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明带着沈眠穿过几条走廊，最终停在了一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门前。
门牌上只有一个：E-293
“这就是我们的宿舍区了，就在局里，安全又方便。”陈启明一边用身份卡刷开门一边介绍，“内部都是统一装修，家具家电齐全。如果你不喜欢，可以自己随便折腾，只要不拆墙就行。”
门开了，里面是一个大约二十平房间，陈设标准得像酒店。
“就这间吧。”沈眠说，位置朝向他不在意。
“ok！”陈启明把一把银色钥匙递给他，“这是钥匙，我现在给你把身份权限弄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8:40，我接你去培训。”
“谢谢。”沈眠接过钥匙。
“晚安哦。”陈启明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他递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随时联系。”
沈眠轻轻“嗯”了一声。
门被关上。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啪嗒。”
沈眠手一松，垃圾袋掉到地上。
他狠狠扑进了床里，手感丝滑，带着阳光晒过的气息。
他想着，我就躺一会，躺一会就去洗澡，就一会……
“哔——！”
熟悉的、刺耳的闹铃声。
沈眠迷迷糊糊睁开眼，打开手机一看，7:30 。
按掉闹铃，他安心地缩回被窝，准备赖一会床。
感觉才刚闭上眼，门口就传来了“滴滴滴”的门铃声。
“沈眠！你起来了吗？8:40了，我们要走啦！”是陈启明的声音。
他猛地睁眼。
“啊啊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那个小祖宗会杀了我的！”陈启明拉着沈眠在走廊里狂奔。
本来是来得及的，但是陈启明一定要沈眠换掉睡了一碗已经变成腌菜的衣服，还要洗脸、刷牙，一系列搞下来就晚了。
他们到培训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几分钟，里面坐着几个新人，目光齐刷刷地投来投来。
培训室最前面的大屏旁，一个戴着硕大耳机的少年，正一脸冷漠地抱臂站着。
他看到陈启明，直接翻了个白眼。
“陈！启！明！你自己不学好，还带坏新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小野弟弟通融一下，下次一定不会了！”陈启明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小野’额头青筋暴起，他一脚把陈启明踹出去，猛地关上门。
转头看向沈眠，语气和缓了点：“我叫裴子野，你随便找个空位坐下。”
沈眠点点头，在其他几个新人的注视下，默默走到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启明发来的消息：
你安心听课，小野他就是嘴上凶，其实人挺好的。等结束了我来接你0v0
灯光暗下，沈眠赶紧收起手机。
裴子野敲了下键盘，两个猩红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禁忌】
“新人们，欢迎来到真实世界。”裴子野严肃道，“我是裴子野，负责告诉你们，怎样才能活命。”
他切换ppt，一个视频出现在屏幕上。
“第一课，也是你们要终生记住的核心：【认知即污染】”
视频开始播放。
“污染物来自于高位存在，对于祂们，污染物只是一点点皮肤碎片或是气息的残余，但我们无法承担。”
“污染会让我们的san值降低，我们的认知会被影响，超过临界点后身体就会无法支撑而崩溃。”
……
视频结束，裴子野拍拍桌子，眼神凌厉地扫过开始走神的新人们。
“以上，是写在手册上的东西，你们回去后可以在调查局的app上查看。”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个人要给你们一点建议，希望所有人认！真！听！”
最后一个字音量陡然变大，所有走神的、瞌睡的新人都被惊醒。
看到所有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裴子野满意了。
“第一，保持警惕，你的队友值得信任，但是没人能保证你的队友还是他自己。”
“第二，不要滥用能力，无论你是半眷族还是能力者，能力的来源都是污染，所有肆意妄为的人最终都会沦为怪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顿了顿，眼神凶狠地看向所有人，“永远不要探究‘为什么’，把自己当成工具，不要试图理解，想死的随意。”
“下课。”
裴子野关掉屏幕，戴上耳机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眠舒了一口气，收起瞌睡时写的乱七八糟的本子。
走出培训室，走廊上只有零星几个匆匆走过的身影，没有看到陈启明。
沈眠疑惑地眨了眨眼。
肚子饿了……他慢吞吞地张望了一下，最终决定靠自己去找食堂。
刚打开手机，一条未读信息就弹了出来：
‘有紧急任务，不能接你了QAQ抱歉’
“啊……”沈眠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好的。
另一个新人路过，看到盯着手机戳戳戳的沈眠，好奇问：“哎，你在干嘛呢？不去吃饭吗？”
沈眠抬起头，眼里满是困扰：“我不知道怎么去…”
“呃，那我带你去吧。”
“好哦”沈眠飞快点头。
