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介意。” 简向溪笑得勉强,但面上还是一派风轻云淡,一副实验主导的样子。
“你为什么在抖?” 陆时穆拿鼻子去蹭简向溪的脖子,嘴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侧颈。他刚洗过澡,整个人都是香的,又从室外过来不久,脖子上还带着点凉气。陆时穆的气息喷在简向溪的皮肤上,让他两条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
简向溪舔了舔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正常的应激反应。当个体面对非舒适区的物理接触时,自主神经系统会……”
他的“科普”被一个温热、湿润的触感打断了。
陆时穆的舌尖,精准地落在了他脖颈那颗淡红色的小痣上。
简向溪的大脑瞬间空白。他双腿一软,几乎要滑下餐桌。但是他手疾眼快,紧紧抱住了陆时穆的腰。但这样一来,他无可避免地全身贴到了陆时穆身上。
“这么快?” 陆时穆挑了挑眉毛,按着他的髋骨让他离开了自己,而后视线毫不避讳地往下看去。
“正常的。” 简向溪视线跟着他扫下去,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家居裤,死鸭子嘴硬,“男人嘛,都是这样。”
他双手撑着身后的桌面,借力让自己坐得更稳,试图与陆时穆拉开一点距离,重获心理上的高地。“是不是觉得有点恶心?恶心就对了。这就是你的身体在排斥同性接触的证明。”
“嗯。” 陆时穆没抬头,往前走了走,站在他的两腿之间,开始用手抚摸他的膝盖。
这个姿势让简向溪的心跳漏了一拍。陆时穆的头低着,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个“嗯”字,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他预想中的波澜,只是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沉默里。
陆时穆拉着简向溪睡裤的裤腿往上推,直到莹白的、线条流畅的小腿和膝盖露了出来。他再次把手放到了简向溪膝盖上,手指钻进了睡裤裤脚下面。
他的手掌很热,指根带着常年健身留下的薄茧,每一次摩挲都像在用砂纸打磨着简向溪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手指很长,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触到腿根那片更为柔软的区域。
那是一种极致的、悬而不发的折磨。
“看来陆总是腿控啊。这和性取向没什么关系吧哈哈哈。” 简向溪干笑着,控制着自己想要挺腰的动作,心里有点后悔。这什么实验的破主意,根本是折磨他自己。他知道自己的腿好看,但不是这种看法呀。
“是在催我吗?” 陆时穆终于停下动作,稍稍向后撤开一点,抬起头,
四目相对。
简向溪不说话了。
陆时穆的眼神深沉如夜,像结了冰的深海,但那片深海里,清晰地映着他自己慌乱的倒影,却唯独看不到他预想中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厌恶和恶心。
不讨厌……不恶心……
简向溪舔了舔嘴唇。他现在要怎么办?跳下桌子跑路吗?但未完成的事情会长久的占据一个人的心神。现现在跑了,只会让陆时穆更加念念不忘,把这个麻烦无限期延长。那……继续陪他“实验”吗?可万一陆时穆觉得做着舒服,食髓知味,还想再来几次怎么办?
简向溪在一瞬间想完了所有可能的后果,最终,一个冷酷而现实的念头浮出水面。陆时穆这种天之骄子,就算真的通过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又如何?一旦验证完毕,他广阔的世界里有无数选择,自己不过是他人生版图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坐标点。
而且……简向溪看着陆时穆的英俊的脸,感觉喉咙一阵干渴。就算再睡一次,或者多几次……他承认,自己不亏。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便成了压垮他所有挣扎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瞬间取代了所有的慌乱。
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勉强和干涩,反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妖冶的钩子。
“是啊,” 简向溪迎着对方探究的目光,干脆地挑衅道,“怎么不继续往上摸?害怕了是吗?”
陆时穆的瞳孔微缩,随即,他再次靠了过来。这一次,他湿热的唇舌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啃噬的意味磨蹭着简向溪的颈侧。那只静止的手,也沿着他战栗的腿部曲线,一寸寸向上攀援,最后,准确地覆上了那根早已绷紧的发条。
他手下的士兵玩具又开始抖了起来。茶色的眼睛里全是水雾,迷蒙地看着他,双手无力地撑在背后,将自己平坦紧实的胸膛,完全地、毫无防备地暴露了出来。
“陆总……不用逞强的。” 简向溪仰着头,声音已经带上了沙哑的颤音。
陆时穆看着他的脸,停了下来。他像一个条理清晰的工程师,非常有条理地将简向溪身上那件纯棉T恤的下摆,从他腰侧开始一圈圈卷起。布料摩擦着滚烫的皮肤,每向上卷一寸,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肌肤就多一分,激起一阵阵细密的颤栗。
最后,在那双震惊的、氤氲着水汽的眼前,陆时穆把那一卷柔软的布料,塞进了简向溪因错愕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现在,入眼的是大片因急促喘息而剧烈起伏的、泛着薄粉的平坦胸膛。
陆时穆低头,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于是,他按着简向溪的肩膀,不容反抗地,把他彻底按倒在了那张冰冷的岩板餐桌上。
后背接触到冰凉桌面的瞬间,简向溪浑身一僵,随即彻底软了下来,放松了身体。
又过了一会,陆时穆困惑道:“怎么进不去?”
