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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殿内风云

作者:晋太元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时宗门大殿内,一派乌烟瘴气。上仙宗众长老为仙魔大战后的资源分割,已然撕破脸皮,吵得沸反盈天。


    “砰!”


    赤火峰峰主李登封一掌拍下,紫檀案几“轰”地腾起三尺烈焰,热浪翻涌,灼得空气扭曲。“设擂台!真刀真枪干一场!”他声如洪钟,唾沫星子混着岩浆似的火星四处飞溅,“老子赤火峰三千弟子,还撕不碎那群废物?敢跟老子抢地盘!”


    邻近的柳泽风忙“唰”地展开折扇抵挡,嫌弃道:“李登封!你倒是看着点人!喷我一脸!”


    对面,回春谷谷扬天摇头叹息,袖中一道青光拂过,案几焦痕顿消:“李峰主,诛魔之战刚歇,弟子们断臂折剑的伤还没养好,岂能再动干戈?”一颗圆润的青璃丹从他袖口“咕噜”滚落,却被右侧的姚雨婷隔空一把抓走。


    “谷老又私藏极品丹药?”


    “哪有哪有!捡的,都是捡的!姚师妹快还我……”谷扬天伸出手,眼巴巴地希望归还。


    姚雨婷指尖精巧的机关匣子“咔嗒”一转,瞬间弹出一排幽光凛凛的毒针!


    谷扬天立刻咽下后半句话,讪讪收回手,捋了捋胡须,佯装无事发生。


    “没事儿哦谷长老,”柳泽风摇扇嗤笑,嘴损无比,“回头再去随便捡点,还得是您厉害,随随便便捡个六阶的丹药。”他越扇越起劲,简直笑出了声。


    被姚雨婷冷眼一瞥,“柳泽风……”


    他立马乖乖坐好,谄媚道:“雨婷师姐,您继续,您继续。”


    “哼。”姚雨婷冷哼一声,这才令机关收起毒针,“单光靠嘴皮子,能从赤魔母地抠出半块灵石吗?”她蹙眉冷声道,声音里带着造物阁阁主特有的精算与不满,“如今世道,生意难做。我造物阁为战时响应号召,弟子们加班加点,投入无数人力物力炼制的封魔咒、锁魔链,如今堆积如山,白给都没人要!库房都塞不下,弟子们的份例发不出!”


    “这个我作证!”柳泽风忙举手,饶有深意地看了眼谷扬天,“前几日路过造物阁,当真是门可罗雀。尤其是师姐那镇阁傀儡,闲得在门口数蚂蚁呢!”他转而酸道,“要我说还得是人家回春谷挣得多,丹药供不应求,价高者得呢。”


    谷扬天如坐针毡,起身欲溜:“老夫忽然想起家里的仙鹤忘了喂,我去去就回——”


    “谷师兄。”最后一位与姚、谷二人同侧的戒律堂堂主方若水,冷着脸伸手将人拦住。她身后所有戒律堂弟子腰间的缚魔索“唰”地同时绷直,与回春谷弟子隐隐成对峙之势。“少宗主和仙君还没发话,你要往哪去?这般不守规矩,莫不是想去我戒律堂坐坐!”


    “这……”谷扬天面上彻底挂不住,僵在原地。


    “谷老头你个没眼色的,还不快坐回去!”柳泽风忙过去打圆场,按着委委屈屈的谷老头坐下,这才笑着对方若水道:“方堂主稍安勿躁,来,喝茶,喝茶!”


    安抚好这位铁面判官,柳泽风“唰”地展扇,十八颗金算珠在扇骨上自行跳动,发出清脆撞击声,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算账?好!我就好好跟你们算算!当初跟妖王借道,花出去的十万灵石走的还是我们天机阁的账!那帮孙子战后还隔三岔五腆着脸来要好处,关键你还不能轰!稍微说句狠话,人家直接就往地上一躺,扬言我上仙宗欺凌弱小,过河拆桥!?”


    他越说越气,直指在一旁看戏的李登封:“好嘛,连头发丝都没碰到,就得倒赔一千灵石!尤其是你李疯子!我都说了是碰瓷,要忍!就你们赤火峰次次中招!凭什么这笔烂账还让我们天机峰掏?!”


