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调查员的我竟然是邪神》 第1章 甜蜜蜜奶茶店1 清晨七点四十五分，沈眠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二手自行车，汇入早高峰。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皮肤白到发光，蓬乱的头发乱糟糟地叠在脑袋上，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身上套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休闲裤。 有人正很没道德地外放着手机：“…近日，‘情绪失控’事件频发，专家提醒……共建…”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旁边的公交站广告牌上，滚动着“警惕不明来源食品饮品”的告示。 沈眠对这些都不关心，他只觉得骑车好累，太阳好晒，并且开始思考今天中午吃什么这个世界难题。 “甜蜜蜜奶茶店” 六个粉底白字的略显俗气的招牌，像一块甜腻的糖果，镶嵌在街角。 这就是沈眠工作的地方，一家平平无奇，看起来还有点廉价的奶茶店。 停好自行车，沈眠推开玻璃门，门楣上的风铃发出干涩的“叮铃”声。 店里已经有人了。 店长林墨，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过于整洁的制服，正拿着一块白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前台。抹布擦过的轨迹，手臂抬起的角度，每一次都分毫不差。 他听见铃声，抬起头，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早，沈眠，你今天甜蜜吗？” 那笑容弧度完美，像用尺子量过，固定在脸上，眼睛里没有没有丝毫温度，空洞得让人发慌。 “早，店长，我今天不太甜蜜。”沈眠有气无力，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林墨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那要来杯甜蜜蜜的奶茶吗。” “不了，谢谢哥。”沈眠摆摆手，声音有些闷。 后厨门口，阿雅正在整理送来的原料。 她比沈眠早来几个月，今年才二十岁，扎着利落的马尾。她纤细的手臂，轻而易举把一个沉重的箱子抬了起来。 “沈眠哥，早。”阿雅转过头，和店长一样的微笑，声音甜美却缺乏起伏，“今天的水果到货了，我去清点一下，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哦，好。”沈眠走到员工区，把背包塞进柜子，换好制服，接手阿雅的工作。 他有点佩服着两位同事，每次走的比他晚来的比他早，精力还这么足，这么敬业，他就不行，总是提不起劲。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林墨检查设备，阿雅和沈眠准备原料。 以前阿雅还是挺活跃的，她叽叽喳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林墨总夸她，长得好看，声音又甜，应该去做主持人，而不是在这个小小的奶茶店。 阿雅只是抿嘴笑笑，不接话。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店里变得安静。 九点整，店门准时打开。 很快，外卖平台的订单打印机开始“滋滋”作响，吐出一张张单据。 沈眠偶尔会觉得，有些单子上的字迹在刚打印出来的瞬间，会像微小的蠕虫一样轻微扭动一下，但想要细看时，又一切正常。他揉了揉眼睛，判断是自己太困了，眼花。 他开始按照订单制作奶茶。 很简单，很普通。 舀小料，加奶加茶，封口，摇匀，装袋。 做好的奶茶都被放在柜台上，等待着骑手来取。 一个穿着西装、表情疲惫的女人站在了店门口，抬头看着饮品单。 “欢迎光临甜蜜蜜奶茶店！” 阿雅立刻站到点单处，脸上是那标志性、毫无变化的甜美笑容，“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女人看到她的笑容似乎愣了一下，皱了下眉，“…一杯中杯芋圆奶茶，五分糖，少冰，打包带走。” 阿雅用甜美的嗓音平稳复述：“好的，中杯芋圆五分糖少冰，……您的小票，请稍等。”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都是“标准服务”的模版，没有一次错处，却也完美的不像真人。 女人疑惑地看着她，接过奶茶，插上吸管习惯性喝了一口。 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瞳孔似乎有瞬间的涣散。 随即，一种过于亢奋、近乎虚假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她用一种近乎唱歌般的语调大声说：“哇！真甜蜜！太棒了！” “您感到甜蜜真是太好了！”阿雅的语气毫无波动，脸上还是似乎定死的笑容。 女人拿着奶茶，脚步略显漂浮，梦游般地走了。 沈眠在后面看着，心想：真神奇啊……喝一杯奶茶竟然就能提起干劲，为什么我不行？ 明明他也喝过不少店里的奶茶了，怎么别人一喝就能亢奋，他喝了更想睡觉。 沈眠继续慢吞吞地处理着外卖单子，心里盘算着离午休还有多久。 一天的营业就这样过去。 晚上21:00 林墨没有看钟，精准地宣布：“下班时间到。” 三人开始做最后的打扫工作。 阿雅收拾余料，沈安打扫柜台，林墨负责拖地。 沈眠擦到点单处的饮品单时，发现一只小小的如同玉石的蜗牛在上面缓缓爬行。 他伸手碰了碰蜗牛的触角，然后，它就这么软软地贴上了沈安的指尖。 太可爱了吧…遇到绝世好蜗了。 沈眠小心地用一个小料打包盒把蜗牛装起来，塞到口袋里。 一切收拾停当，三人站在店门口。 林墨和阿雅在店内，脸上是如同复制粘贴般的标准微笑，齐声对沈眠说：“再见，沈眠/沈眠哥，祝你甜蜜蜜。” 那同步的声调，一致的弧度，在背后似乎有点黏稠的光线下，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 “再见，再见，祝你们也甜蜜蜜。”沈眠毫无所觉，推着他的自行车快乐下班。 骑到街角，拐弯时他的余光瞥到“甜蜜蜜奶茶店”的灯光瞬间熄灭，像是被什么切断了光源，快得如同一眨眼。 整条街还有零星灯光，唯独奶茶店的那个角落，瞬间陷入了沉甸甸的黑暗里，静悄悄的，仿佛从未存在过。 “……关店速度还是这么快。”沈眠嘟囔了一句。 同事们效率太高了，节约用电意识非常强，这段时间他一走就搞完了，看来是他拖慢了进度呀。 吹着微风，骑着破烂自行车，沈安打了一个哈欠，他现在只想赶紧躺到床上去。 他的出租屋是一个位于老旧小区的单间，墙壁有些斑驳，面积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共的。 不过对沈安来说，有张床就足够了，而且这里租金很便宜，正适合他这种穷人。 从床底下拖出装着泡面的快递箱，随便摸一个用热水泡开，香气很快占据了狭小的出租屋。 这次摸到了红烧牛肉味的，还不错。 沈眠坐在吱呀作响的椅子上，吸溜着面条，人工香精的味道在嘴里弥漫。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硌到腿了，一摸，是一个扁扁的小盒子。 蜗牛！ 沈眠赶紧把装着蜗牛的小料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万幸，小蜗牛还好好地趴在里面。 “哇……真可爱。”只有指甲盖大，像是用白玉雕刻而成，壳上的螺旋纹路异常完美，在灯光的照射下甚至有种半透明的感觉。 小蜗牛的触角向沈安的方向伸来，似乎也被泡面的香味吸引了。 沈眠从泡面里捞了一片蔬菜，放到它面前。 它看了看油腻的蔬菜，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沈眠盯着它，思绪开始飘散——“泡面快吃完了，要买了，或许应该买点它的食物……钱快花完了，还有十几天才发工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清晰地传遍这小小的单间。 沈眠刚咽下最后一口泡面。 沈眠看着门口。 “咚咚咚” 又敲了三下，平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谁啊？”他问了一句，心里感觉厌烦。 在啃食的小蜗牛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抬起头，触角边缘似乎微微扭曲。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声：“警察，麻烦开一下门。” 警察？ 沈眠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到门边，凑到猫眼前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女一男。 女的大概三十多岁，身材挺拔，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她面容坚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锐利，正平静地注视着猫眼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那小小的凸透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干练且不容置疑的气场。 稍落后她半步的是一位年轻些的男警，一头精心打理的棕色小卷毛。他放松地站着，垂下的手里拿着一部执法记录仪。 两人胸前都挂着证件，在楼道年久失修的昏暗光线下，隐约能看到“警官证”的字样。 确实是警察。 ——毕竟，没有人敢私用警官证。 唉……沈眠认命，拧动了门把手。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带着一股泡面调料包的味道。 门外的女警官目光快速扫过沈眠的脸，又瞥了一眼他身后凌乱的房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直接亮出一个“调查令”，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是沈眠？‘甜蜜蜜奶茶店的员工？” 沈眠点头，嗓子里憋出一个细微的“嗯”。 “需要你立刻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女人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他下意识想侧身让他们进来。 女警官脚步纹丝不动，“不必，现在就走，程序要求。” “……能问下什么事吗？”沈眠无力耷下头。 “保密条例。”女警官打断他，“配合是义务。” 沈眠沉默了。 对抗明显更费劲，他叹一口气，认命地吐出两个字：“好吧。” 他弯腰慢吞吞地换鞋。 似乎是没站稳，他晃了一下。 卷毛男警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一把，被女警拦住了。 门关上后，小蜗牛的触角四处探了探，似乎在寻找什么。 然后，爬到窗口，消失不见。 第2章 甜蜜蜜奶茶店2 楼下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这时，借着明亮些的路灯，沈眠看清了他们警牌上的名字。 林岚和陈启明。 林岚拉开后座车门，示意沈眠上去，自己则坐进了驾驶位。 他钻进车里，陈启明也坐到了另一边的后座。 车门关上，车内弥漫着一种皮革和消毒水混合的、略显刺鼻的气息。 车子平稳启动，林岚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像一尊雕像。 沈眠靠在舒适的椅背上，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路灯，眼睛慢慢合上。 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戳他的腿。 低头看去，是一个玻璃纸包装的水果糖。 陈启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看他没动，又戳了戳。 沈眠无奈，接下糖，剥开糖纸。 是橙子味的。 看到沈眠吃了糖，陈启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他又掏了一个给林岚，她摇摇头，糖就跑到他自己嘴里了。 接着，一路安静。 车子驶入了一个普通的派出所院子。 这里的询问室白得刺眼。 沈眠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对面是林岚。 陈启明没坐，而是靠在墙边，冲沈眠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放松，例行询问。”林岚打开文件夹，“你工作的店铺涉嫌流通违禁品，回忆一下，接触过什么‘特殊物品’吗？” 他歪头想想，表情迷茫：“特殊物品？……没有吧，只有奶茶原料。” 林岚笔尖在纸上点了点，“你个人，或者同事，有没有出现异常的疲惫、亢奋、幻听、幻视，或者……控制不住的冲动？” 听到“疲惫”，沈眠眼皮抬了抬，又耷拉下去，“累算吗？主要是站太久了。” 这时，靠在墙边的陈启明似乎很感兴趣，身体微微前倾，看向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快说说还有什么奇怪感觉”的期待。 林岚合上文件夹，发出轻微声响。 陈启明立刻缩了回去，恢复站姿，但眼里还是跃跃欲试。 “基于安全考虑，配合期间你需要佩戴这个。”林岚推过来一个黑色手环，“明天上班带着，记录环境数据。” 沈眠看着手环，皱眉，“一定要吗？” “一定。” 林岚递出一份文件，语气严肃“现在，签署这份保密协议，关于今晚和明天的一切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 他拿起笔，签了。 陈启明眼睛亮了，整个人似乎很亢奋。 林岚收走协议，“明天下午1点，等我们联系。” 她扭头看兴奋的陈启明，语气柔和了些：“启明，你送他回家吧。” “好的！队长！” 等所有人走后，林岚看着文件眉头紧皱。 【档案记录：甜蜜蜜奶茶店 概述： 7月13日至8月15日期间，本市异常事件死亡率环比上升40%。在127名死者中，有36人被确认曾饮用“甜蜜蜜奶茶店”饮品，其中25人为店内直接购买。 人员异常： 店主林墨（孤儿，独居）及店员阿雅，自7月25日后未再于店外监控中出现。 店员阿雅于7月20日搬离原租住地，其母证实她于8月中断了每月固定的汇款。 目前，唯一被观察到可自由出入该店铺的**，仅为店员沈眠。 初步调查： 调查员蓝玫瑰、红玫瑰试图靠近店铺，遭遇高浓度污染，蓝玫瑰出现急性异变倾向，被强制干预并撤离。 对购回的奶茶样本进行分析，确认内含微量精神污染。效果为持续降低对象精神抗性，持续时间约7天。在此窗口期内遭遇异常事件，死亡率高达95%。 判定：此事件危险程度可达s级，建议作战部处理。 附录：本次事件中两名幸存者均陷入不可逆昏迷，并伴有大规模躯体异化。】 沈眠回到家，放松地躺到了床上。 虽然它不够软，还有一股老旧的味道，不过已经足够。 他沉沉睡去，打工和调查已经耗尽他的力气了。 清晨七点三十分，沈眠被闹钟吵醒。 他痛苦地把头埋进枕头里，手到处摸索，试图关掉闹铃。 枕头边、身体下、床缝里都没有，他绝望地哀叹一声，用力睁开眼，在模糊的视线里精准找到手机。 他慢吞吞爬下床，穿好衣服，开始洗漱。 洗漱后，沈眠拍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出门前，他瞥见桌上那个黑色手环，犹豫了下还是戴上了。 真麻烦。 他和往日一样，骑着叮当作响的破二手自行车挤入人流。 快到奶茶店时，他注意到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和昨晚的一样，车窗贴着深色的防窥膜。 沈眠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叮铃” 林墨哥和阿雅还是一如既往，早早到了，正在准备原料、清理卫生。 结束照常的“祝你甜蜜蜜”，沈眠像往常一样开始忙活。 黑色的手环上一个隐秘的红点开始闪烁。 车里 林岚和陈启明正在监测污染值。 陈启明安静看了一会，突然惊呼：“队长！这里污染值突破5000了！” 林岚没有回复他，眉头紧锁。 她手下是奶茶店的布局图，正在飞快地做记号。 窗口…员工区…后厨… 突然，监测仪开始疯狂报警，林岚眉头微挑，笔尖重重一点。 下午1点 店里稍微轻闲了些，沈眠做在椅子上，感觉有点困。 “滴滴” 他艰难地抬起手机： 现在出来，上车。 沈眠无奈从椅子上爬起来，爬起来…没起来。 就当没看到吧 “哔——哔——” 沈眠抬头，黑色轿车已经开到了店门口，车窗摇下，陈启明正欢快地招呼他。 这下没辙了，他无奈起身。 一坐进车里，一个银白色的盒子就被递到眼前，上面还放了一双全黑的绣着繁复花纹的手套。 林岚转过身，语气严肃：“沈先生，现在情况非常危急，我们需要你做一件事。” 沈眠耸耸肩，苦笑道：“难道我可以拒绝吗？” 她表情未变，“启明，你把那个给他。” “哦哦，好的。”陈启明突然被点到，手忙脚乱地翻起背包。 “给你。” “这是什么？”沈眠看着写着绝密字样的封面，有点疑惑。 林岚坐正，通过后视镜与他对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污染物？” 沈眠摇头。 “这是正确的，你不应该知道。” 她点点头，“那么，你可以理解为辐射源。污染物就是一个时刻向周围散播污染的辐射源头，现在，你们店里就有一个污染物，我们需要你去把它收容。” 沈眠感觉一阵烦躁，他不想做多余的事，“为什么要我去。” 林岚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似乎要穿透他的身体：“因为——只有你能在这里进出自由，如果你拒绝，我们将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呃……好吧，那我要怎么做。”沈眠挠挠头。 陈启明把银白盒子端起来，让沈眠注意到它：“很简单哦，等会你一个人去后厨，一定要一个人！然后呢带上手套，打开盒子，准备好后按一下这个。”他指了一下手环内侧一个隐蔽的按钮。 “它会给你指引的，你找到目标，把它放进盒子里，盖好盖子，结束。是不是很简单～”陈启明歪头笑。 林岚在前面扶额。 “哦，好。”沈眠接过盒子，触手冰凉，有种奇怪的黏腻感。 沈眠带着盒子回到奶茶店。 下车前，林岚又强调了一次：“一定要戴好手套，收容了不要久留，立刻出来。” 推开店门，林墨哥和阿雅的头迅速扭过来，还是那标准的笑，像被雕刻的假面。 “你现在甜蜜蜜吗？”他们齐声说，每一个字的发音甚至是口型都一模一样。 “不甜蜜。” 听到这话，他们笑容未变，只是头转的角度更大了，“要来杯甜蜜蜜奶茶吗？” 沈眠没看他们，径直走过：“不用了，谢谢你们，我去后厨备料了。” 他们盯着沈眠，头跟着他转，直到他消失在门里。 阿雅的头已经扭转了180度，她似乎没有感觉一样。 沈眠关上后厨们，轻轻锁上。 黑色的皮质手环与苍白的肤色泾渭分明，过于纤瘦的手腕支撑不住它，已经滑到了手臂上。 手环内侧，一个小小的黑色按钮。 沈眠按下它，一簇光线从红光位置射出。 光线指的位置是角落的一个箱子，一个放了很久的箱子，里面是沈眠刚来时店长林墨买的一些彩带、灯泡。 本来是想装饰店面，多吸引些客人。 但是年轻的客人们不太吃这一套，所以林墨很快就遗憾收手，这些过时的装饰品也被压箱底了。 沈眠搬出箱子，扒拉了两下，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算了，肯定不重要。 他继续在彩带、灯泡里翻找。 很快，一个突兀的东西出现了。他用两根手指捏起它，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很小的石头，只有他家蜗牛壳那么大，苍白，像是墙灰，但是手环的光线死死指着它。 应该是吧？沈眠拿出盒子，准备把它放进去。 “啪嗒” 似乎有什么被盒子带出来了，他一瞅，一双手套。 哦！沈眠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忘记什么了，忘记带手套了。 “呃…不会有事吧。”他看着自己捏着小石头的手指喃喃。 但是拿都拿了，沈眠放弃思考，把似乎是污染物的小石头放进盒子。 “嘶——”小石头脱手的瞬间，他突然感觉手指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沈眠举起手看了看，没有伤口，好像是错觉。 沈眠把银白盒子带出奶茶店，出来时，店长和阿雅的动作似乎有点卡滞，像没上油的机械。 车门已经打开，林岚冲出来，飞快地用一种黑色胶带一层层缠绕住盒子。 她剪短胶带时，沈眠好像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似乎还有求救声。 他摇摇脑袋，暗暗决定晚上一定要早睡，今天都出现幻觉了。 