简向溪呼吸一会快、一会慢:“要润滑。”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衣服掉了出来。
“嗯。” 陆时穆好像懂了,用手指把他的衣服塞回了他的嘴里,但是过了两分钟,他又问:怎么做?
简向溪拿舌头把衣服顶了出来,问道:“润滑油,有吗?” 他其实知道答案。他偷偷把人家翻了个底朝天,没有。
“没有。” 陆时穆看着他的舌头,很慢的说。
于是,简向溪自己撑起上半身,腰部折出一个惊人的弧度,从旁边岛台抽屉里,精准地摸出了一管护手霜,扔给了陆时穆。然后他重新躺下,用前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调整呼吸,鼻吸口呼,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在自救。
冰凉的膏体被挤出,带着香气。
又过了许久,当一切都步入正轨,陆时穆却再次皱起了眉,他的声音贴在简向溪耳边,像一个严谨的工程师在比对两次实验的数据:“这样对吗?……上次,怎么没有这么挤?”
“……可能是肌肉松弛剂吧。” 简向溪盖在脸上的手臂下,传出闷闷的声音。
“嗯。” 陆时穆的动作没有停,但力道却仿佛带上了一丝研磨的意味。
等到简向溪的呼吸节奏彻底被撞得支离破碎时,陆时穆掐着他的腿根,哑声问道:“肌肉松弛剂在哪买的?还是医院开的?”
“不知道……” 简向溪的后脑勺抵着冰凉的桌面,控制不住地挺腰,声音已经完全变形。
“那上次哪来的?” 陆时穆的吻追逐着他躲闪的脸,最终落在了他的侧颈。
“傻逼富二代………给我……下药……”简向溪的声音断断续续,像被揉碎的玻璃。
陆时穆所有动作,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下药?” 他撑起身,声音里的困惑瞬间转为冷冽。
简向溪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觉得酷刑中断,身体里那股无处宣泄的浪潮快要将他撕裂。他难耐地用脚轻轻蹬了蹬陆时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和哀求:“……快动啊……”
那两个字像一道赦免令。陆时穆将“下药”这个词暂时抛到了脑后,再次俯下身,双手扣住那窄窄的盆骨,将他更紧地拉向自己,开始了新一轮的、更为凶狠的掠夺。
……
简向溪第二天快睡到了中午。
他醒来的时,手搁在枕头上面,睁开眼就看到了床尾的水晶灯。
真不安全,他想。万一有个地震什么的掉下来怎么办?虽然京城不在地震带上,但这几年也有过几次小震。而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上次那个客卧。
完犊子。这人不是直男吗?怎么会做到最后?这不合理呀。一开始是在岩板餐桌上,屋子里暖气很热,但是岩板还是凉的,被压上去的时候,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后来是在客厅的沙发上,黑色真皮和出了很多汗的身体黏在一起,离开之后会留下一团湿痕。再后来是在陆时穆的卧室里,软乎乎的床和硬邦邦的人合谋攻击他。到了浴室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从容感受陆总价值一辆豪车的沐浴系统了。
第二天就腰酸背痛腿麻地躺在这个客卧里。
简向溪想起来自己昨天整夜未归,估计苏鲁渝又在上蹿下跳给他打电话。但摸了半天,他也没在枕头底下找到手机。
床下也没有拖鞋。他翻身下床,理了床铺,穿着T恤和短裤,光着脚就离开了卧室。
餐厅没人,客厅没人,等到他在玄关柜里找到了自己的外套,摸到了手机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打算解锁发个消息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要走了吗?” 陆时穆问。
“陆总。” 简向溪抱着羽绒服转了过来。“是啊,我下午还有事,得回去了。我的裤子呢?您见到了吗?”