    李登封满脸无辜,抱臂望天,当没听见。


    “你们有钱啊!”谷扬天阴阳怪气道,“大家同气连枝,还得仰仗您柳老板帮衬不是。”


    “帮衬可以,但不能回回当冤大头吧!”柳泽风气得不轻,扇子摇得呼呼作响。


    方若水淡定呷茶:“戒律堂主管律法,钱粮之事,非方某所长。”轻飘飘来个推皮球,不接招。


    “你这个时候倒是推得干净——”柳泽风还要再说。


    “够了。”


    上首传来茶盏不轻不重的一叩。


    声不高,却似一枚冰钉,骤然楔入沸腾的喧嚣,瞬间冻住所有嘈杂。


    殿内万籁俱寂,落针可闻。所有燃烧着怒火或算计的目光,瞬间从争吵漩涡中被强行撕扯开,齐刷刷地、带着一丝惊悸,聚焦于风暴中心——端坐上首的少宗主廖冰语与首席仙君陈观雪。


    陈观雪垂着眼,指尖摩挲盏沿,方才那止住喧哗的轻叩仿佛与这人无关。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冷寂的威压,冻得人头皮发紧。众人惴惴地看了他半晌,见他毫无开口之意,最终只得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少宗主廖冰语。


    廖冰语指节抵着眉心,无声地揉了揉,面染倦色,似正为此事劳神。就在众人以为他也要缄默回避之时,却见他忽地叹了口气,利落起身。


    廖冰语面向众人,双手抱拳,姿态放得极低,深深一揖:


    “诸位长老在上,冰语身为少宗主,未能调度周详,致使宗门公中困窘,累得诸位长老自掏腰包维系峰脉运转,弟子们跟着受苦,此乃冰语之过,冰语在此,向诸位长老请罪!”


    语意沉凝恳切,竟是将全责揽于己身!


    众长老面色微变,慌忙起身避让,连声道“少宗主使不得”、“言重了”、“折煞我等”,殿内推辞之声四起,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揖冲得七零八落。


    长老们暗中交换眼色,皆从对方目中窥见几分讥诮——原以为他有何高见,不料竟是这般空口白牙唱高调?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将就此揭过,廖冰语却倏然直身,话锋陡转,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声音沉痛而慨然:“然则,此等困境,当真独我上仙宗一家之苦么?东洲浩渺宗,西域无极殿,南疆仙盟...试问哪家未在仙魔大战中倾尽底蕴,折损万千弟子?”他刻意一顿,任那沉重之意弥漫,继而抛出血淋淋的事实,“便说那望月湾,举宗上下,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尸骨尚温...相较之下,我等尚能在此争论生计,已是苍天垂怜。”


    此等惨烈旧事,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令殿内陷入死寂。长老们或面现戚容,或神色凝重。廖冰语声调骤扬,痛心疾首:“冰语实在不解!为何当初魔潮压境、生死一线之际,我宗上下能抛却嫌隙,同仇敌忾,以血肉铸就长城?反倒是如今战事初定,喘息未稳,却要为那几块灵石,同门相讥,锱铢必较,甚至不惜兵戈相向?!”


    其目光锐利,逐一扫过方才争得面红耳赤的几人。


    此言一出,宛若惊雷炸响!众长老心头剧震,暗呼“不妙”!少宗主这番作态,先以请罪之姿将他们高高捧起,再以无可指摘的大义名分与外宗惨状堵住他们的口,最后这“战时同袍血、战后争蝇头”的诛心一问,简直将他们钉死在“忘恩负义”、“目光短浅”的耻辱柱上!


    柳泽风摇扇的手僵在半空。李登封嘴唇翕动,半晌无言。自己那“打擂台”的豪情,在此番诘问下,竟显得如此粗鄙不堪。


    眼见局面已被彻底引向大义,谷扬天终于按捺不住,硬着头皮开口:“少宗主所言,字字在理!道义自然重于泰山!可…可道义是道义,生计是生计啊!苦,我等吃得,可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弟子们的修行,宗门各峰的维系,哪一样离得开灵石…”


    来了!


    他等的便是这句话!


    廖冰语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愤”与“无奈”,深吸一气,似强压下翻涌心绪,声音沙哑:“长老所言…句句肺腑!日子…总要过下去…”


    话音未落,廖冰语猛地抬手,动作决绝!


    “啪嗒!啪嗒!”


    几块灵气黯淡、边角磨损、甚至还沾着些许糖霜的下品灵石,被他毫不客气地、带着一股屈辱般的力道,狠狠掼在了光洁的紫檀案几之上!