林岚把包好的盒子放入陈启明拿出来的黑箱中，扣上扣子，这才松一口气。 她语气和缓了一些：“沈先生，感谢您的帮助，不过现在奶茶店比较危险，我建议您和我们回一趟警局。” 沈眠刚想摇头。 她接着说：“还有一点奖金，2万元，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话没说完，林岚的手就被沈眠握住，他一脸坚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当然愿意和你们走了，不是为了什么奖金，只是这样更安全，当然有奖金也是很好的！” “噗——”他们一齐扭头。 陈启明捂着嘴，身体拼命颤抖，“没……噗……没事，我突然想打喷嚏。” 林岚嘴角上扬，无视旁边的家伙，拍拍沈眠的手：“奖金你放心，这是给每一个热心公民的奖励，会完完整整的到你手里。“ 也就是说！不用交税，沈眠更开心了。 对于一个常年存款不过千的贫困人士，这简直是天降巨款，他甚至可以吃一包泡面扔一包！ 他飞快钻进车里，还招呼林岚和陈启明：“快呀快呀，我们快走。” 林岚嘴角抽了抽，把快要抽搐的家伙塞进车里，启动车。 “沈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林岚询问道。 第3章 甜蜜蜜奶茶店3 “沈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林岚询问道。 沉浸在暴富喜悦中的沈眠一愣，“加入你们？警局不是要考试吗？” 已经恢复的陈启明接了话茬：“不是警局，嗨呀，我们其实是非自然事件调查局，只是在警局有个身份。我们调查局就是专门处理污染物的，平时也不算太忙，福利待遇特别好哦！最低月工资2万，税后哦，而且正常情况早九晚五，双休，包吃包住水电全免，每年还有20天年假。像这种外勤大概三四天一次？完成了还有额外奖金，最低5k，心动不？“ 天降馅饼？沈眠有些疑惑，他一个没学历没经验的人，为什么找他？ “为什么？” 林岚目视前方，“因为我们发现，你有非常强的精神抗性，你可以在污染物的领域生活将近一个月而不受影响，精神抗性预估至少是s级，稳定性也超乎寻常，我们非常需要你的能力。” “你可以不用急着决定，我们到局里再慢慢聊。” 沈眠有点心动，不，非常心动，他差点就直接答应了。 【区域档案备份中心】 这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政府办公楼，在一群相似的建筑中看起来非常不起眼。 林岚将车停好，示意他们跟上。 进入办公楼，前台正专心致志地看什么，只能看到一个发顶。 林岚叹了口气。 “叩叩” “砰！”前台被吓得猛地扣上手机，结结巴巴开口“队……林姐，你回来啦。” “嗯，我要带一个人进去，你给办一下临时通行证。” “好的好的。” 前台探头看看，朝沈眠招手：“来来来，小帅哥录个脸。” 沈眠走到摄像头前，按照吩咐上下左右拍摄。 收集好人脸，前台埋头又一阵忙活，递上一张略有厚度的卡片。 “临时通行证，有效期到明天中午12点，记得还哦。” 前台右边是一个电梯。 进入电梯，林岚刷了自己的身份卡，又识别了虹膜，最后按下B1。 电梯开始运行，它似乎不止一个地下层，他们一直在下降。 漫长的失重感后，电梯停下了。 门开了 天花板极高，空间宽阔的好像忽略了物理规律。 白墙、白地和冰冷的灯光，面前更像是一个冰雪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臭氧、消毒液与某种药液混合的、非自然洁净的气味。 手机没有信号了。 这里有很多人，大多数是不露一丝皮肤的防护装，巨大的防毒面具挡住了他们的脸，看上去只是一些体型不一的克隆人。 很少的一部分穿着黑色的作战服，来去匆匆。 林岚带着他们径直穿过人群，“克隆人”们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作战服”会匆匆向她做一个动作，然后又快速离开。 他们把右手手掌伸直，食指和中指轻抵额头，眼帘微垂，手掌快速划过，仿佛在眼前拉下一道无形的帘幕 林岚回以同样的动作。 沈眠注意到，陈启明也会认真地做这个动作，只是还带着点生涩。 在一个巨大的、标注着【s-收容区】的岔路口，林岚停下脚步。 厚重的合金闸门矗立在那里，门旁只有一个冰冷的身份识别屏。 “我去处理收容物。”林岚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转向陈启明，“你带沈先生去B7区，最高优先级，做全部检查。” “明白，队长！”陈启明挺直身体，眼里是压不住的、接到重要任务的兴奋。 随即，林岚刷开权限，消失在缓缓开启又迅速闭合的闸门之后。 “走吧，沈先生……呃，我可以直接叫你沈眠吗？”陈启明转过头，脸上挂上了阳光灿烂、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入的活泼笑容，“咱们去做检查啦～” 他一边引路，一边自来熟地和沈眠聊了起来，单方面。 “刚才队长他们做的那个手势，看见了吧？”他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这叫‘遮目之帘’，是我们这的特殊的打招呼方式，是不是很酷～” 沈眠保持沉默，慢吞吞地跟着。 “大概意思是……”陈启明努力组织语言，手比划着：“‘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当没看见’，‘真相到此为止’……之类的。反正就是提醒自己，管好嘴巴，管好眼睛，管好耳朵，好奇心别太重。”他说完，自己先嘿嘿笑了两声，显然他没做到管好嘴巴。 他们拐进一条侧廊，这里的灯光似乎更密集一些。 “你会加入我们不？虽然有点点危险，但是这么好的条件哪里找啊，要是运气好没案子，你一个星期都可以上班打个卡摸鱼一整天哎，你想躺着睡觉都行。比你在奶茶店干轻松多了，而且我们宿舍到工作区只要十分钟，你看9点打卡，8点50起来都来得及。” 陈启明突然警惕地看看四周，确认没人才敢开口：“而且啊——你可以打卡之后再去食堂，慢条斯理地享受美好早晨。” 一直沉默的沈眠突然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一脸：你说的是真的吗，的模样。 陈启明嘿嘿一笑：“我保证啊，只要你进来，就是这么爽。” “啊，到了” 沈眠刚要破口而出的：我愿意。就被吞了回去。 自动玻璃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纯白色、充满各种不明仪器设备的空间，空气中消毒水味更浓了。 陈启明带着他熟练地穿个各种‘障碍物’，然后在一扇标注着【医疗评估室】的门前停下， 确定门牌旁的状态在有人，陈启明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开。 里面是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穿着笔挺白大褂的女医生，看起来三十多岁，正在低头看平板上的数据，气质干练冷静。 “周医生！”陈启明声音中隐隐有丝兴奋，“队长指令，最高优先级，立刻给他做全套评估。” 周医生抬起头，没有任何废话：“跟我来。”她放下平板，站起身。 接下来一个小时，沈眠像一个人形玩偶，被安排进行了一系列他理解不了的检查。 抽了几管血，在一个封死的房间里被各种扫描，贴着一堆传感器回答问题，带着耳机听一些莫名其妙的音乐。 全部结束后，他一脸安详地瘫在医疗评估室的沙发上，似乎被抽干了灵魂。 周医生看着汇总的报告，眼睛越来越亮：“s 的精神抗性，5%的污染度，林岚上哪里找？我觉得……” 陈启明一把抢走报告，表情严肃：“周医生，他是我们未来的队员，你的老毛病可要忍住。” 趁她反应过来前，陈启明拉起沈眠，逃出了评估室。 看着空荡荡的手，周医生还在喃喃：“s ……5%……” 等她反应过来，看着空荡荡的评估室，额头青筋暴起。 离开了B7区，陈启明这才停下。 “吓死人了，差点要被截胡。”他看着累的喘气的沈眠，挠挠头：“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体力这么差，我们去c区休息一下吧，等队长来。” 穿过标志着【C区-作战与支持中心】的闸门，瞬间从一片纯白和消毒水味踏入了个……风格混搭的创意园？ 与A、B区的统一、压抑不同，这里是一个挑高极大的开放空间，但是被各种奇特的隔断、书架甚至是植物墙分割成多个功能区域。 这里的灯光有暖色、冷色，甚至还有舞厅的七彩旋转灯，空气中飘着咖啡、泡面以及各种香水的混合气味。 这里的人不算多，基本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陈启明把沈眠带到一个相对舒适安静的休息角，这里有几张看起来异常舒适的沙发，甚至还有一个摆满了各种饮料和小零食的自助吧台。 “我们在这等一会吧，队长应该快忙完了。” 沈眠瘫进了一张白色的沙发里，整个人都深深陷进去了，舒服得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这比出租屋的硬板床强一万倍。 “要来点什么吗？果汁、奶茶、汽水？”陈启明在吧台上翻找。 “冰牛奶” “ok” 没一会，陈启明带着一个装得满满小托盘回来了，他把沈眠点的牛奶递给他，还顺了一包巧克力饼干。 沈眠端着牛奶，满足地啜饮。 过了一会，林岚出现在C区入口，她先找了一个穿着睡衣正在刷剧的人快速交谈了几句，然后才朝休息角走来。 陈启明赶紧把电子报告板递过去。 林岚接过，目光快速扫过。 【身体状态：轻微营养不良】 【精神状态：正常】 【能力：无】 【信奉邪神：无】 【精神抗性：S 】（大写标红） 在看到最后一项时，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指尖在“s ”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她抬眼看向沙发上混混欲睡的沈眠，走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这里？”她的语气柔和，出乎意料地没有先谈正事。 沈眠努力睁大眼睛，由衷地说：“……我很喜欢这个沙发。” 林岚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稍纵即逝。 她将报告板放到桌上，切入正题： “你的评估结果出来了。沈眠，你拥有调查局成立以来，记录在案的最高精神抗性。这意味着，你能去很多别人去不了的地方，面对很多别人无法面对的东西。” 她语气平静而郑重：“这个世界非常危险，我们需要你的能力。同时，调查局也能为你这样的人提供最坚实的后盾。” 看沈眠还是一脸困意，林岚顿了顿，抛出核心： “加入我们，你将被编入作战部，并且获得正式编制。