调查局局长办公室
占据整堵墙的数块屏幕正在流过各种讯息，x市调查局局长靠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昨天的异常数据。
林岚走进来，轻轻地关上门，在她身后三步远的位置站定。
“局长。”
她没有回头，“林队长，你带回来的沈眠，不太对劲呐。”
林岚表情没变，只是上前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投影，上面是少年沈眠一脸茫然的照片。
“‘补天’时期，搜救人员在s市废墟发现了他，当时他16岁。他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医疗、教育记录，基因溯源也没有结果。当时的他没有任何记忆，生活也无法自理。”
局长扫过‘补天’二字，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当时，‘公民身份重建中心’人手极度短缺，而他的情况又不是个例。”
“中心给他录入了全新的身份信息，并移交至收容所进行安置和社会化培养。他在那里待了两年，学习了最基本的语言、常识和生活技能。记录显示，他学习速度尚可，但极度缺乏主动性，并呈现嗜睡情况。”
“18岁离开收容所后，他辗转过多份工作，最后的记录是‘甜蜜蜜奶茶店’。在这四年里，无任何违法犯罪记录，社会评价趋向于‘沉默、无害’。”
林岚关闭了投影，总结道：“可以说，在‘甜蜜蜜奶茶店’事件前，他唯一的异常就是那份查不到源头的空白，以及超乎常人的睡眠需求。考虑到他s 的精神抗性，我认为这应该是能力的负面效果。”
局长听完，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
“空白，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信息。”她缓缓说道，“要么是极致的幸运，在‘补天’中失去了所有却活了下来。要么，就是有东西刻意抹去了他的过往，为他编织了一个无害的起点。”
她看向林岚，眼神锐利。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他是潜在的危险。我要让所有人冒着性命危险来承担他可能失控的后果吗？！”
林岚嘴唇蠕动来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局长话锋一转。
“这也是一种机遇，s 的精神抗性，意味着我们可以着手处理那些禁区了。”
局长最终拍板，“给他安排一场测试，我需要知道他是否可控。”
跟随那个好心的同事，沈眠终于找到了食堂。
食堂延续了a、b两区的风格，大面积的纯白，线条利落，灯光明亮，呈现一种洁净感。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食堂里人头攒动。
数量最多的是摘掉了面罩的FTA们，他们大多很年轻，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其间混杂着穿着作战服或是常服的调查员们，以及极少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院和医护人员。
食物的种类有很多，甚至有很多沈眠都没见过的。
光主食区就有不下十种选择：晶莹的米饭、各式面条、松软的馒头、金黄的土豆泥等等等等，更别说数不清的各种肉食蔬菜，甚至还有专门的甜品、水果、饮料区。
这让一直靠泡面裹腹的沈眠有点无从下手。
他想了想，选择了一个人比较少的窗口，对着打饭阿姨轻声说：“一份照烧鸡排饭，小份的，谢谢。”
打饭阿姨看着他过分清瘦的身体和没什么血色的脸，顿时心生怜爱。
手起勺落，毫不含糊地在他的餐盘里堆起了一座小山，还柔声说：“孩子，多吃点，看你瘦的。”
沈眠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份比其他人的大份还多了一倍。
旁边几个目睹全过程的FTA队员直接捂嘴狂笑，不时有几丝没藏住的笑声露出来。
沈眠几乎是颤颤巍巍地端起他的“小份饭”，来不及地找了最近的桌子坐下。
他舀起一大勺，送进嘴里。
总是没什么精神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扎实的鸡排，香甜的米饭，咸甜适中的照烧汁，轻易刺透常年被泡面裹住的味蕾。
沈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塞了第二口、第三口、四口……
然而，实在是太多了。
尽管鸡排饭很好吃，但是沈眠拼尽全力，吃到食物都到喉咙口了，盘子里都还剩一半。
“吃不完就倒到那里去吧，”旁边早就注意到他窘境的调查员忍着笑，指了指食堂角落的一个专用回收桶，“食堂多的食物都会喂猪，消耗量还蛮大的。”
沈眠赶紧道谢，挣扎起身，把剩下半盘“小山”倒入回收桶。
他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强调，是“真的、很小份”的那种。
研究了一下别人的文，我的跳度好像太快了，视角转换不太舒服，要少跳点，跟着主角视角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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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调查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