陆时穆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端着水杯,靠在玄关柜上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如果我说找不到了,你打算就那么回去吗?” 陆时穆看着他的腿,问他。
简向溪低头,发现自己腿上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痕迹,心里有点不爽。上次的痕迹快一个礼拜才消得差不多,他才敢去游泳,这次估计要更久。真是耽误事。
“劳烦您下次悠着点,实在嘴痒楼下买点鸭脖成吗?” 简向溪颇为刻薄地说了一句,刚说完,才想起来对面的人是谁,于是立刻闭了嘴。
“好,下次什么时候,我核对一下我的日程。” 陆时穆说道,表情不像开玩笑。
“别下次了哥。” 简向溪感觉不怎么舒服,把长款羽绒服套在了身上,打开鞋柜找他昨天穿过来的鞋。
“实验做完了,您完了。开展新生活去吧。” 这像哄小孩,但语气挺不客气,因为简向溪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不算是乙方。
陆时穆看着他拉上羽绒服拉链,感觉他真要裹着羽绒服光着腿回去了,于是说道:“给你准备了衣服。”
他在前面走,简向溪就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在烘干,还要20分钟。” 陆时穆指着烘干机说。“我让保洁来的时候给你买了新衣服,但没洗不好上身,所以就先替你洗了。你昨天穿来的衣服也都在里面。再等会?”
轮到简向溪不好意思了,“嗨,劳您费心了。我其实随便穿什么都行,不用特地买新的。多少钱啊,我转您。”
“我不至于和你计较这点钱,而且上次我不是让周一陪你去买过衣服了啊?” 陆时穆又靠在了洗衣房的门板上,盯着烘干机小小的显示屏上的倒计时看。
“不一样。” 简向溪把手塞羽绒服口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裂了的钢化膜有一点扎手:“那是为工作目的进行置装,那个在工作范围内。这次不行。”
“为什么不行?” 陆时穆问。“因为不是工作内容吗?”
简向溪点头。
“过来一下。” 陆时穆又率先穿过客厅,走进了书房。简向溪跟在他后面,觉得穿着羽绒服实在有点热,于是又拉开了拉链,跟在他后面。
“坐。” 陆时穆让简向溪做在沙发上,然后拿了份文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离得不远,膝盖几乎靠在了一起。
陆时穆把文件递给了简向溪:“看看?”
简向溪拿了过来——《个人顾问服务协议》,里面详细规定乙方需要担任甲方独家个人顾问,权利义务列了两页多。简向溪迅速翻了过去,在最后一页找到排他性条款和报酬条款——乙方在协议有效期内,不得为第三方提供相同或类似性质的服务。甲方将按月支付劳务费10万元/月,后面甚至还有半年一次的加薪计划。
甲方的位置已经有了陆时穆的签名,乙方还空着。
“劳务合同,不影响你的应届生身份。” 陆时穆解释道。
“我能提供什么顾问咨询服务啊?” 简向溪其实猜到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名字叫做《个人顾问服务协议》的合同,比《包养合同》听起来好听多了。当然,也有可能仅仅他本人是聪明人,陆时穆只是驾轻就熟,不知道给多少人递过这份服务协议了。只不过,之前可能递给女性,现在也能递给男性了。
“你能。” 陆时穆忽然露出一个有点奇怪的笑容:“心理咨询服务。”
简向溪没笑,他说:“我确认一下,陆总,我是可以拒绝的,对吗?”
“当然。” 陆时穆把手肘靠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撑着头,歪头看着简向溪,说道:“但我建议你接受,合同条款明显有利于你。”
简向溪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低头看合同。陆时穆就看着他的腿。
过了一会,简向溪说:“合同上没有写退出机制。”
陆时穆看他,简向溪就说:“如果您或者我想要结束这个合同,应该怎么做呢?”
陆时穆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想过这个,但这也不难处理:“提前一个月告知,当月工资照发。非自行辞职,我会发N 1补偿款给你。”
“我考虑一下,行吗?” 简向溪问。
陆时穆的目光,却根本没在他的脸上。他的视线胶着在简向溪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以及衣服下摆处露出的、笔直白皙的双腿。
那双腿在他脑海里与昨夜的无数画面疯狂重叠——被他推开裤腿后暴露在空气中的莹白,被他用指腹摩挲时的细微战栗,被迫分开时绷紧的弧度,以及无意识蹭过他腰侧的滚烫触感……
一种陌生的、几乎要将他理智烧毁的焦渴感从小腹猛地窜起。他根本听不清简向溪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把他按住,让他签了字,再做一次。
他的脑子彻底发昏,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要多久?十分钟够吗?”
简向溪傻了,他本来想拖十天半个月的,世界上绝大部分事情都是拖着拖着就没消息了。十分钟算什么时限?他咬了咬牙,说道:“今天之内我回复您。”
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要高审我不要锁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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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次见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