同时，享受对应等级的薪酬、保险，以及……调查局提供的所有福利，包括不限时不限量供应的餐饮和独立的、带卫生间的单人公寓。” 她停了下，又补充：“可以养宠物，但是你需要保证它不会离开你的宿舍。” 沈眠的睡意一扫而空，眼睛瞪得溜圆。 “带卫生间？！还不限量餐饮？真的？” “标配”林岚肯定道，“面积不算大，但是肯定比你现在的好。” “我加入！”沈眠没有丝毫犹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找到长期饭票的狂喜。 看到他这副样子，一脸严肃的林岚都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而陈启明已经捂着嘴，肩膀耸动，快要笑出声了。 “很好。”林岚伸出手，“欢迎加入，沈眠调查员。你的普通人生活，正式结束了。”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小型烟雾，一个爆炸头欢呼：“成功了！我就说@*%*加上*！?@可以勾引d-6289 ，你们都不信，啊！赌金交上来！” 林岚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对沈眠说：“奶茶店我们会帮你处理好，明天开始，你会接受基础培训。” 她突然脸色舒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让启明带你去办理入职手续吧，去挑一个喜欢的房间，搬家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大家都会帮忙的。” 沈眠被她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得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 林岚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哈哈哈，吓到了吧。”陈启明一把揽过沈眠，他笑得肚子都在抽痛了，“我当初也是……哈哈哈……队长她对外人冷若冰霜，但是对队员特别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甜蜜蜜奶茶店3 第4章 甜蜜蜜奶茶店4 甜蜜蜜奶茶店 奶茶店在的一条街全部被清空了，对外称是“管道燃气泄漏，需紧急检修。” 警戒线内，清理工作正式开始。 几个防护服正在忙碌，他们是调查局的“工蚁”，也叫“现场处置员”、“FTA”，负责一切基础工作，是调查局内数量最庞大的群体。 他们对着街道喷洒一种特质的药液，在污染源周围形成特殊的隔离区，防止处理污染时泄漏造成更大危险。 完成隔离区，FTA队长对着通讯器有点怒气地说道：“……我们这边都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到！” 通讯器那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到啦到啦，别催了～” 一阵嚣张的的引擎轰鸣声从街道尽头出现，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色敞篷跑车华丽地停在了FTA队长面前。 坐在驾驶位微卷长发的女人对着他俏皮地眨一下眼，随后翻身下车。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随后弯腰从车里摸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蓝色的液体，一个无色的球体正静静地漂浮着。 她看也没看，随手就把瓶子抛进了十多米外的奶茶店内。 “啪—” 瓶子在店内碎裂。 紧接着，旁边FTA手里的污染检测仪发出了急促的“滴滴”声，代表污染度的曲线开始疯狂下滑。 在掉到b级区间后，不再下降。 “啧，太挑食了。”苏予安嘀咕，身子一扭，钻到跑车后座开始掏东西。 一个穿着毛绒粉色兔子玩偶服的人被掏了出来，他缩成一团，被苏予安提着耳朵扔到了店门口。 旁边新入职的FTA看得傻眼，没忍住戳了戳带他的老队员，小声道：“前辈…这…这合规吗？” 老队员面罩下的脸毫无波澜，只说：“看着。” 粉色兔子缩在地上，身体疯狂颤抖。 苏予安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上，“快点，清洁工，早干完早下班。” 在部长的威逼下，兔子哆哆嗦嗦地从玩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家用吸尘器，还是嫩黄色的。 “嗡——” 吸尘器启动。 无数的苍白丝线竟然从奶茶店内钻出，从吸头疯狂涌入。 在最后一根苍白丝线消失后，监测仪上的污染度归零。 “好…好了”兔子小声说，抱着吸尘器悄悄往车那边挪动。 苏予安一把揪住兔耳朵，一米八的身高，轻松提着他走进奶茶店。 “想去哪啊～每次都来这套，你不烦我都烦了。” 她慵懒的声线里透着冷历，兔子在她手里无助地晃荡。 店内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剩下苍白。 前店长林墨和阿雅，已经彻底化为了纯粹的苍白石像。 他们的五官已经模糊，但石质的皮肤却逼真至极，仿佛还残留着活物弹性。 FTA开始拍照、扫描。 突然 “滴滴” 所有人看过来，只见对准阿雅头部的探测仪竟有了动静。 负责的FTA定定地看着它，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队队队队长！这个石像有生命反应！” 苏予安猛地推开他，手迅速罩在阿雅头顶。 只见，从她们接触的地方无数黄色丝线钻出，接着飞速向下蔓延。 它们交叉、穿梭，一眨眼就将阿雅变成了一只大黄鸭。 “好了，带回去让a区和d区的人瞧瞧，看看还有没有救。”苏予安收回手，轻描淡写道。 “另外一个呢？”FTA队长低声询问。 负责的队友无声摇头。 天色暗了，FTA们小心地把“大黄鸭”搬上车，然后迅速运走。 店内的苍白石头被全部敲下，装进了一辆表示着“危险品”的卡车内，林墨也在其中。 苏予安已经带着她的兔子队友离开了。 FTA队长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奶茶店无声叹气，“又死了一个人啊……这个月都…” 另一边 陈启明已经载着沈眠到家了，只是这车技有点…… 沈眠双腿颤抖，扶着车门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有点想吐。 “怎么样，我的车技不错吧？比队长还快了20分钟”陈启明毫无所觉，自顾自阳光。 身后，两道幽怨的视线，让他莫名打了个哆嗦。 “走吧走吧。”陈启明搓搓手臂，嘀咕着，“奇怪，怎么感觉好像降温了。” 沈眠的东西很少。 他把所有东西囫囵塞到一个大号垃圾袋里，打个结就结束了，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走吧。” 陈启明目瞪口呆，他原以为再怎么也要有个行李箱。 “你这……”他苦恼地挠挠卷毛，精心打理的发型瞬间变成了鸟窝。 他本来想帮忙的，结果刚撸起袖子沈眠就收拾完了。 “就这些了。”沈眠确认道。 “那…我们走吧。”陈启明想了想，一把夺过那个垃圾袋，“我来我来。” 让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队友自己拎包，他良心过不去。 上车前，沈眠突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明亮的天空之上，有一颗星星骤然变得无比明亮，它的光芒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太阳，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带着某种审视意味的辉光。 沈眠下意识地摸摸接触污染物时感到刺痛的指尖，那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将裂未裂的感觉。 与此同时 非自然事件调查局总局地下九层-【全球污染现象监测中心】 这里被称为“世界的脉搏”。 数以百计的屏幕墙上，无数数据流在缓缓流淌。 穿着白色制服的分析员们和往常一样，在低声交谈和键盘敲击声中，进行着枯燥而重要的监控工作。 “B-47区污染度下降0.3个百分点，趋势良好。” “C-278区里世界折叠区正在缓慢恢复，预计还需要72小时……” 突然—— 呜——！！！呜——！！！ 刺耳的警报，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刚才的平静！整个大厅瞬间被血红色的灯光淹没！ “怎么回事？！”值班主管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声音变了调。 “报告！全球…全球范围内多个污染度监测站的监测仪同时超载！读数…读数要爆表了！” 一名分析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面前的屏幕上，代表全球污染度的曲线垂直向上飙升，只差一丝冲破就要图标的最高阈值。 “无法确认污染来源！高浓度污染聚集体正在突破天幕！预计还有5分钟突破…4分56秒…55…” “能量等级无法测算！污染特性无法分析！”分析员因极致的恐惧而颤抖：“是…是邪神要降临了！” 这句话像一阵寒风，刮过了整个监测中心。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凉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主管脸色惨白，一把抓过通讯器，手指用力到发白。 他的声音嘶哑至极：“最高紧急通告！未知邪神正在侵入天幕，全球污染度即将超过临界值！让……” 就在这一刻—— 【咩——】 一个声音，响起了。 它不是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全球范围内每一个拥有意识的存在的脑海之中。 监测中心内，所有疯狂的报警声、设备过载的爆裂声，在这一声“咩”响起的瞬间，戛然而止。 死寂 大约过了五秒，才有窃窃私语打破了寂静。 “是祂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肯定是祂！听说祂最近在蓝星养了只挺合眼缘的宠物。” “哦…天呐…感谢您的仁慈，我还以为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 “都安静！”