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缪和迪克相谈甚欢——主要靠迪克有意识地拉进关系。不过他也确实对面前这位……布鲁斯的女儿没有什么坏的印象。
她温和、友善、礼貌又诚实，哪怕遇到不想说的话题也会坦然告知，而不是谎话连篇或者敷衍了事。
阿卡姆真的养得出这种性格吗？不过想想她过去的资料，平日只和一个负责她的医生打交道，其他时候都是看书或者发呆……
……好像也不奇怪了。
昨天晚上他们连夜对布鲁斯和提姆收集来的各个样本进行检验，最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艾缪·艾可就是布鲁斯的女儿。
虽然布鲁斯对着照片看了很久，也没能回忆起她的母亲。要知道，他这辈子唯一打过交道的，头发的配色还与艾缪有一点点微弱相似的人是……嗯……
嗯，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小丑女，况且小丑女的头发是染的。艾缪则是天生的。
要知道因为这么特殊的发色，布鲁斯甚至已经开始计划调查哥谭内的那些生物实验室了……
希望他们能安分守己些吧。
“……格雷森先生？”
“啊、抱歉。”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在交谈中走了神，他赶紧道歉，“刚刚不小心想到了工作上的事情。”
艾缪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迪克继续道：“事实上我的职业是警察。我有点担心上次抓到的……”
“原来是这样啊。”艾缪点点头，“很辛苦吧。”
这一瞬间，迪克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艾缪又不像是在说谎——他把这点疑惑压回去，说起了自己执勤时遇到的趣事。
艾缪一直安静地聆听着，表情随着他讲述的情节变化。他用一点小技巧成功把她的称呼改成了理查德……理查德先生。
他接下来的目标是把先生也去掉。
然而慢慢地，迪克突然意识到了……刚刚他觉得奇怪的原因，是因为那是艾缪唯一一次中途打断他的话。
但那又代表了什么？他当时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的？
他没能想通。
开始听故事的艾缪重新打开了屏幕。不然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对一个个时不时只剩下串联词，甚至串联词都没剩下的故事作何反应。
影像恢复后，白自觉继续任劳任怨地复述起迪克的每一句发言……超级听力超级视力配合超级大脑甚至能附上一整套详细的动作描写。
他甚至询问是否需要通过监测心跳，简单推测并进行心理描写。
艾缪婉拒了。
【AA：也不用那么详细。动作也不用。】
【白：好吧】
等话题即将被迫推进到布鲁德海文的超级英雄夜翼时，提姆终于从洗手间出来了。
迪克迅速把话题丢了过去：“我早就劝过你，早上不要空腹喝咖啡。”
丢完他才觉得不妙，这样显得他们的关系有点太亲近了。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迪克和提姆，那当然没有问题，但对于迪克和罗宾而言就比较奇怪了。
“很抱歉……”提姆虚弱地道歉，“我下次会注意……改成能量饮料的，说起来，那件事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迪克先生说的那些故事都很有趣……那件事？”
“……故事？”提姆看过去，迪克莫名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好吧，故事……我猜也是。我早该想到这个的。”
“事实上，昨晚您出现得有些巧合，所以我们进行了一些调查……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您想如何骂我都没问题。”
“不……没关系，我不介意。我认为您和蝙蝠侠先生谨慎些是好事，今天过来，是有什么需要询问我吗？”
提姆见过许多人对这种话的反应——这个国家注重**，就连那些超级罪犯都会对详尽的隐秘调查感到不适。
但他看得出艾缪的真诚。她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他们的调查且愿意继续提供配合，而不只是场面话。
“……这倒不是。”
“不是吗？”
“对，AA、不，艾缪小姐，我知道您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是现在算是重要场合，我认为这么称呼更郑重一些。”
“好的……？”艾缪歪了歪头。
提姆首先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听说过布鲁斯·韦恩吗？”
艾缪点点头。
虽然可能和他们想的不是同一个人……但确实知道。
太好了，她居然知道，事情变得好办了一些。
不用解释布鲁斯身份的提姆松了口气，在委婉暗示和实话实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结合一下：“事实上，他和你有血缘关系。”
在白复述完这一句后，屏幕上的交流停止了一瞬间。
【LORISIS：……你来真的？】
【AA：布鲁斯·韦恩是我亲戚？？】
【WL：哦亲爱的，当然，没错，但远不止是亲戚，你是我最可爱的孩子】
【WL：不过我之前似乎提起过这个话题】
【AA：……】
【AA：我以为那是在开玩笑】
【WL：好吧，现在你知道那是真的了】
【LORISIS：假的】
【DR：假的】
【切斯特：假的】
【白：假的】
【WL：像我这样儿女双全的完美人生赢家总是容易惹人嫉妒，我明白】
【白：……】
【LORISIS：真的没人知道这个混蛋现在在哪里吗】
【DR：很可惜，但是none】
【切斯特：唉】
【LORISIS：唉】
【白：如果我可以找到地球】
【LORISIS：就会有一堆铅层等着你，哦，还有一整个正义联盟，和全球最大的两个氪石收集专家】
【WL：现在是三个了，亲爱的】
