朗的年轻人在图书馆里流连忘返。”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通往城堡大门的走廊上响起,如此熟悉,两个月前他在城堡八楼也听到过——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语气如同在谈论英国二月的天气,乐呵呵地说道,“一名向往知识的学生总是令教授们倍感欣慰,我还注意到你与哈利建立起一段了不起的友谊,这是好事。” “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踱步上前,身后的窗外正是沉静的黑湖湖面,第二个项目将在那里举行,对于在场的二人来说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伊戈尔恐怕没有和你提过,我年轻时也曾相信,智慧可以规划出更美好的世界。但我后来发现,世界最迷人的地方——恰恰来源于那些无法被规划的情感,比如爱,比如牺牲,比如原谅。” 老人并没有走得太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悠远的感慨,但很快,他转身看向两人身后,面露微笑。“哦,我们正说你呢,伊戈尔。” “邓布利多!”伊戈尔·卡卡洛夫几乎是小跑着靠了过来,“我们得谈谈……我们必须……”他的话在看见弗拉基米尔的瞬间戛然而止,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咙,他瞪着那个他既欣赏又隐隐感到一丝畏惧的二年级学生,手指开始神经质地卷动着那山羊胡须。 “呃……关于第二个项目的安保。”卡卡洛夫猛地改口,声音变得尖利而生硬,“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详细讨论一下,邓布利多。但我得先带我的学生回船上去,明天我会再来找你。” 他几乎是用一种近乎失礼的姿态,示意弗拉基米尔立刻跟他离开。 邓布利多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引用自火焰杯第26章 朋友看完:不er,小熊怕不是个INTJ 不巧几年过去都一直是INTJ的作者本人:。 [撒花]很高兴还能在评论区看见一些眼熟的妈咪,而且也有一些新的读者妈咪入坑!爱你们,谢谢妈咪给小熊评论,亲亲亲[撒花] 小熊的大纲都写完了,目前全文存稿中,营养液/文收满900加更3k [摸头] —— 一些关于小熊的碎碎念: 写大纲的时候很认真思考过,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他生命当中能够提前遇到一些好的人,然后思来想去发现不太可能(…)一来是苏熊那一年大环境很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善意被焦虑和愤怒所代替,再加上从小家庭环境也比较畸形(妈咪我错了(滑跪)),除非是遇到一个拥有很多很多爱的人,愿意融化他并将他从那个冰窟拉出来 而霍格沃兹和德姆斯特朗的区别,一个在于校风,德是崇尚力量和决斗的,二在于霍格沃兹的校长是邓,而德是卡卡洛夫……后者什么品性不多说了,我盘来盘去发现小熊确实、似乎、13年来只有一种可能性去感受“好的那些东西”,就是今年,感谢他跟着代表团来到英国、感谢霍格沃兹是个有爱的大家庭、感谢热情小狮傲娇小蛇,大家都是特别特别好的小孩,让他不会在偏执这条路上走歪(并不感谢处心积虑使坏的冠冕先生(LV:? 下一章一定一定让他们和好[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二月十四日清晨,霍格沃茨的礼堂泡在一种甜腻得令人绝望的粉色氛围里。即使是在三强争霸赛的紧张背景下,也丝毫压不住少年少女们躁动的荷尔蒙,不如说,这反而让一切变得更加刺激了。 心形的彩色纸屑从天花板簌簌飘落,其中几张粉色的落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被德拉科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扫到地上。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与周遭的粉色气息格格不入。 “学校就没有考虑过,这个世界还存在不想过节的人吗?” 介于这名马尔福持续数日的低气压,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低年级生立即噤声。 “你怎么会不想过节呢,德拉科?去年你和潘西不是还去霍格莫德了吗?”克拉布想也不想地开口。 德拉科脸色阴沉:“闭嘴。” 他的坏心情不仅仅源于这一切愚蠢的节日布置。将近一个月,他和那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之间,就维持着一场冰冷的、彻底的沉默。 他几乎是食不知味地草草结束了早餐,起身离开这片粉色的灾难现场。他快步穿过门厅,正准备前往图书馆——毫无疑问今天只有那里能让他获得片刻清净,要是再在书架间看到吻得难舍难分的男男女女,德拉科或许只能跳进黑湖度过这该死的情人节了。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图书馆,黑湖……这两个地点让他立马就想起那个俄国人的名字,和那张冰冷精致的脸,回忆如同一道恶咒般瞬间击中了他。 刚开始冷战时,他几乎把对方完全抛在脑后,高尔和克拉布又重新做回跟班了,然而两周后,德拉科发现自己会无意识地看向桌上的双面镜,那玩意儿现在就像一块真正的石头。 