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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是万人迷(加更加更,文笔改进中 可以来看看)

作者:裁春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过,他不想再去分散那些为数不多的精力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呢。


    沈砚之故作轻松地按压太阳穴,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淡定,“能和知书达理的苏小姐交朋友,是我沈某的荣幸。”


    苏清沅见他就这样爽快地同意了,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早就被抛之脑后,乐乐地开口,“你可以叫我清沅”,话刚说出去,爹爹理着胡须在客厅里踱步的身形措不及防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伴随着一句——身为丞相之女,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是基本准则,无论如何,莫要失了教养。


    坏消息——她踩了红线。


    好消息——爹爹不在场。


    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她也不准备含糊说辞,随性补充道,“你也可以唤我本名,总之,我们就是朋友了。”


    沈砚之瞧着眼前的苏清沅,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不解。


    交朋友这种事,在他的认知里,是两个人相识、相知、相解的过程。


    它的精髓在于两个人都没有刻意去强求,就像他和风眠一样。


    刚开始互不顺眼,后来时间长了,慢慢变成了聊天解闷的知己。


    这位小姐,虽出身不凡,认知和眼界都是旁人不可比拟的,拥有足够让人羡慕的地位。


    可如今看来,她恰恰缺少了宝贵的东西——人味。


    地位越高,约束越多。


    慢慢的,她就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光线靓丽的外表下,是无数条细绳将她缠绕。


    天真以为是她清冷,谁都没往深处想。


    她已经在条框中迷失了自我,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扮演的是丞相之女,还是苏清沅。


    怜悯之心就在沈砚之的层层分析中升腾,作为实习月老的300年里,他牵过的红线,没有1000也有800,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沈砚之惊觉,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直至怀里的阿荣轻轻地用两只小小的手尽可能地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摇晃,他才回过神来。


    “沈公子”苏清沅脸上挂着笑,甜甜地开口,“发什么愣呢”


    “没什么”沈砚之的后脑勺识趣地往后缩了缩,又僵硬地开始转移话题,“苏小姐头上的簪子真漂亮,和你本人——很配”


    最后两个字,他故意拖长音调。


    苏清沅闻言,手如沈砚之所料,摸上了簪子,“这簪子,一个故人送的。”说着,她的眼神再没有先前的光亮。


    沈砚之的脑袋上方立刻冒出两个感叹号,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抱歉……”他说了一半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立在门外丫鬟手扶着门框,喘着粗气,支支吾吾地说老爷有事找苏清沅。


    他未出口的话憋在心里,出了丞相府。


    苏清沅走前只说“下次再聊”也没说具体时间。


    算了,再淘几副小画,道歉吧。


    沈砚之这样想着。


    他拉着阿荣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叫卖声。


    糖人、手饰、话本……,摊位混杂在一起,小贩们争先恐后地向路过的行人推销产品。


    他和阿荣一路上都很安静,谁也没说一句话。


    沈砚之的身形消瘦,日头在最高处带给人们炽热,时不时从远处刮来的微风,带动着沈砚之的发丝,在空中游走,最后又稳稳落回他的肩头。


    院子里开的茂密的海棠花遮下了一片绿荫,靠近树的底端,挨着放了休闲的桌椅。


    阴雨天,它们归属于连廊。


    此时的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花瓣地毯。


    阿荣朝着树干的方向喊了声哥哥,仰头看向沈砚之,似乎在等他的允许。


    沈砚之撒开手,轻声地说了句“去吧”


    谢景和又在这里等着了,他最近殷勤的过头,沈砚之有些招架不住。


    单单说他这无意间从树干后露出的半截衣袖,沈砚之每次看到,都有点想笑。


    说他故意吧,他搁树后面藏着呢。


    说他不故意吧,他半截袖子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谢景和从树后面现身,拦着阿荣的腰把她抱起,嘴上说着又给她带了些小玩意。


    当一个毛茸茸小球似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阿荣手中,她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敞了起来,眼里的星星呼之欲出。


    “谢谢哥哥”阿荣在高兴之余还不忘道谢,这点,沈砚之极其欣慰。


    算是没白教。


    谢景和哄完阿荣,头抬起便和沈砚之四目相对。


    沈砚之尴尬地、僵硬地移开了视线,别开脸,手握拳,遮挡住嘴唇,装模装样地咳嗽了几声。


    不过,这种装腔作势,谢景和早已识破,嘴角的笑意深不见底,躬下身子,将阿荣放下,又招呼着让她去玩。


    随后,迈开长腿,朝着沈砚之走来,“怎么,一上午没见,变这么害羞了?”他挑了挑眉,戏谑地说道,“难不成,你有相思病。离了我就活不了了?”