值班主任猛地回过神，通讯器那头还在焦急地呼叫。 他强装镇定，厉声喝道：“确认数据！我要看到确切的数据！” 分析员们如梦初醒，手指在键盘上疯狂飞舞。 “报告！全球所有监测站数据正在恢复正常！” “报告！暂无污染度凝集点！” “报告！高浓度污染已离开天幕，无残留迹象！” 一个个确认报告响起，每一个都让中心内的气氛松弛一分。 终于，不知是谁先带头，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很快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带着哽咽的欢呼和拥抱。 值班主任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也如释重负地叹一口气，对着通讯器回复：“全球污染度恢复正常，未知邪神已放弃降临。” 等大部分人的情绪稍微缓和，值班主任拍拍手，用平稳的声音喊道： “好了！庆祝到此为止！立刻评估所有监测设备的损伤情况，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损失报告，半个小时内放我桌上。” 他环视一片狼籍的控制中心，继续下令： “联系后勤和技术支持部门，把所有的过载烧毁的设备列出来，申请紧急维修和更换。快，动起来！” 刚刚还在庆幸的分析员们顿时发出一片哀嚎，但动作却毫不迟疑，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善后工作中。 一个分析员一边记录着损坏的仪器编号，一边小声地和同伴吐槽： “这损坏率超过80%了吧，乖乖，后勤部要疯了。幸好有‘母亲’在，就是这帮忙的代价也太恐怖了……” 他的同伴深以为然地点头，脸上却是一副“习惯就好”的无奈笑容。 毕竟—— 和邪神降临相比，加班、写报告和迫害后勤部，简直是天堂。 沈眠觉得那颗星星还挺漂亮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扭头，陈启明僵在原地。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瞳孔微微放大。 以他双脚为中心，一层晶莹的冰霜正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凛冽的寒气。 “陈启明，你……”沈眠刚开口，突然脑海中响起“咩”。 他眨眨眼，总感觉那声音好像是在问：你干嘛呢？ 这声“咩”让陈启明浑身一颤，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 他低头看到脚下蔓延的冰霜，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忙脚乱地控制力量。 那片冰霜不情不愿地、一卡一卡地缩回他脚下，只在原地留下些许湿润的痕迹和一股未散尽的寒意。 “走！”陈启明一把拉住沈眠的胳膊，他的体温有些低，几乎是半推半拽地将沈眠塞到了车里。 沈眠茫然地被塞进车里，下意识看一眼他刚才站的地方，一丝冰霜的痕迹也没有了。 车内一片沉默，陈启明紧握方向盘，手指微微发抖。 第5章 调查局1 陈启明带着沈眠穿过几条走廊，最终停在了一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门前。 门牌上只有一个：E-293 “这就是我们的宿舍区了，就在局里，安全又方便。”陈启明一边用身份卡刷开门一边介绍，“内部都是统一装修，家具家电齐全。如果你不喜欢，可以自己随便折腾，只要不拆墙就行。” 门开了，里面是一个大约二十平房间，陈设标准得像酒店。 “就这间吧。”沈眠说，位置朝向他不在意。 “ok！”陈启明把一把银色钥匙递给他，“这是钥匙，我现在给你把身份权限弄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8:40，我接你去培训。” “谢谢。”沈眠接过钥匙。 “晚安哦。”陈启明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他递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随时联系。” 沈眠轻轻“嗯”了一声。 门被关上。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啪嗒。” 沈眠手一松，垃圾袋掉到地上。 他狠狠扑进了床里，手感丝滑，带着阳光晒过的气息。 他想着，我就躺一会，躺一会就去洗澡，就一会…… “哔——！” 熟悉的、刺耳的闹铃声。 沈眠迷迷糊糊睁开眼，打开手机一看，7:30 。 按掉闹铃，他安心地缩回被窝，准备赖一会床。 感觉才刚闭上眼，门口就传来了“滴滴滴”的门铃声。 “沈眠！你起来了吗？8:40了，我们要走啦！”是陈启明的声音。 他猛地睁眼。 “啊啊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那个小祖宗会杀了我的！”陈启明拉着沈眠在走廊里狂奔。 本来是来得及的，但是陈启明一定要沈眠换掉睡了一碗已经变成腌菜的衣服，还要洗脸、刷牙，一系列搞下来就晚了。 他们到培训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几分钟，里面坐着几个新人，目光齐刷刷地投来投来。 培训室最前面的大屏旁，一个戴着硕大耳机的少年，正一脸冷漠地抱臂站着。 他看到陈启明，直接翻了个白眼。 “陈！启！明！你自己不学好，还带坏新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小野弟弟通融一下，下次一定不会了！”陈启明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小野’额头青筋暴起，他一脚把陈启明踹出去，猛地关上门。 转头看向沈眠，语气和缓了点：“我叫裴子野，你随便找个空位坐下。” 沈眠点点头，在其他几个新人的注视下，默默走到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启明发来的消息： 你安心听课，小野他就是嘴上凶，其实人挺好的。等结束了我来接你0v0 灯光暗下，沈眠赶紧收起手机。 裴子野敲了下键盘，两个猩红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禁忌】 “新人们，欢迎来到真实世界。”裴子野严肃道，“我是裴子野，负责告诉你们，怎样才能活命。” 他切换ppt，一个视频出现在屏幕上。 “第一课，也是你们要终生记住的核心：【认知即污染】” 视频开始播放。 “污染物来自于高位存在，对于祂们，污染物只是一点点皮肤碎片或是气息的残余，但我们无法承担。” “污染会让我们的san值降低，我们的认知会被影响，超过临界点后身体就会无法支撑而崩溃。” …… 视频结束，裴子野拍拍桌子，眼神凌厉地扫过开始走神的新人们。 “以上，是写在手册上的东西，你们回去后可以在调查局的app上查看。”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个人要给你们一点建议，希望所有人认！真！听！” 最后一个字音量陡然变大，所有走神的、瞌睡的新人都被惊醒。 看到所有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裴子野满意了。 “第一，保持警惕，你的队友值得信任，但是没人能保证你的队友还是他自己。” “第二，不要滥用能力，无论你是半眷族还是能力者，能力的来源都是污染，所有肆意妄为的人最终都会沦为怪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顿了顿，眼神凶狠地看向所有人，“永远不要探究‘为什么’，把自己当成工具，不要试图理解，想死的随意。” “下课。” 裴子野关掉屏幕，戴上耳机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眠舒了一口气，收起瞌睡时写的乱七八糟的本子。 走出培训室，走廊上只有零星几个匆匆走过的身影，没有看到陈启明。 沈眠疑惑地眨了眨眼。 肚子饿了……他慢吞吞地张望了一下，最终决定靠自己去找食堂。 刚打开手机，一条未读信息就弹了出来： ‘有紧急任务，不能接你了QAQ抱歉’ “啊……”沈眠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好的。 另一个新人路过，看到盯着手机戳戳戳的沈眠，好奇问：“哎，你在干嘛呢？不去吃饭吗？” 沈眠抬起头，眼里满是困扰：“我不知道怎么去…” “呃，那我带你去吧。” “好哦”沈眠飞快点头。 调查局局长办公室 占据整堵墙的数块屏幕正在流过各种讯息，x市调查局局长靠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昨天的异常数据。 林岚走进来，轻轻地关上门，在她身后三步远的位置站定。 “局长。” 她没有回头，“林队长，你带回来的沈眠，不太对劲呐。” 林岚表情没变，只是上前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投影，上面是少年沈眠一脸茫然的照片。 “‘补天’时期，搜救人员在s市废墟发现了他，当时他16岁。他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医疗、教育记录，基因溯源也没有结果。当时的他没有任何记忆，生活也无法自理。” 局长扫过‘补天’二字，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当时，‘公民身份重建中心’人手极度短缺，而他的情况又不是个例。” “中心给他录入了全新的身份信息，并移交至收容所进行安置和社会化培养。他在那里待了两年，学习了最基本的语言、常识和生活技能。记录显示，他学习速度尚可，但极度缺乏主动性，并呈现嗜睡情况。” “18岁离开收容所后，他辗转过多份工作，最后的记录是‘甜蜜蜜奶茶店’。在这四年里，无任何违法犯罪记录，社会评价趋向于‘沉默、无害’。” 林岚关闭了投影，总结道：“可以说，在‘甜蜜蜜奶茶店’事件前，他唯一的异常就是那份查不到源头的空白，以及超乎常人的睡眠需求。考虑到他s 的精神抗性，我认为这应该是能力的负面效果。” 局长听完，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 “空白，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信息。”她缓缓说道，“要么是极致的幸运，在‘补天’中失去了所有却活了下来。