【DR：也可以是四个】
【白：……】
【LORISIS：唉】
他和你有血缘关系。
……艾缪并没有听到这句话，而是白复述在屏幕上的，因为哪怕系统真的奖励了这个，它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但她却听到了下一句，用自己的耳朵。
“他是你的父亲。”
这是真话。因为她听到了。
不是只有拥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成为家人——她清楚这一点。她能听到就意味着，不管是因为血缘关系或者其他什么——总之对方已经认可了艾缪·艾可。
以她的父亲的身份。
艾缪：“……”
艾缪：“…………”
她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我不是。不管你们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怜悯或是别的什么，但我只有一个父亲。你们请回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
“请回吧，格雷森先生，还有罗宾先生。”艾缪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一个显得有些强硬的逐客姿态，“很抱歉拒绝你们的好意，但请不要再为了这个理由过来了。这对那位布鲁斯·韦恩先生不够尊重。”
“我的眼睛不太好，就不送两位了，劳烦帮我把门带上。”
……
“……所以你们就这样被赶出来了？”芭芭拉转了转轮椅，“要我说，就该拿份DNA检测报告过去，说是阿卡姆疯人院匹配上的。”
“13年里第一次匹配上？”迪克叹了口气，“算了吧，这不是1年，也不是2年——是13年，她在那里待了13年，然后在逃出去的第一个星期，阿卡姆就为她找到了真正的家人？”
“我敢说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那还能怎么办？她铁了心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不愿意接受其他事实，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你走任何正规流程检测的。”
芭芭拉耸了耸肩膀。
“或者，难道你想去和她说：昨天晚上罗宾不小心拔了你的头发，想着拔都拔了要不送去检测吧，嘿，你猜这事怎么着，不小心发现你居然是哥谭首富的女儿。哇哦。”
罗宾本宾、提姆诚实地评价：“……这个说法的我听起来有点变态。”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个说法里的罗宾改成蝙蝠侠？我们都知道，一向多疑的蝙蝠侠有可能做出任何事。”
迪克说话时视线扫过蝙蝠洞，以确认这里没有蝙蝠侠，也没有老管家……说起来阿福是不是暂时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知道，那今天上门拜访的人选可能要变一变了。
“因为她认得出来。根据我的情况，她绝对会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只要我们决定认她。”提姆说，“而我们已经决定认她了，所以现在我们才会在这里讨论这件事。”
“如果她知道布鲁斯等于她父亲等于蝙蝠侠……第一次见面就拔头发去做亲子检测，她会怎么想？从我们这几次接触来看，她只是反应偶尔慢半拍，不是笨蛋。”
“……好吧，你说得对，提姆。但她不是我们的女儿……有更应该对此负责的人，所以我宣布这事暂停，等布鲁斯从阿卡姆了解完情况再商量，让我们先换一个话题。今天早上你在洗手间待了很久，是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也好……这正是我想说的。我把照片传输到蝙蝠电脑上了，芭芭拉。”
“收到——”
芭芭拉调出了那些照片，按照他的要求将其中一张窗户的局部图片放到最大。
“虽然我们的闯入者努力过，但窗户本身的大小不是他通过努力就能够轻易克服的，所以留下了几处擦痕。从痕迹来看，对方体型显然不小，衣服布料很结实，这种摩擦力度都没有被扯下什么布屑。”
提姆点了点屏幕：“芭芭拉，有可能通过窗户的大小，还有擦痕的深浅模拟一下吗？”
“OK，把目前掌握的数据给我，我会尝试建立一个模型，应该能推断出对方大概的身体数据。”
“帮大忙了。对方的行为很是谨慎，我只发现了这一点蛛丝马迹。迪克，你去的厨房如何？”
“……单看没有任何问题，但结合你的发现就出现了问题。我们的闯入者是个性格很谨慎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潜入，只留下了在窗框上的那么一点刮痕。”
“然而他在厨房橱柜里留下了三包近期生产的速溶咖啡，光明正大，毫无掩藏，生怕我看不到它，就好像他真的生活在这里似的。你刚刚也看到AA的表情了——她显然是第一次喝这种东西，之前去便利店也只买了压缩饼干。”
“这说明……”
“说明他想让我们看到第二个人。”
提姆喃喃这接口：“……他不是怕我们知道他来过，而是怕我们不知道他来过，他是想要让我们把AA当作一个捕捉他这个猎物的诱饵——”
“这样我们至少就不会选择在今天打草惊蛇。”布鲁斯低沉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他把一条熟悉的围巾搭上椅背，那是昨天蝙蝠侠送给艾缪的，“那个房子已经没有人在了。”
“看来我们被摆了一道。”
……阿蝙未来将发现如果自己能将两个结伴逃跑的问题儿童捉拿归案，那他能够同时收获一对……天降龙凤胎。
但在收获之前他得过五关斩六将。
阿蝙：……
阿蝙：（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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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