    相思病——


    亏他还想得出来。


    沈砚之在心里暗暗咒骂他两句,表情依旧淡漠。


    “沈砚之”


    “干什……唔”他的嘴唇被堵上了,湿湿的,热热的。


    谢景和的吻来得太突然,像一阵毫无预兆的风,猛地撞进他混乱的思绪里。


    他整个人都僵直了,瞳孔里映照谢景和近在咫尺的脸,鼻头上的小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几秒钟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推开他,可手腕被他牢牢攥在掌心。


    谢景和常年征战沙场,力量这一块,沈砚之再活500年估计也够呛。


    手虽然被束缚了,沈砚之灵机一动,高高抬起脚,狠狠地踹向他的小腿。


    后冲力过大,谢景和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脚后跟却踩到了一块圆滚滚的石头,一打滑,连带着沈砚之,都往地上倒去。


    沈砚之见形势不对,这青石路,脑袋要是磕上去,眼前人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小心”沈砚之下意识地将心中所想喊了出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胳膊用力向前伸直,交叠着形成一个安全区,谢景和的头部重重地砸在胳膊肘内侧。


    “你……”谢景和一脸呆滞地看着他,由于高低差,后颈那里没有支撑物,连接的筋骨有种快撕裂的感觉。


    太痛了,他的眉拧成一团,嘴唇也止不住地吸溜。


    “没事吧”沈砚之盯着他的脸,眼睛里的神色简直比他本人都精彩,有担心、有害怕、有愤怒……


    “你先把胳膊弄开,我的头要断了”


    “哦好”沈砚之难得乖乖听他的话,平日里,都是要怼个半死不活的。


    虽然但是,他也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沈砚之抽走了手,顺带从他的身上站起来。


    谢景和则是坐在地上,手一刻不停地揉捏着后颈。


    “真疼啊”他忍不住抱怨。


    “疼就受着”沈砚之那张嘴跟卒了毒一样,没消停一会,又开始不停地说,“你这种人就是活该。”


    谢景和倒是习惯了,每当这种时候,他的耳朵跟开了自动屏蔽仪一样,叽里咕噜的——冒泡泡。


    他就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觉得沈砚之说的差不多了,就毫不客气地打断,只听自己想听的。


    比如上次沈砚之说想他。


    其实是我想打死你。


    和老婆顶嘴不如顺着他,这是谢景和的一贯规则。


    已经实施很久了。


    除了上次。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站起身,刚仰起脸,那双红肿的手就刺得他眼睛生疼。


    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此刻手上隐隐渗出血丝,阳光斜着照射下来,那一小点一小点破皮,边缘镀上了一层金边。


    顺着手往下,青绿色的衣裳,遮住手臂的那块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谢景和特地选的上好绸缎制成的衣服,和破布没什么两样了。


    他立刻慌了,抓起沈砚之的手都带着颤抖,嘴上却又开始抱怨,“你不知道学聪明一点?手弄成这样。”


    “进屋,我让人送药膏。”他恨铁不成钢地拉着沈砚之的手,说是拉着,其实一点劲都不敢用,生怕弄疼他。


    沈砚之就不一样了,除了手破了皮,要说疼,他一点也没感觉到。


    这也算……神仙的特殊待遇


    幸好阿荣去玩了,要是让她看到,小小年纪,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还有,眼前这个麻烦制造者。


    风眠之前打趣他,说谢景和多好啊,为他遮风挡雨。


    不过……


    这风雨咋来的,谢景和本人更清楚一些。


    沈砚之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


    民间有个什么词来着——哦对——扫把星。


    沈砚之越想越扫兴,大好心情就这么被他败坏完了。


    他忽然想起好像遗漏了什么,忙就着衣襟,也不管脏不脏,就抬起,往嘴上酷酷擦了两下。


    比起这个,他更嫌谢景和脏。


    谁知道他这张嘴和他那个白月光亲了多少回呢。


    光想想就恶心的想吐。


    反胃。


    想着想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一个劲往上涌,直冲到喉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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