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傲慢的俄国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另一半双面镜难道是冻在他的口袋里了吗! * 而此刻,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的某个房间。雪白的雕鸮停在窗边的栖木上,歪着头注视着坐着的少年,发出一连串担忧和疑惑的咕咕声。 “我没事,萨沙。” 少年以少见的放松姿势靠在椅背上,写了一半的羊皮纸摊在桌面,其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的图案。哪怕闭上眼睛,这些文字也在眼前扭曲着,伴随着若干破碎的幻影,渗透进他的思维。 不只是睡眠不足,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份疲惫与不适的源头,更深,更阴冷,像一条无形的寄生藤蔓,正悄无声息地汲取他的精力。 展翅声自窗边倏地响起,随后一阵风袭来,一团热源重重落到他的身上。 亚历山大一边发出那种咕呜呜的声音,一边一步步挪到少年的胸前,将头凑过去,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脸。 “你在看什么呢?我的心肝。” 不用睁眼也能猜出雕鸮此刻的动作,少年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用最亲切的俄语同它说着话,“我很好,只是在闭目养神……好了,好了,别担心我,好萨沙。” 他终于睁开眼,恢复了平时端正的坐姿,同时伸手将胸前的雕鸮托了托,让它在自己手臂上站稳。 可没想到它站好也不安分,反而沿着手臂踩着步子来到书桌上,将弗拉基米尔放在书架旁的双面镜叼了过来。 “叩”的一声轻响,那面镜子在桌面上滑了半圈,停在他的手边。 猫头鹰明黄色的眼睛与那双薄绿色的眼睛对上,亚历山大重重地鸣叫了一声,用喙叼着少年的一根手指,挪到了双面镜上,然后拍拍翅膀从窗户飞走了。 …… 房间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弗拉基米尔无意识地摩挲手中的双面镜,望着眼前的羊皮纸长时间发呆。 潘西·帕金森在圣诞舞会后探听到的消息并非谣言,尽管他不介意用承诺和互惠来换取“友情”,但对于任何试图挑战他的耐心的人,他几乎可以算得上缺乏同理心,有些时候甚至是刻意采取冷暴力的手段来确立自己的权威。 然而,那份无法被定义、更无法被掌控的感受,正顽固地侵蚀着他的头脑。 当他试图集中精神,那头金发总先于任何知识与计划蛮横地闯入脑海;当他强制自己入睡,在幻影的间隙里,那双最后混合着愤怒与某种被冒犯的灰眼睛总会清晰浮现在眼前。 这份陌生的认知带来一种近乎恼怒的困惑。他依然没有联系德拉科,仿佛这样做就会让一切停止失控一样。 直到窗外又响起扑簌簌的展翅声响,却并不像亚历山大,他才转头看去。 一只银绿色的纸鹤轻盈地飞跃黑湖,绕过船舷,不偏不倚地飞入弗拉基米尔的窗口,停在桌上。 少年抬起手,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他低头端详着掌心那只纸鹤,似乎是用带着暗纹的昂贵信纸折叠而成。 弗拉基米尔沉默了大约三次心跳的时间,然后将纸鹤打开了。 我在魁地奇球场西翼露台。 又:你的猫头鹰差点把我的那块双面镜摔地上,你和它到底有什么毛病? D.M 看到那熟悉的华丽字迹,一种陌生的、如释重负的感觉漫过心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松了一口气,一直微蹙的眉心舒展开来。 他将那张昂贵的信纸抚平,夹进了手边那本关于古代魔文的厚重典籍中。 * 魁地奇看台的扶手上还凝着一层薄霜,这里视野开阔,能远远望见城堡和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那艘船依旧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泊在黑湖边上。 德拉科背对着楼梯口,似乎正眺望着球场。他今天没有穿斯莱特林的长袍,而是一套剪裁优雅利落的西服。墨色的昂贵面料在日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银线的刺绣暗纹勾勒出他挺拔的背脊,将他与周遭的一切隔绝开来。 弗拉基米尔的脚步声惊动了对方。 德拉科猛地转身,浅灰色的眼睛一闪而过某种复杂的情绪,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那种马尔福式的、仿佛天生高人一等的目光将弗拉基米尔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找我什么事?” 最终,依旧是德拉科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只是一只手紧握着冰冷的栏杆,“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弗拉基米尔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足够礼貌的社交距离,用柔软的语气说道:“我们都在等待对方先妥协……这很没效率,德拉科。” “效率?”德拉科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在你和波特,还有那些……你所谓的‘必要的社会关系’打得火热之后,你还指望我给出什么答案?”