    那几块寒酸灵石在桌面弹跳几下,无力躺倒,与大殿的煌煌华贵格格不入,刺眼至极。


    廖冰语胸膛微微起伏,似经历了一场恶战,声音低沉却清晰响彻死寂的大殿:“此乃我…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出来,欲给清言小徒买些糖吃的体己!今日宗门有难,冰语…先行垫上!”言罢,他闭目一瞬,再睁眼时,眸中只余一片“赤诚”与“倾尽所有”的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悲壮。


    嘶———


    殿内一片倒抽冷气之声,旋即陷入一种极度荒谬的死寂。


    无耻之尤!


    众长老皆如遭定身,瞠目望着那几块寒碜得可笑的灵石,再看向一脸“破釜沉舟”的少宗主。一股混杂着荒谬、憋屈、暴怒却又无处发泄的郁气,瞬间堵死了每个人的心口!这戏…演得太绝了!这灵石扔得…也太侮辱人了!


    柳泽风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上残余的笑意彻底冻僵。姚雨婷的机关匣发出一阵急促而杂乱的“咯咯”声,像是内部零件错位。谷扬天看着那几块下品灵石,再想想自己袖中滚落的青璃丹,老脸抽搐,感觉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刀。李登封赤红的须发根根倒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拳砸碎那几块碍眼的石头。方若水紧抿的唇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可偏偏——人家少宗主连给小徒弟买糖的钱都“捐”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有脸再提半个“钱”字?怎么好意思再闹?!


    憋屈!前所未有的憋屈!像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烧得五脏六腑都疼!空气凝固如铁,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眼看这口憋屈气就要冲破理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咳。”


    一直如同冰雕般沉默的陈观雪,喉间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清咳。


    这声轻咳,在死寂的大殿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所有燃烧着怒火或憋屈的目光,瞬间被强行撕离廖冰语和那几块刺目的灵石,齐刷刷地、带着惊疑不定,聚焦到这位始终冷眼旁观的仙君身上。


    只见陈观雪缓缓抬起那双冰若寒潭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扫过殿内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薄唇轻启,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冻结一切的威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既然少宗主连‘买糖钱’都垫付了公中…”


    众人心头一紧,心底那点郁结的憋屈和不满几乎化为实质——哼,果然是一伙的!接下来怕不是要帮着敲打,让他们彻底咽下这口气?


    然而,陈观雪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劈开阴霾的冰锋:


    “…那便说说开源之事。”他话锋平稳地一转,仿佛刚才那极具暗示性的话只是开场白,“本君此次出关,于宗门西北寒穹山深处,察觉一丝异常灵力波动,空间扭曲隐现,观其气象…当是有新秘境即将现世。”


    “秘境?!”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长老的眼眸!死寂被打破,倒吸冷气和骤然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新的秘境! 而且是能让闭关中的陈观雪在此刻抛出的秘境!这意味着——泼天的富贵和转机!


    方才还铁青着脸的长老们,脸上瞬间阴转晴,激动得涌上红晕——柳泽风眼睛亮得惊人,谷扬天老眼精光四射,姚雨婷机关匣兴奋嗡鸣,李登封战意转向探索,连方若水紧抿的唇角也微微松弛。


    喜悦浪潮即将淹没大殿,陈观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泉浇下:


    “至于诸位方才争执不休的领地资源归属…”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掌门已携廖冰狸师弟,亲赴东洲、西域、南疆,与诸宗宗主共商战后事宜。不日将回。”


    他微微一顿,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届时,是战是和,如何划分,自有公论。我上仙宗深入赤魔腹地,诛灭魔尊之首功,诸宗共睹。分润好处之时,断无可能绕过我等。”


    跟着,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无形的锋锐,“若有人欲起兵戈…”


    陈观雪并未说完,只是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叩。


    “铮——!”


    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瞬间响彻大殿!并非刺耳,却带着一种直透神魂的凛冽寒意与磅礴剑意!殿内所有兵刃都为之嗡鸣低伏!


    这未尽之语,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具威慑力。


    轰!


    “秘境”甘霖未歇,“掌门亲赴”和“首功不可绕”的宣告,加上这声代表“不惧战”的剑鸣,就是一颗定心丸,一碗强效补药!


    众长老心中最后一点阴霾彻底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振奋和心安!憋屈?不满?在实实在在的利益前景和宗门强大的底气面前,瞬间烟消云散!


    “仙君明鉴!”