要么，就是有东西刻意抹去了他的过往，为他编织了一个无害的起点。” 她看向林岚，眼神锐利。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他是潜在的危险。我要让所有人冒着性命危险来承担他可能失控的后果吗？！” 林岚嘴唇蠕动来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局长话锋一转。 “这也是一种机遇，s 的精神抗性，意味着我们可以着手处理那些禁区了。” 局长最终拍板，“给他安排一场测试，我需要知道他是否可控。” 跟随那个好心的同事，沈眠终于找到了食堂。 食堂延续了a、b两区的风格，大面积的纯白，线条利落，灯光明亮，呈现一种洁净感。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食堂里人头攒动。 数量最多的是摘掉了面罩的FTA们，他们大多很年轻，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其间混杂着穿着作战服或是常服的调查员们，以及极少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院和医护人员。 食物的种类有很多，甚至有很多沈眠都没见过的。 光主食区就有不下十种选择：晶莹的米饭、各式面条、松软的馒头、金黄的土豆泥等等等等，更别说数不清的各种肉食蔬菜，甚至还有专门的甜品、水果、饮料区。 这让一直靠泡面裹腹的沈眠有点无从下手。 他想了想，选择了一个人比较少的窗口，对着打饭阿姨轻声说：“一份照烧鸡排饭，小份的，谢谢。” 打饭阿姨看着他过分清瘦的身体和没什么血色的脸，顿时心生怜爱。 手起勺落，毫不含糊地在他的餐盘里堆起了一座小山，还柔声说：“孩子，多吃点，看你瘦的。” 沈眠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份比其他人的大份还多了一倍。 旁边几个目睹全过程的FTA队员直接捂嘴狂笑，不时有几丝没藏住的笑声露出来。 沈眠几乎是颤颤巍巍地端起他的“小份饭”，来不及地找了最近的桌子坐下。 他舀起一大勺，送进嘴里。 总是没什么精神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扎实的鸡排，香甜的米饭，咸甜适中的照烧汁，轻易刺透常年被泡面裹住的味蕾。 沈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塞了第二口、第三口、四口…… 然而，实在是太多了。 尽管鸡排饭很好吃，但是沈眠拼尽全力，吃到食物都到喉咙口了，盘子里都还剩一半。 “吃不完就倒到那里去吧，”旁边早就注意到他窘境的调查员忍着笑，指了指食堂角落的一个专用回收桶，“食堂多的食物都会喂猪，消耗量还蛮大的。” 沈眠赶紧道谢，挣扎起身，把剩下半盘“小山”倒入回收桶。 他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强调，是“真的、很小份”的那种。 研究了一下别人的文，我的跳度好像太快了，视角转换不太舒服，要少跳点，跟着主角视角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调查局1 第6章 调查局2 陈启明的电话打不通。 沈眠吃完饭找食堂的人帮忙下载了地图，万幸调查局的导航系统做的很好。 “前方路口右转，即将到达目的地。” 跟着导航，沈眠终于是找到了【作战与支持中心】。 林岚昨天只是说让他要去听课，没有安排下一步的事情。 陈启明现在也联系不上，按照沈眠这些年摸索的经验，去办公区蹲守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闸门大开着，正好方便沈眠。 他在门口小心地探出脑袋。 门内吵吵嚷嚷的，七彩灯正在疯狂旋转，还有一阵阵劲爆的歌声。 三个兔子玩偶服正在跟着歌声摇摆，长长的耳朵被甩的到处飞。 还有一个兔子玩偶，在迪斯科厅一样的环境里不动如山，安静做自己的事。 沈眠被吸引的又往里靠了靠。 突然，衣领一紧，他被提溜了起来。 “哎呀呀～怎么有只小兔子在偷窥呀～”苏予安笑眯眯地说道。 “你好…我是新来的调查员…”沈眠弱弱说。 她穿着一身丝绸睡裙，脚踩鲜红的高跟鞋，轻松提着沈眠进了办公区。 “我知道～昨天启明带你来的，他怎么丢你一个人呀～” “他说有紧急事件……话说，可以放我下来吗？” 沈眠四肢扑腾了一下，他明明有一米七五，结果这个女人提他像提小猫一样。 “好呀～”但是提着他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苏予安提着沈眠走到几个在跳舞的兔子旁边，直接一脚踹到最近红色兔子的屁股。 “哎哟！”红色兔子被踹倒，愤怒地扭头：“干啥呢！没看到人吗……” 看到苏予安，他凝滞了，磕磕巴巴道：“苏苏苏苏姐，您回来啦。” 音响声音太大，盖住这里的动静，其他几只兔子还在忘我地摇摆。 苏予安看着红色兔子眼含杀意，眼睛一扫，兔子吓得连滚带爬地去把音响关了。 音乐骤停，其他两只兔子都疑惑地看过来。 看到笑眯眯的女人，他们全都僵住了。 “亲爱的小兔崽子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她声音甜的像要渗出水，但是三只兔子全都吓得跪坐在地。 没理几个不省心的家伙，苏予安把沈眠提到安静的粉色兔子面前。 “明屿，你照顾一下这个小家伙，林队长家的新崽子。” 明屿点头，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看着明屿，再看同样安静的沈眠，苏予安满意地摸摸他们脑袋。 然后，漫步到三个不乖的旁边，一手一个，提着走了。 被漏下的绿色兔子赶忙自己跟上去，边跑还边说： “苏姐，您别生气，您行行好，我们再也不犯了……” 只剩下明屿和沈眠了。 他们互相看看，眨眨眼，都没说话。 毛绒绒的粉色兔子看起来手感很好，沈眠手痒痒。 “我可以摸一下吗？”他问道。 “啊，当然可以。”明屿忙把自己的毛爪子递给他。 一大只的爪子，还有粉嫩的肉垫。 肉垫看起来□□弹弹，戳。 哇！手感超级好。 沈眠戳戳肉垫，再摸摸毛。 好滑的感觉，滑，滑？好像之前也有什么手感很好的东西。 …… 他的蜗牛！ 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蜗牛好像不见了，沈眠感觉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看到本来幸福冒泡的人突然低沉下去，明屿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吗？” 沈眠摇摇头。 瞧瞧已经耷拉下去的人，明屿想了想，抱住了沈眠。 厚实的爪子还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被温暖包围了，沈眠在柔软的毛毛里蹭蹭，感觉好点了。 感觉沈眠心情好点，明屿拉着他去溜达。 “你是什么能力呢？”他轻轻问道。 “林队长说我精神抗性很好，其他的不知道。”沈眠捏捏长长的兔耳朵。 “那我们去精神抗性训练室看看，怎么样？只是体验一下。” 沈眠点点头，“我都可以的。” 明屿笑了。 精神抗性训练室离办公区很近，准确地说大部分训练室都在【作战与支持中心】附近。 拥有能力或是称为半眷族的人并不多，而最顶尖的那些人都集中在作战部与特殊后勤部。 能力稍逊色的、实际作用不大的那些，就只能委屈他们多走路了。 精神抗性训练区，是一条极长的纯白走廊。 从入口处，只能看到一扇扇白门，它们几乎要与白色墙体融为一体。 明屿带着沈眠往里走。 大多数门开了条小缝，一根长绳从缝里穿出，被门口的人紧紧拉着。 “滴滴滴！” 突然，一扇门内传来尖锐的报警声。 门口的拉绳人直接一脚踹开房门，然后双手迅速拉绳。 很快，一个神情惊恐的人被拖出来。 他在地上缩成一团，先是大口大口喘气，然后抱住自己开始嚎啕大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拉绳人蹲下，动作轻柔地抱住他，嘴里开始哼一个曲调不成形的小曲。 明屿面不改色地带着沈眠绕过他们，继续向走廊深处走去。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个空房间。 明屿取下墙上挂着的绳子，将有腰带那头递给沈眠，看着他戴好。 “这里面的是最低级的污染物，危害不大。” 明屿又指指自己手里的绳子，“腰带里有污染度检测仪，情况不对我就把你拉出来，不用害怕哦。” 沈眠想到前面的人，表情有点犹豫。 “他们是普通人，精神抗性很低。你进去就和散步一样轻松。” 明屿温柔地笑着，“如果你真的不想，那我们就去其他地方。” 既然都这么说了。沈眠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没有任何感觉。 门内也是纯白的空间，没有任何棱角。 在房间最深处，是一个白色圆台，上面放着一个洋娃娃。 沈眠好奇地走过去。 这是一个丑兮兮的洋娃娃。 它仿佛在泥水里打滚了，身上到处都是污渍。 嘴角被用刀划到了耳朵，脸上到处都是缝合的痕迹，两个眼珠将掉未掉地卡在眼眶中。 这两个眼珠好像是活的，一直滴溜溜地转动，似乎在打量他。 沈眠抿抿嘴，往左迈一步，眼珠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再往右一步，它们也跟着跑。 沈眠沉思，直接一个大跨步，走到它的背后。 眼珠看不到了，洋娃娃开始疯狂颤抖，然后……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它的头强行扭了过来。 白花花的棉花蠕动着从脖子裂口处溢出。 棉花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地涌出，已经超出了娇小的洋娃娃身体能容纳的分量。 它们渐渐堆满圆台，掉落到地上，向沈眠的方向涌动。 沈眠面无表情看着它，直到棉花即将触碰到他的脚尖。 他一跨步，从如血肉般蠕动的棉花上跳过。 “啊——！” 头又转了，裂口更大了。 充满恶意的眼珠死死盯着沈眠，更多的棉花向他涌去。 看到这一幕，沈眠嫌弃地皱眉。 这时，腰间的腰带传来一股牵引力。 他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向门口走去。 看到沈眠药离开，眼珠急了，其中一颗猛地冲出眼眶。 它还没飞多远，就被一根肮脏的线拽住，无力地坠落。 洋娃娃更丑了。 一颗眼珠掉出眼眶，被一根细线勉强连接。 脆弱的脖子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无数蠕动的棉花正疯狂涌出。 “砰” 门被关上。 隐藏在房间中的装置开始喷洒药液，雾状的药液很快覆盖了整个房间。 “啊——！啊——！” 洋娃娃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 被细线连接的眼珠开始回缩。 快铺满地面的棉花似乎收到了刺激，开始疯狂退回洋娃娃脖子上的裂口。 几分钟后 装置停止工作。 房间恢复了原样，洋娃娃安稳地坐在圆台上，仿佛重新变成了死物。 看到沈眠脸上带着嫌弃，明屿有些好奇：“怎么啦？” “里面是一个很丑的洋娃娃，它还想往我身上喷棉花。”沈眠语气有点委屈。 明屿温柔地把兔耳朵递给他，“应该是【e-6827 安东尼的洋娃娃】，它确实是比较烦人的一类，不过危险性不高，你感觉怎么样？” 揉搓着毛绒绒的耳朵，沈眠心情好了点。 他思考了一下，微微皱眉：“就像你说的，和散步一样。” 想到刚才恶心的场景，他打了个哆嗦。 看沈眠这个样子，明屿没忍住嘴角上扬。 不过笑话同事可不是美德，他从玩偶巨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 “来吧，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些。” 沈眠接过糖，开心塞进嘴里。这是他最喜欢的牛奶味。 精神抗性训练初体验完成。 看沈眠一副不想再尝试的模样，明屿想了想，从百宝袋一样的大口袋里掏出来三张卡片。 上面分别写着：模拟实战、武器、能力。 “这是剩下的三个，你有想去的嘛？”明屿举着卡片问道。 沈眠眼皮有点耷拉，他丧丧地说：“一定要去吗…我想睡觉了…” 明屿一愣，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了，那我们现在回去……” 沈眠已经一头载进了粉色大兔子温暖的胸脯，陷入黑甜的梦乡。 明屿赶忙扶住开始往下滑的人，无奈地笑笑。 第7章 后勤部的神奇生物 明屿艰难地将沈眠搬回【作战与支持中心】，把他放在休息角的沙发上才松了一口气。 “哟，这就是林队长的新崽子吗？”红色兔子姜琪好奇地凑上来。 “嘘！”明屿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低声道：“别吵醒他。” 姜琪悻悻缩回手，用气声说：“这是林队长的新崽子吗？” 明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休息角。 姜琪一看他跑走了，急了，赶忙追上去，“你别叹气，快告诉我啊……” 过了一会，柔软的沙发旁，一只绿色兔子抱着毯子小心翼翼靠近。 她轻轻给沈眠盖上，看他睡的很安稳的样子，又把毯子掖了掖。 沈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说不出原因，大概是一种直觉。 他正漂浮在一片苍白的星云中，无数像水母一样的生物正在忙忙碌碌。 它们修缮陨石们的形状，纠正错误的星轨，有时还会把扒在一颗陨石上的“蜗牛”搬到另一颗上。 沈眠自在地在水母们中穿梭，他觉得这一切有种熟悉感，好像已经看了无数的岁月。 一颗格外活泼的陨石飞过，沈眠被它吸引了注意力。 和只是依照着星轨运行的大块头们不一样，它像一个活泼的幼童。 它在各个星轨上跳跃，有时猛地撞向大陨石，在上面砸出一个坑。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水母们忙忙碌碌，还有一堆大陨石坑坑洼洼的原因吗。 沈眠看着它，感觉有些亲近，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无意中，他们之间的的距离正在不断变小。 突然，小陨石猛地一停，迟疑地转了半圈。 明明没有眼睛，但是沈眠就是觉得它好像看到了自己。 没等他反应，小陨石直接一个加速，飞扑过来。 沈眠被撞地往后摔去，一个难以形容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里： 【你去哪里了？】 “砰！” 巨大的声响从休息角传来，办公区的人都被惊得抬头，循声看过去。 原本躺的好好的人摔到了地上，毯子也莫名其妙飞走了。 沈眠上狼狈地躺在地上，捂着撞疼的胳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唔……”他艰难翻身，刚想爬起来。 突然，两只毛绒爪子从沈眠的腋窝穿过，轻轻的把他带回沙发。 他茫然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四个穿着兔子玩偶服的人。 “你没事吧？”粉色兔子明屿轻声问，伸手想查看沈眠的胳膊。 绿兔子已经抢先一步抓住沈眠的手臂，力道有些重地捏了捏。 沈眠被捏地眼泪都冒出来了。 他匆忙想抽回手，但是绿兔子手和钳子一样，根本抽不动分毫。 “还好，骨头没事。”仔细地检查完，她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看到泪汪汪的沈眠，她嘴角抽了抽，扭头避开他控诉的目光。 红兔子一脸兴奋地蹲到沈眠脸旁，毛绒绒的爪子跃跃欲试。 “你怎么摔下来的？”红兔子说着，手贱兮兮地要去戳沈眠的脸。 先前把他放回沙发上的蓝兔子拦住了红兔子的手，严肃道：“不能随便戳小孩脸，流口水怎么办。” 听到这话，沈眠不可置信地看向蓝兔子。 更离谱的是红兔子竟然听进去了！ 她瘪瘪嘴，听话地收回手。 沈眠对着三个自来熟的人，有点手足无措。 一不留神就被挤出去的明屿从蓝兔子旁冒出来。 “做噩梦了吗？”他关切地问。 沈眠下意识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明屿见状，咬住下唇，捂脸难过蹲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才来第一天，就自作主张带你去看恶心的东西，害你做噩梦，还害你摔下来了，我罪大恶极，对不起对不起……呃！” 蓝兔子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背上，直接打断忏悔。 “你是个好孩子。”他沉声道。 他强硬地把明屿拽起来，让他面对沈眠，“好了，你们可以握手和好了。” 沈眠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迷茫地看来看去。 “咚！啪！砰！” 红、蓝、绿三只兔子全都抱头蹲下。 苏予安微笑站在他们身后，额角青筋暴起，压低嗓音：“检讨写完了？” 三只兔子全都一僵，随即全都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远远还能听见“马上好！马上好！”的喊声。 赶走三个倒霉家伙，苏予安抚平耳边的碎发，语气温和：“沈眠，你还好吗？” 沈眠连忙点头。 她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她伸出一只手，无数细线从掌心钻出，飞快地编织。 眨眼间，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白色小兔子玩偶完成了。 她把兔子放到沈眠怀里，轻柔道：“快要下班了，让明屿陪你一会，等下让他送你回去吧。林岚和你们部的其他人明天应该会陆续回来了。” 说完，她一转身，风风火火地走向三个奋笔疾书的身影。 小兔子软软的，和玩偶服一个质感。 “真的没事吗？都怪我，非要带你去训练室……”明屿一脸沮丧地说。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沈眠打断他。 但是很明显，明屿没听进去，他偏头错开沈眠认真的眼睛。 “要喝点东西吗？”他低声问。 “嗯？”沈眠眨眨眼，“牛奶吧，要冰的。” “好。” 一杯冰凉的牛奶，抚平了沈眠的混乱的思绪。 现在他脑子开始转动。 他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明屿，好奇问道：“刚刚那三个人，是谁啊？” 明屿正心情低落地吸着牛奶，听到沈眠的问题，赶忙回答： “他们都是我的同事，特殊后勤部的。” “穿红色玩偶服的是姜琪，她负责战斗部的武器制作和维修。绿色的是赵蔓，管补给。蓝色的是高林林，他是司机。” “那你呢？” “我是清洁工。”明屿腼腆地笑笑。 “下班啦！下班啦！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诡异的铃声响起。 被苏予安死亡凝视的三个人立刻扔掉笔，眼巴巴地望着她。 看着这群不争气的下属，苏予安哼了一声，无奈道：“好吧，明天再继续。” 姜琪欢呼着扑到她怀里，嗓音甜腻：“苏姐姐最好啦～我好爱你哦～” 她整个人都挂在苏予安怀里，欢快地在女人颈窝里蹭蹭蹭。 苏予安无奈地托住她，免得摔下去。 “好啦，快去吃饭吧，今天有你喜欢的。再不去就被抢光了，你看他们都要溜了。” 姜琪一愣，扭头看见赵蔓和高林林已经脱掉玩偶服，正悄悄往门口挪。 被点名后，高林林脚下更快了，头都不回地消失在门口。 赵蔓很义气地回头，右手握拳向下做个加油手势。 然后跑得更快了。 “啊！你们！”姜琪双手一松跳下来。 她拉开胸口的拉链，飞快地钻出，去追两个没义气的伙伴了。 看着三个消失的家伙，苏予安叹了口气。 一扭头，发现还有两个乖宝宝坐着没动。 她无奈扶额，双手叉腰，抬高声音：“下班啦！今天可是有从眷族那里弄来的好东西哦！” 明屿一听，赶忙拉着沈眠就往门口跑去，边跑还边回头喊：“谢谢苏部长！” 看到他们消失在门口，苏予安无力坐下。 “叫苏姐啊……”苏予安揉揉额头，感觉没一个省心的。 “苏部长，您不舒服吗？”一个细细的声音问。 苏予安猛地扭头，看到本来已经消失在门口的明屿又回来了，正在脱玩偶服，而沈眠则在门口探头探脑。 明屿仔细地把玩偶服叠好，工工整整的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和后面三件随意扔在地上的形成鲜明对比。 “我先走了，您要保重身体呀。” 说完，他拉着门口的沈眠消失在门口。 已经下班几分钟了，明屿拉着沈眠狂奔。 两个看起来都纤弱的人体力竟然意外的好，接连超过好几个气喘吁吁的同事，终于赶到了食堂。 食堂依旧热闹，只是有一条队伍特别长。 看到这阵仗，明屿顿时蔫了，“抱歉，都怪我太慢，今天肯定抢不到了……” 沈眠还一头雾水，但是看他这样还是安慰道：“没事的，下次再吃也一样。” 这番安慰反而让明屿头低的更狠了。 “喂！明屿！” 姜琪举着三个小袋子蹦过来。 她得意地晃了晃：“看，我抢到了好东西，嘿嘿嘿，你要不？” 赵蔓也凑过来，手里是同样的三个袋子，“吃我的，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最大的。” 高林林没说话，只是默默举起手里的袋子，表情严肃地点头。 最后，他们平分了八个，还有一个明天带给苏予安。 