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怒气补充道,“折纸鹤这主意蠢透了,上一次我干这种事还是为了诅咒波特从扫帚上摔下来。” “你在等我道歉。” “难道不该吗?”德拉科反问,灰眸里燃着压抑的火,“还是说,对你而言,所谓的’友情’充沛到可以同时分给救世主、纯血叛徒、泥巴种和……一个马尔福?” 弗拉基米尔沉默几秒,他始终无法理解这种激烈的、基于“唯一性”的情感诉求。在他的认知里,任何资源都应当被合理分配以达到最优解。 “我与他们交谈,等同于忽视你的感情吗?”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谨慎与探究,“……但你是特别的,德拉科。” “特别?”德拉科几乎是气笑了,他向前一步,昂贵的皮鞋狠狠碾碎了地上的薄霜,“特别到需要我像那些人一样,排队等候你分配到的一点时间和精力吗?” 他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他愤怒的是自己在对方心中,为何不能像对方在自己心中那样,占据一个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位置。 面对德拉科的质问,弗拉基米尔没有辩解。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种渴望独占的情感了,在失去重视的一切之后,于是他选择陈述自己认定的事实:“我现在站在这里。” 他来了——没有不在乎,没有冷处理。这在他看来,就是最高的重视。 这种近乎天真的、冰冷的判断,像一盆冰水浇在德拉科燃烧的怒火上。他死死地盯着弗拉基米尔,盯着那双纯粹困惑的、美丽的绿眼睛,良久,才用一种混合着挫败、愤怒和一丝疲惫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沃尔科夫……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就在德拉科以为这场对话会这么结束——或者永远结束时,弗拉基米尔往前走了一步,打破了两人默契保持的安全距离,他仿佛在拆解一个复杂的魔法原理,声音里有求解般的认真,那双薄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锁在德拉科脸上。 “德拉科。” 他停顿了几秒,像在斟酌合适的词汇。 “你是喜欢我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什么(What)——” 怒火、羞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慌,让那个斯莱特林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薄红。他像是被一道无声的咒语击中,僵在原地,浅灰色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 而那个东欧人只是细致地观察着斯莱特林脸上的神色,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在德拉科能组织起任何语言反击之前,他得出了阶段性结论:“我明白了。” “如果你需要一个拥有排他性的关系……” “嗖——嘭!” 就在此时,一只心形的魔法流弹,不知从哪个角落“嗖”地射出,在他们头顶的天空炸开,一团浓郁的、甜腻的粉色烟雾,瞬间将两人笼罩,烟雾中或许还夹杂着金色的星星碎屑,粘在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上,让两人立刻变得有些滑稽。 烟雾外传来双胞胎越来越远的声音。 “嘿!看看那边是谁!” “情人节快乐,两位‘不想过节’先生!” “不用客气,特别是你——马尔福!” 两人骑着扫帚越飞越远,不断有新的粉色烟花炸开在空中,歪歪扭扭地组成了“W”的字母。 过了几秒,弗拉基米尔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而极轻微地笑了一下。他抬手,极其自然地伸向德拉科,轻轻地为他掸去肩上的一个亮晶晶的彩屑。黑色的皮质手套与铂金色的发丝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这个轻柔的动作在粉色烟雾的笼罩下,显得既亲密又突兀。 德拉科僵住了,愤怒的余温还在他血管里流淌,除了愤怒他的脑中还生出七分震惊三分迷茫,这个俄国人刚刚说的是英文吗?他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他凭什么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卡卡洛夫不会想看到这个。” ——德拉科开始讨厌对方总是能用无比柔软的语调说出最惊人的话,仿佛他的任何回应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那就别让他知道。”金发的斯莱特林放弃了思考,颇有点自暴自弃地回答他。 他决定从今天起加倍地憎恨韦斯莱家的那群鼹鼠。 写了最最最最最喜欢的剧情!!纸鹤和好[撒花][撒花] 可以说是为了几碟醋包了一整盘饺子(bushi[可怜]总之祝妈咪吃饺子开心!(贴贴妈咪(贴贴小熊 虽然还没有真正确认关系,但心理上接受彼此的特殊性怎么不是一次重大突破呢[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