    “掌门与少宗主辛苦了!”


    “有仙君坐镇,何惧宵小!”


    赞美之声真心实意。长老们看向陈观雪的目光充满敬畏感激。


    反观那行事局促、不惜颜面尽失的廖冰语?嗤,难登大雅之堂。难怪掌门远行携义子冰狸随侍,却将他这少宗主留下“留守”…其间深意,耐人寻味。未来那至尊之位,当真还是他的?


    此念如藤蔓,悄然缠绕众长老心头。他们看向廖冰语的目光,在敬畏之余,也掺入一丝审度与疏离。


    更有甚者,当即出声讥讽:“如此…关乎宗门百年基业的谈判,为何是冰狸师弟随行历练,反倒让咱们名正言顺的少宗主留守宗门呢?”


    此问阴阳怪气,直刺得本就被陈观雪当场打脸的廖冰语如遭雷击,险些心神失守,唯有强撑僵硬笑意。


    但是,此刻让他真正惊疑不定、如坠冰窟的,是身侧那位稳坐云台、安然品茗的陈观雪!


    那秘境早已被他重重封印锁死,他一个久闭关中之士,从何得知?知晓便罢了,为何偏在自己那番言论之后才抛出?这岂非将他置于死地?


    经此一番,他在众人心中那点威望,岂不是荡然无存?!


    一股强烈的、被看穿与被操控的屈辱感,混着计划成空、威望扫地的愤怒,在他胸中激烈冲撞。宽大袖袍之下,指节捏得惨白。


    他甚至能感知到,那些本就因掌门偏爱而对他摇摆的长老,投来探究与幸灾乐祸的目光!


    陈观雪…阿雪…你为何待我至此!??


    这岂止是谋略挫败之愤,更是刻骨噬心的背叛之痛!


    他再次抬眸,目光复杂、难以置信地投向身旁那位仙君。陈观雪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眉眼平静无波,却映不出廖冰语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与锥心之痛。


    然而,在那看似古井无波的冰封之下,陈观雪的内心却翻涌着截然不同的暗流。


    一丝极微弱、近乎残忍的快意,于其神魂阴影中一闪而过。


    这就受不住了么?冰语。


    如果可以,陈观雪甚至想用刻录石将对方那复杂错愕、惊恐又难言愤恨的表情,永远的留下。


    他甚至想伸出手来,轻抚对方鬓发,用情人间才有的呢喃耳语,宣告这恶毒又充满戏谑的话。就像前生他背叛自己时一样——


    “观雪,我亦是情非得已。” 那颤动的睫羽如垂死蝶翼,苍白的唇上还印着昨日情动时他咬出的伤痕。然出口之言,却冰冷刺骨,“如若不亲手了结你,泠川他不会信我的。”


    廖冰语跪倒在他渐冷的尸身前,指尖轻抚过他眉眼,沾染殷红,神情悲恸,眼底却一片漠然,“你这般爱我,自是愿为我牺牲的,对吧...” 语毕,抬手,狠狠按下他未能瞑目的双眼!


    幻痛让陈观雪从回忆中惊醒,掐入掌心的手指才抽搐着、脱离般松懈,藏于深袖之中。


    “这才...到哪儿。” 他几乎要喟叹出声。


    屈辱,挫败,遭挚爱背弃之痛...皆不及前世他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那穿心一剑的冰冷犹在骨髓,廖冰语那声“卑贱魔物”的叱骂犹在耳畔。更痛的是,许泠川踏其尸骨登临仙位时,曾挚爱之人竟谄媚匍匐于其座下!


    抢占先机?呵,这不过只是个开始。且看着吧,看你殚精竭虑的谋划如何寸寸崩毁,看你汲汲营营的权柄如何在本君手中崩塌,看你众叛亲离...方配得上你前世予我的终局!


    从此后,你我山高路远,走着瞧。


    目睹陈观雪那副依旧无悲无喜的漠然模样。一丝冰寒戾光,于廖冰语强作平静的眼底深处,转瞬即逝。事已至此,怨怼无益,既然你陈观雪全然不顾旧情,那我廖冰语,亦非任人拿捏之辈!


    大殿之内,长老们的颂扬之声仍未歇止。无人知晓,在这看似柳暗花明、皆大欢喜的表象之下,风暴核心——那并肩而坐的二人之间,一场横跨生死、纠缠爱恨的致命弈局,方才初启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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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第四章:殿内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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