分完战利品，后勤部的三人齐刷刷看向高林林。 姜琪踮脚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我们的方向，就拜托你了。” 高林林庄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遮目礼”，语气坚定：“交给我吧。” 他闭上双眼，微微仰头，似乎在感应什么。 突然，双眼睁开—— 眼珠竟不见了，脸上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空洞。 那对黑洞对准一个方向，他迈步向前。 “快，跟着他。”明屿回头对沈眠说。 四人小队在人群总灵活穿梭，时而左拐，时而上楼。 最终，高林林停在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少有的拥有沙发且单独隔间的四人位，里面进餐的两人刚好收拾完离开。 “呜呼！”姜琪欢呼，“司机你太靠谱啦！” 高林林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珠又回到了眼眶里。 他面无表情点头：“交给我，没问题。” 沈眠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动。 所以……能力是这么用的吗？ 第8章 调查局3 小袋子打开，里面是三个只有指甲盖大的蜜色果冻。 “哇！竟然是蜜胶哎！”姜琪眼睛放光，“调查局这回下血本了！” 她迫不及待地将三个果冻全倒进嘴里，一脸享受地咀嚼。 沈眠小心捏起一个塞进嘴里。 它竟然很有韧性，像橡皮糖，还是橘子味的。 三个果冻很快就被吃完了。 突然，一丝能量从胃部涌出，缓缓游向四肢。 沈眠轻轻握拳，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更有力气了？ “不错吧？”明屿笑着说，“这是从【森之歌】那里得到的，可以提高体力，而且少见的味道也不错。” 沈眠认可点头。 吃完果冻，沈眠被四人强硬留下看座位。 反抗无效，沈眠只能答应。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这时，一个从袖口露出的线引起了他的注意。 把袖口拉起，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印记。 苍白的细线构成简洁的漩涡纹路，环绕着中心的原点。在沈眠本就极白的皮肤上，若隐若现。 沈眠用手指轻抚，不记得这个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久等啦！”姜琪和赵蔓率先回来，手里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沈眠连忙拉下袖子。 随后是高林林和明屿，他们端着两个堆成小山的托盘： 一个是巨大的铺满芝士的披萨，另一个是鸡翅、天妇罗、洋葱圈…… 两个大托盘几乎占据了桌子一半的位置。 姜琪和赵蔓也开始掏袋子，各种零零散散的饮料、水果、甜点。 “给你。”赵蔓将一瓶冰牛奶推到沈眠面前，“明屿说你喜欢这个，我特意拿了。” “谢谢。”沈眠接过牛奶，嘴角微微翘起。 他扭头看向明屿，开心说：“也谢谢你。” 明屿歪歪头，温柔地笑了。 姜琪直接拧开汽水，猛灌半瓶，畅快地舒了口气， “啊……这才是生活～” 桌上堆的满满当当，高林林已经埋头开动。 沈眠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精致可口的小蛋糕，小心地尝了一口。 浓郁的巧克力慕斯层与绵软的蛋糕体在嘴里化开，底层的饼干酥脆可口，蛋糕表层还点缀了一些小颗的巧克力。 沈眠吃的眼睛发光。 在他有记忆的6年人生里，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不错吧？” 看到他这副样子，赵蔓得意地挑眉，“这可是d国顶级甜点师做的。他觉醒能力时失控了，整个街区都被糖霜淹没，要不是明屿当时正好在，那就不得了。因为是我们的人救了人家，还给d国减少了经济损失，总局长就趁火打劫，把人拐回来了。” “是呀是呀。” 姜琪促狭地眨眨眼，“明屿当时拼尽全力救人家，能力都透支了，给人感动的啊～” 明屿正小口吃着披萨，听到这话，耳尖泛红：“没有，只是是我约他出来的，我必须要负责，所以……” “嗯嗯嗯，是的是的，所以你亲爱的同学，强大的s级能力者，为报答救命之恩，天天走特殊通道给我们中心送美味小点心。” 赵蔓撑着脸，一手拿着叉子在明屿眼前晃来晃去，“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复田螺姑娘？” 明屿整张脸涨得通红，低头不再说话。 赵蔓还想逗他，一抬头突然惊呼： “喂！你！你给我们留点啊！” 无人在意的角落，满满一盘炸物只剩下浅浅一层，并且还在不断消失。 高林林完全不理她，还在奋力进食。 赵蔓急了，直接把盘子举起来，把剩下的炸鸡和薯角分给其他人。 高林林完全不在意，他又开始进攻披萨。 沈眠被分到两个鸡翅和几根薯角。 鸡翅外脆里嫩，烤的恰到好处，咬下去还会爆汁。薯角是直接将土豆切块烤的，外皮酥脆，掰开还有热气，搭配上鲜美的番茄酱，更是好吃。 因为有一个推土机的存在，赵蔓也顾不上调侃明屿了，她忙着把限量食物分给每个人，并且时刻警惕高林林。 幸好他们拿的食物很多，所有人吃饱后，桌上还剩大半。 这下，是高林林的主场了。 “他能吃这么多吗？”沈眠好奇问。 就他看到的，高林林至少吃了大半盘炸物，半张披萨，三盒水果，五个布丁，还有数不清的小零食。 姜琪已经无聊地用水果拼小东西，闻言摆摆手：“没事的，他能力的副作用，最多的时候好像是吃了一百多个汉堡吧？” “还是因为吃的腮帮子疼才停下来，别管他。”赵蔓叼着吸管看姜琪拼，时不时递一块奇形怪状的水果添乱。 沈眠和明屿也好奇凑过去，看着姜琪手指灵活地摆弄各种水果。 这一桌，一个人奋力干饭，剩下四个围在一起做手工。 等高林林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姜琪的作品也完成了。 在她手下，各种水果竟奇异地连接起来，最后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白兔子。 “如何？”姜琪得意地叉腰。 赵蔓举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赞叹道：“不错，你又进步了。” 沈眠没忍住小声鼓掌。 见沈眠很喜欢的样子，姜琪大方地把兔子递给他：“送你了，吃吧！” 沈眠：“……” 吃，吃吗？ 看着面前的精致兔子，沈眠面露难色。 “我来帮你吧。”明屿用餐刀轻轻划开兔子的外皮。 内部的水果已经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 “这是姜琪的能力，从分子层面重组物体，味道很好的。”他解释道。 沈眠瞅瞅被残忍剥皮的“兔子”，啊呜一口，啃掉它的脑袋。 “唔！”水果的味道被融合在一起，仿佛天生就是一体的，毫不突兀。 他眼睛微亮，几口就把兔子吃完了，满足地舔舔嘴角。 “该走了。”高林林擦干净嘴角，平静宣布。 “okok。”姜琪手利落地将垃圾扫进空袋。 明屿和赵蔓早就收拾好餐盘，他们起身离开。 四人将沈眠送到宿舍门口才各自离开。 终于独处后，沈眠捋起袖子，再次看向手臂上的印记。 手指顺着印记的纹路描摹，在有纹路的地方，有淡淡的凉意。 沈眠：“……” 难道是梦里那颗小陨石带来的吗？那不仅仅是梦？ 印记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常，他决定先放一边。 将苏予安送的小兔子在床头摆放好，沈眠满意地去洗澡了。 从浴室出来，在门口的垃圾袋格外醒目。它被粗暴地撕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堆在床上。 沈眠一共就三套衣服，这意味着，他今天必须要洗衣服了！ 他心情瞬间沉重，如丧考妣地把衣服放到水盆里。 然后蹲在浴室吭哧吭哧干活。 他洗衣服很简单，一点点洗衣粉，加水搅拌搅拌，倒掉，再把泡泡洗干净，结束。 因为力气比较大，最开始在收留所时他总是穿着破洞衣服。 现在总算掌握了些技巧。 把洗干净的衣服晾起来，晾……？ 沈眠突然意识到，他现在在地下，那要怎么晾衣服？ 他掏出手机，想问问陈启明。 但是消息发出去过了好一会他都没回，打电话显示已关机。 沈眠犹豫的看着几团衣服，思考要不就晾在浴室算了。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门外是领着一个篮子的赵蔓：“我要去洗衣房，你要一起吗？陈启明一直大大咧咧的，我估计这些琐碎事他应该没来得及告诉你。” 沈眠连连点头。 她嘿嘿一声，变魔术一样又拿出一个空篮子。 “送你，可以装衣服。” “好哦。” 沈眠把衣服装进篮子，跟在她后面。 洗衣服很近，赵蔓带他走过几个房间，在【e1-15】门口停下。 “e1抬头的就是洗衣室。”她推开门。 门内没有人，只有几台正在运转的洗衣机。 “左边的是烘干机，右边的是洗衣机。” 赵蔓顺手把沈眠手里的篮子拿过来，细心地教他怎么用烘干机。 “开启后，按一下这个就行了，知道了吗？等一个小时来拿。” 沈眠认真记下。 弄完他的，赵蔓将自己的衣服塞进洗衣机，“下次你就可以把衣服拿过来洗了，洗衣液洗衣粉这里都有，你要是不喜欢这些味道的，也可以拿自己的来。” 她慢慢地开启洗衣机，好让沈眠看清操作，“这个也是一个小时，你记住时间来拿就行。” 她拍拍手，道：“ok，我们走吧。” 回到房间，沈眠仔细地将操作步骤记在手机里，设置好闹钟。 做完这些，他躺在床上，发呆。 现在才7点。以前这个时间他还在打工，突然这么闲，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躺了一会，沈眠爬起来，试图找找看有没有有意思的东西。 他先是漫无目的地晃悠两圈，突然发现墙上有一个隐藏衣柜。 拉开柜门，里面挂着两套均码睡衣，柜底还放着一双拖鞋。 沈眠：“……” 怎么真的和酒店一样啊！ 他又摸索到床头柜，从抽屉里摸出来个遥控器。 他试探地按下开关，床对面的空白墙面竟然亮起，浮现出清晰的影像界面。 这竟然是遥控器。 沈眠开心地挑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电影，在床头放上牛奶和喜欢的零食 开始享受愉快的晚间生活。 我的想法是： 明屿 沈眠 走道 高林林 姜琪 赵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调查局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